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的安府,可是她一家独大,就连素来跟她不对盘的老太太王氏,如今都已经中风在榻,要依靠着薛氏才能有口饭吃,往后那是再也不能跟她薛氏作对了,可以说,这薛氏如今在安家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子过得不要太美好,这样一来,她又怎么会想起天牢里的安明远呢?自是从未想过来探牢。
那安青婉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安明远没有进天牢之前,还是吏部尚书的父亲,安青婉自会像个乖巧的女儿一样,孝顺着安明远。可如今安明远已经是一个阶下囚,害得她这个女儿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安青婉那是恨不得没有这个父亲呢,哪会想起去探牢呢,自然是不可能的。
倒是安子诚,虽然是薛氏所生,但好歹良知未泯,他觉得安明远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父亲进了牢房,儿子自然要有义务去探牢看望,给牢头通融通融,让这个父亲在牢房里最后的子能够过得舒坦一些。
另外,安子诚还隔三差五地送点好吃好喝的还有干净的衣衫给父亲大人,也算是表示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片孝心了。
因而,有安子诚这么一出,安明远倒是在牢里有了期盼,渐渐地开始期盼安子诚来探牢的时候,只是,他原本以为今晚来的是他的儿子,却没有想到盼来了姬流觞这个不速之客。
安明远这会儿心里明白得很,姬流觞这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半夜来天牢好心地探望他安明远,他此来,定然是有目的。
果然,姬流觞看到他之后,头一句问得便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安大人,我此来呢,也不想跟你多废话,只想问你一句,当年在凤凰山上,我跟那位小世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姬大人,你既然来探望我,怎么可以空手而来呢?这会儿我的酒瘾正好犯了,如果此刻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说不定,我一喝到美酒,指不定就将答案告诉了你。”安明远知道他在天牢里是别想有出去的机会了,只是在他死前,能有机会享受,他还是想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是合乎理的。
姬流觞呢,也不拒绝,转而就吩咐后的牢头去给安明远准备一坛上等的竹叶青过来,那牢头办事很有效率,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还真的就给安明远弄来了一坛上等的竹叶青。
不但如此,这个牢头似乎也很懂得欣赏美酒,如此,有美酒没有下酒菜那是万万不行的,因而带回竹叶青的时候,牢头还带回了京城第一酒楼的小菜,那可是最好最贵的下酒菜。
姬流觞对着牢头,满意地笑了笑。“不错,办事伶俐的,回头我跟你的头说一声,到时候给你换个美差当当吧。”
“谢姬大人的赏识。没事的话,那属下就退下了,就不打扰姬大人跟安大人交谈了。当然了,如果有事的话,姬大人就喊一声,属下就在外头守着,大人一喊,属下就会听得见的。”
“也好,那你就先在外头守着吧,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过来说一声。”姬流觞显然需要安静的空间跟安明远二个人单独交谈,若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很多话就不好说了,所以姬流觞才会这般吩咐牢头的。
那牢头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这跟聪明人说话办事,那自然是一点就通,不用姬流觞多说什么,那牢头已经恭敬地退下,顺着姬流觞的意思去办事了。
当然,这牢头一出去,牢房里就剩下姬流觞跟安明远二个人了。
姬流觞指着最好的菜,最美的酒,笑着看向安明远。“安大人,一个人喝酒总归是闷了一些,不知道安大人需不需要本大人陪着一同饮酒呢?”这一般人喝酒确实是需要一个喝酒的伙伴的,可对安明远来说,环境已经变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喝到这么好的酒,机会自然也极少。
如此,他现在是能多喝就多喝点,能多吃也就多吃点,已经是不需要所谓的喝酒伙伴了。
“姬大人,我看没有必要了,这桌酒席既然是给我安明远准备的,那就由我一个人独享就行了。至于姬大人,趁着我现在心不错,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问吧,等过了这个时机,说不定我什么都不会说了。”安明远还讲究的,哪怕到了天牢,吃起好东西,喝起好酒的时候,还是很讲究礼仪的,不失他该有的风范。
这一点,姬流觞说来还佩服他的,不过,佩服归佩服,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安大人,我就想知道在你抱走了我跟小世子上凤凰山后,那几年,我跟小世子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其实姬大人想问的应该是姬大人失去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对吧?”他已经不想讲故事了,尤其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他更不想讲。所以,他希望姬流觞知道最重要的事之后,就赶紧离开大牢,不要再打扰他品尝美食跟美酒了。
而姬流觞呢,没想到安明远痛快起来竟然那般痛快,他自是不会拒绝,因为他也很不想长时间呆在这个天牢里听安明远讲故事,同样的,他也只需要知道最重要的那部分就行了。
所以此刻一听安明远那意思,姬流觞自是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这里,我想知道我失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是我导致你失忆的。”安明远喝上几口竹叶青,在配着小菜吃了起来,慢悠悠地回着,一点也不紧张,好像根本不怕姬流觞杀了他一样。
而姬流觞呢,听到这个答案,似不意外,他继续问道:“那你当年为何要这么对付我?”
