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丛里翻滚了几下,商君趴倒在矮丛里,一时无力站起来。
看着前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队人马,躲在树丛里的御枫示意身边的人按兵不动,自己悄声接近那个被丢在一旁的人,宽大的披风将他裹得严实,御枫思索了一会,才抓住那人的肩膀把他翻转过来。
待看清那人的脸,御枫的声音也随之颤抖:“主子……”那张曾经无人能及的俊颜上,交错着数条狰狞的鞭痕,鞭痕从脸上延绵到脖子下,御枫不敢想象,披风下的身体,该是受了怎么的酷刑。
将商君扶起来,御枫急道:“主子?主子您醒醒!”
商君嘴唇干裂苍白,脸色暗青.眼睛明明是睁着的,似乎没有焦距,看不见他一般。御枫心下一慌,对着前方矮丛里的人叫道:“你们几个过来。”
潜伏的人涌上前来,也都被商君的惨状惊得心酸不已,这是他们那个丰神俊朗,神武脱俗的主子吗?!正在他们恍惚的一瞬间,两个黑衣人朝着商君冲了过来。抽出长剑,御枫一边迎上追来的黑衣人,一边对着身后的人叫道:“带主子走。快!”
四人利落的扶起商君,向着斜坡的方向奔去,那里还有几十人在伏击,上到斜坡,珠子就安全了。
草丛里忽然窜出来的人,让闫洌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有人接应?!尤霄居然和那些人勾结,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扬起一抹冷残的笑,好吧,好久没有狩猎了,今天可以玩一玩。闫洌伸出手,寒声说道:“弓。”一把长弓立刻递到闫洌手中。
缓慢的举起弓箭,闫洌一副懒散的样子,看似随意的拉弓放箭,却每一箭,都正中护送商君离开的人,箭箭穿胸而过!
商君恍惚中,只听见利箭划破长空,呼啸而来的声音,接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下。蹒跚的转过身,商君微微眯眼,眼睛除了人影晃动,其他的仍是一片模糊,但是他能感觉到,利箭己在弓上,下一箭,刺穿的,将是他的胸膛,冷视远处,商君面色平静,这一箭,他已是避无可避,那就来吧!
他讨厌他那份冷漠傲然的样子!
闫洌握箭的手紧了紧,满弓而发——力透千钧的长箭以极快速度射出,目标便是摇摇欲坠的商君。
商君,本来想留你多活几天,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黑衣人的武功都很高,在他们的纠缠下,衣服无暇分身,卫溪和流光又还在暗室里,看到远处长箭所指之处,御枫的心急如焚,不理会劈向他身上的长剑,飞身上前,不过,一道影子比他更快,挡在了商君的面前。
商君等待着长箭没入身体,不曾想,眼前忽然出来的,是尤霄的身影。
长剑刺穿胸膛的声音,商君听过无数次,这一次,却意外的清晰。
“尤霄?”商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尤霄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胸口,箭尖紧贴着商君前胸,血沿着箭锋,咕咕的流淌着,在商君的披风上留下涌动的血液流淌的痕迹。
长箭刺入尤霄身体的那一刻,闫洌握弓的手,也是一僵,他居然……居然替他挡箭?!
“为什么?”商君茫然的盯着尤霄深沉的眼睛,里边回荡着一抹他看不懂的光芒。
喘着粗气,尤霄站不稳的,直直的跪在地上,手中的银戟重重的插在土里,才勉强没有倒下,只是他颤抖的手上,青筋几乎要爆出来。
与他一同跪下,商君抓住尤霄的衣襟,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他真的不懂!
“因为,只有你配做我一生中,唯一的对手,所以,你…只有我可以杀!谁,都不能要你的命。”尤霄和着粗喘的低哑声音,如同他每一次所说的挑战宣言一样响起,只是这一次,商君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楸住一般,算不上痛,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中濡湿的血液,让商君终于回过神来,点了他的止血的穴道,商君低声说道:“好,不管你为什么救我,现在先别说话,你一定要撑住!”
尤霄却不领情,盯着商君的眼睛,冷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
忽然伸出手,尤霄紧紧的抓住商君的手腕,逼问道:“若还有来生,你可愿与我…再做对手?!”
