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易涵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正笑着,忽然有更多的东西落了下来,有向易涵的,也有向展雨萱旁边的纪明扬掷了过来的,甚至,连顾宗宇和杜笑书乃至李仕海都有份。
六人落荒而逃。
终于到了安全的地带,易涵火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苏州的女子都这么开放的吗?”
展雨萱和纪明扬也是一脸不解。
杜笑书强忍着笑道:“这你可不能怪她们。据说这是苏州花灯节的传俗,凡是女子在花灯会上看中了哪个男子,第二天如果遇到,就可以向他投荷包香囊之类的东西,如果男子接受了,就表明他也对她有意,就可以向女方提亲。谁让你在花灯会上大出风头,压倒众人,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向你扔东西了。”
展雨萱心有余悸道:“明扬,幸好我们跑得快,要使刚刚不小心接到了,那你岂不是要......”
纪明扬有些好笑道:“傻瓜,我有你,又怎么会去想别人提亲?”
展雨萱突然又生起气来:“还说呢,都怪呢!我早让你戴上面具,你就是不戴,招惹了这么多女孩子出来!”
纪明扬揶揄易涵道:“萱儿,别乱说,谁有易公子迷人呢?”
想起刚刚易涵那滑稽的样子,展雨萱又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哇,易涵,你真的是......太受欢迎了!哈哈......”
易涵真得快要气死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总为纪明扬作嫁衣裳,刚刚又遇到一群花痴!
看来今天不利于行!
!
[黑夜:第三十四章出游]
南方的冬天本就不长,自花灯节后,天气就慢慢的暖和起来了,也渐渐的有了春天的气息。看着木屋外的树木慢慢的抽芽,青草缓缓的出土,鸟儿渐渐的归来,甚至一些早开的野花已经笑脸迎人了。
苏曼柔现在基本上就住在积仁堂了,木屋之中只剩展雨萱和纪明扬,两人聊天玩闹,赏春观月,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只不过偶尔会有某人丛迷阵外面以箭传书,邀他们下山。至于为什么用箭?原因很简单,因为易涵进不来。这是他最郁闷的事情之一。呵呵......
这一天,展雨萱和纪明扬又收到了天外来书,这次却是苏曼柔,请他们出山踏青。
郊外。
江南的春天是分外美丽的。
温柔的春风拂面而过,带来了花儿的芬芳,让人忍不住陶醉。桃花,李花,以及许多展雨萱叫不出名字的花竞相开放,灿烂如云霞,把整个郊外点缀得犹如一匹花团锦簇的绸缎,惊艳华美,恍如仙境。
苏州多水,到处都是湖泊河流,尤其是郊外。而现在,水面上浮着不少富丽堂皇的画舫,那是出游的富贵人家在游春。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几乎所有的人都登上岸来,在醉春亭附近穿梭。
因为易公子在那里。
易公子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奇迹。这是所有苏州女子公认的,甚至连男子也必须承认。传说中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还有一身好武艺。虽然别的大家都不怎么见识过,但花灯节那天,他孤身一人,连胜苏州十大才子却是大家亲眼所见(虽然有展雨萱搅场,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轻摇折扇,英俊潇洒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以致大家竞相模仿,折扇卖到断货。
可是,没有人知道,大家心目中十全十美的易公子,现在却为某位女子而束手无策。
来到郊外,见识到了和北方迥异的春景,展雨萱和苏曼柔都忍不住感叹。纪明扬对周围的美景视若无睹,至于顾宗宇,书呆子其早就发作,在那里吟起诗来,只不过三人都不理他。
忽然间,一阵箫声隐隐传来。
那声音本来极轻极细,似有若无,但渐渐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好像是吹小的人边吹边向人们走近,但偏偏就在快要看清真面目的时候,又开始躲藏,时远时近,存心吊人胃口。就在你耐心消磨殆尽的时候,箫声忽然一变,变得清朗而又欢快,犹如莺语空谷,又如溪流欢溅,充满了童真童趣,好像小孩子在春天的田野上奔跑,欢笑的那种感觉。田野中那淙淙细流,嘤嘤鸟语,甚至遍地百花,都随着箫声慢慢浮现在人们的心中。
野外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沉醉在箫声所创造的意境中,难以自拔,就连展雨萱和苏曼柔这种不懂音律的人也听得如痴如醉。展雨萱和苏曼不由自主地向萧声传来的地方走去。穿过重重的人群,两人来到了醉春亭。展雨萱一眼就看见了身着白衣,手持碧箫的易涵。
是他?!
