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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萤继续道,“我承认,我夏初萤也是离不开权势、金钱,但我却依旧不理解,皇帝的位置有什么好?如果让我选择,我倒是更喜欢当一个闲散王爷,逍遥的过一生,所以…我根本无法理解当年你们打破头的争夺,是为了什么。”
夏胤轩一怔,而后忍不住轻笑出来,“因为你是女人,自然不懂。”
夏初萤颓然点了点头,“是啊,也许我是女人,不懂。如今我帮皇上处理政事,可以说暂时也身处上位,但却觉得每一日都在煎熬,压力、疲惫、恐惧,每一天清晨我都希望夜幕快快来临,真的不知,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快乐。”
夏胤轩终于忍不住笑了。
初萤抬起头,“七哥,你想当皇帝吗?”
夏胤轩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声音中有着防备。
初萤却仿佛听不出其中防备一般,却是面色认真。“七哥,鸾国的皇帝之位我没有办法,但如今齐兰国的皇帝之位,若七哥想要,我便帮你夺来。”
夏胤轩冷笑,“好啊。”
夏初萤点头,“为了让七哥你安心,我这就命人将玉玺取来。”随后便准备扭头喊人。
夏胤轩慌张,赶忙伸手捂了她的嘴,“别乱喊,我才不要什么皇位。”
初萤好奇看着他,“七哥,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能办到的都会帮你办。”
夏胤轩终于没忍住,失笑,“初萤,你为什么做这些?是为了你帮你亲哥赎罪?”
夏初萤道,“我哥何罪之有呢?”
夏胤轩道,“他下令追杀其他兄弟,这不是罪?”
初萤反驳,“几位皇兄无视我哥的太子之位,出兵夺位,难道他们是无辜的?”
夏胤轩哑然。
初萤叹气道,“七哥,冤冤相报何时了,就如你所说,你们之间的争夺以及向往,我不懂,我只是一名女子。而我想留你,也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远离故土碰见的亲人,我知道你回不去鸾国,更是不想回轩国,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流浪,所以我想将你留下,就算是陪伴我,好吗?”
好半晌,夏胤轩终于从震惊与不解中缓了过来,他也相信夏初萤所说一切的初衷。
不得不说,不羁卿说的对,鸾国是他的根,叶子离根久了,便逐渐失去养分而枯萎死亡。离开鸾国这段时间,他越发找不到自我,觉得一切力不从心了。
更是例如夏初萤所说的,背井离乡后,才知道在故土中的仇不是仇、恨不是恨,一切都慢慢释怀了罢。
“七哥,好吗?”夏初萤问得小心翼翼,软糯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夏胤轩闭着眼,抬起头,原来他自诩聪明,但如今却觉得一败涂地,无论是对不羁卿,但是对自己的皇妹夏初萤。
“我不想要皇位,鸾国的不想要,齐兰国的更不想要。”夏胤轩道。
初萤连忙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从小是一同长大、同一个太傅所教,你的心性我了解,当年你所为,是为了二皇兄和轩妃。但如今呢?七哥,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竟把夏胤轩问愣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是啊,我要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可笑,竟不知自己所追求什么。“初萤,我是不是个失败者?”
夏初萤摇头,“七哥,你不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永远是最聪明的,千军万马后运筹帷幄的一人,否则,你怎么可以自由出入我的住所?”
夏胤轩却笑了,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怕将门外的宫人惊动,“傻初萤,你错了,我是也是个傻子,竟一直找不到自己所追求之物,恣意妄为,最后终自食恶果。”
“七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嘴里虽这么说着,但夏初萤却隐约能猜到其中一二。
夏胤轩收敛了笑容,“实话告诉你吧,我便是轩辕公子,而不羁燕也不是不羁寒的侄子,而是草原上一无赖,当年我选了他当傀儡扶植,便是看中了他无依无靠。”
初萤并未表现出太大的震惊,或者说,她之前也猜到了一些,“没关系,你是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你是我七哥。”
夏胤轩正要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咙处,与重手足之情的夏初萤相比,他竟无知又无情,越发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了。“你猜到了?”忍不住问。
初萤点了点头,“能猜到一些,你想利用不羁燕得到齐兰国皇位,是吗?”
