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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者又,不在意者既无。苏小姐的言论令奴家大开眼界,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在意?”仙姬苦笑。
涟漪也跟着轻笑了下,“在意与不在意,就如同窗纸一般,薄薄一层,看似坚不可摧其实脆弱无比,就看当事者有没有这勇气挑战自己罢了。”说到这,涟漪顿了下,而后又道。“何为胜、何为败?就看能否狠下心来罢了。”
“你们别站着,来来,坐下说。”潇小耽倒如同主人了一般,招呼婷婷而立的两位佳人入座。
仙姬娇嗔地瞪了潇小耽一眼,“潇爷这是暗讽奴家不会待客罢。”
潇小耽摇头如拨楞鼓,“哪有?绝对没有。”
涟漪笑着入了座,一旁的丫鬟端上了茶点。
“你们都下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潇小耽将一众丫鬟们向屋外赶,而后亲自上前伺候仙姬姑娘。
涟漪心中暗笑,潇爷和潇老爷虽长得不像,但这惧内疼老婆,还真是得到了真传。
苏涟漪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了下,“此番突然未打招呼突然造访,还请仙姬姑娘原谅。”
仙姬淡淡而笑,“苏小姐客气了,这里不比你们商家讲究礼节,登门拜访之前都要投了拜帖。青楼,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有一些自嘲。
苏涟漪能感觉到仙姬心中的苦闷,自然是与潇爷之事。不得不说,她来此是冲动而来,因为潇家对仙姬挑肥拣瘦,让她联想到了未来的自己,很是愤愤不平。但见到仙姬的瞬间,她却突然有了一丝灵感。
“虽与仙姬姑娘萍水相逢,但从刚刚的几句交谈,我觉得仙姬姑娘也是一名爽快的女子,爱憎分明,那我们便将话说开了罢,节省大家的时间。”涟漪一挑眉头,眼中的笑意是爽利。
仙姬一愣,“奴家不懂,苏小姐的意思。”
涟漪道,“你我都是女子,此时你的处境我能理解,我不是来青楼寻欢作乐,更不是来看仙姬姑娘的笑话,说实话,我没那个时间。”她很忙。“潇爷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真心希望我能帮上潇爷,所以,我们就撇开那些虚假客套和所谓面子,直入主题吧。”
仙姬懵了,抬眼迷茫地看向潇小耽,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潇小耽也算是无病乱投医,因为仙姬的事,他问过发小李玉堂,而后者的意见是——赶紧和仙姬撇清干系,找一家良家女子成婚生子。他也曾和其他朋友说过,众人的意见也是如此。
若是平日,他不会将自己的糗事与一名女子说,今日是正巧碰上了。
“苏小姐,我知道你最有主张和主意,我与仙姬…就全靠你了。”潇小耽说着,便后退一步,对着苏涟漪施了一个大礼。
涟漪摇了摇头,“我也不是神,拯救不了苍生,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想一些办法罢了。”转头对仙姬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仙姬姑娘是如何保全清白,在这青楼出淤泥而不染?”
仙姬只觉得面前的苏涟漪褪去了恬淡,突然气场大增,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连那问话也是咄咄逼人。
仙姬看了一眼潇小耽,既然他已将这传闻中的奇女子请了来,自己也得豁出去了。想着,那双如水美眸多了一丝坚定。
“不瞒苏小姐,因我早已赎身,是…”仙姬感激地看了一眼潇小耽,“是潇爷以天价重金赎下的。”
涟漪一愣,“你是自由身?那为何要在这醉仙楼?”
仙姬的脸上多了一丝倔强,“因我要赚钱还潇爷的钱,因为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
涟漪不解,“为何真心,就要还钱?”
仙姬叹气,“苏小姐不会明白我们青楼女子的心境。我们的出路有三条:一,在这青楼终老;二,被有钱人家老爷买做小;三,便是碰到真心相爱之人,赎身后相夫教子。
我是幸运的,因遇到了潇爷,潇爷是真心待我,先是高价竞下我的初夜,却并未碰我丝毫,他竞下,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落外人之手。因为没了初夜,我的身价便跌了几分,他又趁机说服鸨母高价为我赎身。”
涟漪点了点头,看向潇小耽的眼中多了敬佩,“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快快离开这醉仙楼?”
