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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脸上一片娇羞,待侍女们下去才笑道:“皇上这么许久没来昭云殿,看惯了莲妃娘娘、宜嫔姐姐的修长、消瘦,自然觉得嫔妾不如她们了。”
臻杰将身子躺在贵妃榻上,半合着眼睛,说道:“朕只以为你一直病着,当面黄瘦弱,眼下瞧着还不错,朕也放心些。”
王越施伸出一支纤手轻揉地拿捏臻杰的肩膀,温和笑道:“嫔妾这些日子保养的还好,倒比从前有精神了。”
臻杰缓缓放松下来,轻声道:“既然这样,何不到处走走,日日闷在这昭云殿里能好到哪里去?”
“只怕皇上什么时候来了,却见不到嫔妾!”王美人撒娇道,“嫔妾少不得忍着好玩儿的心日日夜夜地守在这里,只盼着能好生伺候皇上。于是守着守着便添出了病,守着守着这病又去了…”
臻杰笑着嗔道:“这个鬼精灵…朕说一句,你要说这许多来!还敢埋怨朕的不是!”
王越施并不接话,只是轻柔地为皇帝拿捏着。她推拿的手势很是老道,愈发让臻杰放松下来,许久才温柔地说一声:“怄皇上一笑,多好啊!”
臻杰双眼发沉,朦朦胧胧似要睡去,却又迷糊着叹了一气,“是啊…多好!可母后为什么要来?”说着便沉沉睡去。
王越施立在一侧,一双弯眉稍稍立起。皇帝就在身边熟睡,为何心里仍旧觉得不安?“皇太后要回来?”她暗问自己,不由得伸手托住了绿纱长衫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五月初一,继皇太妃浩浩荡荡地回到宫廷,圣母皇太后张文琴也坐着八人大轿进入了重华门。皇太妃当初被十二人抬的凤舆送回来,圣母皇太后却只坐八人抬的凤舆,孰贵孰重,似乎不是位分、称呼便能决定的。实则众人心中也明白,张文琴的圣母皇太后是她儿子尊封的,太上皇赫臻虽然没有反对,却也从未有过要重新册封张氏为皇后的意愿。
茜宇对于张文琴的突然回宫并不惊异,既然皇帝已说明了皇太后只是路过京城回宫暂住三日,那不管对于悠儿还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嫔,都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第十章 明修栈道(三)
张文琴回来后并未入寿宁、颐澜两宫居住,她表示只消在坤宁宫偏殿暂住几日便好。章悠儿哪里敢怠慢,便诚心要将正殿让出与婆婆居住,却还是被婉拒了。
母亲离宫后第一次回来,做儿子的丝毫不敢怠慢,臻杰要皇后亲自督办了一场家宴,连宫里最低等的娘子也位列其中。
于是这一晚坤宁宫里少不得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张文琴坐于皇帝左下侧,她自在言笑,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非常人可比。然而这个位置却让她徒然觉得陌生,似乎,还尚不习惯上座的皇帝换成了自己的儿子,阶下的一干妃嫔对自己俯首尊呼皇太后。
茜宇与皇后共坐一席,位于臻杰右下侧,她只静静地欣赏歌舞,偶尔将目光掠过一班宫嫔,在悠儿的介绍下,她也多少记下几个,而众人今日却算真正见识了雍和朝宠冠六宫的皇贵妃是何等的国色天姿,钱昭仪、王美人等在她的面前也只能算蒲柳之姿了。
坐下妃嫔今日自是打扮得体,言行举止更不敢有半分轻浮。新晋半月有余的萍贵人却突然吃香起来,穆荣华、郑贵人对着品鹊满脸堆笑频频示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几位常在、更衣更是哈腰俯首地来与贵人交好,或许在她们看来,品鹊有皇太后撑腰,平步青云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沈烟与季洁共坐一席,前者也算张文琴亲自挑选的媳妇,自然无话可说,后者实如茜宇所言,她的婆婆在南边时便早已满意默认,今日更当着众人的面夸过两次,少不得季洁心头热热的,始终把笑容挂在脸上。
继而有钱昭仪与楚贵嫔一席,钱嫔与宜嫔一席,班婕妤因身上有伤便独坐一席,王美人地位低下,只是遥遥地坐在席尾。
张文琴今日很是愉悦,方才孩子们过来给皇祖母请安,她便搂着元戎再没有放开,又把若珣叫到身边坐着,俨然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燕城四年看似闲逸却极度无聊寂寞的生活,让她对儿女绕膝、弄孙为乐更多了几分憧憬。
