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我们有幸请到了两位特邀导师,进行完全自由的不分组指导。”
他侧身扬手,银红光雾之中,又有两个人快步而出。
一人神情冷峻身姿颀长,狐狸眼里含着审视。
一人沉稳俊秀落影似竹,深黑色西装缀着麒麟暗纹。
“谢敛昀!!!谢谢你终于出现了啊啊啊啊——我要哭了——”
“江绝!!江绝居然来做综艺了这是什么好日子我要吹爆红鹭台!!”
“CORONA什么时候能全部重聚我已经爆哭流泪了我好想他们呜呜呜呜——”
练习生们错愕的不知道该先看明星还是先看待选曲目,这会儿紧张兴奋的都在心跳加速。
都好厉害!!这次该选谁!!听说霍神和封天后都超凶诶好慌……
梅衡在台前解释赛制时,裴如也和霍刃站在他的身后,被拍的并不明显。
“录完以后,化妆间等我。”
霍刃随意点头:“聊分组还是新歌编舞的事情?”
男人淡淡开口。
“没什么,想帮你擦唇膏。”
先亲掉,再慢慢擦。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红包会在2月1号左右批量发放,感谢留言O3O
这几天心神不宁,进状态特别慢,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写完明天的更新我就去摸ABO的鱼TUT
第 160 章
许乐坐在烟雾缭绕的雪茄室, 皱着眉一手捂住鼻子。
“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他没想到高中时的好友会变成今天这个德行。
有钱,会享受,性格……变脏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挥之不去的隐隐担心, 在那次会面之后, 他根本不会再联系这个人。
“什么事儿啊, ”对面的寸头男人眯着眼喷了一口:“不来一根?古巴的新货,一般人可买不着这家的。”
“不了。”
许医生把衣襟拉拢一些, 试探道:“你们上次提的那个病人, 他现在……”
“哎呀来一根, 或者试试这个?”寸头男又拿出一个盒子,吊着眼梢道:“这根里头卷了——嘿嘿嘿, 可刺激了, 来老许, 试一下?”
“你回答我的问题。”许乐一手把盒子推开,随时准备起身走:“那个病人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病人啊, 我家哪儿来的病人。”寸头男扫兴的偏过头又抽了一口:“你这人也真是, 难伺候的很。”
“你上次不经过我同意,把我带到韩渠的俱乐部那里,没头没脑问了一堆事。”许乐焦虑道:“你和韩渠熟, 应该也认识那个抑郁症的朋友,他现在还好吗?”
他那次匆匆离开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韩渠那个打听事情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为了关切照顾谁。
可既然不是为了那个, 问那么多又是想要做什么??
关于富二代之间放纵取乐的离奇事情,许乐听说过许多, 但没有一个会和抑郁症有关系。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放心不下。
去年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接, 问家里人说是升职太忙,人在国外。
今年好不容易再见,高中好友已经完全成了没法沟通的另一个人。
寸头男迷离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焦距,语气还有些梦幻:“抑郁症啊……”
“这是我的名片,这是我朋友,另一个流派的女医生的联系方式。”许乐俯身把名片推给他:“如果需要帮助的话——”
“不用。”
“你帮我转交一下。”
“我说了不用!”寸头男歪叼着雪茄坐起来,眼神透着悍意:“许乐,那张五十万的卡你不收不要紧,这件事你别问了,问也得罪不起任何人。”
“你在说什么?”许乐突然心头有不祥的预感:“那个病人难道——”
“他死了。死透了。”寸头男拍拍手掌,像是想要掸掉骨灰:“跟你,跟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半分关系,就是个倒霉蛋而已。”
许乐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你别给脸不要脸。”男人嗤笑一声,歪倒回沙发上:“就算我现在把韩渠电话给你,你也没法问出来半个字。”
“别犯傻了,这世界就这样。”
许乐怔怔看了他好几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不能让这件事烂在那。
他一定要弄明白发生过什么。
录制大楼。
练习生们拎着东西快步穿过走廊,嬉笑着聊今天的分组结果。
“没想到时嘉年会是第一哎,我还以为会是顾少初——”
“他会不会C位出道啊?”
“熙哥明明才是潜力股!!”
汽水罐被撬开的噗嗤声音和脚步声交谈声混在一块,都透着收工下班的惬意。
裴如也靠在门口,还在低声安排下半年的运行章程。
他在录制完这个节目之后,晚点还要继续和龙家的人开至少四个小时的统筹会议。
霍刃歪在长椅里,不确定自己刚才听懂了没有。
……擦唇膏?
