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些威胁,半真半假,但足够吓住那几个小民警。
被拐卖的妇女被解救出来,是件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事情。
往坏处想,这是治安的重大失误,会暴露领导的无能和管辖漏洞。
从好处想,这是大力革新、彻底的保障每个人民的权益,是在为老百姓们办实事。
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当官的都进退维谷,脑子里只有博弈。
“苏绒?”
警察再度敲门的时候,天色早已昏沉。
苏绒被扶着缓缓走了出去,办公室里的苏家夫妇一扭头就看到了她,眼泪直接下来了。
“绒绒……妈妈好想你啊。”苏妈妈哭的抽抽噎噎地,抱紧她就不肯松手,语无伦次道:“都不能,谁都不能再把你带走了,妈妈来了啊,不要怕,妈妈来了……”
苏父虽然是个坚毅沉稳的汉子,这时候也红了眼眶,半晌没有作声。
“爸,妈。”在许久的安慰与拥抱后,苏绒抬起头道:“律师和文件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苏父冷冷道:“我给你请了在美国博士毕业的律师,这些人都得坐牢!”
“我发给你的邮件,你带来了吗?”
苏绒接过父亲打印的名单,直接放到了旁边的警察面前。
“这个名单,是这附近三座山里所有被拐卖的女人的名字和住址。”苏绒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刺的自己生疼:“如果你们不去办,我就去找市里,市里不办,我就让所有私媒发通稿,闹到全中国都知道你们失职为止。”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毫无畏惧:“我知道,你们领导现在还在开会,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所有的地址和家庭情况,我都全部整理完递交过来了。这足够你们公安局赚够今年的名誉和口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全看你们的办事态度。”
罗伟左等右等没见大哥和嫂子回来,心里犯了小嘀咕。
“坏事了!”远处有人慌慌张张的跑来,通风报信道:“小卖部那边接到电话,说你们家罗子被抓起来了!”
罗老太太大脑一片空白,当场就晕了过去。
“你——你帮我照顾下我妈!我去找孟乡长帮忙!”罗伟焦头烂额道:“他总能帮上忙的。”
然而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孟乡长现在也在警察局里,没玩没了的跟局长磨着嘴皮子。
他那寡妇妹妹现在被强丨奸,自己的秘书还跟他纠缠不清。
薛家全家老小和亲戚都来了,在跟小薛见了一面之后,突然捧出五万块钱来,直接去县里的纪检委,扬言要告他贪污。
碰巧这五万块钱里,夹着余锐之前写的字条,是偷偷给孟寡妇表白的肉麻话语。
他们清楚这五万块是不可能还回去的,那小娼妇断不可能再改口撤诉,索性两件官司一起打,往死里都要敲这孟家一笔。
所有的事情都乱作一团的时候,市公安局又来了人,说是要调查这里的这一桩拐卖妇女的大案。
孟乡长只觉得头顶充血,在这一刻几乎每根神经都快绷断。
他只知道,自己要完了。
苏绒本身就是传媒工作,这几个月精神恢复的相当不错,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逻辑清楚。
县长知道这事以后,压根不敢捂着,也无心袒护那个丑闻缠身的乡长。他直接去请示市长,表示一切工作听上级安排。
市长一琢磨这连家庭住址都一个个排查清楚了,是送上来的政绩,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他索性大手一挥,为了表示自己重视妇女儿童的保护工作,直接派公安局局长来亲自办这个案子。
每个涉嫌买下被拐卖妇女的人,按照法律最多可以判三年。
而他们为了减刑和自保,几乎没有花多久功夫审讯,就哆哆嗦嗦的供出了那个长期供应被拐卖妇女的人贩子。
苏绒和爸妈站在市高铁站旁边,微笑目送一个个女人在家庭的陪伴下离开这里。
你们的噩梦结束了。
快去感受新的人生吧。
苏绒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再度抱紧了妈妈。
“今天是那几个人贩子执行死刑的日子。”苏妈妈愤恨的啐了一口,拉紧女儿的手道:“一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就该被野狗一口口咬掉皮肉!凌迟处死!”
