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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歉的虚荣心、成就感爆满,丝毫不让小厮们上前,生怕抢了功劳,在涟漪面前耀武扬威起来,磕磕巴巴又绞尽脑汁地为苏涟漪讲解这个是什么,又是如何捕捉到的,最后还要将麻雀送给苏涟漪。
涟漪与老先生简单打过招呼后,自然是要陪欧阳歉。欧阳歉欢天喜地,天天日盼夜盼苏涟漪来,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会带来很多好玩的东西、新奇的玩法。
果然,今日苏涟漪教欧阳歉下厨,做鸡蛋羹。
君子远庖厨,这一观点不仅被古代人所信奉,连一些现代大男子主义者也是如此。
而苏涟漪可不是想将欧阳歉培养成什么厨艺高手,而是想带着他做各式各样的劳动,来训练手脚的协调性。其实训练协调性,最好的方式无外乎体操等,但体操只适合心智健全的病人做物理康复,却不适合欧阳歉这样心智不全的。
因体操没有什么乐趣,非但不会引起欧阳歉的兴趣,反倒会被反感,事倍功半。
欧阳尚默也是很好奇,和欧阳歉一样,盼着苏涟漪来,为这平静乏味的生活带来惊喜和乐趣。赶忙让徐昌将他推着,遥遥跟着苏涟漪和欧阳歉向厨房走。
欧阳府别院甚大、气派,连那厨房也都宽敞,其上有整整十五个灶台,也就是说,可以同时容纳十五个大厨炒菜,星级酒店也不过如此。
厨房中下人正忙着,一回头看见了苏小姐带着少爷来,都吓了一跳,少爷来厨房做什么?
齐齐见了礼,涟漪吩咐众人出去,将厨房留给她与欧阳歉两人。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退了出去,很好奇他们要作什么。
“大昌,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离厨房一丈开外,木质轮椅上的欧阳尚默问身后的管家徐昌。
徐昌眯眼认真看了看厨房内,只见苏涟漪从篮子里取出了鸡蛋,在碗一旁磕了个口,熟练将鸡蛋打入碗中。欧阳歉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奇怪东西,打破了中间竟然能流出奇怪的汁液。
“回老爷,苏小姐在打蛋。”徐昌答。
欧阳尚默愣了下,呵呵笑了出来,“这苏涟漪鬼主意真是多,打蛋也能当个课教歉儿。大昌,快快推老夫过去,老夫要看看这两人要玩出什么花样。”
“是。”徐昌笑着,将欧阳尚默推了过去。
打鸡蛋看似简单,实则十分锻炼手指的协调性和力道,除了要将蛋打破,还要将蛋汁倒入碗中,且中间不能有任何蛋壳。若是协调性不好,蛋汁中便满是蛋壳、若是力道控制不到,刚刚磕开的鸡蛋又会被捏碎。
苏涟漪打了两枚鸡蛋做示范,便让跃跃欲试的欧阳歉来做。
果然,看着这简单的动作容易,实则做起来却很难,欧阳歉要么便是力气用大了,将整个鸡蛋打碎,要么便是捏碎,连打了十个蛋,还是不行。
好在,欧阳歉这个人十分有耐性,甚至于耐性超出了常人,虽然屡试屡败,但还是笑嘻嘻地打着。
苏涟漪不知是因为欧阳歉的原脑残留还是他本性如此,对他常超的耐心有些不解,不过转念一想,若他没有耐心,又怎么摔个盘子碗,一摔就摔了两年而乐此不疲。
在欧阳歉地十五枚鸡蛋失败之后,当事人没急,一旁的欧阳尚默却急了,“歉儿,少用些力气,别那么用力。”怒其不争。
欧阳歉迷茫地看着自己父亲,又迷茫地看了看苏涟漪。
欧阳老先生的做法,涟漪十分不赞同,此时对待欧阳歉要有极大的耐心,万不能随便打击他的积极性,“老先生,要么您来试试?”
