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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唐元祺那个小子,她知晓那个孩子明晃晃的心意,可是她无法给予相同的回报,因为她考虑得太多,顾忌得也太多,没有办法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子那般,飞蛾扑火,不怕一切险阻地去争取那么一份无法预料的归宿,因为那太过冒险了,而她从不喜欢去做冒险的事情,不喜欢无法掌控手心里的感觉,因而一旦唐元祺逼近一分,她便退缩三分,退得那般理所当然。
她小心翼翼地守着她那颗心,那颗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脆弱的心,哪怕是那个从小跟她亲近无比的大哥沈文轩,哪怕是她明明知晓他的心意,她能接受的也只是他大哥的身份,却不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因为一旦大哥以男人的身边留守在她的身边,沈立冬就没有了自信,没有自信能够让两个人过得很幸福,因而在这种犹豫当中,她果断地选择了亲情而隔绝了另外一种可能。因为她觉得,她是没有心的,一个没有心的人自然是无法给予别人幸福的,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幸福的,所以她一直抱着宁肯一人孤老终身的想法过日子的。
可是,在怀抱这样想法的时候,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一个说可以跟她以合作伙伴过一辈子的男人,那个初见美若桃花的少年,让她曾经懊悔一吻而成千古恨的可恼男子,那个身穿白衣触动她心弦的男人,让她多年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编织的网中,慢慢地搅乱了她的心湖,破了她心如止水般得宁静。
那个家伙,果然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狡诈,来得危险,当年初见的那一面,她就知晓那是一个对她极具有危险性的少年,美若桃花,却也是致命的罂粟,危险异常,可是他好聪明,不是吗?此时的沈立冬,嘴角泛出苦涩的笑容来,她觉得她似乎就成了那个寓言中被温水而烫死的青蛙。
虽说那个比喻不太恰当,可是沈立冬却觉得非常类似她的情形,因而她觉得谢朝云果如其人,狡诈无比,聪慧过人,他用了这种方式入侵了她的世界,让她渐渐地放下了戒心,以合作的心态跟他好好相处,如此,他再一步一步地侵袭了她的内心,将她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给收拢而去,到此时,她能说,他不聪明吗?
而到此时,随着沈立冬的思绪越发地清晰起来,她判断问题也就越发地准确而犀利了。可是这个时候,哪怕她已然洞悉了谢朝云所有的一切,她也没有恼怒的心情了。因为比起恼怒而言,冷静的她更能判断得出来,那个家伙若非真的陷入太深,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这般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的。
如此,她该说她是幸运地被他看中了,还是该说她不幸地被他给看上了呢?也许,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她跟他之间,似乎他比她更为凄惨一些,谁叫他对她先动了心呢?而一个先行动心的人,总归是比较悲催一些的,不是吗?
如此,猜透了谢朝云想法,猜透了谢朝云计划的沈立冬,这个时候整个人都轻松无比了。
摊开掌心,沈立冬微笑着吹走了手心里的那枚落叶,同时似也吹走了她心底的那个执念。
也许,很多事情,她要试着踏出第一步了。
也许,她也可以去尝试一下无法掌控的事情,顺其自然地接受,顺其自然地发展,如此,才不枉费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世全新的人生,不是吗?
