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依奴婢看来,那位曹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会你可得小心点,防着那位曹小姐一些。”木槿在旁边善意地提醒了沈立冬一句,沈立冬轻轻地颔首,笑了笑。
“知道了,等会你跟木兰二人也要仔细盯着曹可人身边的丫鬟,可别真着了她的道。”虽说是不惧怕曹可人使坏,但是沈立冬也不会轻视曹可人的小动作,任何一个小细节的失败都关乎着大局,所以沈立冬绝不会给曹可人任何机会的。
只是沈立冬跟木槿木兰防备着曹可人种种可能会算计的地方,却未曾想到曹可人还是没有出手。莫非是她算错了?曹可人还是像以前那般只会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而不会使出实际动作来?
沈立冬如此猜想着,便不免有些失望了。只是赏花宴到了最后的时候,沈立冬才发现,曹可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一回,曹可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谁的指点,她好像聪明了呢,她竟然不用阴谋了,她使得是阳谋。
第5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沈立冬没有想到曹可人会在忠亲王妃带着各家夫人小姐们赏了菊花之后,吃了菊花蒸螃蟹宴后,忽而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单单吃着螃蟹,赏着菊花,这怎么也得凑个热闹,有花无诗怎么行?有酒无琴岂非无味了一些?
这曹可人一提出这个话题,倒是得到了忠亲王妃谢婉柔的赞许。她刚要点头准了,此时下人却来报,说那长公主周嘉惠带着驸马爷苏流瑾来了,她来的时候,那郡主周燕萍自然也来了,更难得的是,郡主周燕萍竟然是推着太子殿下周青广进来的。
随着这两位大人物的到来,身后跟着的自然还有二公主周嘉玉和她的驸马爷宋子豪,三公主周嘉和还有二皇子殿下周青显,三皇子殿下周青煜,显然这皇家的五子三女竟在同一个场合里全部到齐整了。
他们的出现,对于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要知道太子妃,各位皇子的王妃位置可全都空着,这听说皇后娘娘准备今年就挑选太子妃了,各位皇子的王妃也是,明天开春都会从各家名门闺秀中挑选出出彩的女子,来匹配这些天家之子。
而这长公主周嘉惠在这样的场合里陪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显然是打着挑选太子妃的主意来的,至于其他各位皇子,他们的目的就显然不得而知了。
这沈立冬看到顺眼又熟悉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里,倒是面上带了几分真心的笑容,对着进来的周嘉惠,苏流瑾还有周燕萍皆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不过她的目光唯一略过了坐在轮椅上的太子殿下周青广,此时她就跟从来不认识这位少年一样,神情清清淡淡的,倒让周青广见了,嘴角带出了几分淡淡的苦涩。
这个小丫头倒是洒脱得很,说好日后见面当成不认识的,她就真的做到不认识了,可是干脆得很啊。此时的周青广虽然对于沈立冬做到了答应之事感到很是欣慰,但是欣慰的同时,心中总是免不了有些发酸。
这跟在后头的二皇子周青显还有三皇子周青煜眼见太子殿下的目光瞟向沈立冬这边,停留了一会儿,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一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看着年纪还不足十岁,倒是二人眼中皆是带了几分疑惑。
这太子怎么忽然关注起一个小丫头呢?
他们这心头翻转着,正猜测着各种理由的时候,那太子殿下周青广的目光又瞟向了别处,这次他看的时间似比上次停留的时间更为长久了一些。
那个方向的位置,正巧是曹可人,曹相爷家的千金小姐。这般说来,莫非太子殿下想着要拉拢他舅舅家了吗?
