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再次看到家人们!
越亦晚先前猜到了会有这个环节,这时候看见花庆之的时候,还一眼看见了他抱着的超大盒子。
“你这是……带了个什么过来?”
花庆之耸了耸肩,坐在他的对面把盒子一层层的打开,各种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各种随身的药,新鲜的奶油草莓,还有奶奶妈妈和哥哥托他转交的各种东西。
“哥哥说了,你一个人在美国很辛苦,让我多多关心你。”花庆之眨了眨眼道:“但我感觉,你现在还挺快活的。”
越小冠军摸了摸下巴,把那种小嘚瑟的感觉努力往下按了一点,强咳一声道:“我是挺喜欢吃草莓的。”
节目组大概给了三十分钟的见面闲谈时间,然后把这二十二个人带去了演播厅。
这里还剩二十二张缝纫台,以及二十二个人台。
设计师对这些东西当然都熟视无睹,毕竟都是奋斗过无数次的场合,没什么新鲜的。
但是他们的家人会颇为惊异的去触摸观察每样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好奇。
花庆之也跟着看了一圈,跟着啧了一声。
没我嫂子家里的排场大,差评。
我嫂子家光是缝纫机就有五六台!还有全自动的电脑绣花机!
主持人请所有设计师和亲属都在桌子前站好,忽然就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摄像机也全部就位。
“十强争夺赛的内容——亲属马拉松!”
“你们将和你们的家人共同完成一件衣物的设置,在摇铃时需要第一时间停下手中的任何动作,站到指定的等候区,让另一个人代为完成后续的工作。”
女主持示意他们看离缝纫台五米远的隔离区,加重了语气道:“请遵守规则,在隔离区时全程只能用声音进行交谈,不允许把任何物品带到隔离区内。”
这回真有人脸都白了。
SOY看了眼自己的弟弟,两个人一块耸了耸肩,颇有种看命吧的感觉。
这要是做菜或者是搭个积木,大伙儿还能互相帮个忙。
可是在场有一半的嘉宾,完全都是经过节目组合适的非专业人员啊。
他们当中有的人估计连针都没摸过,更别提什么马拉松式接力了。
花庆之本来以为自己就是来帮忙呐喊助威的,连金嗓子喉宝跟应援手幅都准备好了,结果谁想到节目组来这一出……
“我,我也真不会这些啊。”他听着台上的主持人们解释着具体规则,扭头颇为紧张的看向越亦晚:“我连怎么缝衣服都不会……怎么办啊。”
越亦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瞬间得出结果。
“你完全不会的事情,就都不要做。”
什么缝线,补扣字,上亮片,那些交给他都不现实。
在常规思维里,人们做事情都是123456,按照固有顺序去做。
即使是双人接力赛,也是12,23,34,这样子,两个人同时做一件任务。
可是花庆之没有任何基础,也不熟悉布料,每个人每回合只有十五分钟,放弃另一个同伴等于比其他竞争者少一半的时间。
所以想要赢,就要把行动顺序改变成142536。
他去做自己擅长的123,花庆之来帮忙完成456。
“本次的主题,是嘻哈风格,同样也包含竞速和质量的双重考核。”
“那么,计时——开始!”
两人同时抱着篮子冲去了材料区,一路上越亦晚匆匆道:“等下我说什么,你都记清楚了,绝对不要弄混。”
“这是白色帆布,是做帽子的。”
“帆布,帽子。”庆之接过了布料,快速的重复道。
“这是牛仔布,是做外套的。”
“牛仔布,外套。”
还有铆钉铜扣涂色笔棉绳——
越亦晚说一样他就记一样,脑子也转到了飞速。
等所有东西全部找完,越亦晚颇有些不放心,从篮子里拿了一样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拉链门襟衬!”花庆之瞬间报了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后面那几个音节是干嘛用的,但跟着这么报肯定就对了。
“那这个呢?”
“点线器!”
越亦晚松了一口,心里给花家的智商遗传点了个好评。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乱糟糟的一群人,利索地带着小王爷回了缝纫台。
旁边的评委已经到场,在他们就位的那一瞬间就按下了计时器:“十五分钟,计时开始!”
越亦晚在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了纸笔,这会站在桌旁直接开始把脑子里早已成型的服装稿画出来,然后开始修改线条和版型。
他并没有填色,而是直接拿了另一张纸开始打板,把尺寸和各种制图标记做出来——
“时间到!换人!”
