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也那么想,可是, 我那天看到他给我的杯子里放了东西,我就留了个心眼, 含在嘴里吐了, 然后那次我就觉得很难受很痛苦,我怀疑他给我下了药!]
[知道是什么药吗?]
[不知道…树洞君,我该怎么办?]
[有机会还是和你男朋友聊一聊吧, 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那就考虑分手吧。]
[我很爱他, 我真的很爱他,他对我很好…]
第二次的投稿,到此为止。
钟采蓝这次不等周孟言开口,就道:“spring?”
“是不是太巧了?突然之间,所有线索都能对上了?”周孟言反而怀疑起来。
钟采蓝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遂连忙去看第三份投稿。
[树洞君,我真的要崩溃了,他是这样的人,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要疯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好可怕…]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在吗?快离开他]
[我做不到…我已经跑不掉了…]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面对情感博主的关心,姜雪却再也没有回应,这是今年7月份的事。
这几份投稿的信息量太大,钟采蓝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别高兴太早,这只是姜雪的一面之词,说白了,就算是SM也没什么,下的药是什么也很难说,姜雪的情绪不太稳定,给她吃什么都有可能,以此定罪,那还为时尚早。”
周孟言这次同意了她的说法:“的确,不过,看到姜雪这样,你总该打消和聂之文在一起的想法了吧?”
钟采蓝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那我们那天看到的聂之文删除的是什么?”
“我觉得是这几条。”周孟言往前翻了翻,给她圈了几条自己认为可疑的内容。
钟采蓝凑过去看了看,那几条是搜索记录“吃了会发热的药”、“春药真的存在吗?”、“被人下药了怎么办”诸如此类。
她回忆了一下那天聂之文的动作,这几条记录的位置和记忆吻合:“应该就是这个吧,其他被删掉的内容还有什么可疑的吗?”
“有。”周孟言道,“你看。”
他圈了几条投稿,都是询问被拍了性爱录像或者被拍了裸照被要挟该怎么办的求助,电光石火间,钟采蓝脱口道:“啊!录像!”
周孟言不知不觉弯起嘴角:“我也那么想。”
钟采蓝也跟着笑了起来,整理思路:“这几个投稿是她关注的那几个微博转发的,不在她的关注列表里,可她点进去看了,明显是有兴趣,而且一个月里看了十几个相似的案例,比例也太高了点。”
“没错。”周孟言进行了补充,“而且她第二次说关于下药的内容时,虽然不能接受,但还算平静,可是到第三次就快要崩溃了,中间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再想一想银月的录音…或许我们一开始猜错了,控制她的不是spring,是录像。”
如此一来,事情大致的轮廓已经非常清晰了,但还有些疑问无法解答,比如,高银月那天拿着口红,到底是想去做什么?她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又在何处?
而钟采蓝比他想得很多一些:如果聂之文真的是凶手,那这一切开始得比她想的要早很多,可这没有道理,她写这篇文,也不过是今年8月份的事,这究竟是因为两个世界合并后的自我完善,还是说…有别的缘故?
思量半晌,她问:“说是说得通了,可证据呢?”
周孟言低头发短信:“别急,这不是还有个警察吗?”
“也是。”钟采蓝口中敷衍着,微垂眼睫,敛住眸光。
白桃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天生的劳碌命——祖传的,她外公退休以后还被返聘回去上课,舅舅大龄单身狗奔波在第一线,而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累成狗了,可一想到还有案子每天就准时睁眼。
在床上赖了五分钟算作是对大姨妈的礼貌,白桃还是很快蹦跶了起来,十分钟洗漱完毕出门。
今天,姜雪的父母会来认领遗体,她打算去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
来认领遗体的是姜雪的母亲和表妹,姜母看年龄只有五十多岁,可苍老得不像话,行动迟缓,眼神茫然,和白桃猜想的哭天抢地不同,她看起来被生活折磨得麻木了。
只是当看到女儿尸体的刹那,老泪纵横。
旁边陪伴的表妹边哭边劝:“姨,别哭了,你身体不好…”她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姜母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知道趴在女儿的尸身边哀哀痛哭。
表妹看着不忍心,对陪伴的白桃道:“我姐是个孝女,怎么就突然想不开…”
白桃附和道:“是啊,姜雪是独生女,她这样一走,家里可怎么办?”
