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皇巅峰。”白逸轩纠正道,他也不好受,可他眼中的熊熊战意却没有减弱半分。
云翊和云鼎成都只是斗皇初级的强者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顷刻间,原本能量纷飞,爆炸声轰鸣的战场站着的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四个人,云鼎成、布鲁斯、云翊,还有被云翊挡下大部分攻击的澜毓婵。
“云国公,好久不见。”一个苍老的笑声缓缓响起。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半空。只见此人一身长白缎的牧师袍,袍上是用附魔的银线绣着不同的魔法阵,前襟是手掌宽的金边描纹,彰显出其在光明教中至高的地位。
“圣伽罗大主教。”云鼎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光明教居然连斗皇巅峰的强者都派出来了。斗皇巅峰强者参战,整个大陆有多少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战事了!“光明教什么时候成为南腾国的傀儡了?还真是令人失望啊。”当然,这话哪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更准确地说,在云鼎成看来,南腾的飞艇中队说不定还是光明教的先头炮灰部队才对。
“你认为南腾国能够指使得动我?云鼎成,束手就擒吧,你应该很清楚,在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又何必枉送性命。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的两个孙儿考虑,他们可还小,前途无量。”圣伽罗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最初,他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没想到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些蠢材都办不好。要杀面前这些人很容易,要直接灭了东石城也不难。可问题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光明教千年来所努力创下的光明形象也就完了。他们会被整个大陆所有国家和势力所忌惮。这绝不是光明教所想要的。所以他们才会鼓动南腾国出面,而由他在暗中相助。
“不必。云家只有站着死的勇者,没有跪着活的懦夫。”云逸率先挣扎着站了起来。
接着是白逸轩,武力值最低的云壕挣扎了几次,还是力不从心,最后在在白逸轩和云逸在旁边拉了他一把,这才站稳,挺起了胸膛。
“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儿!”云鼎成大声赞赏。
“愚蠢。”圣伽罗手一抬,一股吸力向云壕袭来。从收集到的情报得知,云壕的天赋比他的哥哥要高。这个世界的观点就是家主是随时可以替换的,但没有了强者坐镇,这个家族就随时都会面临灭亡的危险。因此圣伽罗清楚地知道,相比云逸,在云鼎成的心里更看重云壕这个未来可能的家族强者。
白逸轩直接一个横切,切向那股冲向云壕的斗气。
云逸更是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了弟弟的身前。
另一边的云鼎成和云翊夫妇自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哪怕他们知道那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当云壕被抓到半空,离圣伽罗只有一臂长的距离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
“啊…”圣伽罗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突然惨叫了一声。他的右手掌心被细微的液体洞穿,而且伤口附近开始迅速灼烧腐烂。在他成名之后,还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圣伽罗的两眼冒出了血丝!愤怒到极点的圣伽罗已经顾不得背后的那三道攻击他的斗气,哪怕是硬扛,他也要先杀了眼前这个小子!
圣伽罗踢出一脚,这力度,如果真的踢到云壕的身上,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云壕左手一拉衣服的下摆,右手同时不忘扔出一个手掌大的小包裹。
嗖!云壕的人影在圣伽罗面前一闪而过,没多久,魔兽森林某处突然群鸟乱飞,魔兽吼叫!
圣伽罗一脚踢空。小包裹被他轻轻一挥,直接震碎,不明粉末迎面扑鼻,圣伽罗这次不敢掉以轻心,用衣袖轻轻一兜,将所有的粉末都用斗气兜住,然后向不明方向的空中抛去。而就因为这一点点阻隔的时间,这个伤了他的小子居然从他手里溜走了!圣伽罗的牧师袍被他全身的斗气撑得整个儿鼓了起来,衣摆飞舞。
云鼎成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还是几个月前那个在魔武大会上只知道硬碰硬的傻孙子吗?瞧这滑溜劲儿跟老四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简直就想放声狂笑,如果云壕在面前,他肯定会猛拍孙儿的肩膀,夸他干得好!一名三级大斗师居然能够弄伤斗皇巅峰级强者,这战绩足够他到处炫耀的。
澜毓婵的心更是像过山车一样,一下子掉到谷底,以为小儿子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让她的心直接飞到了天上,云壕不但转危为安,而且还跑了,脱离了危险区域!一想到这里,澜毓婵觉得,哪怕她今天战死在这里都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她只希望大儿子也能跟小儿子一样脱离战场,那她就真的可以死而无憾了。
云翊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思考的就是怎么击败面前的对手。如果能留下(杀死),自然是最好,不过难度太高。还是先将敌人击退才是正理。云壕给他们制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圣伽罗的手受伤了,看样子还伤得不轻,需要及时治疗,所以在对方没有援军的前提下,时间拖得越长,越对他们有利。可援军,只要再来一名斗皇强者,哪怕是初级的,他们恐怕都够呛。而且云翊相信在边境线南腾和光明教不会没有动作,他们必然会对宇澜各个军团进行牵制,至于伊博,最大的可能是保持中立,但不排除他们不会趁机捞点好处。所以脑子一转圈,云翊就决定还是速战速决,先把眼前的大主教解决了再说。
只是我们往往会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很不幸的是,它再次应验了。半空中再次闪现出一位身穿白色牧师袍的中年男子。
“圣克洛伊大主教。”云鼎成的心在下沉,就他所知眼前这位外表看似中年的男子实际年龄比他还要大上许多。更主要的是,他是一名光系法皇!