在越亦晚跑回去的那一瞬间,小王爷就窜过去了。
“先给衣服上色!外套浅蓝色帽子纯白内衬明黄下裙纯黑!”
小王爷感觉自己简直回到了幼儿园的涂色环节,听着之前越亦晚给过的嘱咐,把颜色全都大概糊了个满,然后扭头看向他。
“去归置材料!按照以前我在家里的四分区放东西!”
花庆之之前回家几次都有跟着他学各种东西,对他工作台的摆放也记得特别清楚。
他在忙碌的时候有记混或者弄错几样,但越亦晚一报名字,他就能立刻找出来哪个是哪个。
旁边的节目编导都看呆了,跟助理确认道:“他真不是我们这行的?”
“不是不是,人家还在法国读书呢。”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一家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时间到!换人!”
越亦晚匆忙跑了过去,还不忘拍拍花庆之的肩。
他尽可能快地画好打版图,用点线器标明裁剪的位置,把缝份取好,然后开始归置后面程序要用到的其他东西。
“换人!”
小王爷跑了过去,竖着耳朵听他的吩咐。
“剪料子就成!”越亦晚高声道:“直线用大刀口快剪,曲线用手压着布,记得用剪刀前端一点点裁!”
花庆之飞快点头,把早就排布好的料子一样样开始处理,十分钟就解决了所有任务。
所有的缝合部分都由越亦晚来完成,而系带的穿绳、英文字母的涂绘、裤子上的洞,全部都由小王爷亲手做完。
最后两次交换的时候,越亦晚负责收尾和裁剪,而花庆之被吩咐着就站好不要动,也很听话的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哪怕站在那十五分钟不让干任何事情,也没有任何不满或者委屈的情绪。
他信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反观其他地方,有的大妈在笨手笨脚的把东西缝歪了,或者哪个姐姐一剪刀毁掉了都快做好的东西,简直是大型亲情崩解现场。
越亦晚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得亏不是花慕之来。
他要是来,自己搞不好反而心里公鹿乱撞,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他们做完一整套衣服,还自带附加题给多做了顶定制的帽子,只花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这套嘻哈风格的衣服用料简洁裁剪自然,而且对金属材质的元素也没有滥用。
越亦晚和花庆之一起提交了作品,两个人一块哼着歌去场外吃草莓和芒果。
旁边的好几个编导在他们走来时收回了视线,默默腹诽了几百字。
你们一家人都是魔鬼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合着第一名是被你们承包了是吗……
越亦晚吃着水果,顺带去看其他人的情况。
SOY那边还算和谐,兄弟两笨手笨脚的一块做着衣服,虽然没有SOY一个人时那么针脚利落,但整体上还挺好看的。
有对情侣好像已经开始撕逼了,连衣服都顾不上做,在数落着对方的什么旧账。
花庆之在旁边看的一脸感慨:“嫂子,今天这事儿,我回去估计能吹一年。”
越亦晚忽然回过神来,关切道:“你哥这几天还好吧?”
“可不好呢,人都瘦了。”小王爷扬起了声音道:“相思病无可解呀——”
越亦晚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
“我也挺想他的。”他小声道。
想见他,想睡他,想抱着他哪儿都不去了。
第71章 第 71 章
这已经是晚晚第四回拿第一名了。
他平日里其实也不算张扬, 但是在这种综艺节目上,简直是出尽了风头。
第一回上领奖台的时候, 大伙儿都鼓掌微笑。
当时大部分人的内心活动其实是——
‘临国是哪个国?’
‘圣马丁的就是很厉害啊!’
‘这小白毛还挺好看的。’
第二回上领奖台的时候, 他在上面笑容可掬的说着感谢辞, 台下已经有些人鼓着掌沉不住气了。
‘怎么这回又是他?’
‘他这手速也有点恐怖啊……’
‘难怪YHY是他拿冠军, 之前推特还议论是不是内定什么的……’
这回第四次拿第一名,有些人已经露出了咸鱼的表情。
FINE.是你是你又是你, 你住在这成了。
不过等例常的各个流程录完,越亦晚还被留下来做额外的拍摄。
也就是读信。
截止到现在, 花慕之已经给他写了八封信, 基本上每个星期都有两三封。
花庆之也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在看见编导拿出一摞信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我哥——我哥写的?
他不一直冷冷清清无欲无求的吗?
我哥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就结了婚,现在居然给我嫂子亲手写这么多信??
