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争把兔子拿了过来,兔子一脚用绳子帮着,给了安然,倒是不用担心野兔会跑掉。
子墨在院子里看着洛尘,顺便帮荷香择菜,瞧见他们进来,“这兔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东家夫人别担心,这野兔是咱们从瓜田种捉来的,你也知道,咱们瓜田几十亩,里面别说兔子,还有一些猹、还有獾,不过东家说那东西不入眼,便给了大家伙一起吃。今日捉的兔子多了,送几只给少东家几个孩子玩。”
“有劳你们挂心了,瓜田那边的食堂现在如何了?”小娘子把择好的菜放到竹篮子上,用水洗了手,是个讲究的。
“食堂大致建好了,现在还差最后一些锅灶准备,东家说,明后日去镇上找下厨子,这可真是极好啊。”依旧是刘老大在说。
“嗯,瓜田人多,还是得你费心,大家若是做的好了,吃喝定是不会差。以后你们若是不想回家,也可在这里过年。”
“东家夫人,您看,我们能把家人也接过来吗?家中还有花儿她娘一人,两个儿子和姑娘都出嫁了。只剩下花儿和她娘,不知能不能接过来一起?”刘老大很是担心的问。
这个事情,之前他一直想问,花儿也不断催促他去问问东家,看这是能否成了。
花儿本想找个当地的人嫁了这里,顺道把她娘接来,偏生,那人不喜她这般模样的。
刘花儿这才一直央求,让刘老大趁早找了东家问问,家人能否进来。
“你先带来瞧瞧吧。”不管是勤快还是闲散妇人,等她过来瞧瞧,再说是用还是不用。
刘老大和朱争送了野兔便回去了,瓜田之中离不开人。
今日顾南城和夏天去了镇上,夏天是看管铺子,顾南城是去找新的地方,打算再开办一个铺子,和商城一样,不过改变一下风格,现在只是挑选位置。
荷香瞧见院子里的兔子,被小白狗追的满处跑,她伸手抓了起来,“小姐,我瞧着兔子挺肥,不如杀了炖兔子肉吃。”
“那个是安然的,你和她商量吧。”家中不养宠物,也是嫌弃脏。
那个小白狗是子墨不在家的那段时间,谁送的也不知道,就这样成了安然的专宠,平日里多加注意一些,倒是不脏。
不知荷香对安然说了什么,最后那兔子还是被杀了。
动手的是听雨,手法利索,快速剥皮清洗。
做肉的是荷香,不出一会儿便闻到阵阵香气。
安然放下手中书本,趴到厨房门口瞧着里面。
“再等等就能吃了,这兔子和鸡差不多,都是用来吃的。”荷香嘴上不停的说着。
“我知道,荷香姑姑不是说,这兔子杀了给我娘和姐姐吃的吗?那就杀了吧,我闻着味道也很好,好香。”
“安然最是懂事了。”荷香夸赞她。
没多时,夏天便从门外,赵强送到门外,并未进来,折了身架起车离开。
顾南城并未回来,只有夏天一人,她推门进来,安然立刻跑了过去。
“姐姐,你有没有去学堂?姨母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上学啊?”安然眼神兴奋的问。
“还没有,今日没见到姨母,明日我去姨母家中看一下,你在家里闲着帮娘看着弟弟。”
夏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周正,说话语气端的成熟稳重。
今她已经过了十一岁生日,明年便是十二岁了。
时间催人老,小娘子觉着,还没反应过来,夏天已经长大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所有十一载。
洛尘在她怀中呀呀咿咿,正是磨牙的时候,抓着什么都往嘴里放,口水落的厉害。
夏天走了过去,“娘,我抱着弟弟。”
“给你,他可真是闹腾人。”子墨轻声笑着。
夏天抱住,伸手在他小屁股上一拍,“看着都不老实,将来长大了,肯定没有安然听话。”
“洛尘和你小时候最像,都是不安分的主儿,你小时候也淘气的很。”
“我长大已经好很多了,娘别再说我小时候。”夏天坐在凳子上,让洛尘脚丫子站在她腿上。
子墨站在旁边瞧着她又问,“学堂里可是出事了,怎么不开学了?”