一曲既终,易涵放下碧箫,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他一转头。
是她?!
两两对视中,展雨萱忽然从他那似乎带着某些东西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明扬,经常这样看着她,带着柔情,带着宠溺,带着喜悦与幸福。她心中若有所悟了。
后面的纪明扬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危机,这个易公子,不容轻视!
众人恍如梦醒,如雷的掌声在郊外响起。人群,迅速的向醉春亭聚集。
掌声惊醒了展雨萱和易涵。
展雨萱有些慌乱的转过了头,是吗?是自己想得那样的吗?
易涵先恢复了正常,向展雨萱笑道:“雨儿,你怎么来了?”
雨儿?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么亲密的称呢?立刻,无数道嫉妒的目光向展雨萱射过去。
展雨萱明白,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自己早就死了几千万次了。恐怕,以后会有麻烦过来的。不过,有明扬在,她就不信,自己还能被他们怎么着了?但是,这个易涵,仍是罪魁祸首!她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走着来的,难道还有人抬轿子让我坐吗?”
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除了杜笑书和李仕海,他俩早就见怪不怪了),竟然有女子对易公子如此不客气?瞬间,又有无数指责的目光向展雨萱射去。
你们还得了甜头了是不是?展雨萱毫不退缩的一个个顶了回去。一群花痴!
纪明扬站上前去,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以示鼓励。看见纪明扬,众人又是一阵抽气声。
见明扬支持自己,展雨萱底气更壮了,大大方方的向易涵走了过去。
易涵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一向山中不知世间事的展大小姐怎么想起来出山了?看来我们真得很有缘分啊,怎么样都能够遇到。”
听到易公子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再加上她旁边那个貌若天人的纪明扬,那些女子又羡又妒,都恨不得自己化身成为展雨萱。
看见纪明扬,终于有人想起来她是谁了:“你不就是花灯节上赢了易公子一千两的那位小姐吗?”众人又是一阵抽气声,原来是她!一干女子纷纷扼腕叹息,如果自己能早一步想到那种引易公子注意的方式就好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是一阵抽气声?有那么冷吗?展雨萱不满的看着周围的人,冷就回家多加几件衣服,省得着凉。
托展雨萱的福,苏曼柔和顾宗宇也得以进入醉春亭。除了他们,剩下的就是那天在花灯会上出丑的苏州十大才子了,至于认出展雨萱的那位嘛,就是“我好白痴”的那一个了。难怪他对展雨萱印象深刻!呵呵。
缘分?我看是孽缘吧?展雨萱向天翻白眼,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呢?你一向不是伶牙俐齿的吗?”易涵好奇地问道。其实现在他心中乐翻了,没有想到今天能遇到雨儿,而且刚刚......
展雨萱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你们接着聊,我不奉陪了。”说着,起身就走,她可没有兴趣像展览品一样摆在这里给众人看,好像是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易涵一怔:“怎么突然要走?”
展雨萱没有理他,倒是纪明扬,把周围的人一扫,向他递了个眼色。他忽然间明白了,向周围的人一拱手:“在下有些事,失陪了!”说着,随展雨萱而去,留下哀怨的众女子和长舒了一口气的男子们。
易涵追上纪明扬:“为什么帮我?”
纪明扬破天荒地对他一笑:“我不怕你。”
他明白,因为纪明扬对自己有信心,所以,即使明知道他喜欢雨儿,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要与而避开他,因为,他不怕他!忽然间,他开始有些欣赏纪明扬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这个人了,如果你肯把雨儿让给我,我会更加的喜欢你!”他笑道。
纪明扬恢复了原来的冷漠:“不可能!她是我的!”
前面的展雨萱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喊道:“你们好慢啊!在带着蚂蚁散步吗?”
两人对视,一起追了上去。
三人漫步在江南的春天,却各有心思。易涵道:“雨儿,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没有必要在戴着个面纱吧?摘下了吧!”
