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折:“…”
曲峰终于从一大堆信息中回过神来,严肃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不…”
燕长戈淡淡地看了曲峰一眼,放出了杀气。他从未直接在曲家人面前释放过杀气,还一直压抑着,这让曲峰只觉得他一看就不像好人,却从未觉得这人十分可怖。然而现在,曲峰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死神冰冷的刀锋抵住喉咙,只要再说一个字,就会血溅当场!
燕长戈的视线从曲峰身上扫过,落在曲锐身上,他轻轻开口道:“大哥已经表态了,堂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曲锐,手轻轻抬起搭在曲锐肩膀上。刹那间曲锐觉得自己仿佛被千斤压顶一般,背瞬间弯了一下,呼吸都被控制住,只有非常稀少的空气流入肺部,窒息的感觉让他想要推开燕长戈的手臂从窗户跳出去,逃离这个房屋。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燕长戈的视线下,艰难地说:“我当然同…意…”
曲锐试着说“不”字,可他的口型还没有变化,声音还未能发出时,喉咙上便似有一只大手紧紧勒住他,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当他说“同意”二字时,呼吸都变得流畅起来了。
曲锐震惊地看着燕长戈,这个人只允许他说自己想听的话。
“堂哥也同意了,真好。”燕长戈微微一笑,将手从曲锐肩膀上拿下,曲锐瞬间觉得周身一轻,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部,将他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伯母…”燕长戈刚要走向大伯母,曲琏就从宁不折怀中跑出来,一把握住燕长戈的手,对大伯母道:“伯母,我从小都是跟着你长大的,我能得到你的祝福吗?”
大伯母一直在思考消化曲琏的话,也未曾感觉到那可怕的杀气,现在见曲琏一脸期待地问她,沉思片刻后道:“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化,可是这个群体一直都是弱势的,很多传统的国人还是会歧视你们。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是希望孩子能够走一条更加平顺的道路,毕竟这条路并不好走。而且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两个人相处久了也会有矛盾。可纵然同性婚姻有这么多的隐患和困难,只要你选择了,你觉得幸福,我就支持你。”
燕长戈微微一愣,收了那可怕的杀气,认真地与大伯母四目相对。
大伯母转向燕长戈道:“别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上网一类的事情,我可不比年轻人差。这半年临城的网络上充斥着你的消息,什么‘最强机车飞警’、什么‘马场飞人’、什么‘地下拳击场的恶梦’,还有灾区救援,我全都看过。我还关注了你的微博,知道你正如小琏描述的一样,是个正直有为还有同情心的年轻人,你的品质,我是相信的。至于你的感情,虽然没有深入接触,但是就今天来看,你是很爱小琏的,你们的感情很好。”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有与小琏共度一生的决心吗?要知道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有两个家庭。你爱他我知道,但是你愿意为了他而爱这个家吗?如果你与我们关系不好,小琏也不会开心的。”
“我的父…母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燕长戈说道,“我可以说是个无根之人。来到曲家,看到曲家人之间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羡慕。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我很荣幸成为这个家的一员。”
大伯母露出满意的笑容,刚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曲峰抢过话头:“那就嫁进来吧,上家谱冠夫姓。”
不能拆老婆台,连拒绝的话都被杀气憋得说不出口的曲峰,最终只能不顾老婆的眼神,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为难人。
“甚好,”燕长戈面露喜色道,“说起来,我本不知道自己的姓氏,‘燕’姓也是因为我身边带着春秋时期燕国的古玉,这才给自己选的姓氏。若是此后能入家谱改姓‘曲’,那才是真正有了家啊!多谢大伯!”
曲峰:“…”
若是沈逸飞或者徐局长在这里,就会对曲峰说句“活该”。燕长戈是什么人?他可是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新闻联播状态的人,想用言语来为难他,只会被他用言语堵死。
“这个…曲长戈…”曲琏皱眉想了半天,为难道,“不太好听…曲燕长戈…更难听了。我觉得上家谱可以,但是还是保留原来的姓氏吧,就直接异姓入曲家家谱,也不要写嫁入什么的,就写曲琏的伴侣最好,是不是大伯?”