苏绒松了口气,任由妈妈温热的掌心贴紧自己。
罗家兄弟各自被判了两年,老太太在听说这消息之后直接心脏病发作,还是那几个大婶给送的终。
由于孟月到最后都咬死薛军强丨奸她的事实,不肯自打脸的改口,薛家直接在她的门口涂满牛粪,时刻等着教训这个贱人一顿。
孟乡长被查出来贪污的事实,直接被撤职并且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
毕主任也连带着丢了乌纱帽,灰头土脸的去种地了。
按照苏绒过往的性子,她基本上做完任务就撤,基本上毫不留恋。
种种一切,都只当做换了一个又一个剧本,她入戏的快,脱戏的也快。
可这一次,她选择了在这里多停留一刻。
苏父苏母陪着失而复得的乖女儿,什么都肯听她的。苏绒说要再去见罗阳一面,他们虽然都觉得有些为难,还是陪她去了看守所。
法院的结案与执行还要走些程序,在尘埃落定之后,这两个兄弟都得被扭送进监狱里。
罗阳原本就干瘦,这几天在看守所里呆了段时间,现在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看见玻璃窗外的苏绒时,整个人都愣了下,脸上露出痛苦而又愤恨的神情。
“你还有脸过来!”他猛地往前冲过去,被身后的守卫立刻制住了双臂。
“你告诉我,罗家哪点对你不够好?!”罗阳咆哮的青筋爆起,眼睛都开始弥漫出血丝:“不少你吃不少你穿!你说别动你,我们哪个兄弟强迫过你!”
苏绒平静地坐在窗口的另一边,听他发泄着所有的愤恨与不甘,始终没有开口。
直到罗阳骂不动了,整个人都开始喘气的时候,她才慢慢开口:“骂完了么?”
“没有!你这个婊丨子养的白眼狼!”罗阳咬牙道:“我们这样照顾你,你居然反手就是一刀!”
“你听听。”苏绒扬起笑容,双手交叉道:“我这样一个有工作有家庭的人,被当做猪狗般卖到你们家,被给了点吃食就当做天大的恩惠。”
“怎么,还要我对你们感激涕零吗?”
“你要告就告那卖你的人就是了啊?是你自己命贱被人卖了,关我们罗家什么事?”罗阳完全不能理解,依旧双手撑着桌子咆哮道:“我妈她年纪都这么大了,现在两个兄弟都进了监狱,谁来照顾她?她生病了谁来管?”
“如果你们这样的人不去买,会有人卖吗?”苏绒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够让每个人都来听见:“六万块。六万块就能让一个女人丧失所有的自由和人权。我把你卖到煤矿里一辈子不见天日,你甘心吗?”
“你们穷,找不到女人,就能接受这样的交易,逼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你们生孩子吗?”
“就因为你们给过钱了,她哪怕想逃出去,也要被拎回来被打到几乎骨折,这就是你的问心无愧吗?”
判三年,真的太少了。
苏绒对法律的制定几乎无言以对,但好在那几个人贩子都被抓了个干净,该死刑的也一个都没剩下,勉强能让她心安。
“你就是来这耀武扬威的吗?”罗阳露出嘲讽的神情:“你们城里人装的真好啊,回头还要把落水狗踩一通,宣告谁才是胜利者?”
“哦,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苏绒回过神来,轻描淡写道:“你家老太婆心脏病突发,已经埋了。”
她话说完的那一刻,便直接从容起身,不顾身后男人的错愕眼神,干净利落的回头就走。
下一秒,她的身后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妈!你怎么就走了啊——儿子不孝啊——”
疼么?痛苦吗?
苏绒脚步平快,眼神也干净如初。
都是罪有应得而已。


第29章 当幼儿园老师开始虐童#1
山间的村落里一下子少了十几个女人, 依旧寂静如初。?
那些买走她们的男人们, 几乎每一个都进了牢房。
唯一一个没有进的,是因为他对那个女人太狠毒,以至于她的亲人直接叫了一帮流氓痞子, 千里迢迢的过来把他乱拳打死了。
然而这样的案子, 在如今动荡不安的治彰县里,谁还有心思受理呢?
追责根本就追不到任何人身上, 群体作案也不好抓捕。
县里经费有限,断不可能派出所有警力,把那飘散到四海八方的流氓们再抓起来。
这大山深处的人们,过着依旧贫穷而愚昧的生活。
只是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买卖人口, 昧着良心过日子, 是迟早要造报应的。
如果装聋作哑的任由这种事滋长,下一个被乱拳打到七窍流血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
“恭喜你完成X799任务。”伴随着系统音的一声轻响, 二狗子提示道:“你已获得799点成就点数, 目前剩余总点数为805点, 是否解锁新的特殊技能?”
