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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怀抱和他的人完全不同，一点也不冷酷，到能将人灼伤，洛琳菁悄悄伸出手，举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慢慢地搂住殷绥劲瘦的腰。
嗯，肌肉紧实，柔韧又不失力量感，摸起来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系统：……
这一刻，系统非常想屏蔽掉宿主的脑电波。
洛琳菁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系统嫌弃了，她心满意足地检验着心上人超级完美的身材，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黑袍的衣襟上有几个非常碍眼的小洞。
洛琳菁皱起了眉头，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之前并不是这样的，这件黑袍布料柔软，做工精细，穿在殷绥身上，完美地展示了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今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洛琳菁还暗暗惊艳了一把。
洛琳菁能感觉到殷绥搂着她的手臂一僵，明明听到了她的问话，却假装没听到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怎么了？洛琳菁挣开殷绥的手，站直身子，眯着眼，细细查看起来。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本来就不太好，之前她也没注意看，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黑袍上何止是几个小洞这么简单。袖口和前襟的位置，几道长长的裂缝将好好的衣服折腾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什么利刃生生划破一般。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黑袍上还有好几个……灰仆仆的小爪印？
洛琳菁微微挑眉，伸出食指，戳到衣襟上的几个小洞里挠了挠，似笑非笑地问道：“二喵挠的？”
殷绥黑眸一暗，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作怪的手指紧紧地包裹在手心里。她知不知道，她这样抠来抠去，正正抠在他胸口上？
手被抓住了，洛琳菁也不恼，她微微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殷绥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帷幔。
或许是殷绥出来的太急，帷幔被拉开了一条一尺宽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洛琳菁看到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地上滚来滚去……
那是什么？
洛琳菁瞪大了眼睛，总算认出来，那坨东西似乎是她铺在矮几上的小桌布？再仔细看，桌布包裹的东西很是眼熟啊！
能不眼熟吗？被桌布包裹着只留着一颗脑袋在外面的小家伙，不正是家中一霸，永远冷艳高贵的二喵小猫猫吗？
洛琳菁轻咳一声，强忍下笑意，饶有兴味地看着二喵像条小肉虫一样拼命蠕动，也不知道殷绥是怎么捆的，小家伙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没办法挣脱开来。
听到洛琳菁压抑的笑声，小家伙身体一僵，下一刻挣扎得更厉害了，只可惜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它费劲地翻滚过来，呲着一口尖牙，夜色中泛着绿光的猫眼凶狠地瞪着殷绥，还不忘连带地瞪洛琳菁几眼，只是那几眼中，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可怜和委屈。
啧啧，刚才帷幔之后，肯定上演了一出精彩的人猫大战，没能亲眼目睹，实在可惜。洛琳菁轻笑一声，很是欣慰地笑道：“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啊。”
殷绥：……
二喵：！！！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对相处得不错这几个字有什么误解？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是还有你吗？
洛琳菁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暴躁地再次龇牙咧嘴的小猫崽，又看了看冷着一张脸，表情僵硬的心上人，心里美滋滋的，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小神说过的那种人生赢家，家有宠物两三只，身旁爱人常相伴！
完美！
以二喵那骄躁的性格，现在把它放出来，它能把家给拆了。洛琳菁默默地移开眼，假装没看到小家伙又凶又恼又可怜的小眼神。
“我先帮你针灸治疗，明日再给你配一些新的药膏，你肩部的旧伤比我预料中的好一些，再针灸几次，坚持敷药，肯定能治好的。”洛琳菁轻推了推殷绥的肩膀，让他到椅子上坐下，自己转身去准备一会要用的治疗工具去了。
殷绥本就是不通情爱之人，两人才刚刚互通情意，柔情蜜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被心上人推到一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乖乖地回到木椅上坐下，不用洛琳菁提醒，自己就已经利落地脱掉了外袍。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果然没说错，虽然洛琳菁再次看到殷绥精壮健硕的胸膛时，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但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倒是淡了许多。
