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听了,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出两步,一只小手滑入手心,拉住他。
脚步微顿,转眸。
容倾看着他,轻轻一笑,“我送你出门。”
湛王听言,眼帘微动,扫过容倾嘴角那浅淡的弧度,没说话,握住她微凉的手,走出去。
守在门口的凛一,凛五,看到容倾竟随湛王一同出来,不由怔愣了一下,随着垂首,“主子,王妃!”
“嗯!”随口应。
不急不缓走着,容倾率先开口,随意道,“春天真的来了,早起也没那么冷了。”
“嗯!”
“换季了,该做新衣服了。”
“嗯!”
“还有新鞋子。”
“嗯!”
“春天来了真好,就是可惜不能吃暖锅了。”
“吃了一个冬天了,还没吃腻?”
“是呀!怎么就没吃腻呢!”
湛王听了,没说话。
“夫君!”
“嗯!”
“你今天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
“若是赶
”
“若是赶到饭点儿忙完,就回来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闻言,湛王脚步顿住,转头,看着容倾,眼底情绪不明,“给本王做饭吗?”
“嗯!其实,我会做的菜不少,就是发挥不稳定,所以不能保证一定好吃。”容倾看着他问,“夫君喜欢吃什么?”
湛王移开视线,继续向前,不咸不淡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讨厌吃什么?”
“难吃的都讨厌!”
容倾听了,扯了扯嘴角,“那我一定努力做的好吃点儿。”
“嗯!”
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在湛王转头看向她时,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早些回来!”说完,看向凛五,“护好王爷!”
“是!”
看湛王翻身上马,策马离开,容倾转身走回王府。
凛五骑马跟在后,想着容倾今日的举动,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湛王离开,容倾简单的用过早饭,既开始忙活起来。
“三鲜春卷,荷叶饼小炒肉,清蒸鱼,鱼香茄子…”念着手中食谱,看着眼前食材。点过,抬头,“好了,都齐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丫头犹豫着离开。
容倾随意挽起长发,坐在小墩上开始摘菜。
下人看此,疾步上前,“王妃,奴婢来吧!”
“需要你,我会叫你。现在,你先出去吧!”
“王妃…”
青安适时开口,“先下去吧!”
“是…”
看容倾一人在小厨房忙活,站在院中的下人都有些无措。
青安,青平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容倾在想什么,她们想不明。
饭菜做到一半儿,一门卫来禀,“王妃,潘俊,李娇二人在外求见王妃。”
容倾听言,抬头,淡淡道,“让他们回去吧!”
“是!”
门外,潘俊,李娇听了护卫的话,什么也没说,在门口磕了几个头,心里装着对容倾的感激,随着赶车离开。
古家
“刘大人!”
“古少主无需多礼,躺着说话吧!”看着面色虚白的古玉峥,刘正温和道。
古玉峥也未多做客套,扯了扯嘴角,几分无力,苦涩,“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刘大人不要见怪。”
“古少主外道了。”
古玉峥摇头,“刘大人请坐!”
“好!”刘正在床前板凳上坐下。
古玉峥率先开口,“这一次的事,真是多谢刘大人,大恩铭记在心。”
古玉峥派人请他过来,不会是单纯的想他道谢吧!
心里如是想,面上温和一笑,“都是本官分内之事,何来什么恩情一说。古少主言重了。”
古玉峥摇头,苦笑,“事到此,也不怕刘大人见笑。这次的事儿,幸而刘大人追查的紧,还有古家起火那日,也多亏刘大人派人来的及时。不然,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虞氏的手里了。”
命要交代在虞氏手里,这话是何意,刘正自然明白得很,没多言,毕竟是人家家丑。继而,只道,“古少主大难不死,必有大福!”
“借刘大人吉言。”古玉峥说完,转到正事儿,神色转为肃穆,“刘大人,我听闻容公子他…他遭遇不测了,这可是真的?”
古玉峥话出,刘正眼帘微动,心里几多思量,来向他确认这件事儿的?
“嗯!是真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轻喃一声,长叹一口气,“真是太可惜了。”
“是呀!”嘴上应,心里腹诽:古玉峥连番给他提到容逸柏到底是何意。
“其实,今天请刘大人走这一趟,主要是想向刘大人请教一个问题。”
“古少主有话请直说。”
“我想见见湛王妃,不知这时候可合适?”
刘正闻言,随着问,“不知古少主见湛王妃所谓何事?”
