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这一天,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简直想要去买些鞭炮来庆祝庆祝。
执画晓得她开心什么,忍不住笑道:“要是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您幸灾乐祸,您好歹收敛些吧!”
家里虽然走了两尊瘟神,终究还是些小鬼在闹腾呢,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过的上好日子。
可是对顾满来说,那些瘟神送走了,其余的小鬼简直不要太好对付,自然不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闹着要齐嬷嬷教她做点心。
她在小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总算是稍有成果,把一个水中望月做的晶莹剔透,叫人见了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执画跟抱玉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闹着要先尝尝鲜。
但是她们也只是笑闹了一阵罢了,谁不知道顾满这是特地做了给谢庭吃的,她们才不会这么不识趣。
可是她们这一日差不多等到了半夜,才将谢庭盼了回来,而且谢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也不是以前进门就笑吟吟的模样。
世子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尤其是在顾满的面前。更加从来没有摆过脸色,他今天既然这样子的形容,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执画跟沛琴二人对视一眼,都静静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夫妻二人。
顾满也觉得奇怪。过去就算再大的事情。谢庭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摆过脸色,她虽然平常是爱闹些小脾气,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还是收了心,迎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自从成亲以来,有什么事情谢庭都不曾瞒过她。
谢庭想了想,脸色有些不好的说:“你......你听了这个消息可先别着急上火。”
现在还能有什么消息让顾满着急上火的?
顾满手上给他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点头道:“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谢庭伸手揉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道:“下午食神居着火了,你弟弟在上头.......五城兵马司的人束手无策.......”
啪嗒一声,顾满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道:“什么?!”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费尽心思求来的母亲跟弟弟,终究会保不住吗?!难道她重生了一世,该失去的还是要失去?!
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手脚冰凉的瘫倒在地上。
谢庭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忙伸手揽住她,语无伦次的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十八他没出事,人没事!”
顾满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 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给了谢庭一拳。
既然没事,还说的这么吓人,这人慢吞吞的就是不好,什么话都只说一半,真的是差点吓死人。她抚了抚心口,抱怨道:“那你一副死了人的样子!”
谢庭不跟她生气,将她扶到凳子上,脸色却还是差的很。
既然不是因为顾成峰的事,那肯定就还有事,顾满蹙眉拉了拉他的衣角:“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总能想到办法。”
谢庭习惯有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这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顾满的缘故,是因为他总想着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一定不拿来烦她。
“你可知道,救了十八的是谁?”谢庭几不可闻的叹气,道:“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那位庶兄,顾承宇啊。”
此话一出,顾满不由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她说:“顾承宇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卢应翁的死他可脱不了关系!淮安侯府........”
“淮安侯府的事不关他的事。”谢庭对于此事也觉得不可思议,道:“皇上亲自开口,说与他无关。他仍旧回锦衣卫当差了。事情就是这么巧,经过朱雀大街的时候,他遇上了这桩事,碰巧救了自己的亲弟弟。”
顾满呆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听说他为了救人,连命也不要了。当时没一个人敢进去找死,只有他,淋了一身水在身上,二话不说就进去救人了,最后你弟弟没事,他却受了一身的伤。”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反正顾满自己是玩玩不信的,凭着顾承宇的性子,恨不得杀了她们姐弟才罢休,怎么可能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顾承宇瞬间就从阶下囚又变成了锦衣卫同知?!
皇帝难道真的这样偏袒他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谢庭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却还记得安抚顾满:“你把心放宽些。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变数了,现在看来,他也的确是救了十八。”
顾满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做出反应,对于顾烟跟顾承宇,她们两方都是不死不休的想法,现在好不容易收拾了她们,但是她们却又忽然死灰复燃了,这叫人怎么能安心?