“母后这样抱着元戎,也该累了吧!”臻杰见母亲疼极孙女,自然也快活,笑道“元戎这孩子最是顽皮,看她在您怀里一刻也没停过。”
张文琴不以为然,看了一眼若珣笑道:“她姑姑小时候又静到哪里去?少不得我这个母后来哄,连她母妃都招架不住,本宫看莲妃把个女儿调教地极好!”众人听了不免一笑,却也不少人心中嫉妒,她沈烟虽只是生了个女儿,却因着宫里独一份,少不得比皇子还来得金贵些,如此正妃之位不仅固若金汤,来日若再有身孕,荣升贵妃、皇贵妃也未尝不可能。
张文琴又道:“皇后自然也将几位皇子照料的极好,在燕城时太上皇听说正宫娘娘对皇子们的学业督促甚严,也常常竖着拇指夸呢!太上皇常说,齐家才能治国。后宫就是帝王的家,后宫祥和安宁,帝王便能全心统御天下,这方能使我国泰民安、社稷稳固。皇后,你说是不是?”
章悠儿的笑容大方从容,颔首间款款起身,于是带着一干妃嫔都立了起来,她福下身子,口吻恭敬而谦和,“臣妾谨记母后教诲,当恪守本分,为皇上添福纳祥!”
“臣妾谨记,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千岁!”沈烟待皇后语毕,遂带着众妃一齐叩拜。
张文琴看了一眼对坐的茜宇,目光中透着满意和欣慰,遂开口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不过一家子聚聚说些闲话,何必这般中规中矩的?皇后,你先坐下!”
章悠儿盈盈一笑坐回茜宇身边,见她正欲举杯饮酒,而杯至唇边,嘴里却轻声吐出一句话,“这三日,你婆婆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小住而已。”
人们常说事有凑巧,然这凑巧的十桩中定会有那八、九桩其实来得并不那么巧,了不起一个‘凑’字罢了。这不茜宇话音才落,睿皇后尚未摆出合适的笑容,阶下散坐着的宫嫔里,就出事了。
宜嫔蒙氏与钱嫔共坐一席,她们身后散坐着几位才人,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冒犯蒙依依的话,惹得向来与世无争、深入浅出的宜嫔娘娘此刻还来不及坐下,便回身当众掴了林才人一掌,臊得林氏哭闹起来。
睿皇后显然瞧见婆婆的眉间微微凑起,于是正色道:“季妃,派人把宜嫔和林才人都送回去吧,她们想来不胜酒力,却也不能这样闹着玩笑!”
季洁见皇后在太后面前如此抬举自己,更是心中感激,便利索地吩咐侍女太监预备将二人送回,然那蒙依依许是真的多喝了几杯琼瑶,竟挣脱了侍女的搀扶,疾步过来立在阶下,眼眶里裹着泪水,欠身对皇帝道:“夜深了,皇上容臣妾把二皇子也领回去吧!”
张文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众人一皆沉默。
茜宇知道蒙氏性格乖僻,却不想她竟然还不识大体,自然只是冷眼瞧着欲看帝后二人如何将此事撸过去。然不知为何,茜宇今日总觉得自己被谁注意着,似乎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道目光,却每每无从寻觅。那种感觉很熟悉,却又是久违了的,此刻曲停舞罢一派宁静,便越发觉得强烈,可是轻扫目光至每一个人的脸上,俱不是的。
第十章 明修栈道(四)
众人皆不会察觉皇太妃要搜寻什么,只因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蒙依依身上,只见她胸前微微起伏着,眼眶里的泪好像一碰就要落下来。然除那林才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今晚谁也没有再给宜嫔添过一分堵,她此刻的行径在旁人看来,实为自找的不自在。
臻杰见母亲脸色冰冷只默默地抚摸怀里的元戎,他不由得将心一沉。因着蒙依依的出身和二皇子的突然出现,母亲并不喜欢这位宜嫔,甚至对母子二人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方才几个孩子一同上来请安,母亲竟不曾正眼瞧过杰欢。自然他不敢奢求母亲喜笑颜开地接纳蒙氏母子,只盼着莫生出事端就好。可谁能料到,蒙依依竟然自己挑起与婆婆的矛盾,当众不给皇太后脸面。
臻杰沉吟了片刻,蹙眉望着满脸委屈得蒙依依,终于开口道:“宜嫔先回去吧,二皇子今日留在坤宁宫就好!”
