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单纯还是愚昧?夏天心中郁闷。
清哥也不生气,连忙跟上,“这可不是家里,任由你随意走动,你想知道储藏室在何处,还得跟着我。”
“倒是聪明了不少。”夏天低声说道,偏头瞧着他,不予反驳跟着一起过去。
储物室在正房的旁侧,离内室比较远,他们两人从旁侧小路过去,这宅院内宅空地很大,花花草草的没种多少,下人也没有,除了厨房门口拴着的一条老狗,正在呼呼大睡,那喘息声比瓜田的汉子嚎的还响。
夏天靠近清哥悄悄的问,“到了么?”
“还没,你跟着我别走岔了。”女子体香就在身边,转身碰到她身子,一阵馨香,他有些不舍,伸手抓着夏天的手掌。
她没挣脱,任由清哥抓着,夜色不明,走路不稳,她也不矫情。
和清哥到了储藏室。
“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开门。”
“小心点。”夏天本能得说,说过又觉着尴尬,“我是说、你轻一点,怕引人注意。”
储藏室的门是在外面锁着的,只见清哥从头上拔下簪子,轻巧暗抠,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夏天立刻走上前,怕被人发现便让清哥在门口候着。
“夏天,你要如何做,我进去帮你。”
“不用,我能搞定。”
又不用搬出这些货物,她只需要确定是顾家多年前的货物就好。
清哥在外面等的着急,她却不慌不忙的。从皮子看到地上堆积的干货,这些货物已经过期根本不能食用,当初他们倒腾商铺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被顾家抓到,导致这些货物不能卖出吧!
不知这件事是否和徐丰有关?还得安排人去处理。
“夏天,你看好了么?”
“怎么了?有人出来了?”夏天轻声回应。她瞧着里面的东西已经确定,那干货是顾家的没错。
“没事。”
没事喊什么,夏天并没问。她不知道清哥是担心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得赶紧回去。明日、不是还要去京城的么。
从出储藏室出去,夏天和清哥没顺着原先的路走,正想从旁侧错开,却听到窗子被打开的声音。
夏天一愣,摒住呼吸,“是被人发现了?”
“不是,我们走吧。”清哥习武,耳朵灵敏听的声响比夏天清晰。
前方是羊肠小道,从这般过去省事,但却很尴尬。
两人低身想从窗子底下过去,却被里面传来的粗重喘息干扰到。夏天还没反应过来,清哥只听一声便觉察到了。
“他们是、”
“嗯、在做那种事。”
“谁问你这个了,不知羞耻。”
清哥傻眼,她说的不知羞耻指的是?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屋里折腾那事,夏天心中郁结面色不自觉的潮红,好在此刻是深夜,倒不用担心被他看到。
猫身从窗子下过去,眼看门口将到,突然听到窗子被打开的声响…
“太热了,开开窗子透透气。”男人声音带着情欲暗哑颇显吃力的说道。
“连哥儿竟有这喜好,透着窗子做啊,那就开了门。”中间妇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娇嗔。
身体与身体的碰撞,那是什么声音?