就他们几个人面对暴怒的斗皇巅峰强者和一名光系法皇?根本没有胜算!
看了看圣伽罗受伤的手,圣克洛伊没有一点想要替他疗伤的意思,反而满脸嘲讽地说道:“圣伽罗大主教,你看上去还真是狼狈啊。”
“哼!”看到来人,圣伽罗的脸更黑了。两人实力又差,但架不住对方有个好叔父。而且在光明教里,光系魔法师总是自认为比其他人要高贵,相同品级的实力,光系魔法师掌握的实权和获得的待遇都会比其他人要高上一筹。
“走!”云鼎成一咬牙,全力攻击。云翊夫妇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们要给白逸轩和云逸留出逃跑的机会,只要一个机会!
云逸和白逸轩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没有坚持,而是伺机向东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圣克洛伊嘴角的嘲讽依然没有消弱:“怎么就这点攻击力度,这可不像闻名遐迩的斗皇强者应该具有的啊!”
三道光屏挡在圣克洛伊身侧,不过云鼎成三人的攻击却没有危及圣克洛伊,而是全部被圣伽罗给拦截了。无论对圣克洛伊有多少不满,圣伽罗都不敢让对方有任何的闪失。
还算识相!圣克洛伊撇了旁边一眼,看像已经跑了一段距离的两个年轻人,念动魔咒,两支光箭从他指尖激射,向两人的后心飞去。
“不…”澜毓婵无助地高声尖叫。
第173章 战斗结束?
大斗师奔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光箭的速度,更不用说那还是法皇发出的光箭。
轰隆隆,四声巨响连环炸开。
等圣伽罗一把将眼前的尘土卷走,才意外地发现,他得对手不见了,四个人全部都消失了!他微眯了一下眼睛,触眼所及满目苍夷,唯一完整的是一幢白色的方形建筑物,它屹立不倒的最大功臣是建筑物外没有被摧毁的防护罩,在阳光照射下,它还能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而这样的景致看在圣克洛伊极度碍眼,有股想要摧毁它的冲动。
“这不可能!”圣克洛伊咬牙道,他居然失手了!不过是两个小小的大斗师,居然让他失手了!不可原谅!同时他也知道他们肯定跑不远,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空间系的魔法波动。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那幢碍眼的建筑。
而桑氏医院内,从战斗伊始始终保持淡定从容的云翊终于变脸了,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一点都没有感激云苔救了他们大家,反而对着她大吼:“你怎么还在这里?”
“救人。”云苔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可这答案却让云翊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就连白逸轩和云逸都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不需要你的救助,你应该跟着他们一起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云逸不留情面地说道。撇开云苔与云家的恩怨不说,单是她现在所体现出来的价值就是无法估量的,甚至是他们损失不起的!不用别人告诉他,云逸都能很清楚地知道,现在在皇上得眼里,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云苔。虽然感觉有些受伤,但从理智上讲,他同样赞同这一点。
“学长,你说这话不觉得过分了吗?”梓潼从里间走了出来。不管怎么说云苔学妹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们都救回来了啊!
“你不觉得说这些太迟了吗?”云苔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清楚他们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担心她。
白逸轩也觉得现在再争论这个问题的确是有些多余了。他打量一下四周,空旷旷的医院候诊室,不应该啊:“其他人呢?”
