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大人,这里,快快,三公大人在这里。”人群后,是北坤的声音,他一早听说此事便急急告知盟主,七十多岁的老盟主听说自己不成才的三儿子竟可以骑马了,竟无法相信,半信半疑地跟着北坤前来。
族人们听到北坤的声音后,回头一看,惊讶见到盟主,立刻恭敬地为其让路,很快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当胡须雪白、身材高大的老盟主看到骑在白马之上轻松自如的三儿子不羁卿时,愣住了,好半晌也没缓过神来,眼角湿润,恨不得老泪纵横。
在盟主与北坤身后跟着许多部落官员,其中一人便是北申誉。
北申誉穿着土色麻质长袍,并非其身份不高贵,而是为人比较随意,不太重视外表。但即便如此,他沉稳得气质以及英俊的容貌都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视线。
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是金玉公主教会三公不羁卿骑术时,只有北申誉的视线一直在夏初萤身上,他是最早与其打交道的人,深知夏初萤不若表面看起来那般稚嫩简单。
夏初萤察觉到了那道略带炙热的视线,回头一望,看见北申誉,转念一想,两人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
视线相碰,北申誉惊了下,而后立刻镇定下来,为其恭敬见了个礼。
夏初萤似笑非笑地看了北申誉一眼,而后回过头不再看他一眼,继续欣赏不羁卿溜马。
众人未见,北申誉微眯着眼,面无表情,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恭喜三公大人,三公大人,您看看,谁来了?”北坤冲上前去,激动道。
不羁卿回首猛地看见自己父亲,差点激动得摔下马来,赶忙努力平复内心,翻身下马,走到前去,为盟主单膝跪地见礼。“父亲。”
盟主不羁寒颤抖着将其扶起,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停的拍不羁卿的肩。
不羁卿也是激动,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而父亲这一天想必也等得太久。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学得更多、会得更多,他要让所有人对他改观,尊重他、爱戴他,就如同爱戴大哥、二哥和四弟一样。
人群角落处,三夫人华月目光悠远地看着一切,面色还算镇静,她突然低下头,用帕子擦了眼角,而后转身离去,毫不留恋,十分决绝。
“卿儿,为父听说,是金玉公主教会你骑术?”不羁寒问。
夏初萤起身,如同小蝴蝶般到两人身边,笑眯眯的,“盟主大人别误会,真的不是本宫教的,本宫一介女流哪有那种本事?若要感谢,便感谢赵太医吧,是赵太医医好了三公的病,三公方才能顺利骑马。”
“病?”不羁寒一头雾水。
初萤笑道,“是啊,三公患有一种怪病,只要在高处向下看便会头晕,尤其是在晃动的高处,更会昏厥,这与勇气丝毫没有关系,而是一种疾病。”说完,提高了音量,意有所指,“这个就好像,让一名有腿疾的人奔跑、有眼疾的人瞭望、有耳疾的人聆听一样,与勇气、能力没有丝毫关系,而是身体条件上力不从心,若因为瞎子看不见东西便说其是懦夫,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这些话,是夏初萤说给盟主不羁寒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控诉他们的罪责,为不羁卿正名。
别人不知详情,但不羁卿岂能不知?他真的没有什么眩晕症,只是胆小不敢面对困难罢了。但无论如何,金玉公主对他的恩,他记得,且永远记得。他不知道如何回报,即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会义不容辞。
夏初萤的话令不羁寒很是内疚,自知自己从前错了,但身为父亲以及盟主,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对儿子承认错误,便只能再拍了拍不羁卿的肩,“卿儿,从前委屈你了。”
众人对夏初萤的话深信不疑,只有一人,北申誉,他仔细查看三公不羁卿闪烁的目光以及观察夏初萤眼底的精明,猜出其言语定有水分。
但无论水分多少,不得不说,夏初萤成功了,只用这一番话,便扭转了不羁卿十几年的糟糕形象,金玉公主夏初萤,高!
北申誉从前对夏初萤是反感的,因为自己的把柄被其握在手中,又曾被威胁,但如今,那反感却烟消云散,突然理解到,金玉公主如此做,也只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罢了。
“多谢公主殿下,卿儿之事,老夫都不知该如何感谢公主殿下了。”不羁寒不顾自己盟主身份,向夏初萤见礼。
初萤将其拦住,笑眯眯道,“盟主大人说这些实在太见外,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嘛。哦,对了,三公还说过,他想自己驯一匹属于自己的马。”本来计划明日驯马,但既然今天场面如此热烈,择日不如撞日,便一起进行了吧。
不羁卿心底忍不住惊慌,众目睽睽之下驯马,他…他没有把握。
不羁寒惊讶,看向自己儿子,“卿儿,是真的?”
