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祁大师不在,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接待的女服务员笑得很公事化。
孟凉定定看了那女接待一会儿,轻轻挑了下眉毛,“不用,我在这等她就行。”
——这女的明显眼里有点慌,祁酉一定就在这儿。
“孟先生…”
“不用管我,你们忙。”孟凉微笑着走到了沙发那里,和少年一人一边,悠哉哉坐了下来。
女接待员的脸都白了:糟了…
~~~~
此时,祁家办事处的办公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对话。
“酉酉,我希望你能解释下。”祁生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他和孟凉一样,从鬼月沙漠出来后,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小叔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选择?”祁生显然不信,“那个夏寻比你小7岁,你和我说是你自己的选择?”
“年龄并不是障碍。”祁酉笑着回答,看不出一丝破绽。
“我不同意!”祁生一口咬死,“我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夏家,也不同意你随随便便就这么嫁给一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
“小叔叔,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对话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祁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夏寻是我的未婚夫,希望您能喜欢他。”
祁生气得差些摔了手边的茶杯,“那孟凉呢?他知道吗?”
祁酉的睫毛急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
“他又不算我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他?”拢了拢衣领,祁酉笑得很轻柔,“小叔叔,我先出去了,夏寻还在外面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孟凉:未、婚、夫?
祁酉:嗯。
第89章
和祁生不欢而散的祁酉刚走出二楼房门, 就透过楼梯的空档看到了坐在一楼沙发上的两个人——孟凉和夏寻。
将将要下楼的步子瞬间收了回来——呃…好像不太妙。
就在祁酉正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 孟凉恰好转过了脑袋, 两人的视线正正对上…
…
祁酉移开双眼, 定定神, 走下了楼。
见她下来, 孟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面带微笑地准备开口,然而, 一个声音比他更早响了起来。
“谈好了?能走了吗?”说话的是和孟凉一起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少年,平平的听不出语气。
孟凉看到祁酉的视线投向了自己身旁, 面上露出了让他有些陌生的笑容, “嗯, 谈好了。可以走了。”两人就这么隔着他对话, 旁若无人。
被忽略的孟某人觉出了几分怪异——难不成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孩也是祁家的客户?
孟凉正在疑惑, 祁酉已经转向了他,“孟先生。如果你有问题想要咨询, 可以上楼右拐。”
孟凉眨了眨眼, “我是来找你的。”这么明显,难道她看不出来?
“抱歉,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祁酉的笑容一层不变。
“改天?哪天?”孟凉显然不会让她这么糊弄过去。从见到祁酉开始, 他心底就开始莫名发慌。
“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祁酉嘴角的笑意稍稍一僵。
“她最近都没空。”少年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语气有些咄咄。
孟凉侧过身,看向了这个他先前并没有怎么特别注意的少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少年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皮鞋,站在那里, 高瘦的身材相当挺拔,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孩。在祁家办事处见到这样的人,孟凉并不意外,祁家的客人向来都是很有身份的。
夏寻双手插进西装裤袋,神情漠然地任他打量。
虽然他和祁酉没什么感情,但现在毕竟挂着未婚夫妻的名义,看到有男人对自己的“未婚妻”这么“热情”,他很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断一下。
然而,视线扫过祁酉,夏寻看到了她垂在身侧微微僵硬的手指。
…
——没意思。
收回视线,夏寻一个转身,提步走向门口,“我在外头等你。”这句话是对祁酉说的。他给她和孟凉留了说话的空间。
夏寻推门离开了办事处,祁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稳了稳心绪,她顺着夏寻刚才的话对孟凉说道,“孟先生,我最近都没空,如果你需要求卦,我已经不在负责祁家事务了,你可以直接联系…”
“我说过,我只是找你。”孟凉定定看着祁酉,想要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
她说话的模样太过公事公办,让孟凉有些不安。
对于自己和祁酉之间的记忆,他目前只停留在华山路公寓的不欢而散。
之前,祁酉虽然躲着自己,排斥自己,但都会在对话中明显感觉到她的在意,不然不会带有怒气。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微笑得无懈可击的祁酉,瞬间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了十公里之外。
…他不知道Tyler所谓的“鬼月沙漠三日行”中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祁酉稍稍侧过脸,避开孟凉的目光,“抱歉,我现在赶时间,你可以稍后电话联系我。”
电话?