“不,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罢了。”夏胤轩否认。
“实力?有那么重要吗?”夏初萤不解。
夏胤轩面色突然一变,而后又缓和过来,“初萤,我没多少时间,便长话短说,你只要听着就好。”
“恩。”初萤道。
“我原来的计划是,让不羁燕冒充不羁寒的侄子打入金龙部落内部,随后操控朱妃和二公得到皇位,最后再将皇位移到不羁燕身上。但后来,二公竟对皇位没有向往,我便将目标转移到了华妃和三公身上,却没想到,最后反到被那不羁卿所控制。”夏胤轩快速道。
初萤惊了下,“不羁卿控制你?他如何控制你?”
夏胤轩伸手,将手掌放在初萤面前,初萤吃惊的发现,夏胤轩的手掌已经全黑。而后,夏胤轩又拉开衣领,却见,锁骨以下也全黑。
“他们用毒,而这种毒我竟根本找不到医治的方法!”说到这,夏胤轩面色阴沉,牙关紧锁,“初萤,你记住,这母子两人绝非善类,尤其是华妃,她可以隐忍二十年,足见其城府之深,恨意之切,他们的目标是皇位,接下来有可能会控制你!”
夏初萤的心也猛然一惊,“七哥别怕,我立刻修书回国,让皇兄寻最好的大夫来。”
夏胤轩摇了摇头,“没用,我随行队伍里,就有数一数二的名医,皆无可奈何。”
初萤想到自己被金梳诅咒后的怪梦,更觉华妃的可怕,“如果…涟漪在,那就好了。”
夏胤轩听到“涟漪”两字浑身僵了下,却小心未被人发现。“与我的病情比起来,更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初萤你先冷静,听我把所有事情前前后后说给你听。”
…
当夏胤轩将自鸾国皇子夺位到此时此刻发生的所有事说完后,已是整整三个时辰。
已是后半夜,天降鹅毛大雪,夏胤轩却突然浑身刺痛,甚至吐出血来,他只说是毒药发作,因为他不肯服从不羁卿,如今不羁卿已断了他的解药。
夏初萤将夏胤轩亲自从暗门送了出去,“七哥,你真的不要紧吗?”
夏胤轩将一切说出来后,竟觉心情放松许多,这种没由来的自由,连他自己也不知久违了多久。今日之行,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应是仇人的妹妹竟如此疼惜他。与妹妹想必,他又是多么的狭隘、幼稚。
直到最后,夏胤轩也没将自己掳走苏涟漪一事说出来,也许是不忍心失去这惊喜的亲情罢。再者说,说与不说又能如何?他自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送走了夏胤轩,也知道了许多事实,夏初萤非但不恨七哥,反倒是庆幸,在这无依无靠的齐兰国,她有了亲人,有了可以帮她、血脉相连的哥哥。
夏初萤怎么会想到,这一次见面,是兄妹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当日夜里,夏胤轩便毒发身亡,而夏胤轩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不解,也许这便是相溶的血脉使然罢。
…
因为有了夏胤轩的警告,夏初萤对华庆宫的监禁重新布置,所有守卫官兵一日一换,虽然一再警告,初萤依旧怕华妃使毒控制了兵士。
另一方面,不羁燕美滋滋的回了城,来领取奖品,而夏初萤一不做二不休,当晚便以毒酒要了不羁燕的命,对外只说在接风宴上,不羁燕因酗酒过多,最终醉死宫中,御医连夜抢救无效。
作为皇后的夏初萤表示十分惋惜,为皇帝的侄子、不羁燕,进行国葬,举国哀悼!