直觉有一股热气从头顶冒出,直接憋到身下,清哥弯下身子,有些难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弯身贴着窗边,而上方开着窗子,两人赤裸身体,做着少儿不宜的动作。
等了许久,耳边尽是女人娇吟、男人喘息,不知几时,像是屋内平息下来,清哥伸手碰了下夏天,想抓着她的手,“我们现在走…。”
手掌上灼热,她心更是慌张难安,似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低声带着些微怒气,“别碰我。”
“夏天,小声点,我们现在要偷偷的出去,要是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就糟糕了。”
夏天轻哼,屋里那两人倒是有力气起来追赶他们。
刚才还在想,怕这一晚上出现太多变数,现在一想倒是放心了,那两个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的人,应该不会醒来那么早。
毕竟这晚上,他们折腾的可够厉害。
两人出了门,瞧着眼前一片黑暗。
“我们现在回家。”清哥面色终于恢复正常,但心中还带着悸动和晃动,他、胳膊有些轻颤,不知该不该去抓夏天的手。
一想到刚才那种情景,顿时火气顶的难受。
正是身强力壮大小伙,那股子年轻气盛可不是能忍受的住。
夏天瞬间恢复自然,出了那宅院,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脸色如常。
“不回去了,今晚现在这边迁就一夜,明早回去。”明早回去之后正好准备启程离开。
现在回去也需要一个时辰,还不够折腾的。
清哥并未把夏天的话听进去,身上火气大,又憋着难受,这才刚拐了个弯,她还没站稳,便被少年逼迫靠在墙边。
“清哥、”她被吓了一跳,张口直接喊出。
“夏天,你终于叫我清哥了,你是认出我来了么?”清哥面色带了羞涩,靠近夏天,浓重的呼吸就在她面前。
她扭头不顾,谁料,黑暗中,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脖颈之处。男人似野生的狼,侵略来的快速而残暴。
闻到女子身上的馨香,他便有些控制不住,更显得无措,“夏天,我好难受,全身都难受的很。”
“放开我,你若敢放肆,今后就便出现在我面前。”她除了心跳砰砰的跳着,脸色和语气比平日里还要冷淡。
他忍不住,却又不敢放肆。
“我不碰你,我只是抱抱,再让我缓一下就好了。”
温暖的唇落在她唇瓣上,夏天吃惊、愣怔的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吸吮亲吻。
好在、只是一下,他便止住了。
“我很喜欢夏天,非常非常的喜欢,再让我抱一下下就好了。”他低声在夏天的耳边这样说着。
深夜,外面一片漆黑,一个房间里面住了两个人,床上躺着一个左右辗转睡不着的人,在窗子旁侧软塌上睡着人已经呼呼进入睡眠。
声音甚是厚重,应该是累极了。
“真是个傻小子,睡的声音都这般大。”床上姑娘呢喃一句,转身侧面朝外。
而那软塌上的少年,并未沉睡,听到她的声音嘴角勾起轻笑,“她倒是时刻注意这我呢,夏天、明日可别走的太早。”
他不会熟睡,他还要跟着夏天一起去京城呢,既是答应顾南城的承诺,也是他最想做的事情,陪在她身边,不管去哪里都好!
清晨是一天的伊始,甚是安静的宅院被一阵兵荒马乱打搅,小厨房里的嬷嬷端着冰糖雪梨快速走来,边走边喊着,“莲香姑娘,夫人可是起来了,今日不是说还有事情么?”
“还未起身,昨儿忙的厉害了,小小姐闹腾到半夜才睡下,嬷嬷可有什么事情?”莲香瞧着那妇人倒是尊她一声。
“咱们这小厨房里特意准备了冰糖雪梨羹,我端了一些过来,先服侍夫人喝一些。小小姐那边已经安好,瞧着烧也退了。等早饭过后,我再差人去请许大夫过来,再来瞧一下。”
“嬷嬷安排的甚好,你先去忙,我先端着给夫人送去。”莲香称赞那人一番,接了东西端着回屋。
刚到房内,林子晴已经起身,只着了一件薄纱,“媛儿现在如何?”
“已经好多了,嬷嬷说过会儿便差人去找许大夫过来再瞧瞧,夫人昨夜睡的极晚,想着嗓子也不舒服,也喝点东西。”莲香巧声说道。
“也好,端来吧。你先去准备好东西在,昨天媛儿发烧严重没过去,今天必须去墨儿那边,也不知夏天几时走?”林子晴面容稍显憔悴,想来昨晚睡的不好。
端了东西慢条斯理的吃过,擦拭嘴巴这才换了衣服。
等她出去的时候,许良已经过来,帮忙瞧了那小婴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林子晴出来,许良也出来,正巧都站在院子里。
这个夫人他知晓,是师父心中念念忘不掉的人,倒是风韵犹存,皮肤白净、面容华贵,可惜了,师父的一颗心只能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到光。
毕竟这位是侯府的当家夫人,他只能隐身守候,如何去说出那份感情。
“有劳许大夫了,媛儿的身体如何了?”