仙姬失笑,“离开后,我何去何从?潇家不会让我入门,难道要让潇爷金屋藏娇?苏小姐,若潇爷只是贪恋我的美色,我便从了,入了红尘哪还有那么多清高?但我知潇爷的真心,所以我便更不能亵渎了他对我的感情,我决议留下,赚钱慢慢还给潇爷,即便是日后相处,也是以平等的身份。”
苏涟漪噗嗤笑了出来。
“苏小姐为何笑?难道觉得奴家很可笑?”仙姬惊恐。
涟漪摇头,“不是,而是笑你虽口口声声说入了红尘便不清高,但这种种决定却很是清高。仙姬姑娘,你是个有原则的姑娘,我很喜欢你。”
仙姬僵了下,而后苦笑,“还是被苏小姐看穿了,我已努力不再清高,但也许还是本性难移罢。”
两人又聊了一会,涟漪才知晓,原来这仙姬竟从前是一名商户之女,十岁时家破人亡,被捻转贩卖到了青楼。鸨母见其姿色尚佳、谈吐脱俗,便请了师傅教导学问,先是以清倌入行,做了摇钱树。
这时,仙姬与潇爷认识,两人相爱。
潇爷曾多次提出为仙姬赎身,但鸨母哪里肯卖?她指望着将仙姬卖给权臣,她也得一些好处?但鸨母失算,皇子夺嫡多年,东、南两王蠢蠢欲动,鸾国局势逐渐动荡。
那些权臣想的都是投靠哪一方势力、如何自保、如何趁机牟利,谁没事跑去岳望县这等小地方看青楼花魁?这算是仙姬不幸中的万幸罢。
随着仙姬年纪的增大,狡猾的鸨母便明知这人傻钱多的潇爷会为仙姬赎身,还想榨干仙姬身上的每一分价值,于是便将仙姬的初夜竞出,还暗暗派人抬价,果然,潇小耽又是用惊人的价钱买下。
仙姬“破了身”,鸨母见仙姬的价值被压榨了干净,便赶忙趁热让潇爷为其赎身,生怕这潇爷玩腻了仙姬就跑了。
可以说,潇小耽前前后后在醉仙楼投了巨额的银,为此,仙姬恨死了那鸨母。
但身岁赎了,潇家却不允许她入门,在潇家人的眼力,仙姬就是个买来的东西,如同盆碗一般。
仙姬是个倔强的,决定留在醉仙楼,卖艺赚钱,还了潇家,求得尊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涟漪细细听了,心中了然。仙姬可怜,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又没有亲人照顾,如同浮萍一般四处漂泊,所幸有了真心爱自己之人,却又要受制于家族压力。
“你可曾想过,离开醉仙楼做一番事业?像我这样。”涟漪想的很简单,她能做到,其他女子也能。
仙姬苦笑,“苏小姐别说笑了,你是何等人物?别说女子能否比得上,就是男子又有几人有你那般能干?我不懂药、我也不懂铁,更没有你那些奇思妙想,即便开一间酒楼也得抛头露面,最多开一个刺绣小作坊。但如今作坊数不胜数,先不说能否赚钱,就算是赚,面对我欠潇家的巨额债务,也是杯水车薪。”
涟漪想想也是,并不是她苏涟漪如何厉害,她胜就胜在了现代知识上了,有这个时代人没想到的知识。
苏涟漪抬眼,看向仙姬,四目相对,“仙姬姑娘,那你想不想,加入神仙方妆品厂?”
仙姬一愣,“神仙方?”
涟漪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也是她刚刚才有的灵感,“我的神仙方妆品决定扩大生产,现在需要一名可运筹帷幄的管事,而仙姬姑娘素以才气闻名,加之刚刚听闻姑娘出身商户,想必在经商上定有天赋。所以,仙姬姑娘,你可愿到妆品厂做这管事?”
