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很谨慎,并不答,模棱两可的笑答:“世子赏什么,我就要什么。”
南仲卫挑眉低嗤,“作为一条忠实的狗,你很合格。”
天凉没有生气的表情,只轻轻一叹,哀怨而言,“奴家只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世子做什么这么说我,当年也是您要我去伺候南仲昌我才…”
听她直呼南仲昌名讳,南仲卫难得满意而自负一笑,“艳月,你上前来,本世子,问你几个问题。”
天凉走过去,心中猜测着南仲卫想要做什么!
这个人什么都不会顾及,不管你是他的仇人恩人情人怨人,只要你是一个靠近他的人,那么你就要随时随刻的保持着警惕,担忧着会被他一时兴起杀死于脚下。
阮美人爱杀人没错,但不会无辜杀人,即使他杀人的理由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可那对他来说,是他所坚持的底线。
而南仲卫,那便是真正的随心肆意,视生命为蝼蚁,视感情为粪土,一心只专注于他那变态的爱宠身上,在他心里,人不如蛇。
“南仲昌若死了,你可伤心?”南仲卫停止了摆弄指上扳指,抬头看她。
天凉抿了抿唇,笑答:“伤心又如何,不伤心又怎样,奴家这一辈子有过很多男人,若是每死一个便伤心一次,那我岂不是要哭瞎了?”
南仲卫望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难察的欣赏,“想不到在最后时刻,你却开了窍,变的比平时聪明多了。”
“最后时刻?”
天凉侧首,装作不解,随即,又马上变为了惊讶,“难道,世子是要把奴家接回去了?”
南仲卫暗哼,没有言语。
天凉马上又做出高兴神情,嗔道:“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世子。”
蠢物!
南仲卫在心中低啐,南仲昌用过的东西,还妄想再随回我?
异想天开!
(晚上有为金牌的加更^_^)
293赤练王蛇(金牌加更)
【293赤练王蛇(金牌加更)】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南仲卫站起身,放下一直蜷在他身上的赤炼王蛇,朝前迈了几步。
那几个侍卫见世子起身迎接,急忙下马快步奔来,喘着息向南仲卫附耳低语之后,又一脸胆寒的退了下去。
南仲卫应一声,嘴角扯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那位置,确实在恰巧兽宠被抓来南诏的时间里起了异常,看来,这图纸没错,情报也没错。
很好。
南仲卫转头朝艳月吩咐,“你下去,多陪那小子些时辰,继续看,还能套出些什么话。”
“还去…可奴家想跟世子一起回府伺候…”
天凉那带着沙哑还故作酥软的声音只言一半,眼前便突有一道黑影掠过,她的脖颈被南仲卫扣住,直掐喉咙,遏住她的呼吸,令她发不出声音,脸耳都憋成了通红色。
“本世子说了,你的声音很恶心,给我闭嘴!”
南仲卫狠狠一摔,将天凉摔在了地上——
天凉咬牙切齿的,却只能佯装被摔在地上,还强忍惊呼,抚住喉咙猛咳…
“要我派人送你下去么?”南仲卫拍了拍手,由上倪着她。
天凉急忙垂下头,转过脸,不再多迟疑爬起来,踉踉跄跄迈开步伐,朝地下牢房跑去———
待确认她完全跑下阶梯,进入了那牢房后,南仲卫道:“闭紧所有出口,按我的吩咐进行。”
侍卫神色一惊,扭头看着那快速游移着爬下地牢阶梯的赤红炼蛇,迟疑道:“世子,那赤炼…”
“它看上了那牢中人的肉”,南仲卫神色不惊,“本世子答应它了,要它尝尝鲜,由它去。”
物品,自然要听话,才能配的上他宠,赋予它一个荣耀的称呼,爱宠。
但这个畜生,在他的面前便敢撕咬其他同类,确实很有胆识,可这胆识,不是在他的命令之下,那么这畜生要付出的,就是一条命!
而那女人…利用价值已用尽,又可能暴漏他短处,无需留下,要即刻处理!
