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要走。
圻暄突然伸出手抓她,啪的一声,抓的牢稳,“我问此语,同样。”
天凉不由反应,他那道温热,突然十分霸道的覆了上来。
清淡中带着火热,沉着中又带着几分急促。
圻暄的吻完全堵住了她的呼吸,似是很优雅,又似是很肆意。他没有保留,一寸寸辗转在她唇上流连,像是将人要吞下腹中的令人脸红心跳。
天凉有些迷惑,被这样的突袭弄的无法保持清醒。
这样常常表现温和,云淡风轻的男人,突来的吻,怎会如此炙热?
甚至比那夜,还要令人沉迷。
雨势渐渐小了些,砸在地方哗啦啦的声音渐渐化为了风声,没了雨势的掩盖,天亮的手脚顿时一热,脸耳通红,甚至连鼻头,都清晰的多出了红润…
这怀抱,这吻,这味道,这气息…这个男人的全部,纷纷都太诱人了,所以,在迷惑中,她甚至开始迷乱…
大名鼎鼎,近仙一般的圻先生,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一而再,再而三。
到底,为什么?
天凉离开他的唇,仰首望着他,略带茫然的眸光望着他,抿着唇,揣摩着心中那抹不懂的情绪,想言,却又不语。
他从未表态,从未确认过言语,一时间,她不知,该不该问。
“风沙迷目,遮了眼”,圻暄淡道,“若是做了不合礼之事,厉姑娘莫怪。”
那日酒醉。
今日迷眼。
天凉面目一淡,冷冷推开他,“姓圻的。”
他应。
“你不但人品流氓”,天凉扬眉讽语,“吻技也很差。”
“厉姑娘,不满意么?”
“与满不满意无关”,她咧嘴一笑,“只是觉得,圻先生你,越来越招人厌恶了!”
他望她不动,她转身便潇洒离开。
雨势几近停了,变成串串淋落的雨丝,随风斜洒。
圻先生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蓝色彻底消失了,才转过首,看向前方细雨风光,负手而立,沉眸不语。
他眸是清淡,亦看不出,是何情绪。
恰巧这时,提着药罐子撑着伞的顾先生回来了。
他看到圻先生一个人立在屋檐下,便连忙扯开笑来打招呼,“先生怎么独自一人立在这儿?”
“子语”,圻先生温润地问,“我的吻技,差么?
啪——!
药罐子落地,碎成万片。
子语抖动着唇,哆哆嗦嗦道,“不…不知道…先生要…找我…试么?”
圻暄无声摇头,微微一笑,转身朝府邸中走去。
“子语,给厉姑娘补身的药不要耽误了,煎熬好了趁热送去。”淡然如水的声音,从那背影前传来。
顾子语盯着地上那碎了的药罐子,仰首望天,欲哭无泪。
先生,先生啊!
全怪你一语惊人,吓煞我也,如今,药也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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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白首之髻
【167白首之髻】
厉天凉冒着小雨,加快步伐回了自家苑子,走进院门时,雨已停了,她拂去额上几点发丝,拍了拍发烫的颊,深深一个长呼后,恢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进去了。
院子里,秋铃正从厨房出来,端着刚煮好的姜汤往自己屋里送,在看到天凉时,也颇为奇怪的愣住,用惊异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眼。
天凉想起自己一路走回来,不少躲在屋檐下的家仆们,也纷纷都是用这种奇异目光望自己,当时她只想做是自己在雨中快行引起侧目罢了,却不想秋铃亦是如此。
那么,便是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了。
“小姐…”秋铃欲言又止,“你的发髻…”
天凉摸了摸自己被打湿的发,蹙起了眉,“怎么了?”
“这是婚后才能结的发髻,在东璟被称为白首髻,相传说若是夫君亲手为夫人梳理此髻,则是寓意在向旁人证明夫妻十分恩爱,东璟女子都以梳此髻为荣…”秋铃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黑红交错,十分骇人。
天凉慢慢消化了秋铃的话,深呼一口气,尽量平静说道:“嗯,姜汤也给花音盛一碗送来。”
秋铃甚觉小姐越平静越吓人,故忙点头说:“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办。”
天凉跨步走进屋,不顾身上的湿衣,一屁股坐在铜镜前,三下五除二就拆了发髻,瞪着镜里的自己,胸口波涛澎湃。
这髻是圻暄在般若寺时,无声无息亲手为自己编的。
回时,他又那样冒失的做了越礼的事。
问他,说是风沙眯了眼。
天凉拿干巾擦拭着湿发,眼角一瞟,想起了自己匆匆去般若寺前,圻暄留在她房中的丹青画。
扫视一周,看到书架二层的横阁上,放着一副卷好的丹青,便走过去拿出来,放置桌上,缓缓摊开来看———
不打开还好,打开来她更郁闷了。
这哪里是小包子父亲的丹青画。
这明明是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人,双双手牵红绸,喜气洋洋,凤冠霞帔的婚礼想象图。
这两人,正是她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圻先生。
这画的落款人,方方正正写着四个字,顾子语赠。
有人托我把丹青给你…
很般配…
天凉望着屋顶白眼猛翻,这又是什么乌龙事件,这一桩桩一件件是说明圻大先生早在用各种方法,各种形式,在向自己表白了是不是?