夏初萤为何会如此做?为何不直接拿了不羁燕问罪?只因,齐兰国面对外忧,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波,表面维持平静实际上岌岌可危,而不羁燕这个人却又不得不除,于是便用了各个国家历朝历代的皇宫中最阴暗的手段,加以处之。
自然,有些人会怀疑,但大半都是新任皇族,寥寥作罢。
齐兰国与北秦国的局势,一下子大为扭转,虽然此时看起来还不是很明显,但夏初萤知道,痛失大公、二公以及不羁燕这几名猛将后,齐兰国的实力定有削弱,好在,从前大公挖掘出各部落不少能人,二公培养了不少勇士,正在为齐兰国而战斗。
不羁卿这个人,不能轻易动,却又不得不动。
即便证据确凿,即便夏初萤已清清楚楚知晓不羁卿的为人,但想到不羁卿,初萤依旧觉得心中堵得难受,丝毫缓不过劲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不羁卿,更不知道要如何对付不羁卿,还有…华妃。
是夜。
夏初萤将如同小山一般的奏折带回了住所,不知疲惫的一一批阅,哪怕是秦诗语等人连番劝说,但她依旧坚持工作。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痛苦——她已经知晓了,失而复得的七哥,永远离开她的事实。
暗门有了响动,初萤无力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朱笔,轻轻揉了揉眉尖。“彩蝶,你下去吧。”
彩蝶恭敬退了出去。
“进来吧。”初萤的话音落地,暗门打开,进入之人是浑身沾着雪花的黑衣不羁丹。
初萤痛苦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她扔下了比,如同疯了似的跑了过去,冲入不羁丹的怀中,怎么也不肯出来。委屈、无奈,让这个无比坚强的女子哭红了眼圈。
不羁丹以为初萤受了委屈或是累了,便温柔地拥着她,顺手将暗门关好,低头道,“我身上有凉气,你小心着凉。”没有嬉笑没有亲昵,但平平常常一句话,竟如同家人一般随意温暖。
“没关系,让我抱你一会。”初萤的声音带着哽咽,如今除了不羁丹,她不知道说给谁听、哭给谁看。
不羁丹也没阻拦,便温柔地抱着,耐心的等着,直到初萤自己悄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偷眼看他。
不羁丹很想开一句玩笑,调节下气氛,但却因得知的一个秘密压在心底,说不出这些欢乐话,或者说,他早就不知如何开玩笑、如何说逗笑的话了。“初萤,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坏消息。”说着,大手轻轻在初萤的脑后抚了抚。
夏初萤也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不羁丹,鼻音沉重,“我也…给你带了一个坏消息。”
不羁丹苦笑,“我们两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消息?”
初萤叹了口气,拉住不羁丹的手,发现他手上的伤疤好了许多,多少也安下了心,将他拉到小榻上,“无论好消息坏消息,我们都要面对,如今我们别无选择,先让我说吧。”
不羁丹坐下后,点了点头。
夏初萤咬了咬牙,便将最近几日的风波详细为不羁丹讲了,包括金梳的秘密,包括华妃的身世,包括化名为轩辕公子的七哥。
随着夏初萤说得越多,不羁丹便越是惊讶,怕是连他也想不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已一去不复返,身边的亲人死的死、变的变,再回来也是物是人非。