走到殷绥身侧，洛琳菁才发现，他的胸口和肩膀上竟然满是红痕，那伤口一看就知道是挠出来的，之前明明还没有的，不用想，肯定是她家猫崽子的杰作。
小家伙的战斗力还挺惊人啊，洛琳菁暗自庆幸，二喵从来没这么挠过她，明天给它加个鸡腿吧。
横七竖八的抓痕看起来有点惨，实际上都是些浅浅的皮外伤，即使不搽药，过两天也就好了，只是这一道道抓痕在古铜色皮肤的映衬下，莫名有一种另类的性感。
洛琳菁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殷绥肩部上一道渗出小血珠的抓痕，手指才刚刚触摸到温热的皮肤，就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一紧，洛琳菁挑了挑眉，拇指和食指在那块肌肉上捏了捏，肌肉越发紧绷了，像块石头。
洛琳菁又揉了两把，不但没有缓解，肌肉反倒更僵硬了，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放松一点，你这样我的针扎不进去。”
“阿韭……”殷绥再次抓住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血气方刚身心健康的男人，她要是再这样又捏又揉，他怕自己会出丑。两条大长腿不自然动了动，殷绥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坐姿，同时将掌中的小手抓得更紧了。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丝丝沙哑，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又透着无奈与包容，不过是轻轻的两个字却听得她脚发软。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耳朵会怀孕”的声音？
洛琳菁耳根绯红，手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她伸出另外一只手，继续在某人肩膀上戳了两下，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说道：“松手，我要扎针了，你别乱动！”
到底是谁乱动？
殷绥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松开了洛琳菁的手，纵容着她继续在他肩膀上戳来戳去。
接触的越多，越会发现她私底下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和她的长相以及平日里保持的清冷孤傲的表象完全不同，她柔软善良，又热情直白，行事随心所欲，说肆意也不为过，但这样的她，似乎更让他心动。
每多了解她一分，他便多喜爱一分，这种无论她怎么样都好的奇妙感觉，实在太过新奇，他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手虽然重获自由了，洛琳菁却也不敢再戳，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再戳可能会出事。她轻咳一声，拿起银针，老老实实地开始针灸治疗。
虽然扎针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她上次已经治疗过一次，对穴道和下针的位置都非常清楚，再加上精神力提高了两级，一心二用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一边扎针，一边在脑海中说道：小神，你已经升级成中级系统了，能力应该更强了吧，能不能扫描一下殷绥的头部，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好的。扣除100点魅力值，开始扫描。一会之后，系统再次回道：未发现异常。
她和师兄都为殷绥把过脉，没发现什么病灶，小神升级之后也没能扫描出什么问题，殷绥上次头晕可能真的只是应激性小毛病，即使是如此，洛琳菁还是说道：以后每个月你都给他扫描一下，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发现。
好的。只要宿主乖乖地努力赚魅力值，什么都好说！
洛琳菁扎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已经扎好了，离拔针还有一段时间，洛琳菁想了想，说道：“殷绥，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
殷绥扭头看她，冷声说道：“你我之间无需说麻烦。”
他的眼睛素来深邃，此刻这双深邃的眼眸中除了不容置疑之外，明显还带着几分不悦。
洛琳菁也没矫情，点头回道：“好，不说了。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小姨明天想去王府看玹儿，你和玹儿说一声，让他把小姨留在王府住几天。”
“出了什么事？”殷绥黑眸微眯，眼中暗芒一闪而过，以阿韭的性格，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她自己也没有把握掌控的大事，她绝对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洛琳菁本就没打算瞒着殷绥，听到他问了，便将小笼子提了过来，递到他面前，说道：“这只金蝠并不是我的，它确实是季陌离的兽宠。”
殷绥扫了一眼趴在笼子底部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小金蝠，眉峰微蹙，沉声问道：“你能控制别人的兽宠？”
洛琳菁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控制，是剥离兽宠和主人的精神连接。”