“答案很明确,因为你跟小世子两个人关系太好了,你跟他一直都在一起,我这要杀了小世子,自然得同时杀了你才行。不过你的命够大,小世子都死了,可你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凤凰山那处悬崖,我处理过的人,你是第一个活下来的,所以当初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老天对你太优待了。”安明远似很羡慕姬流觞的运气,因而对于这样被老天眷顾的人,他倒是干脆得很,直言相告道。
第三百三章
而姬流觞呢,趁机再次追问道:“既然安大人这么干脆的话,那么就请告诉我,你当年为何要杀小世子?”
“因为小世子听到了不该听的,不乖的孩子就该接受死亡的惩罚。”安明远说得云淡风轻,就跟谈论天气一般地寻常,丝毫不觉得杀人算什么,在他眼里,人,只有分二种,一种是可用的,一种是无用的,前者,他会留着,后者,自然直接处理。
“而所谓的不该听的,应该就是小世子的世吧,在他得知你们利用他想得到五十万兵马的虎符时,自然想着逃离凤凰山,而你出面处置小世子,自然也是为了避免消息外泄,我推断得没错吧?”
姬流觞能够想到的理由也就是这个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主子动了杀心,若不然,没利用完棋子的最后价值,像主子那样的人,怎肯轻易放弃,就好比他,明明对他起了疑心,好几次甚至已经对他动了杀心,只是因为留着他还需要他办事,主子容忍了他的存在。
而安明远呢,听了姬流觞这段分析,欣赏地看了姬流觞一眼。“姬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你的推断一点都没错,事实确实就是那样的。不过,我还是劝姬大人一句,太聪明的人总归是活不长久的,因为太会揣摩人心,没有一个主子是能够容忍属下清楚他所有心思的,所以,往后办事的时候,姬大人还是稍稍糊涂一些为好。”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安大人的提醒了。”
“说谢字倒是不必了,毕竟你我同在主子底下办事,也算是同僚一场,这个提醒说是提醒你,倒不如是在提醒我自个儿。”凭主子绝然的子,到现在他还没出手,那表示他的死期差不多该到了。
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吧,安明远想着。
而姬流觞呢,从安明远的表跟言谈之中,很显然已经猜到了某个事实,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因为姬流觞还想知道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安大人,既然你我同僚一场,那么你告诉我,是不是当年去凤凰山的所有孩子,你们给每个孩子都在腰间纹上了一个胎记,就是小世子腰间的那个胎记,莲花胎记?”
“怎么可能?主子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毕竟我们要利用小世子的份来做事的,怎么可能会让旁人质疑小世子的份,从而让办事不顺利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这样愚蠢的事,主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会去做的。”安明远不清楚姬流觞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想着许是他当年见过小世子的莲花胎记,一直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出口问这件事吧,因而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我可告诉你,当年除了小世子上有莲花胎记之外,旁的小孩那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胎记的。”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独一无二的莲花胎记偏偏就在眼前这个姬流觞的上。
而姬流觞呢,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瞬间多年以来的困惑似豁然间明朗起来了。
因为安明远给的答案最为明显了,他的上有莲花胎记,那表示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安明远抱走的小世子,真正的姬流觞却是没有任何胎记的,如此说来,如今的他,长了一张姬流觞的面容,很可能就是师父当年差阳错造成的。
没错,那个时候,他跌落山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而他那个隐居在深山里的师父告诉他的,他救起他的时候,已经面容全毁,浑上下断裂骨头好多处,是他师父将他重塑容貌,接他断骨之处全部一一地续上骨头的,如此,他才以现在这样的样子,以现在的份出现在人群里。
不过,毕竟他记忆不全,所以这件事还得他亲自去找师父证实一番,一旦师父那里也对上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其实他姬流觞根本不是姬流觞,而是当年那个小世子,跟玉容歌同年同月同生的双胞兄弟玉凤歌。
想到这个可能,姬流觞莫名地心绪有些不稳,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些年瞒藏在心中的疑惑终于可以得到解开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有激动,有兴奋,更多的则是一种惶然。
因为一旦他的份被证实了,姬流觞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玉容歌,毕竟玉容歌多年来深受毒物折磨,基本都是他姬流觞造成的,好几次,玉容歌因为他的毒药差点命丧黄泉,如此,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玉容歌相认。
另外,就算他肯去相认,玉容歌会承认他是他的兄弟吗?他会放下过去的一切,真心地接受他这个兄弟吗?
