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任何东西,安宁,你走吧。”薛二娘这次压根不看安宁手中的资料,而安宁却忽然笑了。
“看来你这么放心你的儿女,想来以为昭王爷一定会出手救他们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请你赶紧离开这里。”薛二娘冷下脸道,安宁却迟迟不走,定定地看着薛二娘道:“薛二娘,你说我若是告诉天下人,说你薛二娘跟昭王爷私通,生下了一双儿女,你说天下人会怎么看昭王爷呢?”
“你胡说,那双儿女是我跟万生贵所生的,是真的。你污蔑我薛二娘没有关系,反正我薛二娘的名声就这样了,但是昭王爷战功赫赫,可是百姓心目中的守护神,你这般污蔑他,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我怕什么?我可是有最好的证据。隔壁就住着万生贵,你说我若是开口说能救他,只要他开口说一下,那双儿女究竟是不是他的亲骨,你说万生贵这样的人会如何做呢?”说着,安宁冷笑着要离开了,而薛二娘却忽然拦截住安宁道:“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告诉我母亲的真正死因,我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天下人,保全你心中英雄的好形象,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什么,甚至你的一双儿女,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些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安宁,你可千万不要后悔。那个害死你母亲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父亲,安明远,还有你那个最会表演慈善的祖母王氏,是这对母子亲自动得手,是他们,这下你满意了吧。”听到这个答案,安宁似不会感到意外。
而薛二娘呢,却道:“知道这个答案,你不觉得没办法改变,是一种很悲伤的事吗?想来花姨娘一定劝过你,让你不要追究真相,如今你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你去杀了你父亲,杀了你祖母,为你母亲报仇?别忘了,你也姓安,你的上流着安家的血液,你毁了安家的同时,也同样毁了你自己,所以,知道这个答案,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你也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你父亲跟祖母要杀了你母亲,这个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哪怕你拿这件事威胁我,我也没有办法,随你吧。”

第二百七十章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安宁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便可以,至于后续怎么做,那是她的事。
“当然了,追究不追究真相是我的事,有没有好处也是我的事,这一点,就不劳薛二娘你费心了。另外,看在你最后告诉我真相的份上,我可以答应,我不会公布你跟昭王爷之间的关系,也不会伤害你那一对无辜的子女,就这样。”
踏出大理寺牢房的时候,安宁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双眉莫名地微微皱起。
转,却看到一辆刻着镇南王府族徽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她的面前,探手而出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那个人,跳下马车时,迎上她便是含笑的一双桃花眼眸。
“容歌?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让青枝告诉你了吗?我今晚会到大理寺牢房一趟,你只要乖乖地呆在府中等我便可。”
“我在府中呆着也是呆着,反正坐不住,干脆就出来接你来了。走吧,宁儿。”玉容歌温柔地牵过安宁的手,搀扶着她上了马车,转而自己一个跃跟着上了马车,至于红乔,跟随其后,坐在马车外头,眼观八方,小心地戒备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一路上,安宁跟玉容歌呆着马车里,二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安宁这会儿只觉得心疲倦,静静地靠在玉容歌的肩头,闭着双眸,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祥和。
玉容歌也不说话,就那般陪着安宁,揽着她的肩膀,安静地坐着,直到马车停了,红乔的声音从帘子外头透进来。
“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到了镇南王府了,可以下车了。”这玉容歌听到红乔的声音,便轻轻地推了推边的安宁。
“宁儿,到了,该下马车了。”
“嗯。”安宁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明明知道该下车了,可是她就是整个人懒得动弹一下。这玉容歌见此,自是抱着安宁下了马车,临下马车时,玉容歌还体贴地宽了外袍,披在安宁的上,生怕安宁被外头的冷风吹冻着了。
那红乔见世子爷抱着安宁下得马车,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些担心起来,也不清楚世子妃跟薛二娘交谈了些什么内容,为何世子妃一出牢房就变得一点精神都没有,难道是世子妃从薛二娘那里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吗?