剥离？能夺走别人的兽宠，这比单纯的控制更加可怕，这件事若是让其他的驱兽师知道，他们或许会崇拜洛琳菁，但更多的，将是恐惧。殷绥心一沉，脸色更加凝重，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殷绥想到的，洛琳菁也想到了，既然已经说开了，她便将心中的担忧和疑虑一并说了出来，“这只金蝠能够影响驱兽师的精神力，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让它继续留在季陌离身边，恐怕会祸害更多的驱兽师，我也是不得已才把金蝠夺过来的。季陌离的驱兽能力很强，比玉弧、无季都强上许多，他在寿宴上折腾出这么一出，不惜得罪皇上也要重创大洲的高级驱兽师，图谋肯定不小，我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夺了他的兽宠，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很快会有所行动，小姨和玹儿留在王府，我比较安心。”
殷绥熟读兵书，擅长排兵布阵战场杀敌，破案之事确实不是他的强项，他能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正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却找不出这个幕后黑手是何人。
季陌离今日作为确实很异常，再加上前几日才发生过的樊龙镇事件太过诡异，殷绥也怀疑这些事或许和季陌离有关，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多，图谋什么，殷绥却还是猜不透。
殷绥沉吟片刻，冷声说道：“我会派人盯着季陌离以及辽蛮和历国使者，他们想继续在大洲国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季陌离那层出不穷的阴邪手段，殷绥有些担心，想让洛琳菁也一同住到王府中去，转念一想也知道不妥。皇祖母寿宴过后，洛琳菁风头正盛，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若是此刻住到王府，对她名声有损。
最终他也只能说到：“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洛琳菁轻笑一声，神色带着几分张扬与桀骜，回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若是单打独斗，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要群殴……”她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不是还有你吗？”
被那双含笑的眼眸注视着，殷绥心中的戾气渐渐褪去，他点了点头，凌厉的黑眸中染上了丝丝暖色，“嗯，有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怎么不早说？
气氛正好的时候，一道响亮的、义正言辞的声音在洛琳菁脑海中响起，宿主，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你是要成为女神的人，绝对不能有依赖别人这种危险的思想！
洛琳菁眉角微扬，一边含情脉脉地和殷绥对视，一边在脑海中反驳道：女神难道要单枪匹马独自杀敌？不是你告诉我，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强大起来前，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我真的被围攻，寻求帮助有什么不对？再说，你没看到殷绥刚才那么担心我，已经心神不宁了吗？我说几句软话哄哄他怎么了？你给我看的那些故事里，女主不都说，自己的男人自己宠吗？我不能宠？
能……它就说了一句，宿主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它忽然有点怀念几年前那个怯怯弱弱，说什么她都信的软萌小宿主了。
眼看着宿主准备继续“宠自己的男人”，系统煞风景的声音再次响起，中午的时候，宿主说过，你们互相表白时，让系统不要说话，所以系统贴心的为宿主屏蔽了提示音。刚才短短的一刻钟内，宿主收获了来自殷绥的2000点魅力值和1200点信仰值。
洛琳菁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高？这已经高到不可思议了，殷绥第一次正式表白时都没有这么多？！
就是这么高！
小神不知道自己心虚的时候，总是特别的一本正经，语气也格外的坚定吗？洛琳菁眯了眯眼睛，冷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系统觉得自己有点冤，它虽然是高智能系统，但是拟人程度和系统性格都是主人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它也不想的好吗？
系统同情了自己三秒钟，才又继续回道：系统并没有什么事隐瞒宿主，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宿主，来自伴侣的信仰值和魅力值，因为爱的加成，都会翻一倍。宿主与殷绥刚刚已经确认对方为自己的终身伴侣，所以殷绥给予的各项数值都会翻倍。
终身伴侣四个字在脑海中响起，洛琳菁心脏砰砰乱跳了几下，耳尖都红了，呐呐回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系统绑定的是宿主的脑域，只要宿主和殷绥都认定对方，就算是确定的伴侣了，成不成亲对系统来说，并没有区别，所以……
洛琳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被她的河东狮吼给震住了，久久才低声问道：说什么？
说魅力值和信仰值翻倍的事！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早就和他私定终身了啊！中午的时候殷绥给了我那么多魅力值信仰值，若是全都翻倍的话……想想就心痛！洛琳菁痛心疾首，如果系统有实体，她恨不得抓住它的肩膀用力晃几下，看看它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水？小神，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误，害我损失了多少？！
……宿主，你的原则呢？矜持呢？为了魅力值和信仰值都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系统忽然有点怕怕，它这样算不算把宿主养歪了？肯定歪了！等它回到星际时代，不会被销毁吧？！！