冰冷的掌心,暗紫的唇色,显示着尤霄已经中毒,对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商君的心涌起一股酸楚,低声叹道:“我管不到来生,但是今生你是我商君最好的对手!”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尤霄大笑,震耳的笑声豪迈而带着悲凉,胸口的震动,让本来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松开商君的手,尤霄抓住箭尖,用力一拔,长箭当胸穿过而出,雪白的箭羽上,一片殷红。
“你!”商君心惊,他的动作是那么决绝,根本不给人阻止的机会。箭拔出的瞬间,血液失控的喷涌而出,溅在商君的胜颊上,温热而粘稠。
长箭拔出,尤霄也不再控制自己,后仰倒下,双眼直直的瞪着天堂。
脚下无力,商君几乎是爬到尤霄身边,他身下的泥土,已被血浸湿,面如死灰的脸,嘴里低喃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话语:“我的一生…争强好胜,渴望……他的肯定,结果……”空洞的眼睛里,流淌着的是那么明显的绝望和悲哀。
“尤霄……”商君开了口,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听见商君的声音后,尤霄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很轻很浅,或者那根本算不上笑。“还好,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还好……
”带着未尽的话和让人心碎的笑,尤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尤霄~”商君垂下头,掩下眼中淡淡的薄雾,商君理不清,此刻的感受,只是他的心在这一刻,为这个口口声声要与他为敌的男人,乱了,痛了……
玄铁面具掩盖下,看不见闫洌的表情,只是再次举弓时,轻颤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商君,你应该去陪他!
弓起,箭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玄石(上)
箭羽势如破竹,只是这一次,依然没能射入商君的胸膛,一柄暗红长剑赫然出现,竟是将利剑当中劈开,一分为二。商君眯眼看去,只看见一道黑影,多日的折磨在加上尤霄的死,让他身心疲惫,眼一闭,他软到下去。
莫残身后,跳出一个红衣女子,薇娜蹲在尤霄身侧,伸出手,在他的脖颈处摸索了一会儿,说道:“死了!”
又走到商君身边,同样摸索了一会,轻轻扬眉,笑道:“这个还没死。”他们一向不浪费时间救死人。
看见莫残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眼中划过诧异、痛楚,恨意,复杂而转瞬即逝,与莫残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白衣男子收了弓箭,转身就走,薇娜低叫道低叫道:“残,你好厉害,都还没战,他居然看见你就逃了耶!”
莫残忽然提气,飞快的朝着白衣男子追去,薇娜急道:“你去哪里啊?”
“你跟他们走,我会去找你!”只丢下一句话飘散在风里,莫残脚下不曾停滞分毫。
“喂!”薇娜喊破喉咙,莫残的身影早已紧随着白衣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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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夕阳西下,舒清才从睿王府回来,轩辕逸本来想扶她回房休息,舒清执意要在花厅里等商君的消息,无奈之下轩辕逸也只好从了她的愿,陪她在花厅里等。不过才坐下半个时辰,轩辕逸终于受不了了,低吼道:“泰修之,商笑!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头晕!”不大的花厅里,尽是他们的影子,他们的脚不酸,他的眼都花了。
两人尴尬的停下脚步,商笑微低着头,低声说道:“对不起轩辕大哥。”说完径直走到门边,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手撑着下巴,眼睛痴痴的盯着刺姬丛的尽头。
泰修之也不好意的对着轩辕逸轻轻挥手,转身出了屋外,舒清朝花窗外看去,满天霞光之下,泰修之久久的立在刺姬丛中,坐立不安,不时的搓差自己的手心,脸上的忧虑与惶恐之色已无心掩饰,一句悠然从容的修之,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舒清轻叹,他只怕早已是情根深种了吧!
霞光渐渐淡去,天色渐晚,舒清也越来越不安。此时,商笑带着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舒清姐姐,御枫回来了!”说道她已从石阶上站了起来,朝着御枫奔去。
舒清也心急的站起身,脚下一晃,差点摔倒,轩辕逸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急道:“当心。”舒清歉意的笑笑,拽着轩辕逸就往外走。
站在刺姬丛里的修之迎了上去,商笑也冲了过来,急道:“御枫,我哥他怎么样?!”
御枫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那人被一件宽大的披风包裹着,但是披风上,血迹斑斑,御枫脸色凝重,商笑和泰修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商笑伸出手,想要将遮住那人脸庞的披风打开。又怕看见的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一幕,手僵在那里,久久不能动。
修之上前将商笑揽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掀开一角披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几乎看不出长相,面如死法。
“哥!”商笑惊呼,好在修之护着她,不然她就要栽到在地上。
“商君……”泰修之轻轻抚上商君的脸颊,灼热的温度让他的心情稍稍回了位,他还活着!!脸颊上的凹凸鞭痕,透过掌心,似乎每一下都打到他的心里。
舒清赶到,意外的发现,薇娜居然站在御枫的身后,她的身边,却没有莫残的影子,心里虽然有疑问,不过此时救治商君更加重要,舒清御道:“御枫,抱君回房间,卫溪,请大夫,快!”