想着,沈立冬心头的烦闷之感,顿时消散烟云之外,她笑着提着灯笼,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这一晚,她似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抹舒心的笑容。
这一天,是她的及笄之日,选择了答案的沈立冬,在木槿木兰伺候下,沐浴更衣,换上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更衣室内等候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从药田空间里头取出了那一枚血色鸳鸯佩,系在了她的腰间。
而后,她将那枚白玉无瑕的鸳鸯簪子,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木盒之中,交付到木槿手中。“告诉夫人,今日及笄,就用这个木盒之中的簪子束发。”沈立冬此言一出,木槿目光微闪,而后喜笑眉开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木槿带着沈立冬的答案去了前厅正堂,那里,及笄之礼的音乐响声正开始演奏了起来。
今个儿给沈立冬托盘的有司正是沈立冬的大堂姐沈立春,她早早地从沈立冬的母亲陈氏那里接了这个活计,担当给沈立冬托盘之人。这所谓的托盘之人,便是盘上放置束发簪子,协助正宾给沈立冬束发戴簪的。
当然,那束发簪子是沈立冬的母亲陈氏准备的,簪子自然是极好的,也是一枚玉簪,不过不是白玉所雕,而是碧玉所制,款式简单而灵动,还是沈立冬当时陪着母亲一块儿在珍宝阁挑选的,自然是深得沈立冬喜爱,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这会儿沈立冬的心腹丫鬟木槿却走过来,递送给沈立春一个木盒子,话中言明是沈立冬的意思,换了这托盘上的玉簪,用上盒中的白玉鸳鸯簪,这让沈立春有一刹那的错愕,稍刻,但等木槿言明这是谢三公子赠送给沈立冬的及笄之礼时,沈立春恍然大悟,连连笑着说好,并让木槿转告沈立冬,她会将这件事情办妥的,让沈立冬尽管放心好了。
这木槿得了沈立春的保证,办妥当了自家小家吩咐的事情,便笑着躬身退下,回到更衣室,回禀沈立冬去了。
沈立冬听了木槿的回禀,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大堂姐沈立春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这会儿她却顾不得害羞什么的了,因为及笄之礼开始了。
第7卷 第三百九章
随着外头及笄之礼缓缓而起的音乐演奏声,沈立冬最后检查了一下衣衫,整了整,便从更衣室内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沈立冬见到双亲沈博远跟陈氏站立在东面台阶上迎接着宾客,大堂姐沈立春拿着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而爷爷奶奶,三叔公以及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堂哥堂弟,堂嫂堂婶,二姐二姐夫,二姐夫的父母,三哥三嫂,四哥四嫂等一大群的亲朋好友皆在器物陈设的场地外侧等候着,待等沈立冬这一出来,这及笄之礼的议程便立即展开了。
而此次作为沈立冬及笄之礼正宾出现的有德才女性长辈,不是别人,正是三嫂方紫琼的母亲,那位颇得沈立冬跟沈立冬母亲陈氏欣赏的稳妥妇人,若非有这位贤内助在后面默默地为她那位莽撞的方豪夫君付出的话,恐怕今时今日,就没有方家了,而没有了方家,那么沈家的三少奶奶也就不会是方家这位大小姐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难得投缘的关系,此次沈立冬的及笄之礼,当陈氏问起正宾人选之时,三嫂的母亲竟然当场主动提出要给沈立冬当正宾,而关于她当正宾之事,这沈立冬跟陈氏自然皆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因而这个时候随着及笄之礼的议程开始,沈立冬自然也就见到了这位亲家婆坐在了正宾位上,而双亲正跟那些观礼席上的亲朋好友们相互行着正规的揖礼,行礼之后,那沈博远跟陈氏等到宾客全部就座完毕,这才就坐于主人位。
随后沈立冬听得父亲沈博远起身,对着来客简单致辞着。“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小女沈立冬行成年笄礼,在下感谢各位宾朋佳客能够来参与小女的及笄之礼,下面,在下也就不多说了,笄礼正式开始吧,冬儿,走过来,拜见各位宾朋。”沈博远此言一出,沈立冬便缓步走了过来,笑语盈盈地走到中央之地,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行完一礼后,她便面向西跪坐在笄这者席位上。
这个时候,二姐沈立夏走了出来,她是沈立冬这次及笄之礼的赞者,是协助正宾完成这场及笄之礼的,因而这个时候的沈立夏先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拿起梳子给沈立冬轻轻地梳理青丝,梳理完后便将梳子放到了席子南边。随后,作为正宾的方家夫人也于东阶下以盥洗手,拭干,走到了沈立冬面前站定,高声吟诵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唱完祝词,方家夫人跪坐在席位上,取过一旁有司沈立春奉上的罗帕跟发笄,为沈立冬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如此及笄之礼的初加议程算是完毕,接着由沈立夏随同沈立冬回到更衣室,取过衣服,给沈立冬更换与头上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但等沈立冬更换完毕出了更衣室后,先向各位来宾展示,随后面向父母双亲,行正规拜礼,以感念父母养育之恩,这是及笄之礼的一拜。
