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梁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天我们在地铁里遇到的那个女白领,名字就叫做黄小云。”
海百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除了每次想到地精就会不寒而栗之外,海百合大四下半学期的生活过得无比惬意。
中午,被梁霄温柔地叫醒,然后下楼吃海有余收摊回来做好中饭,吃过午饭弄杯咖啡开始写论文,玩,刷微博,看剧,海有余出下午摊,梁霄做晚饭,吃过饭和梁霄出去遛弯看电影到处玩,回家睡觉。
业余爱好是逮着机会就问海有余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威逼利诱什么都上,比如把他的烟全都藏起来,再比如买一瓶好酒诱惑他,如此种种,把海有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海有余一个字都不曾说出来,以前还找借口敷衍她,现在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与越来越僵硬的父女关系将比,海有余和梁霄倒是相处得不错,完全没有海百合想过的婆媳(划掉)问题。
海有余以前就考虑过未来女婿的问题,考虑到他女儿看脸的择偶标准,他对此深表忧虑。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比较油滑浮躁,女人缘好怎么老实得起来,他自己就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的天性?有时候不是老实,是没机会。
但梁霄完全是意外之喜,不仅长相符合他闺女的审美标准,人也不赖,虽然说是在养伤,可独立能干,不仅把家务做完了省了他不少劲,还能陪着下棋打牌,人又懂眼色会说话,甩街坊邻居家的儿子女婿一条街。
太给他长脸了!
这表现在他对海百合的牢骚越来越多:“你看看你,吃完饭也不知道把碗端进去,不洗就算了,端一下都不会?”
“你看这桌上乱的你就不知道收拾一下就等着别人来弄?”
“外面下雨了你衣服怎么不收?多大个人了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海百合很委屈,问梁霄:“他不肯告诉我那些事就算了,现在还嫌弃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最近倒是发现你父亲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梁霄吻了吻她的鼻尖,“想知道吗?”
海百合不信:“这臭老头有意思吗?”
“当然。”
近段时间,梁霄和海有余慢慢熟悉了起来,对他的感觉也不再局限于女友的父亲那么简单,他认为,如果海有余那天不是气势外露质问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对这个人起疑。
因为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在菜场卖鱼的时候会豪爽地抹掉零头(仅限几毛),卖剩下来的鱼杂会送给一个老婆婆拿回家去喂猫,会给周围的摊主分烟,和他隔着一个过道的隔壁摊是个卖猪肉的女人,她有个两岁的儿子,丈夫出车祸死了,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摊子,十分不易,他就时常搭把手,也会留一条鱼送给他们母子,菜市场的人都觉得他对那个寡妇有意思,时常拿他们打趣,海有余从来不当回事。
可看似不拘小节的海有余又有非常精打细算的一面,去卤味店买熟食的时候会精挑细选半天找一只最大的,为了省钱永远只选择坐公共交通,还在家里种了一堆葱姜蒜,啤酒只喝最便宜的那一种。
要知道,雇佣兵的报酬不菲,可通常他们很少会攒下钱来,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他们更倾向于今朝有酒今朝醉,钱拿到手就会花个精光。
这样的海有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性。
但梁霄知道他不是。
那一天,他和海有余、以及两个牌搭子一块儿打牌,牌搭子之一是个老阿姨,先是炫耀女儿工资多高男朋友家里多看得起她,然后说她家女儿要去东南亚自由行,报了几个地名,然后说:“现在年轻人就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说热门景点不要去没意思,要去体验没有被开发的景色。”
海有余当时就随口说:“不要去,那里是制毒的大本营,乱得很。”
牌搭子吓一跳:“老海你别吓人,哪里看到的,我女儿说那里保护得挺好的,有个什么友发了很多照片,我也看了,是挺好看的。”
“你问小梁啊,他们年轻人懂得多。”海有余立马甩锅。
梁霄只能给未来岳父擦屁股,一本正经地说新闻里有报道过这样的情况,最后说服了牌搭子阿姨不让女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海百合琢磨了一下:“那个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非常小的一个城镇,旅游工业经济都不发达,但是是制毒的大工厂,一般人绝对不会知道。”梁霄耐心地解释。
海百合眼里闪过兴奋的光:“所以他说漏嘴了?”