“应该是姨母身体不舒服,没法授课,莲香已经给各个人家送了消息,是姨母亲自写的。明日我便过去瞧瞧,今日没去姨母那里,是荷香特意来说的。”夏天逗弄洛尘,不忘说着。
她也是奇怪,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明日我也一起过去看看,你姨母应该是生病了。”子墨想着,明日反正没事,过去瞧瞧好了。
不知姐姐那里是否有瓜果蔬菜,她也一并带过些好了!
挑选好铺子之后,顾南城正欲离开,却意外得知,马东说,那女人的影踪有了着落。
之前本想,在弄堂中找出那女人,再带来给东家询问事情,可这一等便是好几日,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今日略晚,接近傍晚时分,路上行人不多,在当铺周围的盯着的人,突然说,那日去的女人,今日又过去了。
顾南城瞧着马东,“现在人已经在当铺那里?”
“应该是,我让人在当铺门口守着,东家的意思,是现在便抓了过来。”
“过去瞧瞧。”现在抓人,不知什么情况就抓人,没有理由。
大庭光众之下,引起声响不好,现在不如先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是否是认识的人,再做决定。
顾南城和马东未进入,只是在当铺对面的一家小馆子里坐着,瞧着里面的动静。
此刻,当铺之内,一直在门口正中间柜台上看守的掌柜不见了,替换他位置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厮,甚是不懂,手中敲打着算盘,显得漫不经心。
顾南城说着,伸手拿出一东西,对马东说,“拿着这东西,去当铺里面,旁敲侧击问问。”
女人进入,掌柜不在?其中肯定有猫腻。
马东点头,心中明白,接过那扳指,拿在手中,瞧着真是一个极品纯白色扳指,色泽极好,模样精致,上面刻着花瓣,他有些担心,这东西可是要真卖?
“东家,这扳指、您是…?”
“试探一下,别给我真弄丢了。”这扳指是他用来讨好小娘子特意打造的。
要不是想知晓当铺掌柜其中的猫腻,他无须用那么大的手笔去试探。
马东进入当铺,四处看了下,这当铺门口和里面柜台的距离很近,只是几步距离,这也正巧说明了,这家当铺的格局很小,但里面的物品可是不少。
瞧了之后,他走到柜台之内,“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看个宝贝。”
“客官您是什么宝贝,先验了之后,才能入掌柜的眼。”小厮明明在撒谎。
当铺之事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一般都是直接请了掌柜的过来验货。
马东装出几分怒气,“到底请不请人出来,我这可是上好的白玉扳指。”他拿出在那小厮面前晃了一下。
小厮在当铺呆的时间长,瞧着倒也分不出真假,便笑着说,“客观您先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里屋寻了掌柜出来。”
伸手摆摆,让另一个小厮出来候着马东。
他快速提足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听到里面有浓重的喘息声音,男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吼,小厮站在门外,脸色带红。
心中暗道,这关键时候,这门到底是敲还是不敲。
“老爷,门外可是有一个大买卖,您是否瞧一瞧。”小厮想了许久,还是敲了下门,声音却说的很低。
“什么物件?”男人像是被掏空了身体般,躺在床上,蔫蔫的问。
“上好的白玉扳指。”
床上男人一听,立刻起身,套上裤子,急着把外套穿上,“看住了,我出去瞧瞧。”
“是。”
小厮离开。
屋内女人伸手推让男人,“我的事可是答应好了,绝对不许对外人讲。”
“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经压了下去。这几日有人在监视当铺,你出去的时候,从后门旁侧出。你那东西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为何被人盯上了?”男人不说,那东西是管家的,想让着女人自己说出来。
“不是我弄的,不过正巧看到了,便要了一只。早知道这般麻烦,我还不如自己带着。”女人娇笑放荡,一股子妖里妖气。