“放半个时辰毒雾,之后将这牢房给我烧了,不准遗任何证据。”
“是,世子。”
南仲卫望了眼手中地图,哼声冷笑,“马上集结人马,出发!”
天凉踉踉跄跄的脚步在跨入牢房那一刻,便停下恢复了正常。
一转身,便听到身后响起哐哐哐巨响,这是重物落地的声响,窄小的两间牢房,被这巨响震的摇晃了好几波才停。
门被封了。
头顶唯一的铁窗,也被东西堵住,整个牢房内瞬间暗下数倍,前方与脚下,纷纷也变的看不清晰。
南仲卫还真是说到做到,所谓最后时刻,果然是要她的命。
而南仲昌,在给她图纸那一刻,其实也起了要她至南仲卫那里送死的心思。
什么是用过就丢,南仲家人为你作典范。
天凉先闭了闭眸适应黑暗,睁开眼时,已能看到些模糊影像,她望向牢房角落,伸手摸索前行,唤道:“花音。”
没有回答声。
“花音,回答我!”
她又唤一声,只感奇怪,依南仲卫的性格不会再费力将花音移出去,定是一并铲除之,这两间牢房相通,待在再远的角落,也应该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疑惑着,也只好不做声的朝花音方才所待的位置摸索过去,她不发声,步伐也走的极轻,只是为了在这静谧中以声辨向,防止前方起任何突生变化。
“别过…”细微的艰难的声音,类似绝气中发声,从她所在的前方发出,“别过来…”
这是被人擒下扼了喉发出的声响!
天凉拧眉微顿,想以手集武气出火光耀明,却发现武气刚聚至手腕,还未发使出,四周便响起无数细脚攀爬涌近的声音——
怪不得花音在此不能以自身土武治疗,原来这些蛊虫对武气有反应,会群聚行攻击。
天凉迅速收古武,从怀中掏出枪。
凭着记忆,在一处草堆旺盛的地方,砰砰连开三枪,打出了火星。
那些杂草是在离火钳碳烤炉附近不远的地方,草质干燥,见火便燃,三枪子弹与石地擦出的火星十分足够,枪声落下,便听轰的一声,碎草燃烧,照亮了整两间昏暗的牢室。
她快速转头去看,一望便惊。
竟是那条赤练王蛇!
它整条身子缠绕着花音,蛇身紧勒着他瘦弱的身子,粗大的蛇身一寸寸缩紧,其中一圈正绕住他的脖颈,使他不能言。
红黑花纹交错扁圆蛇头正对着花音,而花音的一只手紧扣住它的蛇头以下半寸的位置,扼制住它的蛇头的行动,奋力抵抗着它的獠牙向他靠近!
蛇头被扼的很痛楚,那凹陷在眶内的眼睛此时也张狂带着兽性的瞪,蛇身拼命扭曲,夹紧蛇身,嘞着花音满身是血的身体。
这场人蛇抗对,定然是花音占下势,他身受重伤,体力有限,怎么能抗的住这浑身无骨又不易扼抓的软滑生物!
趁着火光仍在,天凉快速向他跑去…
“别过来…”花音低吼一声,面颊痛楚转过来,“有毒…你…走…”
天凉怒,“走什么!你给我继续抗住!我马上救你!”