一旁下人们都来了兴趣,今儿这是刮什么风?主子们都跑来磕鸡蛋玩,他们还没见过那德高望重、被众人尊如圣人一般的老爷磕鸡蛋是什么样,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
厨房管事脖子伸得最长,他不是想看热闹,而是想看看那筐里鸡蛋还够不够。
赶忙拽住一旁正看热闹的丫鬟,“去仓库里再取一篮子蛋…不,取两篮子,快去快回。”
小丫鬟正看热闹看得起劲,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欧阳尚默拿过鸡蛋,这还是他第一次碰生鸡蛋,那种感觉很奇怪,有一个成语为“以卵击石”,卵便是蛋的意思,他以为这鸡蛋会很脆弱,捏之便碎,却没想到,拿在手中如同握一只石头一般,只不过这石头中间有晃动的水感。
不再纠结于此,他将那鸡蛋对准碗沿轻轻的磕了下,鸡蛋完好无损,又磕了下,还是完好无损,连磕了几下,那鸡蛋还是安然无恙,最后老先生怒了,一用力,鸡蛋碎了,比欧阳歉磕得还碎。
欧阳歉笑得手舞足蹈,涟漪则是极力忍着笑,不想打击老先生。
一旁的下人们也都憋着笑,老爷平日里的高高在上,那气势压人得紧,不怒自威,但如今却如同老顽童一样,和鸡蛋较了劲。
事实证明,欧阳府厨房管事是个多么有眼力、有远见、有能力之人,因为厨房中那一篮子鸡蛋很快便没了,好在小丫鬟又取了两篮子。
为何鸡蛋消耗得如此快?因为被欧阳父子一同砸着。
整个厨房,蛋流成河。
老的急红了脸,小的则是拍手叫着笑着,一直折腾了很久,才将这打鸡蛋弄明白,苏涟漪已是汗颜。
放眼一望,欧阳府厨房很是壮观。只见,无论是盆还是碗,只要是个能盛东西的容器,里面都齐刷刷地放着蛋汁,完全可以做一顿全蛋宴。
最后挑选了几个好的蛋,制成了鸡蛋羹,为欧阳父子两人每人盛了一碗,两人惊讶十分,品尝之下也是十分惊艳。
一个破鸡蛋羹为何被尝尽天下美味的欧阳老先生所惊艳?原因很简单——他没吃过。
欧阳府的厨子都是名厨,简单的馒头都恨不得做出花样何况是鸡蛋羹?不在里面加上十几种香料,那便是折了自己的手艺,丢了面子。所以如此原汁原味的东西,欧阳尚默反倒是吃不到了。
太阳西下,欧阳歉也累了,被下人们服侍着回了房去,而涟漪则是和欧阳尚默说着话。
“老先生,今日涟漪定要感谢您,您真是料事如神,送去的物品,每一样都是涟漪所急需的,涟漪都不知用何种语言才能表达出感谢之情。”涟漪诚恳道。
欧阳尚默微微笑了笑,“老夫不是料事如神,只是活得久了,有了经验罢了。”
涟漪自然知晓这是欧阳老先生的谦虚,“无论如何,涟漪还是要感谢老先生。”
欧阳尚默呵呵笑着,鹤发红颜,满是慈祥,摆了摆手,“涟漪丫头你客气了,你真当老夫是老糊涂?若非是老夫,你又为何会连夜搬了过来?你为歉儿做的,老夫都看在眼里,这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涟漪也不反驳,欧阳老先生心如明镜,她再去辩解岂不是虚伪?“能帮上欧阳公子也是涟漪的荣幸,东西涟漪厚着脸皮收下了,但那些下人,我却不能收。”
欧阳尚默不解,“为何?若是不喜欢,回头让大昌再去给你物色一批好的。”
涟漪哭笑不得,“老先生您误会了,涟漪自己也买了丫鬟小厮,够用的。”
“那两名丫鬟小厮够干什么?宅子那么大,人手不够又如何打理?”欧阳尚默坚持,“这些人,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老夫就这么定下了。”
苏涟漪无奈,得,人家出手阔绰,她倒是凭空增加了负担,那么多张嘴得吃饭,那么多个人得穿衣,还得按月发给他们薪水,苏涟漪觉得,自己被迫当了老板,无奈,唯有无奈。
随后,涟漪陪着欧阳老先生打了太极拳,到了晚膳时间,欧阳尚默留涟漪吃晚饭,涟漪拒绝,想回去和初萤一起用晚餐,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老先生,涟漪有件事想找您商量。”苏涟漪恭敬道。
欧阳尚默笑着点点头,“好,你说。”
“涟漪计划在十日之后,办一次宴席,宴请一些商界前辈,不知可行否?”她指的正是白日里和岳望县商贾们说的宴席。
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涟漪,点了点头。“可行,这是商业交际的第一步,可用老夫帮忙?”
