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桑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的表情也显示了他倾向于长公主的话。
因为从云家这些年表达出的巨大善意,他们想不出,除了长公主这个令云苔不舒服的存在,还有什么问题会让她拒绝回归云家?
“作为一名家族子弟,所有的考量都必须要从家族的利益出发,家族培养了他们,成年后他们要回报家族的恩情,只有这样,家族才能长久,才能兴盛。”云苔说道。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澜毓婵身后的女护卫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当然没什么不对。可作为一个从没有接受过家族培养,而且今后似乎也不需要家族栽培的我来说,我为什么要套上家族族规的枷锁,任家族无条件的予求予取,如果不答应便会遭到整个世俗的鞭挞,被口水淹死,到最后像商品一样被待价而沽,高价出售?”
“你这是污蔑。云家绝对不会…”澜毓婵的脸色很难看。她完全没有想到云苔居然会把云家想象得那般龌龊。
“抱歉,我说得太直白了。当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每次都会有非常光面堂皇的理由,比如为了家族的兴盛,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解决家族某方面的困难等等。如果不照做自然是就扣上了大逆不道,大不孝等等的大帽子不是吗?如果我不是云家子弟,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天真!如果不是云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胡说八道?”女护卫对于云苔的很是愤慨。云家岂是这种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姑娘可以随便妄言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云苔看向澜毓婵。
“洛儿,闭嘴。”澜毓婵冷着脸呵斥道。然后她一脸难过地对云苔说:“孩子,你是在怨云家没有在知道你存在的之初就把你接回云家吗?其实你叔叔完全是为了不让我…”
“夫人,我没有怨恨您,甚至我的也能够理解我母亲的所作所为。”
“什么?”澜毓婵就是一愣。
“云苔,别胡说,你母亲她,是她对不起…”桑席的脸色也变了,他一面担心地看向长公主,一面结结巴巴地想要道歉。
“云苔是我的名字,同时也是一种草药的名字。这种草药味苦,性平,它唯一的功效是解毒,解蛇毒。所以我相信,母亲认为她当初中了一种名叫‘云翊’的毒,然后陷入疯狂。而我相信当时中这个毒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区别只在于中毒的轻重不同。”
云苔的话惹来澜毓婵的一声轻笑。
“从名字上可以看出我是她的解药,使她清醒,看清自己疯狂时所犯下的错误。只是有些错误可以弥补,还有些却无法挽回了。所以她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补偿。虽然我不会赞同这样的补偿方式,但我同样无法指责她的行为。因为使她疯狂是源自于您丈夫的优秀,可如果他不够优秀,您也不会看上他。所以您看,这是一个死结,在这其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不愿意回归云家这事情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句话会是违心之言。”
云苔的话真心让澜毓婵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因为她看得出云苔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她这次来,看云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双方上一辈的结能不能解开?对于桑水娜这个女人,十年前澜毓婵的心或许是纠结的,既厌恶她纠缠自己的丈夫,又感激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丈夫的活。不过澜毓婵也知道纠结于一个已死之人是愚笨的。所以她用了十年的时间选择了放下。云苔的出现只是让澜毓婵感到一丝意外,并没有引起她对云苔母亲的厌恶感或是迁怒。现在云苔显露出越来越高的价值,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而拒绝回云家的话,即便是长公主,别人不敢当面指责,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而且为了丈夫和两个孩子,澜毓婵也认为自己应该和云苔搞好关系。
“夫人,您难道还不明白吗,即使我不是云家子弟,该我的,云家不会少一分,甚至相比其他云家子弟,我所得到的会更多,更好。如果云家因为我不愿意认祖归宗而放弃我,我相信其他世家只会扶额称兴,因为这层血缘关系让他们知道比不过云家,现在却给了他们机会。或许您会嘲笑我到时候会被那些大世家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可那是也我自己得选择,只要我自己无怨无悔就好,一切都与云家无关,不是吗?可云家舍得吗?在看到我的价值之后,云家真的会舍得放弃自己的优势,让对手把我给吞了?不,为了云家的家族利益,他们舍不得。”