这些,姬流觞都不敢去想,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先将这件事证实了,其他的,都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可谓这也算是一种逃避方式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逃避是在理之中的事,也能理解姬流觞这种想法的。
当然了,姬流觞眼下内心里所想的,安明远那是完完全全猜不透的,他只是见姬流觞沉默许久,没有再问什么,便认定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结束了。
“姬大人,既然你想问的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姬大人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天牢这种地方,似乎不太适合姬大人呆着,而我呢,早就已经定了死刑的人了,因而就让我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继续地品尝我的美酒佳肴,如何?”
安明远显然已经不想搭理姬流觞了,而姬流觞呢,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自然也不会继续呆在这里。
他很干脆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连个安明远打个招呼都没有,就那般衣袖飘飘,直接走人了。
这安明远呢,见姬流觞那样子就走人了,还颇觉地好笑,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明明知道当年他杀过他,按理说应该将他直接灭了才对,以报复当年的仇怨,不是吗?
可是,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做,连吩咐一下牢头折磨他的事都没有做,他就那般潇洒地离开了,离去前,竟然还让牢头再送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给他。
看到这,他还真是不懂了,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安明远不懂,他也懒得去懂了,他现在的子,那是过一天混一天,先将这一天混好了再说。
难得有机会吃顿好的,他怎么会拒绝呢?
如此,安明远大喝特喝起来,看他的样子,一个劲地摇着头,喝起了小酒,还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似乎心是相当不错。
可就在安明远玩得很高兴得时候,今晚来天牢探望他的第二个人出现了。
本来呢,安明远以为第二个人来天牢,是主子派来杀他的人,可等到对方在他面前露了真容后,他才发现,他猜错了。
“慕容航?”一发现来人是定北侯慕容航,安明远竟然哈哈地大笑起来。“慕容航,定北侯,我没看错吧,你竟然会来天牢探望我这个仇人,哈哈哈哈哈哈——”
“安明远,少自作多了,我来这里,是来看一看有没有人来劫狱,毕竟皇上已经命令我成为你这次案子的监斩官,所以呢,我有义务在你被斩首之前,将你看得牢牢的,让你插翅也难飞出这座牢房。”慕容航一脚踢飞了安明远吃着的好菜,也拍碎了那一坛还未喝完的竹叶青。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说,根本没有资格享受。”
“慕容航,你不要太过分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监斩官,你管不了我安明远在这大牢里怎么吃怎么喝,甚至叫个女人来都有可能,你信不信?”安明远这辈子最看不惯的人,第一个就是镇南王玉少谦,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定北侯慕容航。
这二个男人,都有一个该死的优点,那就是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痴种,而他不是,正因为他安明远不是,所以他胜过了玉少谦,也胜过了慕容航,他将玉少谦害死了,又将慕容航最心的女人给抢走了,让慕容航这辈子过得生不如死,他安明远还真得有成就感的。
一想到天下间这么优秀的男人,最终都败在了他安明远手中,安明远就有些得意。
“慕容航,你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失败者,你心的女人成为了我安明远的妻子,那个你痴不移的女人,奉为掌上明珠一样的女人,知道吗?却被我安明远踩在脚底下,过着凄凄惨惨的子,最终她要跟你私奔,却死在我手里,成为了我安家祠堂里的一个牌位,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安家了。所以说,我是胜利者,永远都要胜过你。”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安家族长带人上门来,已经迫你休了徐氏,徐氏从此之后就是自由之,她再也不可能永远是你安明远的妻子,她只是她自己,她是徐家的女儿徐锦漩了。”慕容航冷冷地看着安明远,觉得跟他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是多余的,离开之前,他给了安明远一个藐视的眼神。
而他这个藐视的眼神,再次让安明远想起了当年的事,当年,玉少谦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慕容航还有徐锦漩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们都藐视他,轻视他,小瞧他。
第三百四章 (推荐新坑 金牌厨娘)
往事忽然涌上心头,一想到那个女人虽然嫁给他,但心心念着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安明远就异常愤怒起来。
“慕容航,你少在我面前装君子,其实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小人,彻彻底底的小人。慕容航,你敢说徐锦漩在嫁入我安家之前没有去找过你吗?你敢说你没有对徐锦漩做过什么吗?”