“容逸柏有些东西在我这里放着,现在他人不在了,或许我应该拿给湛王妃!”
古玉峥话出,刘正神色不定。容逸柏有东西在他这里放着?
容逸柏跟古家有过接触吗?没记忆!
湛王府
中午时分,饭菜摆好,湛王回来。
看到湛王,容倾扬了扬嘴角,“洗手,吃饭吧!”
看一眼满桌饭菜,湛王在桌边坐下,由下人伺候着净手,随着容倾把筷子送上。
“夫君,尝尝味道如何?”
湛王拿过筷子,看着眼前颜色有几分怪异的菜,风轻云淡的夹起一块鱼放入口中,嚼两下顿住,随着咽下。
“怎么样?”
“吃的出是鱼。”说完,拿起手边杯子,喝一口茶水。那动作,不似品茶,似漱口。
看来,味道是不咋地!
“再尝尝这个,我最拿手的。”容倾说着,夹起鱼香茄子送于湛王嘴边。
湛王看她一眼,就着筷子吃下,嚼两口咽下。
这次容倾不问他味道如何了,该问,“吃得出这是什么菜吗?”
“山珍海味!”
容倾听言,拿起桌上茶杯递给湛王,“喝点水吧!”
湛王接过,抿了一口。
说山珍海味,实则是根本吃不出是什么菜吧!
“其他的都是我一般拿手的,
般拿手的,可尝可不尝的。”
湛王点头,筷子刚动,容倾开口,“我做好以后让招财(湛王送给容倾的那只猫儿)吃了点儿,它刚才好像有点儿拉肚子。”
闻言,湛王筷子放下,直直看着她。
“大概是太久没做了,有些手生了。”
“比在昙庄时已经好了不少。”
“真的?”
“嗯,那时你只会做四个菜,现在会做六个了。”
增加的是数量,跟手艺无关。
“其实,八个十个我也做的出。”
闻言,湛王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去。容倾跟着什么也没问。然后…
看湛王从厨房拿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鱼,看着她问,“会宰鱼吗?”
“会!”
“宰了!”
“呃,好!”
宰鱼的动作很熟练,堂堂法医,动手能力不在话下。
“好了!”
“洗干净,然后过来生火!”
“呃…”
容倾被湛王指挥着打杂。湛王说到哪儿她干到哪儿,配合度没的说。
“夫君,都好了!”
湛王点头,随着在容倾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拿起棍子挑起鱼对着火开始烤,动作透着熟练。
容倾愣愣看着,“夫君会烤鱼呀!”
“嗯!”
“怎么会的呢?”怎么会烤鱼呢?太稀罕了。
本以为湛王不会回答她,没想到,他说了!
“先帝在世时,最是喜欢鱼。而我正好相反,所以,有一段时间感觉烤鱼很有趣。”
湛王说的不咸不淡,容倾听了,扯了扯嘴角,原来手艺是这样练出来的。
不过,他觉得烤鱼有趣的那一段时间,先帝的心情怕是截然相反。
第196章 湛王哄妻
暖阳轻照,清风徐徐,一袭青烟,一团篝火,湛王静坐,容倾依偎在一侧。
远远看着,似一副画,但却不是完全都是温馨。
几分相惜,几分缱绻,点点孤寂!
孤寂?
凛五看着容倾,说不清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
那一种孤单,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容倾身上。感觉到…比悲泣让人更为心酸。
“夫君,我闻到鱼香味儿了。”
“嗯!”
“夫君手艺真是不错。”
“烤的是鱼,闻到鱼味儿很正常,若是闻出其他味道,那才叫手艺。”
“就跟我一样,把茄子炒出了苦瓜的味道。”
“嗯!你是个有手艺的人。”
湛王话出,容倾仰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湛王转头。
容倾嘴角弯弯,浅笑缓缓,“喜欢听!”
虽是让人笑不出的冷笑话。可…还是喜欢。
湛王听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随着移开视线。
静默少时,容倾开口,“夫君,是不是该放盐巴了。”
问话出,静默,少顷,湛王声音淡淡响起,“你刚已放过了!”
“这样呀…”低喃一声,头靠在湛王臂膀上,不说话了。
长长的沉默…
凛五,凛一对视一眼,王妃果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自若。
是呀,死别,怎能从容接受,瞬时习惯。
鱼烤好,递给容倾。容倾接过,夹一块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好吃!”
“是吗?”
“嗯!”
“那就都吃了吧!”
“夫君不吃吗?”