“都送走了。”梓潼回答道,“之前的精神威压虽然被你们挡掉了一些,但还是波及到了这里,这里绝大多数都是低级修炼者,即便只是扫到一点,都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而且启蒙学校的防御罩也已经垮,所以跟校长商量了一下,所有人都撤离到东石城,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学校那边所有的能量水晶和所有资源都送过来了。”
白逸轩注意到门外凭空出现了几道涟漪,担心地问道:“这防御罩?”那可是斗皇和法皇的联手攻击,除非是高级防御罩,要不然…只是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设置高级防御阵?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的是高级防御阵,启动的话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水晶也是极其惊人的。还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能量水晶,能够让他们撑多久?
“太好了,终于等到他们来帮忙充能了。”顺着白逸轩的目光,看到越来越多荡漾开来的涟漪,云苔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充能?不过在场的人已经见过太多云苔身上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因此愣了一下神之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当然这好奇心谁都会有的。云鼎成直接问道:“这防御阵还有什么特别吗?”
“这个防御阵是我拜托宫鸣钧帮忙弄的。他是我的同班同学。您还记不记得开学初我们和皇家学院的友谊赛?”云苔问道。
“怎么不记得。你对上斗皇强者,差点没把爷爷吓死。”云鼎成回答道。
“宫鸣钧就是第一个出场的。因为看着他在比赛中画出来的阵法很实用(绝对的经济实惠),所以我请他帮忙在医院弄了一个改良的。”云苔解释道。
云鼎成想起来了,然后一拍大腿:“咦、嗄、喔,对呀!”
看到云鼎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其他几个郁闷了。因为他们都没有参加观礼那场友谊赛,即使是云翊,那也是后半场才赶去的。所以他们依然还是不懂!这种别人听懂了你没听懂的感觉,略酸。
“老师们来了。”这个时候梓潼欣喜地说道。
“在哪儿?”几人立刻围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道。澜云学院的老师啊,绝对的是强有力的生力军。
“他们已经到达东石城了。是空间系的老师直接带过来的。”梓潼继续汇报着好消息。
“为什么不直接传送到这里啊!”云苔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在她的观念中空间系魔法师一直是很高档的存在。相比其他魔法属性,空间系魔法绝对处于高精尖的地位。而且她还记得,开学那会儿,在禁魔场就是突然冒出来的空间系老师救了他们啊!怎么这次就不可以了呢?送东石城,再让老师们赶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还浪费时间。
“空间系的魔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不但施展的要求极为苛刻,而且很危险。魔法施展中一旦被打断,不但魔法师本人会遭到反噬,就连被传输人或物都会有极大的危险,可能就此被封锁到异度空间或是被空间能量直接撕碎。”梓潼辩解道,“校长和副校长可都来了。”
云苔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打仗的时候不启动传输阵呢,恐怕也是相同的道理吧。果然,这空间系魔法就是魔法属性当中的精品瓷器,真有急用的时候就不行了。
“接下来怎么做?”所有人同时看向云鼎成。
“那就把外面两个先留下,收点利息。”云鼎成杀气十足地说道。援军到了,他的底气也足了。
“外面的强攻停止了。”白逸轩时刻警戒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肯定认为这是高级防御罩,所以想另外的办法突破…那是什么声音?”白逸轩闭上眼睛倾听。
地面似乎都开始轻微地震动。不同魔兽的叫声交替在森林深处响起。
“魔兽暴动了!奇怪,好像没有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云苔凭借跟外公在魔兽森林外围采草药的半吊子经验推断道。
“外面的两人都走了。”云翊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
走了?就这么走了?什么意思?这是指这场仗就这么结束了吗?莫名其妙地偷袭开始,莫名其妙地结束?这场没规模却上档次的仗打得云苔的脑子有些混乱。这真的算是战争而不是两派势力中高手过招殃及无辜?可当云苔走到医院门外,看着面目全非的街道,被破坏殆尽的小镇,还有在另一头已经了无生息的人们,云苔叹了一口气,将疑问抛诸脑后,因为,那根本不重要。她拿起急救箱,在地上躺着的尸体堆中寻找着幸存者…要知道她的本职是医生不是将军。
突然云苔脚边的一具‘尸体’双眼猛然一睁,双掌拍向云苔…
如此近距离,等云苔意识到,然后想要躲开,或是启动防御罩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小心!”白逸轩左手一把抓住云苔的胳膊往身后一甩,右手对上了对方的双掌。
‘砰’一声轻响,白逸轩就感觉手掌心有轻微的刺痛,他暗叫一声不好,很显然是着了对方的暗算了,可当他想用斗气将毒逼出体外的时候却心惊地发现这毒很怪异,它不但没有被他得斗气逼退,反而沿着斗气运行的轨迹加速壮大!
