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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想什么?”七宝咽了下口水,虽然她觉得贺兰雪的脸此时有点说不出的诱人,嘴唇看起来比玉娘做的甜点还要好吃的样子,可是,他为什么一脸沉思的表情?

“我在想,要不要吃掉你!”贺兰雪嗓音十分低沉,为了配合七宝的傻里傻气,他很正经地说道。

“…”

七宝缩了缩,吃掉?

被子里的空间很狭小,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她隐约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突然感觉这样的情景似乎在哪里发生过,头有点晕,眼前有些模糊,明明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瞬间消失,怎样也想不起来这样的场面是否曾发生过。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抵在贺兰雪胸口,关节蜷缩起来,指甲刮到了他的胸膛,贺兰雪闷哼一声,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他解开七宝的衣结,看着她显得很是困惑的表情,不由失笑。手指从她柔软的腰向上摸到她的下巴,提起来又是一通深吻。

唔唔!贺兰雪轻轻地抚摸着她身上光滑的皮肤,突然笑起来,“那时候,哥哥还以为,七宝不会好了,谁知道现在七宝就又跟原来一样健康,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七宝眼睛半睁着,被亲的有点晕头转向,“七宝也好高兴,要是七宝死了,哥哥一个人,会很孤单…”

贺兰雪温热的吻落在她胸口,“是,哥哥会寂寞。”

“所以,七宝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贺兰雪的亲吻缠绵而温柔,七宝轻轻仰头,口中已经溢出呻吟来。潜意识里,她并不排斥他的举动,甚至有些隐隐的欢喜,仿佛他本该如此亲近她,有熟悉的感觉,对贺兰雪,很熟悉,虽然醒来后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在病中,他的声音,已经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她也记得他一直在对她说话,记得他从来没有抛下她离开…

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以前,她直觉地知道,贺兰雪不希望她想起过去…所以她从未主动探寻过自己的从前,虽然没有记忆很难过,可是,他一直一直没有放弃守护重病垂死的她,她便以为,自己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因为她的生命,是因他而挽留。

况且,健忘的人,健康。

贺兰雪已经除去她全身的衣物,七宝瑟缩了下,可是很快僵住,不敢动弹,心中拼命安慰自己,哥哥是不会伤害她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贺兰雪已经分开她的双腿,七宝感到他目光的注视,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要紧张…”贺兰雪轻声地呢喃,在她脸上落下连连的吻。他缓缓将自己的欲望送入她的身体,七宝闭紧了双眼,肩膀颤抖得厉害,紧张到在贺兰雪的手臂上留下了浅浅的指甲印。他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低头轻轻啃咬着她的下巴,七宝的身体被填满,心里却慌得很,脸红得已经快要发烧,此时被他的嘴唇一碰,身体不由自主颤动了一下,瞬间短促地惊呼一声,贺兰雪已经在她身体里狂热地动作起来。

终于可以重新拥抱到心爱的人,贺兰雪心情激荡,眼中已经涌上酸涩,恨不得彼此融合,再不分开,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她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一切,不用担心她随时随地会离开他,可以将她牢牢拴在身边,他现在已经紧张到要去吃不相干的人的干醋了,明明知道不是那样,可是他心里就是受不了,他不喜欢七宝跟别人说话说得那么开心,尤其是她总是跟杜良雨斗嘴,旁人觉得十足有意思,他却担惊受怕,尤其恨别人说什么欢喜冤家这样的话,那简直能活生生要了他的命!虽然七宝说最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有多深,能持续多久?会不会今天她还喜欢他,明天就可以爱上别人?贺兰雪个性含蓄内敛,柔情蜜意满腔满腹,可是真到了嘴边,至多不过是那三个字…他不像杜良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骗女孩子的欢心容易得很,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弄丢了七宝…

明明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从鬼门关把这个人儿抢回来,为什么要让给别人…那不行…

天塌下来也不行…

贺兰雪在七宝身体里律动着,七宝意识混乱,断断续续发出呻吟,贺兰雪抱紧了她,眼神迷乱,无法自已。静谧的夜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声,七宝觉得神智渐渐丧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无意识地靠近贺兰雪,任他为所欲为。

“七宝,说你爱我!”贺兰雪抓住七宝的肩膀,微微用力。

七宝混乱得不能自已,睫毛轻颤,吃力地睁开眼睛,贺兰雪皱着眉头,紧抿嘴唇,深黑的眼睛定定地俯视她,他的身体还在她体内,却是一副非要听到他想听的话不可的架势…七宝张了张嘴唇,根本都没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只能轻轻摇头。很显然贺兰雪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愿意向自己作出承诺,心中顿时气得不行!为什么,明明刚才还跟他说喜欢!