据说这男人很不直接,据说这男人很不坦率,也据说这男人,十分的喜欢拐弯抹角。
但拐弯抹角到这个境界,那也是一个人才。
厉三小姐收了画,放回到了原位,转头盯着镜子里,看着那镜中面如火红朝日的女人,心中只有一个字——
乱!
还来不及理清情绪,木门嘎吱一声响,被推开了,走进来了已经沐了浴,打理好换了身干净衣裳的花音。
他满面愤慨,举手振臂向她申诉,“听秋铃说你怀疑我早上偷喝了鱼汤,厉天凉,你这是在毁我荣誉,小爷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偷喝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天凉抚额,“你大事不闻不问,这些小事倒是喜欢纠结。”
“我那也二更时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了,明明看到一个身穿浅色衣裳的男人站在厨房里开火熬汤,那衣裳是上好的天蚕料子,跟顾子语身上的衣料像的很…”
天凉愣了一下,一些被自己误会的混沌,忽而明朗了。
顾先生不喜欢吃鱼,这个在天凤阁住的时候就已清楚了,至于顾先生为什么大半夜还过来热汤喝,不用想也能猜到理由了。
有人想喝。
因为那人向她许下了,要喝她亲手做的鱼汤。
天凉长睫低垂,眼眸竟浮出了几分浅浅的润色来,不管有多晚,他终究是对证了自己的承诺的。
花音见天凉不语,又见她低头沉思完全没听他说话的模样,气的吼了一声,“你魂被谁勾走了!”
天凉略抬眼,望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花音下巴险些掉到地上,惊悚的看着她,“你那么快,心里就有了除凤惜云,凤傲天之外的男人了?谁那么不幸?”
天凉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抬手打了他一拳,令道:“过来,给我梳头。”
她讨厌打理长发,何况还是湿了的长发。
“不行”,花音摇起头,坚决拒绝,“男子为你梳头,便是承诺要娶你,我才不要娶你这女魔头。”
天凉怒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聋的?”
“我当你是男的。”
天凉斜眸,“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变成哑的。”
“我去给你叫秋铃过来。”
花音以轻功移步,瞬闪离开。
天凉摸了摸还滴着水珠的发尾,叹…
承诺…要娶么?
秋铃过来后,备了热水,伺候天凉洗了个热水澡,又为她擦发,梳理,换衣,这么折腾下来,差不多费了半个时辰。
喝了杯姜茶祛寒,天凉问:“小家伙呢?”
“小少爷去逛市集了。”秋铃如实答,“小少爷这两天要么就在屋中待着睡觉,要么就独自去逛市集,到用膳的时辰就回来,很乖的。”
天凉放下茶杯,问道:“是他几时出去的?”
“这会儿该回了啊!”秋铃回忆着,也觉奇怪,“我还特意告诉小少爷今日小姐你会从般若寺回来,说是要一起用膳的。”
168画技的问题
【168画技的问题】
“这会儿该回了啊!”秋铃奇怪,“我还特意告诉小少爷今日小姐你会从般若寺回来,说是要一起用膳的。()”
“嗯,你去吩咐备膳吧,我去寻他。”
秋铃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天凉则走到将军府后院墙头,一跃而上,坐在了光滑的瓦片上,抚着下巴沉思,一副悠然自得的等待神情。
这小包子一直躲她原因,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么她就来个守株待兔,看看这小家伙能躲到什么时候!
君包子回的时候,着实把天凉惊了一下。
她看见远远的有马车绕过前门到后院来,蹦下了穿着青色锦缎的君小宝,接着走出来的人,险些让她从墙上跌下去。
凤惜云?
竟是凤惜云!
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竟然同坐一辆马车回了将军府,并且还都穿着青色衣裳,好像亲子装似的。
天凉从墙头跳下,拦住了包子的路,没有理凤惜云,直截了当质问道:“包子,学会忽悠你娘亲我了是不是?”
