回到了营帐,喝了些茶,才觉得宁静一些。
就坐着静待上官雩的到来。
耶律重眼里的失望,还有他今天的不同寻常,没有了冷静,没有了凌烈,让我觉得有些不安,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夜深的时候,我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探头一看,不是他是谁呢?
上官雩轻轻走了进来,一身辽军的衣服,眸子如星子一般地亮,提着一些东西,一进门就甩给我,“快换上衣服。”
是一套大辽兵士的衣服,我低声地问:“那些人呢?”
“我放了些药香,可以让他们睡到天亮,快些换上吧”他轻声地催促着。
我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走了出去,他正从小窗边看着外面。
“好了。”我低声地说。
他转过头,轻皱眉,将我的发,都细细地放进那帽中去,然后吹熄了灯,拉着我就走。我有些提心吊胆的,手心都出汗了,他却是不惊慌。
今天晚上,大概是大家狂欢,所以,人比较少。
一小队的人举着火把,看到我们,为头的叫:“你们干什么?”
我害怕地抓紧了他的手,上官雩不紧不慢地说:“公主叫我们去河边打水。”
那些人一听就走了,也没有多问。
我心里有些苦笑,原来这公主的名号,还那么顶用,耶律重是很重视我了。
走过了河,那里一匹马,上官雩将我抱上去,再爬了上来。
往一边跑着,忽然地,营帐那边火把大亮,乱哄哄起来。
上官雩回头一看大叫,“不好了,快走。”扬鞭狠狠地甩着,马急跑在草地上。
但是,有些不对劲,并不是冲这里而来的。
我听到了杀声一片,睁亮了眼睛,“七皇子来了。”
“是的,一定是他,初雪,那更好,我们可以顺利地出去了。”
我略徊地松了一口气,他抱紧我的腰,往山坡而去。
打起来,就乱成一片了,倒是可以趁乱而逃。
忽然,他停了下来,我也惊愕地看着前方。
妖异的发散落着,白色的衣服,站在山坡上,明月之下,像是最美丽的女子,却是那般让人惧怕。
是连秋池,她站在上面,手里抓着弓,拉得满满的,锐利的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对准的是我。
“我早料到,你会逃。”她轻轻地说着,有些得意:“恭候着你了。”
风扬起她的发,如幕一般。
马停下来,上官雩抱紧了我,压低着我的身子:“别怕,有我。”
“你大概不知道,我小的时候,还训练过弓箭吧,我可以百发百中,没有猎物可以从我的手里逃掉,因为太子是皇家的人,必是会找猎,任何能接近他的方法,我都得学,包括弓箭,诗书词句。”她轻声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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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第121楼
我直起腰,不畏惧地看向她:“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不久,就等你而已。”她笑。
“别理她,一切有我。”上官雩轻声地说。
我摇摇头:“上官,我不要你受伤,就这样,但是我不想受伤,因为不想你操碎心。”也只是这样。
“连秋池。”我扬起声音叫:“我与你无怨无仇。”却总是这样对我。
我何须怕她呢?就算抓到了,耶律重也不会伤我的。
而她这般,没有叫人,也没有让人知道,是想暗里杀了我吗?耶律重不会放过她的。
“哦,要怪,就怪太子喜欢上了你,居然,查出你的死因,居然要杀我,我不得不逃了。”她双眼圆睁,大声笑着,弓拉得作响。
上官雩完全挡着我,压得密不透风一样。
“那我就让你们当个双死的鸳鸯。”连秋池大声一叫,手猛地一放,破风的声音,如此的清亮。
上官雩一夹马腹,狂跑起来。
我抬起眼的瞬间,看到箭直朝我们而来,锐利的乌黑箭头,我怎么看,怎么也是闪不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自己和上官雩的心跳,一搭一搭地响着。
一支箭更快,就将那箭射了下来,几乎,就停在我的脸前啊。
马跑着,颠着,什么也感受不到。
一声痛叫,那立在山坡前的白色身影往后倒去。
一支箭穿过连秋池的身子,还往后射着,力道,可见真是猛啊,喷飞起来的血,是浓黑一般的。“三王,你。”她叫着。连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完,就倒下了。
是他吗?我想回头,我又不敢回头。
有人叫:“三王,楼破邪带人攻到左边来了,请三王定夺。”
“回头。”他的声音在夜空中,那般的寂冷清亮。
上官雩立住了马,我坐正了身子看着那大批的人马。
有些泪,在眼里打转,有些感动,在心里。
他终究是我的哥哥啊,他怎么坏,也还为我想着。
他是故意让我跑的是吧,不然,他不会救我,也不会不让人追了。
我坐得直直的,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叫:“哥哥,哥哥。”
从来没有这般大声,有着一些颤抖之意。在夜空中,在混乱中,这般的清亮。
我听到有人狂笑的声音,如此的桀骜不驯,让夜空,更是清冷。
“走了。”上官雩在我耳边轻声地说着。
马在草地上,一直跑着。
我心里难过,靠在他的身上,低低地说:“他对我很好,只是、、、。”
“初雪,别想了,我知道,你就是心肠软,这是得面对的事实。”他轻叹着,将我的头压在他怀里:“怎么办?战争就是这样,初雪,走吧。”
我摇摇头:“我不想走,我想面对残酷,可是,我又不忍心。上官雩,我怎么变得这样软弱呢?”
