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偏执暴君今天病更重了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
印清风惊恐地跌远了一些:“展师叔休要胡言乱语!你我之间哪有什么情意?你说这种话,是为了维护你背后的人吗?”
“什么背后的人?”展云彩急急上前一步,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清风,你在说什么?”
印清风一声怪叫,躲到了长生子身后。
“别想杀我灭口!”他道,“哦——我知道了,你与玉华圣人师徒情深,为了维护她,不惜胡言乱语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对不对!你展师叔一身正气,怎么可能与我这个子侄辈乱伦?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你说什么?”展云彩呆呆地望着这个陌生至极的男人。
当初,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视禁忌与他相恋。他满嘴蜜语甜言,日日哄得她心花怒放,纵然有几次逮到他与别的女人暧昧,最终也被他哄得释然。
他在她面前,向来像只乖顺的奶狗,可人极了。
而此刻,这个男人阴毒的模样却像一条蛇。
展云彩是个快刀斩乱麻的人。虽然完全搞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情况,但有一点她很明白——印清风想要往玉华子身上扣什么杀人罪名。
心念一定,展云彩摁下胸中涌起的万般痛楚,重重往地上一跪:“弟子确实私取了一枚蚀元珠,交与印清风,但此事是我与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师尊根本不知情!杀人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她骗人!”印清风道,“当初明明是她拿蚀元珠收买我!展师叔,你说我与你有私情,你拿什么证据来证明?!”
展云彩:“……”
思来想去,发现此人居然从来不曾留下任何证据!她一直以为他小心谨慎,是顾惜她的声名,没想到他竟是为了他自己。
长生子抱着胳膊,悠悠哉哉看印清风表演。
那日展云彩与印清交接蚀元珠的事情,全程都被长生子与鱼初月看在眼中,此刻自然知道他在撒谎。
印清风赌咒发誓:“我若与展云彩有私,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本也不得好死。”濯日子冷笑道,“残害同门乃是重罪,虽然未遂,但按着仙门惯例,该罚废除修为扔到魔域,让你最后再为仙门做一点贡献!”
“弟子认罚!”印清风干脆地叩首。
“我不认!”展云彩昂首道,“我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师尊更不曾指使过我!”
“你如何证明?”玉华子的神色痛心又失望。
展云彩抿唇:“以死来证清白。”
“没用。”玉华子道,“你一死,这个黑锅我更是背实了。”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玉华子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座下大弟子,又是怒,又是痛。
濯日子深吸一口气,道:“印清风对鱼初月下手,证据确凿,他指证展云彩,亦是人证物证皆有。这两个人,我便带去处置了!”
“她没认罪!”玉华子挡在了展云彩面前,“这二人各执一词,岂能定她的罪!”
“师妹……”濯日子无奈地叹口气,望向长生子,让他来作主。
长生子抬了抬手:“这样吧。印清风之罪可以定了,濯日师弟,你将他带走处置。至于玉华子和展云彩,你们两个便先受点委屈,我要封了你二人修为,将你们囚在我的长生峰,待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处理。”
“你休想!”玉华子怒道,“要罚,也该是掌刑的濯日师兄来罚,与你长生子何干!”
长生子眯起眼睛,望向濯日子:“师弟啊,你觉得,是我来关押我的道侣合适,还是让你来看着她更合适啊?”
笑眯眯的样子,语气也温和,却莫名叫人脊背发寒。
濯日子顿时渗出冷汗:“自然是长生师兄合适。”
“嗯。”长生子飘然上前,三下五除二封住了玉华子与展云彩的灵气。
玉华子并没有反抗。
事已至此,她若反抗,只会被其余三个圣人联手封印。
她仰天长叹,目中满是悲情。
事情暂告一段落,濯日子拎着印清风去了,纯虚子也垂着头,闷闷离开。
……
长生子将人带回了长生峰,负着手,缓步踱回他的八卦道场,带着玉华子和展云彩进去关禁闭。
白发在风中一飘一飘的,看着倒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师尊,对不起……”展云彩羞愧难当。
玉华子狠狠用衣袖扇她。
方才有灵气在身,怕下手没个轻重。这会儿灵气被封了,展云彩又不敢跑,让玉华子抽了个痛快。
“你居然被个小白脸骗身骗心?!”玉华子暴怒。
展云彩:“!!”
“师尊,您信我?!”展云彩后知后觉地大吼一嗓子,“您居然信我!”
玉华子一袖把她扇得矮了下去:“就你个被情爱糊住脑袋的蠢东西,还有那本事买凶杀人?!可别逗了!”