“不,我觉得他是故意透露给我的。”梁霄捏了捏海百合的腮,“通过我,透露给你。”
“这么说,你觉得他会告诉我真相咯?”
“毕竟是你的身世,没有道理一直瞒着你,我觉得他可能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梁霄说,“多给他一点时间,最近他的情绪不稳定,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就算他说我是他一夜风流生下来的我也不介意啊,我也不会去找我亲妈,我是抱来的捡来的我也不在乎,他永远是我唯一的亲人。”
第145章 雾里疑云1
有了梁霄居中调解,海百合和海有余暂时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和解,海百合不再使出浑身解数逼他说出真相,但也绝不会放弃追求真相。
本来她还期望来个戏剧性转折,海有余能大彻大悟最后决定告诉她一切,可事实是嫌弃照旧,啰嗦照常,没有丝毫改变。
姜还是老的辣。
然而,有一件事却带来了转机。
进本了。
进本的过程无论是海百合还是梁霄都没有察觉,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把时间往回拨五个小时,海百合正在例行检查自己的所有物,当然,这是她自己说的,实则是以检查之名欲行不轨之事。
梁霄很痛苦,俗话说得好,不做何撩!海百合真的超过分的,她最近玩出了新花样,喜欢骑在他腿上折腾,鉴于男女性生理结构的不同,她可以获得快乐,他不行。
“百合,你不能这样。”梁霄试图说服她,“你不能这样对我。”
海百合:“…嗯哼。”自顾自快乐中。
作为一个花样繁多的老司机,就算男朋友暂时不能完全吃掉也可以找到很多乐子,她真是一个特别体贴的女朋友。
梁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小!百!合!”
“不行哦。”海百合俯低身去亲吻他的唇角,“你还没有好,忍忍吧。”
梁霄气坏了,有本事大家一起吃素啊,这样让他憋着她开荤算什么意思?他试图把自己从她掌控中抽离出来,但海百合抱着不让他走:“就一会儿马上好,别动。”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他竭力忍耐的样子,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她抚摸着他的胸膛,指尖一寸寸摸过他的伤疤,鬼迷心窍了似的,突然说:“我明白瓦妮莎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了。”
梁霄一怔,心中蓦然一悸,只听得她说,“你这样真的…真的…”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越是美好的东西,毁灭起来也就越让人激动,梁霄的长相与身体,都太引人犯罪了,“我要咬你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只感觉到喉结上被轻轻咬了一口,一点也不痛。
“别人的男人我下得去手,对你可不行。”她舔了舔他的耳朵,“你是我的。”
梁霄睁开眼看着她,海百合歪着头看着他,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梁霄看起来好多了,磨难无损于他的魅力,反而令他更有吸引力,她喃喃说:“你真好看。”
“你是我的,”她抱紧他,轻咬着他的肩膀,“我的。”
梁霄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微微颤栗起来,他也抱紧她,说:“嗯,你的。”
海百合静静伏在他胸口,享受快乐的余韵,过了会儿,她爬起来去卫生间里绞了热毛巾来给他清洁:“都弄你身上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
看来是开心完了又变回了正经人。
“你过来。”梁霄把她拉到怀里,“我和你说,你再这样我要和你翻脸了。”
海百合一脸严肃地说:“我是为了你好,身体最重要,不要老想这种不和谐的事情。”
梁霄觉得自己要是在憋下去才要出毛病呢,他懒得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小姑娘多费唇舌,直接推倒,余韵未消,正好方便了他。
海百合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然后很快堕落了,好在她还有良心:“我来我来,你躺着。”
“我拒绝。”梁霄不同意,谁知道她会不会撩完就跑,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
于是这么一来,一直闹腾到后半夜,两个人都睡得很沉,谁也没有发现。
第一个发现的是海有余,他要一大早去海边找熟悉的渔民买鱼,然后再运到菜市场卖出去,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保持锻炼很重要,要不是几十年如一日,他这把老骨头早就生锈了。
可一打开门他就觉得不对劲,外面雾蒙蒙的看不清路:“又有雾霾?”海有余熟练地点开一个天气app,准备看看今天的雾霾指数再出门。
然而,网断了。
“都选了最贵的怎么还断,太不靠谱了。”海有余想去重启了一下路由器,发现灯没亮,“草,电路烧了?”