可是这件事既然是皇帝亲自开的口,那当然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顾满叹了一口气。才刚雀跃着想要叫谢庭尝尝她亲手做的点心的心思也没了。
齐嬷嬷还以为两人是吵了架。在外边急的坐立不安。
在她看来,再没有夫婿会比谢庭更好了,脾气好不说,人品更是没得说。屋里现今连通房都没一个。真是数不清的好处。
她真是怕极了顾满不知足。不知道握住这样好的姻缘。
她坐立难安的,秋夕却重新燃起了希望。
从谢庭小的时候起,秋夕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来不说有什么功劳,却也不曾跟月影一样起过二心,她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在谢庭身边。
可是谢庭却娶了个不能容人的顾满回来,三天两头的跟他闹小脾气,又不知道体贴人,她每每看在眼里,都觉得替自家世子气的慌。
偏偏谢庭被迷得七荤八素,居然事事都顺着顾满。
这回可好了,男人都是爱新鲜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可不就不愿意放下身段来哄了么?秋夕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敢路,安安分分的在穿廊上喂雀儿。
隔了一会儿,屋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无,齐嬷嬷终于有些站不住了,但是她自己却是不好进去的,想着叫执画进去探探消息。
这一回头,才发现执画人不在。
沛琴朝她轻轻摇摇头,低声道:“才刚出去了,说是家里有人来。”
正说着,执画就行色匆匆的进了院门,拐过了长廊,气喘吁吁的敲了敲门。
甚至都来不及跟沛琴齐嬷嬷通个气。
顾满开口叫她进门,正要问话,就见执画先一步开了口:“姑娘,家里来信了,说是十八少爷......”
说的又是这个事儿,顾满挥手打断她,道:“这事情我知道了。”
执画惊讶的张了张嘴,惊道:“可是,可是五少爷他要搬回侯府了啊!”
“你说什么?!”顾满终于再也绷不住,心中惊疑不定。
老定远侯明明一直都很讨厌顾承宇,怎么会轻易松口让一个已经开过祠堂分了家的人重新回顾家?!
难道就只是因为顾承宇救了顾成峰?!
可是顾承宇回去了算什么样子呢?三叔到时候的爵位又该给谁?!
想到这些,顾满只觉得头疼欲裂,心情差到了极点。
谢庭知道她心中对庶兄还有顾烟的芥蒂,忙安慰她:“没事的,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可是就是这么个大家都以为没有活路了的顾承宇,又重新以打不死的姿态重新回来了,并且居然还重新回了侯府。
能让年老成精的老定远侯松口,冒着不惜得罪陈王世子妃跟赵王世子妃的风险,究竟是多了不得的事?
顾满想想还在侯府的母亲跟亲弟,心中简直掀起了滔天巨浪。
可是现在最要紧的事还不是这些,她打起精神吩咐执画:“你赶紧叫发子跟齐嬷嬷回侯府一趟,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把前几日皇后娘娘赐下的人参也带去......”
等执画去了,她才转头又看了一眼谢庭,皱眉道:“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才刚她被弟弟的事情惊得丢了魂,一时间昏了头,现在清醒过来,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虽然顾承宇毫发无伤且又重新进了锦衣卫是个意外,也算是件大事,却也没有到令谢庭这么心烦的地步。
凭他如今的身份,难道还怕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同知不成?
一定是还有什么其他事,叫他这么心烦。
这个时候老定远侯心里也五味杂陈。
明明顾承宇这个孙子他已经当没有了,可是现如今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唉,真是冤孽。
顾老太太却真的哭的眼睛都肿了,当时闹分家的时候,她真的是恨死了这个不孝顺的孙子,可是现在顾承宇却为了救顾成峰连命也不要了.......
当年,他对陆翰轩也是很好的。
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陆翰轩,顾承栋他们都欺负他,只有小五,从来都对陆翰轩和颜悦色的。
顾老太太越想越觉得顾承宇好,眼里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顾承宇不要性命也要救弟弟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盛京,这样有情有义的孩子提出要回侯府来,是很合理的要求。
若是侯府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何况,顾承宇还是得皇帝金口,亲自过问并且被北镇抚司完好无损放出来的啊。
老定远侯想的有些头疼,只好眼不见为净,找了个借口回屋去了。
顾成峰也被火烧了一场,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被烟熏了这么久,喉咙也哑了,晕了半天才醒过来。
王氏一直守着他,此刻见他总算是醒了,先忍不住念了一声佛,忙问他感觉怎么样。
头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顾成峰缓了许久才算缓过来。
他模模糊糊的瞧见王氏在掉眼泪,王氏身后清音月桐都面露喜色,见他醒了忙跑出去了。
见他目光呆滞,王氏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摇他几下又生怕会出什么变故,只能啜泣着叫他的名字。
顾成峰,顾成峰,顾成峰。
顾成峰许久许久才算是恢复了神智。
此番真的是夜路走多了碰上鬼了,他牵起嘴角笑了笑,拉拉王氏的袖子,嘶哑着声音道:“娘,你别哭了,我没事。”
他捂住脖子,想起当时火场内顾承宇的眼神,有些侥幸。
当时顾承宇的眼神,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幸亏不知道为何,顾承宇又松了手......
