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下来,魔佛之间的恩怨越缠越深,双方人马若有几个想要扬名立万的,最先就会想到斩杀镇压对方人马。
因此,要说对佛修宗门的关心度,这魔修们也是半点都不输给那些法修们的。
可玉泉洞天的那一场漂亮仗就不一样了。
那些佛修秃驴们都将这玉泉洞天当做是他们佛修的专有物,平时说起来的时候别提有多么的趾高气扬。他们以前宣扬的越厉害,在玉泉洞天里的时候被打脸的也就越厉害。
大世界里那些厉害一点的佛修宗门几乎都派了人前去,可那些人里,出来的顶多也就占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有一半是直接堕入魔道成了魔修的,还有三分之一则是被那些魔佛们给杀了的。
经此一役,就算不足以让那些佛修宗门伤筋动骨,也足够他们心疼好一阵子了。
消息传来,魔修们一个个都欢喜鼓舞,仿佛亲眼看见了那些佛修们的脸色一般。
如今从龚子轩口中听见这场大乱的主谋正是一个魔佛,岂不让人惊讶?
龚子轩倒是对自己的这么繁华造成这么大讨论的景象很是满意。福真已死,对于他的传说还可以在夸大一些。毕竟那些因为福真投靠而来的魔佛还是有不少的,如今福真一死,他们暂时失去了领头羊,就有必要将福真的威慑再延长一些才是。因此,龚子轩将福真的事情说出来的行为,是绝对说不上是错的。
倒是谢征鸿和闻春湘两人,从玉泉洞天里出来后就极少在外逗留,并不知道什么万佛册之类的。
听名字,应该是将许多佛修们记录在册,方便查阅。
当然,也更方便那些佛修宗门控制佛修的数量。
玉泉洞天一事会造成这么样的影响,恐怕福真自己都没有想到。
以闻春湘对那些佛修秃驴们的了解,恐怕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将计就计在。
玉泉洞天魔佛事件给了他们一个清除异己的绝佳借口。别以为佛教宗门之间就没有争斗了,事实上,因为每个佛修宗门里的经义都有不同,因此才分化成了各个宗门。这些宗门在有事的时候还是会联合在一起,比如抗击魔修,比如联合起来和法修们两分天下。但是没事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介意互相拖对方后腿。
这么相互托了许多年,这些宗门惊讶的发现外面的野狐禅越来越多,佛修散修也越来越多。这这散修之中,不乏那些资质优异悟性甚高机缘也不错的弟子。
而这些弟子,都是这些佛修宗门们招揽的对象。
如此一来,就免不了要争抢,要宣传自己门派的教义。
谁都想要腾出手来吃下野狐禅这块大肉,但谁也不会率先动手,而且他们也没有合适的借口,根本不可能强制所有的佛修散修上前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现在可不同。
魔佛事件一出,他们便可以假借这件事对那些散修佛修数量和身份有一个具体的控制。大大小小的佛修宗门联合起来,将所有佛修记录在册。有不愿意过来登记的,便会被他们记录在另一本小册子之中。以后想要收拾或者是想要震慑,都可以从这册子里找得到。
想得倒是美!
闻春湘暗暗讥讽道。
但那些法修和剑修们也不是傻子,何况还有所谓的散修联盟在,这万佛册想要完成恐怕难得很。
“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谢征鸿神识传音到,“此事有一就有二,恐怕接下来会堕入魔道的佛修会越来越多。”
“本就如此。”闻春湘懒洋洋的回答道,“佛修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所有人修行的道统。以前佛修宗门收人既要讲究缘分,还要讲究慧根,根骨资质反倒排在其次。可适合修真的人越来越少,佛修宗门收的人反倒越来越多,真正能够修成的根本不会成为什么魔佛。就算有了乱子也只是提前剔除一些修不成的修士而已。法修里成魔的那么多,没道理佛修要例外,你说是不是?”
谢征鸿无言以对。
良久,才冒出一句“前辈说的在理。”
闻春湘得意的笑了笑。
若是你和佛修打了上万年的交道,你对他们也会十分熟悉。
筱泰城。
沈破天听见这宁瑞涵的问话,心中惊骇不已。
但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自然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身上煞气那么重,以前就算是三思见到了也会忍不住为他诵一诵佛经,又怎么可能出手助他?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好由谢征鸿发现了什么,才苦心为他设下这封印。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谢征鸿没有告诉他罢了。
不,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吧。
这劳什子的散魔之体,他根本没有听说过。
为了这么一个说法舍弃自己从小学到大的剑道,根本不可能!
