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这种好看只能算作是赏心悦目,并不会让人惊艳到移不开眼。
她掐了枝花捏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地看着迷踪林的出口。
也就刚刚摆好了姿势,牧锦云就已经一步跨出了迷踪林,站在了她身前不到一丈远。
“哟,来得这么快?”苏临安笑容冷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可真是叫我惊讶。”
牧锦云没说话,他此时其实头很疼,但是面上不显,只沉默着打量着前方的苏临安,看着她身前那一块长形玉石台面。
他在上界之时,脑子里多了一些纷乱的记忆碎片,刚刚在那迷踪林入口,他就感觉自己曾经仿佛来过一般。而现在,这出口处的摆设,也跟他脑海之中零散的画面一致了。
只是坐在那里的人,换了一张脸。
没有了记忆里让人失神的惊艳!
他真的来过?
不,不是他来过!
他不会被上界那东西给影响!
牧锦云一想到上界的遭遇,脸色就更加阴沉,目光也多了冷意。
苏临安也在打量牧锦云。
他的神色越来越阴郁,让苏临安心头一跳,就怕他现在就忍不住暴起杀人,于是她继续道:“你喜欢我?要跟我订神魂契约?”
那块长形石镜前也有桌椅,苏临安在椅子上坐下,还取出点灵果和灵酒出来摆上,接着倒了两杯酒,动作十分优雅,她将另外个杯子往外一推,接着端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冲牧锦云晃了晃,自个儿仰头一饮而尽。
有些许水珠顺着下巴落下,滑入脖颈之中。
她喝完后将空杯一扬,冲牧锦云浅浅的笑。
虽不曾开口,但邀约之意十分明显。
牧锦云忽然感觉不到头疼了,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心脏位置,只觉得那里跳得太过厉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难怪那些人要断情绝爱。
这男女之情,竟能让人难以自控?
他是不是要直接杀掉她算了?
这般想着,牧锦云迈开脚步往苏临安身边过去,不知为何,他平时飘逸的步子都有些僵,感觉自己的肢体都不太协调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感受,事实上,他脸绷得很紧,并没有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
牧锦云在苏临安对面坐下,他拿起了手里的杯子,却没喝酒。
“怎么,怕有毒?”苏临安挑了下眉头,问。
她还真没下毒。
牧锦云丹道造诣不低,最重要的是他最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毒药,且他体内还有噬心蛊造成的寒毒,这世上大多毒药都对他没用。
苏临安身上倒还有一种能让人睡觉的毒,但这种毒她不能保证百分百有效果,而且也并非无色无味,被识破的可能性太大。
她不能赌。
牧锦云没吭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又看了一眼苏临安面前的杯子。
她的杯沿上有一抹唇印,是沾了她口脂的颜色。
牧锦云平时对这些非常在意,一丁点儿不干净他就会立刻处理,赤银霄以前在他面前连身上的羽毛都要梳得整整齐齐,而此刻,他见了那杯上唇印,竟没觉得碍眼,反而有些心痒。
牧锦云移开目光,将桌上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他看着苏临安,一字一顿道:“结契!”
苏临安右手撑着下巴,就懒洋洋地坐在他对面,听到他的话后冲他噗嗤一笑,“你体内有噬心蛊,我是你的心劫,只有除掉心劫,才能让噬心蛊真正蜕变,从而再不受情爱所累,一心修道。”
“可除掉心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神色惬意地用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光你喜欢我可不行,还得要我喜欢上你呀。”
“道侣之间的神魂契约,也要双方自愿才行。”她冲牧锦云挑了下眉,“你觉得我现在会自愿么?”
看牧锦云眉头一皱,苏临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不用再说外面那些人了,你也知道我到底是谁,千年之前的女魔头,真会在意几个毛头小子的死活?”
牧锦云心想,在她眼里,我是不是也是毛头小子?就跟他喊她老怪物一样。这么一想,他决定以后放弃老怪物这个称呼了。
“至于我爷爷,待我飞升之后,我还能找不到他?需要你来告诉我?”
苏临安啧啧叹了两声,她忽然站起来,用袖子将桌上的酒杯拂开,自个儿坐到了桌子上,身子斜斜往前倾倒,倚在牧锦云身前,垂下的长发如瀑,有缕缕发丝,就飘荡在他脸前,被风一吹,能轻抚他的脸。
“现在是你求我,可不是我求你。”
“威胁我,没有任何用哦。”她原本是侧身坐着,说到这里忽然微微翻身,正面对着她,而坐在桌上的姿势,使得她的位置颇高,牧锦云的视线正对的位置,是她的衣襟领口。
虽然遮得很严实,可那被衣服箍住的饱满胸脯,就在他眼前,让一向沉稳的牧锦云忽然觉得呼吸加快,连脚底心都烧红了一样。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明明常年阴寒的体质,呼出的气都能将草木冻住,此刻竟然会觉得发热!