当铺掌柜起身,瞧着她,“这事我帮你压了下去,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
“这不是感谢你了,怎么还不够?你可知道,我每晚的价格可是一百两银子,对你,我可是一分钱没收。”
女人笑着,眼神带了冷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心灵上的不到满足,身体上也不行,把自己给他,就是糟践自己。
男人轻哼,“你若是好好服侍我了,好处定不会少了你的。我想出去,你收拾好了从侧门离开。”
男人走到着急,他的赶紧出去看看那上好的白玉扳指,并未仔细瞧那女人,女人是一种很贪婪的动物,尤其是从床上下来,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下。
她四处看着,这里是个临时休息的小房间,不过屋内放到好东西不少,上有花瓶瓷器,下有各种器皿,她翻腾一会儿,找了一条珍珠项链,还有一只碧玉簪子等珍贵物件。
大喜过望,贪恋肆起,抓起东西往衣服内衫里塞。
想着,现在顾家人也在找她,当铺掌柜也威胁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拿了这些东西,趁机逃走,反正这个戈壁滩没有她立足之地。
南城哥哥么?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和小命比起来,她更喜欢命。
快速往衣服里面藏了不少东西,女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钻了出去,无人发觉。
顾南城在小馆子里等了许久,马东才回去。
把手中扳指给了他,“东家。”
“可是问出什么来了?”瞧着马东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知道。问出的东西肯定不多。
“倒是没问出什么,只是那掌柜的脖子上,有被女人抓的痕迹,还带着血丝,怕是…。”马东也是过来人,自然知晓那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抓痕。
“我明白了。再去找一下,看着当铺可有后门,想来你们在这里监视的事情,被人发觉了。”顾南城起身要走。
男人脖子上有女人的抓痕,肯定是做了苟合之事。看来那当铺掌柜果真是有私心,不想说!
今日毫无收获。
马东不敢多言,立刻找了马车送东家回去。
只等人离开,他找了小厮,去找了当铺是否有后门,果真是有的。
心中一阵懊恼,是他办事不利,这才低声吩咐身边小厮,“你现在边去弄堂看看,是否有那女人的出现,若是有,不管她是干什么的,直接给我绑了过来。”
“掌柜的,这样绑人是否可行?”
“有什么不可行的,快去。”
又是深夜才回来,小娘子带着洛尘,在屋内玩着,荷香和听雨陪在身边。
瞧着外面已经是深夜,荷香轻声抱起洛尘,“小姐您先休息吧,姑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明日不是还要去镇上看夫人。”
“嗯,也好,你们也休息吧!”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真是困了。
荷香抱着洛尘去了旁边房间,听雨下了二楼,听到有人开门。
开了门见是顾南城,听雨指指二楼,又指指厨房。
顾南城不懂,摆摆手,“我吃过饭了。”
他直接上了二楼,小娘子正要休息,门被打开,他进来。
灯光影影绰绰,瞧见他脸上的疲惫。
“近日可是忙的厉害,瞧你神色疲惫的,过来,我帮你按按。”她轻声说道,彼此之间也相互扶持、体贴。
小娘子温柔细语,他听了格外舒服,走进了把外衫脱掉,“我还未洗浴,娘子不嫌弃。”
“嫌弃不也是过一辈子,躺下还是坐着?”她卷起衣服袖子,正欲帮他捏按。
却被男人抓住小手,亲吻一下。
“这事可不愿让娘子动手,我皮糙肉厚,你这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就该疼了。”他这是心疼自家小娘子。
“看你还是不累,先去洗漱吧。”她轻推男人,面色娇羞。
他手不安分,闺房之内,只要抱着她就从来没放对地方过。手掌在她腰间细细摸索,一点点的往上,从衣服里面,扯着她的贴身衣物。
男人不想动弹,但知晓小娘子喜爱干净,还是无一楼浴室,冲了澡上来。
子墨躺坐床上,衣衫尽解,白色窗纱落下,看到里面坐着佳人,肌肤如雪,白皙细嫩,眉目低垂,整理衣衫。