这不是我啊,我不喜欢这样被折磨的。
他心痛地抹着我脸上的泪:“别哭。”
我还是大哭。月光隐去,冷雨落下。
我拉下他挡雨的大手,尽情地哭着。
他直笑:“傻丫头。”
如此亲昵的叫,让我更想哭。
“好吧,好吧。”他拍拍我的背:“哭出来或许会让你更好受一些。”
无论是谁,也不想看到受伤了啊。
大雨之中,我哭,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哭了出来。
仰望着泛白的天空,泪还在眼眶里停留。
“不哭了?”他轻问。
我摇摇头:“不哭了,我只是难过,我不想这么脆弱的。”
他叹息:“其实,你已经是很坚强的了。初雪,你没有被身份的事打倒。”
“却把你吓跑了。”我轻语。
他头埋在我的肩上,轻声说:“对不起。”
却是无法回头了,我选择了七皇子,我就不能再三心二意,不然,上官雩也会受伤。
我大口地舒了一口气:“都过去了。”
他轻点头:“是的,都过去了,打马回边关吧,倪初雪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弄丢你了。”
我大笑:“我不是一个娃娃。”
“你就是一个娃娃。”他霸道地说着。
初升的太阳,破了云层万里,轻轻地照着这些战争过的土地,居然茁壮地生出了草,冒出了绿意。
我深深地呼吸,走了那么久,虽然转了一个大弯,却是要回到边关了。
入城的时候,盘查了好久。
“我们不认识你。”侍卫只是这样说。
“我名号不够响亮。”他低笑:“上官雩,就是上官雩,你去通报七皇子。”
“还不倪初雪。”我清亮地说着。看着他笑,我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
到了这里,似乎所有的不舒服,都缓解了。
“这里打仗,你们来这里干嘛,快走快走。”那人挥手。
上官雩皱紧眉:“谁让你这样说的,他吗?”
“他敢。”我也怒了,怎么可以把我们拒之于门外。
我看到了月公公胖胖的身影,正从一侧匆匆地走。
我兴奋地叫住他:“月公公,是我啊,倪初雪啊。”
他停下,好像是极为难一样,我又叫:“我认识他啊,他就是伺候七皇子的月公公。”
他无奈地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来了啊。”真是的,这是什么话啊。
他也跟我装懵起来了,这端怀的是什么心思啊?
“我要进城,他们不让。上官雩,你也不是不认识的,名满天下的大夫。”我拍拍上官雩的肩。
一身湿的我们,头发都乱,衣服也乱,看起来真是狼狈得很。
他也不客气地说:“对,我就是。”
“哦,我去看看。”月公公瞧了一眼,就往里走。
还看什么看啊,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这里头,必有猫腻。
那我就等着吧,反正都回来了,这里多好啊,我心也安,不再吊着过日子。
过了好久,才看到月公公出来。
我笑着说:“没错吧,我们可以进去了没有?”月公公瞧了我一眼,有些叹,然后说:“七皇子让你们远远地离开,不得入城一步。”
“啊。”我惊叫一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要甩开我吗?
“月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睁大了眼睛。
“本公公没有搞错,这是七皇子的话。倪初雪,七皇子的话,就是这里的命令,你们就走得远远的吧。走吧,走吧。”他挥挥手。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觉得窝火。
上官雩低笑:“对,她可以远走,但是我是大夫,我总是可以入的。”
“你也是。”月公公面无表情地说着。
上官雩的脸色一变,拉着我往外走了一些,仰头对着那上面大声地叫:“楼破邪,你给我们出来,别躲在那里以为没人知道。”
我半眯着眼,看到一抹灰黑的衣服隐在柱子一侧。
我也不管是不是他,觉得很是委屈,我一心想回来,一心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却要把我推开,那我对他说的,算是什么呢?