“夫人放心,小姐的发烧已经退了,只等好生照顾着就没问题。好在发现的及时,倒不会引起其他病症。”许良彬彬有礼站在原地,显得斯文温和。
“敢问许大夫,可有什么预防疾病的法子一并教给看管孩子的婆子丫头,倒省的你总是来回跑。”
林子晴总觉着,让一个男子去给女人、姑娘看病不合规矩,但、若是有病的话,还只能请郎中大夫,她们自个又不能治病。
“预防的话,只要不受凉受热便好。这个、还不能准备的给出夫人满意的答案。我知晓夫人的担忧,如实规矩重为了小女儿家请大夫看不太方便的话,可以找一些女大夫前来。”
“那许大夫可有好的人选?”女性大夫不常年,几乎到现在为止她听到的也只有两个。
一个是早已过世的医药世家的杜仲幺女,另外一个便是在太后慈寿宫当差的四十岁的妇人,她因为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便被太后号召入宫,专门看妇女之病,也做那孕妇身体调理之药膳。
能准们做好医术的女子不多,毕竟、这个世道没有人家愿意让姑娘去学习医术的。
许良咧嘴轻笑,“是安然,你认识的。”
“安然?顾家二姑娘?”林子晴吃惊的问道。
“正是。”
“墨儿、真是胡闹,怎生让安然学了医药,不合规矩。”
“夫人先别着急,安然那丫头对药物十分敏感,只需要看一次便能知晓如何救治,这感冒发烧处理伤患她都已能做。
若她不是女子的话,我早就收为弟子了,到底是姑娘,便没对外大肆宣扬,我也只是说了一句,您若不喜,权当没听到就是。”
许良知道,林子晴和小娘子是亲姐妹,也知晓她是安然的姨母,才这样说,若是别的人家,他根本不会去说安然会医术。
毕竟、世人的眼光太过于狠辣和质疑。
林子晴这才交代,“这事儿你在我这里说说就好,切不敢对外说安然会医术,这事儿便作罢了,今儿我去找墨儿说了,今后也别让安然去学这东西。男子之事,女子何必掺和。”
像安然那样漂亮精致的姑娘,就得是做个文雅的女子,不宜去做这等事务。
送了许良离开,林子晴立刻差人准备,她的去戈壁滩走一趟。
莲香在马车之下,“夫人,咱们现在过去几时回来,媛儿小姐还在睡觉,若是醒来找不到您肯定又要哭泣。”
“你在家里呆着,若是醒来便好好哄着,我会尽早赶回来。”
这也是林子晴为何许久不去小娘子那边的原因,媛儿十分黏人,一旦找不到她就大声放肆哭泣,林子晴中年得女又十分不舍得。
刚过清晨,荷香准备好早饭并未开始,只听外面大门被敲的厉害,她开门,便见两个身影在外。
“你们两个、昨晚在一起?”荷香惊讶的问。
夏天面无表情,直接进去,清哥面色带笑,轻声回答,“嗯,昨晚都在一起,没事。”
都在一起还没事?荷香手中的锅铲子还拿在手中。
夏天推门直接入了房间,少年在门外站着,被碰了一鼻子灰,荷香瞧着甚是好笑,像是两个在打架斗气的冤家。
“瞧你这身衣服也脏了,快去屋里换一件,那里面的衣服还是清哥之前的,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将就着。”
“多谢,我不嫌弃。”那些衣服本来就是他的好么。
夏天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衫,细心装扮之下,根本瞧不出是个姑娘。同时两扇门打开,清哥也从里屋出来,这一身白色衣衫,乍一看像极了清哥。
夏天望着他的时候,楞了一下,“既然回来了,你就去瓜田那边老实呆着。”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清哥跟着她问。