“我应该还在黑名单中?”说这话时,孟凉微扬了嘴角,既是提醒也是另一种表态——他准备和她继续牵扯下去。
“抱歉。”祁酉并没有任何尴尬或者不愉快的表情,她很快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当着孟凉的面将他从黑名单移了出来。
“孟先生有事可以联系我。”说完这句话,祁酉径直从孟凉的身边走了过去,态度云淡风轻得让他措手不及——这就从黑名单出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再说上两句,祁酉已经走出了办事处,和夏寻一同坐上车,离开了。
孟凉站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
拿着手机,他几乎有了立时拨出去的想法。
“孟先生。”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过头,孟凉看到了陈有,不对,是祁生。
“有空聊几句吗?”祁生的脸色很严肃,“关于祁酉的。”
关于祁酉,孟凉自然非常有空,当即跟着祁生上了二楼。
~~~~~~~~~~
车里。
夏寻和祁酉坐在后座,开车的是一直跟在夏寻身边的那个大高个。
上了高速,车子平稳下来,夏寻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祁酉。
“谢谢。”接过瓶子的瞬间,祁酉不经意地看了眼夏寻的衣领,瞅见了那条黑色绳线,心中稍稍一松——他现在没有读心的能力。
夏寻给自己也开了一瓶水,边喝边状似随意问了一句,“你之前有过很多男朋友?”
“咳咳…”什么问题!
祁酉差点没呛到,好不容易咽下那口水,她立时摆正态度,“没有。”绝对没有。
“桃花命不应该很引桃花的吗?”夏寻继续问道,用的是闲聊的语气,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引桃花,不一定就代表要顺应桃花。”
“所以…”夏寻眨了下眼,“孟凉是你桃花中的一朵?”话题兜兜转转,到底是来到了孟凉这里。
“算是吧。”祁酉模棱两可地答道,心底暗暗有些发慌。关于孟凉,她确实有很多事情不想讲。
“真麻烦。”好在夏寻说了这三个字后就停了这个话题,两人各喝各的水,坐在后座,中间隔得远远的,气氛有些古怪。
…
车里安静得让人心烦。
“放点音乐。”
“是,寻少爷。”
…
“昂——昂——昂咦昂昂昂——”音乐声缓缓升起。
祁酉喝水又差些呛了…真是久违了的《二泉映月》啊。
听到二胡声,夏寻本来已经皱了眉头,但余光瞥见祁酉松弛下来的脊背,原本挂在嘴边的“换音乐”被咽了回去。
于是,凄凉悲惨的二泉映月中,气氛相当奇异地缓和下来。
“要多久才能到?”
“一般来说,七八个小时。”
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无忧庵。
~~~~~~~~~~
下午四点多,他们到了无忧庵所在的镇子。
按照祁酉以前的节奏,今天晚上是要在镇子暂住的,等第二天天亮再上山。
但寻少爷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东西都拿了?”
“是,少爷。”
“上山。”
“是。”
大高个拿着全部行李,稳稳地走在前头开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移动着的货堆。
祁酉走在后头,满满都是心惊——这运货能力都抵得上无忧庵里头的那只小毛驴了。
说到小毛驴,还挺想念静无师太和患有的。
…
天气不错,上山的路还算好走。
但走着走着,祁酉听到身边的夏寻呼吸变得重了很多。
——这才爬了没多久吧,年纪轻轻的寻少爷难不成已经爬不动了?
又走了几步,夏寻有些跟不上了。
“慢点。”
前头的大高个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放缓了节奏。
“你还好吧?”祁酉伸手要去扶他,却被夏寻啪地一声打开了。
“我自己能行!”
祁酉:…小屁孩的自尊心果然厉害。
明明已经满头虚汗了,话还说得这么字正腔圆。
发现祁酉还在看着自己,夏寻有些不快地拧起了眉头,“看够了?”