一拜后,方家夫人再洗手,再复位,沈立春奉上发钗,方家夫人接过,走到沈立冬面前,再次高声吟唱祝词。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在这过程中,沈立夏为沈立冬去发笄,方家夫人跪下,为沈立冬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接着同第一次一样,沈立夏陪同沈立冬回到更衣室,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沈立冬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姐姐,为何一个及笄之礼,竟然这般麻烦,这衣服换来换去的,真是折磨人的差事啊。”沈立冬这一会儿跪坐的,一会儿行礼的,一会儿又要换衣服的,她的头都有些晕晕的了,因而不免就嘟嚷了几句。
那沈立夏听沈立冬这般说,忙瞪了她一眼。“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天家公主行及笄之礼可比你这个县主更为繁复多了,那还不是也是这般过来的。何况,家人越发重视女儿家的及笄之礼,那也代表着亲人对于家中姑娘的欢喜程度。你个小丫头啊,你就知足吧,别让姐姐这会儿莫名吃醋啊。”这沈立冬听得沈立夏这般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可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她乖巧地随着沈立夏再次走出更衣室,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一礼,然后面向正宾方家夫人,行正规拜礼,这二拜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二拜之后自然是三加,三加自然跟先前一样,方家夫人再洗手,再复位,由沈立春奉上钗冠,方家夫人接过,走到沈立冬面前,高声吟诵祝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祝词完后,由沈立夏为沈立冬去发钗,方家夫人跪下,为沈立冬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之后便是再次回到更衣室,由沈立夏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沈立冬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这会儿的沈立冬可是再也受不住了,她一屁股地坐在了地面上,拉着沈立夏的衣袖撒娇着:“姐,还要更换几次衣服啊,再这么换下去,小妹我的头就要变成两个那般大了。姐啊,能不能不要每次拜一下就要换一次衣服啊,那样的话,实在太过折腾小妹了啊。”这沈立冬不理解古人的及笄之礼为何这般繁琐啊,她这一天可是被折腾得腹内空空,到现在可是饥肠辘辘了,再继续这般折腾下去,她可不保证等会在众人面前出丑啊。
那沈立夏见沈立冬这般颓丧无力的样子,又听得她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便知晓这个丫头今个儿大概是被礼仪给折腾得快要跳脚了。这为了等会避免这个丫头真的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举止来,沈立夏不得不告诉沈立冬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事情,同时她还从衣袖中偷偷地取出点心递送到沈立冬的手心里。
“很快就好了,小丫头,你就再忍耐忍耐,可不许等会在人前丢了脸面。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娃了,明白吗?”那沈立冬听到这是最后一次更换衣衫了,又得了沈立夏递送过来的点心填肚子,当下面色好转了许多,忍着郁闷的心情,随着沈立夏再次来到前面正堂,向来客展示,随后面向天地,行正规拜礼,这是三拜之礼,以示忠于大周王朝的决心。
如此之后,沈立春将及笄陈设撤离了下去,吩咐酒席上来,方家夫人向着西边,沈立夏奉上酒,而沈立冬转向北,方家夫人接过醴酒,走到沈立冬席前,面向沈立冬念祝辞。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这沈立冬随着祝词行拜礼,接过醴酒,方家夫人回拜,随后沈立冬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接着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沈立春奉上饭,沈立冬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这般之后,方家夫人为沈立冬开始取字,念祝词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淑贤甫。”
随着方家夫人此言一落,沈立冬向方家夫人行揖礼,道:“冬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这及笄取字之后,沈立冬再跪在父母面前,聆听父母双亲对其进行教诲,随后对父母行拜礼,再对此次来参与她及笄之礼的所有宾客好友们全部行揖礼致谢,如此,这繁复又折磨人的及笄之日终于到此可以结束了。礼成之后的沈立冬,回到更衣室的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将身上的繁复衣袍换了下来,而后穿上舒坦的衣袍,去了头上的笄冠,任意一头青丝披散下来。
她这正在梳妆盒中随意找一枚簪子或者找一条发带,将这头青丝给挽发上去,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会儿的她,可是全然没明白今日可是她及笄之礼,这姑娘家及笄之后,那束发自然是跟以前不同了。可是对于沈立冬而言,好像及笄之前跟及笄之后没有什么区别似的,或者她压根不清楚那么繁复的及笄之礼之后,她的发型为何就要改变了呢?