不羁丹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说完了吗?”声音带着无尽悲痛。
初萤点了点头,“说完了,你也别…太伤心,罢了,你伤心也是应该,当初我也是缓了好几日,直到今天,依旧无法走出失落的打击。”
让夏初萤意外的是,不羁丹并未颓然,虽然面色不好,但却将一切突然变故承了。“那该我说坏消息了。”
初萤立刻打起精神,“你说。”
“我见到北秦皇,乔伊非了。”不羁丹道。“还偷听道他于端木珏只见的对话。”
“是关于战事?”夏初萤突然提高了警惕。
不羁丹摇头,面色暗沉,“不,是关于苏涟漪的。”
“涟漪!?”初萤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忍不住抓住不羁丹的衣领,“快告诉我,涟漪在哪,难道被他们抓了去?”若是抓了苏涟漪,她便是拼尽全力,也要将苏涟漪救出来。
不羁丹再次摇头,很是沉重。“你先冷静,听我说。”将自己衣领从初萤手中解放出来,而后两只手紧紧捏着初萤的小手,逼迫其在他身边坐好。“原来,乔伊非和端木珏两人本就认识苏涟漪,而乔伊非更是喜欢苏涟漪。”
“什么?”初萤吓了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你告诉我,涟漪在哪。”
不羁丹垂下眼,“正是因为乔伊非喜欢,端木珏生怕乔伊非做出什么错事,便逼死了苏涟漪和她的丈夫,两人跳了崖,应该是…死了吧。”
“不…不可能。”虽然很早,夏初萤便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时,依旧无法接受。“不可能,涟漪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
不羁丹将夏初萤拥入怀中,任其眼泪打湿自己衣襟,轻抚其背,“初萤,人死不能复生,再说,苏涟漪是和他夫君一起走的,想来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初萤推开不羁丹,双眼火红,“你确定是端木珏杀了涟漪!?”
不羁丹点头,“确切的说,是逼死。”
“我不管什么逼死不逼死,这个端木珏一定要死!”夏初萤几乎疯狂,更是嘶喊出来,好在声音沙哑,声音并不是很大。
不羁丹伸手捂住初萤的唇,“好,我会帮你拿了他的命。”说完,拿开手,将自己的唇封在初萤的唇上,没有过多的捻转,更是没有缠绵,甚至连温度都未感受多少,不羁丹又离开了她的唇。“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我走了。”
可惜,夏初萤却依旧在苏涟漪死讯中无法自拔。
不羁丹最后担忧地看了初萤一眼,忍不住将其拥入怀中,狠狠抱了又抱,而后离开,消失在暗门之中。
整整一夜,夏初萤就瘫坐在小榻上一整夜,未合眼,甚至也未眨眼,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在回忆着什么,无人得知。
…
齐兰国大营,壁垒森严,威风凛凛。
营地最中央指挥大营,不羁卿静坐帐中,雪白色长衫外是缀着狐裘的披风,既逍遥绝立又雍容高雅。
黑色长发未梳辫,只是披散于肩,黑发与银狐毛相间,黑发更为黝黑亮泽,银狐毛皮更是洁白如雪。
决胜千里的军事不羁卿在苦苦思索更在揣摩——初萤秘密处死了不羁燕,软禁了母妃,如今更是不动声色将鸾国骑兵陆续调往金龙城,这一举动很明显,便是知晓了事情内幕,更是以防他倒戈逼宫。
不羁卿突然苦笑,绝美的面容痛苦万分,“初萤啊初萤,你以为我会伤害你吗?我便是自己死…也不忍心伤你半根毛发的。四弟已死,为什么你仍不多看看我?想想我?我已经尽所能的努力,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纤细苍白的手指抓在木桌上,一点点收紧,用力之大,结实的木桌已有了明显抓痕,而白皙如玉的指尖,也有了血丝。
