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慧雅要陪他进入赵氏家祠,得到赵氏列祖列宗的承认,他心中便欢喜极了。
无论他表现得如何淡然,可是家族对他始终有一种无法释怀的牵绊,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得到家族的承认。
慧雅吓了一跳,一边挣扎一边连声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澡呢!”赵青每次和她一起洗澡,目的都不是洗澡,而是折腾她!
她如何能挣过赵青,很快便被抱进了浴间。
一时洗罢澡,浑身软绵绵的慧雅被赵青服侍着洗了澡出来,歪在贵妃榻上半日才缓过劲儿来,见赵青又来吻她,便抬手拍在赵青脸上,推开了赵青的脸:“滚啊你,坏蛋!”
赵青俊俏的脸当下就红透了,讷讷道:“…我是你丈夫…”
慧雅眼波流转看了他一眼:“小坏蛋!”
赵青觉得“坏蛋”这俩字和自己实在不搭,很不情愿,又懒得反驳慧雅,只得默认了。
到了傍晚时分,慧雅这才收拾停当预备出门。
赵青已经在西暗间书房等了半日了,闻声便走了出来,见慧雅笑盈盈立在那里,戴着赤金镶红宝花冠,穿的是玫瑰红百蝶穿花纹遍地金修身长衣和月白裙子,这样热闹富丽的颜色却衬得她肌肤更加晶莹洁白,大眼睛盈盈含水,樱唇嫣红莹润,说不出的美丽可爱。
看着这样美丽的妻子,赵青有些腼腆地笑了,从月莲手中接过慧雅的大红羽纱面银狐斗篷,服侍慧雅穿上,牵着慧雅的手,柔声道:“走吧!”
作为几代列侯府邸,定远侯府自是威赫扬扬,其富丽高华自不必言。
慧雅的马车跟在骑马的赵青后面进了定远侯府。
月莲拿着她的衣包,海棠拿着妆匣,玉桂则拿着装赏人银锞子的匣子,坐在后面的那辆车上。
阿芬和阿凤则坐在最后面的那辆车上。
马车逶迤而行,直直走了一盏茶工夫,这才走到了仪门外面。
打扮得花团锦簇粉妆玉琢的尹氏在丫鬟媳妇的簇拥下来迎赵青慧雅。
一时赵青扶着慧雅下了马车,齐齐向尹氏行礼:“见过大嫂!”
尹氏矜持地回了个礼,道:“父亲和老夫人都在里面呢,你们大哥也在里面,都进去吧!”
到了侯府上房,慧雅与赵青一起给公公赵岭和继母小严氏磕了头,又给大哥赵琪行了礼。
这时赵勤赵颖也上前给赵青慧雅行礼。
待这些人都见礼罢,小少年赵子节才被大丫鬟带了过来,给众位长辈行礼。
整整忙乱了好久,管家来报,说众族人都到齐了,现任族长赵琪这才请示了父亲,预备开始祭祖。
慧雅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赵氏家祠。
只见前方是一排乌油油的木栅栏,栅栏内是五间紫檀木大门,正中间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匾额,上书“赵氏宗祠”四个字,下面加盖着皇帝印章,原是先帝题写的。
进入祠堂之后,道路两侧皆是苍松古柏,外面的爆竹声隐隐约约,里面静得有些吓人。
穿行三重院落之后,终于到了祠堂外面。
慧雅立在外面往里看了过去,发现里面锦幕飘拂香烛冉冉,弥漫着肃穆庄严之意。
祠堂内挂着赵氏列祖的遗影,众人在乐声中开始祭祀跪拜。
半个时辰后,慧雅的腿如灌了铅一般,跟着赵青随人流出了赵氏家祠。
此时定远侯府华灯初上金碧辉煌,在连绵不断的爆竹声中,家宴开始了。
用罢家宴,众人开始守岁,赵青却起身告辞,带着慧雅离开了。
赵岭心中有事,不让别人出来,只带了赵琪出来送赵青夫妇离开。
目送次子儿媳乘了马车离去,赵岭心中不由有几分萧瑟,他非常清楚,除夕之夜赵青之所以非要离开,这是做给他和赵琪看的。
赵青是真的要和他大哥赵琪分家了!