呵呵。很够。
收回目光,祁酉低着头往上爬——小屁孩,脾气倒不小。
…
因着夏寻身体弱还偏偏不愿让人帮忙的缘故,他们走走停停,足足花了六个小时才上到了山顶,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祁施主!”患有提着灯站在无忧庵的门口,见他们来了,乐呵呵地就跑了过来,“我特地煮了菜粥,你们一定饿了吧,快进来吃点。”
一段时间不见,患有的圆圆脸似乎又圆了几分,越发可爱了。
好不容易爬上来可不是来喝粥的,夏寻开门见山,“我想见静无师太。”
“师父已经睡下了,她说明天会见你们。”患有笑眯眯地看着夏寻,“你脸色不太好,我还炖了银耳汤,很养人的。”患有说这话是处于好意,但夏寻听了之后,反而不冷不热地白了患有一眼。
患有面上顿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小屁孩非常不可爱。
祁酉拉住患有,努力打消夏寻给她带来的不良影响,“被你说得我都饿了,好久没吃,都馋你做的东西了。”
“真的吗?”患有又咧嘴笑了起来,“那快点,快跟我来,都还热着的。”
…
吃饭时,表情写着嫌弃的某少爷足足喝了两碗粥。
——小屁孩还很别扭。
这是祁酉得出的结论。
吃完饭,大家都各自休息。
累了一天,祁酉脑袋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静无师太。
!!!
“阿弥陀佛。祁施主,别来无恙。”
“师太。”祁酉匆忙从床上起了身,双手合十开始回礼。
“祁施主,请用。”
啥?祁酉疑惑地抬起头,正看到静无师太递来了一个碗。
看向碗里,她心中不由一惊——这东西…怎么这么像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说什么了。
第90章
一大早刚醒就面对这么一碗血红色的液体…
祁酉空空如也的肠胃开始隐隐翻滚。
“大师, 这是…做什么的?”祁酉边询问边不着痕迹地整个人往边上挪了挪, 碗里头的分明就是血, 新鲜的血腥味都冲她鼻子了。
“喝的。”静无师太端着碗的手纹丝不动, 见祁酉迟迟不肯接过, 她阿弥陀佛了一声, 大慈大悲给了解释, “祁施主,这是可解祁家病症的良药。”
祁酉一下精神了——祁家病症?
…不对!夏家那边, 没成婚,就肯给解药了?得问问清楚。
“大师, 我有一个疑问…”
“爱喝不喝。”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年苍白的脸半隐在门板后头, 黑白分明的眼睛没好气地看着屋内两人。
这个情形…
祁酉视线从夏寻身上移回了碗中的红色液体, 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她联想过丰富, 实在是线索太明显——这血十有八九就是从夏寻身上取的。
一大早喝血就够惊悚了, 还是人血…
祁酉身子有点僵,从脊背开始都有些发麻。
虽然静无师太说了这是“良药”, 但她毫不怀疑, 自己喝一口就得吐了。
…
看祁酉还是不伸手的站在那里,夏寻用脚踢门走了进来,“怎么?还要给你做成菜?”冲冲的语气, 一听就心情不佳外加脾气不好。
祁酉脑海中刹那闪过血豆腐的画面,突然觉得,如果真做成菜的话,可能会比较容易下咽。
在她想这个的时候, 静无师太绷着的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
“阿弥陀佛。祁施主慢用。”师太把碗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转身往门口走,还顺路拉走了脸色不好的夏寻。留下祁酉一个人对着那血腥满满的白瓷碗。
一眼,两眼,看着那红到诡异的液体,祁酉重重闭了下眼。
良药苦口。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就给她良药了?不过在怎么想,现在的静无师太并没有给她什么选择或者疑问的余地,就和当初让她磨三颗珠子一样,绝不解释。
…
纠结了一会儿,祁酉到底是捏住鼻子,端起碗,一口给灌了下去。
浓浓的铁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散开来,引得胃里立时翻江倒海。
唔…
连灌两大杯茶水,祁酉的肚子都撑起来了,还觉得嘴里全是血的味道,非常反胃,早饭和中饭瞬间都不想吃了。
…
喝完了血,祁酉还有些恍惚——这都是什么情况?喝血就能解除祁家的宿命了?
如果是按照之前看到的祁家历史来说,他们的宿命其实更类似于一种封印才对。如果喝了血能解封印…那她会不会能力超群?
坐在床边,静静感受了一下,并没有觉得身体又什么变化。
咳咳…她可能想多了。还得在喝杯水。
这么打算着,祁酉就准备起身,突然浑身一阵剧痛袭来,她整个人都蜷着倒回了床上,接着两眼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
被静无师太一起带出来的夏寻脸色臭臭的,就像是别人欠了他一个亿。
事实上,祁酉就是那个欠了他一个亿的人,始作俑者就是他面前这个号称夏家第一灵力者的祖奶奶。
“爷爷那边我不好交代,你去说。”心里憋着火气,夏寻对静无师太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咚——”
“喂!”