不羁卿看到自己父亲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一横,狠狠点头,“父亲,是真的。”
夏初萤笑眯眯的,她不是要整不羁卿,而是帮他一把。也许外人无法理解这种“帮助”,人类的能力分两种,一种是已知能力、一种是未知能力,而未知能力可以称之为潜力,并非在人的意识中,而在人的潜意识中,也就是说,更多的人不走到绝境根本无法知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少。
如今夏初萤要做的,就是将不羁卿推到绝境,成王败寇,若不羁卿赢了,便彻底抛弃废物的头衔;若败了,那她便再编个理由为其扯谎称病。
二十一岁,这个年纪已没有再蹉跎的余地了。
夏初萤本以为盟主会欣然同意,却没想到,不羁寒面色一沉,断然拒绝。“不行,卿儿你不许驯马,只要你会骑马为父已经满足,这驯马的念头,你趁早放弃。”
“为什么?”不羁卿大喊。
夏初萤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
不仅这两人,包括北坤在内的所有围观族人都是不解,人群中安静一片,众人齐齐看向盟主,屏气吞声,只等盟主做一解释。
不羁寒叹了口气,心疼地捏了捏自己三儿子消瘦的肩膀,“卿儿,无论你信与不信,这二十一年来,为父都不曾埋怨过你,身为部落首领、齐兰国盟主,我不羁寒自然希望我的儿子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但身为一名父亲,我却自私的希望儿子健康平安。你的进步,超出我的预料,让我惊喜,但无论是否治好了惧高之症,你身子依旧孱弱。要知道,驯马需要的不仅是精湛的技术,更是一副强悍的体魄,为父也算是驯马好手,自然能看出,以你的身子的耐力最多能撑半个时辰,但半个时辰,又如何能驯马?”
盟主的话点醒了夏初萤,她恍然大悟,确实疏忽了不羁卿的耐力。
不羁卿只觉得刚刚燃起的希望重新扑灭,难道…他依旧要当一辈子废物?哪怕是可以骑马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解决?
夏初萤面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但眼底却满是精明。“这个好办。”
夏初萤的话,如同惊雷般让众人震惊,却又犹如救命稻草一般,重新点燃了不羁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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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贱人自有贱人治(二更)

人群中一片哗然,金玉公主有妙招解决三公身子孱弱的问题?
这里是齐兰国,更是马背上的国度,别说是男子,即便是女子也是懂得驯马,有些稍微大一些的孩子都尝试过驯小马。他们自然都知晓,驯马便是与马匹拼耐力、拼毅力,只要将马熬输了,便会对主人心服口服,便算是驯服成功。
但三公不羁卿身子孱弱,又如何在马背上颠簸太久?
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但不羁卿却知道,金玉公主夏初萤能解决。
夏初萤看到不羁卿那如同参拜菩萨一般的求助眼神噗嗤一笑,“三公,你先别这么看本宫,本宫只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也只是一个单纯低调的理论,如何将理论演变为具体驯服办法,这个本宫是不知道的。”
“公主殿下实在是过谦了。”不羁卿忍不住道,因为在他脑海里,金玉公主是无所不能的,她甚至强悍到如同不是这世间的女子,更好像万能的仙女。
夏初萤噗嗤一笑,“三公,本宫可用项上人头发誓,本宫真没谦虚,只不过刚刚突然有个灵感。”
“什么灵感?”不羁卿好奇问。
不仅不羁卿好奇,就连一旁的盟主不羁寒以及围观众人都竖起耳朵听起来,人群中有人一双尖耳朵竖得最高,好像兔子一般,那人姓不羁单名一个丹字。
不羁丹紧张的咬着唇,一双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是了是了是了,他预感的果然没错,这蠢公主就是有一些压箱底的绝活没告诉他,竟然告诉三哥,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在不羁丹身上,验证了一句话,便是,驴不知脸长。他就不会反思一下,每次见到夏初萤都要刁难,人家凭什么要善待他。
“走,我们去那边,我单独告诉你。”夏初萤神秘一笑,眯着眼。
“哦?好!”不羁卿自然是乖乖的听着,不仅十分听话,心底更是甜蜜蜜的,好像这秘密,只有他与公主知道一般,心底有种小小的思绪,可以称之为占有欲。
众人都心有不甘,却也无办法,就连盟主不羁寒的好奇心也被勾得老高。要知道,在不羁寒这个年纪,差不多将该见的、能见的都见了个遍,很少有什么能勾起其好奇心,但此时此刻,却是十分想知道金玉公主到底要如何教三子驯马。
夏初萤走到一旁,不羁卿也跟到一旁,杜宇和孟永两人立刻上前,将左右闲杂人等清场,空地上只剩夏初萤和不羁卿,距离众人大概一丈远的距离。
不羁丹双眼饱含热泪,多希望不羁卿的位置上站着的是自己——妈蛋,蠢公主到底有什么独门绝活;妈蛋,他也想驯服云乌;妈蛋,太远了,他听不到。
远离人群之处,夏初萤先是抬头看看天,然后低头看看地,没有平日里的自信和从容,那种感觉就好像赶鸭子上架子,而初萤便是那可怜的鸭子。
思索了半天,初萤这才将语言组织好,“三公,我这么说虽然不知你能否听懂,更不知道这办法能否奏效,但却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你要不要听?”