我的心动,就只是推让吗?
我气愤地对着上面叫:“有本事的,你就不要出来了,不要让我进去了。让我走是不是?可以,我回大辽去做我的公主,或者是和亲,或者是什么,都与你无关了,楼破邪。”我大声地叫着,泪也流了出来。
放下上官的手,我坚决地往外走。

 

122楼
另一半的铁门,也嘎然地开了。
我很固执,还是往外走着。
上官雩叫我的名字,我不听,还是走。
我也有我的任性啊,泪一滴一滴地滑下。我也变得爱哭起来了。
马蹄声响起。“初雪,回来吧。”他低沉的声音,如此的好听。
我咬牙,头也不回。
马声急响,他一手扯起了我,一个使劲,就让我坐在马上了:“回去吧。”
“放下我,我不回去。”我挣扎着。
他小声地说:“别动了,我背上的伤又裂开了。”
小声的一句,让我停止了,乖乖地让他调转马头,将我带了回去。
上官雩的背影,已消失在城内的转角之处,高傲一如往常,从来不拖拖拉拉,也不让我看到他脸上的哀痛。
我不出一句声,心里也有些痛。
我刻意不去想,对上官的情,这样会让我很难。
即是选择了,那我就不管一切,顺从心去爱他。
他欲想把我推开,这是我最恨最气的。但是,他说他伤还痛,我又不想气他。
我就更气我自己,这样的局面,我知道,他之所以不让我进城,那是因为,他想让我和上官雩一起远走。
我身陷大辽,他不能来救我,我并不是不了解的啊。
燕军中,如少了他,如何了得呢?我能理解他,他不知吗?虽然是上官雩身入险境来救我。
可没有他攻袭,如何走得了。
耶律重放水,也不能那样,不是吗?
可既然选择了,那并无关谁付出的多与少,我欠上官的,我总是还不清,所以,我也不去计了,来生,是我欠他的。
他下马,我也滑了下来。
他带我上了一城楼上,回头看我眼里的气,轻笑:“还在生气啊。”
我瞧他一眼,青髭满下巴啊,又觉得心痛,他苍老了好多一般。也没有多少的光景,一年不多,就将他完全颠簸,改变。
我叹一口气:“现在还好,不气了。”
“你真坦白。”他笑:“也好,我没有多少时间哄人的,也不会。”
我叹气,还能如何呢?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女子啊。
与其跟他生气,让他无可奈何,再原谅,倒不如做一些事。
他能亲自出城来扯了我回来,那就是他认错的,别的,我不计较那么多。
我眼红红地看着他:“你把我当成什么呢?”
“没有什么?”他说,好看的眸子光彩四溢,美得让人转不过气啊。
我没好气地笑了出来:“你是在迷惑我吗?”
“是的,笑了就好。”他松了一口气,又低沉地说:“其实,你离开会更好的。可是你倪初雪总是不听话的,对于我,你总是反抗。”
是啊,太多的人要把我推给他,加上之前对他没有好感,于是,我就反抗。就是不想跟他扯上一点什么关系。
我轻轻地抚上他的脸:“这一次,不是反抗,是顺从了心。”
“会是错误的,你也不怕。”他扬扬眉。
我轻笑,摇摇头:“不怕。”
然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拍脑袋才说:“不是我在生气吗?现在怎么像是我顺从于你一样。”
他低笑:“倪初雪,还记着这点儿破事儿。”
轻松的气息,在室内满溢。
他深深地看我,然后轻抚着我的脸:“去洗洗吧,必是累极了。”
我点头:“是的,很累,可是,我一直想要回来。”
他笑,然后走了出去,一会儿,就有人提来了热水,拿来了衣服让我换上。
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再怎么说,和他也有过肌肤之亲,可是,他总是避着我一样。
如果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会欣慰,笑笑走开一点。
可是,他没有,他如此,我有些不懂。
我悄悄的走近他,端上一杯茶放在一边。
他累得坐得着都着了,一本战略书就盖在脸上,随意地靠坐在椅背上。
我将书拿走,他张了张眼,看是我,轻呢地说:“怎么不早些去睡。”
“你在这里睡吗?会很累的。”我轻轻地揉着他的头:“还累吗?”