“云苔!”桑席听得坐立不安,云苔的话实在是太功利,太伤人了。他不愿意这个外孙女跟云家闹得如此生分,这对云苔没有一点好处。
“外公,我知道您想说血缘亲情是无价的。我也知道那是无价的,但现在我面对的不是简单的血缘亲情,而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您不会认为我认祖归宗之后会像在科罗拉多的家里那样一大家子就此其乐融融,就此幸福快乐到永远把?不说世俗的眼光,越是大的家族,族规越是严苛,作为族人,享受家族的利益就要尽家族义务。可是现在,不作为族人,我同样可以以交换的方式获得这些利益,或是更多,那我为何还要成为云家子弟去尽那些义务?或许还因为族规反而得到的比现在还少。从商人的角度来看,您可以把我的话看成是我在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可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现在所说所做的,是在争取我的话语权,我的存在感,还有我的尊严。如果我想要做一件事情,不需要通过云家的同意,他们愿意合作,那是最好,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什么,我找其他人合作。同时我不会遭到阻挠,不会遭到责难,不会有人说我吃里扒外。因为血缘亲情,在这种事情上我会偏向云家,他们拥有优先选择权;如果我要做一件事情,他们可以给予合理的建议,可是他们无权替我做决定。他们无权要求我为了云家的利益,以云家的子弟身份做我不愿做的事情,我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外公,您明白吗?如果我成为了云家子弟,我所说的这些,都会成为我大逆不道,被口诛笔伐的条条罪证。外公,只有拥有了一颗自由的心,才能更清晰地看清天地间的广阔。”云苔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解释给桑席听的,不如说是说给澜毓婵听的。
澜毓婵笑了笑:“你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我再装糊涂似乎也不好。放心吧,你的意思我会清楚地转达给公公的。至于家族里会有什么决定,我现在也不知道。”
“人都是贪心的,这是原罪之一,我明白。”云苔点头。
“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澜毓婵摇头叹息。
“心智的成长取决于经历而非年龄。”云苔平静地反驳道。
对于云苔的这个回答,澜毓婵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云壕比云苔年长许多,可是澜毓婵相信,她的儿子肯定说不出这些话来。
自由的心啊!澜毓婵暗自叹了一口气,从她出生便决定了她这生都不可能拥有这样奢侈的东西了!
第143章 云家的反弹
澜毓婵一回去,就将云苔说的话转述给了公公云鼎成听。
护国公沉默了良久,他问澜毓婵:“你怎么看?”
“我…”澜毓婵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云家的利益来看,自然不能让云苔游荡在外面。从亲情方面讲,她同样清楚公公盼望一个软乎乎香喷喷的女娃儿盼了好多年,可偏偏无论是她还是妯娌生的都是臭小子。她还听说,之前就因为云苔一个‘隔代遗传’,就让公公高兴的逢人就说,而且当晚就直接干掉了一坛珍藏的佳酿。可见他对于云苔这个孙女儿的喜爱之情。
可另一方面澜毓婵也清楚父皇其实并不希望云苔认祖归宗。或者说任何一名有野心的帝王都不希望他看中的任何国之栋梁后面有任何世家的影子。
论私心,澜毓婵同样不希望云苔回来。无关于桑水娜,就像云苔说的,她忍着屈辱接受了那个封赏,明眼人都看得出子爵爵位本就是留给次子云壕的。而且她更知道在云苔做出了那么多贡献之后,她的每一笔功勋父王都记着,就等云苔成年之后进行封赏。子爵爵位对于云苔属于锦上添花,可对于云壕却是平民和贵族的区别,她的儿子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上战场就能承袭爵位,成为贵族。而且一旦云苔回归云家,她给出的利益是属于整个家族的,他们家或许会因为关系的亲疏而得到相对更多一些的利益,可是与现在却有着本质的区别。现在,云苔不是云家的族人,像云苔说的,云家没有权利命令她做任何事情,即便是眼馋她拿出的技术,长老会能做的也只有找上她的丈夫云翊,通过他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么一来他们在家族中无论是利益还是话语权都会重上三分。这些弯弯绕绕,她一个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公主又怎么可能会看不清楚。所以澜毓婵整理一下思路,抬起头来:“无论这孩子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是您的亲孙女儿,这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
“小小年纪太有主见不是一件好事。”云鼎成下首的一名矮个子小老头不满地说道,“大哥还是早些把她接回家来,让人教教她礼数才是正理。”