潇小耽惊喜,鸾国女子大多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外出做工,加之也实在没什么岗位为女子提供。除了绣坊和青楼,整个鸾国上下打量招募女工的便是苏涟漪的妆品厂。
他之前只是对苏涟漪吐了吐苦水,死马当活马医地找到苏涟漪,却万万没想到,无心栽柳柳成荫,竟能为仙姬找到一份体面的差事。
仙姬也是惊讶十分,那双美眸大睁,看向苏涟漪的目光多了很多成分。
涟漪端起茶碗,慢慢喝了一小口,待对面两人情绪冷静后,才开口。“妆品厂事物繁忙,最近又想扩大生产,工作压力应该不小…”
“不,苏小姐,我不怕吃苦。”仙姬赶忙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这一点苏小姐放心。”
涟漪点头,“还有,妆品厂的薪水会很高,但与你在这醉仙楼当花魁的银子比起来,却会少上许多。”
仙姬摇头,“苏小姐,我从来都是不在意钱财,银子,我会还给潇家,我有一两便还一两,有十两便还十两,我愿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偿还,所以…我…我…”她想得到这份工作,惊喜,无比的惊喜。
她早就想离开醉仙楼,却苦无去处,自己除了琴棋书画好像没有过人本领,她不想再用潇小耽的银子,更想让自己有尊严。
涟漪失笑,“仙姬姑娘,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伸手亲自为仙姬斟了一些茶水,“薪水方面是与业绩挂钩,我找的这名新管事的目的,便是扩大生产和销售,可以说,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扩大了多少生产和销售,便是新管事业绩的体现,业绩越高,薪水越高,反之亦然。”
仙姬激动万分,之前那平静与淡然,苦愁与烦闷已烟消云散,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要得到这份工作,施展自己才华,不想再在这青楼强颜欢笑,卑躬屈膝地、没有尊严的过每一天。
“苏小姐,你放心好了,仙姬绝对有这个实力,”潇小耽在一旁也快蹦起来了,“苏小姐你有所不知,我那小铺子,一百年都不去打理一次,我家人也不管,如今能不赔,全是仙姬的功劳,那铺子的账目等等都是仙姬来看的。”
涟漪叹气,“那你都做了什么?”
潇小耽被苏涟漪问得有些惭愧,低了头,伸手抚了抚自己后脑,“我…我就是每日想办法让仙姬开心。”
苏涟漪哭笑不得,又想起了夜“鹰”送笺,转头对其道,“潇爷,你的夜莺送笺,拯救了无数百姓,我要还要感谢你。”
潇小耽脸红了,“苏小姐你就转圈的取笑我吧,讨女子欢心,怎么又成了拯救无数百姓?”
仙姬也当苏涟漪在取笑潇爷,掩着嘴乐了。
其实苏涟漪刚刚的那句话,并非取笑,而是真心实意而说。
若不是潇小耽的夜莺送笺,又何来云飞峋的夜“鹰”送笺?若不是飞峋弄不到夜莺,不得已训了猫头鹰,又何来怀靖城猫头鹰趁夜入城送去口信,将怀靖城舆论搅得一团乱,让那轩国不敢发兵,为鸾国争取了宝贵得时间?
所以,想来想去,其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这潇小耽。
命运是奇妙的,又是一环扣了一环,中间少了任何一个环节,这事态都不会发现到此。
此时此刻,苏涟漪忍不住想到,难道她的穿越,也是这奇妙命运中的一部分?