展雨萱笑道:“你跟明扬打一架,你要能赢了他,我就可以摘下面杀了。”
“真的?”易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哼,早就看纪明扬不顺眼了,虽然刚刚对他有一丝好感,但是,还是很想揍他一顿,以消心头之气。
“真的。”展雨萱说道。
易涵的目光转向了纪明扬。纪明扬仍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的剑一出鞘,不见血不还。”
易涵毫无畏惧:“难道怕你啊?”
“好了,”展雨萱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要打呆会再打。我有事要跟你说,易涵。”
毫不意外的纪明扬转身走向远方,似乎早就知道展雨萱会说什么。只剩下自己和雨儿两个人,易涵想到这里,心不禁怦怦的巨跳起来,雨儿要跟自己说什么呢?难道......
她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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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第三十五章诚心]
在易涵惴惴不安的心情中,展雨萱终于开口了:“易涵,你是不是喜欢我?”
虽然早就习惯了她的不按理出牌,但是易涵还是没有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他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和戏谑,坦然道:“是,我喜欢你,雨儿,你呢?”问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摒住了呼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你的答案是什么,雨儿?
展雨萱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直接,有些愣住了,这一刹那的愣神让他更紧张了。
“我不会喜欢你。”展雨萱终于给出了答案,却像霹雳一样击中了他。
他倒退了两三步,有些呼吸困难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雨儿,不要用这种话来敷衍我,我要听实话!”他想到了花灯节的那个谜语,想到了听香阁,“云姬!是因为云姬对不对?你在听香阁听了我和笑书的对话,是不是?你以为我是薄情寡意,冷血无情,连自己亲生骨肉都杀害的人,对不对?雨儿,不是这样子的,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展雨萱打断他,说道,“不是别人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明扬,所以不希望你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易涵突然暴怒起来:“纪明扬,又是纪明扬!我又哪里比他差吗?论长相,论才华,论家世......我有哪一点输给他?为什么你当他是宝,却对我不屑一顾?为什么?”他上前,拼命的摇晃着展雨萱。
“你哪里都不比他差,甚至,某些方面比他好。可是,我喜欢他,我爱他!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理由。”展雨萱平静的说道。
“骗人!展雨萱,你骗人!你不可能不喜欢我,你骗人!”他指责道。
展雨萱似乎也有些生气了,她说道:“我不骗人!易涵,因为明扬用一颗诚心来喜欢我,用一颗诚心来对待我。”
“我也是啊,我也喜欢你啊!”
“你不是喜欢我,易涵,”展雨萱耐心地说道,“你是喜欢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而我,正好是一个例外,所以才会让你有强烈的征服欲。那不是喜欢。”
“不,不是的,我是喜欢你,我分得清楚。”他说道。
“喜欢?”展雨萱冷笑道,“什么样的喜欢?像皇帝一样吗?”
易涵心中一紧,她知道什么吗?“什么意思?”
“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有那么多的妻子,不能说有哪一个他一点都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可以不要。可是结果呢?他用一刻钟去喜欢一个人,却要那一个人用一辈子去忘了他,是吗?只是这样的喜欢而已,不是吗?”展雨萱说道。
原来她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易涵心中一松,分辩道:“不是那样的。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喜欢明扬,我爱明扬!所以,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手,这是我找你谈的原因。我不希望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带着一丝警告,展雨萱说道。
“雨儿,这不公平!你先遇见他,所以你先入为主,而且你连一丁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这不公平!”他控诉道,心中难以言喻的疼痛。
展雨萱用最后一点耐心说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就考虑一下,怎么样?”
“什么问题?”他眼中充满了希望。
“悬岩边上有一朵我非常喜欢的花儿,但是去摘的结果是百分之百的的死亡,你会去摘吗?”
“我当然会!”易涵想也不想地说道。
展雨萱笑着摇摇头:“想也不想的就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答案,你对我的诚心可以略见一斑了。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过明扬,你去问他吧,我相信他的答案跟你不一样的。”说完,展雨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展雨萱向自己走过来,纪明扬突然向前迎了几步,悄声问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展雨萱抬头看着他,直到他脸上有红晕浮现,才说道:“怎么,害怕了?吃醋了?”
纪明扬再一次问道:“你们谈些什么?”
看了看后面,展雨萱笑道:“他过来了,你自己去问他吧!我去找曼柔了,呆会过来找你们。”还没等纪明扬答应,她就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当初真不该教她迷踪步!纪明扬无奈的看着她的身影,向易涵走过去。
他咳嗽两声,不自在的问道:“那个,你们谈些什么?”