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头顶,却在额间带出细密的汗来,蒙依依的身子骤一颤,脸色惨白如纸,“留在坤宁宫?”她自问,“这…是什么意思?”
沈烟眼见不好,便起身到她的身边,一手暗暗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手掌,嘴里陪笑道:“宜嫔妹妹从来不胜酒力,瞧瞧这会儿的模样?来人,快把娘娘送回去!”说着便有宫女上前来搀扶,蒙依依的脑海于方才便“轰”得一下空白了,这会儿亦听不到沈烟说了什么,她只是僵硬地,毫无气力地被宫女们带着走了几步。却突然在脑中闪过机灵,她又挣脱了宫女转回身来对着臻杰道:“皇上,让臣妾把二皇子带回去吧,这孩子他认床啊!”
这一刻不等帝后开口、太后冷脸,底下的宫嫔们都已纷纷掩口偷笑,不仅互相贴着耳朵说话,更用那兰花指暗暗地朝着蒙依依一比,皆咬着嘴唇叹气。
然窃窃私语声随着睿皇后的款款起身于瞬间静止,但凡悠儿目光扫过的地方,众人莫不是垂首屏气,再不敢言笑。
章悠儿压了心中怒火,和声道:“莲妃快把宜嫔送回去,瞧醉成这样子,在太后、太妃面前成何体统?”她说着转身对婆婆福身赔罪道,“母后莫怪,宜嫔向来性子文静,今日当是不胜酒力才闹这样的笑话。”
张文琴喂元戎吃了一口果子,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宜嫔的性子本宫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让她走吧!不是还有歌舞未演吗?孩子们正看得尽兴,可别要他们失望。”
章悠儿滞了一滞,正要开口,却见班婕妤盈盈走至阶下,福身道:“嫔妾有伤在身,不敢多于消耗。特向太后娘娘请辞,也正好将宜嫔娘娘送回宜人馆,好让皇上、皇后放心。”
张文琴细细打量班君娆,不由得一愣,但见班氏与蒙氏眉宇口鼻十分中像了七八分,只是前者面颊圆润、体态丰腴,叫人观之可亲,而后者瘦弱似不堪风吹,一副略带病怏怏的柔媚之态,叫人心生不悦。且班婕妤勇救皇太妃在张文琴是早已知道的,如今见她落落大方处事冷静,倒的确是心灵聪明的可人儿。遂温和了脸色,随意嘱咐了几句将她们送走。
于是添酒回灯重开宴,众人一皆说笑如前,只当方才是看了一场戏。茜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发现原来置身事外去看那局中人脸上的阴晴圆缺,竟这样有意思。但,实则她更希望能从某一张脸上,看到自己期待并于此刻亦感受到的那一道目光。
绚烂过后的黯然会令人失落,然喧闹过后的宁静却能叫人觉得不安。家宴结束后臻杰嘱咐皇后等好生服侍太后、太妃,自己却未去任何宫嫔的殿阁,只带着齐泰径直回到了涵心殿。殿内灯火通明,难道有人在此等候?
“皇上回来了?”果然,殿内正中的龙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正双手合起一本奏折,抬眼将深邃的目光投向殿门。
臻杰示意齐泰将殿门关上,自己则迈前三步,离着老远便向着男子叩拜下去,口里称道:“儿臣拜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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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琐真的好累,每天工作完了还是工作,一定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才轮到我写小说。我答应大家每天更新,我确实做到了,可是更新的实在也太少了…
我想过唯一补偿大家的办法就是,十一长假每日两~三更,这也是对大家支持琐琐,琐琐所能做的唯一的回报了!
我好困,明天六点又要起床去上班,我真的要睡了!!
