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毅然做了一个决定。
“老婆!”他可怜的哀求道。“相公求你给我吃一回吧!”现在他是吃一回少一回的人了,去他的男人尊严吧!
“呃!”公主显然一下子无法适应王子的变化。“怎么感觉一只大灰狼在求小红帽给他当宵夜呢!”
“不是宵夜,是正餐!”大手一探,公主再一次落入王子的怀抱。
或者是因为王子的恳求起作用了,这一次公主始终是温柔的公主。任由王子怎么蹂躏她,她也只是配合。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王子大喜,立刻将自己的十八般技艺全都舞了出来。打定注意要令公主对他服服帖帖,永世不忘。
只是,他的革命尚未成功,便被他的亲亲宝贝儿子给搅黄了。
“爹爹!你想出来吃?还是在车里吃?”宝宝隔着车门问道。
车里吃得津津有味的人,顿时僵住了。可恶,他不是正在吃吗?
“哧”公主轻笑一声,帮他回道:“我们在车里吃。”并且正吃着呢!
“哦!那我去让店家给你们送来。”宝宝开心的走了。
“哈哈哈…”公主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
可是,为什么连笑声也是笑一回少一回呢!
“妈咪,为什么要让爹爹成天睡觉?”聪明的宝宝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知道妈咪不说肯定是因为爹爹。所以他一直忍住了,现在妈咪给他的提示越来越多了,以至于爹爹除了吃喝外,都处在睡眠状态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抱抱,爹爹的病情加重了,我们得去找大夫给他治病。”知道再也瞒不住了,飞雪和盘托出。“宝宝,妈咪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妈咪答应宝宝,无论如何尽量不丢下你。”
宝宝的小脸猝然猛沉。双眼微眯,眼中寒芒骤起。
“妈咪的意思是说,你们又会丢下我。对吗?”稚嫩的童音,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厉气势。现在的他,要说不是白慕寒的儿子,根本就没人相信。
飞雪的心不自觉的一阵抽颤。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另一个白慕寒。不,她不能让宝宝变成他爹的样子。她的宝宝是快乐阳光的孩子。
“宝宝!”她握住宝宝细小却相当结实的肩膀,非常正式的对他说道:“宝宝,妈咪这一路上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
宝宝不解的皱起小眉头。他不知道妈咪指的是哪些话。不过只要是妈咪说的,他一句都不落全存在脑子里了。他也学着妈咪的样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放心,妈咪就是拼了命也不会再丢下你了。”她以母亲的名义起誓。无论如何,这一次就算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下地狱,她也会带上儿子的。
马车终于加快了节奏,日夜不停的赶起路来。
东方秋栗收到了飞雪让白凌门送去的信后,早就做好一切准备,等在了东方族的山门之外。马车停了,东方迎了上去。老朋友见面,久别重逢的喜悦半分没感觉到。浓浓的哀伤与心痛到是油然而生。
“雪儿,你能撑得住吧?”东方担忧道。他从未见过这么沮丧,那么憔悴的她。
“我很好。”她坚强的道。
“东方叔叔!”两个清脆的童声也没了往日的朝气。“孩子们也来了啊!”东方轻轻摸着孩子们同样是忧心忡忡的小脸。
“东方麻烦你帮我抱寒走。”她顶着大肚子实在是抱不动他。不然她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好!请跟我来!”东方点了点头,他抱着车上沉睡的男人。领着他们忘那神奇的地方奔去…
这里是哪里?白色的墙,白色的房顶,白色的床单…他怎么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他记得自己在马车上不是吗?再环视了一眼陌生的空间,再看看那白色的,没有屋脊的房顶。这里不可能是马车。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地方。
他死了吗?雪儿怎么没有告诉他,阴间竟然是纯白色的。他一直以为阴朝地府应该是黑暗的呢!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见到雪儿口中的那个判官呢?或者他可以跟他打个商量,让他在奈何桥上等着雪儿。到时他们在一起投胎转世…
“爹爹,你醒啦!”突然开门了,一个熟悉又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美梦。
乍闻声音,他的心猛然一沉。紧接着脱口怒问“宝宝,你怎么可以到这里来!”他的儿子这么小,又这么聪明可爱。“你妈咪呢?她是怎么保护你的?”话没说出口,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就听见宝宝尖叫着跑了。
“妈咪,妈咪爹爹醒了…”
千万别告诉他,她也跟着来了。
他的心一沉再沉,随即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咦,鬼会有气吗?