“七宝,爱我!”他重复了一遍,啃咬着她的嘴唇,七宝要说话,却被他堵住嘴巴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体内的他慢慢退出,刚刚喘出一口气,贺兰雪突然狠狠的顶入。七宝“啊”地叫了一声,声音却全数被吞没,令人战栗的感觉在她身体里,一波一波的涌起,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泪眼汪汪看着贺兰雪。

被那眼睛一看,贺兰雪又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想吃掉她,吞没到肚子里去,让她再也不敢对别人露出这种表情!他不喜欢七宝靠近别人!不喜欢…他的动作让七宝难以承受,水气弥漫的眼睛一片迷蒙,身体除了无助的接受他的剧烈冲撞,再也无法思考他在说些什么。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却突然被他紧紧握住,他抓住她的指尖,硬拉着她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手心下,是一下又一下,紊乱急促的心跳,“听见没有…它在…说,我爱你!我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强烈的律动没有片刻的停止,七宝纤弱的身体被他牢牢锁在怀里,无可避免的,光洁的背不断摩擦着身下的褥子,腰部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她紧抓住脑海中最后一丝念头,“哥哥…我…嗯…喜欢你…”

心情激荡,贺兰雪闭目将她抱紧,在这种时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证明,她真的,彻彻底底属于他了?不会被人抢走…

“最喜欢了…”喃喃地,七宝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不间断地重复这一句。贺兰雪更加用力地搂紧怀里的人,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最后七宝窝在贺兰雪怀里睡着,贺兰雪没有半点睡意,缠绵地亲吻着她的发丝,眼前浮现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爱她,爱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地步。

窗外有轻微的声音,贺兰雪眼神冷了下来,是信鸽扇动着翅膀,从他窗前飞过。

这个月的第三只鸽子…

他唇角勾起笑容,可惜没有一次能够将信送到七宝手中,即便她知道了,也会觉得莫名其妙吧,她根本就不记得有海蓝这个人,前方战事正是吃紧的时候,他居然千方百计往这里送消息,贺兰雪倒是很不满,没想到如今,还是不肯死心,难道当初手下留情是错的吗…该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七宝眼前才好…

怀中人动了一下,贺兰雪眼中泛起温柔,将她的被角掖好,轻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一切罪过,都该被爱宽恕,除非它伤害到爱本身。

但贺兰雪,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宽恕他,他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从不后悔。

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无可辩驳,他一定会赢得她!


六十

清晨,七宝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贺兰公子!七宝不见了!”

她眼睛一下子睁圆,睡意也登时被吓得无影无踪,外面是杜良雨的声音,而且颇有几分焦急。

她不见了?她不是在这里?

呃——

不对,这是哥哥的房间。

她一下坐起来,被子里温暖的热气跑得精光。突然听见一声轻笑,她回头一看,贺兰雪倚在床头,唇角含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他身上只披了件衣服,带子都未系好,松松披着坐在床头看书,她终于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下意识地拉起被子挡住胸口。

却引得贺兰雪笑得更厉害,七宝害怕,顾不得被子,赶紧上前来捂住他的嘴巴,她不要被外面那厮知道她如今就在哥哥床上,被他知道,肯定成天笑话她!

“嘘!”

见她乌黑的长发遮掩下,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又正满面羞红,像极了冬雾中盛放的水仙,清纯而娇美,贺兰雪心里一动,笑着点点头。

“贺兰公子,你醒了没有?”杜良雨又在敲门,七宝急了,怎么还不走!

哥哥,快打发他走!七宝哀求地望着贺兰雪。他却只笑不出声,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那家伙闯进来,她真要被人笑死!呜呜!如果是贺兰雪在她房间还好,偏偏是她跑到他房间里来,在杜氏乌鸦嘴的口中,肯定会变成她趁着夜色对贺兰雪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变成他茶余饭后的笑料!

起因是玉娘去七宝房里,谁知道她床铺空空,这才叫杜良雨赶紧来通知贺兰雪,她好再去别处找一遍。要不然杜大少爷才不会这么早起床,他才不管那丫头死哪儿去了!敲了几次没有人应声,他以为贺兰雪睡得太熟,敲门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手心传来贺兰雪温热的呼吸,七宝的手突然一颤,她惊吓,竟然是贺兰雪轻轻舔了一下。她赶紧移开手,脸成番茄色,外面敲门声越加急躁,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她立刻到处翻找自己的衣衫,可是越忙越出错,根本分不清哪件是贺兰雪的,哪件是自己的。全都缠在一起,怎么来得及!