曲峰:“…”
“我觉得可以,”大伯母认真地点头道,“等年后正式上班,咱们就把结婚证办了,户口改了,选个好日子结婚。”
曲峰:“…”
“多谢大伯母!”燕长戈对大伯母拱手道,“我还有一事想向大伯母汇报,这是我与曲琏私下商议好的,但是没经过长辈同意,总觉得不够郑重。”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事直说,不必这么客气,反倒生分了。”大伯母爽快地说道。
燕长戈一脸沉静道:“是这样的,我与曲琏虽然是私定终身,但未得到家人同意,燕某是绝对不会做出无媒苟合的事情,这对曲琏太不公平。不过我与曲琏还有一个约定,就是每一年新旧交替之时,都要从旧年做到新年,昭示着我们每一年都会这么幸福。现在长辈们已经同意我们一起,而结婚又是在明年,为了让我们明年更幸福,我们选择今夜作为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虽然还未成婚,但是现代人不必像过去那么拘谨嘛。既然家人们都已经认可了,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在一起了。
过一会儿新年钟声敲响之时,我们两个会在曲琏的房间中单独过,希望大伯母能够谅解。”
曲琏:“…”
宁不折:“…”
大伯母:“…”
曲锐:“…”
曲峰则是趁着燕长戈收敛气息时,终于吼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不、同、意!”
第55章 归鞘(一)
曲琏完全没有想到燕长戈竟然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将两人的打算说出来, 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汇报,现代男女、男男之间那点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连怀了孕生了孩子都可以分手,没拜堂就先洞房根本就是小事。要不是燕长戈坚持要向自己的家人公开两人的关系后才肯洞房的话,曲琏估计早在从灾区回来的路上就同燕长戈在车上解决两人之间一直要解决的事情了。
从燕长戈开口, 曲琏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没办法思考, 直到曲峰勇敢地、坚强地、大声地吼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后, 曲琏才回过神来。
飞快地看了眼身边呆若木鸡的大伯母和堂哥,曲琏连忙拽了拽宁不折的袖子。
宁不折:“…”
拽他也没用啊,大伯不同意又不是自己不同意。
然而曲琏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大哥,宁不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保护欲。他对曲琏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照顾, 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才是宁不折确信自己真的是曲家人的原因。
什么亲子鉴定什么分析证据,都比不上他的感情。
那是源自记忆深处、源自血脉深处的感情,是任何时代任何手段都无法抹杀的东西,是一种自曲琏出生开始就有的本能。
他是我的弟弟, 我见不得他难受, 我想让他开心。
于是宁不折不受自己理智控制地走向大伯母, 在她身边说:“虽然燕长戈很嚣张,但对我们还是非常尊重的。小琏和他在一起住已经大半年了,他要是真的想做做什么,早就做了。能够这么直白地告诉我们,显然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让小琏受了欺负,从这点来看,他是个非常传统又重视家人的人。”
“这个…”大伯母艰难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听见大伯母有些松口,曲琏连忙道:“对呀对呀,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他在一起,可这人就是个老古董,非说没有长辈认可他不会随便与人发生关系。他本事还比较厉害我没办法霸王硬上弓,不然也不会被憋得打算给他个名分嘛。”
众人:“…”
曲琏为了和燕长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现在简直就是拼命地在抹黑自己。
“你别说了,”曲峰摆摆手道,“大过年的全家人要一起守岁,我不可能同意。勉强答应你们在一起是一回事,洞房是另外一回事。小琏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大伯这里,燕长戈爱住哪儿住哪儿,什么时候正式办婚礼了,什么时候再说洞房的事情。我这人就是守旧传统,对婚前性行为敬谢不敏。”
宁不折忍不住看了曲峰一眼,大伯真不愧是做董事长的,能够在燕长戈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气面前说出这句话,真是做大事的人。
曲琏还想求曲峰,却被燕长戈一把拽住,只见这柄剑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对大伯客客气气道:“既然长辈这么说,燕某也不可能违背长辈的意思。”
曲琏一听急了,他这么多年可都要憋死了,还等?
燕长戈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稍安勿躁后继续道:“只是这双修一事,也要拖一拖了。大伯应该知道,曲琏二十一年前被杀手内力所波及受了内伤,自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十一年前又在冬季寒冷的冰水中泡了好几个时辰,底子差得不行。这些年你们也应该带着曲琏看了不少名医,这自幼亏损的毛病是治不好的。现在年轻,曲琏看着没什么事情,可等过了三十以后,他身体会越来越差,只怕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曲峰一下子沉默了,这也是他们全家为什么这么宠着曲琏的原因。这孩子很有可能活不到三十五岁,他们希望他活一天就快乐一天。宁不折听到燕长戈的话,又从曲家人的表情上证实了这件事后,心里一下被堵住般难受,那可是他的弟弟啊!