因而此刻的她,还是顺着她自个儿的心意,准备随意地挽发而起,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从她身后将她手中的天蓝色发带给截了过去。
“怎么?小丫头这刚及笄之礼已成,就已经忘记了及笄代表什么意思了吗?”身后的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沈立冬有一刹那的恍惚,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那个家伙,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来呢,他不是应该还在边境那边忙着张罗生意的吗?
可是,半信半疑,终究还是转身回头去看的沈立冬,再看到那个人眉目清晰地入了她视线之时,她的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有,你身上所穿的,所穿的不就是我,那个——”
第7卷 第三百一十章
此时的沈立冬不知道为何她亲力亲为制成的那套原本准备压箱底的衣袍会穿在谢朝云的身上,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明明不该呆在这里的人却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的心头困惑重重的同时,更是惊诧不已。
而谢朝云见到沈立冬这样错愕的神情,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薄唇放肆地漾开惊人的笑容来,让沈立冬见了,有一刹那的恍惚。
而他似觉得这般吓唬到沈立冬还不够似的,伸出他那修长的手指,手法灵巧地给沈立冬披散开来的一头青丝缓缓地梳理起来,且一眼相中地从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取过他赠送给沈立冬的那支白玉鸳鸯簪,给沈立冬挽好的青丝上轻轻地簪了上去。
这沈立冬被他如此亲昵的举动给惊到了,坐着连连地往后移去,直到碰触到壁上,移到没有可后退的地方,她才呼吸微微急促地抬高一手,准备将谢朝云刚刚给她簪上去的白玉鸳鸯簪子给取下来。
可是,不等她取下来,谢朝云的速度比她更快,他似早看出了她的企图,早一步地截了她的手,紧紧地扣上了她的手腕之处。
“小丫头,簪子既然已经簪上去了,便不许你再拿下来。何况,就算你取下了簪子,朝云哥哥也看到了你腰间所佩戴的血色鸳鸯佩,如此,小丫头,你的簪子取下与不取下有什么区别吗?”谢朝云目光似笑非笑地飘过沈立冬腰间佩戴的那块血色鸳鸯佩,那正是他谢家嫡子长孙传给媳妇的聘礼。
早在五年前,他就说过,他可以等她,等到她心甘情愿点头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的到来,只要小丫头主动地佩戴上这枚血色鸳鸯佩,他就知晓她的心意,清楚她的答案是什么了。
如今,在这个小丫头如此重要的及笄之礼上,她却佩戴着他家祖传的血色鸳鸯佩,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已经等到了他要的答案,说明她也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案,如此,他们之间这个时候就不需要那般地别别扭扭了,不是吗?