夏天未说,小娘子和顾南城从楼上下来,子墨可是担心夏天,刚下楼梯就瞧见了她,还以为夏天本就在家。
“夏天起来了,昨晚几时回来的,出去也不知道说一声。”
“昨晚回来的晚,没敢打扰爹娘。我们先吃早饭吧,一会儿我得去瓜田那边,今儿要出发去京城了。”夏天有些着急,怕时间上太赶。
她说谎也是不想让小娘子担心。
“不着急,先去吃饭。你和张雅是如何说的?她和你一起去?”顾南城问道。
“不同路,她和驸马爷一起走,我们可能要提前,再者,我们是商队走的快速路上几乎不做停留,她的身子那种情况不定几时能到京城。爹爹,这次我去京城、呆的时间不太确定、”夏天语气犹豫,其后的话,不知如何说。
小娘子瞧着她,接腔,“夏天年前能回来么?若是送货的话,应该能回来的。”
“娘,我想在京城那边开出顾家商铺。”
她这一句话出,小娘子立刻明白,夏天这是、要远行而不只归期么?她心中不舍,面色轻微收起本就淡然的笑意。
“娘你别担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年关若是不能回来,我定会写家书给你。”
“好,夏天只管去做,若是年关你不能回来,过了年我便去找你,你一人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每个月一封信可好?”她失落之后继而抬头,瞧着那养大的姑娘。
她们俩可谓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她从异世而来,她婴儿出生来到人世;她不懂俗世事务,她慢慢学会,竟然比她还来的厉害。
在顾南城不在那段时间里,她们两人相依为命而过,现在、转眼之间而已,夏天已经长大到可以远行,是否今后的路再也不需要她了?
“夏天你带着他们先去吃早饭。这些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夏天有那个能力去京城,你何必担心。”顾南城轻拥小娘子,低声在她耳边解释。
夏天听话,带着安然去了餐厅,清哥主动牵起洛尘的手一并过去了,荷香忙着帮他们照准备早饭。
餐厅外面的小院中,顾南城和小娘子站在一起。
“你是如何安排的?京城中有罗修,他这般针对你,若是知晓夏天去京城定会找她的事。还有、京城我们没有足够的人脉给她,夏天、一个姑娘能做好么?不如、你陪着夏天一起去吧,家里有我没事的。”
“子墨,和夏天相比,我更担心的是你。夏天身边,我让那孩子跟着,你不是很喜欢他么,若是夏天不反感,我就不多管太多。他会功夫,自然能照顾好夏天的。”
“你说清哥?”子墨抬眸问他。
“嗯,我早就说好了让他跟着一起去。”
这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会答应让清哥跟在夏天身边。小娘子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早饭吃的匆忙,小娘子和顾南城并未吃太多,瞧着夏天前面走,他们起身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安然也是因为夏天今儿要走,便没去学堂,一家全部主动,集中在顾家瓜田。
刘老大早早的准备了一把鞭炮,只等夏天过去。
“少东家,现在可是要启程?”