不羁卿立刻点头,“自然要听,无论公主说什么我都听。”
“好,”夏初萤道,表情恢复从容和镇定。“无论是驯马还是驯服其他野兽,用的往往都是两种方法,第一个是耐力上的压制、另一个则是精神上的威慑,更多的时候,是双管齐下。具体到驯马时的实际应用,便不用我说了吧?”
不羁卿点头,“恩。”驯马的步骤,他早已铭记于心。
初萤继续道,“刚刚我有种灵感,既然你在体力上不行,是否可以加大精神上的威慑,以弥补体力上的压制?”
不羁卿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下头,“单就原理来看,应该行得通,但却不知如何加大精神上的威慑。”
初萤皱起眉,眼中也有无奈,“具体如何用语言描述,一时间我也找不到方法,但却能用一种行动形象的表达,你想知道吗。”
“想。”不羁卿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那你注意看我的双手。”说着,夏初萤抬起白皙小巧的双手,先是双拇指相碰,食指中指相碰,形成一个圆形;紧接着是双手交握,十指交叉;最后左手握拳右手成掌心,右手放在左拳上。
不羁卿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不羁卿想出什么结果,众人只见,金玉公主夏初萤伸手便是给不羁卿一个耳光,打在脸上。
不羁卿被打后,没有愤怒,却只有不解,“公主,您这是…”
“别说话,继续看手势。”初萤淡淡道,紧接着,又是双拇指相碰,食指中指相碰,形成一个圆形;紧双手交握,十指交叉;左手握拳右手成掌心,右手放在左拳上。整套手势与刚刚一模一样。
就在不羁卿努力钻研时,一声脆响,夏初萤又给了不羁卿一个嘴巴。
人群沸腾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金玉公主教给三公驯马吗,为何连续给三公两个巴掌?”“这金玉公主太过分了,竟敢打我们三公!”“嘘,我觉得,金玉公主搞不好想演示什么,或者想通过这两个巴掌给三公大人什么启示。”众说纷纭。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放在夏初萤打不羁卿耳光这件事上时,不羁丹则是默不作声,眯着眼仔细观察夏初萤的手势。
为何两套手势一模一样,为何一套手势之后要打不羁卿一次?夏初萤不是无聊透顶的人,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玩笑,她一定意有所指,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公主…”不羁卿依旧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闭嘴,再来。”夏初萤厉声道,重新进行了一次手势,而不出意外,手势结束后就对着不羁卿的面颊打了过去。
这一次,不羁卿早有防范,下意识地躲了下。
因为不羁卿的躲避,夏初萤的手在即将打上其面颊的时,立刻停下,也就是说,第三次耳光,并没打上。“这下,你懂了吗?”初萤笑吟吟地看向不羁卿。
“我懂了!”一直目不转睛看向一丈外两人的不羁丹,忍不住叫了句。
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看着,见聪明绝顶的四公不羁丹说明白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四公大人,金玉公主和三公大人到底怎么做什么?”“是啊,是啊,四公大人您为我们讲讲吧。”一群人开始央求起来。
不羁寒也是好奇地看向不羁丹。
不羁丹脸上无丝毫痞气,微眯着眼,乌黑双眸如同平静潭水,深不可测。“金玉公主用一个最为简单直观的行为描述一个原理。首先,金玉公主做了一套手势,分别是画圆、十指交合和以掌击拳,一套手势做完后会进行一次攻击,其想表达的是,这一套手势是攻击的征兆。紧接着,做了第二套相同手势,手势结束后进行攻击,以此来增强手势与攻击之间意义的联系,也为加深三哥潜意识里的印象。最后是第三次攻击,即便金玉公主什么都未说,但三哥已经知晓手势过后自己会挨打,于是便下意识地躲闪,而金玉公主见目的达成,是以收回了攻击,并未真正打在三哥的脸上。”
众人不解,“四公大人,但这与驯马又有什么关系?”