第十章 明修栈道(五)
男子放下奏折双手扶案,缓缓起身离开了龙椅。他穿一身暗黄盘金龙纹袍子,腰际一条蓝田美玉镶的金围带,顶上发髻被金冠紧紧束住,鬓角上不留一丝散发,深邃的眼眸,微耸的剑眉,他若不是赫臻,还当是谁?
绕过桌案向儿子走去,赫臻走得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平平稳稳。
俯身于地的臻杰徒然看到眼前停了一双金靴,两足对称,不见一丝异样。他惊喜交加,霍然抬起头来,失声道:“父皇,您的伤都好了?”
赫臻的嘴角稍稍扬起,他伸手虚扶一把儿子,让臻杰立在面前,与自己平视。
“父皇,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臻杰的笑容很纯,没有掺合一点杂质。
赫臻不言,他凝视着儿子,如此许久,方道:“你母后今日还高兴吧!”说着转回身去,一步步走回了案前。
臻杰果然没有猜错,如今的太上皇,每一步都走得这般平稳,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因腿骨断裂而使得两腿长短不一的人。
赫臻拿起桌案上的一封奏折,轻轻挥了挥,问道:“平津县府周世昌上折弹劾江淮总督李桓仁,一个是绿豆芝麻官,一个是朝廷二品大员,是这个周世昌太猖狂,还是…”他突然停了下来,等待儿子的解释。
臻杰的脸色稍稍一沉。他是明白的,父亲四岁登基,十四岁亲政,退位时三十四岁正当壮年,三十年来坐在这个位置,多少风霜雨雪、刀光血影,却将这样一个太平盛世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他颔首,在胸口提了一口气,“如今四海升平,百姓鱼米丰足,古来乱世出豪杰、盛世多庸碌,儿臣不想官员们因贪图享乐、寻谋私利而乱我朝纲,苦天下百姓。”他稍稍顿了顿,道,“因此儿臣默许各级官员,即便是七品县衙,都能上书弹…”
“胡闹!”赫臻将奏折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将臻杰大大一怔,“各级官员各谋其职,朝廷三品以上官员都由皇帝亲自任命,你告诉朕,如果他们出了问题,却要一届小小芝麻官来指着皇帝的鼻子来说,你的威严何在?”赫臻剑眉紧蹙,满脸怒容,“如果周世昌告倒了李桓仁,等着你皇帝的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臻杰压着心中的一股气,他不愿意甚至不敢在父亲面前强辩。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臻杰做的,也不过是要将天下真正地捏在自己的手里。
赫臻神情舒缓下来,他复又将奏折拿起,放到臻杰手里,口中道:“本来,想着要好好夸夸朕的儿子,可是…”他拍了拍臻杰的肩膀,“既然父皇把这个天下交给你,就应当信任你…”他无奈地笑了,“为什么还是不放心?皇上,如果周世昌告倒了李桓仁,你预备怎样安置他?”
臻杰握住了手里的奏折,沉吟片刻,提起案上朱笔在折子上写下几个字,继而对赫臻道,“儿臣太莽撞了!”又道,“只是…父皇如何称儿臣为皇上?儿臣万受不起。”
赫臻微笑,缓缓道:“你就是皇上,不是父皇称你为皇上。”他指着龙椅,“从此,那个位置就只有你可以坐。”
臻杰的心里莫名一松,他抬起头看着父亲,神色多了几许释然,“儿臣定效仿父皇,做一个好帝王。”
赫臻点头,他慢慢踱步至殿门,举手将门推开,只见一轮明月举空明亮,却是孤独寂寥少了群星相伴。“从来帝王称孤道寡,皇上做好准备了么?”
臻杰随父亲立在身后,却不言语。
“皇后她…是个难得的奇女子!”赫臻回首看了一眼臻杰,复又仰望明月,笑道,“你母后这一生曾为三个人活着,她的丈夫和儿子…自从臻海死后,她就只为你我活着,她的一生,很少真正为自己做过一件事情。”
“父皇的意思是,悠儿她也是这样的女子!”臻杰用一双星眸看着父亲的背影,因着母亲的几丝委屈,他脱口道,“朕定不会辜负这样的女子!”