一直到赵青和孙氏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外,赵岭这才看向赵琪,沉声道:“阿琪,你看个时间,和阿青把家分了吧!”
赵琪抬头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倔强:“父亲,母亲让我照顾阿青——”
赵岭叹了口气:“你们都长大了…”
他抬头看向前面成排的写着“定远侯府”四个字的大红灯笼 ,低声道:“你母亲留给阿青的嫁妆呢?”大儿媳妇尹氏这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呢,当年穆氏嫁入侯府,她的嫁妆堪称十里红妆名动京城,谁不知道穆夫人嫁妆堪比公主?
尹氏怕是还不知道,穆氏临终前不放心新进门的大儿媳妇尹氏,怕她不会善待自己的小儿子阿青,就让人把嫁妆单子抄录了一份,如今正放在他这里!
赵琪羞愧地低下头去。
赵岭淡淡道:“你弟弟所得的,不过是你母亲的嫁妆,你心中应该清楚,你所得的至少是你弟弟的十倍,何必纵容贪得无厌的尹氏!”
赵青和他谈了整整一下午,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他想为一向不被他看重的二儿子主持一回正义,要回亡妻留给阿青的嫁妆。
赵琪半日无言,最后道:“父亲,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第一百一十章 风波不断
回到承阳门内宅子之后,赵青与慧雅也不能免俗,开始守在一起不睡觉熬年。
两人先是继续画那幅《画堂春》。
画卷完成之后,慧雅这才发现她还没有印章,没法盖上她的印戳。
赵青便道:“我明日寻人去刻个你我合用的章。”其实时下之人很少在画上用章,不过慧雅想要,刻一个又何妨?反正穆远洋极爱刻章,就像他喜爱书法一样。
慧雅想了想,道:“就刻青雅’二字如何?”
赵青自是同意。
正月一日起来,家中侍候人等,无论男女,齐齐来向赵青和慧雅磕头拜年。
慧雅命丁小四丁小五抬出早已准备好的钱篓子,一一发放了丰厚赏钱,阖府上下开始庆贺年节。
因今日赵岭、赵琪都去参加大庆殿的正旦大朝会了,所以赵青和慧雅没有去定远侯府,而是在家悠闲度日。
慧雅听兰娘子说过,年节开封府会在城内张灯结彩搭建彩棚连玩三日。
彩棚内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靴鞋、玩好之类,这三日内连女子也可进去玩耍购买,很是热闹。
她便缠着赵青也要出去玩。
赵青心中早已愿意了,可是为了享受慧雅的纠缠,他佯装不理,端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慧雅最后急了,便故意装作恼了,不理赵青,故意甩开赵青,自己进了卧室,躺到了床上。
赵青这才慌了,忙追到了卧室,见慧雅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生气,便道:“别生气了,慧雅,我带你去好了!”
慧雅闻言大喜,马上翻身坐了起来,两眼闪闪发光:“真的?”
赵青已知道自己上了慧雅的当,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便道:“我这就去安排马车。”
赵青慧雅要去潘楼街游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元靖那里。
元靖正愁慧雅一直呆在内宅不出门,他根本见不到慧雅,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了主意,叫了苏寒阿北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潘楼街今日繁华异常,游人摩肩接踵,赵青揽着慧雅的腰肢行在行人之中,阿凤和丁小四走在他们前面,阿芬和丁小五走在后面,无论主仆,都是兴高采烈,格外的轻松。
一架彩棚内专卖各种精致首饰,货品奇多,摆得琳琅满目,慧雅一眼见里面有好多种玉簪子,便也跑了进去。
赵青原本跟着她,可是一波又一波的女人涌了进去,紧紧挨着他,有人甚至试图摸他,让他觉得异常的尴尬,便往外退了几步,利用自己个子高挑的优势在外面看着慧雅。
慧雅今日穿的是一件大红绣袄桃红裙子,异常的醒目,倒是不容易看丢。
谁知很快又进来了几个穿着大红绣袄的女子,赵青顿时有些眼花缭乱。
慧雅刚挑选了六根玉簪子,正要叫赵青来付账,却被后面的两个女人大力挤到了彩棚最右侧。
眼看着慧雅就要撞到墙壁上了,谁知却撞了一个空,她被一个高个子揽在了怀中。
慧雅下意识抓住了对方,正要感谢,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那人抱着闪进了彩棚里面的锦帘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慧雅反应过来张嘴要喊时,那人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慧雅这下看清楚了,这人细眉细眼,长相清秀,正是元京。
她惊讶极了,抓开元京的手:“元京?你怎么在这里?”