易涵用非常不善的目光看着他,挑衅道:“想知道?好啊,跟我打一架我就告诉你!”哼,越看越觉得这家伙不顺眼!
纪明扬把佩剑扔到一边:“好!”话音刚落,易涵就是一拳打了过来,他侧身闪过,一掌回击过去,其实,他也看这姓易的不顺眼很久了!哼,这家伙,总是叫萱儿“雨儿”,好像跟他的萱儿很亲热似的,为了风度,他忍了很久了!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两人打的天昏地暗,难分难解。本来,纪明扬的功夫要比易涵高出不少,但是他擅长的是剑术而非拳脚,再加上易涵一股怒气全发泄在了拳上,两个人竟然打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
终于,两个人都打累了,坐在地上只喘粗气。
“你功夫不错!”纪明扬典型的不打不相识,越打越亲热,易涵的武功让他有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也不错啊!”易涵没好气的回了过去。这家伙,打起人来还真狠!突然想起展雨萱那个问题,他问道:“喂,问你一个问题。悬崖上有一朵雨儿很喜欢的花儿,但是去摘的结果是百分之百的死亡,你会不会去摘?”
沉思了很久,纪明扬抬头道:“不会!”
易涵盯着他的眼睛,轻蔑地道:“你怕死?”
“不。”纪明扬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在萱儿的心中,我比那朵花重要。没有那朵花,她可能会不很高兴,可是如果没有我,相信她会更难过。”他破天荒地对他说了这么多话。
可是易涵却越听越火大,不是因为他的话没有道理,而是因为他的话该死的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尤其是该死的跟雨儿的预料一模一样,好像两人心意相通!而这项认知,就更加让他生气,气纪明扬,也气自己!
纪明扬站起身。
“你不想问我们谈了些什么吗?”易涵问道。
“不用了,”纪明扬笑道,“你的表现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那笑容,刺眼的要死!
展雨萱找到苏曼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欣慰的纪明扬和怒气冲冲的易涵,而两个人,脸上手上都有些青紫的痕迹。“你们打架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面还有杜笑书和李仕海,以及状元郎顾宗宇,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架,难道是为了展雨萱决斗了吗?看起来可能性很高啊!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切磋切磋而已!”笑话,难道他们能承认为了展雨萱打架吗?为心上人决斗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坚决不说!
展雨萱也不再追问,耸耸肩:“那我们接着踏青?”
“不。”两人再一次配合无间。笑话,带着一身青紫,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可以在众人面前乱晃?尤其是易涵,一向最注重形象,死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他站起身,怒气依然高涨:“我先走了。”杜笑书和李仕海急忙跟上。完了完了,回去两人一定又成出气筒了!怎么好好的又生气起来了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易涵一向很有风度的啊!
苏曼柔看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碧光一闪,她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块碧绿的玉佩。她捡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有些发怔,随即向前面的易涵喊道:“易公子,你的玉佩是不是掉了?”
易涵一摸腰间,果然那块碧玉玉佩不见了。他又折了回来,拿到玉佩,连个谢字也没有说就又走了。
展雨萱一拍苏曼柔的肩:“想什么呢?”
苏曼柔这才醒了过来,笑道:“你好像有了一个爱慕者,是吧?”
展雨萱撇撇嘴:“又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展雨萱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吗?爱情,是饮料,两个人喝是可乐,三个人喝是酸醋,多个人喝是毒药。现在,已经向酸醋靠近,再加一个就要变成毒药了!难道这是好事吗?”
苏曼柔笑了。
回到房中,易涵屋中的东西就开始遭殃了。听着屋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杜笑书和李仕海都是一阵哆嗦,谁也不敢进去劝。这时候进去,不是明摆着撞刀口上了吗?
砸着砸着,易涵忽然住手了。
不对,很不对!
就算知道他喜欢她,雨儿也没有必要把事情抖开来说啊!她满可以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除非......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让在窗口向里偷看的杜笑书吓了一跳,易涵该不会疯了吧?不然怎么笑了起来?
除非她抗拒不了他,所以才来让他放手,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他眯起来双眼,雨儿,你逃不掉的!你注定是我的!