“是!”一行人朝着商君的房间赶过去,御枫把商君轻放在床上,舒清一边叫朗月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一边将他们赶到屏风之外,只留下一句:“你们出去。”就又匆匆进了里屋。
御枫和泰修之极为不解,处理伤口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应该是男人来做才对,再则男女有别,舒清小姐还有孕在身,怎么御出去的也应该是她们啊?!
“走吧,我们出去等,处理伤口还是女人比较细心。”事情的原委,轩辕逸自然是清楚,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几乎是半强迫似的将两人拖了出去。
房间里,商笑站在床边,竟然不敢靠近,她怕走近,会夺了他的呼吸,他现在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雪白的床单,被披风上的血浸湿了,舒清走上前,想要将披风解下来,却在掀开披风时,看见了让她心脏都随之紧缩的一幕。商笑甚至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几乎跌倒在地,泣不成声。
她已经猜到,披风下的身体,一定是伤痕累累,却不曾想,她还是太天真了,这已不能用伤痕累累来形容,是残破。身上全是一道一道的鞭痕,每一处鞭子侵袭过的地方,都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舒清的眼睛渐渐模糊,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下去。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房间,也充斥着舒清的心,抹掉脸上的泪痕,舒清一边解开披风,一边对身后的商笑说道:“笑儿,来,帮我把君的衣服脱下来,待会大夫来了,好给他处理伤口。”
“我……”商笑颤抖着坐在床沿,双手停来商君胸前,不知道应该碰触他哪里,他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了,衣服与干涸的血水交融贴在伤口上,有的甚至还陷入了肉里,商笑带着哭腔,求救的看着舒清,说道:“我……怎么脱?”
商笑的手,抖得如秋风里的叶子,君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别说她现在六神无主,看着这样的商君,自己也心如道刀绞。舒清轻咬下唇,说道:“你把他抱起来坐好,我来。”
“嗯!”商笑深吸一口气,扶着商君的肩膀,将他撑着坐起来,手下的胳膊,像烧红的炭一样的烫手。
舒清轻轻解开商君的衣衫,只是有些地方,布和伤口几乎已经长在了一起,舒清小心再小心,额头泛起了一次薄汗,但是在脱下衣服的时候,还是不免拉扯到伤口。
“哼!”商君闷哼一声,倏地睁大眼睛。
舒清手下一滞,喜道:“君!你醒了吗?!”
一会儿之后舒清失望的发现,商君盯着自己,可惜眼中完全没有焦距,片刻又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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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
“你怎么样?”
“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醒醒……”
细细碎碎,好多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都是在呼唤他,商君努力的张眼,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就是餐不开,耳边已经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眼睛却不听使唤。
看见商君的眼皮动了一下,商笑更加兴奋,趴在商君耳边,不停的叫着他,好一会儿,商君终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张晃动的脸,窗外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商君微眯着眼,低喃道:“小师叔?笑儿?”
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还认出了自己,商笑忍不住落下泪来,不敢让商君看见,商笑赶紧退后一步,靠在窗沿上,抹干泪痕。
“舒清呢?”他记得,他明明听见舒清叫他的声音,还有她清明温暖的眼睛,难道是他在做梦?!
“我在这。”依旧是伴着清浅的笑,舒清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看着袅袅行来的人,商君叹道:“你,果然还是来了。”他不是在做梦,但是看清舒清隆起的肚子的时候,商君惊得几乎要坐起来。
在床沿上坐下,轻压商君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舒清笑道:“君,我现在很好,肚子里这个也很好,你就不要自责了,把身体养好,才不枉费我爬山涉水的来救你!”
