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么说来,债还没还清吗?叶田田显然有点儿失望,拎着袋子就真的转身走了,走了几步方才醒悟,道谢说,“谢谢你啊。”
“不客气。”竺明秀这个时候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就在叶田田走后没多久,白娘子就找上了门来,醋味十足:“你对她倒是好。”
“你又来了。”竺明秀皱着眉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白娘子并不惧怕他:“我倒是要问你呢,你在想些什么,非得把这个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她和我们可不一样,她还是个人。”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像是贤惠的白素贞,反倒是带有蛇妖的一股子媚气:“你呢,你却只是一条人鱼了,是不是?”
竺明秀不怒反笑:“你倒真是多事。”他淡淡看着她,“我关照她又怎么样,不关照又怎么样,还轮得到你来说话?”
蛇妖一噎,果然无法反驳,她是最早跟着竺明秀的人之一,因此深知他的能耐,对他也颇多畏惧,也知道他素来说一不二,因此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计可施。
不过那只是对于竺明秀而言的,她要对付叶田田,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出了竺明秀的屋子,她就打算好了,迟早要给叶田田点儿苦头吃吃。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谁生来就是坏人,竺明秀实在是也不容易
没有想到吧,叶田田的三个愿望,第一个不是由安逸之替她完成的,而是竺明秀,可是少女心却不是那颗心了,女为悦己者容,剧透一下,这三个愿望最后都会实现[如果我没有改变大纲的话],但是实际上…呵呵呵呵
安医生好久没出场呢,明天让他出来!
第46章 迷梦
叶田田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开启宅斗模式,或者更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儿,宫斗模式。
她当然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儿,只是觉得最近好像运气有点儿背,好像总是有人要来找茬,不是这里不满意就是那里不满意。
但是安逸之不在身边,她连告状都没有地方去告,只能无语地看着自己刚刚扫过的地方又多了一堆垃圾。
“…”叶田田把扫帚一丢,决定罢工。院子里的树看起来不错,夏天正好睡个午觉。
所以她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爬了树,在一个宽敞隐蔽的地方躺下睡着了。阳光暖煦,蝉鸣阵阵,茂密的树叶遮挡出了一片清凉之地,叶田田干脆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儿,先好好睡一觉。
她做了一个意外甜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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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盛夏,那么炎热,春困秋乏夏打盹,她睡得很沉很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觉得是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就是那个时候,她被人轻轻喊醒了,一睁开眼,却发现是一个熙熙攘攘的大厅,广播里是女主播甜美的声音:“xx航班的乘客请注意…”
她揉了揉眼,尚且有些茫然,安逸之掏了张湿巾给她擦了擦脸,看她迷糊的样子,好笑极了:“睡魔怔了?”
“嗯?”叶田田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安逸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要登机了。”他牵着她的手就走,叶田田茫然地看了看他:“去哪儿?”
“不是你要闹着高考完去夏威夷的吗?”安逸之无语,拧了拧她的腮帮子,手感太好,他又多摸了两把,看她细眉都拧起来了,又揉了揉,叶田田懵懵懂懂的:“去夏威夷干什么?”
安逸之被气乐了:“大小姐,是你闹着说高考完了后要我带你去夏威夷度假的,我没有食言,你难不成是想反悔?”
叶田田猛地摇摇头:“没没没!”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听着就觉得好棒!傻瓜才会拒绝呢!
她是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地坐在窗口往外看,安逸之把她按下来坐好,给她系上安全带,叶田田回过头去,只看到他唇边温柔的笑意。
飞机起飞了,很平稳,她从窗户里看到渐渐缩小的城市,宛如一个小小的脆弱的模型,不堪一击。
荧幕上在放电影,经典的泰坦尼克号,叶田田看得很入神,就是那个时候,突然有乘务员来回走动询问:“请问有乘客是医生吗?”
安逸之一抬头,平静道:“我是。”
一个空姐就快不走了过来:“一位乘客突发疾病,能不能请你…”安逸之站了起来:“哪里?”
发病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旁边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郎满眼泪花:“爸爸,”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安逸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问道:“心脏病?带药了吗?”
“吃,吃完了。”那个女郎手里攥了个药瓶,却空空如也。
安逸之皱了皱眉头:“知道是什么病吗?”