越亦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头开始拆信。
节目组很尊重隐私权, 适当的保持着距离,让他能够先一个人浏览完所有的内容, 再挑一两段去读给观众们听。
——像他这样出彩的选手,哪怕不用播出台里的领导都知道会引发观众的拥簇和热爱。
加上这么点恰到好处的温情环节, 又可以给他拉动人气, 也可以给节目增加话题度和收视率, 完全是双赢的选择。
越亦晚坐在温和的暖黄色灯光下, 一个人静静地把八封信都看完了。
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 眼眶就渐渐红了起来, 不时的深呼吸调整着情绪。
真是的——拿第一名没有难受, 差点做崩了作品也没有难受,一看见爱人写的这些信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在发酸。
编导们很善良的候在镜头外,没有催促他快一点读。
越亦晚揉了揉眼睛,看向了镜头。
每一封都太过珍贵,读的时候简直连心都可以融化。
他清了清嗓子,清冷又带着些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晚我妻。”
“这么久没有见到你,就好像灵魂忽然被偷走了一样。”
“托托这些天在绕着你的缝纫台打转,好像在找你去了哪儿。”
“我一切都好,平日里也有照顾好自己。”
“晚晚,有时候哪怕只是看见你的枕头,我也会忍不住笑起来。”
“从前很多时候,不懂你存在有多重要。”
“等你走了很远以后,忽然觉得连浓茶都没了味道。”
“晚晚……好想念你。”
“想早一些看见你,想看到你的笑容。”
“明明只是分开两个月,却好像是两年一样。”
他一边读着这些字句,一边声音也渐渐低沉下来。
八封信的内容各不一样,却都是毫无改变的温柔字句。
有的在和他讲述去庄园里的见闻,给他描述那湖泊里的游鱼、在林间追逐着野兔的猎犬。
有的只絮絮谈论着自己最近在看哪一本故事,又看到了哪一句诗想到了什么。
笔调平淡中带着些许的生活气息,仿佛像是一个又一个长长的电话,在贴耳讲着什么故事。
每一封信都很厚,因为除了三四页的信件之外,还会给他寄一些其他的东西。
越亦晚在检查完之后,示意镜头可以过来拍,并不触犯隐私。
这里面有花慕之手抄的长诗,从文艺复兴时期波利齐亚诺写给西蒙内塔的情诗,到如同咏叹调一般的台词。
“——他的胸膛就像五月的玫瑰,他的双唇有如草莓。”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他低头念着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的诗,一边伸手拿出信封里夹着的草叶。
有花慕之亲手做的月季花书签,有已经微微变色的金鱼草。
还有的信封里夹了手链或者是别的礼物,每一样或昂贵或朴素,却都可以看见深刻的心意。
越亦晚一个人坐在桌前,凝视着那一个又一个小礼物,忽然捂着脸笑了起来。
被爱着的感觉——
真的太好了。
花庆之在镜头外眼神颇为羡慕。
这事真是他哥做的?嫂子真没跟别的哪个浪漫诗人谈恋爱?
他记着亲哥平时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从来不动心的啊。
他是知道亲哥跟嫂子感情一直不错,谁想到会深到这种地步……
别的编导也都看懵了。
千里迢迢的送信也算了,信是自己亲手一笔一划写的也算了,还夹杂这么多的礼物!
天鹅的羽毛,月季花和玫瑰干花书签,玛瑙串成的手链,甚至还寄了个带芭蕾小人的八音盒——
你们这是热恋期吧?!
旁边有几个围观的小姑娘眼睛都红了,简直被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知道越亦晚的身份时,本来就有点小惊讶了——
但是听说皇家都是恩恩怨怨一堆糟心事,怎么在这儿就这么暖心呢。
就算是强行作戏博取关注,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还有英国人过去问,他们是不是刚刚结婚,连蜜月都没度就过来参加节目了。
越亦晚回过神来,诚实地回答了问题:“结婚一年多了。”
我们是不是对结婚这件事有什么误会?
你们两怎么搞的跟签订了什么灵魂契约一样??
花庆之看着主持人在采访着他,忽然也深呼吸着揉了揉脸。
不行,将来等我谈恋爱了,我也要找个超可爱的媳妇!然后天天把她捧在心里宠!