“嗯。”轻轻点头,商君上上下下又把舒清看了个遍,心终于放了下来,舒清居然有孕了,老天保佑,她没出什么事。
舒清失笑,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包扎像个木乃伊吗?还有心情担忧别人,不过祁风华的医术果然高明,才一个晚上,君就醒过来了。不想让他太过担心自己,舒清笑道:“逸也陪我来了,还有修之他们都在外面,大家都很担心你。”
屏风外,隐隐能看见好多人影,商君低声说道:“多谢各位相救。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现在感觉已经好一些了。”说起这个,商君忽然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如巨石压在胸前,喘不过去来的感觉好像已经淡了,胸口也没那么闷了。
看着商君有些疑惑的样子,祁风华得意的笑道:“那当然了,你身上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这次,我还找到了师兄,他让我给你带来了化解聚元丹的药,不过你的武功,或许……”停顿了一下,祁风久经考验没继续说下去,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舒清淡淡一笑,说道:“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
“对对对。”祁风华立刻附和,对这个传说中的表姐,祁风华不得不赞叹,果然是蕙质兰心,气韵天成的女子。
是师傅救了他吗?!商君的心思并不在武功是否能恢复,而是盯着祁风华,问答:“他好吗?”
“好得很,你不用为他担心。”这师徒俩,明明就相互关心的要命,却硬是不肯放下。
微垂下头,商君失望的低喃道:“他,还是不愿来见我!”他以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师傅还是会来看他的,结果还是他妄想了,他早已经被逐出师门。
不忍心看他失望难过的样子,祁风华赶紧说道:“小君,你别难过,师兄说,他会在凤凰灵柩等你。”
“凤凰灵柩?!”商君猛的抬起头。
屏风外的人,除了陇宜亥也是脸色巨变之外,都是一脸的茫然:“什么是凤凰灵柩?”
第一百五十章 玄石(下)
“什么是凤凰灵柩?”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祁风华,祁风华立刻摇头,他怎么知道?!
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商君想了想,避重就轻解释道:“所说,当今皇上陇趋穆,并非先皇选定的国主,他当年登基的遗诏,乃是自行拟草的,而这个凤凰灵柩,就是收藏先皇留下的亲笔遗诏和奉国玉玺的地方。”
真有遗诏和玉玺?!
何绍华最为欢喜,笑道:“太好了,有了遗诏和玉玺,要对付陇趋穆,就易如反掌了!”
舒清暗暗观察着陇宜亥,相较睿王府其他人的喜形于色,他异常的镇定,只是略显得惊讶而已,或许他早知道有遗诏和玉玺,只见他有礼的问道:“祁公子,凤凰灵柩在哪?”
祁风华再次摇头,茫然的回道:“我不知道啊,师兄只说,你们中的一个人,能找到那里。”
谁呀?!莫非传说中的高人说话都是这样语焉不详玄乎其玄?!
这次大家都对祁风华不抱希望了,舒清直接对着商君问道:“君,你知道这个凤凰灵柩在哪吗?”
商君摇摇头,叹道:“传说,凤凰叉烧包柩是神鸟凤凰涅槃重生之处,聚天地灵气之所,要找到它的具体位置,必须以玄石为钥。不然即使找到了,也进不去。”他找了四五年了,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师傅也知道关于凤凰灵柩的事情。
“玄石又是什么?”
“上哪里找玄石?”
凤凰灵柩还没弄明白,又来一个玄石?!
“玄石~”舒清低喃着,思考着,正巧与修之的视线对上了,两人仿佛同时想到什么,一同说道:“玉玲珑!”
两人相视一笑,舒清对着御枫说道:“御枫,去把莫残请过来。”
“是。”
她见过的能称为玄的东西,就只有那对玉玲珑了,希望真如她所料吧。
不一会儿,一抹红影率先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依旧冷傲的莫残。
走进屋内,看见一群人,薇娜低呼:“怎么这么多人?”
莫残也立刻皱起了眉头,舒清适时上前,笑道:“莫残,能否借你的玉玲珑一用。”
不喜与生人接近,莫残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舒清说话了,即使心情极差,莫残还是从袖间掏出两块用丝帕包裹着的东西,但是他仍是站在门边,不肯走进去。
舒清本想过去接,腕间忽来的凉意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正是因为腕间的镯子穿越到了这个异世,然而到了这里好几年了,它和普通镯子一样,但是每次遇见玉玲珑,镯子都会有反应,尤其是这次,镯子散发出的寒意,让她心不由的微怔,不安的感觉让她退后了一步,对着泰修之说道:“修之,你仔细看看,玉玲珑是否有线索?”
“好。”泰修之接过两块玉玲珑,轻轻打开包裹的丝帕,仔细看了太面,除了傲梅、幽兰两句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泰修之将系于上阙顶瑞的殷红锦钱提起,让其悬于半空中。众人好奇的看过去,那是两块扇形的玲珑白玉、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玉质柔光,并没有什么太过于奇特之处。
见过两块玉玲珑和在一起时,紫光环绕奇景的人,都是一愣,怎么没有光呢?