十指连心,本应痛入心扉,但不羁卿却依旧未察觉到一般。
帐外来报,“报!军师大人,前线又急报。”
不羁卿充耳不闻。
前来报信之人只以为帐内不羁卿没听见,又原话喊了一遍。
“滚!”不羁卿突然破口大骂。
指挥帐外守卫的卫兵都吓了一跳,因为哪怕是败仗或者其他,军师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谈笑风生中将一切把握心中,却从来都没如此粗鲁暴躁过。
门外人面面相觑,前来通报的信兵也是不知所措。
就在众人欲再次冒着军师暴怒的风险通禀时,却见崔鹏毅来,带着一行包裹得严实的人,立于大帐门口。
“三公大人,有人求见。”崔鹏毅亲口道。
听见崔鹏毅的声音,不羁卿愣了下。是谁求见?为何不说姓名,如何能劳得动崔御史的大驾?“进来。”二话不说,便放人进来。
崔鹏毅带着衣衫包裹严实的四人入内,而后便告辞离开,带人守在了门口。
指挥营之内,不羁卿坐在主位上,面前是沙盘,而他就这么隔着沙盘盯着面前四人,看身材,两男两女,其中一名女子最让他惊喜,因这身影不会错的,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为首一人将自己头巾拿下,不是别人,正是夏初萤。
“卿,最近可好?”夏初萤面无表情,话语带着十分明显的挣扎。
不羁卿欣喜若狂,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初萤,你怎么来了?前线危险,加之天寒地冻,你不在金龙城,跑到这危险之地做什么?”关切的声音,不掺假。
夏初萤痴痴地看着不羁卿,眼神之复杂,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噩梦,梦醒来,不羁卿还是温文尔雅的不羁卿,不羁丹仍是混世魔王、整日找茬与不羁猛决斗的不羁丹,而大公不羁勇,则是站在众人身旁,带着一种长着包容的慈祥笑容,关爱着他的弟弟们。
但这不是噩梦,更不会醒来,一切都过去了,无法重回,更没有回头路可走。
不羁卿冲到夏初萤身前,犹豫了一下,而后终于没忍住心中的*,伸手轻轻地、带着试探性地拥住夏初萤。
初萤未闪躲,她知道不羁卿对自己是喜欢的,而她也曾对不羁卿有过悸动,虽不知这悸动与那金梳有什么联系。却没想到,两人有一日会反目成仇。
她没拒绝,便任由不羁卿拥着,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羁卿见夏初萤默许了自己的拥抱,激动得甚至忘了呼吸,却依旧不敢用力拥抱,而是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枚天下最精美的珍品。
在不羁卿的怀中,可以感受到其越来越炙热的提问,夏初萤却依旧忍不住说出冷冷的话,“卿,你与华妃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不羁卿一愣,动作僵住。
“你控制轩辕公子,谋杀大公,还有那金梳,我都知道了…”初萤垂下眼,心中的痛,不比不羁卿少上半点。
不羁卿慢慢松开了怀抱,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抬起眼,打量夏初萤身后三人。
其中两人早已脱了帽子,不是别人,正是夏初萤身边武艺高强的影魂卫,孟勇和杜宇。还有一人…
不羁卿的双眼逐渐大睁,这个身影,他也是熟悉,可以说,他心中只有两名女子,除了夏初萤外,便只有她——母妃!
初萤转身,慢慢走到那人身边,亲手轻柔褪去那人头巾,果然,是华妃,只不过用布条紧紧缠着口,身上也被绳子缠得死死。既然如此狼狈,华妃的眼神却依旧祥和。
夏初萤深深地看了一眼华妃,“我将你绳子解开,我们三人好好聊聊,行吗?”