“在下师门又一套双修互补的心法,前些日子与曲琏确定感情后,就教他练习了基本的呼吸吐纳方法,打算等他打好底子后,运转此心法为曲琏调养身体。曲琏是先天真气不足,药石自然无效。可若是我用精元就可以慢慢补足他的先天真气,让他慢慢变得与常人无异。假以时日再为他打通任督二脉,曲琏想要习武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过程很缓慢,起码要三五年才有成效,三十以后身体走向下坡路就再也没有办法了。过了年曲琏就二十六了,只剩四年就到三十,时间不等人,我也是心急,没有考虑到长辈的心情。”燕长戈继续解释道。
“双修就是指…”曲峰艰难地问道。
“正是大伯你所想,”燕长戈回答道,“也是道家的一种说法。道家讲究阴阳调和,这个阴阳也可以理解为新旧,旧年的最后时刻为阴,新年的最初时刻为阳。新旧交替之时正是最好的治疗时机,第一次双修一定要选个好时刻。晚辈希望大伯能够同意这件事。若是错过这次,只怕又要等上一年了,哎…”
燕长戈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曲峰:“…”
他很怀疑燕长戈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但是又不想拿曲琏的身体开玩笑。一时间纠结矛盾充斥着他的内心,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大伯母比较爽快,用力拍了曲峰的后背一下道:“年轻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他们就算不征求你同意,今天晚上不来这儿过年,偷偷把事情办了,你难道还能等事情结束后再不同意?能够先跟我们说一声,孩子们还是有心的。”
大伯母说得爽快,但是曲琏能够听出,她是咬着牙说的。
“长戈啊…你这名字好耳熟,”大伯母对燕长戈说,“我们最关心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就是小琏的身体。既然你说时间不等人,那就赶紧上楼吧,客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小琏(暗中咬牙)…就交给你了。”
燕长戈淡淡一笑,握着曲琏的手对大伯母道:“伯母放心,我最近功力见长,说不定一两年之内就能让小琏痊愈呢。”
“行了,你们上去吧。”大伯母挥手挥得轻松,但是心也在滴血。
就这么把家里最宝贝的小琏亲手送出去了…
燕长戈对家中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抓着曲琏的手上楼。走到一半曲琏说道:“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儿吗?来,我领路。”
说完小跑两步拽着燕长戈往自己房间走,看起来比燕长戈还心急的样子。
曲家人:“…”
-
曲琏的房间规规矩矩的,卧室浴室都很全,隔音也很好。这个房间一直有人打扫,床单也都是新换的,看起来曲峰一家人一直在等着曲琏住回来。
一关门,曲琏就将燕长戈推到墙上,用力地吻住他的唇,仿佛要把自己热烈的感情全都吻进燕长戈心中,他真的好喜欢这个男…这柄剑。
两人缠绵地吻了许久,一开始是曲琏热情地主导,后来他又怎么敌得过燕长戈那不用呼吸的肺活量,燕长戈很快就反客为主,将曲琏吻得昏天地暗,没一会儿功夫就陷进了床垫中。
“等、等等!”迷糊中曲琏突然想到一件事,努力推开燕长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17:23分。
曲琏:“…”
“怎么了?”燕长戈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有点早吗?”曲琏问道,“我觉得,咱们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就好。”
“没关系的,”燕长戈自信道,“我多久都可以。”
曲琏:“…我不可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谢谢。”
燕长戈有些无奈地起身,为曲琏号了号脉,皱眉道:“虽然与我功德共享对你身体也有帮助,可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这么一来,也就是三五分钟…十一点只怕都早,十一点五十五开始都可以。”
曲琏:“…虽然我知道我废但也不至于这么废吧。”
“在此之前,你还是调息一下为好。我不是教过你温补身体的内功心法吗?你先运转几个周天,等身体适应一些后,我再为你补充一些阳气,这样就能好很多。”
“那你之前说的双修能治病是真的吗?”曲琏问道。
“自然是真的,”燕长戈点头道,“可是不适用于你我之间。双修与普通修炼不同,交换的真元都是本命真元,我是煞气成型,体内的本命真元全是煞气,这种负能量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你若是接受了我的煞气,日后只怕会走修魔的路子,这样可不行。若是想真正的双修,只能我累积的功德足以易经洗髓,彻底抵消体内的煞气,让进入你身体的能量全部是正能量,这才真正有效果。在此之前,你我只能像寻常人一般。”
“需要多久?”