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录制大楼是SPF的,整层楼都做过周密的防窃听防偷拍措施,这里很安全。
他卸妆之后敷了十五分钟的面膜,一边等门外的电话结束,摘了面膜打量二十四岁的自己。
轮廓和棱角比过去清晰了很多,似乎还不错。
门被推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把电话放在桌边,反手关门落了锁。
霍刃撑着下巴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裴导师今天找的这个借口不够好啊。”
“怎么不好?”
“我每天都会涂唇膏。”青年摸了摸唇:“老师不记得了?”
没有等他翘着尾巴嘚瑟完,温热的掌心就已经覆上了双眼。
黑暗在一瞬间重新席卷。
男人低声开口:“没有缎带,先凑合一下。”
霍刃和裴如也这样取悦过对方太多次,虽然每次都停留在二垒,却也不知不觉都有了条件反射。
一旦被强制进入黑暗模式,就有种莫名的躁动。
“……老师。”他怔怔唤了一声:“确定要在这里吗。”
他突然想按住裴如也的手腕,把有些想法说明白。
老师,我不止是眷恋你这样保护我和让我快乐。
我喜欢过你好多年,现在那颗一度濒死的心也在再次为你跳动。
我……我好想告诉你……
词词句句都积压在喉咙口,又像是被理智顾虑束缚着,又像在被沉积的黑暗记忆拖拽着往下扯。
裴如也凝神看着此刻的霍刃,有一瞬眼眶是红的。
他看得清他白净修长的脖颈,看得见他有些慌乱的指尖动作,以及唇上的一抹润色。
也能感受到心上人被迫闭眼时,睫毛在手掌心微微颤动。
“不是欲望。”他喃喃道:“可也许……还没到你能正面回应的时候。”
覆眼这个动作仿佛是强行把现实生活划出一个分区,又或者只是一个借口,能让他们同时以足够放松的状态去享受情与欲。
他们在现实里都背负太多了。
只有在这一刻,覆眼的这一刻。
一个人守在光明里,一个人陷落在黑暗内。
没有工作,没有责任,没有过去,没有记忆。
只剩原始狂热又不受控制的爱。
霍刃还坠在黑暗中,闭着眼茫然道:“不是……欲望”
下一秒,他被吻住双唇。
“……我爱你。”
炽热又用力的缠吻在抹去他唇上的所有润意,让白玫瑰香气在两人的紊乱呼吸里升温发酵。
霍刃想要睁开眼看裴如也此刻的表情,此刻却只能被动地陷在软椅靠背上,被掠夺和占有更多。
仅仅只是一个吻。
没有暗示,没有任何多余的触碰和试探。
可是他能清明的感觉到,裴如也此刻的神态表情,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失控的一次。
“我爱你。”
裴如也又重复了一次。
他并没有等待霍刃的任何回答,反而像是单方面对神祗倾诉的信徒。
“心脏,血液,灵魂,呼吸。”
他牵过霍刃的手,把掌心按在自己急促跳动的胸口。
“一切。”
“我几乎想把这一切都锁进你的身体里。”
你根本不知道,我已经为你失控到什么地步。
每个词句都在交错停顿的吻中进行,以至于让这个吻都变得断断续续,有种破碎的缠绵。
霍刃摸索着按住胸口,掌心能隐约感受到勃然的跃动。
“老师……”他喃喃道:“你……”
裴如也倾身加深这个拥抱,亲口抿去最后一缕白玫瑰香,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一个痴人。
他失落于他闭着眼,又侥幸于他闭着眼。
男人叹息着亲吻他的唇瓣,一手覆着他的双眼,一手紧拥他的颈侧。
明明是控制者,在这一刻却又像是被彻底俘获的猎物。
“刃刃……”
“嗯……”
“今天跳舞的时候,你一直在望着我。”
他们同时停顿了几秒,从几近冗长的长吻里抽了一口气,再拥抱着对方交换氧气。
赖以生存的氧气。
“我当时,”霍刃仰头时咽喉都尽数露了出来,闭着眼喃喃道:“除了看你,根本不知道还可以再看哪。”
“老师……你没有教过我华尔兹。”
裴如也低低应了一声,嗓子有点哑。
他们不约而同地扣紧唯一交缠握住的十指。
“是第一次跳。”
男人浅吻着他的脸颊和鼻尖,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被延长如蜿蜒流淌的沙。
“我当时也在紧张,说错了话。”
霍刃闭着眼忍不住笑。
“老师也会紧张吗?”