绝大部分选手的家人都在第一天录制结束之后离开了,但花庆之多请了几天假,在节目组允许的情况下在场外围观九进八的比赛。
这一场比赛是全程在棚区外拍摄,而且听说活动范围还挺大的。
虽然在镜头里没有任何工作人员的痕迹,但是实际上整个节目组都已经将倾巢而出,带着选手在街头包围了半个圆圈。
花庆之被挡在外缘,而且不能贸然和越亦晚有任何互动,但同样可以看见写着规则的标牌和很多宣传画幅。
像这种综艺节目,本身在场外拍摄,让选手和路人接触,就是在变相吸引相关讨论度,为即将播出的节目造势。
就算有好多路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拍摄各种图片,导演和编导也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反而跟公开表演似的在早已租下的小广场里展示那九个工作台。
花庆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远远地给爸妈他们打了电话过去。
视频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在视频画面变清晰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背景是哪。
这是——文清宫啊。
“爸?妈?你们在跟奶奶吃饭呢?”
“规矩呢。”太后慢条斯理道:“别叫奶奶,听着老。”
“你哥哥也在呢,”张珉把镜头转了一些,让花庆之可以看见太后和太子的样子:“你现在还在美国吗?”
“都在呢?!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在节目的场外,你们要看直播吗?!”花庆之高高扬起了手,尽可能地让他们看见那主持人旁边的九个选手。
太后的声音忽然就拔高了:“他们在拍节目呢?!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小晚在哪里!他赢了没有啊现在排名怎么样?!”
“人家这还没开始呢……”
宫里这边一家人刚吃完饭准备分开,听见消息也都聚在了一起。
花慕之没有等御侍过来调整设备,直接把母亲那边的手机画面投影到了电视上,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你这么做不会触犯规则吧?”他下意识道:“不要影响到他比赛。”
“不会~好些路人都在拍呢。”花庆之忽然后悔自己没带个直播用的自拍杆,找了个高些的地方给他们做实况转播:“好像快开始了——你们瞧见左边第二个了吧,嫂子在那呢。”
太后一看见那场上九个月牙状的缝纫台,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节目感觉会比之前歪爱趣歪还好看啊,不会也是一周一集吧。
花慕之看见熟悉的身影时,只感觉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晚晚好像瘦了好些,脊背挺得笔直,仪态也一如既往的好。
花庆之努力调整着焦距,让他们能够看清楚规则。
“全是蝌蚪文一样歪歪扭扭的,这老外们的字好难看啊。”
“我给您翻译……您别急……”花慕之看着电视,飞快地开始给家人读对应的解释。
『二十美元挑战赛』
所有选手只能拿到二十美元,但可以在限定的街区里进行材料的采购或收集。
这个街区里有高端购物中心,有0.99美元杂货店,还有专门的布料店或者西装店——只要发挥想象力,可能什么都可以买到。
但不允许卖艺收费,不允许乞讨现金,也不允许其他和金钱有关的行为。
一个半小时内需收集完所有的必要材料,然后返回到现在的这个广场里。
花庆之靠近了人群,隐约听见了他们的交谈。
“好像说的是,题目是晚礼服,而且会公开进行公益竞拍。”
“你去拍啊,”太后都急了:“别心疼钱!钱不够我去给你转!”
“奶奶这不是钱的事儿……我是他家属,只能围观的。”
伴随着就铃声响起,九个穿着明黄色风衣的选手各自散开,开始往好几个方向跑。
“跟上跟上——”皇后都看的颇有些着急:“晚晚去东边了!”
“妈我哪儿知道东边在哪……”
“你背后!跟着他!”
小王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要变成人体直播器了,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跟着跑。
他这回真是义务劳动的跟拍导演了……
-2-
越亦晚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附近的路人借了一张地图。
他对这个街区并不熟,也不知道主持人介绍的那些店铺位置都在哪。
路人见他并没有手机,颇为好心的直接把地图送给了他。
“好心人!”太后看的特别激动:“庆之你胳膊抬高一点!我看不见晚晚的脸了!”
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花庆之双手举着手机,还得注意着晚晚身边的摄像有没有瞪自己一眼。
在拿到地图之后,越亦晚第一时间去了附近的一元店,开始找所有他能看到的材料。
“哎哎哎这不对啊,这里头都是什么拖把啊雨刷之类的,”皇后看着都有些着急:“就剩二十美元,总该买点什么缎子布料吧?”
越亦晚买了基本款式的针线,又去日常区里找了好几遍,直接开始在那里挑起东西来。
他身边有各种杂物,比如洗碗用的钢丝球、灰色的一卷卷垃圾袋、长长的竖式雨伞,但没有一样是和衣服有关系的。
“你确定题目是做晚礼服?”花慕之皱眉道:“是不是听错了?”