人家现在哪里管这些啊!他只在想,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怎么可以带着孩子跟他一起下地狱。
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后,门口冲了一群白衣鬼进来。那些鬼也不问三七二十一,进来就在他的身上又捏又摸,上下其手。还说了一大堆他听也听不明白的鬼话。他正欲一掌将他们全部送出去,突然目光僵住了。跟着整个魂都僵住了。
那个站在白衣鬼身后,盯着大肚子,满脸泪水的女人不是他的老婆还有谁?她身边那个,同样留着泪水,与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小不点不是他的儿子又是谁?尽管他们都穿得古里古怪,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变。他也能一眼将他们在鬼堆里面找出来。
“你们怎么可以跟来?”他的眼神中满满的疑问与责备。更深的却是自责与惭愧。都是因为他,他早该注意到她的异常举动的不是吗?他的目光落在那似乎比以前更加大的肚子上。可怜他没出世的女儿啊!他的鼻子一酸,眼眶中水气立刻汇聚成江。
“恭喜你白夫人,手术很成功,也没有任何并发症!”年轻帅气的主治医生在给呆滞的病人做完全身检查后,面露欣喜的转身朝病人家属点头道喜。
他在恭喜什么?恭喜他们一家能在阴间团聚吗?溢满水气的眸子立刻结了一层寒冰。两束犀利的目光似冰刃刺向那白衣小鬼。该死,她竟然对他笑,还拉他的手…
“真的吗?太好了!”飞雪喜极而泣,激动的拉着医生的手猛握!“咔嚓!”医生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惨了,他的手骨碎了。可是男性的尊严令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来。他只是想不通这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大力啊!
“张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而罪魁祸首则仍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中不能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要感谢的人,正在飙着冷汗,近乎晕厥的痛苦表情。
一边的宝宝光从那声清脆的骨碎声就已经能判断,她妈咪的手用了几分力了。连忙向可怜的医生叔叔伸出援手。“妈咪!松手啦!”将那快要被捏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大掌从他妈咪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他可怜的手掌终于得救了。帅气的医生在舒了一口气后,轻轻甩了两下,确定它仍在自己身上后。朝宝宝点头致谢。“多亏你了,不然我这手怕是不保了。”做为外科医生,手不保那么他的饭碗也就不保了。饭碗没了那他…不敢往下想了。
“对不起!我妈咪一激动就有神力!”宝宝歉疚的鞠躬赔礼。
原来是有神力啊!那他以后可得离她远点!医生连看都不敢再看飞雪一眼,不自觉的退出两步,然后带着满脸冷汗,冲解救他的宝宝扯出一个苦哈哈的笑脸。最后,转身逃难似的冲了出去。
“不知道他能不能为自己治伤呢!”宝宝望着他的背影耸肩偷笑。想不到这里的男人竟然比没有武功的爹爹更弱不禁风。看来凭他的功夫,要保护爹爹妈咪和妹妹肯定不成问题了!
医生身后那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护士们,再看一眼这神神叨叨的一家三口后。也跟了出去。顺便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砰!”关门声惊醒了床上因愤怒而呆滞的病人。他惊颤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望着那两个不该在此的人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跟来?”
“呃!”母子两相视一觑!搞什么东东?他们不跟来,谁照顾他啊?
“谁要你们照顾了?你们跟那些白衣鬼很熟吗?还有,你们这样跟来不是让我死了也不能瞑目吗?”
嘎!白衣鬼?他没死当然不用瞑目了!
母子俩相视一笑,笑得要多奸有多奸。要多诈有多诈。
“你,你们笑什么?我有说错吗?”床上的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宝宝还那么小,我们的女儿还没有出世。哪有你这么残忍的娘啊!”埋怨的话脱口而出。可是心口却不自觉的有股暖流淌过。他不得不说,在这陌生的世界能看到他们,他就算不瞑目,也值了。只是,他再也看不见那可怜的女儿了!
“喂!你够了哦!不准在心里咒我的女儿!”飞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遐想。她走过去,拉起他的大手覆在高高挺起的大西关上。“女儿在跟你打招呼呢。感觉到了吗?”大手像触电似的抽搐了两下缩了回来。他不敢置信的张大下巴瞪着那热呼呼,正在跳动的肚子。
“鬼也能生孩子吗?”