华妃一愣,而后目光柔和,轻轻点了点头。
孟勇欲上前帮忙,但初萤却拒绝,亲手为其松绑,“委屈了。”诚恳道。
华妃依旧无喜无悲,脸上的笑容虽温暖,但更仿佛是一副假面般。
“孟勇和杜宇两人,是我随身侍卫,不比忌讳。”初萤又道。
“好。”不羁卿自然见识了两人的身手,以一敌十绝不含糊,夏初萤对他还是…有所防备的。“初萤,坐。”伸手为夏初萤请入座位。
三人入座,孟勇和杜宇两人则是守在左右,全身戒备。
夏初萤先是深深看了一眼华妃,“华妃,你的事,我都听皇上说了。”
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讥讽,唇角却够一抹笑意,并未多说话。
初萤继续道,“我是和离过的人,也曾被男人伤透,更是痛恨男人三妻四妾,这些在鸾国,都不算秘密。”而后诚恳看向华妃,“你不是坏人,我知道!如果你是坏人,便不会为了皇上背叛家族,不会为了皇上痛失爱女。你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他逼的,这些都是他的报应。”他,指的正是不羁寒。
华月唇角的笑容僵住。
“但…人容法不容,”夏初萤的话音一转,“你们母子的所作所为,皇上都已知晓了,既然齐兰国统一为国,立了律法,便要执行。以你们母子两人的所作所为,华妃的下场是赐下三尺白绫,而卿的下场便是斩首示众。”
不羁卿失笑,“初萤,我搞不懂你的意思了,既然准备定我们的罪,为何又千里迢迢赶来前线?大可一张圣旨定了我的罪,或者如同对付不羁燕一般,将我骗入城中,岂不是省却许多口水?”
夏初萤看向不羁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羁卿有了兴致,“哦?想什么?”
初萤道,“你在想,即便证据确凿,你也不会束手就擒,而你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早已不怕我,或是不怕任何人,对吗?”
不羁卿笑而不语。
初萤道,“是啊,先是大公死,随后二公死,如今不羁燕也似了,所有兵权都在你手中了,你自然是有恃无恐。”
不羁卿垂头,看着安静放在桌上,夏初萤那双雪白柔夷,他多么想将其紧紧抓在手心永不放开,但为何与其距离越来越远?
初萤叹了口气,“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便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我拿下你,如今这个兵营已被我的人包围了,布局全过程,华妃都在一旁,她是知道的。”说着,看向华妃。
不羁卿也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母妃。
华妃淡笑,点了点头。
不羁卿的面容冷了下来,但当看到夏初萤时,依旧是狠不下心,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华妃的眼神也是多了好奇。
夏初萤长长叹了口气,“皇上伤了华妃的心,而你杀了皇上的两个儿子,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本账了。我不是皇上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人,此时此刻我只是一名公正的裁判。或者说…我更站在你们这一边。”
华妃一愣,不羁卿心中了然——是啊,夏初萤是暗暗帮着他们的,若非如此,用母妃将他诱入城中一网打尽,他也是很难反抗。“我明白的意思了。”
初萤不解,“你猜到我想什么了?”
不羁卿点头道,“你希望,我与母妃离开,对吗?”换句话说,便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夏初萤从夏胤轩口中知晓不羁卿思维之灵敏、判断之准确,却未想过,竟如此准确,几乎猜透了她的想法。“对,你们是不能留下的,如果你想做皇帝很简单,将你的兵士带走,去西部村寨,统一村寨当皇帝,但草原的皇帝,不属于你。”夏初萤斩钉截铁。
不羁卿竟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你能和我走吗?”
初萤僵住。
不羁卿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十分可笑,“初萤,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夏初萤心中酸楚,她明白不羁卿对自己爱的炙热,就如同从前自己也如此热烈的爱一个男人一般,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不知如何回绝,如何不伤了他的心。
犹豫再三,初萤终于咬牙道,“抱歉,我有我的使命。”
“是四弟吧?”不羁卿颓然道。
一时间,夏初萤也不知如何解释。
“四弟应该没死,以四弟的聪慧,他不会贸然送死,当时他尾随死士队伍,怕另有打算罢。”不羁卿苦笑,“一切…我都知道,但我却鬼迷心窍的认为他会死,顺便将不羁勇也送去了黄泉,看来我还是太幼稚。”
夏初萤勃然大怒,一时冲动竟然狠狠扇了不羁卿一个耳光,耳光声响亮,回荡营帐中。
“你这个畜生!”初萤忍不住大骂,“大公和二公是你兄长,是你哥哥!你们有着血脉联系,而且从前欺辱你的人那么多,他们二人欺辱过你一次吗?”
不羁卿冷颜,“为达目的,牺牲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