若不是眼前之人修为太高,沈破天觉得这什么体质完全是眼前这人信口胡说。
但眼前这人信誓旦旦,沈破天反倒不好确定了。
“散魔之体,天生就自带煞气,一旦修炼魔修功法,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像是看穿了沈破天在想什么一般,宁瑞涵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别人修魔还得跑到凶杀之地去收集魔气怨气煞气补充自身,以供驱使。但是散魔之体却不同,他们天生就带着煞气,是修魔的好料子。地位就相当于你们法修之中说的那种纯阳之体。”
“我这煞气是习剑所得,并非什么散魔之体,阁下认错了。”沈破天冷冷回绝到。
“不,我可不会认错。”宁瑞涵轻笑着摇摇头,“你该感谢如今修真界衰微,能够认出特殊体质的修士越来越少。不然若是放在以前,你这样的体质一旦被仙修们认出,是会立刻斩杀的。哪里还能像现在一般容得你在仙修宗门里上蹿下跳的?”
“那也不关阁下的事情罢。”沈破天反驳道。
“宝珠蒙尘,我这个人顺手拂去尘埃又有何不可?”宁瑞涵笑着回答道,“而且,就算我不将你掳回来,你身上的煞气也只会越来越明显。到时候,你照样会被那些仙修们斩杀。”
沈破天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想到了进来自己身上越发浓重的煞气。
“但你又有不同。”宁瑞涵慢悠悠的说道,“一般而言,你身上的煞气早该发作,不该等你到这个时候。我觉得不对,便稍微查探了一番,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你一个散魔之体的剑修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别人没见识而已,还因为你好运的受到一个佛修的封印加持,这才阻挡了那些煞气生出来的速度。可惜的是,那人设下封印之时恐怕修为也不高,加上你时不时的练剑,刺激了煞气的转化,或许你那封印还能再护你几年。”
“是么?”沈破天应道。
“一般的封印想要遮住散魔之体简直在说笑,但你身上的这个封印似乎是运用了一些古法。老夫自认为看过不少书,却也没能知道这古法来历。徒儿你不如好好解解为师心中疑惑,告诉为师,你身上的封印是谁下的?”宁瑞涵微笑着问道。
“无可奉告。”沈破天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宁瑞涵的手。
“徒儿你何必如此费心隐瞒。”宁瑞涵好笑到,“只要老夫派人去查查你以前和那些佛修有过联系,一一排查也总能查得到的。你说或不说,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破天心里一紧,看着宁瑞涵的眼神几乎可以用凶狠来形容。
“好好好,先天的散魔之体,就该要有这种气势才对。”宁瑞涵抚掌大笑。
多年前,道春中世界。
沈破天和祁永缘朱宁等人又喝的烂醉,谢征鸿不得不肩负起照顾好他们的责任,将他们送去其他客房安置下来。
彼时,闻春湘还没有被解救出来。
“前辈,您之前说的沈道友是散魔之体的事情,可以再和贫僧说一说么?”谢征鸿忽然出声问道。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这个小朋友估计没有几年好日子过了。他身上的煞气会随着年纪和修为的增长越来越重。此刻他没有被发现不过是因为特殊体质的记载早已失传罢了。”闻春湘漫不经心道,“到时候,他恐怕就只能转为魔修了。若是本座如今出来,倒是可以将他收下来,慢慢调教。若是教的好了,指不定日后还能出一位魔尊呢!”
听见闻春湘的这话,谢征鸿的眉头不由的皱的更紧,“沈道友痴迷剑道,落剑宗宗门也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若是沈道友因为体质原因不得不转为魔修,以沈道友对宗门的依恋,贫僧担心他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要以沈破天的性子,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魔修残害同门,恐怕当即就会选择自我了断,哪里还会有什么其它想法?