“走。”夏天大声说了句。
早先就在瓜田这边等待的商队,率先上马,马夫也牵着装有货物的马车。
“夏天、你要照顾好自己,记住每个月都要一封信。”这个时候,子墨反而淡定了下来。
这样意气风发的夏天是她不曾见过的。
“娘,我答应你肯定能做到。”
“那、你到了京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说,知道么?”她或许能出一些注意。
“好,我会告诉娘的,这次我走的匆忙,下次就好了。”毕竟是第一次远行到京城,一个未知而陌生的地方,她准备的确实不多。
“食物和生活用品全都备在第三辆马车里面,这个包袱你只管拿着可别弄丢了,到京城若是遇到事情,不能强撑,有人就利用起来。懂么?”顾南城低声在夏天耳边说。
生活用品是荷香准备的,有衣物、贴身物品。他给的这个包袱里面,装的是银票。
在京城呆了多年,他自然清楚京城的银号兑换,早早的便被夏天准备好,银钱充足。
夏天点头,“爹爹放心,在京城那边有公主照应,肯定没事的,你在家好好照顾娘。”
036 舍不得男人和孩子
鞭炮声劈哩叭啦的响彻天际,车轱辘转动起来,越走越远。
顾南城和小娘子往前走了些,刘老大带着众人紧随其后,少东家离开去京城,不知前途是否凶险万恶,真是让人担忧。
安然牵着洛尘的手,刚回头瞧见身边没了人,“咦、刚才哥哥好在这里,怎么现在看不到人了?”
“我也没看到,那个孩子也不知去哪里了。”荷香接着安然的话说,虽是惊讶也没太放在心上,总归不是清哥。
子墨轻微转头,继而又看向远方。
顾南城低声说道,“应该是和夏天走了,希望他们能顺利到达京城。”
“会的,夏天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自己。”子墨紧张到淡定下来,现在送了夏天离开,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人总有长大自己独立的时候,只是夏天年岁尚小,还是个姑娘。若是在现代,也才初中生而已,现在却已经扛起了顾家生意的担子。
荷香打发身后之人,让他们入了瓜田园里。
“你们都去干活别愣着了,早饭可是准备妥当了?瓜田中不是还有客人在。”
荷香这一提醒,刘老大才想起,厉声问身后人,“可是给客人送了饭菜?”
“还没,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少东家离开的事情,倒是把那早饭的事情给耽搁了。”刘氏赶紧说。
“快去,先把早饭给他们送过去,可别懈怠了,他们可都是贵客。”
刘老大说着连着刘氏一起往里面去,身后跟着十几个汉子,都是瓜田里的人。
大家一窝蜂的去了食堂,刘氏立刻准备好早饭,她是忙着给大家打饭,赶紧让个年轻人给那贵客送了过去。
食堂旁边挨着住宿的客房,门外之人接了东西,端入门内。
里面年轻男子正在洗漱,手还沾着水渍。
“公子,您今儿起的有些晚了。”
“起那么早作何,我是出来游玩又不是办事。刚才听到外面甚是吵闹,是什么事?”男人瞧了下那盘子里的早饭,有些饿了,不知是否好吃。
“是、顾家少东家去京城送货,今儿走的有些急了,公子应该没瞧见。”
“顾家公子?是哪个?你去打听一下。虽然二叔不说,我却知晓,怕是宋家堡的继承人、宋清应该也在这里,你去探视一下消息。”
侍卫离开,年轻公子瞧着桌子上的食物,自个吃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氏端着了瓜果,从食堂那处过来,敲门。
“进来、有事情么?”宋霍轻声回答,放下筷子正要起身。
“哎呀,咋是你,不是那个贵客么?”刘氏一愣,她是按着当家的说的,过来给贵客送瓜果。
那贵客她可是见过,长得和这个不一样。
而她给顾客准备的饭菜,也被他吃了。
“哦,你说老秦啊,他有事出去了,我是想这饭菜放在这里也是可惜,便吃了。你看,都已经吃完了。”男子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刘氏觉着、像是没问题。
“那这个瓜果、你也吃了?”刘氏端着瓜果,不知是进还是出?