“扑哧!”宝宝喷笑出来,紧接着发扬他爱笑的优良传统,抱着妈咪的腿大笑“咯咯咯…爹爹,你真是太好玩了!你怎么不觉得这里是天庭呢?咯咯…您不知道穿白衣的都是神仙吗?咯咯…”
“哼!”床上的人冷哼一声,穿白衣的都是神仙?“别忘了你爹我从来都是穿白衣的。”
“咯咯…所以爹爹现在也成神仙了啊!咯咯…”宝宝已经笑到趴地上去了。
飞雪则啼笑皆非的望着这对同样是活宝的父子。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任务自己已经死了。而这里是阴朝地府呢?难道她之前跟他灌输的现代知识,他都听到鼻子里去了吗?估计是听到鼻子里了,然后一个喷嚏给全大出去了。
“啪!”飞雪蹲下去,拍了一下快要笑岔气的儿子,厉声制止“不许笑了。”
忽!笑声戛然而止!这也是宝宝的一项特殊能力。无论他笑得有多带劲,有多疯狂。可是只要他妈咪厉声一叱,他立刻就讷讷个收放自如。看吧,他的小脸上已然平静无波,没有一丝笑容。
“爹爹,我们没有死!”他从地上跃起来,扑过去趴到床边,指着那正被白布包裹得像两条大象腿似的胖家伙说道。“而且,你的腿也不会再痛了。”
白慕寒顺着宝宝的指引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那两条腿被布带子分别吊绑在两个架子上的白色巨腿。那是他的那两只废腿吗?哦!反正他都没知觉,他想应该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错愕的望着正深情的凝望着他的老婆问道。虽然他也很想回应她的深情,可是他现在疑问更重。难道她又是像上次那样魂归地府,但其实他们仍然没有死是这样的吗?
飞雪朝宝宝眨了眨眼,示意由他来解释。因为当初没跟他说实话。现在她仍然是心有余悸地,怕他给她来个秋后算账。他现在是病人,手术虽然成功了。可是至少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不能下地了。她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宝宝收到提示,无奈的耸了耸小肩膀。这样的爹爹实在是很可爱,他真想再陪他玩玩这鬼游戏。可是,既然妈咪不想玩了,那他这个小兵也只好按照吩咐给他解释清楚了。
“这里是妈咪原来的世界啦!”宝宝才来几天,就已经学会了现代人的用词。
白慕寒倏地转头再看向儿子。双眸中仍然是愕然不解。“什么叫你妈咪的世界?那不就算灵魂的世界吗?”
“不是啦,是妈咪以前住的世界。刚才你看到的那些不是鬼,他们跟我们一样是人。”宝宝尽量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你是活我们都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你妈咪在车上描述的那个世界?”他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上半身都在颤抖。怎么会这样?
“是东方叔叔和那个判官爷爷合力将我们送来的啦!”宝宝又道:“那判官爷爷利用职权,早已经调查好这家医院正好能治疗爹爹的那种病。所以就直接将我们送到了这家医院。当时您的病情危急,那些医生也没管咱们是哪里人,就直接将您运到手术室去了。然后又拿出一张纸让妈咪签了字。而我跟妈咪就一直守在你的手术室门外。一直等了大半天的时间。医生终于将你送出了手术室,然后就送到这里来了。这几天我跟妈咪都在这里守着你,可是刚从因为我们太饿了,就去吃了一点饭。然后你就醒过来。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看,他说得多清楚!宝宝得意的向妈咪邀功。难道不是吗?妈咪干嘛又给他挤眉弄眼的?他顺着妈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爹爹非但没有了解。那眼神似乎比之前更迷茫了。
这是怎么回事?宝宝也迷茫了。他明明将所有事都讲到了吧!难道爹爹被那个医生给治傻了?糟糕!他怎么能将心理想的话说出来呢!
“啪!”额头又被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你才傻了。”飞雪笑骂道。
“呜!妈咪别总打我头!真的会傻唉!”宝宝捂头怪叫。
“够了,你们俩都给我住嘴!”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终于暴发了。哼,老虎不发威,你们当他是病猫啊!
“雪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以下。
飞雪顿时如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将头埋得低低的,都快要与没出生的女儿接上吻了。怯怯的凤眸透过长长的睫毛偷偷觑了他一眼。才碰上一丝寒光,她便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怎么?你在怕我吗?”声音更加凛冽刺骨。
他现在这样谁不怕啊!
连原本觉得事不关己的宝宝,都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紧张的唾沫。本能的,他退离床边往妈咪的腿上蹭去。可是,妈咪的腿居然在颤抖!
宝宝小心的仰起头,妈咪的样子真可怜!好吧!看着妈咪没有抛下他,而且为了能带他来,不惜与判官大闹三百回合的份上。他就再帮她一回吧!