展云彩:“师尊……”原本难过又自责的,忽然间心头只剩一片滚烫热流。
扇完了展云彩,玉华子用衣袖指着长生子背影:“白毛老狗我跟你说,你欺负我就算了,敢欺负云彩,我爆了元神与你同归于尽!”
说起‘欺负她’,玉华子鼻腔发酸,声音微微带上了哽咽。
“咳,好啦,”白毛老狗转过身来,眼角微抽,“还有别人看着呢!”
玉华子神色一僵,回头望去。
只见崔败与鱼初月站在身后不远处,双双表情诡异。
玉华子怒火冲天:“你的道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了吗!”
吼完一句,玉华子想到了什么,慢慢眯起了眼睛。
“长生子,”她放慢了语速,“所以,你已经知道我是无辜的。”
“你不无辜。”长生子拉下了脸,“师尊确实是瑶月害死的。你在这里好好反思吧。”
“等等你别走!”玉华子急道,“师尊当真是被瑶月害死的?这怎么可能!”
“不要小看任何一只蝼蚁。”长生子意味深长,“自己静心思过吧!”
他负起手来,白发一甩,大步离开。
鱼初月跟在长生子和崔败的身后,退出了八卦道场。
“怎么看?”长生子问崔败。
“不是玉华子。”崔败一本正经道,“她方才有句话说得没有错,就她那种被情爱糊住脑袋的蠢东西,没本事设计我。”
察觉口误,他补充道:“更没本事算计仙尊。”
长生子有点想笑,憋住了。
鱼初月再一次感受到崔败蔫坏。
这句话分明是玉华子骂展云彩的,回头就被他用在了玉华子身上。
不过说玉华子被情爱糊住脑袋,可真是太合长生子的心意了。他巴不得玉华子被情爱糊住脑袋,好好爱他。
看着这两个家伙,鱼初月幽幽叹了口气——苍天没眼,怎么就把她和这两货给捆一起了呢?
“那会是谁?”长生子问。
“难说。”崔败将视线投向远处,身上渗出丝丝寒意。
如今,局势又更明朗了一重。
印清风并不知道他与展云彩的那件事被长生子和鱼初月围观了,所以不假思索地陷害展云彩。他这一举动,反倒大大减轻了展云彩和玉华子的嫌疑。
接下来只要留意这个被废掉修为之后扔进魔域的印清风,便能顺藤摸瓜,牵出一条大一点的鱼来。
“去查,我离开宗门那一日,谁有时间和机会前往妖域联络妖王师间敖。”崔败平静地说道。
长生子双眼一亮:“不错!这也是一条线索!”
圣人的传音术法也只能覆盖整个宗门,想要联络妖域,必须亲身前往。
能够只身出入妖域且搭得上妖王师间敖的人,怎么也得是四圣的亲传弟子级别了。
这样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只要去查那一两日离开宗门且动向不对劲的,必能查出异常。
长生子立刻便瞬移消失在面前。
崔败走了两步,淡声道:“小师妹,我累了。”
鱼初月赶紧上前搀住了他。
他把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了她小小的肩膀上,两个人看起来亲密得不得了。
鱼初月紧张兮兮地揽住他的腰,尽可能地让他借力。
“小师妹,”他眯着眼,悠悠哉哉地说道,“你大师兄我,对付一只妖兽便伤成了这样。啧。”
鱼初月赶紧回道:“大师兄功力超绝,以元婴之躯便能击杀大乘妖兽,待日后化神、大乘,那还了得?”
“是么。”崔败慢条斯理道,“终究还是弱了些。”
“哪里哪里,一丁点都不弱好吗?大师兄最强了!”鱼初月急道,“大师兄你不知道,你一人一剑,轻轻松松便杀死沙妖重千尺的时候,当真是……”
她有些词穷,眼珠转了半天,道:“像天神下凡一般,潇洒绝美,见之忘俗!”
“嗤。”他轻轻一笑。
她又道:“若不是想要帮我生擒瑶月,大师兄也不至于受这样重的伤,说起来,都怨我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
“错了。”他淡声道,“刚刚筑基,便以一己之力击杀了金丹后期的巨钳蝎,小师妹,你也很强。”
鱼初月:“……”这种互拍马屁的情景怎么有点诡异?