“安明远,死到临头了,没想到你还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你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肮脏。”哼——慕容航不想再跟安明远多作纠结,跟这样的人呆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对于慕容航来说,都是一件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因而一旦查看没什么问题,慕容航就想速速离开这里。
可安明远呢,有些喝高了的安明远,此刻脑子那血一涌动,平常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慕容航,你别走,你这么一走,岂非表示我说的话戳中你了?你在心虚是不是?告诉你,你少给老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其实你连我都不如,当年我虽说设计了徐锦漩,可我安明远却没有夺走过那个女人的子,可你呢,慕容航,你口口声声标榜着君子,做得事呢,连我这个小人都比不上。新婚之前,徐锦漩去找过你,而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徐锦漩的,别否认,你没有动过她,那可是在新婚之夜,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告诉老子,她将她的心全给了你慕容航,让老子不要碰她,你知道吗?老子的女人,却碰不得,还得天天看着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天天长大,到最后还出生了,名头上还挂着是老子的孩子,你知道那一刻,老子多么想杀了你吗?慕容航——”
事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么漩儿那天故意灌醉他,就是为了将子给他吗?难怪那天清醒过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因为这天是漩儿上花轿去安家成亲的子,他沉浸在伤痛之中,根本就无心去追究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原来安宁是他慕容航的女儿,原来,原来他的漩儿一直为他守着。
此时得到真相的慕容航,心酸不已,也痛苦不已,他没想到事会是这样的,若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直接带了漩儿远走高飞的,哪里需要顾及那么多。
到最后,不但害了漩儿的命,还害了他女儿安宁的命,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这是老天爷在耍他慕容航吗?
刚知道安宁是他的女儿,他就已经失去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儿,慕容航双目微微发红了。
而安明远呢,成功打击到慕容航后,他脸上那是得意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狠。
“慕容航,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老子呢?老子承受得一切,谁知道老子的痛苦?世人都说什么虎毒不食子,说老子心比财狼还狠毒,可是谁又知道,那根本不是老子的女儿,老子想要杀她的心都有,又怎么可能去护着她?她能不能活着,自然得看她自个儿得造化。不过,老子没想到,这个孽种竟然命格那么好,从小到大发生了多少意外,她都不死,还成了什么天命之女,处处想跟老子作对,好在,这个孽种现在也死了,死在了断崖那里,跟她那个母亲一起到黄泉去作伴了,如此,到最后,赢了得还是老子,哪怕老子要死了,也是老子赢了。”
话到此处,安明远子摇摇晃晃起来,他疯狂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慕容航的鼻子道:“还有你,慕容航,你也休想好过,等到老子开刀问斩的那一天,老子一定要将你跟徐锦漩的丑事爆出来,告诉世人,你们之间生了一个孽种。到时候,我看你慕容航还怎么有脸在这个世上继续混下去,哈哈哈哈哈——”安明远自认为这是一个绝佳打击慕容航的机会,却不知道,此时的慕容航眼底冒火,戾气浮动眉宇之间,那是对安明远真的动了杀心。
这安明远呢,竹叶青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好了,他喝得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慕容航对他动了杀念。
因为他还在得意地,张狂地笑着。“慕容航,如果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你肯对老子跪下来,说三声,说慕容航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说慕容航不配为人,说慕容航对不起安明远的话,那么也许,我会放过你,跪下吧,求我吧,慕容航,跪啊,赶紧跪啊。”
“安明远,你别忘了我现在的份,也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难得你真的就不怕死吗?”慕容航提了提他手中的佩剑。