她当然看见了有毒…可她也看到了,那地上满满的蛊虫爬着聚集在花音身边,跟随着那条赤练蛇,蓄势待发,准备瞅时机一拥而上的分杯羹,绕着花音,以转动方式,群涌靠近…
294免费给你耍段舞
【294免费给你耍段舞】
那地上满满的蛊虫爬着聚集在花音身边,跟随着那条赤练蛇,蓄势待发准备瞅时机一拥而上分杯羹似的,绕着花音,以转动方式,群涌靠近…
也许是花音伤口溢开,流了不少血,才更加吸引那些躁动的虫子们,使它们纷纷露出该有的獠牙与利爪,跃跃欲试的准备上前袭击。
那地上一块块青石,也竟被这些虫聚满拥挤,甚至趴了一层又一层叠积而上,乍一望去,只觉头皮发麻,浑身肃寒而不舒服。
看来方才封闭上方铁门时,南仲卫便吩咐人下了不少蛊虫,此人够谨慎,很在乎自己要杀的人不能留活口,怕生后患。
天凉冷声一哼,举起枪,对准那些蛊虫们又是多弹连发,这一枪枪一弹弹无一发落空,颗颗子弹便能打中数十只蛊虫,有的被打破了脑袋泵出了黑色脑浆,有的头身分离仍是不忘朝带血的花音身旁涌,有的蛊虫被打死,尸体便瞬间被其他蛊虫分尸。
这数量,太密,就算子弹耗尽,她想也是打不完的。
“呵——”对面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天凉看到一群虫爬上了花音的手腕,它们细碎的牙,快速的啃咬他的臂,撕破了肌肤,渗出血液,贪婪吸噬。
她心中急怒,倏的右手聚起火武,燃出火焰,朝花音身旁那群蛊虫击去,企图以火驱走那贪婪的毒虫!
不料,这数量着实惊人,火星砸下,只如同伤了九牛中的一毛,迅速被黑色掩盖,不起多大作用。其中倒还吸引了不少蛊虫朝她涌来,速度极快,从四墙以及地上各个角落,宛如涨潮的黑色潮水,带着要将人卷入其中骇人的气势,飞涌,奔跑。
天凉见自己击武吸引了蛊虫,不觉心生一计,退一步,继续聚武。
小腿肚一重,有刺痛感传来。
她低头一看,正见后方牢室中的不少小型蛊虫,此时也全都暗自爬上了她的腿,钻入她罗裙下的裤管,开始撕咬。
皮肤,仿佛被被千万毒针相刺。
被爬过的地方,不痛不痒,却如同打了麻痹针,纷纷失了知觉。
蛊虫,纷纷全从花音身旁被隐开了,他惊讶转头,看见天凉被包围了,顿时骇然喊道,“你用什么笨方法引虫…你这样会死的…”
笨方法,可除了这个方法,还能救你小子么!
天凉心中道着,却也不说话,立在原处不动,浑身一直散着不可忽视的纯正武息,誓有一种誓把所有蛊虫都要引来的气势!
花音大急,焦急之下晃了神,手上握蛇头的劲儿不觉松了。
那蛇身凉滑,一感到力量骤减,顿时跐溜一滑,窜起身子,张开带獠牙毒液的蛇口便朝他头颅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花音咬牙侧首躲过。
与此同时,他集了所有力量,一掌拍地!
昏黄光色,瞬与地面撞击!
轰隆!
砖块四震,地下兴起裂痕,不少蛊虫,掉入夹缝之间,开始挣扎上爬。
那蛇也因冲咬过猛,蛇头撞上了石墙,脑袋一歪,缠裹花音的蛇身体松了下去,花音快速翻滚,侧身终于躲开了蛇的纠缠。
只可惜方才那一招已令他疲惫不堪,刚才躲开,就没了朝天凉那方奔跑的气力——
他握拳起身,忽觉对面没了声音。
猛然抬头,只看到那成千上万的蛊虫,几乎爬满了对面厉天凉的身子。
她脸面都盖住,浑身乌黑色翻滚,那些虫在她身上啃咬不停,唯一露出的手,也仿佛肉已被啃干净,有森森白骨透出。
他脑袋嗡的一声震响,无法思考,“厉天凉…”
叫出这名字,心口仿被尖刀猛锐插上,骇的他脸色全白,手脚冰冷如置寒窟。
“厉天凉,厉天凉!”
花音嘶吼一声,不顾身子虚弱强运起土武之息,脸色愤然着就要朝前攻去…
砰!
身后,一声巨响。
他转头,顿时面上变成了茫然。
天凉,正浑身安好,立在后方,一手抓住那要偷袭他的赤炼蛇尾,臂膀一摔,漂亮的猛摔,将那蛇头对准岩墙,轰然巨响,砸的那蛇眼冒金星,身体耷在地上,不能再起。
“怎么…回事?”花音愣在那儿,又回头看了眼对面那具人形的东西…
“花少爷,让开,别愣那儿挡我。”天凉下巴一动,出声做指示。
花音木讷的让开,望着提着一条昏蛇朝自己走来的天凉,错愕结结巴巴的问:“对…对面的…那是…谁…”
看花少爷嘴都张的合不拢了,天凉白他一眼,“有没有听说过,火武有一项招式,叫做以气聚形?”