看着那似鱼,似炭的玩意儿,湛王默默移开视线,“不吃。”
“呃…”
湛王烤出的鱼,味道不若他的动作好看。味道淡了点儿,皮肉老了点儿,腥中还带点苦,吃一次绝对不想第二次。
可容倾却吃了一整条!
看容倾吃完,湛王淡淡看着她,看的目不转睛。
容倾回望,“味道其实不咋地,就跟夫君讲的冷笑话一样。可是…”微微一顿,眸色柔柔,“喜欢能怎么办呢!”
湛王闻言,眼底神色几个起落,情绪隐晦不明。
太子府
皇长孙言语之失,直接连累太子,禁足一月面壁思过,至于太子之位,皇上并未收回。这惩罚,看起来算是轻责。然…
太子一人静静坐在书房,昏黄的灯光之下,眼底阴寒清晰可见。明面只是让他思过,可在皇上心里…对他已然开始忌惮,不喜了吧!
一直小心翼翼,谨慎万分,唯恐让皇上对他生出忌惮之心。然,云翼一言,却捅破了那一层最为微妙的存在,碰触到了皇上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太子已经长大了,成长到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可以称帝了。
这清晰的认知…
当忌惮开始,防备变成必然,随着会如何呢?是不容吧!
皇家无亲情可言,纵然是父子也是同样。当受到威胁,唯一办法,就是厮杀!
面皮紧绷,眼底阴戾之色更重。
称帝,厮杀或许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过程。他一直在准备着。若是非要如此才能如愿。那么,他不惧放手一搏。
只是,却不是现在。因为他还未准备好,欠缺的东西还太多。这次的事就是一个最佳证明。
就在他陷入泥沼时,他身边那些自诩会尽力辅佐他的人又做了什么呢?皇后的无力,庄家的退避,还有一些人的沉默,以上种种,让太子气怒,但却没太多意外,趋吉避祸,人的本能。但,同样不可饶恕。
这种沉默,等同背叛。不过,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因为他还用得着他们。而且,相比他们,湛王才是那个最让人心肝肺疼的。
想到湛王,太子面部变得有些扭曲!
无从着手,无从下手,躲避不开,却又巴结不上。作一次,作的你半死,这么一个人…
湛王就如瘟疫,惹不得,躲不得,又干不掉。
湛王,太多人的煎熬。
“太子殿下!”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太子微微收敛神色,少时开口,“进来!”
门打开,一个走进来,跪地请安,“殿下!”
“起来!”
“是!”
“说吧!”
“是!”得令,低低道来,“安王七个儿女,现已剩下四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均留在了皇陵,只有一个女儿跟着一同回来了。”
太子听言,眼睛微眯,没让儿子跟着回来,这是怕回来就会丢命吧!不过,把他们留在皇陵,就不会死了吗?
这种避祸的方式,是不是太过直白了些。还有这次的事儿。
劫持容逸柏,张良如此行事,张峰和安王在之前真的完全一无所知吗?怕是不尽然吧!
只是,若是知晓,为何还要这么做呢?安王应该很清楚云珟的秉性,惹到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清楚结果,却还是动了手,这是为何呢?必然有什么谋算在其中吧!
皇家没蠢人,纯粹寻死的事没人做。安王也是同样。只是,安王的谋划是什么呢?一时猜不到。
“你继续说!”
“是!”应,禀:“今日上午,湛王爷去了安王府!”
湛王爷去了安王府!”
太子闻言,精神了几分,随着开口问,“然后呢?”死了谁呢?
“安王被阉了…”
被阉了,被阉了!
三个字出,太子面皮紧绷,有瞬间心跳不稳,后脊梁一片冷寒。
没直接弄死他,而是阉了他!
干脆的死去,跟成为太监继续活着,哪一个结果更好些呢?那一个都不好。
只是,就算被阉割成了太监,云珟又容许他活多久呢?怕是最终结果仍难逃一个死字。
缓缓靠在椅背上,太子忽而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
安王的凄惨,安抚不了他内心的挫败。还有,纵然清楚知道云珟的软肋又如何呢?谁又敢轻易去动容倾呢?
云珟的惨无人道,看之心怯,不敢轻易触之。
当今皇上,大元臣民的王。
而湛王,则是整个云家皇室的王。
有时想想挺讽刺,皇上绝对防备想守住的,他挖空心思,汲汲经营想得到的。云珟却正不屑着。
想到云珟,总是让人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湛王府
翌日
容倾醒来,床上已没了湛王的身影,动动异常僵硬的胳膊腿儿,容倾垂眸,怪不得睡的这么沉,又被点穴了吗?