“人总是要死的,就算是飞升成仙了还有天人五衰呢。”闻春湘不高兴谢征鸿对一个外人如此担忧,忍不住说道。
“前辈,您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办法没有?”谢征鸿没有将闻春湘的话听在心里,小声问道。
“体质乃天成,想要祛除何其麻烦。别说本座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脱困而出,也得好好费一番功夫将他的体质祛除。可这样一来,说不定他的修为就会全部丧失,灵根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成为魔修和成为凡人,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一些?”闻春湘反问道。
“若只是拖延一二呢?”谢征鸿不死心道,“能够拖延几年,让沈道友多见识见识外面的风景,说不定会好很多。”
“只是拖延阻止的话倒是不难。”闻春湘点头道,“但这个方法具体能够成功多久,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本座记得是很久以前看的了,可能记不太清楚。”
“多谢前辈!”谢征鸿笑道,“前辈能够出手相助已经十分感谢了。至于剩下的,还是由贫僧过来施展吧。正好,沈道友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好吧。”闻春湘神识扫了一眼沈破天答应道。小和尚难得求他什么事,出手帮一帮也不算什么。反正这沈破天,迟早也会成为魔修的。
也就打个时间差吧。
谢征鸿再度展示了他一学就会的机巧,成功的趁着沈破天昏迷之时将封印刻下。
只是当时的谢征鸿也不知道,随手一个封印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更没想到,还会引来一个同样是先天魔修之体的筱泰城城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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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都被无天所率领的妖魔占领的时候,孙悟空和佛子两人正在因为一颗桃的最后归属而唇枪舌剑。
本来,佛子也不太喜欢吃桃,但架不住孙悟空当着他的面耍诈。佛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孙悟空得逞。
对付佛子这样修行加起来还没有他被压在五指山下时间长的小神仙,孙悟空自然是不屑用武力的。但是论说话的艺术,佛子明显就要强得多了。
最后,佛子还是将桃子推到了孙悟空面前。
哪怕孙悟空成了齐天大圣,成了斗战胜佛,能够让他开心的也不过只是一颗桃而已。
也正因如此,所以孙悟空才是活得最自在的那一个。
聊着聊着,孙悟空忽然开始头疼起来,疼的在地上打滚。
“大圣,大圣,你怎么了?”佛子还没有见过孙悟空这个样子,想要去将孙悟空给扶起来。
孙悟空的动作一停,从地上爬起,脸色出奇的凝重。
“大圣,您这是……”
“刚才那是紧箍咒。”孙悟空揉揉自己的额头到道,“自从西天取经成功,我那紧箍咒就已经被菩萨除了。可是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忽然又来了。莫非是师父出了什么事了么?”
“三藏法师么?”佛子皱眉道,“法师现在应该在灵山,灵山那里会出什么事呢?不过最近的确感觉怪怪的。好像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一下子就少了许多,而且还浑浊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灵山那看看!”孙悟空提议道。
第175章 夷鹿城 六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破天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没有泄露谢征鸿半点消息的意思。
若真如这个魔修所说,那么谢征鸿为了帮他掩饰这散魔之体的身份恐怕做了不少事,他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再说,魔修和佛修本就是天敌,若是被眼前这个人知道,恐怕以后给谢征鸿带来的麻烦不小。要是真恩将仇报,他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谢征鸿,去见祁永缘朱宁他们!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会撒谎。”宁瑞涵定定的看着沈破天笑道,“你现在就算不说,我也能够查得出来。既然如此,你早点说出来,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
“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杀了我。”沈破天不为所动,掷地有声。
“何必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宁瑞涵悻悻的收回手,颇觉一些无趣,“大不了我费点时间,多去查查也就是了。只是,你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沈破天冷笑了一声。
开玩笑,这人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抓到这里,还不许他逃走么?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宁瑞涵见沈破天这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反倒来了几分兴致,好心问道。
“是什么地方?”沈破天反问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筱泰城。”宁瑞涵慢悠悠的说道,“小魔界里排名第三的筱泰城。小魔界的名字,你应该听过才是。”
沈破天一瞬间变了脸。
小魔界有进无出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小魔界的魔皇季歇更是三千世界里顶尖的一个疯子。他在荡剑仙宗里,也曾听几位厉害的师兄说起来这里的厉害。
小魔界小魔界,雪砂大世界既然有这样的称呼,就足以证明它在修真界里分量。
宁瑞涵见这个倔强的小子终于变脸,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来,他笑着拍着沈破天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出身中世界。你那荡剑仙宗里也有几个厉害的老不死,但他们不可能为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出头。倒是你的门派和你的朋友,如果你不想他们都死于非命的话,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当我的徒弟。若是哪一天你的修为超过我,或者我身死道消飞升魔界,便是你自由之时。”
沈破天抿紧了嘴,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明晃晃的将威胁挂在了嘴边!
但,这又的确是沈破天没有办法抵抗的事情。
他深受落剑宗大恩,这个魔修虽然不可能去为难荡剑仙宗,但是想要铲除一个中世界的门派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中式结的门派和小魔界里的人对上!