苏绒瘫在松软的沙发上,缓缓道:“暂时不了。”
她突然发现,这种东西还是临时加比较好。
……鬼知道后面又会遇到什么。
“是否前往新的世界?”
苏绒叹了口气, 摆摆手道:“去吧, 我选择SS级。”
宿主,我终于把你带出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也请你务必……幸福的过完今后的人生。
珍惜每一寸光阴,还有你白发染鬓的父母。
再见了。
“投放世界准备中——”
“三, ”
“二,”
“一。”
苏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嗯?”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着暧昧与宠爱:“怎么不多睡一会?”
苏绒懵了几秒钟。
这这这是她新老公?!
一上来就窝人家怀里不合适吧!
她来不及找二狗子调取信息,便被身后的男人搂进怀里。
浅浅的胡茬蹭了蹭她的脸颊,醇厚的男性气息笼罩了过来。
苏绒连着几个月都没碰过男人,这时候难得的红了脸。
她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刚好瞥见那男人正勾唇笑着看自己。
“宝贝儿,是昨晚累着了?”
他的眉眸都深浓如墨,气质像极了飨足的黑豹,散发着危险而又霸道的气息。
这百分之两百是个狮子座吧,怎么感觉自己又碰到了大型兽类。
苏绒咬了咬唇,小声道:“该……该起床了。”
“担心睿儿?”霍羲眉毛一挑,慢条斯理道:“小家伙交给保姆就是了。”
“这大清早的,还不叫声老公听听?”
还没等苏绒支支吾吾地说句什么,他便半撑着身体靠过来,垂眸浅吻着她的脖颈。
仿佛野兽在感受猎物的气息一般。
“睿儿也四岁了,是不是该有个妹妹?”
苏绒下意识地抱住他宽阔的臂弯,指尖感受到结实的肌肉时颤了下,声音也变小了许多:“不要闹好不好。”
“绒绒。”霍羲用指尖扫过她的脸颊与锁骨,眼眸温柔里带着捉弄:“孩子都跟我生过了,怎么还跟当初在高中时一样容易紧张,嗯?”
“昨晚在窗台边做的时候,你可是很享受啊,宝贝……”
苏绒看着他俊美而又带着几分邪气的脸庞,忽然认识到一件事情。
她似乎终于碰到……跟自己一个段位的男人了。
霍羲把玩着她的发梢,正准备把娇小的女人直接抱进怀里,门外突然传来了孩子低低的哭泣声。
苏绒几乎是本能地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抬手抄起睡袍匆匆一系,拖鞋都踩反了就冲了出去。
“睿儿?怎么了?”
宿主的母性本能让她对孩子的声音格外敏感,他一哭自己心里也跟着慌乱。
保姆丁姐一脸为难的给他擦着眼泪,不安地看向女主人:“睿睿不知道为什么,说什么都不肯去幼儿园。”
“是不是舍不得妈妈了?”苏绒蹲下身,直接把一脸抗拒的儿子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慰道:“幼儿园里有好多小朋友,对不对啊?妈妈要去上班,陪不了你,抱歉……”
“可是妈妈,”睿儿大眼睛里还含着眼泪,任由苏绒抱紧他:“打针真的好疼啊。”
苏绒愣了下,扭头看向身后还在喝咖啡的霍羲:“幼儿园这两天有安排打针吗?流脑育苗和卡介苗不是一年前就打完了吗?”
霍羲回忆了一刻,皱眉道:“没有得到过消息啊。”
“迟到了也没事,你先下去吧。”苏绒抬起头,示意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保姆先去照料家务。
她把孩子抱到沙发上,示意霍羲坐在孩子的另一侧,柔声道:“宝贝,老师什么时候说要打针了?是今天给你们打针吗?”
“不是的。”霍睿见爸爸也陪着自己,放松了一些,小声道:“昨天也打过针,昨天的昨天也打过针。”
霍羲同苏绒对视了一眼,两个成年人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不要害怕。”苏绒缓缓地顺着孩子的背,轻声道:“除了打针以外,老师还对你们做过什么事情?”
霍睿本能地抖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肯说。
霍羲的脸色已经开始变黑了。
苏绒瞪了老公一眼,再度鼓励道:“你看,爸爸这么强壮,老师也很怕爸爸的。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不喜欢打针,也可以不打针的,好不好?”