而后,涟漪和仙姬又聊了一会,却惊讶的发现,这仙姬看似孤傲清冷,实则犀利敏锐,对人性心理有一番深刻的了解,对商界又有一番自己独到得看法。
可以说,苏涟漪算是捡到宝了,仙姬此时的见识根本不比那金牌管事乔六差,若是假以时日,仙姬磨练一番,想必仙姬能力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万万没想到,苏涟漪因这突发的“善心”,竟能收获了一员商业猛将,未来十几年,神仙方在仙姬姑娘的带领下,开创出一番足以引世人睹目得成就。
若干年后,仙姬最终以自己的实力嫁入了潇家,且为正妻,潇小耽为独子,在商业上丝毫没有天赋,而仙姬又成了潇家产业的顶梁柱。这些,都是后话。
既然已决定了追随苏涟漪,仙姬便立刻命那三名丫鬟入内,两人为其收拾细软,一人则是去将名为花妈妈的鸨母叫了来。
鸨母闻声赶到,还没开始对苏涟漪套近乎,便接到了这个晴天霹雳——醉仙楼的摇钱树,仙姬要离开。
鸨母自然是不高兴的。
“我说仙姬姑娘,虽你早已赎身,但也不是想离开就离开的。”鸨母冷哼,把守在了房门前。
仙姬本就恨这鸨母,这厮没少坑潇爷的银子,“花妈妈,潇爷为我赎身,卖身契也在我手,我留下也是帮你赚钱,现在我走也是自由,你没理由留我。”
那鸨母是个见钱眼开的,呵呵呵地笑了半天,而后道,“仙姬,你自从赎身到现在,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吃在醉仙楼住在醉仙楼,难道这些都不是银子?你这屋子是最好的,每日吃的也是最好的,就算是客栈也是得付银子的吧。”
潇小耽气了,“花妈妈,你别给脸不要脸,仙姬赚钱都是有一部分交给你,难道那些银子白给你了?”
鸨母哼了一下,“一码事归一码事,从前也没提那银子的归属,这里,我说话算。”
仙姬也是气得发抖,心中暗暗想着,若是今后她翻了身,非和这个鸨母死磕到底不可。
刚刚仙姬说过这鸨母的德行,要钱不要命,此时还见识了其厚颜无耻,“这位花妈妈,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们便用做生意的套路来说,你与仙姬姑娘可有来往票据凭证?”
众人一愣,凭证?
潇小耽恍然大悟,惊喜,狠狠一拍桌子,“对,凭证呢?”
鸨母冷哼,“这要什么凭证?醉仙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眼睛都看着呢。”
涟漪微微一笑,“若是仙姬姑娘不给钱,你怎么办?扣押仙姬不让其离开?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有王法的。”
鸨母没想到苏涟漪参与其中,“王法也得讲理不是?我们去见官,去找县太爷说理。”
涟漪无奈地摇了摇头,“亏你是有见识之人,官府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物证,你没有;人证,你也没什么说服力。毕竟,你所谓的证人都是你手下的姑娘,她们都听你的,你觉得她们的话,吴大人能信吗?”
鸨母僵了下,“苏小姐,这是我们醉仙楼的事,和你无关,你…”
涟漪冷冷一笑,“仙姬已是我的人了,是我神仙方妆品厂新任的管事,你扣押她便是与我苏涟漪过不去,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吗?”她面上虽是淡淡微笑,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好像催魂一般。
鸨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苏小姐,你是在吓我?”
“是否是吓,你心中有数。你日日恩客如云,想必也有和我苏涟漪合作之人,我苏涟漪从不喜欢开玩笑,而且说到做到,话不落空。”涟漪顿了下,而后继续不急不缓道,“若你真不讲什么证据,只靠人证,那我也有人证,便是,你日日的恩客。”
鸨母面色一僵,暗暗咽了口水。
“人活着,都是有利益性的,醉仙楼的姑娘们不敢得罪你,是因她们的命运被你把握。但那些恩客可不同,你没他们什么把柄,但同时,我却可以给他们利益。你说,”涟漪将那勾着的唇角放下,某种多了冷厉,“你说,他们最终最偏向我,还是偏向你。”
鸨母冷冷一哼,“苏涟漪,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了?老娘呼风唤雨时,你还吃奶呢。不就是见官吗?我们这就去,看谁能胜?”她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输赢,她都只赚不赔。
若是赢了,还能得到一些银两,若是输了,就让那仙姬走了罢了,她也没什么瞬时。
仙姬气得浑身发抖,口中银牙暗咬,却苦无办法。
潇小耽伸手将仙姬拉入怀中,暗暗想着是否要花重金买了黑道,平了这狗屁的醉仙楼。潇家的钱财多到外人无法猜到,其在黑道的影响力也是外人无法料想。
苏涟漪早就将鸨母的小心思看了穿,“好啊,我们这就去,只不过,我是要让仙姬击鼓喊冤的。”
鸨母一愣,“她有什么可冤?”