这二皇子周青显一猜想到这种可能性,那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眼底沉了沉,而三皇子周青煜似也心中有了计算。
席位上的四皇子周青漓还有五皇子周青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个惊疑,一个则是苦笑。
谁能想到明是兄弟的五个人,所行所事,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被猜测成是一种别有意图的呢,若是稍稍动作更为明显一些的话,那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沈立冬看着这皇家五子,嘴角微微地扯了扯,眸光清冷得很。这种场合呆着,那是越来越没劲了,她倒是很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这会儿离去的话,少不得就得引起众人关注了,因而她也只能忍着胃疼,无视眼前这么一出各个戴着面具扮演的好戏,学着她四哥沈文海那般,专心致志地跟盘子中的螃蟹打着交道。
而此时,先前被这几位大人物打断的戏码继续接着上演,那长公主周嘉惠一听说等会有各家小姐的才艺比赛,那自然赶紧取下了发髻上的一支孔雀金钗,放到了桌面上。“既然是各家小姐要出才艺,那么本公主不才,就给各家小姐添个彩头吧,赢了的,就拿了本公主这支孔雀金钗去。”长公主周嘉惠这话一说出来,那二公主周嘉玉也不逞相让,拿了一支差不多贵重的翡翠金钗放到了桌面上。“那本公主就随了长姐的,也用一支金钗作为彩头吧。”
“二位皇姐都出了彩头了,皇妹怎么好意思不出彩头呢,皇妹也出一支金钗吧。”三公主从发髻上也快速地拔下了一支牡丹金钗放了上去。
接着,随着三位公主放上了彩头,忠亲王妃放了一对翡翠镯子,太子殿下是一枚玉佩,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是一枚玉佩,都是今个儿佩戴在腰间的,拿下来都作为彩头了。接着世子爷唐元祺,谢三公子谢朝云也拿了各自的彩头出来,他们一个是剑坠子,一个则是拔下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如此,接下来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各府老太太,老祖宗,老太君之类的,也都压了彩头上去,各自名门而出的诰命夫人们自然也跟着压了贵重物品作为彩头。
这短短不到半刻功夫,这彩头加起来都够价值万两黄金了,何况,黄金有价玉无价,那些翡翠玉器什么的,看着水头那么足,晶莹透亮,实在是难得的上等货啊,这根本不用验证什么的,就知道值钱啊,很值钱。
要知道,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出手的物件会是假的瑕疵品吗,想来也是绝不可能的。要知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种场合里,谁敢丢那么大的脸面拿个假的出来哦,所以说,那些彩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这沈立冬原本倒是没期望这场无聊的争斗宴会的,这会儿看到那么多彩头了,她的眼里才有了些许的兴趣。
要是赢了比赛的话,估计这彩头就全部划拉进一个人的腰包里头了,想着那些好东西全部进了她口袋的样子,沈立冬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弯了起来。
“冬儿,你在傻笑什么呢?”陈氏轻斥了沈立冬一句,看着她那盯着那些彩头的样子,陈氏哪还有不了解沈立冬的,这小丫头敢情是看中那些好东西了,她这个做娘的,可得好好地提醒她一番,可别为了银子而惹来麻烦啊。
那沈立冬见陈氏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担忧,便知晓娘亲生怕她为了那些彩头跑去跟那些小姐们争夺彩头了,因而急着在陈氏边上压低嗓音道:“娘,你放心了,冬儿虽然确实挺喜欢那些好东西的,可是也绝不会为了那些好东西而想着惹来大麻烦的。依冬儿看来,今晚上谁要是得了那些彩头啊,谁的日子啊,可就难受了。”这单单要承受当场那么多嫉妒的眼神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沈立冬才不会想着要去抢夺呢。
何况,她有自知之明,就她那点水平,要想夺得彩头,除非是运气好到极点,那些小姐们一个个全都出了问题,那指不定彩头会落到她头顶上。
再说了,就算是那些自负才艺在身的各家小姐们,恐怕对于拿那些彩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彩头虽然不好拿,却绝不会灭了她们心中的那份奢望。
此时,摆放在各家小姐面前的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是谁都不会想要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的。