“哇!呜呜…妈咪…爹爹好凶哦!呜呜,妈咪宝宝要奶奶…呜呜…妈咪,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咪一个人疼宝宝了。呜呜…妈咪,爹爹是不是不想要宝宝和妈咪了?还有咱们没出世的妹妹。呜呜…爹爹为什么喜欢当鬼呜呜…爹爹为什么不要做人?呜呜…”嘿嘿!宝宝在心里暗笑。妈咪说过,一哭二闹是小孩的特权。虽然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过在爹爹妈咪眼中,他始终也是小屁孩一个不是吗?为了帮妈咪度过难关,那就让他再享受一回孩子的特权吧!
“呜呜,宝宝,别哭,都怪妈咪不好。是妈咪不该骗你爹爹。”母子俩心有灵犀,有儿子为她搭桥铺路,飞雪自然知道借到而行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你,你们…”白慕寒张口结舌的望着这对配合得是天衣无缝的母子。他们要哭也装得像一点好吧!小的双手捂面,哭得凄惨无比,令人闻之心酸。只可惜,小手下没有半滴眼泪。如果仔细看,他的小嘴不是王霞弯的哭相。而是往上翘的诡笑。大的更是形神惧似,只可惜她一边哭,一边又忍不住在拿眼角偷窥他。
有这样的妻儿,白慕寒顿感无力。
“好了!我不追究了好吧!”他举起双手再一次向这双宝贝投降。管他是在天上,地下,抑或人间呢?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不是一样啊!
哇!这么好混过关!母子俩相视一眼,一个挑眉,一个眨眼。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白慕寒更是啼笑皆非!
“那你们想我怎么样?”他无奈的问道。
“我们想你赶紧把病治好!”
真不愧是母子啊!真是有够默契的!三个人,不四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呜,老公,你的小公主又在踢我了。”
“快给我摸摸!”床上的人连忙招手。
“妈咪我也要摸!”小手已经先一步按了上去。飞雪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啊!这小子是不是想一掌把妹妹给拍出来啊!忙将他的小手挡开,从身上掏出一把人民币递过去“宝宝,你爹爹饿了。你去医院门口的小食店,给他买点吃的来。”
这人民币可是她情急之下,用唯一一件跟随他们而来,又称得上有价值的玉镯,从一位病人那边暂押来的。
她们来时,准备的一大包黄白之物。结果到了目的地才发现,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就她手上那只师傅给的玉镯仍在。当时因为他的病况紧急。需要马上手术,但是手术费更是要立刻先交。没办法,她当时急得取下镯子,跪求哪位好心的医生先借钱给她应急。
当时看热闹的不少,帮忙的却不见有人。好在,当时有个懂行的病人在场,一眼看出她的镯子价值不菲。不但当场帮她付了住院费,并多给了她几万块钱应急用。并承诺,只是暂时留下她的玉镯,等她有钱了随时都可以找他要回来的。她当时感动得都快给他磕头了!
宝宝的小手一把抢过被捏得紧紧的钞票,小嘴却厥得老高。十分不甘的嘟嘟道:“妈咪,人家对这里不熟唉!万一被拐子佬,拐跑了怎么办?”
飞雪不以为然的给了儿子一白眼。
“怎么不熟啊?我刚从不是带你去过了吗?而且,你连拐子佬都学会了,怎么可能被拐走?你不拐人家就好了。”
“什么是拐子佬?”白慕寒好学的问道。
“就是专门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宝宝抢着为爹爹解惑。他怎么回去拐人?他可是五好市民!这两天的电视真是没有白看。
白慕寒看向老婆,你教他的?飞雪来不及解释。宝宝已经走到门口了。
“我走了!”出门前回过头来冲他们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再顺带附上一句:“哪有这样的妈咪啊!真是见色忘儿!”
刚刚才目光交汇的两人闻言,产点没从小小的病床上给滑倒到地上来。“这话也是你教他的?”白慕寒眯着眼问道。
冤啊!她又不秀逗,怎么可能教他这样的话。飞雪指着病床斜对面的电视机道:“叻,都是跟它学来的啦!”
为了让宝宝尽快适应这边的生活,她特意要了一间有电视的高干病房。她只是告诉他开关和调台的方法。然后,她一颗心都在病床上那人身上,也没在意他一个人看了些什么节目。
可是宝宝的学习能力简直是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才短短的三天时间,他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他们俩刚从一起去吃饭,他竟然跟邻桌的人搭腔。并大肆讨论着一桩本市最新发生的特大新闻。她当时差点被一口饭给噎住了。
“那是什么?书吗?”白慕寒不解的问道。
“那是电视…”她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打开电视,示范给他看。
一百二十六
虽然早就从飞雪口中听说过现代世界的先进与进步。可是真的感受到了,白慕寒仍然有点无法承受。就光盯着那会动的电视屏幕,他就呆滞了一分钟。
“老公,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就当这里是天堂好了,反正神仙不是什么都会变的吗?”