赫臻笑道:“朕几许负了你母亲?”他回首看着儿子,“你还是没有明白你母后的用意,可有一点你要清楚,睿皇后和你的母亲不一样。”
臻杰默然,片刻道:“父皇,您当真要将若珣下嫁高丽?”
“你央琳皇姑膝下无子,她不愿意看到那几个一品夫人的儿子成为储君,我皇室岂能袖手旁观?”赫臻背手而立,他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气,他晓得今年的花匠又让梨花生生延迟了花期。
“但是…”臻杰犹豫了不过一瞬,“皇母妃要儿臣把若珣嫁入真去。”
只是听闻茜宇口中说过的一句话,赫臻的心却还是会骤的一疼。他无奈地垂首抑制了心中的疼痛,只道,“再议!”但从心里窜来口边的话终究没被抑制,“她好吧…”
馨祥宫里,茜宇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用丝帕轻拭鼻口后缘亦便进来了,“主子今晚多喝了酒,方才定时被风吹到了!”她说着递了一碗淡雅清甜的茉莉茶给茜宇。
“宜嫔这是何苦?今日,圣母皇太后的脸可没少冷下来。”茜宇喝了口茶,眼神冷淡,语气叫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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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琐不多解释,只盼26号晚七点半下班回来,多多努力,争取补上25日的更新。所以说,要今日事今日毕,如此这般恶性循环,当如何是好?
依然希望读者期待我的国庆大放送…热烈祝贺神七成功,虽然目前奶牛不怎么样,但中国人还是很牛很牛的!
第十章 明修栈道(六)
缘亦取了风衣搭在茜宇身上,说道:“皇太后回来就住不过三日,各宫主子都巴不得能入太后的眼,将来也好在皇上面前多多提起些。这一回,可又是宜嫔娘娘占了头一份,可也太让太后印象深刻了,只可惜…”
茜宇冷冷笑道:“我想不透她这个人到底什么样的心思,有时候别人把什么都摆在你面前,你反而越发想不透她,这样的人才是最有城府的。”
缘亦道:“奴婢是不用去看透谁,但凡伺候好主子就是。”她说着又道,“皇太后怎么就要路过京城呢?也抬起怪了。”
茜宇轻柔眉心,缓缓道:“恐怕…要往西北方去找太上皇吧!”语毕便心头冰凉凉地一沉,柳眉亦耸。
缘亦看在眼里,不敢多说,只是笑道:“待皇太后离宫,过了一日傅王爷可就要接主子出宫去逛逛了。”
茜宇此刻才觉得心头稍稍回暖,她轻声叹了一气,左手抚摸着右腕上的琥珀串子,拿光滑润泽的手感,腻腻地让人依恋。
缘亦走到窗边,伸手便要合上窗门,茜宇却道:“我喜欢那风里淡淡的梨花香,再过些日子,就没有了,你就赏我些吧!”
缘亦一愣,笑道:“主子说的什么呀,拿奴婢开心。”
涵心殿里的灯火灭了,乾熙帝这一晚未临任何一位妃嫔的寝宫,也不曾传召那位宫嫔前来侍寝,他独自卧于床上,惦记着偏殿中的父亲是否安睡了,回念着父亲方才的嘱托。
“杰儿…父皇此刻想托付儿子,而不是君王,你能应承吗?”
“是,父皇只管吩咐!”
“但凡没有残害人命,将来…不管馨祥宫里发生任何事情,父皇要你时时刻刻都站在你皇母妃一边,帮助她。即便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对,父皇也希望你能站出来,保全她的一切。你…可以答应吗?”
父亲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臻杰甚少见得,更让人微微觉得心酸的是,那一刻的目光里竟然还夹杂了些许恳切。当年父亲为了探望小产的恬嫔而当众掌掴身为六宫之主的母亲,臻杰不是没有忘记,那时自己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只觉得父亲甚为过分,有了年轻娇美的妃嫔,便忘了为他撑起后宫天下的皇后。可如今自己也成为了帝王,也不得不有了三宫六院,才发现即便自己这般深爱悠儿,但依然会情难自禁,甚至这尚是帝王的责任。自然,当年恬嫔与敬妃二人的绝色之姿,如今也只有悠儿、韵芯尚能相及。如今前者贵为皇太妃、后者为贵太妃,她们却依然这样年轻貌美,而皇太妃,当真美得耀眼。父皇为何要把她送回来?而馨祥宫,又会发生什么呢?