“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表妹神秘兮兮地说。
白桃很高兴有人送线索上门:“我保证不说。”
“我姐的那个男朋友啊,给我姨他们打了钱,好像有十几万呢。”表妹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可思议和八卦的气息,“说是我姐以前存在他那里的,可我妈说,绝对是他自己给的,我姐那工资,一个月能存多少钱啊,唉!好男人啊,可惜我姐没有福气。”
“男朋友?我怎么听说分手了?”
“没有啊,那么好的男人,我姐怎么舍得分手。”
“是姓聂吗?”
“对啊,我姐就那一个男朋友。”
白桃若有所思,聂之文竟然给了姜家一笔钱…听起来有点可疑,不过他做得坦荡,也能说自己是因为过意不去才补贴前女友家里,落不下什么把柄。
但白桃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样慷慨大方的男人,说是买命钱还差不多。
她决定彻底查一查聂之文。
公安系统要查什么人,速度还是很快的。很快,白桃就知道聂之文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聂之衡,留美博士,读的是生物制药,归国后成立了麟龙制药厂,现阶段来看,还只是小打小闹做些中成药,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至于聂之文,也是留美海归,学的是心理学,去年才回国,和人合伙开了天空咨询室,期间认识了姜雪,两人开始交往。
但白桃仍然不满意,她决定往深里查。
聂之衡和聂之文的父母曾经是一家制药厂的骨干,因为工作繁忙又有保密协议,所以和兄弟相处的时间不多,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葬身实验室,公司赔了大笔钱财。
正好,那个时候聂之衡预备出国,便拿了赔偿金带着弟弟离开了国内。
因此,聂之文在国内能查到的事寥寥无几。
白桃有点抓瞎了,思前想后,她给周孟言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现阶段的结果:“聂之文很有问题,但不太好查。”
周孟言道:“你把聂之文的资料发我,我找人去查。”
白桃想起他那诡异的身世,爽快地同意了:“行,我看好你,有线索记得和我说一声。”
周孟言:“…你是不是知道了?”
“哈哈哈,”白桃发出了这几天最真心实意的笑声,“看不出来,你隐藏得还挺深的,你妈真的是…”
啪。周孟言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拨出了个越洋电话——好吧,虽然耻度爆表,可钟采蓝中二时期的设定真真切切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外挂,让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找到人帮忙。
听见声音的钟采蓝探过头来问:“你是给谁打电话?”
“没有谁。”周孟言否认得很快。
钟采蓝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白桃?”
“你肚子还疼不疼,第二天了吧。”他顾左言他,“我给你热杯牛奶?”
钟采蓝误会了,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笑了笑说:“不用了,我不问就是了。”顿了会儿,她又道,“我以后不会再问了,对不起。”
周孟言微微皱起了眉,“我以后不会再问了”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吵架赌气,心灰意冷,真心诚意,都有可能。
他觉得钟采蓝怎么都该是第一种,可她偏偏是最后一种,她是真的在为自己的问题而道歉。
“你是怎么了?”他问,“我觉得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
钟采蓝莞尔:“你想多了。”她只是觉得应该开始学会放手了而已,他不再是她的所属物,当然不必事事都告知她知晓,要想以后还能做朋友,她就要开始注意分寸了。
周孟言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钟采蓝翻过身背对着他,摸出手机,看到聂之文给她发了微信:[这两天淮市有个艺术展,你有兴趣吗?]
后面还转发了一条介绍的微信。
钟采蓝心中一动,把那条微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回复:[好像挺有意思的]
聂之文:[那一起去看看?]
钟采蓝没有答话,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之前她已经拒绝过一次看电影的邀请,这一次…[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钟采蓝忍不住笑了起来,聂之文这句话说的,不答应都要答应了。打开APP查了查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她心中有了主意:[后天可以吗?]
[没问题]
周孟言看她聊天聊得认真,不禁问:“谁?”
“没有谁。”钟采蓝放好了手机,原话奉还。
周孟言再接再厉:“聂之文?”
“我想喝牛奶了。”她心平气和地笑了起来,“能帮我去热一下吗?”