衣衫渐解,露出里面粉色贴身衣物,双肩软嫩,微微垂在两侧。
男人掀开窗纱走进,搂住娇妻,“娘子这般装扮,甚是好看。”
“天热,不然我定是穿着衣袍睡。”她望着他抿嘴带笑。
确实如此,夏季本是炎热,晚上屋内虽是开张窗子,却也是热的厉害,晚上睡觉,她便只着肚兜亵裤,殊不知今日一身粉嫩,越发把她衬的娇艳,任君采撷。
“我倒是喜欢天热。为夫躺下,子墨上去帮我踩踩后背。”他乱动心思不知在想什么。
小娘子并未多想,在现代不也是有这般按摩身体的技巧,她轻声应了句,“那好,你可别嫌我的重。”
莲足轻抬,她只是一脚放在上面,令一直脚在床上。
“都站上去,别怕,摔不着。”他后背朝上,眼睛微眯。
小娘子莲足白嫩,软肉较多,平日养尊处优,不曾多行,脚底之肉踩在后背,异常舒服。
被子墨一阵胡乱踩动,身下男人立刻有了反应,急声喘息,“娘子…。”
…
凌晨初起,男人面色冷淡如常,早早晨起,耍了一番剑术,弄的浑身热汗淋漓,接着便沐浴熏香更衣。
只等身边之事收拾妥了,才低声唤人进来,“准备好马车,上早朝。”
“侯爷,早饭还未吃。”身边小厮是个年轻童子,躬身跟在身边,一板一眼。
“回头再次。”侯爷面色冷淡,似是瞧不上这小童子,自个走了出去。
刚出了前院,便见老管家在门口马车之处候着。
“侯爷,夫人有消息了。”老管家伸手微颤,把信封送了上去。
“我早知道她会去戈壁滩,只当是散散心,这是不打算回来了。”男人拿着信封,语气甚是低沉的说。
“侯爷您先看看,心中夫人说的是何?我这里还有一份是莲香找人写的,我刚看了下,说、说夫人有喜了。”老管家眼眸转动,带着紧张和无措,这、夫人有喜、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女人,竟然要和离。”
男人瞧着信封之中,却是女人一笔一划写的文字,甚是简单,说什么感情淡薄,孩子长大懂事,她愿意把后宅之位让出去。
真是可笑,当初、不过是他根基不稳,没答应她找寻找寻幺妹,没帮她救出三个弟弟,她却恨了他整整十几年,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还要深的很。
“夫人有喜,是侯府子嗣,派人去戈壁滩接了夫人回来。后宅的女人,年长色衰的打发了去便是,让夫人回来好好养胎。”若是不错的话,定是那夜有的孩子。
他手掌紧握,心中少甚是欢喜,这个孩子,他希望是个姑娘,了了她的心愿。
“侯爷,莲香姑娘还说了,您若是派人来接,夫人肯定不会回来,她说,恳求侯爷您亲自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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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021 小娘子护姐心切
小娘子从车上下来,抱住洛尘,荷香和安然陆续从车上下来。
这辆马车特意给了子墨,让他们一行人过来这里,而顾南城和夏天则是坐了另外一辆驴车,去了铺子里。
从家中一起出发,到了镇上才分开的。
安然下来,跟在子墨身边。
荷香跳下来立刻上前去,“小姐,我来抱着孩子。”
“没事,你顾着安然便是,洛尘我来抱着,还能抱的动。”她轻笑看着荷香。
听雨在其后,从车上搬下一箩筐的蔬菜和瓜果,安然瞧见她搬的吃力,立刻上前。
“我来帮你搬西瓜,可是,我只能搬一个。”
“安然啊,不着急,你去敲门,让家里的人出来搬不就好了。”
“也是哦,那我先搬一个西瓜进去吧。”
安然心善,见到听雨搬东西吃力,心中想着去帮忙。
荷香到门前砰砰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小姐进来了,麻烦开一下门。”
这宅院本事顾家的,不过是小娘子在村子里做习惯了,一时没搬过来,便让林子晴和莲香住下。
荷香怕是,这宅院的人已经忘记谁是主子了。即使小姐不在意,她却想敲打一下院子里的人。
里面之人一听,但是有个丫头机灵,赶紧开了门,瞧见是荷香在外,连忙喊道,“荷香姐姐。”
“是我,赶紧打开了门,出来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去,夫人可是在家中?”荷香说着跨进门槛,伸手扶着小娘子,帮她提起裙摆。
“夫人近日一直卧床不出,在里屋呢。”小奴婢说的很是恭敬。
到了院子内,荷香再次出声,“小姐,我抱着洛尘,您进去看看。我瞧着莲香怎么不在家?”
