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认为‘一力降十会’这句话说得很好,”燕长戈淡淡道,“既然现有的人手不听话,那就去找一些听话的好了。”
“去哪里找?”曲徽完全猜不透燕长戈到底在想什么。
“地下拳击场。”燕长戈勾起一个邪气四溢的笑容,“地下拳击场的签约武者,有五成是像曲徽一样签了不平等条约,只能绝望地等到着被榨干剩余价值至死;还有四成是像林辰丙这样与拳击场勾结的世家圈养的死士,从小被洗脑,只会听命行事。还有一成情况复杂,不过能上死斗场也都是绝境中人。这些人常年在拳击场与人打斗,经验相当丰富,估计对手身手高低相当准确。身为临城武协的会长,我的职责就是管理临城的武者,保护他们不受到不法分子的利用,教导他们为国家奉献自己的力量。地下拳击场这种残害武者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让它继续存在。”
曲徽:“…”
“而端了地下拳击场,对其中被洗脑的武者进行再次洗脑…不对,是进行心理复健。短期复健后,他们就可以上岗,充实临城武协的力量。有了这些栋梁之才的加入,也会激励武协本身的员工。”燕长戈继续笑道。
曲徽:“…”
你刚刚说了再次洗脑对吧?
曲徽一脸无语,没想到林辰丙却激动地站起来,对燕长戈道:“你真的能将地下拳击场中的世家死士都救出来?那里牵扯无数高层人士的利益,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连国家安全部门都不敢贸然对那里下手,你真的能…”
“国家安全部门不敢对地下拳击场出手是因为地下拳击场的武装力量非常强大,没有加强部队的支持是不可能突破的。而没有实证的情况下,谁敢擅自调动部队?”燕长戈义正言辞道,“但是我们去就不一样了。我们只是三个想要去地下拳击场与武者进行正常切磋的武林人士罢了,毕竟地下拳击场本来就是一个武者之间‘公平切磋’的平台,我们完全可以去不是吗?而在进去之后,身为临城武协会长的我,发现这里面居然有人残害武者,逼着他们签订完全不合法的合约,是一定要制止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在履行职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合情合理的。”
曲徽:“…”
“你…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三个去?不找临城警局和武警大队做支援?”林辰丙一脸不可思议道,“你知道地下拳击场的武装力量有多可怕吗?你知道那里有多少高手吗?我知道你很厉害,那天一招就打倒了我们排名前五的人。可地下拳击场还藏有武器,还有一些靠药物提高潜力的死士,你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赤手空拳对付地下拳击场呢?”
曲徽:不,他真的不是血肉之躯…
知道真相却不能说的曲徽面无表情,硬是展现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然而他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事的,”燕长戈伸出手,温和地拍拍林辰丙的肩膀,“这些问题你都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想想,日后等那些死士被救出来后,要如何让他们乖乖地为我所用就好。”
燕长戈身上透着一股“信我者得永生”的自信,这股自信让林辰丙渐渐冷静下来,继而变得盲目地相信燕长戈,他用力点点头道:“放心吧,他们训练死士那些手法我都知道,我也在你的帮助下走出了阴影。我经历过这些,能够与他们产生共鸣,让他们像我一样,重回光明的怀抱,成为一个对社会有帮助的人!”