燕长戈计算一会儿后才道:“我用两千多年累积的煞气…就算功德再好得,也得用上几百年吧…”
“那你之前说过的我的身体…”曲琏有点担忧地问道,他不怕死,他怕死去之后没办法与燕长戈在一起。
“笨蛋,”燕长戈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我早就订共生契约,你生我生,你死我亡,我什么时候都与你一起的。你的身体我一直在调养,又有功德护身,你早就非凡体了,与我一起活多少年都可以。”
曲琏松口气,但是很快心又提了起来:“非凡体也才五分钟?”
“凡体强大的也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与寿数无关,主要看阳气。”
曲琏:“…”
眼见着没希望,他只好盘膝打坐,按照燕长戈教的心法开始修炼。不然一会儿燕长戈好几个小时都没反应,自己却都没有了,那根本不协调。
见曲琏已经入定,燕长戈略略放下心来,将房门打开,低声对在门口转悠的四个人说:“曲琏已经入定,不要打扰。”
“入定?”宁不折透过门缝看到正盘膝而坐的曲琏,也压低声音道,“你们这是什么新玩法?”
“曲琏身体不好,没有准备就行房,过重的阳气会让他虚不受补,反倒对身体产生损伤。他先调息一番,体内有一点真气,才好慢慢调养。”燕长戈走出去,将门关好,一脸隐忍地对众人道。
这二人急吼吼地跑上楼据说是要和谐,谁知最后却变成了入定修炼,这发展倒是谁也没料到。身为男人自然是最懂男人的,曲锐眼中的不爽终于化为同情,大着胆子拍了拍燕长戈的肩膀,一脸“我理解”地道:“你辛苦了。”
燕长戈含蓄微笑:“为了曲琏的身体,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视线扫过几个听墙脚的家人,坦荡道:“曲琏这一入定最早要亥时才能醒来,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们一直这么守在门外也不是办法,不然等一会儿曲琏入定结束,我再来叫你们上楼?”
燕长戈一脸“我欢迎你们听墙脚,反正生气的不是我”,充分在曲家人面前展现了他的大度和睿智。
四人:“…”
“哼!”曲峰怒哼一声,率先下楼。他一走其余几人也有了台阶,跟着他离开,燕长戈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待四人离开,也没有脸再爬到楼上一次后,燕长戈才放心地走进房间,看着正在调息的曲琏。
他轻轻地凑过去,坐在曲琏身边,动作轻的连床垫都没有动一下。燕长戈目不转睛地望着曲琏,那双总是染着风情的桃花眼此时紧紧地闭着,更突出了他长长的睫毛。燕长戈伸手微微碰了下他的睫毛,感觉到自己天劫后不必运转真元就能自动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怎么看都好看,舍不得移开双眼,越看心跳得越厉害,好像再这么继续跳下去就要超出负荷一般。即使如此,却还是想要看,仿佛再看上几千年也不会厌。
这就是真正化形后的人身,有七情六欲,会滋生无相心魔。所谓修者,就是要体验七情六欲,再斩情绝爱,方能大彻大悟,修成正果。
然而他要那正果作甚?比起永生永世的冷漠无情,燕长戈更喜欢转瞬的绚烂。
曲琏也不知自己入定了多久,睁开眼时卧室内点着带着暖色的灯,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燕长戈正在身边专注地望着自己,他们距离那么近,自己只要轻轻一动,他们的唇就会贴在一起。
但是曲琏没有动,他也那样安静地看着燕长戈,在那双眼中,他看到了自己,满心满眼全都是自己。
“几点了?”曲琏开口问道,他呼吸带动的空气吹拂到燕长戈的唇上,似乎在邀吻。
听到他的问题,燕长戈才动了起来,他握住曲琏的手回答道:“十一点十分。”
“还没到十二点呢。”曲琏松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也快了,没多少时间了。”
之前一直勾引燕长戈时没觉得不好意思,真到正式场合,反倒有些怯场了。
燕长戈凑过去轻轻吻了下曲琏的脸颊,接下来就是细细密密的吻,似乎要将他的全部占有。
曲琏很紧张,紧张之下他不像过去那样主动,反而是靠在燕长戈怀中,任由他摆布,时而还会微微发抖,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
“别怕,”燕长戈道,“你我订了共生契约后就是一体,你不会被我伤到的。”
“没怕,”曲琏摇摇头,用力握住燕长戈的手道,“我就是很开心。”
很开心能够遇到你,很开心能够爱上你。
自从遇到燕长戈后,他原本满是荆棘的命运之路,被一柄无坚不摧的剑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明亮宽敞的道路。那柄剑在他前方,为他开辟道路,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有这样的一柄宝剑守护,他怎么会怕呢?