殷绥：阿韭明明看着我，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心神已经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在想谁？！
那边两人一系统相处得格外热闹，气氛热烈，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是一间装饰得无比华丽的房间，各种名家字画，瓷器美玉随处可见，屋内四个角都立着高高的黄铜烛台，烛光驱散了所有黑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薄薄的浅黄色鲛纱垂在一张贵妃椅前面，将刺目的烛光阻隔在外，只为贵妃椅上的人，带来柔和的光线。
无沁岚半倚在椅子上，长发披散在身后，洗去了浓艳的胭脂水粉，眼角几条细纹清晰可见，素净的脸上少了几分艳丽和张扬，但那一双凤眸却依旧锋芒锐利。
被她冷冷地看着，即使隔着鲛纱，无甄仍是不自觉地抖了抖。
“那个洛琳菁是怎么回事？”
白日时在众人面前的强悍和倨傲已经消失无踪，无甄抿了抿唇，低声回道：“不知道，一个月前忽然冒出来的，原来我也只当她是运气好拜在了神医门门下，又恰巧救过殷绥而已，想不到她居然那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季陌离是谁？北境国年轻一代驱兽师第一人，说年轻一代只是谦辞，除了那些已经极少出来走动的老怪物之外，他还未尝过败绩。
无沁岚虽然不是驱兽师，但她从小在无家长大，对驱兽师的事也算了解，今日这场较量时间虽短，但结局很明显，季陌离败了，败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
无沁岚垂眸思索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个女人是个变数，季陌离今日受此大辱，绝对会有所动作，你子时之后过去给他传个话，我可以帮他解决洛琳菁，但他答应我的事，必须在三个月内办成！”
她与季陌离之间的交易，一直都是季陌离主导，她处于弱势，洛琳菁或许是个不错的筹码。
无甄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无沁岚的脸色，踌躇半天，才小声问道：“姑姑，大哥那边……”
不等她说完，无沁岚轻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他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这件事不需要让他知道，你去办就行了。”
无甄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对上无沁岚冰冷的眼神，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无沁岚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无甄刚走出门外，就看到夜色中，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求救
无甄脸色一沉，快步都到那人身边，似责备却明显隐含关心地说道：“你刚刚失去兽宠，伤还没好全，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无桐微微一笑，却没有接无甄的话，拉着她往前走了数十丈，待两人的身影全部隐没在树影之下，才压低声音说道：“二姐，姑姑交代的事情，你记住千万不要让大哥知道。”
“为什么？”无甄双眉紧蹙，严肃的脸庞上满是不解，“姑姑这么说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说？大哥现在是无家的家主，这些事本就不应该瞒他。再说，大哥是无家能力最强的人，很多事我们做起来可能还会失败，但若是大哥出手，肯定能顺利完成，一但做成了，咱们无家就能恢复之前的荣光！”
无桐美丽的脸上，笑容已经渐渐淡去，她抬眸，静静地看着无甄，声音依旧温柔，却没有什么起伏，淡淡地回道：“第一，大哥生性冷淡，不慕权势，眼里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提升驱兽能力。姑姑做的事情，大哥并不一定认同，他若是知道了，不但不是助力，反而多生事端；第二，皇上和翼王并不是这么容易扳倒的，大哥不知情，不曾参与，若是姑姑败了，大哥便是无家最后的活路。”
姑姑怎么可能会败？无甄想反驳，对上妹妹黑沉得仿佛深渊一般的眼睛，她的心猛地一颤，匆匆别来眼，思索良久，才低声回道：“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岳棋就起来了，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去王府看一看洛玹就回来的，免得打扰他学习武艺，没想到阿韭非要让雪儿、吴奶娘和她一起去，说什么多日不见，玹儿肯定也想念二人。
岳棋拗不过她，只能带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过了午时岳棋仍然没有回来，洛琳菁便知道，人应该是被王府留下了。解决了后顾之忧，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殷绥的药之前就配过，现在只需再添加几位药材而已，并不算麻烦，还没到傍晚，她就将一大盒药膏配置完成了。
洛琳菁刚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雨落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个自称仁心药铺的小厮带着一个小女孩想要求见您。”
仁心药铺是神医门门下的药铺吧，找她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请她帮忙？洛琳菁来了兴致，起身说道：“带他们进来吧。”
“是。”
洛琳菁走到门边，将关着的房门打开，就看到雨落领着一名青年还有一名瘦弱的小孩走了过来。