周孟言:“…”
第54章 约会
周孟言拜托的人效率很高, 过了两天就发来了聂之文的一些资料,不过因为时间比较短,只查到了比较简单的内容, 例如他就读的学校,交过的女友等等。
周孟言草草看了几眼聂之文的求生经历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几个女朋友身上, 说实话, 他一点都不意外。
聂之文的这几个前女友长相有高有低,身材有好有坏, 可共同点也十分明显——要么就是因为沉迷学习没有朋友, 要么就是性格内向不爱和人交流, 没有一个是社交动物。
周孟言不禁想起了钟采蓝, 她说不上是内向怯懦,也有几个朋友,可那么多天下来,他愣是没有看到她和朋友们提起一丝一毫现在的情况, 家里的事也绝口不提。
她好像总是与身边的人保持着距离,不太习惯别人的照顾与好意, 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和别人说。
最近尤其如此,他知道她有心事, 可相处得越久, 他们越像是普通朋友——她不肯和他说心事了。
他有点…怎么说呢,怅然若失。
周孟言有时也会想,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最初钟采蓝设定的时候,周孟言就是她的朋友, 所以他才会这样关心她的情绪,如果是,现在的情况反而是一种好现象。
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周孟言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走神了,还是继续想想聂之文。
他挑选的对象,无疑都非常好控制,当时的高银月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聂之文只要稍加手段就能操控她。
只是她慢慢好起来,露出了不好掌控的另一面,又因为某些举动,聂之文不得不将她杀死保全自己的秘密。
银月的死已经不可挽回,钟采蓝可不能有事啊…等等,她今天去了哪里?
钟采蓝今天一早就出了门,她和聂之文约了九点钟在会展中心碰头去看艺术展,老实说,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一点都不懂。
不过有什么关系,大家醉翁之意都不在酒。
到了会展中心,刚好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五六分钟,钟采蓝一见到聂之文,就装作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我路上堵车了,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也没有多久。”聂之文笑了笑,“走吧,今天凉快,来看展的人不少。”
艺术展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钟采蓝从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里看不出什么,倒是旁边贴着的介绍写得很详尽,什么现实主义表达了对什么什么的控诉,很像一回事。
聂之文见她不看作品看介绍,便知道她其实不怎么感兴趣:“是不是没什么意思?”
“是我不太懂。”钟采蓝坦诚道,“天生没有艺术细胞。”
聂之文便笑了起来,悄悄说:“我也是,我看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不懂装懂。”
钟采蓝像是被他逗笑了,微微抿了抿嘴。聂之文便说:“我查了一下,附近还有个书展,要不然我们去看那个?”
钟采蓝像是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道:“来都来了,看完吧,而且我有点想看那个迷宫。”
这次艺术展最大的一个噱头就是一个超级大迷宫,占据了整个会展中心的大广场,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迷宫来的。
聂之文笑了笑:“听你的。”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术品,走到室外去参观大迷宫。
这个迷宫占地太大,被主办方设在了广场中央,据说用某种环保材料做成的,从外观来看很科幻。
钟采蓝意思意思读完了一旁的介绍,很快和聂之文走进了迷宫里:“听说这个迷宫挺难的。”
“嗯,可能是要表达人类对于未来的迷惘吧。”聂之文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出口。”
钟采蓝认真道:“有出口,刚才介绍里说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聂之文忍俊不禁。
钟采蓝似乎有点尴尬,咬了咬嘴唇,转移了话题:“我们往哪里走?”
“反正我跟着你走,你就跟着感觉走。”
两个人在迷宫里转悠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聂之文道:“下雨了啊。”
钟采蓝懊恼道:“我没带伞,我们快点出去吧。”
和他们一样准备离开迷宫进室内躲雨的不在少数,但迷宫实在是太复杂了,等到他们离开时,进不进室内已经区别不大——反正都是落汤鸡。
聂之文递了包纸巾给钟采蓝:“擦擦吧。”
“不行。”她尴尬道,“妆还算防水,一擦就全花了。”
聂之文了然,斟酌片刻,问:“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愿意上去坐坐?”