云鼎成下面有两个弟弟,说话的正是大长老云鼎忠。往年云鼎成的寿宴都是在自己的封地办的,这次整岁大寿,宇澜帝下旨要讨杯寿酒喝,因此便将寿宴定在了护国公在皇城的别院。随着寿宴日期的临近,云家的族人也陆续到达。云苔闹了那么多的事情,云鼎忠自然也有听闻,只是知道得不如大哥那般详细,正在听云鼎成在那里吹呢,没想到却从长公主那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对于一个从小就受家族教育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接受家族教育,履行家族义务,这在他看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云鼎忠看到大哥似乎不以为意,接着劝解道:“如果就此放任,其他族人有样学样,只考虑自己的小利益,不顾忌整个云家这个大家,那我们云家离衰败也就不远了。”说着,他还看似无意地看了澜毓婵一眼。
澜毓婵脸色微微红了红,然后马上又定了定神,反驳道:“叔父此言差矣。且不说云苔在许多事情上都体现出了云家的坚毅(倔强)和果敢(大胆),您想强行把她带回家族,姑且不说这件事情的成功率是多少,即便她真的成功被强行带回了云家,您真的认为她会对您言听计从,守这云家的族规,尽这云家的义务?云家可是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什么。”
“什么叫云家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什么?云家给了她生命,只要她的血管里流着的是云家的血,她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云鼎忠满脸怒容地重重地一拍身边的茶几。茶几上的茶碗直接被震裂成两半。
澜毓婵当然不会被这小小的阵仗吓到:“这个孩子可是说过宁可被其他家族吞得一点都不剩,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无怨无悔就好,与云家无关。如果是其他人,或许我们会怀疑是不是那个孩子在说大话,不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有那个胆子,可云苔这孩子不一样。您别忘了,她的母亲可是桑水娜。她的疯狂您当初也是见识过的。您真的敢赌她的话的真实性吗?”
“这…”云鼎忠还真不敢赌。如果真的闹崩了,他就会变成家族的罪人,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可这样一个妖孽明明是云家的子弟,却当众说出不愿回归云家这样打脸的话来,这让他们这些以身为云家一份子为荣的人如何能够接受!还让他们怎么出去抬头见人?
“而且侄媳妇说一句斗胆的话。在侄媳妇看来,正是因为那些过往才造就了现在的与众不同的云苔。您让云苔去学那些礼数,是想让她变得和您周围的孩子一样吗?如果是这样论天赋,族里哪个孩子的天赋比云苔差?您又何必盯着她不放?以云家的家世,您难道还会担心因为云苔不懂礼数而嫁不出去?”
“谁会要这样不懂规矩,连祖宗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就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才会让她这样无法无天,无时无刻不在丢云家人的脸!”云鼎忠对澜毓婵也开始不满起来。在他看来云苔既然确认是是云翊的孩子,那就应该被接回云家接受教育,而不是遗留在外面让她自生自灭。而且看看这个孩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再想想成为护国公嫡长孙女之后会有的待遇,云鼎忠相信任何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只要脑子不傻,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再听听那些话,那是一个生活在偏远小镇十三岁小女孩能够说得出来的?显然是背后有人指点嘛。至于那个指点的人是谁,那还用问吗?而且有了皇家在背后支持,世家那种冻结账户和人脉的常规惩戒方式全都无法实施了。
澜毓婵低下头,感觉委屈。虽然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和父皇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这完完全全是云苔自己的意思,她自己不想要回云家。“鼎忠。”云鼎成喝止道。云鼎忠的话过了。而且与云苔打过交道之后,云鼎成相信这些话完全有可能是云苔的本意,而非弟弟怀疑的那般来自皇家的挑唆。
云鼎忠腾地站了起来:“既然皇上金口玉言当众表示云苔是云翊的孩子,是大哥您的长孙女,那么她就是云家的人,这点不容置疑,更不容她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子在那里唧唧歪歪。否则我们云家的颜面何存?又将皇上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云鼎忠大帽子一扣下来,护国公也头疼了。
因为没有保密,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保密,所以云苔拒绝回归云家的消息立刻传扬开来。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小姑娘太狂傲,太不知好歹。将来有她吃苦头的时候。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是乡下来的小姑娘,连这点见识都没有,有一点点小成绩就开始翘尾巴,如果是他们家族从小培养的子弟根本就不会做这样不智的选择。在他们看来云苔或许就会像太多的天才那样,闪亮不了多少时间变会淹没在残酷的现实当中。
同时云苔的话也一字不漏地落到了宇澜帝澜昊的耳际。从朋友的角度,他是肯定希望云鼎成认回这个孙女儿的,老兄弟盼了多少年的女娃啊!可是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云苔的话显然是正中澜昊的下怀。