贺兰雪轻松地靠在床头,看她手忙脚乱居然不来帮忙,反而悠闲的像是在欣赏美好景色,七宝又急又气,拧了他一把,不偏不倚,正好拧在他腰上,贺兰雪丝毫不以为意,她这么轻轻一下,对于他来说,就跟摸了一把没两样。

他嘴唇动了动,七宝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口型分明是:

亲我!

亲我一下!

他指指门,笑着看她,意思是,只要她亲他一下,他就打发外面那人走。

七宝发现自己找来找去,手中衣裳居然是贺兰雪的外衫,可恶!她咬咬嘴唇,嫣红着脸颊,飞快地在贺兰雪脸上亲了一下!

贺兰雪眨眨眼睛,摇摇头。

七宝万万没有想到,神仙一样的贺兰雪竟然有这么赖皮的时候,他分明是故意借机会揩油,虽然她的便宜他都已经占尽了,但明明昨天还那么正经那么温柔,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子!

那张脸俊美的难以形容,却露出一副孩子气的神情,他探身靠过来,在半路停住,分明是想要她主动去亲吻他的嘴唇。

七宝的牙齿咬得嘴唇泛白,眼睛里都要冒火,可是毫无办法,只能去轻轻一啄,谁知道被他咬住不放,像是品尝一般舔舐着。

贺兰雪手中的书从床边掉了下去,发出‘啪’地一声!

他看也不看一眼,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烫贴着她的嘴唇,舌尖勾连挑动,透着十足的□。七宝被亲得神魂离体,她以前从不知道原来亲亲还可以让人大脑发昏,不能思考的!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是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更大声地敲门,“贺兰公子,你没事儿吧?”

七宝被亲得满脸通红,好容易把贺兰雪推开,两个人都已是喘息不定,贺兰雪的眼睛犹如着火一般,亮得惊人,透出压抑着的□。他被推开,十分不满,却舍不得对七宝发火,便将一腔怒气发到外面那个不识相的家伙身上。

他迅速伸手捡起那书,手一扬,书便直直飞了出去,“她在我房里!”

书飞出去砸在门后又重重摔在地上,七宝吃惊地瞪大眼睛,那是哥哥最喜欢的孤本啊!

外面没声了。

死一般沉寂,突然传来男子恶劣的大笑:“那我不打扰了!不打扰!二位继续!”

继续?

完了完了,七宝哀叹,还是被发现了!她恼火地盯着贺兰雪看,眼睛亮晶晶水汪汪,都是哥哥不好,什么‘她在我房里’等于是在告诉人家‘她在我床上’,呜呜呜,这回人丢大了!她气呼呼地瞪他,然后一拉被子背对着他躺下!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我会记得告诉玉娘,不用找你,你放心在公子这儿呆着吧!”外面那人去而复返,像是故意刺激七宝脆弱的神经,非要点醒她被人抓住跟贺兰雪共处一室的事实!

明明本来只是一起睡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良雨,你再多说一句,就立刻收拾包袱!”贺兰雪冷冷道。

外面顿时安静了…

贺兰雪靠过来,下巴搁在她肩头,摇了摇:“七宝乖,不要生哥哥气!”

七宝不理他,继续咬着被角拽啊拽。

她的颈项到肩头的弧度十分美妙,雪玉似的皮肤,上面零零星星地残留着一点一点的淡红色痕迹,那是自己昨夜留下的吻痕,贺兰雪微笑着轻声安慰她,七宝嘴巴里面还咬着被角,气哼哼地不肯跟他说话。

她听到他在自己肩头轻笑,更是觉得他故意说那句话让人误会,呃,也不能算是误会,她的的确确是迷迷糊糊就被吃掉了,呜呜呜,跟送上门确实也没有两样!还沾沾自喜地以为总算逃过了那些青蛙虫子,谁知道——

她察觉到贺兰雪的呼吸越来越近,越发别扭,好像自己真的很不矜持,索性扭啊扭,变成了脸朝下趴着,以为这样贺兰雪就没办法再咬她的嘴巴,甚至还不忘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身体缩成一团。

她不喜欢听到他在这个时候笑,仿佛是在嘲笑她似的,其实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贺兰雪在被子外面怎么安慰她,她都坚决不肯把头露出来,保持缩头乌龟状。

“七宝,你这样,哥哥很冷啊!”