口干舌燥!
不由地又觉得,斩情劫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了,否则的话,他修炼的道岂不是都要受到影响。“你想怎样!”他冷冷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是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如今脑子一热,又认为她说的也有道理。只有真正得到,品尝过其中滋味,方能毫不留念的舍弃。
然那些威胁,她并不在意的话,他即便杀了所有人,她也不会留下来。
他控不住她的元神,至今也不知道,为何她能不断的更换身体。
她要走,他拦不住。
上一次那样,她在他眼前元神碎裂的场面,牧锦云不想再次经历。
“不是我想怎样…”苏临安突然伸手,在牧锦云陡然一凛的神色中,她依旧毫无畏惧的将手伸到了他心口的位置,轻轻点了几下。
“是你,要不要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才能讨好我,让我喜欢上你呀。”
她的手指在他心口处画圈儿,让他心口又麻又痒。
而那只噬心蛊,竟是爬到了她指尖儿下方,跟着她的手指转来转去,像是在起舞一样,颜色也越来越粉嫩。他知道噬心蛊也眷念她,可噬心蛊的眷念是与众不同的,它现在恨不得立刻将她吃掉。
人的情欲,就是它最爱的美食。
他动情越深,就会越来越痛苦,直到彻底割舍,才会让噬心蛊完全满足,让他最终成为无情无欲之人,让他更加强大。
噬心蛊转圈的动作让他疼得厉害,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最终,牧锦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指。他将她的手指拿开,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
“哦?”被握住了手指,苏临安抽不回来,她扯了两下没扯动,索性不动了,就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就听牧锦云继续道:“爱上我。”
你脸这么大,你咋不上天呢!
“你可以不管那些人。”牧锦云继续道:“但别忘了,你要行善积德。”
他冷冷一笑,“云莱州即将覆灭,我可以将这一天提前。”
他伸手,轻轻的点了一下苏临安的红唇。
“让此界因你沦为地狱,让你无善可行,成为万恶之源。”

☆、【001:正文】259:真相 08-30

苏临安心口崩得发紧,都好似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想了想,索性把心一横,伸出舌尖儿在他手指上轻轻一舔,果然,牧锦云忙不迭把手给收回去,脸色黑沉沉的阴云密布,好似下一刻能滴出水来。
他取了块帕子,怕是要把手指头擦破皮了。
“云莱州覆灭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死于千年前的女魔头,直到现在,云莱州的修士还一直传我的恶名。”她眉头一皱,冷冷道:“当年有多少人杀我,现在,还有多少人骂我…”
她神色冷厉:“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们说我容貌丑陋,还抓漂亮女人炼制什么美人蛊!”
话锋一转,苏临安傲然道:“这天下谁有我好看,我还需要抓漂亮女人?”
接着,又凑到牧锦云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都说了不要威胁我了,怎么还学不乖呢。”伸手轻轻拧了一下他右耳,“要不,回去好好问问别人,怎么讨女孩子喜欢?”
她好像看到他耳朵红了?
说完,苏临安利索地从桌上下来,也不跟他打招呼,身姿婀娜地往阵中心的屋子走去。那长裙裙摆拖地,在草地上化作波浪起伏,还有金光点点,宛如有锦鲤在水中嬉戏游玩。
等回了房间,关上门,苏临安才长舒了口气。
她拍了拍心口,连道还好还好。
蝌蚪火:“哇,你还挺厉害的。”
苏临安摇摇头,“倒不是我多厉害,而是那牧锦云明显是个愣头青,一心沉迷修炼,从未近过女色。”
其他方面厉害得很,感情方面么,还是个二愣子。
“早知道…”
没等苏临安说完,蝌蚪火已经接了下去,“早就该色诱了。”
“我倒是觉得他从通灵殿后出来有些怪异之处,若是以前就这样的话,没准他能直接杀了我。”说到这里又摇头,“以前条件也不允许,你让我用木头人去色诱?”
现在么,好歹是具水灵灵的肉身!