裴如也俯首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总觉得像是在偷情。”
和自己的学生,和自己的艺人,和自己的未婚夫。
在曝光于整个世界的镜头前跳只属于情人的华尔兹。
霍刃轻轻点头。
“可是我们跳得很好。”
是第一次镜头前的接触,默契的像早已这样跳过无数次一样。
华尔兹是属于两个人的舞。
定点,旋转,前进后退。
一个人操控着另一个,是彼此的线,彼此的木偶。
裴如也呼吸一停,笑起来有些苦涩。
“还要等婚礼的时候……才有机会再跳一次。”
这个深吻终于停了下来。
他是霍刃的经纪人,也是这场战役背后的主事者之一。
现在是六月初。
为了皇冠,七月出专辑,九月演唱会,二月才能等到结果。
为了皇冠,金融线杀韩家,舆论线杀韩渠,双线进展才刚起了个头。
婚礼等候在漫不可及的终点。
他们缓缓拉开距离,黑暗也在无声中解除。
霍刃不太适应光线,先是下意识地抿了下唇,又去看裴如也的表情。
“……抱歉。”他小声道。
裴如也缓缓摇头,取过镜前的唇膏,拧开盖子再度放在他的唇侧。
霍刃注视着他的眼睛,张开口任由那纹路从唇角一路刮蹭而去。
涂唇膏是一种暧昧,注视则是更出格的另一种。
裴如也避开了他的视线,在此刻恢复了难得的自持。
“作为你的经纪人,我需要说明的是。”
“你的历年欠债,以及累积利息……绝不是一笔小数字。”
霍刃眯着眼笑。
“但是账目清晰。”
“嗯,账目清晰。”
裴如也准备合上盖子,却被他伸手拿走了唇膏。
“万一我以后赖账呢。”
霍刃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挑了唇膏,单手勾着裴如也的脖颈,仰着头把微白色的软膏涂在他的湿润唇侧。
指尖是冷的,唇是烫的。
神经最细密敏感的两处缓慢碰触,仿佛在他们心口摩擦出一长串的闪烁火花。
男人低眉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配合的没有动。
霍刃擦完唇膏,当着裴如也的面亲了下自己的指尖。
再一抬眸,笑的无辜又狡黠。
“饲主,这是一点小小的报答。”
第 161 章
韩央周末例行回了一趟生父家。
他二十年都没有‘爸爸’这个概念, 现在生活里突然被安插进一大串组成庞杂的新附属,总觉得茫然又不习惯。
自从上次掌掴之后,韩渠再见他都会一秒黑脸像锅底, 同桌吃饭也敷衍的肉眼可见。
老一辈都有心补偿厚待这个疑似营养不良的小不点孙子, 从上到下天天过问。
韩渠这时候敢对韩央下手, 那才真的是别想混了。
这种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哪怕是亲身经历,也总有些荒诞和不切实际。
韩央和亲妈打了几个电话, 最后说一切随缘, 不刻意和谁培养感情。
他知道韩高志总是静默地看自己, 试图多找到几分父子间的链接。
但二十年的空缺一直在那,现在能驱动他主动和韩家熟络的理由并不多。
韩央一直讨厌被束缚和干涉。
这一次聚餐地点在韩渠公司附近的高档餐厅, 饭毕以后一大家人相互问候告别。
老爷子老太太要去温泉山庄疗养, 韩渠半小时前就去机场, 其他人也在陆续离开。
韩高志临走前想拍拍儿子的肩头,良久还是没有伸出手。
“听说你在节目里状态很好, ”他笨拙地表达着赞同:“我听了你唱的歌, 很专业。”
韩央挥挥手,笑的客气:“您去忙吧。”
“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自己在附近转会儿。”
“……好。”
采彼传媒在中环,附近有商业区很繁华。
韩央去星巴克里点了杯咖啡,准备喝完就回去练舞。
他玩了会儿手机,无意中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采彼公司的门口, 左右张望着什么。
等一杯咖啡喝完,戚麟最新的VLOG还没有播完。
韩央叼着杯沿恋恋不舍地看完最后几分钟, 还想再找点其他墙头的更新。
回宿舍就要断网了,好难熬。
三四个短视频看完, 眼镜男的还在那。
韩渠起身出了咖啡厅,半好奇半善意的走了过去。
那人一身书卷气,感觉是很有学识的人,可能需要什么帮助。
“你好?你是迷路了吗?”
“哦哦不是,”许乐匆匆地看了一眼写字楼:“我是想,呃,没什么。”
他善于治疗病人,平日社交反而有些语拙。
“你想进去?”韩央跟着他一块仰头看这幢高楼:“找里面的人?”