“都端到这里了,一并拿进来。”男子不仅年轻,长得还尤为出众。
刘氏虽是步入中年尾端,却还喜欢瞧那面俏小生。
尤其是这男子的声音,听着不急不缓,倒是好听的紧。
“那就给你放在桌子上。”她不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也没敢多问。
宋霍瞧着她,“你在顾家呆了多久了?”他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有几个年头了,我男人在这里当管事,我们一家都过来了,我姑娘也嫁到了这村子里。这里好,东家和东家夫人对人都好的很。”刘氏平时话多,现在有些不分场合了。
“那你可知道,这里有个叫宋清的人,他可还在?”他试探去问,眼眸瞧着那妇人却像是不注意她般,故意混淆,让别人认为他不是故意打听,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宋清?不认识。不过、东家夫人收养过一个孩子,叫清哥。他已经死了,是病死的,姓什么就不知道了。”话多嘴碎,人问就答,刘氏不知她这毛病可是会害死人的。
“长得如何?和我是否有些像?”男子抬眸瞧向刘氏,面色轻笑,脾气甚好。
“哎哟,你这一说,瞧着倒是像了几分,你、是谁啊?前些日子刚来一个和清哥长得像的少年,两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现在又来一个长相和他们相似的男子,又是哪个?她倒是慌了。
刘氏话顿,听到外面有声音进来,这才转头瞧见是大家口中说的贵人,也就是宋霍说的老秦。
“您回来了,刚才送了饭,你要是没吃着我就再送一份过来。”
老秦并未多说,倒是宋霍,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那就麻烦你了,再帮忙送来一份,这个黄豆煮的好吃,再多来一份。”
煮熟的黄豆用高汤泡着,吃的时候主要舀出来就好,味道浓郁尽是肉香味道。
刘氏端着那吃过的残羹剩饭出去,她走的快,并不知。
等她离开,房门立刻被老秦关上。
“公子、”
“如何?刚才查的事情如何了?”男人面色恢复冷淡,和刚才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子,差了好多、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问出了一些,说是、死了。顾家夫人收养的那个孩子,肯定就是清哥,只是、听人说前段时间死了。”
宋霍接着他的话说道,“还是病死的?”
“公子也知晓?”老秦低声问他。
“刚从那妇人口中打听出来,不过、你觉着会那么简单。病死?宋家之人可没有生病离世的,你去仔细的查查。顺便也查了宋贺那边的消息和他最近的情况。”
“是,属下知道了。”
堡主、这是怀疑清哥没死?还是这死因和宋贺有关系?
宋家堡中,共分两房,老大也就是宋霍他爹,前任堡主,生性风流娶妻无数,见到好看的姑娘就不管不顾抢到家中,妻妾虽多,但生的孩子却极少。
可以说,整个宋家堡后宅,由宋霍他娘也就是宋夫人掌控,除了宋霍,也只有宋贺这个姨娘生的男丁,倒是姑娘有三四个,不过都是不成气派,小小的庶出,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
宋清他娘,不过是前任堡主的女人其中一个,就是因为长得极为貌美,又会撒娇黏人,深的前任堡主喜爱。这才刚生下孩子,就被前任堡主下令,说传堡主之位于那孩子。
而且,还固执的认为双生子吉祥,若是将来这宋家堡位置给予他们两人,定能发扬光大、安泰万年。
那时,宋霍已经八、九岁,懵懂知晓这堡主之位的重要。
心中愤恨,从那时起便盘算如何绊倒那狐媚女人,弄死那孩子。
“可惜啊,一对双生子,早夭了一个,现在又死了一个,这应该是命中注定,宋家堡堡主的位置该我吧。”宋霍面色轻松,站在屋内,轻声说了句。
往事如烟,还在心头,他岂能忘记。
那早夭的孩子,像是他让人放火烧死的,无关紧要死了就死了,何必记得,宋霍心中冷淡阴狠却从不表现出来。
他爹是死了,但那潜在的危险依旧存在啊。除去清哥那对双生子,京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宋贺呢。
虽然、他一再明示将不折返宋家堡地界,偏生这两年往漠西疆地跑的越发勤快了,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从外面端了饭菜和黄豆的刘氏听到那声叹息,也没啃声,自个端着东西又走了。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不行、她得去告诉东家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