涟漪知道老先生定然知晓她的用意,“不敢麻烦老先生,涟漪要用一种天下人没见过的美食和天下人没尝过的美酒宴请宾客,只求老先生能赏脸,到时候露个面。”
“哦?天下人没见过美食和美酒?小丫头口气还不小,好,老夫定要参加,去见识下是何样的美食和美酒,天下人未见。”欧阳尚默很是感兴趣。
“涟漪定然不会让老先生失望的。”涟漪与欧阳老先生告了别,又带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苏府。
苏府彻底热闹了。
本就有两名丫鬟和小厮,如今又增了八名丫鬟和十六名小厮,加上欧阳老先生送的管事,一共有二十九人。
苏涟漪很傻眼,短短的两天,就出来了二十九名下人,哭笑不得。还好当初的宅子买得大,若是买了个小宅子,还放不下这么多人呢。
欧阳老先生送的管事名为郑荣生,是活契,一次签十年。虽是活契,但一般这样的管家都会在主家效忠一生,那活契只是说明他可有家室而已。
房间内,苏涟漪坐在桌前唉声叹气,抬头看了看桌上的灯烛,再一次叹气出声。
一旁的初萤噗嗤笑了出来,“还在叹气呢?就增了几名下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如同天塌了一般?”款款走来,为其倒了一杯热茶。
涟漪哭丧着脸,“自己家中,有那么多外人,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初萤很是无辜地摇头,“不奇怪啊,我早就习惯了。”
“…”也是,人家是公主,从小就是被伺候着长大的,“对了初萤,你的公主府里又多少下人?”
初萤抿唇一笑,“不多,五百余人。”
涟漪只觉身子一软,差点滑下椅子,“五百还不多?那你还要多少?”
初萤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宫中少说也有万人。”
“…”涟漪突然觉得自己和初萤很有代沟,大大的代沟。不过被初萤这么一说,她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多了几个人吗?“好吧,这二十九名下人,我认了,但还有个问题很苦恼,人家男人都有个主母管理府宅,我可怎么办?难道要累死我吗?”
苏涟漪想哭,在外有酒厂有酒铺,还要扩展自家的神仙方,回家还要管理宅子和下人。本以为搬来岳望县,可以少了往返省下时间歇歇,如今看来,非但没省下半丝力气,相反还平添了不少工作。
难道…她这一生就是劳累的命儿?
初萤噗嗤一笑,“你虽没有正室夫人,却有我啊,我可以帮你管理。”
涟漪恍然大悟,对啊,她怎么把初萤给忘了?人家从小接受的便是管理内宅的系统培训,虽没资格证书,却胜过有资格证书,五百下人管理起来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这区区的二十九人?