他们出来这般长得时间了,不见莲香出来。
“荷香姐姐,莲香姐姐出去买酸梅汤去了,夫人口味奇特,一会酸的,一会甜的,家中两人都出去了。”小奴婢在身边,低声解释道。
子墨瞧向那小女婢,“嗯,你先去帮忙吧。”
女婢离开,小娘子看着荷香轻声说,“你带着洛尘和安然在外面呆着,我进屋看看姐姐。”
怕是真的生病了,他们进来许久,不见里屋出来人影。
荷香点头,安然在门外和听雨一起搬西瓜,倒是不用去管。
子墨敲门进入,刚入了里面,便闻到一股子药味,她轻声走动,“姐姐…。”
“墨儿,你怎么来了?”床上女人面色憔悴,带着颓废之样。想从床上起来,却使不上劲儿。
“姐姐别动,我过去便是。这是生了什么病,这般厉害,瞧着脸色比之前差了好多,莲香怎么不在你身边跟着。”
子墨猛然瞧见这样的姐姐,吓了一跳,怎么才两日不见,脸色差成这样。
“没病,是…。”
她说不出来,伸手拉住子墨的手,放在小腹中。
子墨惊诧瞪大了眼睛,“姐姐这是?”
“墨儿也是嘲笑姐姐了吧,这么大年纪,还怀了孩子,真真是丢脸至极。我已经把和离书写好,这孩子,来的时间不对,不知该不该要?”她面色苦笑,心中更是摇摆不定,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昨日说了,拿打胎药。
莲香那丫头一听,哭着喊着跪在她面前,磕头磕到出血,她看着于心不忍,却真心觉着不能要这个孩子。
“姐姐,我哪里是嘲笑你了,我只是觉着神奇,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姑娘,万一这肚子里是个女孩呢,你真的忍心打掉,留下来吧。”
她坐在林子晴床边,身边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把她散落的头发挑起来弄好。
如此温情的动作,让林子晴崩不住情绪,抱着小娘子嘤嘤哭了起来。
“我早想和墨儿这般亲昵。墨儿,你可知这些年,我每日都想着你。想着我未出嫁时,我坐在荷花走廊前,瞧着你三个哥哥在舞剑玩耍,瞧着你出生、瞧着家破人亡,是姐姐无能,不能救了三个弟弟,还让你流离失所十几年,姐姐、现在抱着你才有了些安慰。”
林子晴崩着的情绪太久了,三个弟弟被杀害的时候,她何曾大哭?
那是偏生怀了高陵,她不敢大哭,只得深夜躲在房中压抑至极。后来幺妹找不到踪影,她每日愁绪不断,唉声叹息,等高陵出生,一点想抱他的念头都没有。
高陵三岁,她还沉浸在家人惨死的悲伤之中。
后来,便是寻找幺妹的念头支撑着她一路走来,而再次怀上的高湛,是她有事求于侯爷那夜意外有的,后来,应该没几次同眠共枕吧!