红乔怀着这样的困惑,却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打扰世子爷跟世子妃,因为世子爷抱着世子妃直接去了内室,她这个做属下的,自然不好继续呆着的,只能退下去。
而玉容歌似也察觉到什么,等抱着安宁到了榻上,关于今晚之事,他那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起,只是问着安宁。
“宁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说话间,玉容歌已经给安宁轻柔地拆开了发髻,下了所有的发饰,双手按在两侧的头皮上,慢慢地,慢慢地给安宁揉着。
安宁呢,一直静默着,此刻的她,老实说还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安明远跟王氏,明面上安明远跟王氏,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的嫡亲祖母,若她为了母亲徐氏,真的要了他们二人的命,那么在外界看来,势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很是难听。
她自个儿倒是不介意坏名声还是好名声,反正她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自己痛快了就行,何必管他人看法,只是一旦她真的这么做了,对于母亲徐氏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安明远跟王氏到时候一定会爆出母亲那天晚上要跟慕容航私奔之事,这种事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安明远跟王氏杀了母亲那是一点错都没有,反倒是她,若是为母亲报仇杀了安明远跟王氏的话,定会遭来天下人的辱骂,还会令死去的母亲在底下不安,甚至还会给一直守着徐府清名的外祖父蒙羞的。
唉——
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个狗的年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吗?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胡来,女人清名一旦受到一丁点的问题,就会遭遇这个时代无的迫,真是郁闷死她了。
想着,安宁狠狠地一拳拍打在榻上,倒让一旁的玉容歌看在眼里越发担心了。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可以告诉我吗?如果很难办的话,就让我帮你去办吧。”玉容歌虽然不清楚薛二娘告诉了安宁什么消息,但是从安宁的表现来看,这个消息令安宁为难了,她这般纠结的样子,玉容歌见了实在不忍心,他不希望看到宁儿不开心的样子,他要宁儿一直都是笑着的,幸福的。
所以他忍不住开口了,他想着无论是什么事,如果宁儿为难不好去办的话,那么就由他来出手好了。
而安宁呢,自然看得懂玉容歌的意思,她忽然靠在玉容歌的怀里,有些闷闷道:“容歌,怎么办?怎么办?杀了我母亲的是我那个便宜父亲安明远跟我的祖母王氏,你说,我要是替母报仇的话,到时候天下的流言蜚语定然会对我母亲跟徐府不利的,而这绝对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是如果就此放过安明远跟王氏,我这里就难受得要命,我这追查到底,发誓为了母亲报仇雪恨又算怎么回事呢?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杀跟不杀,都难到我了。”
“那若是按照宁儿往常的行事风格,宁儿会怎么做?”玉容歌自然看得出来,安宁这段子以来的行事作风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现在的她,之所以做事会感到束手束脚,想得瞻前顾后,那只不过是因为她有在乎的人,她在意她的行为会不会给她所护的那些人带来伤害,可以说,宁儿的心变了,她的心变得暖和了。
而安宁呢,倒是没想到玉容歌会这么一问,不过她还是直言道:“若是换成以前的我,自然是不会放过安明远跟王氏的,至于之后的事,我会想办法料理干净,不会让人伤害到我要护着的人。”
“这不就有办法了。宁儿既然这么说的话,事不就变得很简单了吗?”玉容歌笑着抚了抚安宁的头道。
“先前宁儿想那么多,无非是担心影响到你母亲后之名,担心这么做会不会让徐府的清名受损,可你也不想一想,徐府真的是一个为了所谓的清名就无视子女命的地方吗?你外祖父被称为一代大儒,他那样的人,真的会计较这区区清名吗?其实,在我看来,若是当年你母亲坚决不嫁安明远的话,你外祖父根本不会介意徐府名声受损的,他那样的一个老人家,在乎女儿的幸福可比在乎所谓的清名要来得重要得多,若不然的话,你以为你姨娘可以过那样逍遥自在,随心所的生活吗?”
“可惜你母亲执念太深,她跟你姨娘不同,太过在意徐府名声,也太过善良,当年一意孤行,不想让徐家一族历代的清名毁在她的手上,才会执意这么做了。”
“容歌,听你这么说,你好像跟了解我外祖父似的,你难道跟我外祖父有过来往吗?”安宁奇怪地看着玉容歌。“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我外祖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而玉容歌呢,没有直接回答安宁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宁儿,这些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是凭自己的能力才能在空山寺风平浪静地过了七年的?”
玉容歌此言一出,倒让安宁讶然地盯着他。“你该不会想说,这其中有我外祖父的手笔吧?”