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瘦瘦小小衣衫破旧的小孩就是半个月前在仁心药铺将两株解痂药草卖给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显然也认出了她，看到她的一瞬间，那双红肿不堪的大眼睛倏地瞪大，整个亮了起来，两条细细的小短腿也迈得飞快，猛地朝她冲了过来。
洛琳菁怕她摔着，走出门外，伸出手想要接住那瘦小的身子，谁想到还没到她面前，这孩子就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你、求你救救我爹爹！求求你！求求你！！”
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洛琳菁心头一跳，更别说小姑娘头也不抬，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她磕头。
洛琳菁连忙上前几步，想把人拉起来，抓住孩子瘦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胳膊，她的手一顿，改拉为抱，将孩子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问道：“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小姑娘哭得声音都哑了，一直打嗝，一时之间竟连话都说不清，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求求你”“救爹爹”这么两句话。
洛琳菁皱了皱眉，一边拍着孩子的背后给她顺气，一边看向带着小女孩过来的青年。
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仁心药铺掌柜的侄子，一直在药铺中帮忙，但却未能拜在神医门门下，自然没有资格像方灵恩一般称呼洛琳菁为师叔祖，只能唤一声“前辈”。对上洛琳菁墨色的眼眸，青年莫名有些心慌，连忙回道：“一个时辰前，这个小姑娘跑到药铺来，哭着要找您。掌柜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爹爹受伤了，要找您救命。掌柜原本想让药铺里的大夫过去看看的，但是这小姑娘就是不肯，非要找您，掌柜怕再拖下去耽误了病情，就吩咐小的将人带过来了。”
受伤？这实在是一个太过笼统的阐述，只有弄清楚大概的伤势，她才好带药材过去，不然等她诊治完再去药铺抓药更耽误事。
洛琳菁一手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压着肋下的几个穴道，让她能把气息缓过来，柔声劝道：“乖，别哭了，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好救你爹爹啊，对不对？”
或许是洛琳菁温柔的嗓音安抚了她，又或许是穴道按压起了作用，小姑娘终于冷静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爹爹今早上山采药，摔断了腿，伤得很严重，骨头都露出来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村里的王爷爷去给爹爹看过了，说爹爹的脚保不住了，要砍掉！不然等腿烂了就没命了。我上次在仁心药铺听到那里的大夫都要叫你师叔祖，你的医术肯定很好很好的，姐姐你救救我爹爹，好不好？我会付钱的！我、我有钱！”
一边说着，小姑娘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旧荷包里掏钱，两三枚铜钱因为抓不稳掉在了地上，小姑娘惊恐地立刻扑了过去，飞快地将铜钱捡了回来。
好不容易掏完了，小姑娘将十几个铜钱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递到洛琳菁面前，通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颤颤巍巍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钱不够……但是我会干活！我可能给姐姐做丫鬟，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爹爹……求求你！”
听着像是开放性骨折，乡间的大夫不太会治，才会认为截肢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小姑娘也是被吓坏了，这种小伤神医门里的小辈肯定都能处理，不必非得来求她。
小姑娘哭得很惨，眼中满是惊恐，又隐含着希望，小小的身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却还要求着给她做丫鬟。洛琳菁的心隐隐作疼，接过孩子手里那少得可怜却很是贵重的铜钱，轻轻揉了揉她干枯毛躁的头发，回道：“就是摔断腿而已，皮外伤，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我收了你的钱，一定会治好你爹爹的，别怕。”
小女眼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洛琳菁，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连连说道：“谢谢、谢谢姐姐！！”
叮，收到来自向暖200点魅力值，100点信仰值。
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这般信任她吗？洛琳菁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孩子的头，转身进了屋内。
知道了大概情况，洛琳菁往药箱里装了治疗开放性骨折的药和工具，又快步走了出去，出门前余光扫到了窗边那道浅灰色的身影。
洛琳菁脚步一顿，好声好气地说道：“二喵，你最乖了，好好看家，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这猫崽脾气可真大，昨日殷绥走之后，她立刻解开了束缚它的布巾，小家伙扑过来就要挠她，被她躲过去后，就把家里所有能挠的东西都挠了个遍，当着她的面，就已经嚣张成这样了，她出门的时候，这祖宗能把家给拆了吧？
洛琳菁话音才落，二喵看都不看她一眼，抬手就是一爪子，窗棂上留下了三道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