“心、心脏病。”这个女孩显然并不是十分了解确切的病症,只知道那么一个笼统的说法,安逸之摇了摇头,不再抱希望,而是自己检查起来,他以极为专业老练的手法确定了他疼痛的部位:“应该是缺血性心脏病,没有药的话,需要马上动手术。”
他镇定自若,指挥空姐:“厨房里应该有医疗器械,拿过来。”空姐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拎了医疗箱过来,里面器械齐全。
安逸之道:“所有人都让开一点儿,把他放平稳。”
关键时刻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他稳稳下了刀,对身经百战的安逸之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一个小时后,他宣布手术成功。
病人的女儿一脸欣喜过来向他道谢,他摆了摆手,回到位置上坐好,叶田田笑眯眯道:“逸之好棒啊。”
“嘴巴真甜。”安逸之忍俊不禁,故意道,“是不是吃了糖啊?”
叶田田一僵,心虚道:“才没有呢。”(在梦里都要记得安逸之不让她吃糖,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没有吗?”他笑了一笑,“那要试一试才知道。”
他在她唇上如同蜻蜓点水般一吻,叶田田蹭一下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你、你…”
安逸之故意板着脸:“还说没有,一股奶糖的甜味。”
“…”叶田田张张嘴,内牛满面,这个时候我要说啥好说啥好呢?倒是安逸之见她脸皮那么薄,有些诧异,更是想笑,到最后决定把她搂到怀里:“好了,休息一会儿,嗯?”
“嗯。”她靠在他肩头,突然觉得心里涨涨的,暖暖的,被一种甜蜜而充盈的东西占据了,好像此生再也没有遗憾。
飞机在檀香山降落了,刚下飞机,安逸之就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回头便发现是那个病人的女儿,又再度过来感谢,还问他是不是来这里旅游,定了哪家酒店等等。
安逸之笑眯眯牵着叶田田的手:“带女朋友来玩儿的。”一句话成功让对方退散。
倒是叶田田围观了一会儿,很惊讶:“女朋友,我?”
安逸之挑了挑眉头,捏她的脸:“你这是要说话不算数?”
叶田田吓了一跳,下意识摇摇头,安逸之满意地点点头,试着把她翘起的呆毛捋平,几秒钟后他放弃了:“算了。”
他拉着她走出机场,叶田田一抬头,触目所及的便是阳光、沙滩、海浪,穿着清凉的美女和帅哥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在这个度假胜地,感受到的只有海风的腥咸味,还有啤酒和烤鸡的味道,阳光那么刺眼,风景那么美,世界还那么太平。
多好啊。叶田田惬意地闭上了眼,不想睁开,阳光仿佛还可以透过眼皮照进来,她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真希望这个美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但是事与愿违。
梦醒了。
叶田田怅然地睁开了眼睛,梦里那种甜蜜的感觉仿佛还留存在心底,可是美梦已醒。
肇事者还一脸不满地站在树下看着她:“你居然偷懒!”
叶田田不大想搭理他,扭过头不说话,竺明秀缓和了一下口吻:“怎么了?有事下来说。”
叶田田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竺明秀态度好了,她也就不好意思继续给他脸色看,遂下了树,硬邦邦道:“我就是不想干活了,不行吗?”
竺明秀看了她一会儿:“怎么发脾气了?”在他的印象里,叶田田就是一傻大妞,乐天派,没事儿绝不会生气委屈自己的,整天都乐呵呵的,自己能给自己找乐子。
说实话,这样的单纯,是他所羡慕的,就好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他忍不住想去靠近,却越来越自卑于自己的黑暗。
“我大姨妈不行吗?”这招还是和赵心怡学的,她和其他人吵架的时候就会拿这个当借口,就算是叶田田不大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却也不妨碍她现学现用。
果然,竺明秀哑口无言,丢下一句“那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就撤走了。
叶田田很惊奇:“这么好用?”又有点儿惋惜了,“可惜一个月才来一次呢。”
既然**oss就发话了,叶田田就乐得翘了班回去。
是夜,月黑风高,她睡得烂熟,却突然被圆圆吵醒了:“田田,开饭了。”它终于发现这句话的效果和“田田快跑”一样具有杀伤力,甚至远胜于后者。
果然,被后一句话吵醒的叶田田有起床气,精神不好,郁郁寡欢,但是被这一句话惊醒的她精神饱满,两只眼睛在黑暗里都亮得和猫似的:“哪里哪里,糖醋排骨吗?”