小屋子里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房间里也没有落下半点儿灰尘。苏临安仍用清风诀打扫了一遍,接着才直接没骨头似的躺在了床上,她床头还有个漂亮的花瓶,只不过此刻里头并没有花。
她这会儿也无心出去摘花了。
“好歹拖了一个月的时间。”苏临安靠着一个枕头,一手又抱了一个小的抱枕,她将脸靠在抱枕上,有气无力地道:“云莱将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他们云莱州的弟子会跟另外一个下界仙州祈天州的弟子比试,比试结果关系到一州的生死存亡,据说是因为什么天灾之故两州只能存一,可再具体的,她便不清楚了,此刻抱着枕头发呆时,蝌蚪火忽然开了口,“既然你本就是上界修士,那这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
“天地初开,混沌一体,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蝌蚪火火苗轻轻一抖,“自此,有了上界下界之分。上界的灵气,就是清灵之气,而你们下界,就是浑浊之气。”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苏临安还愣了一下。
蝌蚪火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后来么,天上的清气不够了,有人便想到,下界的浊气,其实也可以利用的。”
“浊气可比清气要多得多。”
“他们炼制了一棵树。”
苏临安脱口而出,“建木!”
建木立于天地之间,成为沟通天地的桥梁,这是万象宗里对建木的解释,然实则不然。
那颗下界修士看不见的建木,他们的根须,其实就扎根在下界的天地间,无影无形。
“你们下界修士修炼,将浊气吸收后,在体内的小天地里循环运转,起到了净化浊气的作用,等你们死后,灵气溢散天地间,却不是回归于天地,而是被那些无形无影的根须所吸收掉,像是根须吸收营养一样,将干净一些的灵气疏导到上界。”
苏临安震惊地道:“所以,我们在上界修士眼里,其实只是净化器?”
“最近这几年,你们这些修士修炼速度陡然增快,其实也是上界修士在催熟吧。”蝌蚪火这么猜测道:“可能是负责管理你们这个云莱州的修士知道云莱州即将保不住了,所以趁机在下界灵气里动了点儿手脚,让你们快速进阶,净化更多的浊气。”
这么一说,苏临安觉得他们更像是上界修士养的猪了…
“你可以把你们云莱州想象成一截树根,而现在,上头有人看不惯你们这截树根了,所以打算把这截树根砍掉。”
“你是见过噬根兽的,断掉的树根会吸引噬根兽,而噬根兽藏匿于虚无之间很难捕捉,只有断掉的树根才是最好的诱饵,好根它也啃不下来。”
“噬根兽浑身是宝,就连那身上的黏液,也是炼制虚空灵舟最好的原料,涂抹在灵舟上,便能让灵舟有抵抗裂隙风暴的能力,更不用说它的皮肉骨血了!”
“所以我们一开始被当做净化灵器,被放弃后又要被当做诱饵?”
“上界的修士都这么恶毒的?”比她这个女魔头手段凶残得多啊!
“说得你好像不是上界修士一样。”蝌蚪火嘀咕道。
苏临安心头冒火,陡然知道这真相,的确意难平。只是修真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短暂的气愤过后,她又恢复冷静。她看了一眼识海内的功德印道:“功德印里也是一棵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她顿了一下,道:“若我能拯救云莱州,岂不是大功一件!”
“救个屁,你还是想怎么救自己!”蝌蚪火觉得她做善事上瘾了,恨不得把她脑壳给烧清醒。
“在最短的时间修为达到飞升,从万象宗找到通往上界的路,带着关系好的赶紧跑,其他人,哪里管得过来。”
“再说了,你救了云莱州,那要被砍掉的就是祈天州,你确定这是大功一件?”蝌蚪火凉凉地道。
然苏临安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这会儿怎么会觉得难以抉择,她脱口而出,“二选一的话那肯定是选云莱州啊,起码我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还有亲人朋友…”
朋友…
她自己说完后稍稍愣了一瞬,随后轻笑一声。
是呀,她有。
蝌蚪火依旧不满地道:“这功德印根本是个残次品,你救云莱从而让祈天州覆灭的话,它没准还会算你作恶,倒不如什么都不管,独善其身!”
不做善事,但也没什么大恶,攒不到功德,也不会受惩罚!
苏临安倒是没纠结太多,她摇摇头,“距离覆灭还有七十年,如果云莱州堂堂正正地在比试中胜过祈天州,那也不叫作恶吧?”
凭本事赢的生机,怎么叫作恶了!
至于对上界规则不满,跟上界抗衡,苏临安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自然不会想太多。
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从小混蛋手里混个全身而退吧!