听到他说不怕,燕长戈鼓励地吻了吻曲琏的额头,哑声道:“那就做我的剑鞘吧,只属于我的,再也不会离开我的剑鞘。”
曲琏:“…”
不不不,他不太喜欢这个定位。
“剑最终都是要归鞘的,无论是多么有名的剑,没有鞘,它就只会是一柄伤人伤己的凶剑。做我的鞘吧,封印我保护我。”燕长戈吻着曲琏的耳侧,等着他点头。
曲琏不太想答应的,但是燕长戈沙哑的声音太过迷人,让他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
他点头那一瞬间,剑便入鞘了。
作者有话要说:曲琏:下午四点到十一点,七个小时,燕长戈你不会软了吧?
燕长戈:吾乃天下第一神兵,无坚不摧,世间最坚硬的钻石都比不上我的硬度,怎么会软。
曲琏:…
燕长戈摇身变回原形:不信你摸摸,虽然弯了点,但还是坚硬的宝剑!
曲琏:…
第56章 归鞘(二)
燕长戈这剑入鞘的时间太长, 足足待到第二天早晨五点多,直到曲琏哭着求饶,他才放过那可怜的剑鞘,安静地躺在曲琏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沉沉睡去的他。
长戈大约是十一点五十分入鞘的, 他是一柄实诚的剑, 既然进入剑鞘了, 就不会半途而废,自然是将整个剑身全部插进入才会停止。而因为和新鞘还在磨合期,他便深入浅出地与剑鞘磨合了一番,不断地交流感觉, 争取让剑鞘尽快适应自己的锋利和无坚不摧。
咳咳,总之,曲琏最后不知道自己是做昏过去还是累得睡着了,反正是彻底没了知觉, 一觉沉沉地睡到下午, 睁开眼睛时, 身边燕长戈不知为何已经变成了剑,而他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咦?这是哪里不对?
虽然曲琏一直只是花钱雇人演戏,但是根据他这么多年混迹风月场所的经验,经过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折腾后,正常人的身体应该是哪儿哪儿都疼,尤其是腰和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如果没有做好事后清理的话,还会黏糊糊的,甚至可能拉肚子。
可是他却那处却很清爽,倒是身上因为昨夜出了很多汗而觉得有些黏黏的,需要冲个澡。
曲琏无视身边那柄剑映射出的耀眼锋芒,他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过睡袍披上,站在地面上做了做运动。身体状态非常好,此生前所未有的好,就算是吃饱睡足,也没有现在这么精力充沛的感觉。
这一定跟燕长戈有关,不知道他又变回剑形是不是因为给了自己太多真元。想到这儿曲琏心里那点小小的不爽也消失了,他伸手摸了摸剑柄,指尖一触到剑柄时,长戈就“岑——”了一声,好像在回应他一般。
“我要去冲个澡,你不陪我?”曲琏问道。
长戈抖了抖,曲琏知道他是在用原型吸收日月精华,便没有阻止他,而是自己去洗澡了。
他一进浴室,那柄剑便立刻变回人,燕长戈坐在床上看着浴室的门,发觉曲琏似乎没有生气。
燕长戈自知昨夜自己做得太过火,将曲琏折腾坏了。本想克制一番,可是他低估两千多年老处剑的自控力,在心上人面前,还能坐怀不乱那是盾牌,而不是他这柄重剑。
他知道曲琏面对自己的原型很容易心软,便在曲琏睡醒之前变成剑,还特意发出剑吟来讨好曲琏。不过看起来曲琏并没有生气,看来昨夜那样快乐的日子,日后可以经常有。
从未体会过身为男人乐趣的燕长戈此时简直开心得想要飞出去四处劈来斩去,好在燕长戈是个沉稳的剑,宁历子制作他的时候就是在制作一柄可以杀敌的重剑,而不是那种可以缠在腰间的轻浮软剑。他终究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安静地坐在床上等待曲琏。
曲琏冲个澡出来就见燕长戈坐在床上,便坐在燕长戈身边,一脸不解道:“那个…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体,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燕长戈伸手捏起一缕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上三法则纯天然洗发水的草木香气,让他很是喜欢。
沐浴后的曲琏更让他心动,燕长戈暗暗记下自己心中产生的新情感。
“那我就直说了,”曲琏的表情还是很纠结,“我确信你昨天没有帮我清理,可是我身体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明明昨晚我记得你还是出来很多的,怎么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