那在座的各位大家闺秀都眼里放了光彩了,尤其是那些在家中地位不高的庶女。她们不像沈立冬,纯粹想着那些彩头,她们想着在这种场合里,若是得了一个好彩头,出了名的话,那庶女的身份也就没什么了,(文*冇*人-冇-书-屋-Z8。COM)要知道这个场合里随便被哪个皇孙公子看中了,哪怕只是一个贵妾的名分,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享用不尽了,因而平日里苦练着想要出头的庶女,有这样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自然是不逞相让的,而作为各家的嫡女,身份摆放在那里,她们从小被按照大家礼仪所教导,是各家联姻的最好棋子,自然她们不需要跟那些庶女争抢什么,因为那些庶女也争抢不过她们的,身份有时候便可决定一切。
只是在同等身份情况下,这些嫡女们想要得到更好更高的位置,那自然就得凭借才艺获得正主亲睐了。
而显然,今个儿忠亲王府的这场赏花宴,是各家小姐们的目标,这里头来的自然都是各家出众的公子,甚至是皇族贵胄,那样的地位,一旦登了上去,就足以羡煞众人。
因而到这会儿,这场比赛由于那些大人物的插手,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沈立冬能躲过麻烦就躲过麻烦的人,又岂肯趟进这么一趟深水中呢?所以她乐得在一旁看戏。
那陈氏听到沈立冬这般说,又见她似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还给沈立冬夹了菜,体贴地放到了沈立冬的碗碟上。
“这个味道不错,冬儿也尝尝吧。”说话做事总要打些掩护的,这给女儿夹菜,加深母女之情的画面在众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因而谁也不知道私底下沈立冬跟陈氏说了那么一番话。
唯有有心之人才会看得入了眼,入了心。
第6卷 第二百五十章
那谢朝云坐在席位上,捧起酒杯,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沈立冬的方向飘过来的时间,一双绝世的桃花眼瞳,光彩时沉时浮着,完美的薄唇微微扬上,似笑非笑,初初让人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倒是跟云山雾罩似的,看不清楚,也琢磨不透。
沈立冬这个时候正吃着菜呢,碰撞到谢朝云那含笑三分的眼眸,似带着几分看透她本性的意味,让沈立冬差点咽到了。
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镇定地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随后别开谢朝云探过来的目光,将心思专注到台面上去,这个时候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何彩微上去了。
她弹奏的是一曲采莲曲,曲调轻快明朗,带着江南特有的清新婉约,倒是和了她本身的那份清丽动人,这曲子选得好,衣裳也配得好,相得映衬,倒是算计得恰如其分,是个聪明不外露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任何地方都会让自己适应着过日子的,她会选择最合适的方式过最舒服的生活,看来,她若是进了高门大宅,也会让自己过得很舒适的。沈立冬笑着评价着,对这个叫何彩微的女子面露了三分真心笑容。
不用说,这个何彩微一下台,自然收到了无数满意的目光,也收到不少嫉恨的眼神,只是她就当没看到一般,温婉地微笑着面对众人,行了一礼,回到了她自个儿位置上,继续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用着餐点。
而后轮到的自然是太子太傅的外孙女季嫣然,她有这样的外祖父亲自教导,自然聪慧内敛,懂得扬长避短之理,这在琴之一道上,她知道何彩微刚才那么一露手,显然得了先机,她自然不会拼着跟她去比长短,这弹琴一道,其实说白了,弹奏得好不好,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只是要谈得恰好和了那个人的心意,那就是看那个人的功底了。而显然刚才何彩微的一曲采莲曲不是随意挑选的,她挑选的曲子自然是迎合某个人的心意去弹奏的,那曲子自然已经入了那个人的心,她便没有必要再去行琴之一道。
此时她上台表演的自然是书法。沈立冬看着季嫣然双手着笔,两手书写出来的梅花小篆,漂亮得惊了在场得每个人,她这一手才艺显露,很显然也是和了某个人的心意,入了某个人的眼里了。
只要这般,季嫣然就知晓她此举成功了,她自然一笑地下了场。沈立冬看着那样一个才气逼人的女子,自信地回到了她自个儿的位置上,那等气度连她看着都不得不佩服。果真是书香里头走出来的女子,一举一动书香味极其浓厚,那等气质并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而是多年来的沉淀。