“当然有,若非你外祖父暗中出手,那薛氏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你以为你能那么顺顺利利,平平稳稳地呆在空山寺过子吗?你应该很清楚的,以薛氏那恨不得除掉你的心思,她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她若不是没有精力来对付你,那是绝对会趁着你在外的时候来要你命的。”
“这些事,你以前可是对我瞒得紧,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啊。”安宁愕然地看着玉容歌。
“那是因为我答应了你外祖父,答应他,只要你不过问,我便不提起,不能对你说什么,但若是你开口了,我便可以给你答案。如今,我也算信守诺言,因为宁儿问了,所以我告诉你,不算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跟我外祖父私底下有常常偷偷见面,是不是?”
“倒不是经常,总共也就三次罢了。一次是在皇上下了赐婚圣旨之后,你外祖父特意登门来见了我一次,如此,我才决定私出京城,上空山寺见一见能让一代大儒欣赏的外孙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姑娘。二次见面就是在你我一同回京的隔天,你外祖父在一个茶居里见了我,问我的意思,那时我决定要定了你,便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这辈子唯宁儿不娶。三次见面就是你我大婚的当晚,你外祖父送了新婚贺礼来,当然不是以他的名义,而是以一个山野居士的名头送的,他要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你好,若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他一定会让我好看。”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说来,新婚那天,我都被人威胁了好几次了,这话告诉宁儿,也算是够丢脸的了。”
“这么说,除了外祖父,还有人对你威胁了?”安宁好笑地看着玉容歌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当然,你的三个舅舅,随后也以不同的方式威胁了我,那个定北侯慕容航也不逞相让,他作为一个武将,倒是直接得很,说我要是敢对你不好,直接用他的佩剑杀了我,看来我这个病歪歪的子骨,在他看来那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哼——”这些事,玉容歌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开口的,但是如今为了能让宁儿不再纠结,他就算丢脸,也开口说了。
“就连那顾家兄妹两个,也敢威胁我,那个顾佳佳可过分了,说要是我对你不好,她就干脆让顾倾城带着你跑了,然后将你跟她哥哥凑一对,活活气死我。我那天,能够忍着不生气,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听着玉容歌愤愤不平地说着这些,安宁的心不错,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意她,关心着她,她真的心很好,这就是所谓的亲吧,她一直所缺失的亲。
“这么说来,给我撑腰的人还真不少啊,容歌,往后你可得小心点了,万一我要是说一声你对我不好的话,你岂非要被好多人找麻烦?”
“是啊,宁儿可厉害了,往后啊,我可不敢对你有一丁点不好,要不然,那么多人登门而来,就我这副子骨,你三个舅舅可说了,一人一拳头就足够要我这条小命了。”玉容歌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膛道,而安宁呢,捶了一拳道:“但若是他们知道容歌的真正实力,大概会对你客气一些吧。所以呢,等能够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容歌就展示一下吧,免得他们老误会容歌,以为容歌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呢。”
“这样岂非更好?如此,他们以为我配不上宁儿,一定对我上下横竖都挑刺,对宁儿就会特别心疼啊。”误会就被误会呗,只要他们在意宁儿就好,玉容歌是这么想的,然安宁却道:“那可不行,该施展实力的时候还是要施展的,若不然,我担心,那枚掌控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恐怕到不了容歌手里了。按理说,选秀过后,四大长老该给容歌送来虎符了,可是到今天还没有动静,可见他们在迟疑,迟疑的原因呢,想来是对容歌你的实力不信任呗。”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那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必须拿到手,因为无论落在谁手里,安宁都不放心,只有牢牢地掌控在他们自己手心里,安宁才能安心地接着去施展她的所有计划。
何况——
“还有,皇上那边也没动静,你说我都拜过玉家宗祠了,是名正言顺的镇南王妃了,怎么皇上还没有下旨意给你爵位,让你成为镇南王呢?他这般迟迟不让你当上镇南王,这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莫非,皇上在等机会?”想到这儿,安宁似想到了什么,蓦然大惊。“莫非,莫非皇上是在等这次狩猎之后?”安宁猜测的时候,双眸定定地凝视着玉容歌,发现他对于这个猜测一点也不惊讶的时候,她似明白了。
“容歌,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嗯,从昨天早朝上四皇子左煜向皇上提了这次狩猎,并且定下这次参与狩猎的人员名单时,我就猜到了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玉容歌很容易就猜到四皇子左煜这么做的意图,无非就是想要趁着狩猎的时候制造个意外什么的,到时候让他一命呜呼,然后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宁儿。
这个,他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敢打宁儿的主意,他玉容歌就让他尝一尝觊觎宁儿的恶果。
安宁呢,似察觉到玉容歌有了打算,便问了问。“那容歌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迎面对上才是上上之策。
只有让他们尝到反击的厉害,他们才会以后行事收敛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肆意而为了。
因而此时的安宁,并不劝着玉容歌躲过这次狩猎,而是积极地一同面对这件事。
玉容歌呢,知道安宁在担心什么,他笑着宽慰她道:“宁儿,你放心,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嗯,只要你计划好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为了防着对方用卑劣的招数,到时候我让秋水跟在你边,那个丫头的毒术跟医术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连宫里的太医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她跟在你边,我也好安心一些。”安宁这般安排着,玉容歌听了也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
“好,听宁儿的,到时候就让秋水那个丫头跟在我边上好了。”
“你这么乖巧,又这么听话,那我就完全可以放心了。”安宁笑着,习惯地捏了捏玉容歌的脸蛋。
而玉容歌呢,见安宁心不错了,这才提起先前的话题。“对了,宁儿,听了我说了徐家的行事风格,关于你母亲的事,现在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吗?”