他不得不去电箱里检查,发现一切正常,是断电了。
“妈的停电都不通知搞什么鬼。”大一早刚起来就攒了一肚子气,海有余决定先蒸两个包子吃吃。
停电了煤气还能用,他蒸了几个肉包,豆浆机不能用喝不了豆浆,只能勉为其难喝了一盒海百合买的牛奶。
在海城待了二十年,他的口味已经彻底本土化了。
吃过包子,把冰箱里容易坏的拿出来,现在气温还低,放外面比放冰箱里不容易坏。
做完这一切,他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天亮了很多,但还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海有余站在窗边听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不科学。
他们这个回迁房的小区里住的都是老人,三四点钟起来的不在少数,可外面太安静了,连狗吠汽笛声也无。
这不正常。
海有余闲散那么多年,警惕之心不改,立刻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锁好,考虑要不要去外面查看一下情况。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急急匆匆下楼来,海有余开门看了一眼,发现是楼上郑秀芳一家,郑大姐六十多岁了,人还很健朗,天天和小姐妹们跳广场舞,今年儿媳又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很有点春风得意的感觉,每次看到海有余先提儿子多孝顺再提孙子多好最后必问海百合啥时候结婚生娃。
海有余有点烦她,他是催海百合生孩子,可这是有原因的,和郑大姐这种非要生个孙子才算有后的想法完全不一样,郑大姐那儿子说有多出息,不过是个铁饭碗,每个月就两三千的死工资,儿媳是外地人,她就有点看不起,挑三拣四摆婆婆谱,要不是这回给她生了孙子,还不知道要看多少眼色。
不过吐槽归吐槽,好歹是那么多年街坊邻居了,海有余听见动静没道理不多问一嘴。
“秀芳,这是怎么了?”海有余看到郑大姐儿媳陈燕怀里抱着个孩子,一个老人,两个大人都满面焦急,心里就有了揣测,“宝儿病了?”
郑大姐看见他就忍不住倒苦水:“可不是,宝儿半夜发起烧来,咳嗽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都和你说了不要给宝儿穿那么多,会把孩子捂坏的。”陈燕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对婆婆气不打一处来。
从怀上宝儿到现在,婆媳两个人已经吵过不止一次了,她妊娠反应严重吃不进东西,婆婆就逼她吃,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好,她难道不爱孩子吗?可她在生孩子之前,除了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人,可她婆婆搞得她好像是生孩子的母猪一样。
要生的时候,原定是要顺产,但后来迟迟生不下来,医生说只能剖腹产,可她婆婆又不同意,说什么顺产对孩子好,要不是她丈夫还有点骨气签了字,恐怕就要一尸两命。
到了带孩子的时候,婆婆非要用她那老一辈的办法带孩子,她说过多少遍她也不听,美其名曰“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我还能害了我孙子?”
果然,郑大姐一听就火气上涌:“宝儿是我孙子,我能害了他吗,小孩子家家不禁冻…”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海有余及时打断了她们的争吵,“宝儿病了,咳嗽?”
郑大姐勉强笑了笑说:“是啊,我们要去医院看看。”正说着,她儿子文彬提着一大袋婴儿用品急匆匆下来了:“妈,我去停车场开车,你们在楼道口等我就行了。”
“你们都没看今天的天气吗?”海有余拦住了他,“外面雾霾很大,宝儿已经咳嗽了,你把他带出去肯定会加重病情。”
“雾霾?”文彬跑下楼一看,倒吸了口气,顿时咳嗽起来,“咳咳咳,怎么这么大的雾霾?”
他们被宝儿的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谁也没有发现外面天气的异常。
陈燕说:“不行,宝儿必须得去医院。”她怀里的小宝儿拼命咳嗽着,脸都呛红了,她这个当妈的恨不得以身相替,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吃这样的苦头?