“应该是啊……”花庆之趁着晚晚在远处挑挑拣拣的功夫,出去看了一圈。
远处还有选手在拜托路人把外套或者T恤送给他,在镜头前带着好心人拥抱合影。
还有人直接拿着二十美元冲进了酒吧,不一会儿竟赢了五十美元出来。
花庆之在外头转了十分钟,回去时发觉晚晚已经提了一大篮子的东西在收银台前排队了。
他还在低头算着价格,显然有些东西好像超出了预算。
银发青年颇有些不舍的把东西从篮子拿出来了些,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再想了想又拿了出来。
“你直接给他五百美金啊!!扔到他脚边不行吗!!!”太后平时挺端庄的一人,一看这种节目就真情实感的不得了,直接拍着黄花梨木的扶手道:“你难道没带钱包吗!”
“奶奶这真不行,”花慕之坐过去哄道:“把钱搓成卷扔过去也不行的……节目组那边已经规定了……”
花庆之也不敢贸然接近他,只留神看着篮子里的各种东西。
塑料袋,蛇皮编织袋,钢丝球,雨衣,雨伞,还有围裙。
这是要做什么东西?搞个家务活儿十件套?
越亦晚并没有看见背后举着手机蹦来蹦去取景的小王爷,他最后算了一遍价钱,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二十美元想要买好的布料,实在是太难了。
他宁可把时间节省下来,好在制作上多出些细活儿。
这附近确实有西装店和布料店,但是第一路途遥远容易迷路,第二是未必能跟人家达成合作,可能会两头都兼顾不过来。
而且一件衣服至少用两种料子,把钱全花在那上面,其他的缀饰和腰带更是不用想了。
他低头掂了掂手里的钢丝球,忽然想到一个遥远的梗。
为什么……这个叫富婆快乐球来着?
队伍很快轮到了他这里。
越亦晚帮那老美递着商品,利落道:“一共十九块八毛五,您直接退给我十五美分就行。”
对方歪着头看了眼他典型的亚洲人面孔,嘟哝着什么把后面的价格全都扫了进去。
“嘀!”
总价格很快就出现了,确实是$19.85。
“退给我十五美分就行。”
那美国姑娘一脸茫然的又看了他一眼,伸手戳着收银台上的数字。
这店一看就是老店,收银台都是旧设备。
越亦晚等的简直要焦虑症发作,强迫自己看着她慢吞吞地输数字算结果。
屏幕上终于跳出来该退的金额。
“你是怎么算的?”那姑娘颇为好奇:“怎么像一眼就能算出来?”
“……这是超能力。”越亦晚拎走了袋子:“亚洲人专属。”
他折返回工作台的时候,还剩一个多小时。
在回去的路上,他就已经拆出了一袋钢丝球,开始破坏它们原有的轮廓。
花庆之已经跟着跑了全程,这回也渐渐习惯了直播,还跟着在旁边解说:“他好像在把这几个球全都捋出来——”
皇帝看的一脸纳闷:“这东西要是弄到衣服上,不扎得慌?”
等越亦晚小跑着回到缝纫台前的时候,其他人还一个都没有回来。
“请问我可以先开始做吗?”
“可以,”主持人露出会心的笑容:“你拥有额外的一个小时。”
越亦晚匆忙点了点头,直接开始在人台上挂东西。
他买的一次性雨衣和雨伞全都是白色的。
雨伞上面蒙着的防水布被完整地取了下来,围裙被剪下了所有的系带,但是花花绿绿的布面反而被扔在了一旁。
塑料袋也全部都是白色,全部都分类好了之后放在旁边,还记着用东西压好,免得被风吹跑。
他没有画稿子,也没有打版,完全是靠着脑子里的立体图像开始做衣服。
内衬是可以亲肤的白色洗碗布内衬,摸着和棉质面料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拆了好些大块的洗碗布,做了足够的基本内衬,然后开始用图钉来固定外面的各种层次。
花庆之直接借了一把凳子,站在上面去继续直播。
他还特意租了个充电宝,把画面拉到了最大。
……要是来个八倍镜就好了。
花慕之都看的有些缓不过神来。
此刻镜头里的越亦晚,虽然因为距离和角度的原因,看着模糊不清晰,却也和宫里那爱撒娇爱胡闹的小家伙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