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纳兰冲终于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下这呕吐感,一阵咆哮。“宫羽翰,你还有完没完,你们姓宫的就没一个正常人,男人与男人怎么可能?也就是你们南秦国还好什么男风,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
“我们姓宫的啊…”宫羽翰一挑眉,真的认真思索起来,然后双眼直视纳兰冲,非常认真的告诉他,“冲冲,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们姓宫的只有我弟弟宫羽落是断袖,其他并无半人断袖,哦哦,你别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我宫羽翰真的不是断袖,你看我那后宫三千,虽然我没时间雨露均沾,不过也还在努力,至于对冲冲你嘛…”又是一个媚眼,“我中意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人,与性别无关,此时别说你是男人,你就是那猫儿狗儿我也喜欢。”说完,女气的掩嘴一乐。
一个掌风将两人中间的檀木桌拍碎,“宫羽翰,你说朕是什么?”
白了他一眼,“讨厌,人家是个比喻嘛,冲冲你想歪了。”自然说你是狗呢,还要问第二次?
纳兰冲第三次伸手将额前的青筋抚平,他想杀人,此刻他只想杀人!
有时他也暗暗佩服这宫羽翰,几句话就可以把他激得暴怒,也算是本事,“宫羽翰,朕没时间在这和你贫嘴,苍穹国的补偿,你给是不给?”
宫羽翰闻言,点点头,“给,你要什么。”心中暗暗发笑,苍穹国瞬间损失四十五万兵马,想想都解恨,当时他听到此消息后恨不得绕着皇宫狂奔三圈,虽然讨厌宇文怒涛,不过他倒是也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至于纳兰冲,他无非是要些好处,什么好处只要他开口,他便应了,他南秦国地大物博什么没有?
“路友儿。”纳兰冲坚定的开口,斩钉截铁,“朕只要一个人,路友儿。”
宫羽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便掩饰住了,又恢复了那妖媚,“冲冲,苍穹国没女人?我送你一些美人可好?”
“别废话,苍穹国有没有女人不劳你操心,我只要一个路友儿。”
宫羽翰低下头揉搓起衣角,“难道你不想要我吗?人家吃醋了。”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戾气,竟然想要路友儿?得到此人者怕是便能得到天下,那可怕的火炮别说纳兰冲你了,其他各国没有一国不想得到此人的。
纳兰冲见该说的已经说完,站起身来,“你以为我会要钱财?笑话!我们苍穹国就是钱多,我话已至此,如若想继续合作便将路友儿给我,否则别怪我纳兰冲无情。”说完便将黑色面罩重新带好,推开门飞身而去,不消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周围宫女太监早已清干净,只有赵信常在外等候,见门被猛地推开,那黑衣人用轻功离去,便赶忙到门口查看,随时等待皇上的吩咐。
无视赵信常,宫羽翰慢慢踱步到门口,仰望着夜幕。
天阴无月,虽整个宫殿外灯火通明,不过却也盖不住那气氛的压抑。
宇文怒涛必须除去,阿达城必须收回,老祖宗犯下的错误就让他宫羽翰来修正吧,唯有这样,他们宫家的天下才能稳固。宫羽钗真是没用,白张了一副俏脸,一个粗蛮之人都吸引不住,开战之际竟然还有脸回京,如不是实在没公主可用,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蠢货,不过此次应该有些希望,因为他让雪姿跟了去。
雪姿…
宫羽翰的眉头又紧了几分,雪姿是玄机老人的爱徒,当年他师父山丘道人与玄机老人打赌侥幸赢了,赌约便是让玄机老人的爱徒为他效命五年,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而他却无任何方法留住这雪姿。雪姿,承袭了玄机老人的全部本领,武功深不可测,计谋过人,如若能永远留在身边就好了。
之前他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就是雪姿,而如今,有一个女人让他必须得到不可,那便是——路友儿!