“这番话…看起来你在武警大队做助教的时候,政治成绩一定很好。”燕长戈一脸赞赏道。
“嘿嘿…”得到燕长戈夸奖的林辰丙脸红了,“也没什么,一开始学得挺痛苦的,每天都背得死去活来。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背着背着就觉得里面说得太对了,也就开始喜欢看了。”
“多学学政治吧,你以后会很有前途的。”燕长戈十分认同林辰丙,还向曲徽投去鼓励的一瞥。
唯一一个正常人曲徽觉得这日子以后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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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戈说到做到,他白天将临城武协所有的台账都翻了一遍,三人把能够找出的漏洞全都记下来,留着等人手够了后秋后算账。
他们看台账的时候,几个科长私下里也开了个小会。几个人一合计,觉得燕长戈现在是最缺人手的时候,信得着用得顺手又经验丰富的武者根本不好找,还得依仗临城武协原本的班底。商议出这个结果后,几人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决定明天要一起给燕长戈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在临城武协里独立特行是不可能的,得学会同流合污。
然而就在他们晚上在酒店吃饱喝足后,燕长戈与曲徽林辰丙则是离开武协去了地下拳击场。
夜间正是地下拳击场热闹的时候,就像一些国家黑市上流行的斗兽场一样,有钱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用金钱购买刺激。来到地下拳击场的观众非富即贵,还有一些亡命的赌徒和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燕长戈三人才一走到门前就被人拦住了,门童精明的双眼扫过三人的脸,最后定格在燕长戈脸上,笑道:“三位客人,十分对不起,今天本馆不营业。”
燕长戈自从大闹了一次地下拳击场后已经上了这里的黑名单,奉尧给门童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让燕长戈再进门。就算他明知道他们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一定要说今天不营业。
只要燕长戈敢硬闯,奉尧就可以叫保安来将他驱逐。至于驱逐时可能会用到一些重量级武器,奉尧并不害怕,毕竟为了能够镇压失败后想闹事的武者,他们地下拳击场是有武器许可证的,遇到紧急状况,完全可以使用武力镇压。到时候子弹无眼,就算伤到谁也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就算是防卫过当,律师也能给辩成正当防卫。
门童顶着燕长戈锐利的视线瑟瑟发抖,却依旧认证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燕长戈赞赏道:“很好,明知不敌却依旧坚守岗位,在我的视线下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也是个相当有定力的人。可惜你误入歧途,日后只怕要有牢狱之灾。不过不用担心,待你服刑期满后,来临城武协,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位置。”
门童:“…”
曲徽一把拽过燕长戈,咬牙道:“你这招揽人都招到这儿来了?知不知道他们这些当门童的其实都是拳击场培养出来的精英,每个月月薪比你当会长的年薪都高。”
燕长戈叹口气:“没办法,我现在缺人手啊。万事开头难,能把人都备齐了,制度建立好,我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他又对那门童道:“你不要太紧张,既然你不让我们进去,那我便不为难你了。”
说罢伸出手指在那门童身上轻点几下,门童立刻一动不动,只剩下一双灵活的眼睛还在动来动去。
燕长戈果然说到做到,他不会用“既然不营业那为什么别人能进去”这种借口来为难门童,而是干脆让他无法阻挡,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们走进去后不久,那门童的穴位就解开了,而门前的监控摄像在燕长戈的真元干扰下什么都没有拍摄到,届时就算有人查起来,燕长戈等人也是交了入场费光明正大进来,可不是硬闯进来的。
奉尧也好,燕长戈也罢,都深知凡事都要占住一个“理”字,就算最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只要“理”在先,就有收场的机会。
三人走进拳击场,这里还像之前那般,巨大的铁笼将两个对战的武者如牲畜一般关在其中,周围观众一脸兴奋地拿着赌票大喊。整个空间因为中间那个大笼子而显得无比压抑,而那些在雅间中的富贵之人,却能一脸享受地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打得鲜血淋漓。
燕长戈看见见了血,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旋即一个晃神走到主持人身边,抢过他的话筒,义正言辞地喊道:“身为武者,我们的身体和武功都应该是要为国家做奉献的,怎么能利用武功这样互相伤害彼此呢?武者切磋应当点到即止,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收敛了身上的煞气,看起来像个英俊的愣头青一样,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不认识燕长戈的,就算是认识的,一下子也没办法将之前那个杀气十足的地狱恶鬼同眼前这个卫道士视作同一人。
“你谁呀,有病吧?”“我们好好看着比赛,你跑出来干什么?”“下去下去,这场比赛是死斗,我看得正进行呢!”“XXXXX,老纸花了好几十万买生死斗赌票,眼看着就要赢了,你他妈来干嘛!”
观众们疯狂地怒骂着燕长戈,还有人开始扔酒瓶去砸他。
燕长戈顺手接住一个酒瓶,冷冷地看向那个居然敢砸他的人,那人被他一眼吓尿,跪在地上只打哆嗦。而正当他想狠狠磕几个头的时候,只听燕长戈有礼道:“多谢这位先生,我正愁没有武器呢。还有,你这个年纪尿频尿急是不是肾不好?去医院看看吧。”
说罢他拿着酒瓶在空中轻轻一甩,也不知怎么那酒瓶就裂开了,剩下一块像尖刀般的碎玻璃,燕长戈拿着碎玻璃便向铁丝网划去。
主持人一看这根本就是来闹事的,也认出了这人就是上次大闹拳击场的燕长戈,是一级警戒对象。他立刻从衣兜中拿出一个呼叫器,打算在上面的红色按钮上连按三下,这是最高警戒的讯号,讯号传出后,不到一分钟全副武装的死士就会将这个会场包围。
然而他还没碰到红色按钮,就被曲徽一把抓住手腕:“虽然就算你不按按钮,保安们在十分钟内也会赶到。可是我们时间真的很紧迫,挺需要这十分钟的。”
说罢曲琏便将那呼叫器夺过来,轻轻一捏,呼叫器立刻粉身碎骨。
而那边燕长戈只是拿着碎酒瓶轻轻划了几下,铁丝网就四分五裂,里面两个正在死斗一身是伤的武者一脸懵逼地望着燕长戈。
只见那人在比武场灯光的衬托下,全身仿佛闪着耀眼金光一般走上比赛擂台,对他们二人伸出手道:“两位壮士,你们武功高强,都是我们华国武协的栋梁之才,怎么可以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才能和人生,与我一同去建设美好的社会吧。”
两个武者:“…”
作者有话要说:燕长戈:健康规律的性生活有利于人们的身心健康,让他们能够以最大的热情和精力投入到为国家、为人们服务的高尚事业中去,所以,曲琏,跟我一起去建设和谐社会吧。
曲琏: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做了这么伟大的事情。
曲徽:我就笑笑不说话
林辰丙(奋笔疾书):原来政治的应用范围这么广,我要好好向燕会长学习,成为对国家有用的栋梁之才!