欣喜过望,“我怕你劳累。”
初萤笑着摇头,“有下人,怎么会累?”从前在苏家村孤苦生活,无论粗活细活还是脏活累活她都挺下来了,何况如今?再次回想过去的半年多时间,竟仿佛梦一场般。
涟漪放下了心里负担,而后便高高兴兴地回去睡觉了。
繁忙劳累的一日,就这么过去。
…
初萤是个管理内宅的好手,苏涟漪算是彻底服了。
第二日用了早膳,初萤便将所有下人唤了来,安排了下去。
其中,管家为郑荣生,诗东应该算是一个小管事,跟着管家跑腿,听管家调遣。
诗南习过武,便命为护院队长,带着挑选出来体格强壮的八名护院,主要从事苏府宅院的安全护卫,其他八名家丁则是交给郑管家分配。
诗西,被分给苏涟漪做贴身婢女,虽苏涟漪万般拒绝,不习惯人伺候,但初萤还是坚持,加之这两日,初萤观察诗西是个心思单纯又手脚勤快的姑娘,便放心让其伺候苏涟漪。
初萤将诗北这个不被看好的人,留在了自己身边,小心看管,想找个机会送出府去,以绝后患。而后又从欧阳府送来的八名丫鬟中,挑了两名勤快又聪明的留在身边,一同照料熙瞳。
剩下的六名丫鬟又交给了管家,且叮嘱管家物色厨子和管事妈子各一名。
二十九人,就这么被分配妥当,苏涟漪在一旁暗暗拍手叫好。
诗北对这安排有些意见,但因初萤的强势,最终还是没表现出来。
诗西可高兴坏了,自从那“勺子事件”后,她就崇拜、喜欢二小姐得紧,想做牛做马的伺候二小姐,如今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工作分配完,涟漪便将下人们散了,剩下的就要交给管家来做了。
陪着初萤说了好一会话,又陪着熙瞳玩了一会,涟漪看着时辰不早了,应该去找李玉堂要那个厂子,便辞了初萤,回院子换衣服。
一入自己的屋子,便闻到一股清香,再一抬头,看见那可爱的诗西小丫鬟抓着一只大抹布,疯狂擦着灰,一边擦灰一边哼着小曲,那欢乐的心情溢于言表。
涟漪噗嗤一笑,“小姑娘,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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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定有妹子在想,男主有到哪里去了?恩,恩,其实云飞峋是去打仗了,他职业是军人,如果不建功立业,哪来的地位争取对苏涟漪从一而终?对不?
所以妹子们表着急,他很快就回来了,恩恩,很快的!
109,猫儿(二更,票票票票)
大抹布啪啦一下掉了下来,诗西还僵持在原来的姿势,左手扶着柜子,右手扶着举着,做擦柜子状,扭着头,小眼睛睁大,小嘴儿长着,小脸儿红扑扑的,鼻头上的雀斑更是明显了。
涟漪噗嗤笑了,“昨天你见到我时,掉了勺子。今天你见到我时,掉了抹布,我说,跪着磕头就不用了,抹布脏就脏了,不用怕。”消遣着。
诗西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二小姐。”低下的小脸儿满是喜气,想到以后就要日日夜夜伺候和善风趣的二小姐,心里高兴坏了,觉得定然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有如此好运。
“呵呵,既然初萤把你分我这里来了,那我一会就要拜托你了。”涟漪继续逗弄这个小姑娘。
果然,她的话说完,就见到小姑娘满是受宠若惊,小眼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最后膝盖一软,又要下跪。
这可把涟漪吓坏了,一下子冲过去,拽住她,“怎么又跪啊?跪着很舒服?”
诗西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涟漪觉得这小姑娘单纯可爱得紧,将她扶起来,如同拎着小鸡一样拎到一旁的椅子上,塞了进去。诗西哪敢坐,慌张地想要出来,可惜,那娇小的身躯哪有苏涟漪的大个子有力?又被塞了回去。
涟漪看着这娇小的人儿怯生生的,很有一种想要继续欺负的冲动,但想到还要出门办正事,赶忙打出了自己的冲动,“记住,以后不许下跪,若是做错事了只要站着承认错误就好,也不许跪,听见了吗?”她心软,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小姑娘。
诗西下意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疯狂摇头。
涟漪叹了气,知晓对方肯定不会马上接受她的思想。别说这小姑娘,就是初萤,也是在交流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逐渐接受了她种种思想,前提是,只接受,并未改变。
古代人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哪是用几句话就说服的?这些理念和习惯是随着成长养成的。
同理,她最多也是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却做不到改变。
“诗西,”涟漪叫了名字,立刻皱眉,“诗西,这名字叫起来是不是很别扭?”