文彬也担心孩子,想了想还是咬牙说:“我去把车开过来,在车里应该会好一点,燕子,妈,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就冲进了雾里,一下子消失了身影。
海有余微微皱着眉,总觉得今天的事十分蹊跷,他对这看似寻常的雾霾有着奇怪的忌惮,总觉得十分危险。
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什么,直觉是无数次经验带来的教训,有时候比理智更能救人性命。
他陪郑大姐婆媳等了十几分钟,文彬还没有回来,陈燕想打他电话,可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她急得眼眶都红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雾霾太大了,都看不清路。”海有余看了她怀里的宝儿一眼,“你们先上楼去吧,门窗都关上,说不定宝儿会好一点。”
陈燕被他说动了,宝儿的咳嗽越来越频繁,她实在舍不得在这里继续待着,赶紧上楼去,这种天气大人都吃不消,何况是小孩子。
郑大姐本来想在这里等儿子,她可不想回去再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但海有余也把她劝了回去,郑大姐年纪也不小了,经不起这天气的折腾。
好不容易劝了她们回去,海有余走到楼道口一看,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文彬一进到这个雾里就消失了。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房间里,电和信号都还没有恢复。
真奇怪,海城这地方太平得很,除了台风天要人命一点,地震传染病都没有发生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瞎捉摸了一段时间,天慢慢亮了,他又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雾气更加浓厚,连他在窗外面的绿化带都看不见了。
海有余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空气测量仪,惊讶地发现室内的空气质量已经糟糕到一定程度了。
要不然带着那个死丫头出国吧,国内的空气越来越糟糕了,换个临海的城市隐居也不错。海有余抱臂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养老问题。
就在这时,梁霄起来了。
他看见海有余非常意外:“叔叔?”
“小梁,好像出事了。”海有余很冷静地说,“你带枪没?”
梁霄一怔:“带了,出了什么事?”
“停电,手机没信号,网也断了,外面起了大雾,楼上的文彬说去开车,这都一个钟头了还没回来,”海有余说,“事情有点不对劲。”
梁霄听到这耳熟的套路,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海有余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他没有疑惑,没有意外,他眼皮子一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霄迟疑了一下才说:“这件事让百合来说会更好,我去叫她。”
“回来!”海有余脱口而出,可看到梁霄真的停下了,他又改了口,“没事,去叫她吧。”
梁霄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海有余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重复了一遍:“去吧。”
梁霄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回楼上去叫海百合。
海百合睡得迷迷糊糊的,梁霄好不容易把她叫醒,她睁开眼看见是他,伸手搂住他压到床上:“你是我的人了。”
梁霄:“…”做了什么梦那么不和谐!“小百合,起来了,出事了。”
“不不不,我不起来。”海百合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扒住他不肯松手,“我要死在你身上。”
梁霄:“…”小妹妹这样直白,他压力有点大,“起来了,不起来把你尾巴拿走了。”
海百合噌一下坐了起来,眯起眼睛:“谁要动我尾巴?”
第146章 雾里疑云2
梁霄躺在床上看着她,海百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躺了回去,嘟囔着说:“别这样啊,我爱你,尾巴是我的一部分,你也爱我的尾巴好不好?”
“我爱你的全部,”梁霄抚摸着她的后颈,“但是现在,你该起来了,你看看窗外。”
海百合伸手拉开窗帘一角瞥了一眼:“乌漆墨黑的更不想起来了。”她看到闹钟的时间,吃惊极了,“七点就要我起来?”
“断电断网断信号了。”梁霄说,“你爸在楼下等你去解释呢。”
海百合一下子就清醒了:“什么?进本了?又来?”她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服,“这次又是什么玩意儿?”
她觉得所有下本经历里最温柔的就是那次海啸了,其次是丧尸,怪物和病毒都相当讨人厌。
“叔叔说有人失踪了。”
“失踪?”海百合顿感不妙,她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里迅速刷完牙洗完脸准备下楼,可脚刚迈出去就缩了回来,“等等,你说我爸在等我解释?”
梁霄耸了耸肩:“是的。”
“你说,我能不能…?”她暗示梁霄。
梁霄叹了口气:“我觉得不可能。”
海百合满脸失望:“那算了,我不去,你去和他说吧。”她趴回床上躺着,“反正最近我爸对你态度好,我才不去找骂呢。”
梁霄:“…”真不愧是亲父女,这甩锅的架势一模一样!