元京的手臂依旧揽着她的腰肢,沉声道:“慧雅,你知道赵青为何娶你么?”
慧雅:“…”管你屁事!
元京急促道:“慧雅,我告诉你,大师怀秀断言他命中带煞,须死两房妻室方才得解,他娶你就是为了解煞!”
慧雅闻言,脸一下子白了。
元京见她脸色煞白,心脏不由颤了一下,却知道时间紧急,赵青随时都会找过来,便急急道:“怀秀大师如今在大相国寺挂单,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
说罢,元京似下了决心一般,俯身在慧雅脸颊上飞快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慧雅,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了。
慧雅根本没意识到她被元京亲了一下,呆呆站在那里,任凭人群挤来挤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方才元京靠近时那股兰草清香似乎还萦绕在她的周身…
赵青很快便挤了过来。
他一把抱住慧雅,喘息着半天没有松开,全身心被失而复得的欢喜笼罩了。
到了马车上之后,赵青这才发觉慧雅的异常,忙问道:“慧雅,你怎么了?吓着了么?”
慧雅没有说话。
元京的话她并没有全信,可是心底却开始横了一根刺:我的确身份低微,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没有嫁妆,没有背景,没有得力的娘家,赵青到底看上了我什么?
赵青以为慧雅只是在害怕,抱起慧雅,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柔声抚慰着:“慧雅,还在想那些玉簪子?不打紧,下午我便让金银楼的人直接拿首饰去家里,让你自在地选。”
方才那一幕也把他吓坏了,变故瞬间发生,慧雅离开他的时间也极短,可是却令他胆战心惊。
慧雅的心里乱糟糟的,蜷缩在赵青怀中,一言不发。
她知道赵青待自己好,好得没了底限,可是元京那句话却戳中了她的软肋——天之骄子赵青为何娶出身低下的她?
这其实也是她深藏心底的一个疑惑。
以前她以为赵青只是一个小康之家的次子,所以觉得自己自己和赵青的差距并不大,可是如今她知道了赵青的真实身份,她还能坚守那份自信么?
元靖挤出人群之后,一路狂奔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背靠着一户人家的墙壁放声大笑起来——他亲到慧雅了,他居然亲到慧雅了,虽然只是在慧雅脸颊上轻轻的一触!
方才那柔软馨香的触感,似乎还在唇边流荡,元靖抚摸着自己的唇,不由又笑了起来。
这时苏寒带着人跟了上来:“公子!”
元靖脸色绯红抬起头来,细长的眼睛微微湿润:“让大伙撤了吧!”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马车在内宅的垂花门停了下来。
赵青不顾侍候的人的视线,抱着慧雅下了车,直接进了垂花门。
慧雅窝在他的怀中,心中依旧乱糟糟的。
赵青先让人在浴间的池子里放满了热水,然后便抱着慧雅进了浴间,一件一件脱掉了慧雅的衣服,又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抱着慧雅进了浴池里。
慧雅直到被赵青抱着浸入了温热的浴桶里,这才悚然而惊,她紧紧抱着赵青,贴在赵青身上,默默地想:
阿青爱我么?无疑他是极爱我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阿青喜欢与我在一起么?他喜欢与我在一起呀,这我当然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怀疑阿青?为何不直接去问他?