小姑娘慌张摇头,“不别扭,不别扭,这名字奴婢喜欢得紧。”只要是二小姐给的,她都喜欢。
涟漪看着这乖巧的小姑娘很是疼惜,“我本不会起名,你们四人的名字也是初萤逼着我起的。诗东、诗南、诗北,这三个名字叫起来还算上口,只有你的名字,诗西,很是别扭。”
小姑娘摇头的频率更快了,如同拨楞鼓一般,“二小姐,奴婢喜欢诗西,真的喜欢。”
涟漪呵呵笑了起来,“你几岁卖的身?家是哪里的?你父母在哪里?”
小姑娘看了看苏涟漪,晶晶亮的眼睛闪了一闪,“二小姐,我不知父母是谁,从记事起就跟着奶奶四处讨饭,后来奶奶去世了,我却没有钱安葬奶奶,就…就找了牙婆,卖掉自己,葬了奶奶。”
涟漪震惊,看着这个欢脱的小姑娘,丝毫不会想到有如此身世。心中有些酸楚,“那你奶奶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小姑娘鼻头一酸,低下了头,有些想哭,却还是忍着,“…猫儿,奶奶说我是馋猫,以前讨到好吃的,奶奶也都是给我。”说到这,一颗眼睛滴了下来,裙子上有了一枚暗色的水迹。
猫儿被强迫坐在椅子上,涟漪则是站在她对面,低着头,看着缩在椅子上的娇小女孩,真就如同一只小猫一般无助惹人怜惜。
苏涟漪心头也是一酸,可以联想到慈爱的奶奶将好吃的塞入女孩的口中,宠溺的唤作“馋猫”的情景,涟漪轻轻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好孩子,以后我也叫你猫儿。”
那么小的孩子为了安葬奶奶而卖身为奴,难怪猫儿如此懂事。
谁想抛弃自己的名字?谁都不想!何况这名字还是最亲的家人取来的,只是被命运所逼,一次次改名换姓罢了。
“谢谢二小姐。”猫儿的声音没了平日里的活泼,有些沙哑。
涟漪长叹一口气,“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流离失所,捻转贩卖,等你长大成人后,我便允许你离开,寻找你的幸福。”
猫儿一瘪嘴,眼睛流下,摇头,“我不走。”
涟漪的心头也有些沉重,弄得自己也鼻子酸了又酸,“恩,那就永远在这。你干你的吧,若是累了就休息,我出去了,晚上见。”还有正事要做。
苏涟漪去柜子中取衣服,猫儿这才从椅子上下来,感激的看着苏涟漪。
涟漪去屏风后换了衣服,而后又叮嘱了猫儿要注意休息,这才匆匆出了门。
有了初萤和郑管家的管理,苏府不像是从前那般冷清,大门有人看着,见苏涟漪来,赶忙伸手拉开了门,“二小姐。”
“恩。”涟漪点头示意,出了去,却没看到自己的小马车,又退了回来。正好郑管家来。“我的马车呢?”她记得就停在了门口。
郑管家赶忙笑着过来,“二小姐要出门啊?下一次二小姐出门,可以让诗西提前到车房通告下,就有车夫将马车赶来了。”
涟漪点了点头,“郑管家,以后诗西改名了,叫猫儿。”
郑管家愣了下,猫儿?这是啥名儿?正经大户家族哪有丫鬟起这么个野名儿?但看这意思好像是二小姐起的,便没吭声,“是,二小姐请稍等。”
一旁家丁早就抛去了车房,深宅大院有专门的车房停车拴马,也有专门人照料着。听说二小姐要出门,赶忙赶着那辆黑色马车出了来,在后门绕了一圈,停在了正门。
涟漪知道,以后宅子大了,下人多了,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随便,只能无可奈何,回头对郑管家道,“我知道了。”区别不是很大,以前是自己去牲口棚牵套车赶车,如今是有别人套车赶来。
涟漪转念一想,罢了,就是因为这细致的社会分工,才能提供更多的劳动岗位,她也算为扩大鸾国内需做了贡献。
那赶车的家丁赶忙下车,放了车凳,恭敬守在一旁。
涟漪不傻,自然知道其意,回头对郑管家道,“管家,让这家丁留家里吧,我自己赶车就好。”
郑荣生一惊,“那怎么行?先不说女子这么抛头露面,就说这生意往来,别人都是车夫赶着马车前来,二小姐您是自己赶车,这生生就掉了面子啊,万万不可啊。”
涟漪想了想,觉得郑管家说得有理。也许现在生意还小不会惹人嘲笑,但随着以后生意越来越大,早晚是个问题。她目标已定,不会安于现状,这生意,势必是要大的,所以这车夫,也是要有的。
“知道了。”涟漪笑着点了点头,便从容地踩着车凳上了车去,车帘一撩,进车厢坐下。
今日苏涟漪穿着的正是初萤为其做的朱百落羽披风,配合她优雅的姿态,真就如同贵妇小姐一般。
车夫将车凳拿上了车,“二小姐,请问去哪里?”