这样的女子,显然也不容小觑,绝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沈立冬打量着,心中暗暗做着判定。谁说本土的古代女人才艺不如穿越女啊,她们这才是从小培育出来的琴棋书画皆精通的才女啊,那所谓穿越女施展出来的才能之所以能压制的过这些女人,不过是有最强大的武器,有着最佳的穿越作弊器,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加上明清到现代的各种词曲对联,那是只要背诵得滚瓜烂熟,牢记在心,随便拿出一首去,就足够震撼这些内行人啊。
当然,有些穿越女也是有足够的实力的,诗词歌赋这方面不行,其他,琴棋书画也是触类旁通,才艺高超的,只是她们因为有着前头上前五千年历史的基础作为参考,那些曲子啊,棋谱啊,名家书法大全了,还有各类画法,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看来自然是新鲜无比,哪样拿出来,自然都是能够开创自称一派,流芳百世的。
因而沈立冬想着,若是她不是学医的,她是学文的,想来她也能信手捏来无数好诗好词,随便翻翻,找出这么一首两首的,说不定也能一名惊人,名动天下。可惜,她不是学中文的,也不是学历史的,更不是学唱歌舞蹈的,围棋,琴曲,书法更是学得平平,除了画画方面还有那么点基础,其他的三样,恐怕连个合格都算不上。
如此,她边欣赏各家才女上台表演的同时,还暗自对比了她自个儿的不足之处,想来想去,最终无奈地想着,看来这辈子她注定还是只能当个大夫,能动的也就是她手里的金针,耍得漂亮的也是她那一手手术刀子。
当然,这种才艺在这种场合里还是不要拿出来吓人好了,如此想着的沈立冬,觉得那些彩头就跟她一点瓜葛都没有了,她这会儿只要等着看完这场戏,看着完整地落幕了,等着哪位小姐拿了彩头,散了场,她就可以陪着母亲一道儿回府了。
沈立冬这般打算着的时候,又有人上去台上表演了,这一回上去的人沈立冬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沈立冬今晚上一直防备着会动小动作的曹可人。你还别说,这曹可人虽然骄纵跋扈了一些,但是这才艺也是不错的,且看她也避开了何彩微的琴,季嫣然的书法,挑选的竟然是女子很少涉及的一门才艺,剑舞。
这沈立冬看着曹可人这耍剑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舞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剑舞的韵味,看着也是挺好看的,姿态动人,柔美得很。
等曹可人下台的时候,沈立冬竟比往常看着曹可人多了几分欣赏。这让曹可人直怀疑沈立冬是不是在打着坏主意,因而导致她先下手为强,直接跑去三公主周嘉和那里咬耳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周嘉和挑拨的,那三公主周嘉和听了曹可人的话之后,神情变得极为不善,盯着沈立冬的方向,恨不得拿一双眼睛瞪死沈立冬。
沈立冬觉得她实在是太憋屈了,这躺着也中枪了,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做,也被人给嫉恨上去了,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你道曹可人跟三公主周嘉和说了什么吗,她只告诉周嘉和,说世子爷唐元祺办这场赏花宴就是为了沈立冬的,这忠亲王妃下帖子邀请各家小姐来参加赏花宴都不过是沾了沈立冬的光罢了。
如此一说,那三公主周嘉和自然是恨上了沈立冬。
为什么呢?答案自然也是很简单的。这三公主周嘉和从小就喜欢唐元祺的,整天缠在唐元祺身后,这哥哥长哥哥短的,为的就是等着长大了做唐元祺的世子妃呢,这会儿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你说这三公主周嘉和还不将沈立冬给恨得牙齿痒痒哦。
因而,这个场合里,三公主周嘉和已经顾不得给长姐面子了,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自然是想要给沈立冬好看的。
“王妃,本公主近日听闻朝议郎的妹妹沈小姐才艺出众,在女学之中就甚有才名,这会儿怎么也得让这位沈小姐露一手,让在座的各位小姐开开眼界不是,若不然,免得众位小姐心里不服气,赢了也觉得不太光彩呢。”三公主周嘉和这话一出口,沈立冬就马上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也太不讲理了,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三公主了,惹得她这三番二次的来找她麻烦,先前女学那回她是被曹可莹给挑拨的,这回她是被曹可人给挑拨的,难道着曹家姐妹跟三公主在场得时候,就是她沈立冬倒霉的时辰吗?