偷袭者被白逸轩一掌拍死,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得逞后诡异的笑容,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第174章 ‘吞噬’斗气
“吞噬?”澜毓婵花容失色,同时忍不住向后退了小半步。
听到她的话,云鼎成父子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吞噬?那是什么?”几个年轻人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云苔的手也没有停下,反手就封住了白逸轩的几处穴道。当然,现在她手里拿的不会再是那种便宜到极点的普通金属长针,而是鸟枪换炮,变成了雷系魔法道具,可调节强度的电针。以前那种因为修炼者肌肉太过紧绷,从而导致金属长针无法刺入的情况已经成为了历史。可这次,她显然失败了!
“没有用的,这种毒是以吞噬斗气作为自己的养分,然后壮大自己。你封不住。”澜毓婵摇头,满脸恐惧,“无论你的修为有多高,无论你怎么不间断的修炼,你体内的斗气最终会被迅速吞噬殆尽。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很显然,她曾经亲眼见过中这种毒的人。
听了这话,云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地问道:“那等体内得斗气被这种毒完全吞噬干净之后,这名斗者又会怎样?”
“没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云翊沉声解释道,“许多斗者因为承受不住一下子失去斗气的落差而自杀了。有人有尝试过自废斗气,然后重新修炼,但没有什么用。因为只要有一点斗气,这种毒就不会消除。但作为一名斗者,浑身上下又有哪一处是一点都没有斗气能量的?云苔你应该最清楚。作为一名修炼者,即便我们平时不冥想,一小部分的斗气或魔法元素也会随着身体的自身记忆被带动、运转。”
听着这样的描述,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云苔想到了上辈子看的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一个梗,苗疆的盅,以血为媒介。作为一名普通的医师,云苔两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那种生物,也没想要碰上。而她现在想要弄清楚的是他们口中这种被称之为‘吞噬’的毒药是真的由几种毒炼制成的药,还是某种毒素?又或是某种生物病毒?事实上在云苔看来黑暗系魔法师的某些法术更像是召唤术的一种,召唤微生物,召唤细菌病毒形成群体攻击,从而产生杀伤力。可是作为光系魔法的相对属性,依照相对论和平衡定律,既然有光能源那么势必有暗能源。而且上辈子的科普新闻里似乎也有报道过对于暗能源物质的重大发现。只不过那个时候那种东西在云苔看来太过遥远和高大上,因此也就没多加关注,哪怕是现在,表姐水雪倩是黑暗系魔法师,云苔也依然对这黑暗系的魔法元素到底是什么能量没有一点概念。
“他们竟然连整个大陆明令禁止的禁药都拿出来了,光明教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就不怕引起众怒吗?”云鼎成满面怒容,嘴唇有些哆嗦。先是秋翰林,现在是白逸轩。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宇澜国青年一代最出色的两个人就这么陨落了!而且‘吞噬’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势必会引起整个大陆的巨大恐慌。
“只要没证据,说什么都是假的。他们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栽赃陷害。”云苔回答道,然后问护国公,转身将那根带着‘吞噬’毒的金属针放入密封的水晶盒子里。“这种叫‘吞噬’的毒有没有配方或者是解药的配方?就算缺少药材也没关系。”
“没有。在‘吞噬’被各大公会和国家联手声明成为禁药之后,这种毒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了。不过皇家图书馆和学院的藏书阁里应该能够找到一点相关的资料,但肯定不会多。”云鼎成摇头,“当初在武者公会和药师公会的双重监督下,有关于‘吞噬’的资料可以说几乎全部都销毁了。”
近百年?云苔不由地看了澜毓婵一眼。看长公主刚刚说到‘吞噬’时候的表情可不像是仅仅听说或是书上看到过的啊。不过再想想对方的身份,云苔也就释然了。皇宫那种地方,出这种事情似乎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没看上辈子电影电视、小说,只要是跟后宫有关的,基本上就是一个字‘斗’,两个字‘折腾’,三个字‘穷折腾’,总之就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吃不好,睡不好,连梳个头都要检查梳子上是不是有毒那就对了。
白逸轩显然误会了云苔的沉默,他说道:“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恐慌、不安等表情。给人的感觉他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像之前的秋翰林,给人的感觉,现在的他似乎比当初的秋翰林更为洒脱。可越是这样,越令人担心!毕竟他只有二十来岁,而且一直被众星拱月般地对待着。
“我知道,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救我的倒霉蛋。”云苔回答道。
“云苔!”云鼎成不赞同地呵斥道。
“不说这种毒只吞噬斗气,对魔法元素没什么影响,即便它同样能吞噬魔法元素,用在我身上也是一种浪费。”云苔自我调侃。当然她也没打算就此放任不管。无论如何白逸轩救了她,这是事实,她欠了他这份救命之恩。她安慰白逸轩道:“如果那一掌真的打在我身上,就算那种毒对我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以对方的攻击,将我打伤甚至打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不过你放心,天地万物相守相克,有毒既有解。一时解不了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对方向,或是技术不达标罢了。”
“那么就拜托了。”白逸轩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一样。
“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云苔叹了一口气。出了这样得事情,救死扶伤自然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或者说在场没有人敢再继续下去了。
“国公、云将军、长公主。”远处半空中澜云的校长和一干老师们疾驰而至。
“校长好、老师好。”云苔行礼。虽然对于这种援军总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才到达的情况云苔早就有了预感,但看到老师们焦急的脸,她还是心怀感激。无论如何,老师们还是不远千里地赶来了。
“怎么会这样?”在知道了白逸轩的事情之后铭松岩一脸惨白。白逸轩,澜云最大的骄傲就这样没了?而且还是‘吞噬’,那就是说连一点挽救的可能都没有了!