屋外,牧锦云静坐片刻后,他弯腰,从地上拾起苏临安用过的酒杯。
上面的唇印依旧鲜艳,跟他手指头上沾染的那点儿颜色一模一样,他虽当着她的面拿了方帕擦拭,却并没有真正的触到手指,此刻,从她唇上沾的一点儿口脂依旧停留在他指尖。
他竟然不觉得恶心。
把酒杯用帕子包好,牧锦云将酒杯放进了他的储物法宝里,他又看了一眼桌上那枝被苏临安随手扔掉的花,也捡了起来收进了法宝中。
就连她躺过的桌子,都想搬进自己的储物法宝里了,只是手放到桌上时,牧锦云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他肯定是疯了。
用力按压着心口的噬心蛊,一定是蛊虫的原因,让他变得疯魔,不似从前清醒。
他在苏临安窗前不远处站了许久,最后打开了传讯符。
牧锦云并没有什么朋友。
他犹豫了一阵后,联系上了楚财源。
牧锦云问:“怎样才能讨女孩子喜欢?”
楚财源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他上次喜欢女孩子是什么时候。
他早就不怕死了,此刻语气阴森地回了一句,“讨女孩子喜欢?哈哈哈哈,简单啊,给她下寒毒啊,不喜欢你就让寒毒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你觉得这个办法怎样?”
牧锦云:“…”
他想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无人可问,难不成还真要自己琢磨?
不,他不能浪费时间在情情爱爱上。整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早点儿得偿所愿,早点儿了做个了断。
最终,牧锦云给赤银霄传了音。
赤银霄他们就等在无禁海外面,距离不远,直接传音即可。
赤银霄接到牧锦云的传音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你可问对鸟了。”
“喜欢就给她送东西啊,就那种特别闪亮的,闪闪发光的宝石,羽毛,吃的玩的,使劲儿的送,送到她的窝都装不下了,她就能挪到你窝里,跟你一起睡啦!”
问你,有个鸟用!

☆、【001:正文】260:情话 08-30

赤银霄说话很大声,也没避着旁人。
被掐断了传讯符,它还骂骂咧咧地道:“那什么来着,冰坨子问我怎么讨鸟喜欢,我好心好意告诉他方法了,他居然都不说声谢谢。”
身边的年轻人都挺礼貌的,赤银霄被他们吹捧惯了,这会儿也觉得气不顺,依旧骂个不停。
就是一通咆哮过后,又狠狠地蹬储烬他们,“别告诉他。”
“冰坨子是什么?”大家还一头雾水呢。
“就是先前进去,那个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家伙,叫什么来着…”它一想到那人就觉得浑身渗得慌,羽毛都下意识地想扒拉整齐,总对他有点儿心悸。
“哦,您是说牧前辈,他要讨鸟喜欢?”秋茉莉一脸震惊,随后喃喃道:“难道里面有只超厉害的灵兽是只大鸟?”
赤银霄立刻道:“要是漂亮的小母鸟,讨她喜欢多简单,我去不就好了!”说完就要跟牧锦云发传音,打算毛遂自荐了。
还是抱着剑坐在一旁的陈竹君多嘴问了一句,“是讨人喜欢还是讨鸟喜欢。”
赤银霄歪头想了想,“女…孩子?”
储辉对实力强大的牧锦云非常崇拜,此刻脱口而出:“牧前辈还需要讨女孩子喜欢?他那样的,竟然有女孩子不喜欢的嘛?”
“长得好看就算了,实力还那么强悍,现在才多大年纪,修为已经如此可怕了。”
“我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剑仙!”储辉说完,扭头看秋茉莉,“茉莉第一眼看到都呆了。”
秋茉莉本就性格腼腆,此刻俏脸一红,“我,我也只是看呆了一瞬而已,又没别的心思。”
那好似天上的人物,根本高不可攀,就仿佛夜空高悬的明月一般,仰头欣赏即可,难不成,她还妄想把月亮给摘下来。
她顿了顿道:“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吧。就是,让她觉得放心,能够卸下心防去依赖。”说这话的时候,秋茉莉偷偷瞄了一眼储烬,发现他没看自己,心头略微有些失落。
陈竹君平时不爱说话,这会儿倒又接了话茬,“男人要会说情话,什么你在我眼里是最美呀,大道万千,你却唯一等等,嘴巴抹上蜜,说话才好听。”
“还要送美食!”储烬和储辉两兄弟齐声补充。
于是赤银霄想了想,想传音牧锦云吧,隔着无禁海他联系不上,想到这说明自己修为不如他,赤银霄心里头不痛快,但潜意识里总觉得不能得罪他,掏出传讯符来搜了搜,还真让它找到了牧锦云留下的神识标记。
“我问了别人,还要强壮,有安全感。”
“说话的时候嘴巴上要抹蜜!你在我眼里是最美呀,大道万千,你却唯一!”虽然它不明白为啥嘴巴上要抹上蜜糖再说这些话,不过复述下来总没什么问题。
“还要给她送美食,把她喂饱!”