转眸,看着湛王睡过的地方,抬手抚过,温热还在,人刚起身不久。
静静看着床幔,呆了一会,容倾起身,披上外衣下床,脚步迈出,忽而顿住,转头…
一觉醒来,床头处多了两个小箱子。看着,退回,箱子上两个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的大字映入眼帘,‘打开’。
打开?这是留给她的吧!
里面是什么呢?几分疑惑,伸手打开,随着…
一袭淡紫色的衣裙映入眼帘。紫色,他经常穿的一种颜色!厚重,贵气,逼人。极致的映衬出他本身的气势。
现在这身衣裙是做给她的吗?看着,拿起,展开,简单的样式,精细的做工,华美的布料。
容倾看着,良久,想到什么,不由往自己脚上瞅了瞅。随着神色微动。鞋子已不是昨日的那一双,而是同这衣服一样色调的淡紫色新鞋。
“夫君,春天来了呢!”
“换季了,该做新衣服,新鞋子了。”
昨日她随口一言,他随口一应。没曾想…
“有钱人送东西,不是一下子都送很多嘛!不说送一屋子,也应该送两件好替换一下才是,云珟真小气。”轻言低语,是抱怨吗?听着,却有些腻人。一抹柔意,几分怅然。
拿着衣服,静静看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另外一个箱子,这里面又是什么呢?伸手打开,看到里面东西微微一怔。
满满的,黄灿灿,闪闪亮的一箱子的金元宝。
给你的!
看着这一箱子的金元宝,看着放在其上的三个大字,容倾眼中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化为一抹水色,点点浅笑。
一出手就是一箱子,其实他也不小气。
抹去眼角的溢出的那一抹湿意,随着拿出一个…放在嘴边咬下去。
这动作出,静站在窗外的男人嘴巴微抿,脸上表情似笑似怒。
“竟然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又收回去。”
轻语,长叹,低喃,“连云珟都会撩妹了,世事无常呀!”
这话听得,男人几欲进去把东西给收回来。
“新衣服,新鞋子有了,我喜欢的黄白之物也有了。下次…不知道我喜欢的面首,会不会随着送来。若是真有。那…也许该给云珟请太医了。”
这话出,男人冷了凛五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面色几分沉郁。
狗屁的感动有加!
狗屁的痛哭流涕!
还说什么,容九一定喜欢,大言不惭。他自己也是,吃饱了撑的!
她又没哭,哪里需要他哄?
首次正儿八经的送女人东西,却送出献丑的感觉,湛王有些憋火。
凛五跟在后面,抹汗,他也很无辜,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有预想中的喜极而泣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什么小气,还怀疑有假,还猜疑主子病了,还…
“若依你所言,按照王妃的喜好走。那,这面首问题你预备如何解决?”
凛一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入耳,凛五瞪眼,“你算幸灾乐祸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凛一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虽然王妃刚才的话说的不够悦耳。不过,心里应该还是很高兴的。所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就是刚才那些话,该让主子别扭上了。哄女人高兴,他没那么快习惯。
哄人的别扭着,被哄的也有些抖激灵,情调玩儿的太突然,多少有那么些飘忽。
“王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回王妃,未曾!”
容倾听了,没再说话。
其实,某个男人本来没打算出门。只是,被容倾的反应一刺激,面皮有些绷不住,一时半会儿不太想看到容倾。所以,干脆的眼不见为净。
这个时候,不能训斥她。那么,只能自己慢慢消气儿了。只是对这些,容倾一无所知。
哪里想到,她口不对心的吐槽,就让人羞恼了呢!
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容倾看看厨房,要做饭吗?要做到合湛王的口,一
王的口,一时半会儿她是做不到了。不过,勤能补拙做的多了,总是能做好的。
想着,容倾开始盘算今天的菜谱,不能全部都是她做,不然湛王恐怕又没得吃。就做两个吧,其实的厨房做,不过跟厨房做的摆在一起,直接映衬的她的更难吃了吧!
但,还是想做,忙着总是比闲着好。
容倾想着,开始下手…
“王妃,古少主来了,在外求见。”
护卫恰时的禀报,让青安不觉松了口气,看王妃做饭,她总是提心吊胆。
“王爷此时不在府内,若有事让他改日再来吧!”
“古少主说:他是来求见王妃的。”
容倾听言,抬头,“见我吗?”