他的脑袋重重一垂,几乎衔住了她的耳朵。
耳语一般,他吐出两个字。
“绝、配。”
鱼初月猛地屏住了呼吸,犹犹豫豫地偏头去看他,却见他神色淡然,仿佛就只是力竭歪了歪头的样子。温热的男子气息倒是仍然萦绕耳畔,气息的主人却已晃晃悠悠地偏开了头。
方才听到的那两个字,一时分辨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觉。
鱼初月整个鱼脑袋都懵了。
绝配?崔败他觉得他和她是绝配?这实在是……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与他若是放到姻缘市场上,论斤两来算的话,那当真是一个价值连城,一个就是大白菜。
鱼初月浑浑噩噩地想着。
迷迷糊糊在玉树琼花之间穿行了一段,忽然闻到了冰冷空气中挟裹的血腥味。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蹙眉,向着血腥味浓郁的方向行去。
出事的,是长生子的鸡笼方向。
鱼初月脑海中浮起了一个人——殷加行。
长生子前往守护者之域的时候,随手把这个昏迷的可怜少年和鹏妖一起,关在了他的鸡笼里面……
第33章 鱼眼看世界
鸡笼方向飘来浓烈的血腥味道。
鱼初月惊恐地吸了一口气:“不会吧。圣人不是威胁过那只鹏妖,说它若敢吃殷加行和鸡,就要把它宰了吃吗?这一路上,我觉着鹏妖还挺老实的,怎么会……”
崔败平静地说道:“长生子下过禁制,鹏妖无法伤人。”
“那为何?”
二人转过了最后一道弯。
极其惨烈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鱼初月被血气冲得眯起了眼睛。
只看一眼,双眼便像是蒙上了一层赤红黏腻的纱布,浑身上下都难受到无法形容。
长生子用雪竹圈了一圈篱笆来豢养山鸡。
此刻,雪色的竹片已被斑驳的血迹浸透,凌乱的羽毛和细碎的内脏伴着一道道血溪,从篱笆间的缝隙里挤出来,蜿蜒爬出十来丈远。
而那篱笆之中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
全是碎尸。
大团小团被鲜血浸透的血肉铺了满地,篱笆上也挂了不少内脏。
一片血污和嶙峋兽骨之中,只剩一团小血包状的物体还在缓缓蠕动。
鱼初月胸腔又闷又紧,虽不至于呕吐,却也是难受得胃部痉挛。
崔败的大手重重摁住她的肩。
他安抚地捏了两下,然后立直了身体,将她轻轻拨到身后。
这个动作,他不止一次对她做过。
鱼初月的心跳停顿了两拍。
风和日丽、花团锦簇之时,得到的温存体贴并不珍贵。只有面对血雨腥风时,一双有力的手,一个坚定的背影,才真正叫人心尖颤动。
崔败的温柔和守护,仿佛平平无奇,却叫她难以忽视。
方才……他不是还累得走不动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么?
“大师兄,当心。”她语声发涩,反手召出了梵罗珠,紧跟着他,向着篱笆旁边靠过去。
“无事。”他抽出了剑,五指渐次松开,然后敲击在剑柄上。
握紧。
寒剑落在身后半步,压低。
他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竹篱,踏进一地血肉中。
地上这些东西已经很难分辨出形状了。
只知那骨架属于鹏妖。
崔败的剑尖刮过地面,发出清凌凌的‘铮’音,剑尖一挑,直直抵住了血肉团中缓缓蠕动的那团异物。
‘它’顿了下。
然后从长条形慢慢聚拢,变成了不规整的球形。
这个球形向着上方拉长。
鱼初月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原本趴在血肉里的人,被剑指之后,他爬起来,拄着膝盖缓缓起身。
只能是殷加行。
崔败的剑抵在他的喉咙上。
此刻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鲜血中。
崔败扔了个清尘诀。
洗出了一双狠绝冷厉的眼。
“不想我活,便不要救。”殷加行扯起唇,露出两排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牙齿,“救回来,扔在妖兽笼子里,算怎么一回事?看斗兽呢?现在可还满意?”
他嘲讽地眯了眯眼,扬起头,用脖颈抵向崔败的剑尖。
他身材瘦高,喉结却异常突出,猛地一倾身,险些撞上了崔败的剑。
崔败撤回寒剑,归鞘。
“鹏妖温顺,你没必要杀它。”
殷加行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前仰后合。
“真有趣。莫非我碰见妖兽,还得等到它先动嘴咬我,我才能反抗不成?”殷加行笑得弯下腰,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扬起来挥摆,“得了吧,我一个肉体凡胎,不比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没资格把妖兽当宠物养着玩儿!”