花音惊:“以武气聚幻象,成武者外貌,可迷惑对手,利于自己偷袭反击,这是上古失传的古武招式,虽说它只五阶以上便可修习,但在这世上,根本已无存任何书籍和文字记载,对此招数,只是形容诡异,未有人见过,也更不可能有人练成,你怎么会…”
天凉嘴角**。
失传招式…
那怎么某人给自己写的书上,第一页写的就是这个,还标明了是基础,简单,可先修!
圻大先生,你别太万能了好不好。
“撤开”,天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眉头一扬,笑道:“为了弥补你的精神损失,给你免费耍段蛇鞭舞秀!”
“蛇鞭舞…”
花少爷呓语一声,未来得及反应,便眼睁睁的看着厉小姐提着一条手腕粗一臂半长昏迷中的赤练王蛇,满面寻常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有些震惊。
她那表情,跟提一条绳似的…
(今天有加更哦,金牌45的加更,到50了明天还会继续加更的^_^感谢亲378251830 ,山那边940320794,菊轩优雅赠送默默的金牌,亲水中月赠送默默的鲜花,群么之!)
295失传招式
【295失传招式】
天凉倏然扬唇起笑,面若春花。
掐准了赤炼蛇醒那一时刻,她目色陡然聚光,一脚蹬上侧旁墙壁,在蛇弯身袭来之时,借反弹之力,迅速跳开。
赤炼此时学了聪明,即将撞至墙上时,身子拧转换了方向,张开蛇口,如同脱了弓的箭半身呈直线,冲向天凉。
可惜它不知天凉捏着它的尾巴,便形同控制了它整个身体。
“开到荼蘼,鞭舞生花!”
女声一喝,借力使力,甩着那蛇身打了一个花结,手臂一抖,快速松开,带蛇翻转。
张扬一笑,继续胡编乱造,“人蛇共舞,绚烂无敌!”
接着便又将蛇身舞成椭圆形状,在躲避蛇头攻击之间,姿态果真绚烂,挥蛇如鞭,衣衫若火,带动着赤黑相映的软物,形成一体。
若不知她手中是条赤炼,那么远看去,火色映射之下,灵巧身影在壁上腾空画影,就当真宛如看一场毫无缺陷的鞭舞秀!
明知道她只是在虐蛇的基础上胡言乱语,可花少爷,仍然看呆了…
啪——
天凉腾空跃起,一手甩开蛇身,将它击向那一堆仍被武气迷惑的蛊虫正中——
赤炼被舞的七荤八素,轰一声撞入蛊虫群,不及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蛊虫立即将蛇身围住。
蛇身被蛊虫撕咬,也是拧结挣扎,回咬不少蛊虫在口中,分毫不在乎满嘴毒液,与其滚做一团,谁也不甘示弱,争斗起来。
最好不过的完美时机。
天凉双手一扣,结出光色,眉头皱起,高喝一声,“破!”
轰——烈火奔腾。
那以火武之气凝成的幻象替身,陡然塌陷,变成了艳灼的烈火,眨眼间裹噬附近所有爬行类生物,连带那条赤炼,在熊熊烈火中刚烈焚烧。
万千乌黑的虫身,化为了粉末。
那条赤炼狰狞的扭曲,挣扎,在最后怀着奋冲向天凉要击以致命一击时,身体哗然成灰,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从方才响彻在狭窄的牢房内每一个角落,到现在的燎烧彻底,变为了无声谧谧。
灰烬一散,四处安静。
天凉回头,朝花音一笑,“怎样?”
花音还未回神,呆滞,“什么…怎样…”
“你到底看了么!”她怒,“白给你耍了?”