不羁丹薄唇突然勾起,眯起的双眸中满是兴致。“这个原理便是驯马的原理。”
众人议论纷纷,却仍然不懂,打人和驯马有什么关系。
当不羁丹再次开口时,众人赶忙停止了议论,闭了嘴专心听不羁丹讲解,“何为驯马?一方面是野兽不愿听从人的指挥,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野兽不懂人语,于是驯马人便需要想办法让马匹愿意听指挥,和听懂人的指挥,所用的办法便是一遍一遍用简单的指令加以惩罚或者奖励。即便是驯马成功,实际上马匹仍然不懂人们到底说什么,但通过长久单调的训练,下意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刚刚金玉公主便把自己当成驯马者,将三哥当成马,金玉公主不说话只用手势,以此来令三哥从野兽的角度来揣摩人的意图。”
一旁又有人说了,“四公大人,驯马大家都会,这浅显的道理大家也都知晓,但我们依旧不懂,大家都知晓的道理,金玉公主做,又有什么用处。”
不羁丹是个急脾气,但此时却反常的平静,十分耐心。
“是的,之前讲的道理浅显,你们都能理解,但重头戏却不在这手势之间的联系上,而是狠狠打三哥耳光这件事上。”不羁丹的声音压得低沉,少了少年嗓音的狂妄,却有了青年男子的沉稳。
众人再次哗然。
“夏初萤下手很重,即便我们离得一丈远,依旧能听见巴掌声音,你们看三哥的脸,已经红肿。”不羁丹慢慢道。
众人看向不羁卿,果然,那白皙的面颊有着明显的手印,有些人开始为三公抱不平,这鸾国公主实在过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盟主面前对三公不恭。
不羁丹继续讲解,声音不疾不缓,却别有一种说服力。“如果仅仅是为了表达驯马的原理,根本不用以打耳光这种极端的方式施行,可以拍肩膀等,而打耳光,是为了让三哥恐惧。”
“让三公大人恐惧,但即便是三公大人恐惧了,又能如何?这与驯马有什么关系?”众人依旧不解。
忽然,不羁丹一反之前的认真严谨,狡猾一笑,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让本聪明绝顶的四公小爷告诉你们,尔等洗耳恭听吧,蠢公主为三哥讲这么多只是表达出她的思路以及为激发三哥的灵感,至于具体用什么方法,能让体力不佳的三哥成功驯服烈马,本小爷敢用脑袋打赌,蠢公主自己也不知道。”
众人议论纷纷,“什么,金玉公主也不知道?”
不羁丹挑眉,“你们还真以为一个女人什么都会?再者说了,就算是蠢公主有办法,将这办法交给三哥,而三哥用来驯马,最后这马到底算是蠢公主驯的,还是三哥驯的?”
盟主不羁寒看向夏初萤的眼神深远,那深意让人无法揣摩,北坤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抬眼看了看金玉公主夏初萤,也神秘地一笑,点了点头。
人群以外,夏初萤叹了口气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便只有看你的造化了。”
不羁卿缓缓闭上眼,绝美的容颜没有丝毫表情,静止而立,好半晌都未动上半下,若非胸膛均匀的起伏,真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
“不羁卿…”夏初萤刚刚开口,却被不羁卿打断。
“公主,别说话也别离开,就这样陪我站一会,好吗?”不羁卿双眼未睁开,铺在雪白面颊的浓密睫毛微微动了动,泛着淡淡光泽的薄唇微启,道。
夏初萤看向不羁卿,心中七上八下,幽幽叹了口气,静静陪伴起来。
人群嘈杂,“他们怎么不动了,三公大人何时驯马?”