涟漪闪过一丝血腥,“仙姬会告你,私押良家妇女,罪名若是城里,按照鸾国律例,罚重金、关监五年。”
鸨母大惊,“苏涟漪,你含血喷人,我何时私押良家妇女,这仙姬算哪门子良家妇女?”
“她已赎身,是自由之身,便是良家妇女,至于你是否私押,”涟漪冷哼了下,“反正大家都没什么物证,只靠人证,到时候大家就都砰砰运气,看你的恩客们,是站在这你万人睡的鸨母那里,还是站在我这生意伙伴这里。”
局势猛然一转,竟成了利于苏涟漪一方。此时是苏涟漪一方稳赚不赔,赢了,那鸨母罚钱又收监;输了,就没告成,自己也不会少一块肉。
鸨母指着苏涟漪的鼻子,手指颤抖,“你…你…苏涟漪,你…不是个好人!”
涟漪噗嗤一笑,“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不过,被逼良为娼的鸨母斥责不是好人,我今日还真是荣幸。”懒得再理会这黑心的鸨母,一转头,对仙姬道。“和我走,去县太爷那里击鼓鸣冤,哭得越惨越好。”
仙姬温婉一笑,对涟漪深深一拜,“东家小姐放心,奴家最最会演戏了。”
鸨母大惊失色,又不敢拦着,毕竟苏涟漪和潇小耽,她不敢得罪。
涟漪见鸨母还愣在那里,又道,“花妈妈,快跟上啊,对了,我好心提醒你,多带一些银两,雇状师什么的都要钱,我苏涟漪就不差钱,准备雇个百十来个一起热闹,你最少也得雇上七八十位吧?”
说完,便带着仙姬等人离开了。
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就要更不讲理!
而最终如何?那鸨母自然理亏不敢无理取闹,这种人,从来都是吃软怕硬的,对方软弱,她便认为其好欺;对方强势,她便是怕上的很。
青楼都有后台,醉仙楼也是如此。事后,鸨母请示了上家老板,又被老板狠狠骂了一顿——那苏涟漪,岂是你等能为难的?
…
事情过去了,仙姬得到了自由,成了妆品厂得新管事。
一晃,十五日过去,鸾国双喜临门,因东征军和南征军同时胜利。
苏涟漪得到这消息时,也是激动万分,春天来了,冰雪逐渐消融,吹来的风也带了暖意。
涟漪向东望去,飞峋,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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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使坏
路上上有一些泥泞,春天很奇妙,前几日还未见踪影,但这几日却如同突然袭来一般,河冰逐渐解冻,积雪融化,连迎面吹来的风都不再刺骨。
黑色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苏涟漪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了下来,不顾周围下人们的躬身问安,快步走向初萤的院子,想将这刚刚接到的好消息告诉她。
夏初萤正逗弄着熙瞳,熙瞳长了两颗牙,开始学语,奶声奶气,好玩得紧。
涟漪入内,两名丫鬟赶忙躬身问安,涟漪顾不得去疼自己的干儿子,出声让丫鬟将熙瞳抱走离开,自己有要事和初萤说。
初萤有些好奇,什么天大的事能让涟漪这般毛躁,而看她的表情,好像还是喜事。忍不住笑着问道,“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吗?”
涟漪见丫鬟们离开,起身去确定了门外无人,便关了门入内,真真的开心。“有,战乱结束了,东征军和南征军大捷,以后的鸾国便平定了。”这个,还不算大喜事?