“你可能帮不到我。”许乐仓促道:“谢谢你。”
“唔,韩渠刚刚跟我吃过饭。”韩央判断着情况,挑了个角度漏了些口风。
他感觉这个眼镜男不是为了生意或者人情过来客套应酬,更像是有些焦急地想……找到什么。
“你认识他?”许乐从来都不喜欢和商人打交道,这会儿头疼地只想把那团乱事搞清楚:“我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全都被秘书拦了下来。”
“我是时大附属医院的心理医生,这是我的名片。”
“如果方便的话……拜托你把名片转交给他,请他回个电话。”
“心理医生?”韩央眨了眨眼:“他生病了吗?”
这便宜哥哥万一是个重病患者,那自己是该收敛一下……
可是不对啊,有钱人家里什么医生都有,和这个许医生又有什么关系?
许乐思忖再三,还是简单地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只是被卷入某个事件的局外人。
不管是自己天生性格执拗,还是对这个职业太敬重,他都不能轻易把某些蛛丝马迹放下。
公益救助尚且需要定期回访,这种事更该问个清楚。
“……自杀?”
韩央第一反应就是池霁。
抑郁症,自杀,这两年里最轰动全国的事件,就是池霁突如其来的坠落。
他是宅男,大学四年就追追星肝肝画,赶稿子时把CORONA全部专辑翻来覆去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热门综艺一二线明星基本都熟。
池霁在浴缸舞之后就因为‘过于性感暴露’、‘不男不女像人妖’等等攻击状态一路走低,从2015年到2017年都饱受攻击。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2016年年末时因为《皇冠通缉令》里的震惊场面,大众对他的好感和评价都在不断回暖,负面形象也被消解的差不多了。
正是全面回暖的时候,他却跳楼了。
这根本逻辑不通啊。
许乐见韩央怔在原地,关切道:“你也认识他的那个抑郁症朋友?”
“呃不是,我突然有点走神,和你说的事情估计没什么关系,”韩央揉了揉额头,接过名片,又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他:“我感觉你不像坏人,但说实话,我和韩渠关系一般,这个事我下周替你问问,不一定有结果。”
“好的好的——太感谢了。”许乐总算松了口气:“到时候联系。”
再回到节目录制大楼,几乎所有练舞室全都被占满了。
摄影师们扛着设备平移拍摄,窗内的助教和少年们都挥汗如雨,音响震得地板都突突直颤。
公司高层们一场会接着一场会的开,终于感受到同时和几十家经纪公司打交道的压力。
SPF从前仇家太多的原因之一,就是独占鳌头把市场吞了大半,靠本事吃独食照样招人恨。
这回《神佑之选》一推出来,由霍刃牵头领着一帮难兄难弟们推新人赚流量,节目居然还说红就红了——
不光是小姑娘们天天组团军训式刷数据打投,好些上班族和老阿姨也看的兴致勃勃,国民度相当不错。
就算最后只有六个人出道,排名靠后的小艺人一样白赚不少知名度,未必将来就不比这六个人红。
霍刃半年前的谋划也在不声不响地被资本兑现。
几乎每一家经纪公司都想讨好SPF,这些天试图施压试图行贿的大有人在,都在给自家练习生争镜头争戏份。
在早些年的娱乐业里,这些娱乐公司都各做各的生意,不明着抢资源就已经不错了。
新综艺出来,反而让他们全都与SPF和红鹭台对接,交流方式也截然改变。
无形之中,话语权在不断回收,成千上万的细碎信息也在无形回流。
《神佑之选》收视率一路蹿红,就差在脸上挂‘捧谁谁红’这几个大字,不贪心是傻子。
裴董和霍董都只是幕后主策的人,绝大部分的社交和周旋都由SPF高层们代劳。
他们需要在数十个同行里得到更多信息。
以及更多证据。
《神佑之选》从一开始,目的就是为了让SPF全体都东山再起。
一要扶新人,二要清内鬼。
三要借东风,博回当年的所有。
对于毫不知情的外人而言,这节目够热闹,看的也就图个热闹。
第一轮人气初排名出来,谁都没有想到时嘉年会人气投票第一。
不过也情有可原,这少年的辨识度优势实在太明显了。
本身就是现代舞科班出身,身材修长嗓音低磁,还天生一副混血脸庞,有比美瞳更漂亮的灰蓝色眼睛。
《神佑之选》名单披露出来的时候,就有新加入的灰年糕找到了时嘉年以前兼职模特时拍的封面和广告。
——每一张都好看到窒息。
镜头感好,有强烈掌控力,看着是温文尔雅的乖巧波斯猫,獠牙和战意全都隐在灰瞳之下。
这少年实在是太妙了。
时嘉年第一轮就成绩斐然,第二轮第三轮一路脱颖而出,分明不是《似晨风》的C位,偏偏能在唱歌时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节目播出的同时票数就在一路狂飙,愣是以微弱的差距盖过了祝熙之。
前三名票数差距甚少,新赛制一出来又是导师考核又是男团模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都已经走到前五十名了,为什么不留到最后?