赵青以为慧雅是被吓傻了,便自顾自用自己的法子唤醒慧雅的神智。
他先吻了慧雅几下,又揉搓了慧雅一会儿,见慧雅还没有回过神来,便也不待慧雅准备好了,抱起慧雅,用了些玫瑰汁子…
赵青直觉层层叠叠紧致之极,他不由吸了一口冷气,雪白的牙齿咬着嫣红的唇,俊俏的脸上现出隐忍之意…
慧雅却在此时清醒了过来,双手扶着赵青双肩,眼睛看着赵青,低声问道:“阿青,你为何娶我?”
虽然成亲已有一段时间了,可赵青依旧有些害羞,吻住了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慧雅软软倚在赵青怀里,继续问赵青:“赵青,你为何娶我?”
赵青懒洋洋抱紧了她,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方答非所问道:“今天你在潘楼街突然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脸贴着慧雅的脸:“慧雅,我想你永远陪着我,我们两个永远陪着彼此。”我孤独了太久,你的出现,温暖了我的生命,我会永远抓住你,让你和我在一起…
慧雅此时心情激荡,突然有豁然开朗之感——对啊,我和阿青,仿佛上天为我们彼此注定好的一般,在一起那么快乐,为何还要怀疑?
她决定和赵青把话讲开,便开门见山问赵青:“阿青,你娶我是不是为了解煞?”
赵青闻言笑了:“咦?这你也知道?这都是我和十二哥商量好了骗父亲和大哥的!”
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慧雅这下全明白了过来,不由欢喜极了,笑着看向赵青:“阿青,我明白了,如果是你自己去做这件事,一旦事情败落,便不好收场;可是你故意让十二哥也掺和了进来,父亲和大哥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对不对?”
赵青腼腆地笑了,点头道:“父亲和大哥都发现了,还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略一迟疑,又道:“还有,父亲和大哥之所以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把咱俩怎么样,还有一个原因…”他利用了父亲和大哥对他的愧疚…
赵青知道,父亲因为当年和小严氏之事,对他心存愧疚;而大哥因为知道尹氏霸占了母亲给他的遗产,因此心中不安。
所以他便利用了父亲和大哥的这种心理,和父亲恳谈,让父亲去说服大哥和他分家,充分激起大哥的内疚之心,这样就转移了矛盾,大哥也就不再关注他和慧雅的婚姻了…
慧雅听了赵青的分析,简直是呆住了,半天才道:“阿青,你实是宰相之才啊!”
赵青以为慧雅夸他是要和他调情,便红着脸去摸慧雅,口中道:“慧雅,再弄一次吧!”
慧雅:“…”
元靖回到住处之后,简直是得意了一整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吩咐阿北:“快去看看绿竹那边传来消息没有!”绿竹便是他好不容易安插进赵宅的眼线。
阿北出去之后,元靖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在圈椅上坐了下来,美滋滋地想:说不定慧雅正在和赵青闹呢,最好他们马上和离,这样我就可以趁虚而入娶了慧雅。
即使这次慧雅和赵青不和离,我还有后招等着呢!
想到被自己安排好的那个如玉,元京简直是踌躇满志。
没过多久,阿北便过来了,小心翼翼道:“禀公子,绿竹让人传来口信,说听里面侍候的人说,赵青与孙氏回府之后,便回房一起洗澡去了,连午饭都是在浴间用的,一直洗到了晚上,然后晚饭都没用就睡下了…”
阿北说着话,偷觑着元靖脸色,见他脸色煞白,便不敢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靖方道:“通知如玉,继续执行下面的计划。”对于孙慧雅,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因为晚饭没吃就睡了,睡到半夜孙慧雅就饿醒了。
她侧身抬起腿,用脚在平躺着睡觉的赵青微微凹陷的肚子上搔了搔:“阿青,我饿了!”