包子小脸一苦,抓住自己娘亲的衣角,立即泫然欲泣小脸可怜的解释道:“娘亲,包子不是故意的,包子其实很想画丹青的,可是包子见着那副丹青时才两岁,根本没有什么确切印象,已是模糊,再加后来又失了一场火,那副丹青也找不见了踪影,玄叔叔虽凭着印象又画了一幅给包子,可是…”
他娘亲聪明,他也不傻,当然知道怎么样才能明哲保身,才能飙泪卖萌的不惹娘亲生气。{请记 住我}
“可是什么?”天凉本打算二话不说就惩罚,但见他小脸诚挚,便环臂继续问了下去,“你只管照那位玄叔叔给你的丹青画下来给我不就行了么?”
小包子深深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副折的四四方方的纸张,递了过去,“画是画了…”
天凉狐疑的接过纸张,打开来看。
一看,气的**。
把纸砸在君包子身上,她怒道:“你这什么幼儿园水平!老子三岁时画的涂鸦都比这有美感!这是人吗?是吗?”
画面展开,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只见那画幅上的人,惨不忍睹,脸面不分,身体斜歪,类猿类猴,说是怪兽也恰当。
天凉被气懵了,“你明天给我去私塾,学画去!”
小包子更委屈了,“娘亲,不要怀疑我。”
说着,从怀里拿出另一幅画卷,递到天凉手里,“娘亲看这个,这是我另一幅画。”
那是一幅春花秋月图,画技之精湛,之到位,之逼真,可称名家,这幅画拿到市集去卖,绝不会有人怀疑不是名家出手,必将卖出不菲之价。
天凉无语。
这么说,不是包子画技有问题,是那位玄叔叔的画技太差劲。
“我已经抛却所有绘法去临摹,尽可能与玄叔叔画的一模一样了,可玄叔叔的画太过特殊,包子只能这样了”,小包子闪着灵动的大眼轻声说道,“我一直躲着娘亲,是因为怕娘亲看到丹青生气,所以…”
多么体贴的娃娃。
天凉拾起那张纸,叠好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点头道:“武招完了,我们去东琅山找你的玄叔叔。”
小包子猛点头,“嗯嗯,到时候我们骑花花去。”
母子俩达成共识。
待在小包子袖里的花蛟捧着脸无声哀怨,骑我?竟说骑我?你们竟然完全把我堂堂一条龙当马看?
小包子则在心中为自己鼓掌和拍手,恭贺自己安全过关。
现在都能让他娘亲这么快就消火气了,他这个儿子总算越来越合格了。
天凉摸了摸小包子的头,转首看向立在马车旁一直不走的人,竟什么都没说,拉着包子望后门走去。
凤惜云大步走了过来,抬臂一挡,拦住了她的路,“天凉。”
“四王爷拦我的路”,天凉不冷不淡,“有何贵干?”
“你当真是一句话也不愿对我说是么?”他蹙眉,“就连我为什么会送这娃娃回来,也不加过问?”
“我想知道,自会问我儿子”,天凉终于转头看他,“四王爷日理万机,不敢耽误,这里不送了,若是令子乘王爷的车,要收银两费用的话,我即刻吩咐人给四王府送去。”
凤惜云眸光一动,望向始终不说话,以兴味眸光盯着他的君小宝,兀自摇了首,叹道:“罢了,本王只是想来见你一面,顺时捎了他一程,如今,目的已达,我不碍你的眼,离开就是了。”
说罢收回了挡她的长臂,转身朝马车方向走。
天凉望着他的背影,蹙眉有些奇怪。
为何凤惜云听到她唤君小宝为儿子的时候,一点奇怪或讶异的神情都没有,好似一早就知道君小宝存在似的…
马夫长鞭挥起,驾着马车扬尘而去。
天凉低头问:“包子,你怎么会坐上那人的车?”