偏殿之中,赫臻并未就卧,他只是在书案前,在一片漆黑之中静静的坐着。“我怎么就回来了?”赫臻苦笑着问自己,哑然:原来我那么没用,不过十来天没有看到她,就到了这坐立不安的地步。竟会做出假借皇后回宫而自己遁迹于队伍之中的荒唐之事,我又把文琴的心放在哪里呢?对于皇位和天下大权,我早已没有了眷恋,只是盼望着杰儿能撑起天下,保全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原来江山和美人是不能并有的,可如今我早已不复有江山,为何却依然不能要我的美人?美人究竟是什么?为何同样有着秀丽的外表,内里却能差这样多?
赫臻揉一揉眉心,便伸手去婆娑手腕上的琥珀串子,那光滑润泽的手感,腻腻的叫人依恋。
“宇儿,方才在坤宁宫,你四处张望找寻的…是朕吗?你的眉宇间,为何还有那挥不去的忧愁,朕究竟要如何才能给你幸福呢?”赫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是那样的疼,他紧闭双目,好似要留住方才坤宁宫里茜宇的芳影。
茜宇再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和若珣后,便也由缘亦服侍着卧床睡了,但却总忍不住去抚摸右手腕上的琥珀,为何今日它暖暖的要自己忍不住去怀念去幻想?于是辗转反侧,竟又失眠。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缘亦裹着一件袍子匆匆进了来,见茜宇醒着,便道:“娘娘,方才有消息传来,说昭云殿的王美人连夜请了太医去。说王美人今夜身子虚乏下体见红,宫女们恐是大症,才请太医去看,不曾竟说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如今孕妇胎儿都平安,太医只嘱咐王美人切不可失了保养,若再见红当保不得龙裔了。”
茜宇不惊不乍,慢慢回忆着今日晚宴上皇后指给自己看的王美人,虽不多留意,却也掠过几眼,似乎是极恬静的女子,眼眸里却充满了活力。好像,今晚没怎么喝酒,只是稳稳地坐着罢。
茜宇摇了摇头,问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妃嫔诡异小产的事情…”
缘亦猛得一惊,双目睁得大大的,脱口道:“是啊,这一次皇太后都在宫里呐…”
第十一章 得之我幸(一)
王美人的身孕瞬时于宫中掀起轩然大波,因有严婕妤前车之鉴,内务府连夜翻了《彤史》来看,果然王美人肚子里的龙种不带一点怀疑。
皇嗣关系皇室兴盛,容不得半点马虎。加之这四年来只听打雷不见落雨,如今恰逢皇太后回宫她王越施就报出这样好消息,少不得连夜惊动了张文琴与臻杰。
昭云殿里平日有些冷清,然此刻已近子时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张文琴坐在床沿拉着王美人的手问长问短,时不时又嘱咐旁人几句,忙得不亦乐乎。王越施甜甜地笑着,半躺在床上,偶尔瞄一眼边上的臻杰,面颊上飘出两朵红云。
章悠儿随着皇帝立着,她在睡梦中被古嬷嬷唤起听说了这个消息,虽然诧异却不曾耽误半刻时分,连忙去了偏殿向皇太后禀报,张文琴自然高兴,少不得婆媳二人赶着夜色就过来了。放眼宫中妃嫔,王越施算得让章悠儿顶放心、喜欢之人,章悠儿本非妒妇,如今能由王氏来为皇帝延绵子嗣,当真她也是高兴的。
昭云殿里的笑容并未掩盖了“诅咒”的阴影,实则张文琴、章悠儿俱是把心提了一半,前者在南边时便已知道,四年来宫里有孕的嫔妃并不少,却只有莲妃留下了一个女儿,她王美人亦是如此,如今再度怀孕,又恰逢自己在宫中,若能保下这个孩子,也算是自己的功劳一件。
“皇后,”张文琴笑道,“本宫听说王美人历来娇弱,此刻怀孕更是比不得平日。皇后生育了三位皇子,自然多些经验,不如今晚皇后就与美人共宿一宿,姐妹间说些体己话,也好让美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