可是沈立冬却看不顺眼谢朝云脸上那极为刺眼的璀璨笑容,她也看不顺眼这家伙桃花眼眸中那一抹了然的流光。
因而她懊恼地望着谢朝云,赌气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能算。不就是一块玉佩跟一支簪子吗?我同时去了,看你还怎么说。”沈立冬说完这番赌气的话后,便用力挣脱开了谢朝云的手,两只手同时而出,准备将腰间的血色鸳鸯佩跟头上的白玉鸳鸯簪子一块儿给除了下来。
可是,很显然谢朝云又快了一步,将沈立冬的两只手都给扣住了。“小丫头,到了这会儿了,你还想要耍赖吗?”谢朝云逼近了沈立冬一步,双目直直地审视着她。
而沈立冬这个时候明明知晓她如此举动非常幼稚,可是她似又不想让谢朝云太过得意了,所以她嘟嚷着。
“就算我想耍赖的话,这个时候也是来得及的,不是吗?朝云哥哥。”
“来不及了,现在这会儿就算小丫头你想反悔,朝云哥哥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他既然已经知晓了沈立冬对他并非无心,他又岂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再让沈立冬退缩回去呢。
“可是,就算朝云哥哥不给冬儿反悔的机会,冬儿自个儿就是耍赖了,朝云哥哥能拿冬儿怎么办呢?”反正已经幼稚了,她就干脆幼稚到底,总之呢,她就是不能让这个家伙笑得太过灿烂了。
然谢朝云似看出了沈立冬的用意,他竟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笑道:“不怎么办,朝云哥哥又能拿冬儿怎么办呢,冬儿若是要耍赖的话,朝云哥哥估计也是没有法子了。只是冬儿耍赖归耍赖,也莫要忘记了,有些事情欠太久了,总归也是要偿还给朝云哥哥的。”这沈立冬听得谢朝云这般说,倒是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朝云哥哥,此话何意?冬儿可不曾记得欠过朝云哥哥什么?”她思来想去,都不觉得她有欠过谢朝云什么人情债,她自认为每次欠谢朝云的时候,她都有后送上大礼还了那份人情,可是这会儿听着谢朝云说得那般煞有其事,沈立冬还是纳闷地开口问了出来。
那谢朝云可早就等在这里了,等着沈立冬问起呢,因而他也好继续将沈立冬往他的碗里引去啊。
“难道冬儿真的忘记了吗?忘记了那般重要的事情了吗?”谢朝云似一副受伤的摸样,委屈兮兮地望着沈立冬。
沈立冬被谢朝云这副表情给惊到了,因为她实在想不起来她有欠谢朝云什么了不起的人情债过,可是这会儿听着谢朝云这么问,又见他这般委屈的摸样,她倒真的细细地去回想了,可是她怎么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她究竟欠过谢朝云什么样的人情债,因而此时的她需要谢朝云的点拨。
“那个,那个,可能是冬儿以前年纪太小,有些事情实在没有想起来,所以,所以既然朝云哥哥记得的话,那么就请朝云哥哥可否给冬儿提个醒,让冬儿知晓知晓,也好想着怎么还了朝云哥哥的人情债啊。”这会儿的她可想着尽快给谢朝云还上人情债才好,而谢朝云等的就是沈立冬这一句呢。
“这般说来,冬儿是决定偿还所欠下的了?”谢朝云飘了沈立冬一眼,以求得沈立冬的保证。那沈立冬听得谢朝云一副她等会又要耍赖的摸样,当下拍着心口,信誓旦旦道:“朝云哥哥请放心,若是冬儿所欠下的人情债,冬儿一定会偿还的,绝不耍赖。”
“小丫头,你确定要偿还?那这样吧,我们以你小时候那个保证的方式来进行,如何?”说着,谢朝云伸出了小手指,朝着沈立冬的方向扬了扬,沈立冬分明从谢朝云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她心下一迟疑,就未曾伸出她的小手指去。
而谢朝云见沈立冬如此,知晓这个小丫头恐怕有点疑心了,可是事情进展到这里了,他可得继续加把劲儿才行。