静无师太面无表情地收回刚才弹了某人一个暴栗的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来就失血头晕,被弹了这么一下,夏寻更晕了,扶着额头气极反笑,“出家人还带打人的?”
这静无师太就是个大bug,见到自己二话不说就问要血!
还有她身边那个圆脸小尼姑,简直就是怪力妖怪!那小尼姑不仅一个过肩摔就撂倒了他的贴身保镖,还一点都没慈悲心肠的把他直接架着就取了血…
反正这一趟来无忧庵,夏寻算是见识了,这出家人凶残起来简直无边无际。
“小施主,凡事不能强求。你和祁施主并无缘分,何必生拉硬拽。”面对夏寻的质问,静无师太面上波澜不惊,满满都是世外高人那看透一切的淡薄感。
“你让你徒弟取我血就不是强求?”夏寻更来气了。
说得妥妥的,祁酉嫁过来,夏家给解决问题,现在好,跳过前提条件,直奔结果了。
他这个出家的祖奶奶确实厉害,竟然知道族内这么隐秘的事情——三千年前传下来的夏家一脉中,夏寻血脉算是最接近当初给祁家祖先下封印的那个先祖的,就是根正苗红那一支传下来的。
夏爷爷也是翻了好久族谱才确定了这个事情。他这祖奶奶倒好,听说已经几十年没回过鬼月沙漠了,更是从来没见过自己,一碰面就把他给摁了采了血…还好是针管,而不是直接划一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太留下这么一句感叹,在夏寻咄咄的目光中满脸高深莫测地转向了一边的小路,“祁施主在屋内休息,切勿打扰,非礼勿视。”
夏寻:…
~~~~~~~
再次醒来,祁酉见到的是患有那张可爱的圆圆脸。
“祁施主你醒了!”
“嗯。”祁酉哼哼半天,就哼出了这么一个音来——脑袋好晕,眼冒金星。
“师父好神啊,说你要睡足十个小时,果然就睡足了十个小时。”患有帮着祁酉坐了起来,“都快天黑啦。”
“嗯…”祁酉闭着眼睛继续有气无力地应着——天黑?那就是说她这一天除了早上那碗血和两大杯茶就什么都没吃,怪不得浑身没力气。
但一想到那碗血的味道,她就饱了。
好一会儿,手软脚软的症状才消除,祁酉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患有的五官,以及…
呃…
原来刚才不是眼冒金星,而是看到了患有脑门上那一圈泛着金光的气相。
What!!!!
唰——!
祁酉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足足瞪大了一圈。
患有被她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毕竟前一秒的祁施主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就这么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实在是…相当违和。
“祁施主…”
“别动!”两个字掷地有声,祁酉紧紧拉住了患有的胳膊,双眼眯起,从她的头顶一点点下移,额头、中庭、双目、人中…
相面之术在于相气,相气之道…
祁酉发现自己看到的气相比原来的还要夸张,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她试探着伸出手,竟然还能看见那些光晕一般的东西在她的指尖轻轻晃动,皮肤仿佛都能感觉到患有身上的勃勃生机。
虽然比三千年前那位先祖天天看到未来景象的能力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但在祁酉看来,已经相当震撼了。
“祁施主…你这是?”患有乖乖站在远离不敢动,看着祁酉的手在自己脸边上虚虚地抓来抓去,她心里有些毛毛的——这是在抓什么?