“可是……可是……”睿睿犹豫了半天,开口道:“赵老师说,她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能一直伸到我们家里。”
“赵老师还说,我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知道。”
霍羲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他太清楚这句话背后的警告意味了。
“你看,你现在没有去幼儿园,老师也没有给爸爸打电话,对不对?”
“宝贝,不要害怕,爸爸最厉害了。”他俯下身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怒气被强行压了下来,开口道:“给爸爸看看,老师都给你们哪里打针了,好吗?”
睿睿犹豫了好久,还是把袖子的衣服拉起来给他们看,小声地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打过针。”
苏绒原本只是心里不安,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
这几个地方,都有清晰可见的针眼。
可这根本就不是打针的地方——他们的孩子非常健康,根本就不需要打针。
“今天不去幼儿园了,也不打针了。”霍羲给苏绒递了个眼神,又低头安抚道:“爸爸妈妈也留下来陪宝宝,好不好?”
“赵老师和刘老师……”霍睿怯生生的开口道:“我怕。”
“睿睿想吃什么?”苏绒不肯再让他回忆之前的事情,轻声道:“让丁阿姨给你做汉堡包,好不好?”
“要加肉松!”睿睿眼睛一亮,登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我还要喝橙汁!”
“好,妈妈陪你吃。”苏绒柔声道:“先回房间把外套脱掉叠好,好不好?”
小家伙乖巧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
苏绒站起来,简短的给幼儿园和公司打了两个电话,非常简短的请了个假。
在事情清晰之前,决不能打草惊蛇。
霍睿在孩子离开之后,气场骤然变得冰冷起来。
“绒绒。”他的声音很低:“你觉得,这些老师在对他做什么?”
“我们明明给他报了最好的双语幼儿园,还是国际班。”苏绒揉着头发,瘫在沙发上思索道:“左右胳膊都有针眼,明显不是正常的情况。”
“等下跟孩子问清楚,但绝对不要吓到他。”
霍羲想了一会儿,起身打了个电话:“喂?老崔?送孩子上幼儿园呢?”
“你把车停到路边,听我说,”他再度深呼吸,压抑着情绪问道:“先把车停到旁边。”
“你问问孩子,最近学校给他打了几次针,都在哪里打的。”
还没等睿睿吃完汉堡,家门便被敲响了。
崔家夫妇带着小女儿匆匆走了进来,两个大人脸上都带着慌乱而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苏绒心情复杂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艾艾先去看会电视。
崔爸爸把他们两拉到旁边,语气非常不对劲:“你们家孩子身上也有?”
“嗯。”霍羲皱眉道:“我觉得还有别的事在瞒着我们。”
“我们在孩子那找到了这个。”崔妈妈眼睛都红了,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纸巾包着的东西,缓缓地展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药丸:“小艾说她不喜欢吃药,就偷偷藏起来了一个。”
苏绒在心里叹了口气,唤醒二狗子道:“这个是什么?”
“病毒灵,是一种抗生素。”二狗子平直道:“需要调查厂家和牌子吗?”
“嗯。”苏绒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老师要给小孩子喂抗生素?”
“已经喂了两个月了。”二狗子调取着宿主的相关信息,解释道:“这两个老师为了保持小孩的出勤率,一直私下喂抗生素——这件事在陕西西安枫韵幼儿园,以及其他幼儿园里,都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苏绒愣在那里,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这些孩子,还这么小……
从前的她没有生育过,见到小孩也会有不自觉地怜爱情绪。
可是当她拥有了宿主的所有记忆以后,真切的爱与链接感都无比炙热。
这个宝宝,是如何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又如何在疼痛与欣喜中诞生——
霍羲与她,都把睿儿当做可以用生命来保护的挚爱。
可是这些女人,给这么小的孩子天天喂抗生素?!
病毒灵可是处方药啊,她们都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药片的?
这种药物一旦长期服用,会让孩子产生抗药性和耐药性,等到真的生病需要医治的时候,小孩的身体会无法吸收药物成分,可能连小小的感冒发烧都治不好!
这些畜生!
霍羲注意到苏绒已经沉默地快哭出来,抬手环住她的肩,眼神坚定道:“这个时候不能慌,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挖出来。”
崔妈妈也情绪非常低落,沉浸在自责里:“我给她洗了这么多次澡,居然都没有发现……”
睿睿吃完了之后,开始和小艾一起玩拼图。
他们坐在地毯上有说有笑,全然不懂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
四个大人坐在孩子旁边,竭力用轻松的语气道:“宝宝,爸爸妈妈问你几个问题,老师的望远镜已经搬走啦,不要怕好不好?”