“只有拥有了一颗自由的心,才能更清晰地看清天地间的广阔?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是自由的心,而非自由?”澜昊确认地问道。如果云苔想要自由的话,还真就有些麻烦。像她这样的人才,在她的才能没有被完全挖掘完之前,澜昊肯定是不可能放人的。放去其他国家更是不可能,单是安全方面他就放心不下。可是哪个小孩不喜欢玩?讨厌有人跟着,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小时候就没少跟护卫随从玩捉迷藏。
“是。”在这种问题上护卫不敢有任何的含糊其辞。
“自由的心,那又是什么?”澜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在他看来云苔一下子把‘自由’的含义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自由的心,不受束缚的心,怎么才能做到?谁又能做到?当一个人的心真的自由了,没有束缚的时候,那么他看到的世界与其他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澜昊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确切地形容这个感觉。
与此同时,驸马府里的云翊也在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第144章 窥视弱点
只是无论是越来越热闹的魔斗大会还是因为皇家医院修炼者当场突破的事情使得大量修炼者涌入皇城,这让作为禁卫军掌握实权的头头云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修炼都要挤时间,更别说是思考这未解之谜了。
皇家医院在经过多次解释,并且多次进行公开手术治疗,结果并无一人晋级之后,修炼者们在失望之余也逐渐相信那名外国使臣的晋级完全是巧合。当然不死心的人依然存在,从定位手术台的订购数量没有减缓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但至少这股热潮开始慢慢消退,少数修炼者选择了回归,更多的人选择了留下,他们也想看看整个大陆又冒出来哪些后起之秀。皇家总算恢复了正常运作。宇澜的皇家医院也算是在整个大陆一炮而红。桑席不放心自己的病人,匆匆回了科罗拉多小镇。敬国公澜阳看中了水鸿轩的管理能力,想要留下他。但桑氏医院却是水鸿轩亲手建立的,意义不同,所以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他还是婉拒了这个邀请。
同时,在魔斗大会上宇澜的参赛者也在大放异彩。本身的魔法斗气再巧妙地结合阵法、魔法道具,除非整体实力上与对手相差实在太大,不然胜利的天平很自然地倒向宇澜的选手,毕竟这也可以说是有心算无心。哪怕后面的比赛,其他国家的选手也带魔法道具上场,但魔法道具的运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如何配合自己的武技或是魔法招式出招,什么时候出招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这都是很有讲究的,和仓促拿来用自然有着很大的区别。自然,这也使得今年的魔斗大会的惨烈程度远超往届。
但也正因为如此,宇澜的医疗改革的初步成效才会那么明显。有对比才能看得出差距。看看吧,其他受伤的选手都还萎靡不振地躺在选手宿舍里,宇澜被淘汰的参赛者们已经活蹦乱跳地跑到自己的队伍里帮队友加油了。
今天是五十强的淘汰赛。一次二十五组同时比赛,上下午各一场,一天内就可以把五十名选手给甄选出来。接下来的三天是给今天落败的选手排出五十一到一百的名次。
看着对战表的井海阳没说什么。走到这一步,这百名选手中没有弱者,爆冷的是不少,有不少也的确是借助了外力,但他们自身的实力等级相差得并不太多。
云壕被排在了上午比赛,云逸是下午。
“我看过对战表了,运气不错,是南腾的。对方只比你高一个小品级,你只要胆大、心细,完全有一拼的实力。”在比赛前云逸鼓励着弟弟。
“知道了哥。”云壕点头。
“喂,云壕,你落下东西了。真是的,什么记性。”说着水雪丽跑过来把一副眼镜塞到云壕的手里,然后又匆匆跑回医疗队里。
看着害羞的水雪丽,水雪倩一脸担忧,张了张嘴,想想现在无论是时机还是场合都不对,因此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云逸微微挑了挑眉,有些兴味地看向云壕。
云壕一脸茫然,地看着被塞入手里的眼镜,这不是他的,他从来都不戴眼镜!
“戴上看看,合不合适?”云逸建议道。
“哥?”云壕的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不过还是本能地听哥哥的话,把眼镜戴上,然后对着不远处医疗队里的水雪丽看了眼。
‘腾’的,云壕的脸涨得通红,烫的都可以煮魔兽蛋了。他慌忙摘下眼镜。不敢再向医疗队那里瞄一眼。
看着弟弟可爱的举动,云逸难得的低头轻笑。果然…
“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云逸说道。
“哦。”戴上眼镜云壕不敢随便乱瞄,低着头上了比赛擂台。
比赛一开始,云壕就直接用上了与家族斗气相匹配的星云掌。星云掌的特点就是借助浩大的声势为真正的那道斗气攻击打掩护。被抢得先手,面对声势浩大的攻击,对方不得不全力防御,侍机反攻。只是当两股力量相撞的时候,对方突然产生了一道危机感,慌忙一个滑步,险险地躲开了那道隐藏着的攻击。
居然没有防住!对方一脸冷汗。云壕的斗气等级明明比他低,怎么可能会没有防住?