祁酉手上动作一顿,意识到不妥,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没什么。”
患有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师父说,你醒了就去找她。”
“好!”祁酉现在精神满满。
“对了,祁施主,你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患有很热心地从柜子上把祁酉的手机递了过来。
好几次?祁酉摁亮了手机,然后看到了某个人的N条未接来电,以及N条短信…这哪里是好几次?分明就是好几十次…
其中还夹杂着万亦榕的一条未接来电。
祁酉拿着手机想了会儿,一个都没回复,直接把手机收了起来。
祁生接手家主的事,祁家办事处那边应该已经通知了各个客户。她没什么必要私下和客户联系了。至于孟凉…
祁酉微微晃了下头,把某人的图画从脑海中晃了出去——先去见静无师太。
~~~~~~~~~~
祁酉跟着患有去了静无师太的院子,正看到师太闭目坐在桌边。
“大师。”祁酉很恭敬地行了个礼。
听到她的声音,静无师太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儿祁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恭喜祁施主。”恭喜的是祁酉又能看到气相的事情。
祁酉再次行礼,“多谢大师。”
道完谢,祁酉刚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静无师太又阿弥陀佛了一声。
“患有,领祁施主去食斋饭吧。”
“大师,我有问题想请教问您…”话音未落,静无师太已经闭上了眼睛,完全无动于衷。
“祁施主,我们走吧。”患有走了进来,对祁酉使了个小眼色——走吧走吧。
祁酉明白静无师太并不想再和自己说什么,只得作罢,“叨扰师太了。”
刚走出静无的院子,患有立刻说开了,“祁施主,我师父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睁眼,有一次,我在她边上足足说了两个小时她都没睁眼,一句话也不答我,后来我就明白了。”
就自己说了两个小时?祁酉默默看了眼患有——原来她是个小话唠。
“我今天蒸了芋香馒头,可好吃了。”患有的思维很跳跃,下一刻就开始拉着祁酉开开心心往吃饭的地方走。
现在正是晚饭点,一天没吃东西的祁酉听到患有说的芋香馒头,霎时觉得饥肠辘辘。
一进到饭厅,她看到了另外两个正在吃饭的人。
看到祁酉进来,正在喝粥的夏寻轻飘飘抬了下眼。
祁酉主动走上前和他说了声谢谢,毕竟那血是夏寻身上来的。少年坐在那里,苍白的脸和身边面色红润的保镖形成鲜明对比。
“呵。”冷笑。
祁酉被他这个反应怼到了。
“祁施主,快坐。”气氛润滑剂的小尼姑患有适时开口,她乐呵呵地拉着祁酉坐下,又乐呵呵地去给她盛了碗粥。
无忧庵就一张桌子吃饭,还是小桌子,祁酉这么坐下来,她和夏寻的之间的距离也就二十厘米。平常人,这么近的距离总会打个招呼什么,但夏寻愣是将冷脸保持了全程,就像祁酉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呵。”某少年又冷笑了一声,“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寻:不,你欠了我一个亿。
静无师太:阿弥陀佛。
周末的更新继续,这是补上周的,终于卡过这一段了…
第91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全。下一章发出来的时候,这章的2分留言都会发红包~~mua~~爱你们~~
随着夏寻起身, 板凳“哐当——”一声被推到了一边, 小少年双手插在口袋, 板着脸走出了饭厅。气氛随着门口灌进来的冷风, 悄悄冰了几个点。
祁酉端着碗, 静静看了一眼夏寻吃剩的那半碗粥, 回想起昨天刚上山时某少年呼呼灌下两碗的英姿, 心里有些发虚…
“要不要给他打包一点,等会儿饿了吃?”作为拿了夏寻绝对好处的受益方, 祁酉虚得很。
“不用不用。”然而,患有听了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她笑着往桌上放了一盘刚冒着热气的大花卷, “夏施主刚才已经喝了两碗了, 这是第三碗。”喝不下很正常。
祁酉表情一僵, 默默伸手拿了一个花卷, 安安静静咬了一口——呵呵。瞎操心。
吃着吃着,祁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位仍在认真吃饭的“寻少爷保镖”。
保镖的脑门上有这一圈显而易见的气相, 色泽和患有比起来差了不少,但也算是平平顺顺,人生和美。就着酱瓜喝了一口粥, 祁酉开始努力回想——刚才夏寻脑袋上的气相看上去很少很少,不仔细都看不出来,和静无师太身上的很像。难不成灵力高的人还能收敛气相?那自己现在在夏寻眼里头会是个什么样子?
“祁施主?”
“嗯?”
“祁施主?”
“嗯?”
怎么连叫自己两声?祁酉有些奇怪地看向患有。
“祁施主…”患有冲着她身后使了个眼色。
身后?怎么了?
祁酉叼着花卷,狐疑地转过身。
——Are you kidding me
祁酉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不敢置信地看着某个非常不应该出现在无忧庵的人。那咽到一半的一口花卷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背脊也生生凉了几分。
呃…糟。
站在饭厅门口,孟影帝沉着的脸几乎都能滴出墨来。
孟凉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单肩背着包,额头还带着细微的汗珠,一言不发地站在饭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