牧锦云:“…”
他眉头一皱,这次没有直接掐断传讯符,到底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苏临安还呆在屋子里没出来过。
她那小屋有阵法,不过破开并不难,牧锦云之前就已经把门外的阵法给破了,他知道,阵法破除,里头的人自然知晓,可里头没一点儿动静,牧锦云站在门口思忖许久,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没有贸贸然推门进去。
他也在周围布置了个阵法,免得她跑了,随后才去附近转了转。
美食,蜜,强壮?
站在河边,牧锦云看了看自己的倒影,他如今身量已经很高了,只是看着并不是那种壮硕的身材,在修真界只有体修才能说得上强壮,肌肉都好似要把衣衫绷裂一样,苏临安喜欢那样的男人?
他嗤笑了一声。
倒不是笑别人,而是笑自己傻,居然还真的往那方面考虑,哪怕只是一瞬间。
情爱是毒,让人痴傻盲目,他可算是理解到了。
河边满是桃花树,他想了想,摘了一捧桃花抱在了怀中,等回到那小屋前,他又用土系法术在长形石台前炼了一个浴池,直接引了河中灵泉,就连河面上飘的花瓣,也一并被他往池中引去,仿佛飞落点点红雨。
他在外头弄的动静不小,里头房子里的女人依旧沉得住气,无声无息的,若不是他神识能看到人还在里头躺着,只怕都得怀疑苏临安已经不见了。
这般想着,牧锦云忽然一愣。
他是看不到她元神的,万一里头那个,又只剩个躯壳呢?
想到这里,牧锦云神色慌乱,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瞬移进了屋子,瞬间站到了苏临安床前,伸出手去就要拽她。
同一时间,苏临安翻身坐起,直接用手往前一推,冷冷道:“怎么,还想用强?”
她出手的位置有些不妙,再往下偏一些,怕是要猴子偷桃了。
牧锦云身子稍稍一僵,脸上慌乱瞬间消失,他身子后退一步,默默地将手里还抱着的桃花插到了苏临安床头那空着的花瓶里。
“外面没看到金丝铃,先采了一点儿桃花。”他面无表情地道。之前他倒是养了一些金丝铃,但是都搁在他自己房间里的,一盆都没带出来。
深吸口气,他转身道:“不是用强,是…”
明明想好了说辞,平时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此刻总觉得自己的表情做不到自然,沉默一瞬后,才有些生硬地道:“是怕你又丢下我走了。”
他静静地看着苏临安,说:“临安,我怕。”
身子微微前倾,脸上笑容突然绽放,本就是绝世容颜,一笑山花烂漫,只听他道:“你还在,真好。”
苏临安:“…”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若非早就见惯他变脸的本事,苏临安都以为他真的爱她至深了。她心头呵呵了两声,用手捋了一下耳边的散发,笑道:“我还在等你讨好我呢,怎么会走。”
说话的时候又恨恨看了一眼功德印里的绿光,心中骂道,要是能走她早他妈跑了好么!好吧,其实现在那功德印她也弄不明白,走不走还真不是她说了能算的,当初在南离玥那里她不想走,结果呢,还不是没办法。
“就这么一捧随处可见的桃花,就想打动我?牧锦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她用眼尾扫了一眼桃花,似嗔非嗔地瞪他一眼,接着广袖往床头那边一甩,枝头桃花纷纷落下,眨眼就只剩下秃头,那些花瓣落得满地都是,鲜嫩的花瓣也仿佛被火给灼烧过,一下子变得破碎枯黄。
牧锦云面沉如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睛里仿佛藏着冰峰。
就在苏临安以为他要沉不住气,大发雷霆之时,他一字一顿地说:“桃花虽艳,不及你万分之一。”
“它配不上你,毁了也罢。”
苏临安:“…”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教这混球说这些酸不溜丢的情话的?

☆、【001:正文】261:偷看 09-01

苏临安被牧锦云那深情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但她不能露怯。
她坐起来,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放到了床弦边上,还左右晃了晃,脚上系的一颗银铃铛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上床的时候鞋子被她直接踢开的,这会儿正落在床底下,她正要施展灵气法诀把鞋子抓到手里,就见牧锦云已经抢先一步,把她一只鞋子握在了自己手中。
他已经坐到了床边,紧紧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道:“我帮你。”
说完,就抬起了苏临安的右腿,并将她的脚搁在了自己的腿上。玉足白嫩小巧,他心怦怦乱跳,下意识有几分紧张,不敢将抓得太多,只觉得肌肤接触到的地方烫得吓人,让他极为不适。
好像寒冰都快被融化了一样。
是以,他的手轻轻轻捏了一点儿足背的位置,就那样想将她的鞋子给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