“我回的路上,他突然停车告诉我说也是往将军府方向来,询我是不是确为娘亲的孩儿后,便邀送我回来”,包子认真回,“他虽一路都在看我,但倒没有可疑的杀气。我想既然是顺路的车,不搭白不搭。”
有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点和她真像。
“我知道你带着花花,相对安全些,便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但陌生人的车,还是少搭的好”,天凉眸色一沉,“毕竟,你我还处在未知的危险中。”
小包子神情一顿,点头,“我懂,娘亲,包子有分寸。”
这成熟笃定的语气,怎能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孩童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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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穹空出霓
【169穹空出霓】
天凉现在只感慨,这孩子果真是个天才了,并非是指在某个技能方面的天才,而是在智商,情商,以及处事待人方面,都是有着非同寻常卓越的能力。
这些能力也许能后天打造。但对于一个五岁半的孩子来说,这许多的方面,更多也许是一半来自遗传,一半在于灵性。
想必这孩子的爹,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走吧。”
天凉吓意识伸出手,“回府用膳。”
小包子开心应了一声,牵住了她的手,一蹦一跳的随她进了门槛,朝府中走去…
望着前方行走的娘亲,君小宝想起初见时娘亲对自己的抗拒,到现在无意识的就会牵他的手,嘴角不自觉溢出了满足的笑。
他刚下山时,曾那么多次羡慕牵扯家亲手的孩童们…然后他一次次在夜里告诉花花说,他会寻到娘亲的,一定会。
纵使被花花泼凉水,又历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他终是寻到了,也一点一点的完成了自己希翼多年的东西。
他跑遍了整个四玄,他小心翼翼的与花花在夜里谨慎上路,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寻,一个乡村一个乡村的找,最后,终于在凤京,寻到了这甚微近无的玄气之息。
那夜在凤京西郊湖边,花花问他,如若这次又是失望呢,还要继续寻么?
他说,失望不代表失败,每失败一次,就代表我离娘亲更近一步了,你说对么花花?
花花嗤他愚执。
后来,花花又问,小宝,如果你寻到了她,可你的娘亲根本不识得你,又怎么办?那你的辛苦,岂不成了徒劳无功的耗费了么?
他只是一笑,什么也不说。
现在看来,他的努力,不是徒劳无功。
他很喜欢自己这位特别的娘亲,十分的喜欢,也极其的确定,她就是他君小宝的娘亲没错。
就算线索少的不能令人肯定。
就算玄息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但可他仍旧,敢去笃定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母亲与儿女之间的羁绊,更强烈,更坚韧。
小宝抿了抿唇,望向自己小手,暗自下定了决心。
待他玄气突破真正突破四阶之后,便可不比过于隐忍,至时那面具人若寻来,就算他真是自己爹爹…
可若他想伤害娘亲…
自己必当全力相搏,以命相护。
天凉领着君小宝往自己苑中走,途中,遇见了厉远航,他见天凉便道:“到处寻你,怎么原是在后门这儿?”
“爹在寻我?”天凉想也许是那武器坊的事,松开了君小宝的手,问道,“可是有急事?”
“算不上急事,只是礼节上知会你一声,应是一同送行的”,厉远航捋了把胡须,说道,“圻先生和顾先生方才离开了,还专门留了补药方子给你,礼节上你应去门前送一送才是。”
“离开?”天凉顿了下,面无波澜,“这两位在将军府白吃白喝这么久一两银子没付,此时离开也是应该的,还做什么隆重相送,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大致是出凤京了。”厉远航微摇首,“圻先生向来不走回程路,这一行不知还有没有再回凤京的打算,总归是在将军府待这么久,让他人对我们厉家尊敬了一阵子,也没好好备个谢礼来感恩,实是不应该…”
厉远航还在说着,天凉怔怔蹲着,只觉胸口被拧了一把,十分真切而实在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所谓的锥心之痛。
这锥也许拧的不深,却拧在了心尖儿上,恁觉难受的恼人。
“走了多久了?”她回神发问。
厉远航答:“近一刻了,想必已经出凤京到栈道了。”
天凉抬脚,便想朝马厩走去,下意识想去牵马,可脑中闪现出的问句,不自觉让她脚步定着不动。
他做了这些莫名举动后,却是拍拍屁股,扬长离去…
圻暄。
圻先生。
你到底,是想要如何…
又想要我如何?
“娘亲,你看,有蝃蝀!”(蝃蝀是古语彩虹的称呼)
天凉闻言,仰首去瞧———
只见阴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灿阳笼罩,瓦蓝的苍穹映射着璀璨金光,七色的虹彩若隐若现,宛如拱桥横跨天际,日光煜煜下,七色辉映,绚如蝶舞。
雨散虹飞。
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彩虹,如此看着,竟是不禁,看呆了几秒。
“子语,你停一停。”
顾子语听见吩咐,拉起长缰,掀开了马车帘,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圻暄没说话,只是静静转首,望向了天空方向。
顾子语随之一望,也望见了雨后这令人赞叹的美景。
原是穹空出霓了。
望了半晌,顾子语低下头,略带小心的问:“先生,咱们此行走了,还回来么?”
圻暄沉吟半晌,一面淡色,“不知。”
顾子语鲜少听先生会用否定不肯定以及真正疑问的语句说话,此时便小小惊奇了一下后,又抱着好奇心态问:“武招还未观完,先生为什么要离开呢?”