七宝一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一床很大的被子全部卷在自己身上,而贺兰雪却无可奈何地被她扔在被子外面。

虽然天气热了,可是清晨还有点凉,哥哥不会着凉吧,七宝咬啊咬,把那被角咬得咯吱咯吱响,她想起刚才看到他才穿一件单薄的衣裳,也没披外衣,唔,他要是生病怎么办,她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被子松了松,露出一边空隙来。

贺兰雪终于在被子里抱住她:“七宝生起气来更可爱,怎么办,哥哥想咬你!”

七宝刚想说话,就被外面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七宝?”

老天爷,玉娘怎么也来?莫非是来看热闹?一定是杜良雨这个大嘴巴!

“七宝,”玉娘忍住笑,“今天我要去普济院,就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

七宝愣了愣,差点跳起来,她也好想出门,普济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好不好玩?她都要闷坏了,好想出去玩!她突然翻过身来,吓了贺兰雪一跳,小小声哀求道:“哥哥,让我去吧,我也想去!”

贺兰雪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七宝这个小傻瓜,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居然想跟去玩,他忍住脸上的笑意,故意板着脸,“不行!”

“哥哥,让我去好不好!我会乖乖的,不会乱跑!”

贺兰雪还是摇头,七宝几乎泄气,以为他不会答应。谁知过了一会,他默默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问:“真的那么想去?”

七宝拼命点头,脸颊红红,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期待。贺兰雪的手指轻轻撩起她的发丝,帮她绕在耳后,声音带上莫名的低沉,“那你要好好学教你的课程,明年一定要通过闺试。”

啊?还有条件?

七宝挣扎犹豫了很久,最终狠狠心,用力点头。

贺兰雪扶正她乱晃的脑袋,“不要太大力,头会痛!”

这就是——答应了!

七宝刚刚高兴地要从床上爬起来,又被压回去。“要听玉娘的话,不许乱跑,不能贪玩,不许——”

“哥哥你怎么这么罗嗦,我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迷路的!”

贺兰雪点点她的鼻子,眉眼温柔,“我怕你一高兴起来就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大姑娘!”

七宝忙不迭地点头就要爬起来,贺兰雪再次压住她:“玉娘不会这么早出发,你急什么?”

呃?“都已经醒了,不起来做什么?”

贺兰雪似乎开口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慢慢又压住她轻轻进入,七宝惊,大清早居然又来,她用力推了贺兰雪一把没有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贺兰雪低声问:“你不喜欢哥哥抱你吗?”

也不是不喜欢,晚上还好点,现在天都亮了,房间里光线明亮,连贺兰雪的身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脸红,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想要摸摸亲亲,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贺兰雪其实有私心,他希望借着这段时日多亲近她,最好七宝能够怀孕,那他就可以牢牢抓住她,七宝或许可以没有他,可是孩子一定不能没有父亲,他可以稳稳当当让海蓝靠边站,即便到时候他回来了,也已经晚了,虽然这种想法稍嫌卑鄙,但是在感情上,任何手段都要利用起来,不然到时候后悔的人一定是自己。

贺兰雪要尽一切力量杜绝七宝离开他的可能。

况且,只要想到,将来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就由衷感到欣喜,也许会是一个小小的女儿,跟她一样可爱,他不希望是个男孩子,那样会抢走七宝的注意力,他不希望再多个人跟他争夺,算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八字都还没一撇,回头问问杜良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七宝尽快怀孕…

他越想越高兴,轻轻自语:“你要早点通过闺试…早点成婚…”

“哥哥说什么?”

“没什么。”贺兰雪握紧她的手,忽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指。七宝还要再问,他却在此时抽动了起来。七宝有点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只得伸出空出的另外一只手,努力放在他的腰上,希望可以缓解一点身体的摇晃,可是手刚刚碰上去,却觉得那力道越来越大,只因手放在他腰腹之间,反而像是感染了他的情动,使自己身体的感觉更强烈,只觉得在他这样的动作之下,自己快到极限。如今已是早晨,她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深怕路过的侍女听见什么动静。

贺兰雪隐约猜到原因,柔声哄她:“我只想多跟七宝亲近…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

七宝情不自禁嗯了一声,就没再回答。

磨磨蹭蹭了很久,两人才起床,七宝一看到玉娘似笑非笑的目光,脸上顿时困窘,在心里猛埋怨贺兰雪。转头却见他清雅俊美的脸上隐隐露出喜色,一双含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嘴角挂着醉人的柔软微笑。七宝心里顿时有个小小声音在轻轻鼓噪着,他喜欢她,他一直在说喜欢。

她便再也气不起来,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出门。

玉娘备好一个精致的木篮,七宝好奇地打量着,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看见马车的时候高兴了半天,心想总算可以出去,虽然她也奇怪贺兰雪为什么突然同意她出门,但是只要能出贺兰府,她都欢喜!