王氏见他回了话,忍不住哭的更厉害了,抓住他的手哭道:“峰儿,多亏你没事......多亏你没事......”
她如今活着完全是为了几个孩子,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她们几个有一个出了什么事,王氏要怎么活下去。
顾成峰目光里流露出几分狠厉,对顾承宇的杀心顿起。
“我没事。”他忍着不适安慰了一会儿王氏,转头问起顾承宇来:“五哥呢?”
当初王氏对顾承宇跟顾烟简直是失望透顶,自然不想管她们的死活。可是这回毕竟顾承宇救了自己儿子,她是个极心软的人,此刻自然是也挂心起顾承宇的安危来,忙缓了清音去问。
一面又道:“我平日里还只说他是个不好的,现在看来,真的是错怪他了。这回你能脱困,还真是多亏了他。”王氏越想越后怕,道:“你下回出去可得多带些人手才成,否则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两个姐姐可怎么办啊?”
从王氏这里是打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顾成峰想了想,还是打算第二日再看看家里的情况。
还是得先弄清楚,顾承宇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未完待续。。)
九十四 意外
ps: 不是故意断更,牙套摘掉了可能不适应还是过敏,这段时间又是发炎又是感冒,都快要被折腾死了,跪求原谅orz
当天已经夜深宵禁,不便出门,顾满在家里忧心如焚了一整晚。谢庭第二日便准备了车马与顾满一同回了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早得了消息,现任定远侯三老爷早已经带着顾成安顾承远等在大门候着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我晚间才得的消息,也不好兵荒马乱的就过来问。”谢庭看着顾满由三太太接进了后院,这才问一旁的定远侯,又道:“现在承宇跟承峰怎么样了?”
三老爷面露忧色,叹气道:“十八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小五有些危险。胡太医已经尽力救治了,说是还要再看。”
谢庭点点头,想了想道:“老太爷可在?我理当前去拜会的。”
三老爷立刻点头,引着谢庭去了前院书房。
老定远侯面色也是十分不好看,与谢庭彼此见过礼,两厢说了些闲话,才道:“这食神居也不知是否与我家八字不合,每回出事都是在这个地方,老夫真是细思恐极啊。”
谢庭心念一动,面上却丝毫不露,淡笑道:“太爷一生戎马,怎么还信这个?”
“难道郡王不信?”老定远侯看他一眼,捧茶叹道:“人老了就知道怕,你们年轻人是不知道怕的。”
看来老爷子是怀疑上之前顾博齐的事了,顾承宇这回看来所图不小啊。连带着性命都快要搭上了。
但是现在临江王已经重病,魏家也遭受牵连,虽然未被抄家,但是却也蹦达不起来了,他到底是仗着谁的势,又能重新得蒙皇帝恩宠呢?
谢庭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跟老定远侯先打哈哈:“您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知道敬畏的才知道怕呢,怕就怕有些人面上怕,心里却不怕。”
一旁的三老爷简直听晕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又不好插嘴,在屋里呆的煎熬无比。
顾满先去拜见了顾老太太,现如今她已经身兼郡王妃与赵王世子妃两重身份,老太太自是不好对她摆脸子。更加不好出言不逊。却也明着暗着酸了她不少。
无非还是老生常谈。 替顾承宇顾烟两兄妹抱不平,话里话外都说她心肠恶毒不容人。
顾满听的火起,又挂念着王氏顾成峰。不由蹙眉冷笑:“老夫人难道忘记当初是谁提的分家了不成?当时祖母您可说破了嘴皮子,可是五哥可听进去一句?他口口声声说您不仁,我母亲不慈,您都忘了吗?!”