“求你了。”海百合闭上了眼,“我再睡五分钟。”
五分钟?没有五十分钟她是不会起来的,梁霄叹了口气,认命下楼,海有余还等着呢。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海有余简单叙述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海有余的表情。
说到遇见丧尸怪物的时候,海有余眉毛直跳,咬牙切齿质问:“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就一直瞒着我?”
说到海百合对付怪物时,他露出了极为凝重的表情,反复问:“你确定她有那么大的力气?”
“是的,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他气急败坏:“那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梁霄不露声色,故作讶异:“是这样的异常吗?”
海有余自知失言,皱起眉问:“接着说。”
等说到“神殿”的时候,海有余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神殿?”
梁霄看着他的眼睛:“您知道?”
“我怎么会…”海有余话还没有说完,对上梁霄的眼神就说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知道骗得过家里的傻女儿骗不过梁霄,他已经露了破绽,只能似真似假地说,“以前听过,不太好对付,她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人?”
梁霄将信将疑:“是他们找上门来的…我继续说。”他说完了神殿对神示空间的猜测与解释,海有余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到时间了还活着就会回去?”
“按照往常的惯例,是的。”梁霄回答。
海有余点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雾霾里有怪物,那就可以解释文彬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了,应该就是被怪物抓走了。
但这也不一定,毕竟也不是次次都有怪物,说不定就是迷路了而已。
“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多少吃的,你去帮我把水都接一下,没水没电的,幸亏煤气还能用。”海有余下达指令。
梁霄端着盆去储水,觉得海有余这应变能力真是非同一般,常人知道早就慌了,他却能马上调整心态开始为生存做准备。
米面油家里都有不少储备,还有泡面饼干一类的干粮,海百合家里还是用最老的煤气灶,燃料不用愁,最麻烦的或许是水。
水管里的水放干净也就只有几盆,只能拿来做饭。
“肚子好饿。”海百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我闻到了包子的味道。”
海有余嘴角一抽:“狗鼻子真灵,可我吃完了,家里吃的不多了,你就别吃了。”
“吃的不多了,怎么可能?”海百合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跑去地下室里搬出了好几个纸箱。
海有余打开来一看,好嘛,两箱矿泉水,一箱方便面,一箱罐头,一箱单兵口粮,他懵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不在那几天网购的啊。”海百合把箱子搬回去,开冰箱找吃的,“包子呢我要吃肉包!”
海有余给她拿了蒸锅蒸包子,又盛了冷饭熬粥:“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就知道饭来张口,当心梁霄以后不要你。”
“他敢!”海百合瞪着梁霄。
梁霄可不敢惹祸上身,立马说:“不敢!绝对不敢。”
包子刚上锅,“笃笃”,门被敲响了。
海有余开门前就有了猜测,一看果然是郑大姐,她看见海有余就好像看见了主心骨,急忙说:“老海啊,文彬还没回来,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你说会不会出事了?”
她和儿媳在家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儿子回来,孙子的情况也不见好,实在急得不行,这才来找海有余求助。
“今天雾那么大,说不定就走岔了,我们这停车场毕竟远。”海有余谨慎地劝说。
郑大姐真的慌了神:“可是宝儿,宝儿不能拖啊,老海啊,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文彬,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海百合一听眉毛一挑,让她爹去找她儿子,外面那么危险,指不定就会有怪物,这是去送死呢?
她立刻跑过来拉住海有余:“爸,我肚子疼,我想喝红糖水。”
海有余心里莫名舒坦,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秀芳,你看外面那么大雾,车也开不了,路也看不清,咱们别急,先等一等,文彬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
“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踏实啊。”郑大姐心里总觉得慌乱得很,上一回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她丈夫出事的时候,“我总觉得要出事。”
海有余心里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人说孩子出事父母心里会有所感应,虽然毫无科学依据,可有时就是这样。
他怀疑文彬恐怕凶多吉少了,但这事不能和郑大姐说,她承受不来这样的打击。
海百合抿着嘴刚想说话,梁霄拉了拉她,轻声说:“郑阿姨,外面天气不好,雾霾太严重了,普通人都受不了,一会儿就会咳嗽,有哮喘或者其他呼吸道疾病的更是最好不要出门,而且现在路况那么差,万一有车开过来都看不见,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