第65章 斩棘(二)
两名被洗脑至深的武者自然不可能被燕长戈这如天神降临一般的话语所撼动, 他们甚至放开对手,一同扑向燕长戈。当有人威胁到地下拳击场的利益时,所有签约的武者都会以清除敌人为首要任务,即使燕长戈是来救他们的,他们却依旧毫不犹豫地攻击燕长戈。
“罢了, 反正有的是时间进行心(再)理(次)复(洗)健(脑)。”燕长戈一掌一个, 仿佛抚摸他们头发一般, 温柔地将两人击晕。
由于他的动作太轻,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攻击。攻击结束后,燕长戈的手顺着这二人的头发滑落到肩膀上,扶住马上就要摔倒的两人, 一脸悲天悯人地说:“生死斗实在是太伤身体了,看看你们,站都站不稳了,还是好好歇下吧。”
说罢让两人平躺在擂台上, 自己则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地站起身来, 好像这二人的昏倒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知道真相的曲徽一言不发, 随手从擂台的武器架子上拿起一柄长剑,按照计划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义正言辞道:“你们竟然私下虐待武者,身临城武协的人,保护武者的能力不被不法分子利用是我们的责任。本来只是来地下拳击场切磋一番而已,谁知却叫我们发现了这种事情,今日就算是战死在这里,我们也绝对不会对这些倍受折磨的武者见死不救!”
曲徽一开始说得很尴尬,谁知说着说着却越说越顺溜,一点卡壳都没有,仿佛他内心深处真的是这么想的一般。惊讶之余曲徽内心升起一丝莫名的悲哀,他终究也是同无数人一样被燕长戈洗脑了。
不过为了还这些受苦受难的武者以自由,为了为临城武协招揽有用之才,为了建设新的健康绿色的武林,他就算成为自己以往所不屑的政治家,又怎么样呢!
曲徽挥舞着长剑,将扑过来的会场保安打倒,他并没有将人打死,而是一切按照计划将人打晕即可。在对方没有使用违禁武器时,己方不能杀人。就算对方使用了武器,能够避免杀人还是要避免,这样将来到了法庭上,他们也是有理的。
三人背靠背站好,燕长戈低声对二人道:“一会儿他们定会使用违禁武器,而且肯定会从四面包围我们,我一个人倒是没问题,绝对不会被他们伤到,但是你二人功力还不足以将所有子弹全都挡下来,为了防止他们使用大规模的热武器,我也没有办法顾及你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围攻,必须留出一面墙。”
“怎么做都听你的。”曲徽道,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这柄剑,但是轮战斗,没有人或者武器能够比得上天下第一神兵——长戈。
“虽然是下九流的做法,但是人质还是有用的,不过我们要换个说法。”燕长戈抬头看看二楼的雅间,问道,“我记得地下拳击场的雅间大都是被富豪包下来的,哪几个是地下拳击场无论如何都不敢惹的?”