顾老太太被顾满说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竟一句话也接不上。
她向来如此,一时好一时歹,喜怒无常,以前分家的时候厌恶了顾承宇,就巴不得日日看不见他,他永远别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才好,现在觉得顾承宇好了,又觉得他哪里都好,以前的龃龉就全忘了。
换做从前,顾满要是当众让她这么难堪,她不把王家三代祖宗数落个遍,那她都不姓卢,可现如今时移世变,顾满身份不比从前,她不好再当众呵斥的,一张脸硬是憋成了猪肝色,涨的通红,满脸的皱纹一抖一抖,差点缓不过来。
屋里气氛霎时冷至了冰点,还是五太太精明,眼珠子一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上前搀扶了老夫人笑道:“咱们这位小姑奶奶真是越发的口齿伶俐了,把我这个婶子都给比下去了哟!老太太可别着恼,她在家时可不也是这个脾气嘛,就是挂念着兄长弱弟,有些心急罢了。老太太您可是个老封君,可别跟小孙女儿闹气。”
顾锦跟顾槿都已经长成了,王氏两个女儿嫁的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是世子妃一个是郡王妃,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她们替女儿谋划谋划,柳氏如今打消了心里不切实际的念头,是明镜似的清楚透亮,王氏跟顾满顾昭啊,都不能得罪。
有了人出来打圆场,顾老太太有了楼梯下也不敢再过分纠缠,哼哼了两句也就过去了,摆摆手叫顾满走:“老身就不多留世子妃了,若是待会儿得空,咱们娘儿们再一起吃顿饭。”
顾满答应了出来,转头冲柳氏笑:“多谢五婶了。”
“哪儿的话。”柳氏忙摆摆手,陪笑道:“说起来当年你五婶做的那些事,还指望郡王妃您别跟我计较。”
顾满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笑着点头应和,带了执画抱玉等往清江院来。
王氏正闭着眼打盹儿,眼圈儿乌黑,脸儿也黄黄的,可见是照顾了顾成峰一整晚,没来得及顾自己。
顾满心里一软,走路的声音也轻下来,示意月桐蒙雨出了屋子,这才问道:“少爷呢?”
蒙雨忙道:“在松涛居呢,胡太医才走不久,我们好容易才劝了太太回来休息。”
顾满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叫厨房今日做点清淡的过来,我瞧着母亲怕是没什么胃口。我先去瞧瞧十八弟。”
二人都忙答应着去了,顾满这才往松涛居来。
顾成峰确实是没受什么伤,就是手肘上被磕破了一大块,红油油的瞧着甚是吓人。他忍着疼上完了药,就看见顾满已经进门来了,忙道:“九姐!”
顾满在他身边坐下,仔细观察了一遍,见除了些皮肉伤确实没有别的大碍,这才真的松口气,道:“怎么好端端的被困在火海里了?”
“这火起的无比蹊跷。”顾成峰也不废话,声音低沉:“我是应了皇太孙的约去的食神居,可是不知为何,去了之后却一个人也未见。原先说好会入席作陪的王念远跟魏瑾然也是一个都不见。我等了一会儿,派了舒默去问消息,也没一点回应,之后就莫名奇妙着火了......”
“起火了之后难道没有人来通知?良清也没来?”顾满皱着眉头替他缠好白纱,怀疑道:“这说不通啊。”
良清是食神居门面上的东家,老安更是靠得住的自己人,不可能会吃里爬外不管她弟弟的死活。除非是被什么人给绊住了甚至挟持了。
还有更奇怪的,约顾成峰的既然是谢远安,那谢远安又到底为什么没有来?
“没人通知。”顾成峰冷着脸:“火是从一楼烧起来的,当时我若是能动立即就能逃走了,可是我四肢无力,根本连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蔓延。后来我听说,食神居烧死了不少伙计,连掌柜的也烧成了重伤。”
是被人下了药,茶水里有问题。
顾满心中的疑惑更深,心中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重。
单纯靠一个顾承宇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食神居已经经营了十几年,老安跟良清对它的掌控已经得心应手,根本没人能往里面使坏。
除非是自己人。
谢远安为什么明明邀请了顾成峰却没去?为什么当天偏偏出了事?而顾承宇又那么恰到好处的经过那里,碰巧就救了顾成峰?
顾满才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
顾成峰严肃着一张脸,似乎是不经意的吐出一句话:“我觉得谢远安有点不对劲。”
皇太孙,以前的周王世子,不论跟谢庭还是私下跟顾成峰,都是很要好的。顾满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你是说,这回的事情跟他有关?可是他为什么要帮顾承宇来对付我们?从小他就与我们的关系很好......”
“这些好根本就做不的数。”顾成峰面无表情,眼里却闪着森冷的光:“周王妃与咱们母亲不还是手帕交么?现在当了太子妃之后不照样与我们母亲生分了?何况这回的事情叫人不怀疑到他头上都难,皇太孙的名头这么大,谁敢假冒?除了他,又有谁能令食神居的人放松警惕?当天良清是后来回来的,听说是被差去给皇太孙买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酒了,老安又没武功....”