他抿了抿牙齿上的兽血,微仰起下巴:“杀了你们仙家的玩物,算不算闯下大祸了?呵,有趣有趣,仙门豢养妖兽,戏耍凡人,真是有趣极了。现在怎么办?为了维护你们的好名声,只能杀了我。杀了我,这件事就永远没有人知道。”
鱼初月偷偷瞥了崔败一眼。
崔败神色淡淡,显然是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长生子做事随性,将殷加行放在这里也是出于好心——鹏妖的毛毛蓬松柔软,十分保暖,下了禁制之后便伤不了人,在这寒冷飘雪的长生峰,鹏妖的绒毛中不失为一处温暖安乐窝。
谁知道殷加行他这么快就醒了,醒来还把鹏妖给活吃了。
即便被殷加行活活咬死,鹏妖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足以证明它十分安全。
安全的鹏妖,死得极惨。
谁也不能说人杀了妖兽是人的错。
崔败盯了他片刻,收剑入鞘,淡声道:“除妖的奖赏,未必够赔长生子的鸡,自求多福吧。”
说罢,瘦且沉的胳膊搭住鱼初月的小肩膀,偏偏头:“走。”
二人刚转过身,风中便传来了长生子的鬼叫:“我的山鸡啊——”
……
鱼初月把崔败搀回了他的洞府。
她关好了殿门,看着那层淡蓝色的冰霜缓缓罩下,然后偏头问他:“圣人那里,可有消息?”
崔败让长生子去查,在崔败一行前往洛星门前后,宗门中有谁行踪叵测,有时间和机会跑到妖域通风报信。
长生子既然已经回到长生峰,想必已经查过一遍了。
崔败瞥她一眼,道:“不关心关心殷加行?”
鱼初月愕然:“关心他作甚?”
崔败眯起了眼睛:“他杀了鹏妖,还吃光了长生子的鸡,长生子不会轻饶。”
“和我又没关系的咯,”鱼初月赶紧撇清,“把他放在鸡笼里的是圣人自己,怎么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崔败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重重把她的小肩膀往下一摁:“扶我上榻。”
“嗯!”
鱼初月把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扶到了冰玉榻上。
崔败依旧勾着她的肩不放,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扬起笑脸又问了一遍:“圣人那里有消息吗?”
若有消息,长生子应该会给崔败传音。
“无。”
鱼初月微微睁大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凌凌地注视着他:“是没有传音过来,还是没能查到异常?”
“没有异常。”崔败道。
鱼初月皱起了眉头,认真思索:“此事因邪佛戎业祸而起,戎业祸是魔域的人,潜到仙域来转生,倒也说得过去——魔物不讲什么道义,必定会趁他转生虚弱时要他性命。”
她沉吟片刻:“转生之事,事先并无任何征兆,不可能被设计,也就是说,在事发之后,幕后之人才会着手联络妖王师间敖对你下手,这样一个联络人出入妖域,多少总该露出些蛛丝马迹——除非,是圣人亲自前往妖域?”
崔败笑了笑:“说来也巧,濯日子和玉华子正好都要找纯虚子炼器,那几日,三人齐聚纯虚峰,相互可以佐证。”
“真是巧啊。”鱼初月眯起了眼睛。
趁她凝神思索时,崔败懒懒地把她揽向自己。
他道:“而在洛星门事件爆发之后,濯日子、纯虚子与玉华子,都各自在洞府闭关,没有人证。”
事前,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可以证明没有前往妖域联络妖王师间敖。而洛星门一战时,三个圣人又都各自闭关,哪一个都有嫌疑。
鱼初月叹息:“这样一来,从行踪上是不可能查到任何线索了。对方行事缜密,毫无缺漏……嗯?”
她蓦地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窝到了崔败的怀里,孤男寡女在冰玉榻上摆出这样的姿势,当真是暧昧至极。
双颊腾地一热,她推着他的胸膛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我要血。”他声音微哑。
鱼初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木木的:“哦,好的。”
她忽然想到,这里是他的洞府禁制,肯定无人打扰。
如果他要继续那天在泥窟中未完的事情……
她屏住了呼吸,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紧绷。
“喜欢哪里?”他问。
视线仿佛染上了温度,自她耳后开始,缓缓滑过颈侧,顺着肩臂往下,停在了手腕上。
鱼初月:“……”
问她这个合适吗?怎么答都羞耻得要死!而且,这怎么能说喜欢呢?
带着薄茧的拇指摁住了她的腕脉。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他的手指之下轻轻跳动。
空气仿佛有些不够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嗯?哪里?”
‘随便咬哪里不就好了,偏要问我。’她心中这般想着,带了些嗔意。
硬硬的指尖在她腕脉上轻轻一挑,他淡声解释道:“补充些血,我带你修炼。”
“嗯?”鱼初月望向他。
他道:“本源碎片,知道吗?”