“是想好了,不过跟原先想法不一样了,原先我是犹豫,现在我倒是一点也不犹豫了。既然我知道他们那么在意我,我自然也要在意他们,顾虑他们才是。所以,我决定了,我决定不直接动手杀了安明远跟王氏。”咬咬牙,安宁平衡一下,决定暂时放过安明远跟王氏。
“不过,我不杀他们二个,并不代表我会让他们二个好过。我会费点心思,想法子从他们内部突破,制造矛盾,那样的话,也算是替我母亲报仇雪恨,同时又可以不让徐家名声受损,如此,容歌,觉得可行不?”
“是可以,但是宁儿一定心里很不痛快,不是吗?”玉容歌这么一说,安宁倒是也没否认,她点了点头道:“没错,虽然不痛快,但是也只能这么办了,不是吗?”
“其实宁儿要痛快,又速度地解决了安明远跟王氏,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宁儿表面上虽然坚强得很,实际上宁儿还是顾虑他们是亲人,不是吗?宁儿你毕竟是安家的人,这骨亲,血缘关系恐怕是割舍不得的,所以,宁儿有所犹豫也是正常的。就这么办吧,对宁儿来说,也行这么做对宁儿来说,心里这一关也可以过得去。”替母报仇,就必须杀了父亲,哪怕这个父亲对于宁儿来说是个完全不合格的父亲,但是毕竟是亲生父亲,宁儿不直接动手是对的。
而安宁呢,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她知道玉容歌是误会了,但是她不会点破这一点的,如果点破了这一点,她势必就要解释她是借尸还魂之人,而这个太过惊世骇俗的解释,她知道,还是不说为好,因而此刻的她,认同了玉容歌的这个误会。
当然了,她还是问了玉容歌,他所说的那个痛快又速度的解决方式。
而玉容歌呢,忽然讶然地看着安宁道:“宁儿,我忽然发现,你似乎变笨了。”玉容歌看安宁那样子,摇头失笑道,而安宁呢,不解地望着玉容歌道:“我变笨了吗?”
“宁儿,你难道忘记你那个克人的命硬命格了吗?如果真想痛快又快速解决的话,你随手一扔毒药,对着世人说,是你克死了他们,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玉容歌这话一说,安宁猛然一拍脑门道:“容歌说得及是,跟你呆久了,我都差点忘记我还有克人的这个天赋了。”恋中的女人,果然智商都成负数了,她担心再这么下去,她的智商会不会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啊,老实说,她这段子一直过得太过甜蜜了,以至于早就忘记了她先前那个命硬克人的命格了。
毕竟,有容歌在边,这段子,她的这个命硬克人招数,还一次都没用过呢,如此,长久不用,她倒是竟然忘记这一招了。
而玉容歌,显然因着先前的想法,继续误会道:“你啊,其实不是忘记,而是犹豫了,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是啊是啊,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不过,我是不会再纠结什么了,为了那些真正在意我的亲人,真正护我的亲人,我觉得,血缘这种东西可以忽视的。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亲,所以啊,亲有时候跟血缘是没什么关系的,就像我的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一样,虽非亲生,胜过亲生,不是吗?”