云壕却暗叹了一声可惜。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步步紧逼,打得对手连连闪避。
“我草,云壕这小子今天吃啥了,怎么这么猛?”风毅杰傻眼地问道。
“眼镜。”火炙提醒道。
“应该是水透镜。”铭清猜测道。
风毅杰哀嚎:“偏心,太偏心了。我明明长得比他帅,怎么就没先想到我呢?”水透镜的功用现在可以说基本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可这种眼镜样式的却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因为思维上的固定模式,所以风毅杰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水透镜在战斗中的助力。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这个水透镜还可以在战斗中看穿对手的弱点,这简直就是作弊的利器啊!
在所有人看来,这场比赛完全不像赛前猜测的那样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赛事,反倒变成了一场一面倒的比赛。南腾的学员被抢得先手之后,就一直被云壕压着打,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一点都没有体现出他本身应该具有的实力。
“怎么回事?”南腾的二皇子不满地看向带队的老师。
“可能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好透,不在状态。”带队老师心虚地编着谎话。如果是以前,大家的治疗方式都一样,这样的借口自然不可能说,但这次宇澜显露出来的医疗手法和南腾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的,编起这个谎话来自然也就找不出任何错处。
二皇子暗恨。这次跟来的光系治疗师和药师的等级都不差,怎么就没办法达到宇澜相同的治疗效果呢?
十几招过后,南腾的选手一个闪避不及被云壕一掌扫中,跌出擂台。云壕获得了本场的胜利,率先进入二十五强。他一走下擂台,回到澜云的休息区内,就被风毅杰勾住了脖子:“我说,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你那么奸诈?”说着他就要去摘云壕鼻梁上的眼镜。
云壕慌忙伸手用胳膊挡住:“这不是我的,我还要还人家的。”
“屁,还是不是兄弟了?下午的比赛借你的眼镜用一下,怎么样?”风毅杰问道。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水学妹。”云壕拒绝道。
风毅杰立刻跑到医疗队,对水雪丽献媚地问道:“学妹,大家都是同一间学院的,你不能太过偏心对不对?把那副眼镜借我用一下啊,我保证,以后你有什么麻烦,直接喊一声,学长我随叫随到。”
水雪丽耸耸肩,轻松地将麻烦丢给了眼镜的主人:“这是云苔的,我说了不算。需要我现在帮你问一声吗?”
一听到云苔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风毅杰直接怂了。
“让云壕联系她吧。怎么也该说声‘谢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云逸在旁建议道。
在风毅杰期盼的目光下云壕打通了云苔的手机:“那个眼镜,谢谢了。”
云苔很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再想起,之前水雪丽似乎问她借过眼镜,她也没在意,就直接给了。原来是为了这个:“不用谢。”
“那个,风毅杰也想借眼镜在下午比赛的时候用一下,你看…”云壕很不好意思。
“云大哥不需要吗?”云苔问道。亲疏有别,这是没办法的。
云逸摇头:“谢谢,我今天的对手是一名女生,不适合。”
云苔点头:“那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弄坏了就成。”
“谢谢。”云逸道谢。
风毅杰立刻跳起来,一边抢眼镜,一边嚷嚷:“这种好东西怎么不多弄几副?就应该人手一副眼镜才对。”
云壕连忙躲开:“别抢,小心弄坏了云苔找你麻烦。”
“别做梦了?”水雪丽在旁边小声吐槽。
“毅杰。”云逸想了一下,开口道。
“啊?云大哥,你说。”风毅杰连忙规矩地站好,他和云壕是伙伴,平时开玩笑也习惯了,不过他却不敢在云逸面前放肆。
“对战表我也看过了,你下午的对手不是非常强,你只要小心应对,赢面还是很大的。所以我想把眼镜给火炙,他下午的对手是水系魔法师,属性相克不说,对方的实力等级也比火炙高出两级。而且水系魔法师想要弄出水透镜的效果易如反掌。如果火炙有了眼镜至少可以拉回一点劣势。你觉得怎么样?”云逸问道。
云逸都这么说了,风毅杰哪还有反对的道理。怎么说火炙也是他的生死之交。不过可惜的是火炙还是止步于五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