涟漪报了地址,而后车夫便上了车,赶着黑色小马车去往李家别院。
…
李家别院,书房,火炉烧得火热,室内温暖如春。
阳光透过窗棱纸射入房间,临窗有桌案,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账册薄子,李玉堂随手拿了一本翻看,看了几眼,却怎么也是无法静下心来。又将那账册放了回去,到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来看。
但看了一会,还是无法静心。
为何会如此心烦意乱?因为他在等人。
李玉堂抬眼看向窗子处,即将午时,以苏涟漪那样的性格早已会来催着他卖掉光厂子,但为何还是未来?难道是她临时有其他事?
正胡思乱想着,墨浓的声音在外响起,“少爷,苏小姐到。”
玉堂心中一喜,“请她进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门就被人拉开了,苏涟漪款款入内,“李公子,久等了。”其实不是她故意迟到,是早晨陪着初萤安排人手,后来又和猫儿聊了几句,才迟了。
玉堂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没有,时间正好。”其实两人根本未约定时间。
“上茶。”李玉堂这茶字还没说完,涟漪赶忙接下了话。
“茶就不用上了,我们走吧。”涟漪心中欢快,想到那摇摇窥视过的大厂房,心中痒痒得紧。除了这厂房,她有种冲动想去瞧瞧李玉堂别的东西,如果有需要就想办法搞过来。
没办法,李玉堂这厮眼光太好了,他看好的东西准没错。
李玉堂无奈笑笑,“苏小姐为何这么急?这厂子说转给你,在下便不会收回。”
“我不是担心你收回,是我真的着急用,”涟漪解释,“罢了,你我都是朋友,自己人,我便不瞒你了,我要在几天之内将神仙方妆品厂迁过来,就迁到这厂子里。”
玉堂略微惊讶,“这么着急迁徙,难道苏小姐碰到了什么困哪?”
“不是困难,是想尽快开工罢了,我要扩大神仙方的产量,之前的产量太小了,不赚钱。”她胡说呢,即便是每一批只有五百箱,但以那个砸冤大头的价钱,还是赚钱得很。
玉堂明了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从前的产量确实小了,神仙方是个好产品,苏小姐大可以狠赚一笔。”说完,便到一旁的屏风后取了披风,自己披上,从容地系上带子。
关于李玉堂这一习惯,苏涟漪很赞同,看不惯那些大老爷们,无论是做什么都被丫鬟小厮伺候着。穿衣难吗?穿鞋难吗?举手之劳何必非装腔作势地让别人来做。
玉堂穿好了披风,两人便出了门,上了马车。
还是老规矩,自己乘自己的马车以避嫌。李玉堂的豪华马车走在前,而苏涟漪的黑色小马车则是跟在其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城郊而去。
…
岳望县城郊有一座小山,山不高,也就几丈,而原胜酒酒厂就是在此依山而建。厂房很大、院子很多,分门别类,有操作间,有仓库,有休息室,有供雇工晚间睡觉的房间。
这是苏涟漪第二次看见这厂房,第一次见到时就惊讶其科学的布局,和优美得环境,如今第二次见,还是无比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