他轻笑:“最难的时候过去了。”
“忘了给你上药了,我去拿药。”我欲走,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初雪,不用了,都好了,你走了也一个多月,那伤,早就好了。”
我轻叹,抚着他的眉:“为什么你现在,总是喜欢皱着眉呢?”
以前的他,是不会的,他好看的像是天神,喜怒从不形于色。
如此这般,好让我心酸啊。
泪竟然就轻轻地滑落在他的额上,我赶紧擦去。
他张开眸子看我,扬起手,抹我脸上的泪:“笨蛋,怎么哭了呢?”
“我情愿,你不要改变啊。”我咬着唇,心里好是难过啊。
他低低地笑:“改变不好嘛,不改变,你总是气我,你总是磨着我,你要出宫,你就跟我生气。那时的你,可爱,又可恨。”他轻轻地说着。
如一缕缕的笑意,钻到我的心底。
我轻笑:“我那里会磨人。”
“你哪里不会呢?你怎么知道,你就整一个磨人精。”他拉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轻拥着,淡淡地说:“你不知道,你走路就特大声,嘟起一张嘴,万分的有意见一样,尤其是你的眼神,哀哀怨怨的,总是让我无法拒绝,我明知,你要做什么?我还是不想看你那失落到底的心,就放了你出宫了。”顺着我的发,好是暖和啊。
我抬头轻笑:“不会了,以后不会再跟你闹心了。”
他笑,将我脸上的发都拔好,眼中都写着一些火花。
凌乱的夜,马嘶声,巡逻声,叫声,都交织成一片。却是宁静的心,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我轻颤,闭上了眼。
他灼热的吻,就落在我的额上了。
没有多余的什么,就这样。
我有些不解,他总是喜欢亲我的,如今,二情相悦,却只亲我的额头。
我睁开眼眸,轻轻地抚着刺手的下巴:“能告诉我一些事吗?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不怕和你经风霜,这世上,没有什么可怕的,明明二心相许,却不能更明白一些呢?即然,我决定了,你也默许了,那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心走一起呢?我不喜欢,你心里隔着东西。”
他苦笑:“你怎么这样聪明呢?”
“那你说是不说。”我捏着他的鼻子。
他拉开我的手,亲了亲:“好,我都说,你说好,即然是决定,那就不要再犹豫。”
我一笑:“本就如此。”
“如今的皇上,是我皇兄。”他低声说。
我点头:“我早就知道了,玉贞公主,林静如,还有连秋池,楼玉宇,都给抓到大辽去了。我不明白的是太子一上台,会有什么决定。这些决定,终会关系到我们的。”
他笑:“这倒是。”
我直视着他:“后悔吗?”
他扬扬眉:“后悔什么?”
“你知道的,这些计划的背后,他就是想你离开,你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如果你没有离开,你或许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没有说白,但是,他听得懂便是好了。
他捂着我的脸笑:“你说呢?”
我说,我看他这样子,就不会后悔。
一脸的笑,暖暖的,他的眼睛啊,总紧有穿透人心。
我轻笑,抵着他的额:“我喜欢这样子。”
他一颗心,也就没有在皇宫里,争权夺利,也许他不喜欢。
“从小我便是不喜欢。”他小声地说:“没有人关心我。”
“你恨你母妃吗?”我有些心痛,比我还可怜的时光啊,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很多快乐,他都是没有的,他循规蹈矩,安守本份。
他摇头,眼里有些惘然:“不知道。”
我拉下他的头:“没关系,倪初雪在你的身边,把你以前不快乐的时光,都挥去。”
“唉。”他低叹:“不得不说,是幸运,遇见了你。”
“那你以后不能再赶我走了,不管皇上如何决定这些战争,是进,还是退,我就跟着你,你要是不要我了,你可以说一声,我可以不回头就走。”他不要我为难,我也不要他为难。
他抱我入怀:“皇上要召回燕军。或者是,跟大辽联姻。”
召回燕军,大概是怕他举兵谋反,唉,做了皇上,也总是不安啊。他计较的,就太多了,他得到的,他就怕失去。
“我看了,是十三公主,十三公主会嫁到大辽去,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耶律重那个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在乎的,是天下,是大业。”他的野心很大。
他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你回来,只凭你们,是无法逃得掉的。”
我心里有些微叹:“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初雪,我最怕的联姻,不是什么十三嫁到大辽去,而是,太子会让你嫁给他。所以,我让你走得远远的。”他眼里也满是担忧啊。
曾是同样的皇子身份,如今,一个是君,一个是将。
耶律重也是疲累了,这么久的战争,久攻不下,浪费的时间和一切,都会让大辽倒退。
解决七皇子太难,因为楼破邪在战争中不断地成长,不断地茁壮。
如果是嫁我过去,我曾说过,只是让他少了一个人而已。
好多的事啊,还没有来到,却要先担心了。
我立起身子看着他:“我不走,你要是因为这样就让我走,我不走。楼破邪,不管怎么样,在这些事还没有来之前,我们过多的担心,也是白费心思。倒不如,我们开心一些。哪怕到时候,有什么事到头了,也可以笑逐颜开的。”
他捏捏我的脸:“你这人啊,怎么想得开呢?”