“很…”他支吾,总算寻回了思绪,“惊人…”第一次见,这么震骇的人蛇双舞秀。
天凉这才满意点头,兀自言语,“处理的还算干净。”
花音看她一眼,这才深呼了一口气。
方才望的目不暇接,赏的沉迷,竟连换气的功夫都给忘了。
他以为过了很久,其实,她只花了极短的时间。
不想这些时日没见,她竟功力大涨,连运用武气的技巧,也越来越高,进步速度简直令人钦佩!
他奇道:“难道有高人指导你,你从哪里习来的这失传招式?”
“失传招式么!”
厉三小姐抬眼回答,一脸淡定,“随便练练就有了。”
花少爷彻底石化。
随便…练练…
彪悍的女人,语出仍惊人。
花音开口想要说话,不料胸口至喉间一股热流涌出,倒退一吐,嘴角流出了咸腥。
天凉见此急忙上前扶住他,令他靠在墙壁上后,出语责怪:“你自保都难,刚才还硬出招救我,自找血吐!”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花音虚弱一应,直直瞧着她。
“我自然不会死,也会如从前供血给你”,天凉拿手绢擦去他嘴角血渍,“可你以后也给我珍惜点,别乱吐血,这都是我给你的,知道么!”
花音抬手抓住她拿手绢的手,声音比平日郑重,“如果没有这致命的蛊,不是因为要供血,你还会要我留在你身边么?”
天凉还没回答,他又问,“我能不能…能不能…喜欢你?”
语气虽怯弱,迟疑。
可那双眸子,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比星辰璀璨。
天凉一顿,想也没想,抬手就朝他脑袋上打了一记,白眼伺候之,“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自己把血擦干净,赶紧想办法出去。”
“我怎么小孩子了,你也只比我大一岁,我就不能对你说喜…”
花音摸着脑袋气愤大喊时,天凉猛然抬手捂住他的口鼻,低令:“屏息,有毒雾。”
他大惊,向四周环视,也立即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微变,握着她的手腕,也赶紧抬手去封她的口鼻。
天凉无语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她闭气在行的很,这死小子完全是多此一举怀疑她的能力!
花音手被打开,白皙的手背肿了一片,立即感到委屈了,想也没想,张开口就在她手心上咬了一口…
还下意识不敢用力,怕咬的太疼,她会发飙把他给揍晕。
这小子…天凉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在他脖颈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表情十分凶残。
花音动了动唇,只敢默。
滚滚毒雾,越来越浓,由高处被堵的铁窗细缝里由人以风催入而进,这滚雾毒烟的不毒性很强,就是在闭气间,接触到熏烟皮肤便开始泛淡青,使的人头脑发昏,步伐发软。
天凉环视四周,站起身开始寻找出口——
雾气弥漫,几乎熏的人睁不开眼。
石门机关在外,下落封锁,根本不可能打开!
牢房墙壁是由巨石累计而成,异常坚固,方才她已用火武试过,击打过后,不会留任何痕迹,坚硬难侵,根本不起作用。
该死…这困境,难逃。
296她只是该洗澡了
【296她只是该洗澡了】
如若是高阶土武者,集全身武力击施于壁令其产生震裂,她再以火武辅之,那么他们还有一丝可能逃出去,若然…
天凉转身去看花音,顿时大惊。
他已眼皮垂下,满面乌黑,靠在墙壁上几近昏倒,撑不住了…
天凉急忙撕下衣角布料围在他的面上,以防他吸入更多毒气,接着便将他背在肩上,牙一咬,脚下武光绕,踩着一团火光,隐忍着那由上方正面而来的毒雾,腾空飞去。
能有可能逃脱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个——窗口。
借两侧墙壁使力,背着花音层层向上奔跑,越往上,雾越浓,厚重的腥气,带着几分尸体的恶臭,卷面扑来。
南诏不同他处,制毒多用虫身,所以即使闭了气,在这样靠近的情况上,仍能感受到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天凉将昏迷的花音背在身后,将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背上,故意挡住雾气侵蚀,露出的皮肤全部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待最后跃至顶端时,她的睫,面,手,锁骨脖颈,以及露出肌肤的汗毛,都被落下的毒雾染上了一层灼重的黑,几乎看不清原先的脸面了。
天凉哪顾的上这个,见铁窗近在眼前,那微弱的光芒一触即到,便连闭气也顾不上了,低喝一声,一手向后控住花音,一手集全身最厚实的火武之力,聚成一团熊正燃烧的火,朝那被石抵压的铁窗砸去——
寒光骤闪。
外面人似乎发现了这牢房中的异动,启动了牢房内某处机关,后方三方墙壁竟同时射出数百道短箭,宛如夺命罗煞,朝天凉与花音刺去!