睿儿抬起头左右看了一眼,声音稚嫩道:“爸爸说会保护我的,我相信爸爸。”
霍羲握紧苏绒的手,轻声道:“平时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有没有打过你们?”
“没有,”睿儿摇了摇头,但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可是赵老师踢过别的小朋友——那个小朋友在地上滑了好远呢。”
小艾拿着拼图想了想道:“老师都是掐一掐,说跟我们闹着玩的。”
崔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是拽紧了崔先生的袖子,才稳住了情绪。
“宝宝,你掐妈妈看看?是怎么玩的啊?”
小艾想了想,伸出软乎乎的肉胳膊,然后用尽全力拧了下她手腕上的肉。
这样的行为,不仅疼到让人可以瞬间哭出来,事后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崔太太捂着脸,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的哭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够认真。”苏绒小声地安抚着她,忍着自己内心的焦虑和痛苦:“你是个好妈妈……我们来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由于孩子都只有三四岁,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没过多久他们便了解了大概。
两个孩子被送进房间里看动画片去了,剩下四个大人在客厅里相对无言。
没有性侵的行为,但是已经构成虐童了。
崔家和霍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两个畜生不如的老师自然没敢做太过分的事情。
可是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轻的被天天拧胳膊拧腿,喂不明成分的药水,重的还会被踹打扇耳光。
这是人间吗?
“我要去告他们。”向来温文尔雅的崔先生都已经冷静不下来了:“我现在就想一把火烧掉这个朝华幼儿园。”
“先在家长群里把老师踢掉,跟家长说清楚这件事情。”霍羲思路非常清晰:“你不要跟两个老师有任何沟通,反正微信群主是你,咱们先让家长们把孩子都接回家。”
多呆一分钟都是受罪,他几乎不能想象每天孩子都在经受着什么。
“我们去请律师,”崔太太哆哆嗦嗦道:“每个月一万多的费用——他们不保护我们的孩子就算了,拿了钱还——”
“请律师有用吗?”苏绒反问道:“你知道中国的法律里,虐待儿童的红线在哪里吗?”
“什么意思?”霍羲明显也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皱眉道:“长期喂抗生素、虐待幼儿,不管是在肉体还是心理上的伤害都已经非常严重了,这都不够把他们关进去吗?”
由于系统已经给出了详细的解释,苏绒握紧他的手,语气沉重而疲惫:“诸如牙齿脱落或者折断2枚以上、缺失半个指节等情形才可能构成轻伤,他们做的这些事情,连判个刑事案件都不够。”
霍羲不怒反笑:“这他妈还说的过去吗?连故意伤害罪都算不上吗?”
这么小的孩子,难道非要遭受骨折之类的可怕事情,才能算他妈的轻伤?
“你要知道,这就是法制不健全的后果。”苏绒按住他道:“我们现在都不能慌。首先要明白的是,园长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整个幼儿园都如此,还是只有这个班如此。”
早晨时再生一个的玩笑,现在回想起来都让苏绒不得安宁。
再生一个?多一个孩子在这种地方受罪吗?
崔家夫妇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在微信群发声之后,电话和信息就没有停过。
“我们先去和家长们开会,晚点回来和你们沟通怎么办。”他们每个人神情都有些恍惚和难以置信:“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这两个老师,是怎么能狠下心到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苏绒和霍羲在餐桌旁对坐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想的?”苏绒抬头看向他。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在幼儿园里都这样。”霍羲的声音冰冷而压抑:“这两个女人,都得死。”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彻底的报复回来。
睿儿还那么小,竟然毫无知觉的被喂了两个月的抗生素药片。
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妻子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隐情,孩子又会继续吃多久,将来真的生病的时候,他们又会有多无助。
就连现在,小孩的身体估计都已经有了耐药反应,还要咨询医生有什么副作用,又该如何来缓解这长久的伤害。
“还有这个幼儿园。”霍羲顿了一下,咬牙道:“我真想派人把这里面统统砸掉。”
“按照常规的情况,还有过去类似的事件,”苏绒想了很久,皱眉道:“你不觉得,这件事不管是闹到媒体,还是找警察,最后的结局只有一种吗?”
“幼儿园关停整改,过段时间再继续开,两个老师引咎辞职,再去别的地方继续祸害孩子,或者自在的过日子。”
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再次看向霍羲:“咱们家的存款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