沈立冬实在是很郁闷,不过郁闷归郁闷,这种场合里,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因而沈立冬站了起来,对着在座的各家小姐盈盈一笑道:“这个,小女子不才,这在座的也有小女子同班的同学在场,小女子那是有几斤重的,各位是再清楚不过了,因而各位还是饶过了小女子吧,给小女子一个面子,不要让小女子在这种场合里出了丑,小女子谢谢各位了。”
“沈小姐这般,究竟是看不起众家小姐呢?还是真的才能有限,恐怕也得露过一手才知道,不是吗?”三公主周嘉和却没有轻易地放过沈立冬,非要沈立冬上台出丑不可。“何况,据本公主所知,沈小姐恐怕太过谦虚了,有你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哥,沈小姐又岂会不才呢?若是沈小姐不才的话,那么你大哥岂非是浪得虚名之辈?”三公主周嘉和这话说出去,可是将众位小姐都给激怒了,每个人都觉得沈立冬这是藐视她们的才艺,不屑跟她们进行比赛,如此这般,沈立冬头疼地糅了糅额头。
“这般说来,三公主定然是想要民女露一手喽?”
“本公主自然是想要开开眼界。”
“那么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三公主陪着民女一道儿露一手,可好?如此,小女子若是出了丑,有三公主这般出众的陪着一道儿,倒也不至于太难看了一些。”如此被逼着,沈立冬就算是不想要惹麻烦,也不想让她们玷污了她大哥的才名。
这三公主周嘉和心里早就认定了沈立冬没什么本事的,自然不担心她能出什么花招,当下便应了她,让她彻底地认清楚了,她就算给她提鞋,她都不配。
三公主周嘉和为了让沈立冬在她的映衬下出更大的丑,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沈立冬的提议。
第6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沈立冬想着既然三公主周嘉和接受了她的提议,那么等会无论如何她使点手段也是应当的,谁叫她是被逼的呢,如此想着的时候,沈立冬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
沈立冬言道琴之一道已经有吏部尚书之女何彩微弹奏之,书法一道有太子太傅的外孙女季嫣然为之,舞之一道也有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曹可人舞之,剩下的能够选择的也就是棋之一道,画之一道还有吟诗作对了。
这三公主周嘉和显然也不愿意去挑战各家小姐已经挑战过的才艺,毕竟那样两厢对比之下,谁输谁赢还真的说不定,因而她的想法这个时候倒是跟沈立冬无比一致,绝不会选择先前三位女子出彩表演过的才艺,她选择的自然是她所擅长的,那便是画之一道。
沈立冬听得三公主周嘉和选择了画之一道,倒是合了她的心意,这比起棋之一道还有吟诗作对而言,她也就算画画一道上还有些胜算了,只是要赢过三公主周嘉和实非易事,她在画之一道上的功底,尤其是在对于各种花夲上的才能尤为出色,沈立冬可是在女学中见过三公主周嘉和所画的牡丹图,那画工跟技法已经相当出彩了,若是真的双方凭借实力绘画的话,到时候输赢难料。
要知道,画之一道,以她的工笔画对周嘉和的水墨画,这画法技能所不同,到时候入了各人眼中自然也不同,何况,这画画一道上的输赢原本就是各花各人眼,谁更中意谁的画法,到时候输赢上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说得不好听一些,若是众人看着三公主周嘉和的身份地位上,到时候判定她输了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沈立冬要想赢过周嘉和的话,跟她的画作平分秋色,不相上下还不够,她必须在众人眼中,一眼评定出她的画作高于周嘉和的才行,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在怎么偏心,也无法有脸宣布周嘉和赢了她,最多只能说她跟她的画作难分秋色罢了。
而沈立冬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她不需要从他人口中非要得到判定她获胜的消息,她只要不是输给周嘉和那便可以了。