赵青当即睁开了眼睛,拉响叫人的金铃,吩咐值夜的人准备宵夜。
一碗鸡丝青菜面下肚,慧雅这才想起在潘楼街遇到元京的事,便把经过和赵青说了一遍。
赵青闻言,心中大恨,脸上却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他问慧雅:“那些小脚黄雀拾掇好没有?”
慧雅眉开眼笑邀功道:“都收拾好了,整整装了八个白瓷坛呢!”
赵青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幽深的眼波:“我现在就让付春恒带人运走。”毛太师嗜食用永平产的小脚黄雀制成的黄雀鲊,可如今永平县产的小脚黄雀已经几乎灭绝,很难觅到,这八坛黄雀鲊辗转送过去,不愁毛太师不食用。
只要毛太师倒台,元靖就没了靠山…
大年初二赵青要带着慧雅去外家穆家做客,可是慧雅早上一直睡不醒,赵青见她睡得香,舍不得叫醒她,便自己先起来了。
穆家新任家主穆远洋在家里等了半日,结果尹氏、小严氏都去了,可他最盼着的客人赵青和慧雅却还没有到。
穆远洋便亲自骑着马带了从人去了赵宅。
赵青把穆远洋迎到了书房里。
穆远洋开门见山问他:“你们怎么还不出发?”
赵青只得道:“慧雅还没醒呢,因为过年,她最近有些累。”
穆远洋瞬间瞪圆了眼睛,然后慢慢道:“慧雅不会是…怀孕了吧?”容易累,爱睡觉,岂不正是怀孕的症状?
赵青大惊:“…怎么可能?”他和慧雅一直都是弄在体外的…
穆远洋自顾自眉开眼笑道:“我没记错的话,慧雅可是到六月孝期才满呢!”
又道:“我得回去安排侍妾传出有孕的消息了!咦,选哪个呢?得寻一个不爱说话口风紧的…”他虽然因为陛下的犹豫不决未曾成亲,可是小妾却不少。
赵青听了半晌,不解道:“我说十二哥,我妻子怀孕,你兴奋什么?”
“你们不是答应给我一个孩子的么,”穆远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慧雅足不出户在家里把孩子生了,然后对外声称是我的侍妾生的孩子,这样咱们都很方便啊!”
赵青简直是不想和这个哥哥说话了,抬脚出了书房,也不理穆远洋了。
慧雅睡得正香,被赵青给叫醒了。
她睡眼惺忪抬手摸了摸赵青俊俏的脸,觉得他真是好看啊!
赵青紧张地问慧雅:“慧雅,你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如果慧雅真的怀孕了,他得赶紧去做安排了,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慧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怀孕怀孕
慧雅想了想,道:“成亲前那几日来的月信…”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庆幸不至于新婚之夜来癸水,不然多尴尬…
她突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月信一个多月没到了,不由一惊,看着赵青:“阿青,不会是…”不会怀孕了吧?真的会这么巧?明明一次都没敢让赵青弄到里面去的…
赵青见她如此惊恐,忙伸手握住慧雅的手,缓缓安慰道:“慧雅,没事,有我呢!”他的心内却在快速地思索着对策。
慧雅见赵青如此平静笃定,便也平静了下来。
赵青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道:“我去让人寻稳妥的大夫,你先起床梳洗吧!”
慧雅答应了一声,见赵青起身要走,忍不住问了一句:“阿青,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啊?”
赵青转身看着慧雅,微微一笑:“那咱们的第二胎就得对外声称是双胞胎了,只不过双胞胎中的老大要显大一些!”
慧雅:“…这样的谎也太…太容易被人揭穿了!”
赵青狡黠地笑了:“或者等到六月满了孝,咱们就声称你有了身孕,只不过孩子生下来后长得挺快的,百天时看着就像八九个月的模样了!”
为了安慰惊惶的慧雅,赵青难得幽默起来:“没办法,谁让孩子他爹我个子高呢,孩子随我没办法!”