果然,夏初萤听见也很开心,“真的?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虽然这里好,但毕竟,京城才是她的家。
涟漪和她开起了玩笑,“怎么,在这岳望县,我亏待你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回京城?”
初萤白了涟漪一眼,娇嗔道,“你说哪儿的话?你都快把宅子拱手相送于我了,还谈什么亏待啊?”因为激动,她忍不住鼻尖稍微酸了一下,“百姓们的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窝。”
涟漪噗嗤笑了,“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我这里如果是什么金窝银窝,你那里岂不是钻石窝?你这是用你们公主府的豪华寒蝉我呢。”
两人因这“窝”,笑骂了起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鸾国长公主,另一个则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新起之秀,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房间,两人如同普通邻家女子一般玩闹。
互相闹着吵嘴好一会,两人都是牙尖嘴利的,不分伯仲,又是一阵大笑。
涟漪从未和人这么“吵”过,这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很是开怀。她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伸手去擦眼角的泪,一抬头看见初萤蜡黄的肤色。
听初萤说,这是一种秘制的易容物,涂在皮肤上,遇水不化,只有用独特草药调制的油才能去处。当然,也不是一劳永逸,这易容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掉色,想要维持这个颜色就必须按时重新涂抹。
苏涟漪认为这也见过初萤涂抹,她对着易容物的猜测是,其是一种类似于丙烯颜料之类得东西,或者是防水化妆品样的东西,而想“卸妆”,则是需要油类。
“你皮肤用这易容物涂了一年有余,这东西想来对皮肤也是有损害的,既然战争结束了,便将这易容物去了吧,想来飞峋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来岳望县,趁着时间保养下皮肤?”涟漪道,即便是大胜,云氏兄弟二人也是要先回京城,再折回岳望县,想必最少也要月余。
初萤面色微微一红,心中也是期待的,“好。”
涟漪想到那花名远播得金鹏大将军云飞扬,心里对初萤很是同情,但她却见初萤还是那般笑眯眯,好像浑然不觉悲伤,便也放下心来。
毕竟,有一夫一妻洁癖一般原则之人是她这个现代人,古代女子想来早已习惯了一夫多妻了罢。
其实苏涟漪不知的是,初萤不表现也仅仅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心中如何波动,只有她自己知晓。
…
初萤开出了药方,涟漪便将药方交给下人,速速去药方抓了回来,而后亲自研磨调制。那药油黑乎乎的,却有一股独特的草香,涟漪怀疑此物到底有没有效。
初萤的房间,丫鬟们打来了不少热水,又从别的房间搬来了两只火炉,齐齐燃烧,顿时这屋内热了起来,冬装都穿不住。
初萤将衣衫褪去,快到一年的时间,她怀孕时期的臃肿早已不再,加之产子时年纪偏小,此时身材已经全数恢复,那身材玲珑有致,就连苏涟漪这个女人也是对其赞不绝口。
只可惜…
夏初萤那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有一道刺目的疤痕,疤痕很大、很长、很丑,带着歪斜,在初萤身上就如同一块无暇美玉上生生裂一道疤痕一般。
涟漪后悔死了,当初她真应该小心一点,尽量将那刀口切得美观一些。但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当时情况紧急,能否活下来都成问题,她哪能想到美观问题?
初萤顺着涟漪的内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虽然熙瞳是男儿,但若是有朝一日,我也会让他看看这道疤痕,让他记得,他的命是涟漪干娘送的。”
苏涟漪无奈地叹气,让初萤趴好,将那药油摸在自己手上,亲自帮她将背部的易容物卸下,“熙瞳感激我干什么?他该感激的是他伟大的母亲,”说到这,顿了一下,“你别太担心,你腹部的疤痕我会想办法处理一下的,虽无法治愈,但也能淡化许多。”
那油脂十分有效,涂抹之后,初萤后背的易容物便掉了很多,露出了白皙。但即便如此,也是用了两次油脂才彻底将易容物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