她正做梦吃排骨呢。
圆圆凉凉来了一句:“好多蝎子,你要捉来吃吗?”
叶田田吧嗒一下打着了打火机,然后就看到从门缝里钻进来好多蝎子和虫,她蹭一下弹跳了起来:“啊啊啊我也怕虫子啊!”
她站在床上左右围观了一下,圆圆很肯定地说:“有人要害你呢,快跑吧。”
有道理。叶田田捞起自己的背包,就跳窗跑了…她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所以就算乌漆墨黑的,她也能找到路,就是绕开守卫麻烦了一点儿。
就在她偷偷摸摸窃喜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叶田田皱着脸:“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竺明秀重复了一遍:“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了!”叶田田有些不耐烦,“我算过了,一只老虎我可以吃好几顿,我从那天开始就每天少吃半碗饭,足够还你了!”她说得理直气壮,还有些委屈,天知道她为了还债饿了多少次啊!
竺明秀一噎,没有想到叶田田会用这种方式来计算时间,果然吃货的思路是很难理解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非走不可吗?”他那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看着她,“她们对你不好我知道,我回去就处罚他们,外面很危险,你为什么非走不可呢?”
叶田田全然不能理解他的思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要走,不是因为他们欺负我,”她顿了一顿,用很认真的语气告诉他,“我要走,只是因为我要自由,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自由付出了多少东西。”
“自由?”竺明秀品味了一番,竟然笑了,“自由和命,你选哪个?”他笃定地看着她,“以后你不需要做杂活了,跟在我身边吧。”
完全讲不通,难不成因为种族不同思维方式都不一样了?叶田田疑惑地想着,很干脆回答他:“不自由,毋宁死。”
竺明秀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好像想在她眼里看到言不由衷和胆怯似的,可是他没有,他看到的只有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决然。
“是吗。”最终他微垂下眼眸,微微笑了起来,“那你走吧。”
叶田田很意外,她没想到那么快就可以走,但是也没有想太多,喜笑颜开:“那再见啊。”她摆了摆手,背着背包准备迈步。
就在她准备跨步的时候,竺明秀已经抬起了手,这是他发动异能的常用姿势,果然,一把尖锐的飞刀已经漂浮了起来。
他一直都不算是一个好人,早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他见惯了世态炎凉,他从来不希望上苍会给他什么优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就要自己去争取。
他想要复仇,向所有人复仇,所以他组织了这一批半兽大军,他成功了。
他想要留她,把她圈养起来,所以他要折掉她的飞翔的翅膀,他动手了。
结果叶田田就地一滚,竟然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躲过了,她回过头去,满脸不解:“你不是说要放我走吗?”
她面上是被欺骗的委屈和愤懑:“你为什么要骗我?”
竺明秀微微一笑,煞是动人:“因为我说到底还是人,人就是这么恶劣,笑里藏刀。”他说到这里,居然道,“我不想当人了,但是这颗心却还是人心。”他抚着胸口,感觉到心脏微微跳跃的感觉,竟然有几分厌恶。
叶田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有几分滑稽:“那又怎么样?”她警觉地看着他,“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走了。”
她跑了几步,这一次竺明秀没有追上来,她如蒙大赦,赶紧跑路。
倒是竺明秀看着她,摇了摇头:“太天真了。”他扑通一声跳进河水中,觉得干裂的皮肤顿时得到了抚慰,如鱼在水般自在惬意。
到底不再是人了。他暗暗想着,一个跳跃跃出水面,水珠四散,恍若明珠,他鱼尾上的鳞片在月夜下熠熠生辉。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叶田田做的一个梦,圆她在太平盛世的梦想,如果一切还没有发生,或许她就可以这样快乐的长大
大家猜一猜田田能不能跑得掉呢~~~
第47章 线索
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大家肯定会觉得可能是喜剧片,女主角在跑啊跑,男主角在追啊追,充满了搞笑与狗血的意味。
但是叶田田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因为她输了。
这一场追逐战,还是她输了,竺明秀到底是追到了她,她气喘吁吁要死了一样,竺明秀气定神闲,“还要跑吗,”
圆圆我现在回医院还来得及吗,叶田田平生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她没有出来过,如果没有自由过,也许被困住不会是太痛苦的事情,可是现在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起来吧。”在她心里已经上升成为大魔王的竺明秀对她伸出了手,纤细白皙好像是少年人,叶田田瑟缩了一下,不肯站起来:“你干嘛不放我走啊!”她就是想不通了,她又没什么特别的,吃得还特别多,养起来不划算啊。
竺明秀唇边含笑:“好玩啊。”
“我又不是玩具。”叶田田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我想走啊,我有想做的事情,有想去见的人,他们还不知道我活着,我总要告诉他们一声。”
竺明秀不以为然:“末世里,谁还会记得你?”他看着她倔强的表情,还是退让了,“这样吧,我过几天正好要去人类的地方,我带你一起去,但是作为交换,你不能再跑了,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大魔王!叶田田和圆圆商量了一下,拍板定案,“成交!”