薇娜绕着玉玲珑走了一圈,奇道:“怎么不亮?!那晚我明明看见它会发光的,难道是因为现在是白天?!”
泰修之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刚想把玉玲珑放下,忽然,玉玲珑响起了低低浅浅的如铃声般清脆的响声,比夜间的时候更加响亮一些,四周的光线仿佛瞬间就聚集在白玉之中,两块玉玲珑由内透出一道道紫光,光芒越来越胜,在日光充盈的房间里,竟是一样的光芒耀目。
“这……怎么……”众人都惊叹于眼前唯美而神奇的一幕,一时间竟是不知要说些什么!
舒清感受到,每当玉玲珑合起来的时候,她腕间的镯子流动的寒气就更加强烈,思索了一会,舒清说道:“修之,你试试把他们重合起来。”
修之点点头,将手中提着的两根红线交叠,随着他的手势,玉玲珑发出更加绚丽的紫光和越发渐强的低吟。但是不管修之如何努力,两块玉玲珑交相辉映,却怎么也贴不到一起。
缓缓将玉玲珑放下,光华瞬间消失,修之无能为力的回道:“不行。好像有一股力量让我控制不了它们。”
“给我。”莫残冷声说道。
修之把玉玲珑递还给了莫残,如修之一般,莫残也将玉玲珑提起,一切都和刚才一样,莫残也感受到了修之所说的无形的力量,试了几次之后,莫残不甘心,一手提着棉线,一手抓住两块玉玲珑,硬是要将它们重叠在一起。缓缓收紧手劲,莫残感受到两块玉这间排斥的力量,提气于胸,莫残不肯放弃,更加用力的拧着玉片,低吟之声愈来愈强,竟有些刺耳,忽然一道极其耀目的白光由两块玉之间闪出,让所有人眼前一花。
莫残更是被一股力量震得手心发麻,胸口发闷。
舒清手上的镯子也随着那道光的闪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吓到了舒清。一直将舒清环在身侧的轩辕逸感觉到舒清身体一缰,问道:“清儿,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光芒已过,手镯也安然无恙,舒清轻轻摇头,有些恍惚的回道:“我,没事。”
强光过后,两块玉依然各自分离,莫残被力量反噬,一口浊血顺着唇边溢出,薇娜赶快掏出丝帕,为他擦拭,急道:“莫残,你怎么样?”
莫残轻推来薇娜的手,用手背擦掉唇边的血渍,将玉玲珑放在桌面上,他没有能力让它们和在一起。
盯着现在没有任何光华,极其普通的两块玉片,薇娜低喃道:“怎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在场的人更不明白,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舒清忽然上前一步,走向玉玲珑。
轻轻提起棉线,玉玲珑再次发出低低浅浅的轻吟,美丽的紫光莹润美丽。
不过她这举动可吓坏了轩辕逸,走到舒清身旁,低吼道:“清儿,你快放下?!”
躺在床上的商君也惊得赶紧劝道:“清,太危险了,不要冒险。”
舒清轻轻一笑,回道:“放心,我不会勉强的。”刚才莫残会被反噬,完全是因为他在强迫玉玲珑,而她觉得,她的镯子与玉玲珑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轩辕逸还想说什么,舒清已经伸出手,用带着镯子的手轻轻的抚上玉玲珑,轩辕逸大惊,赶紧扶着舒清的肩膀,怕她被玉玲珑的力量所伤,其他人也别开眼,那道白光实在太过耀眼了。
但是……
没有尖锐的声响,没有刺目的白光,舒清也依旧安好的站在那里,而她手中的玉玲珑却已经乖乖的交叠在一起。
低低浅浅的轻吟声消失了,紫色的光芒渐渐的扩大,在舒清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膜,美丽异常。
薇娜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她为什么就可以做到,还不费吹灰之力?!”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舒清感觉到腕间的紫镯不再冰冷,而是隐隐的发烫,随着镯子的变化,她面前的紫色光膜上模糊的出来了图像,一开始并不明显,随着镯子温度的渐渐升高,画面越发清晰。
舒清早就知道投身原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但是屋子里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都瞪着凭空出现的画面,惊异不已。
图像越来越清楚,好像是一座山,好一会儿,大家终于回过神来,也开始思考画面上的山峰是哪里。
“这里是……”
天下间山峰这么多,只是这样一副画,哪里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