安宁呢,知道玉容歌还在误会,以为她顾念亲,犹豫出手,所以认为她是故意忽视了这一点的,但老实说,真不是,现在的她,可谓是慕然明朗,事就此可以得到解决了,又不用让母亲跟徐府背负什么,再也没有什么法子比这个法子更好了。
正如玉容歌所言的,真是痛快又简单,还不麻烦。
那玉容歌呢,见安宁眉眼之间浮动一抹坚定,知道她是有所决断了,便道:“宁儿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想要怎么做就去做吧,反正有我在后面支持你,无论宁儿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容歌最好了。所以,所以,我要好好地奖励容歌,用我最好的方式,奖励容歌。”安宁抬眸,笑着望进玉容歌的一双桃花眼眸里,而后飞扑过去,将他扑在了榻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话说,安宁经过玉容歌的这番点拨,知道她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了,正好,这个时候她先前安排踏雪去办理的事也办理妥当了,那踏雪回来告诉她,说这件事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且相当成功,成功到连安宁都感到意外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踏雪按照安宁吩咐的,她先拿银子去贿赂安家的族长,并且以鬼医的名义,告诉这些老家伙们,只要他们办好了她吩咐的事,她每年会给他们这些人发放红利,后若有赚钱的生意,还会优先照顾他们这几家人,还有,此事办成了,她会给安家族长一块鬼医令牌,执有鬼医令牌者,往后可以开口让鬼医救三个人。
如此,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安家的那些老家伙们自然出面,对安明远进行施压,坚决不让安明远将徐锦漩从平妻提为嫡妻,同时这些老家伙们认为薛氏作为嫡妻是合格的,安明远无缘无故贬妻为妾的这种做法是违反王朝律法,违反安家列祖列祖所定下的家规的。
另外,他们还警告安明远,他若想保有头顶这顶乌纱帽,那就不得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出来。否则的话,他们会联合安家家族嫡支,旁支所有人,到时候定然会将安明远驱逐出族谱的。
“安明远,老夫为安家族长,可是要对所有安家族人负责的,你这行事太过卑劣。明明答应了鬼医的要求,只要鬼医出手帮你救治大女儿的容颜,你就会答应鬼医就此给那徐氏一封休书,如今,鬼医已经做到了她该做到的,而你呢,竟然不信守承诺,出尔反尔,激怒了那鬼医,让鬼医派人亲自登了老夫的门第,要求老夫来处置此事。老夫为一族之长,自然不可能徇私,所以,安明远,你若还当自己是安家人的话,那就要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口钉,赶紧给徐氏写了休书,别让外人笑话了你这堂堂的吏部尚书,竟是个没有信誉的小人。”安家族长以驱逐安明远出族谱为要挟,要求安明远给徐氏写下休书。
这安明远没想到事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一心以为这么做可以讨好安宁,却忘了江湖鬼医的声望,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不是吗?
毕竟那鬼医,可是没有治好他女儿的容貌,不是吗?
“族长,其实你误会了,并非安某出尔反尔,而是鬼医根本没有治好小女的容颜,至今小女还在深受打击之中,整浑浑噩噩的,那是半夜啼哭,闹得整个府邸都不安宁,族长,你评评理,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那鬼医既然没有医治好小女的脸,那安某人怎么可能答应鬼医的要求呢?”安明远为他自个儿辩驳着,他还扫了一旁薛氏一眼,想让薛氏帮着他说说。
“夫人,你倒是说说看,鬼医是不是没有医治好婉儿的脸?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旁侧的薛氏呢,听到安明远这话,嘴角浮动一抹冷嘲。
这厮还好意思让她开口说?
他这是打量着她还对他死心塌地,是不是?哼——
那薛氏只是冷哼了一声,静坐着一言不发。
此时的她,那是根本无视了安明远。
这自从安明远提出了贬她为妾,让徐氏这个人当嫡妻之时,她就已经对安明远完完全全地心寒了,如今见安家族长迫安明远,她那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内心幸灾乐祸着,暗道,安明远,让你这么对我,这是你的报应,报应啊。
这薛氏这个时候可谓是恨透了安明远,又怎肯为安明远开口说话呢,她没落井下石,已经算好了,当然了,这还是看在一双儿女的面上,薛氏才没有趁机对安明远落井下石。
不过,想让她跟过去一样,对他这个所谓的夫君还有分的话,那么抱歉,她那是一点儿都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那安明远见薛氏如此,便知道希望薛氏说的可能是没有了,他只得继续在安家族长面前为他自个儿找理由说着。
然无论他怎么辩驳,安家族长心意已决,绝不容许安明远左右而顾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