“啊。”钟采蓝攥着湿漉漉的头发,犹豫再三道,“还是算了吧。”
聂之文笑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那么大的雨,书展说不定也要取消——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现在就送你回去,我有点舍不得。”
钟采蓝好一会儿没说话。
聂之文现在已经有点能把握住她的性格了,又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怀好意,我没那么可怕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采蓝低着头,微微笑了笑,像是不太好意思似的,“怕给你添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人住,不麻烦。”聂之文拉住了她的手,“跟我来。”
钟采蓝便不再说什么,跟着他走了。
聂之文说的不假,他家离会展中心不是很远,在一栋高级公寓里,一梯两户,楼下有保安,私密性极佳。
“进来坐吧。”聂之文开门进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拿了一块毛巾,“快擦擦,当心感冒。”
钟采蓝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聂之文家的装修很简洁大方,收拾得也很整齐,桌上的杂志都垒得整整齐齐,乍看之下,一点都不像是单身男性的家。
“那个,”她笑,“借用一下卫生间可不可以?”
聂之文引她过去:“随便用。”
“谢谢。”钟采蓝轻轻把卫生间的门关上,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才略显拘束地走到镜子前卸妆。
早知道会下雨,她特地用了防水的彩妆,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只是稍微有些花了,她从包里抽出卸妆湿巾,慢慢把脸上的妆擦掉,眼神却不动声色地巡视着卫生间。
香皂、洗手液、毛巾…摆设的东西都很平常,没有什么女性专用品出现,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很干净,看不到什么污渍。
钟采蓝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心想,高银月来过这里吗?她死前的那天晚上,是不是来找聂之文了?这里,又是否是她的葬身之地?聂之文,真的是凶手吗?
她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所以稍稍设计了一下。
说来也是巧合,早在很久之前,她就闲着没事刷过聂之文的朋友圈,他有夜跑的习惯,偶尔会把跑过的公里数截图发出来,看过几次,她大概就知道他家住在哪一带了。
会展中心就在他家附近,她怀疑这个选址也是别有用心,不过没关系,她愿意顺水推舟,所以,她选了一个会下雷雨的天气。
聂之文真的很配合,一下子就把她带到这里了。
也是,他永远也想不到她会和高银月有关系,这个优势,可不能浪费了。
钟采蓝整理着思绪,掬水把脸上的残妆都洗掉,卸了妆,特地用腮红修饰出来的好气色渐渐消失,镜中的人一脸惨白,她抽了张纸巾把脸擦干,重新上了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带了那支告白口红,轻轻涂了一层,脸色顿时亮了起来,她抿了抿唇,对镜中的自己扬起一个微笑,还是有些僵硬。
这可不行,钟采蓝又尝试了一次,这次看起来自然多了,周孟言说她擅长控制情绪,好像是真的,有的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以为脸上的样子,或许就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最后,她把头发草草擦干,用手指微微梳理,直到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了才走出去。
聂之文已经煮了一杯姜茶给她:“快喝吧,当心感冒。”
“谢谢。”她接过来,双手捧着杯子,耳朵微红,那是用口红特地抹出来的效果,“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该道歉,约女孩子出来,结果弄成这样。”聂之文看起来也有点懊恼。
钟采蓝笑了起来:“那就都不要再道歉了,谁知道会突然下雨呢。”
聂之文点头道:“好,不说了。”
钟采蓝捧着姜茶小口喝着,思索着适合切入的第一个话题:“你…”
谁想聂之文也同一时间开了口:“你…”
“你先说。”钟采蓝立刻道。
聂之文笑了笑:“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姜茶不太好喝吧?”
钟采蓝在想心事,没怎么喝姜茶,没想到被聂之文发现了,她心中警醒,但脸却微微红了:“没有。”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很快把一杯热腾腾的姜茶喝完了。
聂之文哭笑不得:“不辣吗?”
“辣。”钟采蓝对他微微吐了吐舌头,也很惊奇自己竟然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和人撒娇——奥斯卡绝对欠她一座小金人。
聂之文也很喜欢这一刹那她露出来的表情,这表明她已经对他没有那么防备了:“我家里有饮料,你要喝一点吗?”
钟采蓝轻轻应了一声:“嗯。”
聂之文拿了一罐果汁给她,钟采蓝喝了一口,目光落在他客厅的音响上,心中一动:“你平时喜欢听歌吗?”
聂之文没有起疑,只当她是在找话题,很配合得说:“放松一下心情,你想听吗?”
“好啊。”钟采蓝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对这个也不太懂。”
“好的音乐就是不懂的人听了也觉得好。”聂之文打开了音响,接着之前播放的曲子,是一首钢琴曲。
钟采蓝从没有听过,她对钢琴曲的了解仅限于几首世界名曲:“这是什么曲?”