顾满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她虽然向来不算什么好人,却真的很容易相信人。因为周王妃一家从头至尾表现出来的善意,对谢庭表现出来的宽容,她一直对周王一家极有好感,见周王能当上太子也是真心替他们一家高兴,对顾成峰与谢远安走得近更是乐见其成。可是没想到这份信任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
她从未对周王一家做过什么,顾成峰更加没有,若是这回的事查出来真的与谢远安有关,她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有没有不对劲,很容易就查的出来。”顾满的脸色也冷下来,目光如同浸在水里的石头,冷冰冰的毫无情感:“陈嘉言娶得可是锦玉,她是谢远安的亲妹妹,纵然是个瞎子聋子,也不可能对家里的事情一点不闻吧?就从她身上下手好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顾满觉得此刻周王一家简直如同豺狼虎豹,恨不得将他们全都剥皮拆骨,纵然未确定锦玉郡主到底与此事有关无关,却也下定了决心要将她作为突破口了。
顾成峰点点头,偏头看着顾满:“我现在觉得,谢锦玉嫁给陈嘉言,可能都是一步棋。”(未完待续。。)
九十五 真相
ps: 感冒没有好还越来越严重,简直无法理解,明明有打针吃药而且裹得像只熊了,为什么就是好不了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纵然顾满已经对周王一家心生不满,却也不敢怀疑到这个份上去,不由得失声道:“十八!”
谢锦玉虽然与她们的来往不算很多,但是次次见面都是温柔小意,帮了她们不少忙。况且在陈嘉言还是沈流年的时候也不曾嫌弃过他的身份......
可是顾满转念一想,就知道顾成峰的猜测不是毫无道理。
不是 每个人都那么命好,能由着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夫婿跟未来,尤其是在皇家,更是难上加难。
谢锦玉就算是再不喜欢陈嘉言,若是周王跟周王妃一定要她嫁,她也违抗不了。
可是事情如果真的坏到了这一步,那未来......
现在周王已经是太子了啊,顾满越想越觉得齿冷,不由得失了分寸。
实在是这件事情不是女人后院里的那点阴私官司,也不是她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可以设法改变,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很可能是要决定他们的生死的啊。
相比之下,还是顾成峰比较冷静一些,他想了想,拉住顾满的手,道:“九姐,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等你回去跟姐夫商量之后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别担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去看看那个为了救我差点没命的庶兄。”
顾满点点头,才刚站起来,就见舒默进来报消息:“少爷,云彩来了。”
云彩?!那不是顾烟身边的人么?她居然没有去海城?顾满与顾成峰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震惊过后,顾成峰就反应过来,淡淡道:“让她进来。”
云彩变了许多,样貌上倒是瞧不出什么来,通身的气质却全然与以前截然两样了。她上前给顾满顾成峰见过礼,平视前方语气从容的道:“我们郡王妃使我们给九姑娘、十八少爷问安。”
“你们的消息倒是快。”顾满轻轻一笑。将目光对准了云彩。接着道:“海城到这里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你来的可真是太快了,比八百里加急都快呢。”
云彩脸色不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道:“九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郡王妃才到了日照就病了。在那里呆了十几日。可巧郡王他也病了,太子殿下仁慈,禀报了皇上。特准她们回京养病。我们昨日才到的京城,今天就听说五爷跟十八少爷出事了,郡王妃她身子不好下不了床,特地先派了奴婢过来府里问个安,稍后等她好些了,就亲自过来探视五爷跟十八少爷。”
顾烟居然也回来了,而且是通过太子的关系!
顾成峰眉头紧皱,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恐慌。上一世他死的早,并未听说周王后来的结果究竟如何,这一世周王已经当上了太子,可是一切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上一世的周王一辈子都在缩着尾巴做人,到最后也籍籍无名不知道淹没在了哪里。是谢振轩当上了皇帝。
他原本以为这些王爷当中,最仁慈的莫过于周王,以为他纵然不是个明君也不至于是个庸主,总不至于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来,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如此。
顾承宇是谢振轩的人,什么时候跟周王攀上的关系?还能让周王出手帮他,周王向来以仁慈懦弱示人,对皇帝更是表现得诚惶诚恐恨不得避而远之,现在他却主动出面替顾承宇说话,并且让顾承宇重新当了同知......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承宇跟顾烟两个人说破了天也不过就是个小喽啰,她们身上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吸引太子殿下冒着得罪日后的赵王的危险,来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