第二回导师分组,《夜火》单曲有十二个名额。
霍刃对其中几个人印象很深刻。
傅明年,他无意中救下的练习生,有出色作曲作词能力,带团状态很好,但是目前优势不明显。
祝熙之,性格活泼的外向少年,有专业街舞基础,最近似乎被裴如也教了些奇怪的技巧。
韩央,很有灵气的Vocal,嗓音有高辨识度,舞蹈能力略弱。
以及……
他微微抬眸,正对上青年的审视目光。
顾少初。领悟力和进步速度都非常突出的……退役运动员。
“这次仍旧是半开麦表演,排练时间有限。”霍刃收回视线,穿过一众学生的阵型,侧眸观察每个人舞步里的瑕疵。
“前五天把流程走熟,最后两天会有飞行导师空降,进一步帮你们完善表演效果。”
他说话声音不重,但没有学生敢忽视一个字。
祝熙之从前就跳过这支舞好几次,这时候跟上节奏完全轻轻松松。
小雪豹子哼着小调蹦来蹦去,一扭头发觉就傅明年也能完全融进拍子里。
危机感瞬间飚升。
不!他跳得没我帅气!他太收着了情感表达不充分!
“不要盯着同学看。”霍刃淡淡提醒:“看屏幕和镜子。”
祝熙之又盯了一眼隔壁某人,半晌才扭过头继续对着镜子扭。
傅明年笑了一声。
霍刃忽然能明白姜恕当年为什么天天头疼。
用他老人家的原话说,‘一帮小崽子想什么全都摆在脸上,鬼心思还特别多’。
“……你笑什么。”
傅明年收回目光,继续跟着节奏摆胯抬手。
下个节拍转身时才轻声开口,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祝八岁,专心上课。”
祝熙之扭头又盯了他一眼。
你居然给我起外号,傅第二!
“这位同学,”霍刃面无表情:“傅明年很好看吗?”
祝八岁嗤了一声:“没我帅气,一般般吧。”
霍刃用报纸卷敲了下他的脑袋:“肘关节抬起来!腿绷住!”
作者有话要说:
祝熙之委屈捂头:霍老师你偏心!!
第 162 章
韩央这次分组还是选了霍刃, 心里压力一直不小。
他现在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在公演舞台上跳错拍子,或者在练习室里犯蠢被霍老师看到。
——虽然以前他就和霍刃录过同一档节目,但那时是邻居关系, 远比现在要放松很多。
韩央不追星, 但怎么也是从高中就在听CORONA的所有歌, 看到霍刃时又敬畏又开心。
也正因如此,他不敢在大家练习时露怯, 极力靠深夜的加倍复习跟上其他人白天的进步。
有关那个抑郁症人的事情, 拖延了三四天才再次想起来。
韩央找了个由头借了手机, 重新搜了一遍网络上有关韩渠的信息。
多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峨山风投未来的继承人, 热门男团FALSE的幕后老板。
……身价已经高到离谱的程度了。
从粉圈思维来说, 采彼传媒过去几年内一直被SPF完全压制着, 是在池霁去世、CORONA解散、霍刃人间蒸发以后才异军突起,如今也算潮头企业。
韩央滑动着手机屏幕, 隐约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 又觉得太离谱。
那便宜哥哥再怎么说,也不太可能对池霁下手吧。
商业上有竞争那也是SPF和采彼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连无关的人。
他习惯用正常人的底线考虑问题, 再三浏览前后信息以后,还是觉得有些放不下。
这些问题但凡问一下霍导师,也许都能得到更多有参考意义的线索。
韩央的目光停留于2017年2月20日的新闻报道照片。
那天池霁下葬,CORONA其余四人被一众亲友陪护, 只有模糊的背影。
而霍刃的侧影,有肉眼可见的悲怮绝望。
韩央深呼吸好几次, 觉得为了这种毫无干系的事情去打扰老师不太好。
就好像再提到池霁,提到已经解散的CORONA, 会无形中多摁一次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