“韩国一个音乐家的专辑,叫《白色琴诗》,这首曲子叫‘Loanna’。”聂之文把专辑的外壳递给她。
钟采蓝按照人名和专辑名在手机上搜了搜,这个韩国的音乐家还挺有名气,百科挺全,上面提到他的一首代表曲叫…《Kiss The Rain》。
第55章 戒断
《Kiss The Rain》!
钟采蓝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抬头看着他:“网上说他的代表曲是《When The Love Falls》和《Kiss The Rain》。”
“噢,对,是韩剧的配乐, 你们女生都喜欢这个。”聂之文在CD盒中找了找,“有了, 《Kiss The Rain》在《情书》里, 你想听吗?”
钟采蓝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嗯。”
聂之文就给她换了张专辑。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的时候, 钟采蓝可以确定不是重名, 这首钢琴曲, 便是当初在高银月的录音里分离出来的背景音。
她没有想到第一次就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到某一部分真相, 难道是因为他们之前走了太多的冤枉路,现在终于找到了方向?
聂之文察言观色:“不好听?”
“还可以。”她托着腮,对着他笑了起来,“挺浪漫的。”
聂之文也跟着笑了笑, 不以为意,女孩子都是喜欢浪漫的, 可浪漫有时候不过是雄性求偶的陷阱:“快中午了,这雨这么大, 不如就在我这里随便吃点吧。”
“你会做饭?”钟采蓝佯装讶异。
聂之文道:“只会做西餐, 我初中就跟我哥出国了。”
“这么早?”钟采蓝佯装很好奇的样子问,“去那边念书,习惯吗?”
聂之文不太愿意提起似的:“还行吧。”
钟采蓝就不问了。
“你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是很挑的。”
“那我就看着做了。”
“我来帮你吧。”
如果可以, 钟采蓝当然是希望在聂之文家里好好转悠一圈,可这未免太容易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她只能选择和他闲聊获取线索。
聂之文也没有阻拦。
两个人说说笑笑吃了顿午饭,而外面的天气也放晴了,钟采蓝见今天是没有什么希望开拓除了客厅厨房和卫生间以外的地图,便干脆提议:“雨停了,我们还是去书展吧。”
聂之文对这样的女孩很熟悉,知道她们保守又谨慎,虽然一开始要打开局面很难,但只要穿透心防,基本上就手到擒来了:“好啊。”
因为之前的雷雨,书展上的人寥寥无几,钟采蓝兴致倒是不错,挑了几本书买了,又看聂之文:“你不买吗?”
“没什么喜欢的。”聂之文看到她挑了几本言情小说,心中微哂。
钟采蓝好奇地问:“你平时都看什么?”
“我不太看小说,偶尔会看一些专业相关的期刊。”聂之文摸了摸鼻子,“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钟采蓝连忙摇头:“不会,挺好的。”
聂之文往前走了几步:“还要买吗?”
“不了,就这些吧。”钟采蓝本来想买满288,可以送一个很别致的胸针,但她实在挑不满,干脆放弃。
聂之文主动替她付了账,她推拒了几次,没有争过他,只能收了。
逛完书展,今天的约会也就到此结束,聂之文说送她回去,钟采蓝没有拒绝,却只让他送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有她昨天没有带走的书包和复习资料,她把书展里买的书都塞进去,偷天换日,佯装自己一整天都在图书馆里复习。
这一招不仅是为了瞒过周孟言,也是为了好好复习,毕竟现实不是小说,主人公除了破案,还需要过日子,要是因为这些事最后考研失败…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了减轻罪恶感,钟采蓝在图书馆复习到闭馆才回家。
周孟言果然在等她。
但钟采蓝神色自若,她的妆早就卸了,香水味道也已经消散,美瞳也换回了框架眼镜,她就不信周孟言看得出来她是去约会了。
“你…去图书馆了?”周孟言瞥见了眼熟的背包。
钟采蓝道:“是啊,复习。”
周孟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只能道:“我知道了一些聂之文的事,你要听吗?”
“等我先洗个澡吧。”钟采蓝准备去拿睡衣换洗。
就在这个时候,周孟言突然眯了眯眼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