还有他的那些好友师兄弟,更是无辜,若因为他的原因身死道消,就算哪一天他能够成功报仇,恐怕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你到底想要如何?”沈破天一字一顿,恶狠狠的看着宁瑞涵道。
“我不是说了么?乖徒儿,等会儿为师便收下你做个徒弟,为我办事,我便不去为难你的师门和好友。就算是为你设下封印的那个佛修,若是你表现的好,我也能够饶他一命。”宁瑞涵笑道。
“你说话可算数?”沈破天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宁瑞涵轻飘飘的回答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我们魔修不讲究你们仙修的那个什么师门传承一套。只是本城主恰好少个同样是先天魔体的修士传承衣钵,正好你倒霉,被我遇见了罢了。至于你对我是什么想法,对魔修又是什么想法,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以。”沈破天脸上浮现出一股挣扎之色,“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宁瑞涵见沈破天答应的爽快,心里对他又满意了几分,这样也好,若是他太绝强或者太扭捏,他说不定还会将人一掌给劈了。大不了自己再去找一个先天魔体的当徒弟就好了。
沈破天祭出本命宝剑,眼中的挣扎之色迅速被一抹坚定所取代。
“你这是……”宁瑞涵见沈破天拔剑,还以为他要反抗,谁知下一刻沈破天就将本命宝剑刺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沈破天已死。”沈破天自毁丹田,元婴一声哀嚎,身上的灵气也变得漂浮起来。
“还请师父帮忙,做出沈破天已死的假象传回师门。”沈破天将剑拔出,连连吐出好几口精血来,“我既然要转为魔修,就不能让养育我的师门背上这种耻辱!”
宁瑞涵被沈破天这一手震的无言以对,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这样“逼良为娼”的事情,但沈破天的应对也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好小子,为师倒是对你越来越满意了!”该断就断,又不失情谊,这样的魔修好苗子,以前放在仙修门派里简直是浪费!
“你在荡剑仙宗里并不重要,想要瞒过去也简单。”宁瑞涵哈哈大笑,“恰好十年后有一场大比,可以让你好好见识一番!我筱泰城里后继有人,为师当真是高兴,哈哈哈哈……”
夷鹿城里。
闻春湘和谢征鸿两人迎来了好一段顺顺利利的日子。
龚子轩对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反正也就招待他们十来年,最后就只要看着他们去参加比试就好。为了增加队伍的魔器,龚子轩还有意让他们两人和于泽夜蓝夜紫三人住在一起。
于泽自不必说,他经常闭关,极少出来走动,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在大比之中全力以赴。至于夜蓝和夜紫,当时被闻春湘在洞府里折腾的够呛,再也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见到闻春湘的时候都是绕道走的。
但闻春湘恶趣味发作,有事没事就跑到这两人面前去晃悠一圈。
看着他们厌恶又惊恐害怕的模样,闻春湘实在觉得开心。在这里呆着无趣,还不许他给自己找点乐子么?
至于谢征鸿,如今则是在努力研究如来神掌剩下的几招以及诸行无常印的生相。
谢征鸿心里还有个隐秘的想法,说起来或许有些幼稚。身为佛门弟子,他不该犯这种毛病的才是,但一想到万年前养育前辈的那个名为宋清的佛修,在结诸行无常印的时候是生相和灭相一道成功,谢征鸿就忍不住也想将生相结出来。
嫉妒本该是佛门大忌,但谢征鸿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的心思压下去。
最后,他只好放弃,任其自然了。
因缘会合,果报即生。
诸行无常,无常有二:一者、一期生灭无常;二者、刹那生灭无常。
想要顺利成就诸行无常印的生相,首先就得明白生相所蕴含的佛法奥妙。
谢征鸿静坐在这菩提树下已经足足有七天。
当年佛祖释迦摩尼就是在这菩提树下参禅悟道成功,以至于后来的佛修都常常会在洞府所在之处中下一颗菩提树,效法佛祖参悟功法或者佛法。
在这小魔界里,自然是没有菩提树这样的东西的。
但闻春湘一听谢征鸿打算参悟诸行无常印的生相,就从戒指里掏出一颗盆栽的菩提树来。那盆栽的菩提树一落地,瞬间就生长了好几米,亭亭玉立,好像一开始就生长在此处一般,没有半点不适。
这棵树一种下,谢征鸿瞬间就感觉到这院子里的魔气消失的干干净净,隐隐透着些许圣洁来。
“……前辈,您这里倒真是什么都有。”谢征鸿古怪的看着闻春湘的储物戒指许久,忍不住感叹道。
“自然。”闻春湘大笑,“佛修的东西,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这菩提树似乎来历非凡,我记得好像是从某个大宗门那里抢的。似乎曾经是佛祖悟道的那颗菩提树的分支的后代,反正有没有效果你试试就好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谢征鸿惊讶的看着那颗平平无奇的菩提树,瞬间就起了敬畏之心,朝着那颗菩提树连连道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上去。
那个样子,和那些知道这菩提树来历的秃驴们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过一想到释迦牟尼在这些佛修弟子们心中的地位,闻春湘也就释然了。
要是小和尚没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假的。
看着小和尚这样欢喜的样子,闻春湘难得都有些恍惚起来。
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看见小和尚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起当年的宋清来。若是当年自己也有现在这样的本事,宋清想要什么自己就能找到什么的话,那个时候他们相处的一定会更好。当年他只知索取,从未想过宋清将他放在佛门,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如今的他,也能够护住自己的小和尚了。
前尘因果,又有谁能够算得清呢?