想着如此,沈立冬落笔在白色铺展开来的宣纸上时,蓦然灵动的眼眸闪了闪,她先是让身边的丫鬟木槿叫了先前那个带路的管事过来,吩咐那管事下去给她准备几样东西,那管事听得沈立冬的吩咐,自然很快就张罗着给沈立冬准备妥当,给沈立冬端上来了。
“沈小姐,你要的东西,奴才让底下的人给小姐准备妥当了,沈小姐可看看,还缺点什么?若是缺了什么,沈小姐尽管说,奴才马上就让下人去给小姐办妥了。”这管事的听着沈立冬让他给准备的几样东西,心里头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沈立冬为何让他给准备几块炭条,准备几根羽毛,各种颜料还有一瓶磷光粉末。这些物件里头,也就颜料也可以用得上,其他的几样,管事的还真的无法理解沈立冬为何要准备这么几样物件,只是既然是沈立冬提出的,管事就算怎么疑惑,也得给沈立冬办妥了。
一旦给沈立冬准备齐整了,管事的还特意问着沈立冬有何其他需求,以免等会没有办妥,事后被世子爷知道了,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沈立冬眼见管事给她准备妥当了几样物件,便点了点头,笑道:“没了,就这么几样,劳烦管事了,这会儿我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了,管事的尽可忙其他的事情去。”那管事的听得沈立冬这般说,忙点头退了下去。
隔桌上的三公主周嘉和忠亲王府的管事竟然这般听着沈立冬的吩咐办事,莫名地眼里起了怒意,这个可恼的小丫头,还没有进忠亲王府呢,就敢摆出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真是气死她了。
这三公主周嘉和这般一想,就顾不得刚才私下里被长公主训诫着,要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过于较真了,那番话的意思,周嘉和明白得很,长姐无非是让她不要在这种场合里给沈立冬难堪,为难她嘛。她原本听着长姐的意思,想要等会放沈立冬一马,不会让她输得太过难看,随随便便应付过去便是了,这会儿她却恼了,这一恼,她就卯足了劲,发挥她该有的全部实力,专心致志地对应跟沈立冬的这场比赛了。
那沈立冬倒不知道私下三公主跟长公主还有这么一番言辞,她原本就是冲着三公主周嘉和的全部实力去计算这场比赛的输赢的,因而她这会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画好手中的画作,然后用上一些取巧的手法,使得这场比赛以和局为最后的结果。想好了这般打算的沈立冬,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着动手,她懒懒散散地,随意地拿着炭条,先试了试,几笔勾勒了一副田园秋景图,又在细处,用着羽毛沾着墨汁上去,细致地绘了几处地方,将农家小院给绘得清晰了,院前盛开的菊花给绘了出来,接着又换上炭条,疏疏淡淡几笔,轻重浓淡适宜地加了几笔,勾勒了农家几个戏耍着的孩童,活泼俏丽,门前还停着一个洗着青菜的少妇,远处小道上正走着一个归家而来的男子,他的手上提着活蹦乱跳的鱼儿,这几笔人物的勾勒,倒是让静态的田园风光里一下子有了动态的感觉。
最后,她看着笔下的这副田园秋景图,似少了点什么,拿了羽毛,沾染了墨汁,在边上写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么一句诗。写完了之后,沈立冬觉得这诗配着这样的画倒是有些意境不符,好像是她画蛇添足了一般。
如此,沈立冬看着,苦笑了一声,快速地将画卷给折叠了起来,放置一旁,开始重新布局画作。
这个时候,三公主周嘉和的牡丹富贵图已经快要完工了,而沈立冬这边竟然弃了原先的画作,开始新的画作,这让三公主周嘉和觉得她是赢定了,而在场的众位也是这般想的,想着沈立冬这回可是输定了,要知道,香炉之中的那支香已经燃得不到一小半了,她若是新的画作在余下的时间内没有完成的话,那么就算画作再好也是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