而安明远呢,笑得疯癫道:“慕容航,你敢吗?你敢在这里杀我吗?敢吗?敢吗?老子谅你也不敢动我,要知道,我要是死在了这大牢里,皇上头一个要问罪的就是你慕容航。我可不信,你慕容航会不要前程了,我也不信,你会真的对我动手。醒醒吧,慕容航,你做不到的,因为你的心,没有老子狠。”这安明远说完这话,忽然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额”声,随后愣愣地看着他心口的地方,多了一把剑。
“慕容航,你竟然真的敢,敢杀…我…”倒下去的时候,安明远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得不敢置信,死不瞑目。
慕容航呢,一把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擦拭了剑上的血迹,将帕子扔在了安明远的脸上,盖了那张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孔。
转,他大步离去,他此去,自然得去向皇上禀告此事。
那皇上呢,听了慕容航前来请罪,还觉得有些诧异,却见慕容航双膝跪地,认罪道:“启禀皇上,微臣有罪,微臣不该将安明远直接杀死在大牢里的,应该让他在光天化之下被明正典刑的,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忍住,所以冲动之下将安明远一剑穿心而死。”
“卿素来做事并不鲁莽,这次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皇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明白为何慕容航要在天牢里杀了安明远。
而慕容航呢,淡定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是因为私人恩怨将他杀死的,只因为当年安明远设计了微臣心的女人,如今他成了阶下囚,微臣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只能选择这样的机会来报仇。”
武将就是武将,说话直白,做事更是冲动,血,一不顺心,立即就拔剑相向,可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更加喜欢用这样的武将,因为这样的武将用起来安心,也放心。
因为安明远这个人,而真的处罚慕容航的话,恐怕慕容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的。为帝王,该绝对的时候绝不糊涂用事,这安明远虽然也对他够忠心的,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早死晚死反正都是一个死,何必为此而让慕容航不舒坦呢?
因而,眼下他这个皇上,不但不会指责慕容航,还得夸赞他这件事办得好。
“起来吧,卿,这件事朕不会怪你,换谁碰到这样的事,只要有些血的男儿都会冲动的。你放心,这件事到了朕这里,就算已经结束了。你回去好好地洗一洗吧,安心地睡一觉,明天起来,朕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不会让你担负任何责任的。”
“皇上,微臣我——我这么做,其实是有罪的啊。”慕容航趁机抱拳,对着皇上双目发红道。
“不,你这么做没有罪,那安明远确实罪该万死,若非看在世子妃的面上,朕本来都不想让他活到秋后问斩的,如今,你一时之念,办了这事,那也就办了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玉容歌已经拿到了五十万兵马的虎府,他也迫于形势正式给玉容歌颁了旨意,让他成了这一代的镇南王,如今的他,可是已经很明显地威胁到皇权了,若此时,他的边再没有得用之人的话,他这个皇上又怎么睡得踏实,坐得安稳?
因而慕容航此人,别说是犯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错事了,哪怕是天大的错事,只要不是危害江山社稷的,他这个皇上都可以免了他所有的罪状。
这慕容航呢,原本不屑杀安明远的,因为他觉得杀安明远这样的人,简直是污了他的这把佩剑,可安明远说出那样的话来,显然是想要毁了徐家的名声,想要毁了他心女人的名声,为了徐锦漩,慕容航自然得杀了安明远。
当然,杀了安明远会造成什么样得后果,慕容航也是考虑过的,他知道皇上近来对他特别重用起来,原因吗,他是相当清楚得很,因而他心里明白的很,杀了安明远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而他来皇上这里本来就是来过个场,算是跟皇上打个招呼的,免得皇上怀疑他的忠心。
事实上呢,如今事的发展果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什么罪都没有地回了定北侯府。
而一回到定北侯府,心疲倦的慕容航,正在哀悼女儿安宁的慕容航,却忽然接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侯爷,底下有人传来,说看见过世子妃了。”
第三百五章
“什么?!世子妃在哪儿?”听到安宁还活着的消息,慕容航瞬间冷然的眸子发出了璀璨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