不羁丹忍不住白了一眼,“催什么催,你以为我三哥驯马那么容易?愿意看就安静的看,不愿意看就赶紧滚,再废话,小心小爷我的拳头。”
一帮人自然都是怕不羁丹这混世小魔王的,于是便不敢再吭声,只老实看着。
盟主不羁丹收回放在夏初萤身上的目光,将视线投在不羁卿的身上,目光担忧。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要到午时。
夏初萤心中的忐忑却未因时间的流失而淡去,反倒是愈演愈烈,此时此刻却是十分后悔提议让不羁卿驯马,是她考虑不周,再次将不羁卿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叹了口气,她越来越对不住不羁卿了,未来要如何弥补?只希望,哪怕是驯马失败,也别在不羁卿心中留有阴影。
同样,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热闹的人非但没减少,反而却是越来越多,几乎整个部落的人都来看热闹,其中包括了大公不羁勇、二公不羁猛,也包括了带着冷笑嘲讽的二夫人和目露担心的三夫人——不羁卿的生母华月。
夏初萤担忧地看向不羁卿,小声道,“要不然,我让赵太医来,便说你的病情…”
夏初萤的话音未落,不羁卿却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清澈如同泉水,明亮如同皎月,“公主莫担心,在下有办法了。”
夏初萤睁大了眼,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讶,“你…你是说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她也加入了好奇人的行列中。在不动用体力上驯服烈马,她束手无策,于是更是对胸有成竹的不羁卿好奇。
忽然,不羁卿面颊之上的淡雅笑容皆无,双目微眯,如平静泉水中突骤现漩涡,如皎皎明月被乌云遮覆,那双明眸双眼忽然如同谜一般,让人难以猜测,又引人不停探究。“公主,陪在下去选一匹好马,好吗?”与阴郁的面容不同,不羁卿的声音依旧动听。
夏初萤担忧不已,“好,但你真的要驯马?若非无完全把握,千万不要勉强而行!”
不羁卿刚转身,停顿了下,侧过头来,微微一笑,“为了公主,我也会尽全力。”而后,便向营地里而去。
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如同目送英雄一般目送着不羁卿入了营地大门。
“呦,三公要去驯马?可得加点小心,虽然你不是个中用的,但到底老三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让老三怎么活啊?”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中年女子声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穿金戴银的二夫人朱娜,离二夫人老远,便能闻到那浓烈的脂粉香气。
二夫人口中的“老三”,正是三夫人,大家都能听出,二夫人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半讽半咒,巴不得三公不羁卿摔马而死。
“朱娜!”盟主震怒,但看在二公不羁猛的面子上,未太过让其下不来台,只是狠狠唤其名,警告她。
二夫人对盟主有顾忌,赶忙堆起了笑容,“盟主大人,您误会我了,其实我的是担心三公嘛,我与华月情同姐妹,华月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三公若是碰了伤了,华月该多伤心啊?”话说的虽然挑不出毛病,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依旧让人不舒服。
“三娘确实只生了三哥一个儿子,但难道二娘生了好几个?呦呵,真的假的?为啥我只看到二哥一个,难道还有几个藏起来了?那几个是父亲的种儿不?”不羁丹悠闲地踱步过来,挑着眉对二夫人道。
“你!”二夫人气坏了,“你这个没教养的,会不会说话?”
不羁丹也不恼,只是一摊手,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是啊,我娘去的早,于是教养我的重担便落在了二娘身上,哎,二娘本就没啥本事教养,当然也无法教养好我了,这么多年,苦了二娘了。”
夏初萤突然噗地笑了出来,掩着唇,回头看向不羁丹,“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贱人自有贱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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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完后,觉得呼吸困难,怕是坚持不住万更了,/(ㄒoㄒ)/~

82,真的恼了

不羁卿早已独自去了马场,而夏初萤则是停下,专心观看贱人对决贱人这一盛景。
其中一个贱人自然是二夫人,另一个贱人是不羁丹,虽然同为贱人,夏初萤更喜欢后者一些,同时也突然发现,臭鸡蛋也有可爱的一面。
二夫人朱娜和四公不羁丹两人不和之事,在部落不算新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二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大夫人死去多年,她便是金龙部落的女主人,哪能如此丢脸?“你!不羁丹,你身为四公,整日游手好闲,像话吗?”端出了主母的架子。
不羁丹也不是好惹的,嬉皮笑脸道,“游手好闲?丹丹这不都是和二娘学的吗?可惜丹丹资质愚钝,才学了二娘的一半本事,还有另一半专横跋扈没学会呢,不过看见今日二娘所为,倒是有点启发。”
“胡说,本夫人何时游手好闲了?”二夫人惊叫。
不羁丹一耸肩,“哪里不是游手好闲了?那二娘您说说,平日里您都做了什么?”
二夫人一愣,而后眼神闪烁,“本…本夫人每日要去查看马棚。”
不羁丹学夏初萤的模样,夸张地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每日?不对啊,丹丹最喜欢骑马了,每天都去马棚,从来没碰见过二娘。”
二夫人窘迫,气势小了一些,“估计是我们没碰见吧,也许你去马棚的时候,我去了牧场。”
不羁丹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牧场?问题是牧场都是三娘在管,怕是在牧场干活的族人从来都没见过二娘吧。”
二夫人哼了下,“笑话,本夫人就是日日去牧场,不信你问华月。”说着,瞥了一眼三夫人,眼中满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