“嗯。”鱼初月点点头。
本源碎片是残破的神器。本质上说,它也算作是灵石的一种。
灵石分下品、中品、上品。下品灵石中蕴藏的灵气,大约相当于筑基修士入定修行一日。中品灵石中蕴藏的灵气,相当于金丹修士修行一日。而上品灵石则跃了一阶,抵得上化神修士专注修行一日。
上品灵石可以算作法器级别。法器之上是灵器,灵器之上是仙器,仙器之上才是神器。自仙域有历史以来,出世的神器唯有一把天极神剑。
而本源碎片,虽然效用与灵石相仿,却也被划分为‘神器’一列,足见它的不凡。
当初瑶月晋级大乘,便是一枚本源碎片的功劳。瑶月在系统的帮助下得到了本源碎片,吸掉本源碎片中的灵气之后,修为便从化神初期一跃跃至大乘。
进入本源碎片吸收灵气的是元神,鱼初月无法跟进去,并不知道个中情形,只知道危机与机遇并存,系统能耗费了不少能量,才助瑶月一战功成。
崔败为什么问起这个?
莫非他也拥有本源碎片,而且要把这机缘分给她么?!
“小师妹。”
崔败的声音把鱼初月从失神状态唤了回来。
他低沉道:“进入本源碎片修炼,外面一日,里面一年。元神离体七日,也就是说,你与我有足足七年时间要在境中度过,小师妹你说,我们在里面该做些什么?”
鱼初月的脸难以抑制地红了。
她低低地道:“进入本源碎片的是元神,没有身体,也做不了什么……”
崔败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脑袋里都什么乱七八糟。我是在教你。进入本源碎片,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将一切灵气化形之物攫入体内。”
鱼初月:“……”
他方才那低沉暧昧的语气,以及肢体语言,明明白白就是那些乱七八糟。
她抿了抿唇,无视他那只在她腕间血管上划来划去的手,一本正经地问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记得大师兄曾说过,离开了身体的元神便是无根之木,没有任何力量,那我们又如何将灵气化形之物攫入体内呢?”
“进去便知道了。”他的呼吸沉沉地落到她的颈侧。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突突跳动,仿佛主动去碰他的唇一般。
她的脸再一次难以抑制地发热。
她,鱼初月,黄花大闺女一个,莫名就跃过了相知相恋的阶段,和一个男子这般亲密暧昧。如今想想,都还觉着有些云里雾里。
“小师妹,给我?”低沉的声音贴着肌肤响起。
她浑身发麻,强忍着没缩起肩膀,轻声地回道:“嗯。”
他发出了闷笑。
一只手缓缓扶上她的侧脸,将她的脸蛋连同另外半边脖颈牢牢禁锢,另一只手环身而过,圈住她的双臂。
她闭上双眼,心如鼓擂。
温热的唇、玉般的齿,触感丝丝分明。
细微的痛感被他的动作掩盖,她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软在了他的怀里,口中溢出倒气的声音。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许多,分明已封住了她的伤口,薄唇却没有离开,仍旧在伤口周围辗转。
他把她箍得更紧。
不知何时,五指被他牢牢叩住。
他的呼吸缓缓上移,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仿佛清新的竹叶上落到了香甜的桃花瓣。
“小师妹,”他的黑眸中暗光闪烁,“爱我吗?”
鱼初月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
那些游戏花丛的男人在床笫之间,往往便是这样敷衍地问上一句,得到回应之后,便把女子摁进被褥中。
他要对她……做那种事了?!
一个‘不’字到了唇边,却说不出口。
她的片刻迟疑令他眸光冷凝。
他倾身而上,堵住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已习惯了他的亲吻,下意识地微微启唇,若有若无地回应他。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是将她压到了冰玉榻上。
他紧紧揽住她娇小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整个摁进他的血肉中。
交扣的那只手心里,多出了一枚质感奇异的冰凉物体。
鱼初月被吻得七荤八素,心中一团乱麻。
他稍微离开了少许,嗓音沙哑:“准备好了么?”
鱼初月倒吸一口凉气,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嗯。”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和崔败这样完美的男人……她也不吃亏的咯。
他轻笑出声,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交扣的五指重重一握。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硌在掌心。
鱼初月一怔,只觉眼前白光泛滥,好一阵天旋地转!
魂魄仿佛被扯出了身体,高高抛至天际,越过了日月,俄顷,复又重重砸下,跌落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