慧雅:“…”
赵青走过去,弯腰在慧雅鬓角吻了一下:“正月过后我就带你去任上,到了那里山高皇帝远,谁管我们呢!”
慧雅一想,觉得赵青说了这么多,也就这句话靠谱些了。
赵青来到书房,正要吩咐人私下去请一位女医过来,却发现穆远洋居然还在,而且歪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穆远洋脸上左右拍了拍:“你怎么还没走?”
穆远洋被赵青拍醒了,却不肯睁开眼睛,道:“我让顾凌云去请相熟的大夫了。”
赵青闻言,先问:“放心么?”
穆远洋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道:“是我养在庄子里的名医江子云,放心吧!”
赵青略一思索,道:“让他晚上过来吧!”白天可不大合适。
穆远洋笑了:“我早就交代过了!”
这件事安排好了,表兄弟俩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书房里对坐饮茶——穆远洋盘腿坐在贵妃榻上,赵青坐在圈椅中。
喝了几口茶之后,赵青又旧话重提:“十二哥,你怎么还不回家?”
穆远洋懒洋洋地又躺回了贵妃榻上:“今日是大年初二,姐姐们都回了娘家…”
赵青想象了一下满屋大嗓门穆家姑娘,屋顶都要被吵穿的情形,简直是打了个寒战,忙道:“十二哥,你随意吧,晚上再走也没关系!”
穆远洋躺在贵妃榻上道:“等江子云瞧罢你家慧雅,我再离开吧!”
赵青:“…”
穆远洋看了面无表情的赵青一眼:“阿青,你可别误会,我关心的是慧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别的!”他一想到自己那十一个姐姐,就担心自己将来生不出儿子来,因此对慧雅和阿青的儿子颇为觊觎,也不是想抢走,只要长大了过继给他,他就满意了。
赵青懒得搭理他,径直起身去陪慧雅了,把穆远洋在书房里自生自灭。
慧雅刚梳罢妆,正在镜前映照,赵青便进去了,月莲忙带着玉桂和海棠退了下去。
赵青见慧雅是出门见人的妆扮,便道:“不是很累么,出去做什么?”
慧雅回头嫣然一笑:“咱们今日得去侯府参加晚宴,你忘了么?”
赵青这才想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慧雅凑近镜子看了看自己耳上的红宝石坠子,照了又照,开口问赵青:“阿青,大红缎袄配上红宝石,会不会太热闹了?”
赵青却答非所问:“慧雅,咱们家里的消息,元靖知道得那样快,会不会是家里有了内贼?”
慧雅闻言一愣,把这几日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道:“这倒是很有可能。”
她有事可忙,也不关注自己的耳坠了,兴致勃勃道:“阿青,我让丁福和梁妈妈拿了家里男女仆人的名录,我一个个见一见,调查一番吧!”自从离开永平县,就再也没有案子可查了,她还真有点寂寞呢!
赵青见她兴奋得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白里透着绯色,可爱得很,便微笑道:“你这几日累了,这件事交给付春恒和月莲吧!”
慧雅见不能查案,不由有些失落,便朝着赵青翻了个白眼。
她的白眼翻得娇俏之极,赵青当下就笑了,柔声抚慰道:“我带你去挑选首饰,然后咱们再去侯府。”
慧雅闻言大喜,道:“我想给兰娘子挑选几样花翠做礼物,到现在还没呢!”
赵青出去了,慧雅开始安排人跟着她出去,最后还是月莲拿着她的衣包,海棠拿着妆匣,玉桂则拿着装赏人银锞子的匣子,而阿芬和阿凤这两个小丫头则跟车过去。
慧雅穿了大红羽纱缎面银狐斗篷,戴了兜帽,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内宅的垂花门。
一出垂花门,她便看到外面停着三顶轿子,当先的那顶轿子崭新华美,彩绣辉煌。
慧雅不由愣住了——她那辆车是赵青刚给她买的,还是新的,怎么就换了轿子?
赵青走了过来。
慧雅仰首看他,低声道:“阿青,车不是还是新的,怎么换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