“我觉得公子今天有点不一样——”玉娘看着七宝,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她由衷地替贺兰公子感到高兴,也为七宝高兴。

七宝掀开帘子,装作没有听见,实际偷偷把脸伸出窗外,想借着外面的凉风吹散脸上莫名的热气。

到了目的地,玉娘先下了车,然后伸出手来拉七宝。

七宝高兴地下车一看,瞬间石化。

一座建筑临水而建,青砖素瓦,布局精巧,绿水畔更显得秀丽雅致。

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普济庵

七宝嘴角抽了抽,“玉娘,普济院难道是——”

玉娘打开精致的木篮,取出香烛,头也未抬,“是尼姑庵啊——”


六一

静空师太站在主殿前,满面歉意:“女施主,真是抱歉,今日庵内来了许多小姐听住持讲经,还请女施主先去厢房休息,待讲经完毕——”

玉娘一听便明白了,难怪刚才一路上看到许多马车,原来是豪门千金今日到庵内听经,可是,这不年不节的时候,除非诚心来拜菩萨,谁会到这尼姑庵来呢,还是约好似的一起来?

“师太,既然是来听讲经,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去听?”七宝眨巴着眼睛。

静空师太凝神一看,这说话的姑娘生得极为明艳动人,纵使刚才她已瞧见了很多年轻貌美的贵族千金,也不免呆了呆。见她穿着富贵,一看便是富家小姐,心中微有惊疑:“这位小姐莫不是来听经的,那随贫尼进去吧!”

七宝退后一步,“我姐姐也得进去!”

静空师太面露难色,今日庵中不同寻常,住持交代过,平民女子不得擅入,玉娘的着装又是特别素净,看起来也不像贵族千金,思及此她便摇摇头:“这一点恕贫尼无能为力。”

七宝气恼:“这里是佛门净地,怎么会有我进得,她进不得的道理?”

静空师太低头道:“今日住持要招待贵族小姐,平民一概不得进入大殿,请恕失礼。”

“你们佛门讲究的是众生平等,难道贵族是人,平民便不是人吗?”七宝还要说话,被玉娘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本来是来上香,若是惊扰了佛门清静,反倒是她们的罪过,七宝看玉娘一眼,咬咬嘴唇,不吭声。

“小姐你要是不想误了时辰,就赶紧进去吧。”

“我姐姐不去,我也不去!”七宝眼睛红红道,玉娘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既然如此,请师太着人领我们去厢房便是,等小姐们走了,我们再进殿内上香。”

七宝被玉娘牵着,趁着没人注意,冲那尼姑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这一幕正好落入一个人眼中,他轻笑起来,虽然他站在侧面,看不见这年轻女子的脸,却觉得她十分有意思。

“陛——少主子,讲经就要开始,您还是快点吧,迟了恐不好。”

长乐冷冷看了那奴才一眼,那人顿时收声,低下头去。

大历皇帝长乐,如今身材高挑挺拔,脸上已完全脱了稚气,常人一望只觉得他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神韵难描难画,却说不出是何缘故。细看才会发觉他眼角微微斜飞,正是一双十分有情的丹凤眼,需知这世上美好的眼睛多的是,却未必有几人能够生得古典,生得美,生得媚,若是长在男子脸上,多一分则显女气,少一分则显平淡,只长乐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美又很独特。若说五官,他实在是像极了先帝,只因眉心剑纹随着年龄增长渐渐隐没,嘴角又多了一丝终年挂着的懒洋洋的笑容,便使得那戾气被雍容之色遮盖。

他今日一身便服,只带了一个内监便出宫来,别处不去,却偏偏来了这庵堂,这其中自然有缘故。一个伶俐的小尼姑早已侯在侧门,一见他们来,立刻恭敬地领他们从侧门进入了殿内。却不进正殿,而是直接送入一个雅致的内间。墙上开有一小窗,小尼姑指给长乐看,请他从那里观看动静。这原是师太累了以后的休息之所,还方便观察殿内清形。

长乐贴近小窗,外面是正殿的景象。住持师太一脸肃穆,正在讲经,下面坐着的却不是尼姑,而是衣着华丽的少女,这些打扮得艳如春花的少女都正襟危坐在殿下。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长乐皱皱眉头,低声吩咐:“小金子,你留在这里,好好记下到席的都有哪家的小姐,回来向朕…我禀告。”

小金子忙道:“少主子,太——夫人吩咐过,您要仔细挑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