圆圆下了总结:“结果,你还是斗不过人家。”
“其实我是想,他带我去应该会包吃包住吧?”叶田田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跑是跑不掉了的,还是识相点儿吧。
之后竺明秀履行了诺言,没让她怎么等,就宣布可以出发了,只有他和叶田田,叶田田很意外:“不带其他人吗?”
“带上告诉他们我们是半兽?”竺明秀是这么回答她的,他这次可是打算潜进人类聚集地探听消息的,而所有半兽里,也就只有他能够伪装成人类的模样。他扫了叶田田几眼:“你怎么不穿裙子?”
他送给她的那件裙子,她好像一次都没有穿过。
“太漂亮啦,我不舍得。”她说。
竺明秀眼底有了几分笑意,嘴上却故意云清风淡地说:“这有什么。”
其实是安逸之说过,出门在外,怎么不起眼怎么弄,他就从来不让叶田田穿漂亮的裙子在外面晃悠,她臭美一点儿都要被他骂一顿。鬼使神差的,叶田田居然敏锐地发现自己说了这个之后可能要糟糕,所以随便就给敷衍过去了。
圆圆挺欣慰的:“长进了。”它看得清楚明白,但是却不准备说什么,麻烦难道还不够多吗?再来一段三角恋就更弄不清楚了。
三天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幸存者聚集地,这种避难所并不是官方所涉,多半是当地势力开设的,所以更乱,更霸道,他们已经习惯了。
大街上随处可见毒品枪支的交易,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当众拉客,人声嘈杂,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空间,所有人都是形容冷漠。
竺明秀和她并肩走过一条街道:“看,这就是人类社会。”语气嘲弄而讥讽。
叶田田不想接话,正好有个矮个子的人蹭过来,被竺明秀一把拉住,他凶巴巴地回过头:“想找茬吗臭小子!”
竺明秀一捏,他就痛呼起来,显然手腕已经骨折,从他手里调出一片锋利的刀片来,显然就是用来偷盗的用具:“滚。”他二话不说就把他丢了出去。
这一手成功震慑了其他蠢蠢欲动想要打劫的人,不少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竺明秀厌恶地一皱眉:“走吧。”
“哦哦。”叶田田被他扯着踉跄了一下——有些疑惑,后来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她刚刚好像是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但是一晃而过,她没认出来就看不见了。
她被竺明秀拉着去交了点东西,领了牌子,终于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叶田田完全搞不懂所谓的侦探敌情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找个避难所待几天然后就前往下一个?
不管怎么说,能够出来玩,她还是很高兴的,如果能再找机会留个消息给吉祥小队的人就好了,说起来,也不知道冯心甜走了没有,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逸之身边呢?