“**——!”
此时已完全顾不上毒雾会侵入肺舌,更顾不上自己会被短箭刺上,只是担忧着背上的花音,天凉侧踩石墙,脚下一侧转过,将背部即将受刺的花音再次护了起来…
只是此时,那些箭,已来不及躲。
而吸入毒雾过多,她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
箭带寒光,穿过浓黑的毒雾,映入她的瞳孔,下一秒,便会刺满全身。
天凉眼前泛黑,终于两腿一软,失了意识。
手中却仍紧紧护着花音,没有半分丢的意思!
她要守信,护他!
可是…
天凉眼皮下垂…
这一次,竟又要失言,失信,失败!
她不畏险境,更不惧怕死亡与受伤,从不会无形中去想依赖别人,但现在…现在她脑海中却清清楚楚的响起了一句话,如果,那个人会来,该有多好。
他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展开那从不曾令人怀疑的强大羽翼,护她,守她,以及对她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会赋予也不能比拟的安稳与信任。
可他,偏偏不在。
天凉无力再结武气,身体终于松了力道,开始下坠…
寒光,近在眼前。
天凉蠕动薄唇,无声而暗自喊了一声,‘圻暄…’
轰轰…轰轰…有东西在摇。
那些暗器就要袭向她时,只听铿的一声尖锐利响。
无数短箭在距离她不到两寸的距离时,全部震为了银粉飘落。
银粉未落尽,震动却愈来愈烈!
牢房,地在震,石在摇,仿佛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控制,晃动。
好强烈的武息。
是土武。
耀眼明亮的黄色光芒,如同包裹世间万物的大地,转眼之间便以不可抗的力量充斥了整个牢房,就连牢房那堆积的毫无缝隙的石,都无法挡住那强韧的光芒耀入。
刺眼,惊人。
这似带着天生就令人尊崇感的土武之息,那散出的强大武压,几乎能让所有人在感摸到那光色时,感到窒息。
光华四射。
一瞬,便使所有毒雾,驱干殆尽。
“花…”
天凉抓住花音,只言一字。
轰——!
爆炸声起!
所有被包裹在那深稳沉厚中的每一处,一瞬间,全部爆裂,炸开。
方圆十里,如同地震,剧烈颤动!
石屑不留。
俱化为灰。
整个地下牢房,化为虚有,地下骤然多出了如天洞般深达数尺的空洞———
这是…怎样可怕的力量!
震动感太强,她抓住花音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在看到花音在随着那些灰色碎末向那洞下掉去时,睁大眸抬手去抓他…
手未伸出,她却被人抓住,抱在了怀中。
天凉不及抬头去看他的脸,便焦急喊道:“花音他…”
“他没事。”淡语相回,他带她旋身落在地上,长衣雪凝,深涧清波,绝色面容上丹砂灼眼,艳出了几分清丽莲韵。
好奇特的组合。
又来的好及时的男人。
“妈妈…”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天凉转头,只看到巴掌大小的火鸾,两只小爪子抓住失去意识的花音,扑腾着小膀子带着他飞出了深邃的洞口,落在一旁,将花音放在了地上后,便拽着肥胖的身躯冲过来。
“妈…”它两个字未叫出口,便惊慌失措的颤着小嗓子高喊,“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好黑好丑,爸爸妈妈为什么越来越丑了,妈妈好可怕…”
天凉无语,也没力气瞪人了,她知道自己这浑身乌黑满脸乌毒的脸面吓着这小东西了,便抬手撞了撞阮美人,示意为她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