林辰丙这些年一直在地下拳击场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好在曲徽是个有心人,他给燕长戈指了几个雅间道:“东边这几个雅间里的人似乎与地下拳击场的幕后势力有关,我曾见奉尧毕恭毕敬地对待里面的人。西边这几个是临城几个大武林世家的,他们应该与地下拳击场有合作关系,负责为地下拳击场提供死士,这几个房间里的人,哪一个拳击场都惹不起也伤不起。”
“很好。”燕长戈满意点头,“这些人都是需要重点保护的人,我绝不能让流弹伤到他们,必须要将人从房中带出来,贴身保护。”
曲徽:“…”
他们在你身边更不安全好么…本以为自己已经摸到睁眼说瞎话的门槛,谁知与燕长戈一比,还是差上许多。大概他一声都比不上燕长戈了,也是,自己终究是血肉之躯,哪里比得上他钢筋铁骨。
燕长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下定决心,那便一刻都不耽误。趁着全副武装的保安团队还没有来,他对曲徽和林辰丙道:“你们暂且先支撑一段时间,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便见燕长戈如仿佛化作一道剑光,眨眼间便出现在东边几个雅间的门前。他甚至没有进入房间,只是在房门前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人就直接破门而出,而在那人飞到燕长戈身边,他挥手一拍,那人便顺势被他拍到了擂台之上,半死不活地趴着。
只是几个呼吸间,东边几个房间的人质便被扫荡一空。紧接着燕长戈便以人类肉眼根本看不清的轻功凌空漂移到西面几个房间中,如法炮制地再次丢出几个人来。这里面每个房间燕长戈都只选一个身份最高的丢下来,唯独西边的一个雅间中被他拽出了两个人。
这二人被丢到地上,曲徽定睛一看,竟然还是两个熟人——赵英宇与林恒言。
说起赵英宇知道他的人可能不多,这人不过是对曲琏有点小心思的纨绔子弟,自从曲琏结识了燕长戈后便很少再与这人接触。林恒言却是地下拳击场有名的人物,燕长戈一战成名前,他是南拳的继承人,地下拳击场不败传说;燕长戈一战成名后,他就变成了拳击场里最怂的人。他不敢与燕长戈对战,先用五个高手打车轮战消耗燕长戈的体力,谁知还是被人一招秒杀,自此林恒言的威名彻底消失,成了人们口中的狗熊。若不是林家小辈中拳法没有能比得上他的人,只怕连继承人的身份都会被人抢走。
林恒言自从与燕长戈一战后内心就变得阴暗,经常去到生死斗的赛场去观看一些比较血腥的对决。赵英宇与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加之两人对燕长戈的恨意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凑到一起,成了一对莫逆之交,经常来地下拳击场靠着金钱和视力发泄自己内心不为人知的欲望。
以他们来地下拳击场的频率,今日恰巧被燕长戈碰到绝对不是巧合,只能说活该如此。
从燕长戈说让曲徽和林辰丙暂时顶一阵到他回到擂台上,全程不超过三十秒,林辰丙和曲徽表示他们顶的很轻松,一点压力都没有,对方现在还只是丢暗器,连热武器都没上呢。
被丢在擂台中间的人质想跑,被燕长戈挨个点住,省得他们捣乱。这些人往擂台中间一摆,立刻没有人敢动手了,攻击他们的人都安静地站着,而那些普通的观众早就被人哄了出去,现在比武场中就只剩下燕长戈等人和地下拳击场的死士了。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大批身着护甲手持重量级武器的人到来,他们本打算将这几人完全包围,谁知此时燕长戈等人已经靠着一面墙站好,于是死士们只能从三面将他们包围住。
面对枪林弹雨,燕长戈只是简单地将几个人质放在自己三人前面,口中道:“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见到你们这么虐待武者心中不忿而已,谁知你们竟然拿出违禁武器打算伤害来拳击场的尊贵人士,我身为临城武协的会长,怎么能让你们这么做。大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谁保护人将被保护者丢到枪口前的?几个人质气得脑门都冒烟了,却因燕长戈为刀俎他们为鱼肉而一点都不敢动,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枪口。
燕长戈随手解了一个看起来乖的少爷的哑穴,传音道:“让他们把枪放下,不然不用他们出手,我就活剐了你。是他们的子弹快还是我的酒瓶快,你可以试试。”
没错,燕长戈此时手中还是那个破裂的酒瓶,原本随处可见的物品,到燕长戈手中后又变成了杀伤力堪比核武器的兵器。
被燕长戈威胁那人连忙哭喊道:“你们赶紧放下枪,不许伤害我…不许伤害为人民服务的燕会长。燕会长一心为了华国武林着想,誓要拯救被残害的武林的同道,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燕会长,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用我的血肉之躯保护好他的!”
众人:“…”
简直太没天理了,绑人质也就算了,还逼着人质说出违心的话,利用他人的言语将自己的行为变得光明正大,燕长戈的心眼到底是怎么长得,九曲十八弯吧?