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做梦梦见了过去,所以他才会忽然感叹起往事来。
仔细想想,当年的他也的确是什么都不懂,才会对着宋清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让一个专心佛道的修士放弃飞升,和杀了他又有什么两样呢?当年老和尚病成那个样子,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佛法。当年宋清对他一直宽容,如今虽然没有办法再见他,但是等到日后小和尚飞升,说不定他们两人还会碰面。
然后坐下来聊一聊,曾经他养过一株黑牡丹,小和尚回答他也见过这么一位黑牡丹魔皇的前辈,对他甚好。
……不,不能想了。
闻春湘被自己脑补的场面吓了一个哆嗦。
要是到时候他们两个都飞升成佛,他却苦逼的在修真界游荡,或者更惨一点身死道消,只能在小和尚和宋清的回忆中出现,这样的深藏功与名他一点都不想要!
符合他作风的应该是他一手搂着小和尚的腰,然后跑到宋清和老和尚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这是我找的道侣,一手调教出来的,佛法比你们两个厉害多了。我早已经不是当年被你们用剩茶喂养的牡丹花了!”
……如此这般快意恩仇,趾高气扬的场面才符合他的气度才是。
可惜,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怎么可能呢?
闻春湘看着已经在菩提树下闭上眼睛参悟佛法的谢征鸿,阳光从菩提树叶中穿透出来,照在谢征鸿身上,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唇色也更加漂亮。
“……”
闻春湘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看见这样圣洁的场面自己却只想搂着小和尚在这菩提树下好好研究一下开花之事,自己也真是利欲熏心了。怪不得自己只能成为一个魔修,而不是一个佛修。
为了避免自己把持不住将小和尚这样那样,或者被小和尚这样那样,闻春湘在洞府面前刻下几个阵法之后,就出门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谢征鸿坐在这菩提树下静静的体会诸行无常印的奥妙,神识却又再度沉浸到了那个古怪的空间之中。
这个充满了各种金色佛文的空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个空间正中间,还是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看不清面孔。
上一次谢征鸿正是在此处凝结诸行无常印成功,如今再度进来,却没有了当时那种迫切的心思。相反,如今已经身为合体期修士的他,有了足够的资本静下心来观察这个地方。
忽然又一些画面在谢征鸿脑海中不断闪过。
那竟然是他前几次来到这个空间里的场景?
等等,他从未记得自己有那个样子的时候!
谢征鸿猛然抬起头,朝着那正中间的看不清面孔的白色佛修走去,“是你,当时将我的记忆抹去?”
明明和白衣佛修只有几步的距离,但不管谢征鸿如何前进,他和那白衣佛修始终差着那么几步。
那白衣佛修没有直接回答谢征鸿的话,而是伸手朝着这空间上的字体指去。
谢征鸿捂住额头,一些零碎片段又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身无失、口无失、念无失、无异想、无不定心、无不知已舍。欲无减、精进无减、念无减、慧无减、解脱无减、解脱知见无减。一切身业随智慧行,一切语业随智慧行,一切意业随智慧行。智慧知过去世无碍,智慧知未来世无碍,智慧知现在世无碍。”谢征鸿静静的顺着自己的记忆将这几句让自己心惊肉跳的话说出来,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白衣佛修不放,“你当时让我忘记的就是这十八不共佛法。那么现在,又为何让我想起来?你和那个青衣修士,那个宋清,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