“那是不是明天你也可能摇身一变,成另一个模样了?”
飞雪脸色顿变。望着自己那高挺的大肚子。“你对我现在的样子不满意吗?”
他哪敢啊!是她自己说当这是仙境的嘛!
“不,很满意,太满意了。我是怕你一下变个样子,我找不到你了该怎么办?”白慕寒连忙摇头,紧张的道。
“这里对于我和儿子来说那可是完全陌生的世界,要是找不到你了,你说我们父子该怎么办?”说着他紧紧搂着她的肩膀。
仰起脸望着他苍白得如纸一般的瘦脸,心中隐隐作痛。却故意横眉怒道:“原来我对你们来说,就这点作用啊!”
他垂头俯视她,用额头对准她的额头俏皮的轻轻撞了撞。夸张的道:“这哪是一点啊!我们可是将命都交给你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么说来,我现在将你们卖了都行?”他轻轻咬她的耳垂“你舍得吗?”
“舍不得!”她脱口便应。
他的眸中溢满幸福。“谢谢你!老婆!”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这个废人,谢谢你没有抛弃我和儿子!
“我们是一家人!”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是的,一家人不说谢字。”他记住了。“老婆你放心,我会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的。”将她的头埋进他的胸膛,他郑重的承诺。
她睁开压在头上的手,仰起头来激动的道:“老公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好感动。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怪我做作主张,将你带来这陌生的世界里。”他俯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莹光“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一样。不是吗?”
想想她一个人初到天依国时,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她不但坚持生下了宝宝。还能勇敢的面对一切生存的挑战。跟她当初比起来,他现在已经幸运太多了不是吗?
“八号床,白慕寒!到时间吃药了!”护士推着药车进来。见到一对小夫妻正亲密的搂在一起,冲他们笑了笑。
飞雪直起身回她一笑。白慕寒则早已收回面部的所有表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露腿露臂的粉衣女鬼。不,是女人。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厌恶。他真不习惯这里人的穿着,难道就缺那么一截布吗?再看他老婆,虽然穿得单薄了些,至少没有露出肌肤来。
护士麻利的将病人的药递给飞雪,飞雪接过后喂给病人吃。望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丸,他只是稍稍蹙眉,然后张口接下了。随后温开水已经递到他嘴边了。
“白太太去做过产检了吗?”护士在做好注射准备工作,拿着针等在一边的时候,顺便关心一下病人家属。
“刚来那天就做过了。我女儿很健康。”飞雪笑着回道。退出两步让出位置。又给老公交待解释现在发生的情况“寒,护士小姐要给你打吊针,你把手给她,然后放松。”生怕他又发怒,飞雪连连给他打眼色,做手势。提醒他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白慕寒虽然百般不情愿让那个女人碰,可是他刚刚才说了要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在老婆目光的逼视之下,他只得听从老婆大人的吩咐,无奈的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却把头撇到一边,坚决不再看那叫护士的女人一眼。
“对,就这样。”见他终于将手递出去了,飞雪嘴角往两边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像哄小朋友似的安抚着。“放心吧,像蚂蚁咬一口,不会太痛的。”
什么叫不会太痛?他是怕痛吗?白慕寒忍不住拿眼角横向老婆。见她一脸顽皮的灿笑,他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唉!只要她开心就好。
护士看在眼里,在心里暗笑不已。看这男人一副又冷又酷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像孩子似的怕打针。熟练的给他那满是青筋的手背上消了毒,毫不费劲的一针扎进静脉里。将输液的速度调整适中。转身整理她的药车,并对家属吩咐道:“好了,麻烦白太太注意一下。有什么情况请立刻通知我。”
“好的,谢谢你啊!”飞雪笑着送她道门口。护士突然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飞雪的肚子。迟疑了一下,撇了撇唇,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客气。”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飞雪猜她就有事要说。
护士同情的目光又扫了一下床上的病人,再回过头来望着她的肚子。
“是这样,听说你们遇到了海难,除了一家人活下来外,别的全都没有了是吗?”
呃!飞雪挑了挑眉,她那天情急之下好像是这么说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随口胡诌的事,却是真有其事。她翻看道医院的旧报纸时,无意中发现就在前两个月,离这城市几百里的海上正好出现一艘游轮与另一条货轮相撞的事情。当时两条船上的人,只有少数生还的,失踪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