此时,大概也只有曲徽相信燕长戈其实是个耿直的人…剑了吧。
第66章 斩棘(三、四)
(三)
燕长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挑选的小少爷资质居然这么好, 虽然他说的话都是燕长戈传音到他耳中,这小少爷转述出来的。可转述也分声情并茂和干巴巴念台词两种,这小少爷则是属于前者。他不仅一字不落地转述了燕长戈的话,还能够自行加上一切非常加感情分的语气助词。地下拳击场是有监控的,等事后警方调出监控后, 看到监控中小少爷的反应, 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现在是在拿他做人质。
于是燕长戈满意地传音道:“做得很好。”
传音后便将那小少爷放在身后, 让他贴墙站着,口中道:“你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是我要保护的人,我身为武者, 怎么能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挡在前面的。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还是请藏在我身后吧!”
说罢,燕长戈的视线又冷冷地扫过其余几个人质。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们都在堵枪口, 而那个说了好话的小子却能够躲在安全的地方, 这让人质们都顿悟了, 争先恐后地喊出大义凛然的话。诸如“要杀先杀我”“我怎么能让你伤害到燕会长”“地下拳击场竟是这般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就是拼命,也要护着燕会长走出这个狼窝,将你们绳之以法”等等。
燕长戈见大家都这么上道,便将说好话的人全都藏在了身后。这让曲徽略有些着急,他对燕长戈使眼色,告诉他再这么下去他们就没有人质了!
燕长戈微微一下,对他比了一个莫担心的手势,朗声道:“大家请放心,我将你们从雅间中带出来,是怕地下拳击场的死士拿你们威胁我。要知道我是一个时刻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人,不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冒险将你们从雅间中带出来保护,请大家不要误会。只要我燕长戈还活着,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们。”
众人质:“…”
也不知道怎地,众人质莫名其妙地觉得燕长戈说得是真话。理智告诉他们,这人就是在拿他们做人质,明明看待他们的眼神那么冰冷,像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死物一样。可是情感上实在是受到了燕长戈强大演讲能力和洗脑能力的侵蚀,控制不住地觉得燕长戈真的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将他们救出来的。
燕长戈说完这番话时,他们面前就只剩下赵英宇和林恒言两人了。
两人被摔得最狠,一直没来得及爬起来,直到现在才勉强恢复些力气。林恒言和赵英宇都不是什么有志气的人,听到燕长戈这么说,就算心中恨他到死,却依旧能屈能伸地同人质们一起喊,只是不同于其他被洗脑的人质,他们越喊心越气,虽然口中说着要用生命去保护燕长戈,可实际上却用十分恶毒的眼神瞪着他。
燕长戈身为一柄邪兵,感受他人的敌意实在是太轻松。作为剑的时候,长戈见到了太多恨意,也见到了太多因为轻视这股恨意最终惨死的人。尽管他是一柄不会被凡人杀死的剑,却也不能允许这种强烈的恨意存在。放过他们不会换来感激,只会伤害到自己最重视的。
曲琏、曲家、临城警局、临城武警大队…他现在在意的人太多,不容许任何人伤到他们,尽管这些人…呃,一般人也伤不到他们。
将除了赵英宇和林恒言以外所有的人都护在身后后,燕长戈晃悠了一下,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林辰丙;连忙扶住他,关切道:“会长,你怎么了?”
“没事,”燕长戈是个硬汉子,他抹掉嘴角的血迹,淡淡道,“只是方才在与死士搏斗时,稍微受了一些内伤。我毕竟是血肉之躯,内力再高也会受伤的。不过没事,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带着你们闯出这个魔窟的。”
曲徽:呵呵。
见他露出破绽,地下拳击场的人怎么不可能抓住这个机会,左右大部分重要人物都被护在后面,只要不用威力过大的武器他们就不会死。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赵英宇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一个纨绔二代而已,而林恒言名誉扫地,林家正在试图培养新的继承人,只要给林家五年时间,林恒言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带人来的奉尧快速地计算一番后下令道:“开枪,注意不要伤到靠着墙的客人。地上那两个,随意。”
负责维护地下拳击场治安的不是参赛选手,而是地下拳击场和一些腐朽的武林世家联合圈养的杀手。这伙人与当年暗杀曲岩与曲徽出自同一组织,与之前武协的高层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是那些人的兵器,也是他们能够肆意妄为的底气。
这些人从小就用药物训练,没有感情没有痛觉,武功奇高,但是各个都活不到三十岁。汪家曾经做的那些人口生意中,很大一部分身体健康的孩子都会被送到这里。
燕长戈只一眼就能看透这些人的身体状况,知道能够正式使用的杀手已经没救了。这些人的情感中枢已经完全被破坏,身体也被药物透支,就算救下来,以后的日子也只是像机器一样没有感情和尊严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