我笑:“是不是啊?”
“是是是。”他眯起眼:“总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我站高一些,轻吻他的下巴:“相信吗?”
眼神迷蒙蒙的,好好看啊,我手指轻划着他的脸:“楼破邪,我一定是被你的美色所迷的。”
他笑得开心:“初雪,我的娘子,战争完后,我就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余生。我知你喜欢画,隐居下来,也就能过随心所欲的日子了。”
“可是,会很辛苦的。而且,会很多的俗事儿,你是深宫里养大的人,你能适应吗?”娘子,这二个字啊,还真是咬进了我的心里。
“没有不能适应的,只有不去适应的。”他轻语。
我也一直相信这一句话。
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上倪初雪三个字。
他收紧手,将我牢牢的握住。
我在期待,战争的结束。
燕朝这里,已是耗尽了所有,而大辽,也没有占上什么便宜。
别的无非,他战上的,是七皇子而已。
再战下去,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他不是接受了燕朝的和亲之议吗?
窝在他的怀里,我睡得很舒服,虽然我接受了他,七皇子却是从不占我什么便宜,他还有些顾虑。
我深知,对上官,是浓浓的愧意,来自于我,也来自于他。
谁也不敢说出来,这是对上官,最深的揭伤。
守在边关几日,七皇子不得不从令,回京。
我跟着他回去了,而上官雩,却守在边关。
他说,这里很多的伤者,需要他,他也不想再回到京城。
欲到嘴的话,我终是说不出口,匆匆的说上一声珍重就走。
一转过身,就满眼盈满了泪。
我以为,和他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回京,等待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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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楼
我骑着一匹马走在前面,就是不忍看上官的背影。
真的是很心酸,叹着气,望着这一方的天色,灰灰沉沉冷冷寂寂的。
留在这里,也不知是代表着什么?
如果耶律重来攻,那么,上官他们会败得多。
但是他愿意挑起这担子,他也是顶天立地的人。
我却觉得,他的伤,并不在这里。
我不能说抱歉不能说对不起,那是污了上官的好折了上官的傲。
可是,我心里又有些无奈。我就只能尽量不去想,不去想。
我总是这样的,太棘手了,我就会逃避,就不会去想着。
天冷了,这里一定会很冷很冷的。
但愿,他能遇到更好更好的女子,我倪初雪,大街像我这样凡俗的女子太多了,一抓一个都可能比我出色来着。
只有祝他幸福,不知有没有再见之时,但愿那时,他身边有个良人。
我不知道,我是能见他的。唉,命运转着圈子,总是应了一句话。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要不了。
不想了不想了,想着心就会纠结起来。
我扬起头,潇洒地笑着,在空地上奔走着。
远方的他,一定能看到,看着我笑着离开,也是一种安慰。
楼破邪赶上了我,我回头朝他一笑。
双双驰马而去,我也可以与他并肩,这真是一种很美的感觉。
楼破邪顾自安排,只带了五万大军回京城。也是有所顾及的,一来呢?边关还是需要人手,二来呢?大批的人回去,楼破日会更生怕他造反。
他还是不够了解他的弟弟啊,人与人之间,是要相处的。
不然,我也不会了解他的。
只是途中,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山石泥土都滑下来,走得极是不易。走了好几天,他才带着人马走另一条道。
所到之处,真的是一声叹息了,百姓极其的贫苦。
中途,有人送来了圣旨。也有不少关于前线的消息。
他不让我看,也不告诉我。
寒冷的眼里,有些恼,有些恨,有些叹息。揉着自己的头,像是千斤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