“如果,你明知一条路是错”,圻先生反问,“那么,你还会不会执着的继续走下去?”
顾子语一顿,认真回答,“明知是错,还是硬行,那便是错上加错,若是子语,自然是不会执着前行。”
圻暄微微一笑,阖上了布帘,“走罢,出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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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聪慧的小包子(加更)
【170聪慧的小包子(金牌加更)】
圻暄微微一笑,阖上了布帘,“走罢,出西凤。”
顾子语似懂非懂,只好听命扬鞭喝马,在那安静无人的栈道上,匀速前行而去。
坐在马车上的圻先生闭上清眸,不由发出轻声一叹,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此理,子语懂,他自然也懂。
可有些事,却是难得控制。
他想,若是再不离开,那么那个女子,便能让他一直情不自禁,深陷难拔。
低首望去,翻转开素白洁净的手背,只看见自己淡色掌心中,平放着一根有捆绑痕迹的蓝色丝带…
他眸中有了笑意。
至少,他愿永远记得,这丝带的主人,叫做厉天凉。
厉远航望此奇景,不禁也叹,“多少年不曾在西凤见过这美丽飞虹了,不想却是正好是圻先生离去时,上苍也在出虹送行,果真是奇人,奇人啊!”
天凉已恢复了一脸平淡,收起目光,朝厉远航问:“那武器坊的事,怎么样了?”
“正在谈。”
厉远航平庸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自信,“不用担心,这四千多两拿下那作坊,绰绰有余。”
几乎从没见过厉远航眼中有着这样放光的神采,天凉也就点了点头,不加多问。
毕竟生意上收购的事,确是急不的,吊足了胃口,才能压足够低的价钱,生意人是否成功,在于运气,在于眼力,在于判断,更在于定力,厉远航在这方面,还算是个中翘楚。
“爹操心了”,天凉行了礼后,侧首道,“这武器坊,以后都要劳烦爹了。”
要人增快办事效率,便给个希望,给些甜果子,这便够了,从今至古,这都是优秀领导者不变而擅用的招数。
厉远航闻听这么大的作坊以后要由自己管理,马上眉眼散开,积了一脸的笑,“女儿放心,至时把你娘从般若寺接回府来,那寺里毕竟都是些和尚,也不通医理,爹在府专请个大夫为你娘调理身体,爹拿下这作坊后定然能应心得手的管理,蒸蒸日上。”
厉远航好歹活了几十年岁数,说些什么话能讨人欢喜还是十分懂得的,他心知天凉在意的人是冯怡,如此一言说来,天凉再冰冷的脸色,也变的柔软了些。
连女儿都唤上了…
天凉倒是不怎么吃突然热脸贴过来这一套,漠然一笑道:“如果爹能保证大娘不再时常以大哥刺激娘,讽刺娘,暗自殴打娘,甚至于楼阶上推娘滚落…那么,我便可以放心爹将娘接回来。”
厉远航脸色一煞,语气带狠保证:“那是自然,生意要管,家也要治。”
天凉嗯一声。
正要和他拜别,忽听到前方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抬眼看到管家正快步走来,喘着气朝厉远航说:“老爷,大夫人特意在院备了为二小姐庆功的宴席,您再不去,可就不妙了,大夫人那方已是开始不高兴了…”
方才刚与天凉许了豪言壮志的厉老爷,听此一言,顿时大怒,吼道:“混帐!有何不妙!她区区一个女人家,要反了不成!这是将军府,不是她颜家!”
“可老爷,二小姐和四少爷也等着您…”
“胜一次便庆一次功,这是谁定的规矩,皇族也不会这样的奢侈,厉府向来勤俭廉洁,这大房的都是哪学来的奢侈毛病?撤了!立即把宴给本将军撤了!”
说罢,黑红着一张脸,挥袖离去。
管家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平日这么怕大夫人的老爷,突然变得这么威严有气魄了,并且还用上了本将军三个字。
看来,这大老爷真的是要发威了。
管家连忙跟着而去,脚步踉跄。
小包子揉着耳朵,仰着小脸啧啧道:“外公这是集了多少年的力气,嗓门真大,震的人耳朵好疼啊!”
“走吧,咱们回苑子。”天凉淡道。
“娘,你说大房里的人听到了风声后,会不会夜里又来我们这捣乱啊?”包子纯真无暇的问。
天凉正准备嗤你这娃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笨了的时候,小包子又抚着下巴,深沉的点头,“当然,如果他们嫌胳膊和腿两条太多,或是嫌弃脸长的太干净要添疤,又或者是嫌命太长的话…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