罗安达更是直接就对着白逸轩施展了大圣光术,虽然他也知道肯定不起什么作用,如果起作用,‘吞噬’也就不会被大家谈虎色变了。可是作为一名老师,看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变成这样,却什么都做不了。特别是他还挂着学院的首席医疗师的身份,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心里过不去啊!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云鼎成愧疚地向铭松岩道歉。不管怎么说白逸轩是被他们牵扯进这次得事件当中,他出了事,云鼎成自认要负一定的责任。
“不是的,校长,是我自己大意了。”白逸轩连忙反驳道。
“校长,我需要拥有阅览所有有关于‘吞噬’这种毒资料的权限。”云苔请求道。既然被大陆禁止,那么有关于这种毒的资料肯定也不会公开。
“没问题,澜云的图书馆所有权限都对你开放,药师分院所有的老师都会配合。”铭松岩很干脆地保证道。
“你和秋翰林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井海阳惋惜地走上前,可当他的手掌就要落到白逸轩的肩头的时候,井海阳的手腕就被旁边的钱城达叼住:“你疯啦。”
井海阳反应过来,额头立刻冒出细密的冷汗:“谢谢。”
白逸轩也立刻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是看到白逸轩的动作,两位老师又是一阵尴尬。
“白学长,请先跟梓潼学姐去做一个全面得检查。”云苔吩咐道,她不打算浪费时间。
“这里你就不用管了。”云鼎成说道。很显然身怀古怪医术的云苔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云壕击伤了一名斗皇巅峰强者之后也不知道坠入了森林何处,可否请两位老师帮忙寻找?多谢。”澜毓婵请求道。她知道学校的校徽同时也是定位器,学院的老师找人比他们瞎摸要容易得多。
“公主客气了。云壕是澜云的学生,自当义不容辞。”井海阳和钱城达向魔兽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去找找老四。”相比之下云翊找人的难度要大上许多。
云鼎成必须留下,将战况汇报给远在皇城等消息的宇澜帝听。
而云苔通过显微镜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种叫‘吞噬’的毒不是某种毒素,而是一种以斗气元素为养分微生物。知道了这一点,下一步她就可以以生物的方式进行应对。可是这种微生物特性的相关资料太少,即便是有,描述的方式也是当时而非现今的,再加上词汇的古今差异、记录者的个人习惯等等,这让云苔理解起来倍感困难。
“云苔学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换换脑子吧。这种事情一时急不来的。”梓潼拿着白逸轩的检查报告走进实验室。
“啊,好,你一说还真是觉得饿了。”云苔扯了一下嘴角,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为了清醒一下脑子,云苔晃晃悠悠地晃出了空荡荡的候诊室,站到了医院门口。干净得街道,焕然一新的建筑,让云苔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没有清醒,眼花了。云苔轻轻掐了自己一下,挺疼的。同时一股傍晚的凉风卷过,让云苔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回笼,让她认出对面的建筑物不但新旧不同,样式也不一样了!屋子可以毁了重盖,小镇没了可以重建,可人呢?多久前大家还在学院操场大呼小叫地玩球,在佣兵酒吧喝酒,兴高采烈地商量着新年,可转眼间物是人非。多少人变成了镇口英雄冢上的一个符号。拉了拉衣领,云苔叹了一口气,虽然见多了生死,但面对这个生活了十几年,一夜之间又变得陌生的小镇,她还是不由感叹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