而我易涵的生命里,没有“放弃”这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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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第三十六章对战]
展雨萱开始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自从那次踏青之后,苏州的女子自觉的分为两大派:一派是纪明扬派,极度推崇其惊人的美貌以及冰冷的气质;一派是易涵派,高度赞赏其俊秀儒雅的面容和风流倜傥的特性。两派之间自然时有争执,但在一点上是一致的: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展雨萱!
而当还是懵懂无知的展雨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上街时,那情形......可想可知。和全苏州的女子做对......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不是都是古代的女子都是很拘谨的吗?为什么她到的这个地方这么诡异啊!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易涵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那天她说的话放在心上,继续他的行动。于是......
“展小姐,这是易公子给你的。”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大捧鲜花。
“展小姐,有位公子请我送这个东西给你。”接过来一看,是一大摞署名易涵的情诗。不过说实话,他的诗写得不错。呵呵,题外话了。
“展小姐,易公子说了,您在小店的一应开销全由他付账。”塞给掌柜的一张银票,她撒腿就跑。
就连好容易的空到迎仙居一趟,老板也说易公子已经包下听香阁,随时欢迎展小姐光临。
......
晕,她落荒而逃。
这些昭告天下的行为更激起了易涵派女子的不满,不管展雨萱到哪里,只要见到她,就会从头到尾的打量她一番。然后,她们自有一套方法让展雨萱明白她们有多么的不屑于她。
再一次落荒而逃。
而最最重要的是,身边的纪明扬好象对这些事情无动于衷,但是,那冷冷的面容明明就在告诉她:他生气了!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受害人啊!而且,那些“热情的”女子中有一半还是他的爱慕者呢,他也是害她境况如此悲惨的元凶之一,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不好?偏偏,纪明扬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还是摆一张臭脸给她看。
真想再一次落荒而逃。
可惜,她舍不得离开明扬啊!
唉,早知如此,花灯会死也不会去露脸了,踏青那天宁可闷着也不会去了,这样就不会引来这一大堆的麻烦了!
展雨萱深切的郁闷中......
而另一边......
“杜少爷,这次少爷开展如此猛烈的攻势,你猜展姑娘要多久才会动心?”李仕海看着远处运筹帷幄的易涵,偷偷问道。
杜笑书观察一下周遭的情况,确定易涵不会突然过来,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还有的磨。我觉得,很难!”
“不会吧?”李仕海不相信,他对他少爷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我记得京城第一名妓楚怜怜自称绝不对男人动心,但少爷只是到了倾花楼三次,送了她一首诗,她就投降了;还有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尚蕙芳,少爷也只是在聚会上弹了一首曲子,吟了几句诗,她从此就对少爷猛追不舍。我不信这位展姑娘这么铁石心肠。”
“要不咱们打赌怎么样?赌展姑娘什么时候会接受你们少爷,怎么样?”杜笑书想趁机发一笔小财。
“赌就赌,我出一百两,赌展姑娘最多半个月,就会对少爷动心。”为了保险起见,李仕海多说了几日。其实,他认为展姑娘恐怕连十天都撑不过。
“好,赌一赔八。要是她真的在半个月内动了心,我就赔你八百两。”展姑娘,你可千万要多撑几日呀,带携我发点财吧!他在心中说道。
“好,你准备好八百两吧,杜少爷!”李仕海自信满满。
杜笑书一派悠闲自在:“等到银子到你手里再说吧!”
“你们很闲是不是?闲得拿我来打赌!”轻柔的声音却让两人魂飞魄散。
易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的身旁,他弯下腰,凑近杜笑书:“你赌我输,是不是?”
杜笑书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易涵站直了腰,对李仕海说道:“仕海,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我的实力。跟他赌,输了我来付钱!”
李仕海向杜笑书一笑示威,而杜笑书现在只希望易涵能赶紧把展雨萱追到手,至于她的幸福,他再也顾不上管了,因为他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他哪有胆子赢得易涵的银子啊?只要以后不要拿他出气他就谢天谢地了。
十五天后。
展雨萱再也不曾到苏州城,更别说什么对易涵心动了,偏偏易涵又进不去木屋,所以......
易涵脸色不善的对杜笑书说:“恭喜你赢了,你的银子!”
杜笑书赶忙谄媚道:“展姑娘一定是这天不舒服,没有到苏州来,所以才会这样。她要是在苏州城,现在一定已经为您所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