“是!”说着微顿,“说是跟容公子有关。”
闻言,容倾眼眸微缩,放下卷起的袖子,起身,“让他进来吧!”
“是!”护卫领命离开。
容倾静静坐在院中,等待,跟容逸柏有关的?是什么呢?什么都好!关于他的都想听。
“小民叩见王妃!”
“古少主无需多礼,请起。”
“谢王妃!”
“坐吧!”
“是!”
古玉峥也没过多的推脱,客套,顺着话坐下,而后不待容倾问,既率先开口,道,“容公子曾在小民这里放了一些东西,现在他…”不在了,三个字咽下,双手拿着盒子递到容倾面前,“东西都在里面,请王妃过目。”
容倾接过,打开,拿出里面东西,是地契!
古家的五个店面,还有两处庄子。还有一张合约。是容逸柏的字,是他与古玉峥签署的。看着上面内容,容倾脸上神色不明!
半年前,古家曾在外发掘一个金矿,而后当即敬献给了朝廷,得皇上褒奖。
而其实呢?根本的发掘者并非是古家而是容逸柏。发现之后转让给了古家,让古家领了这个功,而他索要了古家个店铺,还有两个庄子以作报酬。
古家,大元极富,树大惹眼,敬献金矿,是尽忠。得皇上信任,他们才能继续富贵下去。
而容逸柏,侍郎府的公子,年纪青,爹还坑,由他开口,敬献朝廷,除了少许奖励,一句褒奖之外,得不到太多。
如此,转交给古家最是合适。隐匿了自身锋芒,还可得到想要的。
容倾看着,静默,良久,抬头看向古玉峥,“为何拿来给我?而没拿去容家?”
“因为地契上写的是王妃的名字。”
闻言,容倾随着看去。果然…是她的名字。看着,难受的厉害。那本就压不下的涩意不断翻涌,心口紧绷的发疼。
看容倾脸上情绪起伏,古玉峥起身,拘礼,而后默默的离开了。
容倾一个人静静坐着,良久,开口,“青安!”
“属下在!”
“张峰现在如何了?”
“回王妃,撑不了太久了,也就这两日。”
容倾听了,静默,少时开口,“带张良过来。”
闻言,青安眼帘微动,而后领命离开。
不消多时,张良既被带到容倾面前。
容倾看着张良,神色清清淡淡,“你看起来不错。”
相比上次,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整个人从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暴躁,焦躁,挫败之感。犹如被困在笼子中的困兽,无从突围。
“求王妃开恩!”开口声音一片沙哑。
开恩!
对于这话,容倾不予回应,因为没有必要。只是看着他,淡淡道,“听着你父亲诉说对你的挂念,愧疚;听他讲你幼时的往事,还有为你请罪,愿为你受死的言词,真切感受到这种父爱如山,可却无法回应,你心里是何种感觉?可是难受的厉害吗?”
张良面色紧绷,难受,何止是难受。
“看你父亲白发苍苍,看他日渐虚弱,已然时日无多,可却无法近身伺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是不是很悲凉?”
“王妃,容公子的事儿,我罪该万死。现,只求王妃让罪奴再见父亲一面,而后随王妃处置。”
“求情是多余。我是不会让你们相见的。”
容倾是把张良送到了张峰的住处,可是却把他们给隔离了。
张峰不知道张良其实就在不远处。而张良看着日渐衰老的张峰,除了焦躁什么都做不了。
你最在意的那个亲人就在眼前,你眼睁睁看他死去,却不容做最后的告别,这一种残忍,于他人是最伤。
一句不会让你们相见,让张良眼睛赤红,然却动弹不得,看着眼前风轻云淡却残忍至极的女人,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我并非是有意害死容逸柏的,王妃如此是不是太过阴毒了些?”
容倾听了,平静道,“阴毒吗?还差的远。对你我做的并不算彻底。不然,我会让你父亲死在你手里。也许…现在做好不算晚。”
张良听言,直直看着容倾,浑身发冷,从心底里冒寒气。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
“不过,我却不想这么做。若是人死有魂的话,容逸柏或许不会喜欢。”看着张良,容倾不急不缓道,“知道容逸柏为何只是废了你的武功,而未当即毒死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没意义。
“因为他留着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因为
了你。因为我欠他太多,也许他以为,只要我手刃了害死他的人。那么,我心里应该就会好受很多。只是现在…他显然是想多了。他不在了,如何惩治你,都不会让我感到舒畅。只是,你该死,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