竺明秀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在这里停留了三天之后,又辗转去了下一个避难基地,他挑的地方都很有代表性,基地不大,背景都是黑帮,很显然他打算来一个黑吃黑了。
官方军队储备丰富,武器高端,不到万不得已,他没打算和他们正面对上。半兽们的条件虽然得天独厚,但是也经不起一个原子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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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逸之在哪儿呢?京城?不不,他没有回到京城。
虽然那里可能会有他的亲朋故友,但是这里显然更需要他,最好的医生原本就集中在大城市里,虽然最近陆陆续续又招募到了几位医生,但是水平显然都不如他。
安逸之只有在最需要的地方,才是最有价值的。
他现在正在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说实话,安逸之没有想到还会看到祝可人,她和分别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人更精神了,衣着打扮竟然和末世前没有什么区别,容妆整洁,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侧目。
“安医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祝可人施施然落座,周小雨泡了杯茶给她,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祝可人和沈纯给她的感觉曾经很相似,但是沈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是嘴硬心软的人,而且比较低调,不爱出风头。
但是祝可人就不一样了,简直像是一个发光体,她还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带了好些异能者一起过来,而且显然是以她为尊。
这么一个强大而古怪的女人,说实话,安逸之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接触,而且有了沈纯的前车之鉴,他总觉得祝可人身上也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好久不见。”他依旧维持着一副客气的样子。
祝可人双腿交叉,姿态优雅:“没想到安医生会在崇城,这样正好,其他人我还信不过呢。”她上身微微前倾,语气慎重,“我有一位同伴受了伤,还希望安医生能帮个忙,你的人品和医术,我是信得过的。”
虽然对祝可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有病人来求医,他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没问题。”
受伤的是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短发,皮肤很白净,身上有很多伤口,虽然已经进行了紧急处理,但是治标不治本,祝可人俯身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阿暖,不会有事的,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
那个叫阿暖的女孩子勉强笑了一笑,没有作答,祝可人又恢复了那副精明干练的样子,言简意赅为他讲解情况:“这是我们队里的异能者,伤口靠近心肺,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安逸之点点头,为她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马上动手术,你们都出去,小雨你叫林老师过来替我搭把手。”
周小雨连忙点头,把林榕喊了过来,护士就是周小雨,伤及心脏,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不过也算她运气好,安逸之就是个中高手,整个手术下来整整四个小时,安逸之中间又辅以异能,这才顺利救了回来。
“异能者身体素质好,跨过这一关以后应该没有关系了。”安逸之摘下了口罩,长松了口气。
祝可人也露出一个微笑来:“如此就多谢了,我会备上谢礼。”在末世里,就算是烟酒水果这样的寻常礼物分量也很重了,祝可人大方得很,除了这些吃食还送了几把手枪和子弹。
赵心怡暗自咋舌,和周小雨八卦说:“我听说这个女人来头很大,和京城里很多高官都有关系,后台大着呢,本事也大,据说有很了不起的异能。”
“怪不得。”周小雨琢磨了一会儿,“她看人的眼神怪渗人的。”
郭平也赞成:“好像做什么事都在算计一样。”
安逸之哭笑不得:“行了你们,偷懒够了没有,出去干活。”
大家不敢忤逆他,相视一笑都出去了,倒是林榕没走:“这个祝可人,你不觉得像一个人吗?”
她这么一句话让安逸之一怔,林榕委婉道:“我以前和罗三交往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人,和祝可人有几分相像。”
她口中的罗三是罗家排行第三的少爷,安逸之和这群人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京城地方那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不是很熟也都认得。
林榕那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几分印象。”他想了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陆家的吗。”他轻轻一叹,抬眼看着林榕,“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林榕颇有几分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有什么?”安逸之唇边罕见的露出冷笑,“不过是豪门常见的戏码罢了。”他不肯对那一次的血案多说,只是想一想如果是陆家失散的女儿的话,祝可人的能耐可就不止那么一点点了。
毕竟当时也算是冤案,只要还有人记挂着她,那她日后能借的势可就大了去了。
如果她要报仇的话…他原本是漫不经心地想过也就算了,但是突然之间想起来自己收拾遗物的时候,在父亲日记里翻到的一段话:
老冯这一步算是走得太急了,陆家满门覆灭也就罢了,若是有幸存者,迟早要来找他们报仇。
想起这个来,安逸之不免心惊肉跳,难不成祝可人真的就是过来复仇的?不可能啊,当时陆家冤案发生的时候,她才多大?不过如果她真的隐忍到了今天,未来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末世意味着势力的新一轮洗牌。
若是如此,还真的不好说呢。冯家,他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冯心甜…叶田田…安逸之心烦意乱,扯了张白纸涂鸦,以前要画人体结构,所以他的画工还不错,铅笔沙沙作响,一张人物素描就这样徐徐出现在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