温柔和温暖是何物,她不曾知道,这是被子墨抱着,她心中的强硬轰然倒塌。
说其实,她也不过是个、需要他人用心无呵护的女人而已,而那她仅要的那份温暖,却来自于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妹妹。
她想,她找了十几年,一点都不曾后悔,她很庆幸,幸好中间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没放弃,才拥有了现在这刻的温暖。
小娘子听着她说,听着她说之前事,脑海中出现的是个笑容灿烂,面容明媚的妙龄女子,她就坐在一边,瞧着家中之人,活的满足而快乐,未曾出嫁的姐姐,应该是极为幸福和开心的。
“姐姐,你若不想生,便不生了,墨儿听姐姐的话,姐姐怎么说就怎样,可好?”她低首贴着她的面容,这样的姐姐,看着更让人怜惜。
莲香推门而入,听到的便是子墨的话。
她额头的伤痕被纱布包着,脸上带着苍白的笑,走到子墨面前,猛地跪在地上。
“小姐,我求你,不要让夫人拿掉这个孩子,万一是个姑娘呢。夫人之前一直想要个姑娘,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不能拿掉,万万不能拿掉的。”
“莲香,我知道你忠心为主,但这个、是姐姐的决定,我们不能自私的以为、我们所想是姐姐所需要的,你可明白。”小娘子面色认真,毫无笑意,她觉着,是时候表态。
“小姐,夫人之所以不要这个孩子,是夫人已经打算和侯爷和离,和离书已经送出去,夫人才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只要侯爷不和离的话,这个孩子还是能留下的。”
莲香跪在小娘子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衣衫,带着恳求和求助。
子墨摇头,“我听姐姐的话,即使是错的。”
抱歉,她宁愿让姐姐过的舒服一些,是此刻现在,而不是未知的未来。
“莲香,你出去,我和墨儿说些话。”林子晴眉眼一冷,瞧着她带着威慑之力。
莲香不敢不从,起身低首,带着垂丧志气。
她已经给侯爷送了书信,为何侯爷还不来?难道真的要弃了夫人吗?不会的,侯爷曾找她说过,让她好好照顾夫人,把夫人身边的情况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报备一次,侯爷明明是关心夫人的,不是吗?
莲香觉着,她想不明白了,事情为何会这般。
小娘子伸手扶着林子晴,让她躺好,“姐姐,莲香是真的为你着想,若真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又想和离,不如这样,你先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了挂在墨儿名下,说是墨儿的孩子。等和离之后,我再把孩子还你,归你名下,你说可好?”
刚才她对莲香说的话,也是想故意刺激姐姐。
这个孩子,是否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否想留下,也只有姐姐心中明白?或许她强烈反对,姐姐会心疼不舍得。
子墨瞧着林子晴,见她双眼紧闭,眼泪从中流出,轻微不可见的点头,语气甚是虚弱的说,“好,墨儿,姐姐,幸得有墨儿在身边。”
“我们是姐妹,理应如此。现在起身,我帮姐姐擦拭一下脸,抹上胭脂的姐姐,最是明艳漂亮,依旧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她轻笑哄她。
林子晴轻笑出了声,这才心情转好,这才心结打开。
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现在有子墨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子墨出门,瞧着院子里甚是颓唐的莲香,轻声喊道,“莲香打盆温水,再煮些滋补的食物,姐姐饿了。”
“小姐、您…。”
“放心吧,孩子会没事的。”她不再吊着莲香,轻声带着温润的笑说道。
“多谢小姐,奴婢给小姐磕头了。”莲香说着便跪下,对着子墨,重重磕了几下。
打了温水帮林子晴擦拭了脸和手,虽是看着憔悴,却没了刚才的狼狈。
从屋内出来,莲香快速上前扶住,“夫人这边坐着,已经煮了粥,您先吃点,我再去准备午饭。”
“嗯,去吧!我和墨儿坐着,不用管我。”她推开莲香,自个走下。
安然瞧着她们也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