因而他挥着小手指,瞥了沈立冬一眼,道:“看来小丫头是不想偿还了,那就算了吧,反正朝云哥哥也总不能勉强冬儿偿还吧,那就这样吧,算了,算了,就此作罢,当朝云哥哥什么都没有说过,就这般继续欠着吧。”这沈立冬听得谢朝云如此这般瞧不起她的眼神,一副好像他就知道她会这般耍赖的神情,倒是让沈立冬莫名地脑袋一热,竟然伸出了她的小手指,幼稚地跟谢朝云拉钩约定了。
而当她这拉钩一结束,忽而她发现谢朝云朝着她逼近过来了。
“等会,等会,这人情债要偿还,朝云哥哥说归说,这靠冬儿那么近做什么?冬儿可是警告朝云哥哥,不许再靠近过来了,冬儿这里的位置已经很拥挤了。”这沈立冬因为谢朝云的靠近,感觉旁边的空气都有些凝滞了。
因为她给谢朝云设计的这套白袍子,此时穿在谢朝云身上所引发的效果太过惑人了,且他离她距离太近导致她近距离地看到他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撞进那双深邃迷离的绝世桃花眼眸中而挣脱不得,而在如此的对视之间,恐怕就连彼此的呼吸快慢都可以听得那般清晰,甚至在这样几乎要脱门而逃的窒息氛围中,她还听到了一种让她心惊的声音。
这个时候她的心脏处,不知道是谁在那般调皮地敲击着鼓面,敲击得乱糟糟的,节奏是那么地不着调子,频率是跳动地那般飞速,快得让身为大夫的沈立冬觉得再这般跳动下去,她的心非得从胸口的地方飞跃出来不可。
而这种认知,让沈立冬蓦然心头大骇,她本能地抬手想要推开谢朝云,冲过他的身侧,跑出这个让她心慌意乱的地方。
可是,她的手在碰触到谢朝云的胸膛,就在将他准备推出去的瞬间,掌心里似察觉到剧烈跳动的触觉,如此,稍稍惊愕而停顿的她,因为触碰着对方跟她一样乱了的心跳声,便错失了最佳的机会,一个将眼前笑得极为温柔,极为得意的谢朝云推出去的机会。
“怎样?小丫头,看得还算满意吗?摸得也算满意吗?”白衣风华的谢朝云,笑起来的时候便若枝头绽放的桃花那般,耀眼夺目,魅惑至极。
“什么?!什么什么满意,我压根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立冬神情窘迫地干脆装起糊涂来了,可是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欺骗不了她自个儿。
她本就知晓,身穿妖艳色彩的谢朝云,那衣袍的色彩会跟他本身的魅惑抵消了三分,让他看起来似清淡素雅的很,美则美矣,却绝对不会惑人心神,可是一旦他穿上白衣,他整个人的光芒就瞬间爆发了出来,那种绝世妖娆的风华,无人能够抗拒的魅惑,便会若犀利的刀剑那般,毫无预防地刺进你的心脏深处,让你深深地牢记住这个时刻,这个危险致命的时刻。
因而她是明明知道穿上白衣的谢朝云会让她面对美丽而无所抗拒的,可是她却偏偏还给谢朝云设计了这么一套白袍,还是这般符合她审美观的衣袍,这让她有一种自作虐不可活的感觉。
何况,就算她装着糊涂想要闪避过去,那谢朝云也不肯啊。
因而就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不明白该偿还什么的瞬间,谢朝云的唇便压上了她的红唇,那一刹那,她还听到了谢朝云低哑的声音。
“小丫头,这就是你需要偿还的,你三岁之时便欠下的。”
第7卷 第三百十一章
到此时,沈立冬方知晓所谓欠下的人情债是什么,而正因为知晓这一点,她愕然地望着谢朝云,惊愕此人怎能将儿时的一时戏耍记得那般深刻呢,且还拿那个时候一个顽劣的玩笑作为所欠的人情债而来讨要偿还,这怎么说,都让沈立冬有一种谢朝云故意为之的感觉,他这摆明了就是借口,一个实在不足够作为理由的借口。
“你,你,你——”她呐呐地指着谢朝云,久久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是她的眼神透露了一切的讯息,有懊恼,有无奈,还有一种莫名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