阿达城,正南王府。
友儿与柳如心正走向大门,却有故人迎面而来,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当年友儿与柳如心结识的关键人物——清和公主宫羽钗。
路友儿看到宫羽钗向她们方向走,便右眼皮跳了两下,知道这草包公主来者不善,不是来找她路友儿的事,就是找柳如心的事,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宫羽钗是故意来守着她们的,虽然雪姿反对,不过她骗了雪姿只说自己想出来散步,没想到还真碰见她们了,真是冤家路窄。路友儿有武功她自然敌不过,不过雪姿的武功高强,最好能让着贱人得罪了雪姿,让雪姿动手杀了她们。
不过此时她更想看到的是这面前这两个贱人互掐。
“柳姐姐和路妹妹正在散步啊,好兴致啊。”宫羽钗还是穿着白天那身红色纱裙,裙摆拖地,走来路来摇曳生姿也是美人。
路友儿知道善者不来,压根没想理她,抓起柳如心的手就准备饶过去。
柔软温热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那小手上仿佛带了诡异的内力一般,将他震得酥麻。柳如心低头愣愣地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小手,心中有着异样感觉,他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抓着他。
友儿丝毫没差距,一个用力便将柳如心拉到旁处。
宫羽钗哪能让她逃走,一阵小跑跑到两人对面站定,“路妹妹别走啊,我们姐妹三人好容易凑到一起,彼此沟通下感情也好,搞不好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呢。”宫羽钗生在皇宫,长在京城,稍有钱财能力之人都三妻四妾,连那京中最小的芝麻官也妻妾成群,何况这堂堂正南王宇文怒涛呢,只要保她正妃位,她可不管宇文怒涛娶几房小妾,不过…面前这两人她可容不得。
“公主金枝玉叶,我们这等平民女子可高攀不起,可不敢与公主成为一家人。”路友儿没好气,准备拉着柳如心绕过去。
宫羽钗又追了上来,“妹妹谦虚了,早晚是一家人,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话说到这,我们两人还得向柳姐姐多多学习呢,柳姐姐才是王爷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人,搞不好感情笃深早就私定终身了呢,以后王爷的喜好什么的,我们姐妹得多多请教柳姐姐。”
路友儿淡眉皱起,她知道宫羽钗正在挑拨离间,不过她说的没错,柳如心与宇文怒涛青梅竹马,她与宫羽钗都是后来者,是她们插入了柳如心与宇文怒涛的感情,她们…
摇摇头,强迫自己不想这么多,不过她刚刚说…“早就私定终身”…路友儿怀着忐忑的心情看了一眼柳如心,发现其低垂着眼,状似悲伤,不自觉心存内疚,将抓着柳如心的手不着痕迹的松了开来,惊动了柳如心。
他确实悲伤,不过却不是因为宇文怒涛。
他刚刚直直盯着两人那交握的手愣着神,他心中隐痛,为什么她偏偏是宇文怒涛的呢?就是因为那人事宇文怒涛,他此时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半分。
长叹一口气,路友儿无奈,“清和公主,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失陪了。”
宫羽钗一愣,为什么她们没互相掐架,为什么她们互相不视为眼中钉,为什么她们连最起码的芥蒂都没有?不对,如果她没看错,刚刚路友儿将手抽了回来,也就是说,路友儿是在意的。
她要再加把劲了!
“妹妹,你说将来我们都入了正南王府,谁为大谁为小啊?”
友儿将拳头握了握,最终还是松开了,通过宫羽钗,她明白一个道理——文明的行为只能针对文明的人,对于有些无法用正常语言沟通的人也许只剩下暴力可以解决事情!但是宫羽钗是公主,她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不给宇文怒涛找麻烦,还是算了,忍了。
再次拉起柳如心的手准备绕来,而柳如心又开始重新盯着两人的手。
“哎呦呦,最可怜的就是柳姐姐了,和王爷青梅竹马多年,最终落个小妾的下场,真是悲哀啊。”
路友儿一把扔下柳如心的手,“宫羽钗,你有完没完?好狗不挡道,你要是还要点脸面赶紧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见路友儿如此,宫羽钗的指间本能一疼,刚要退缩,不过却想起了她身后的人,顿时底气又足了,气焰又嚣张了一些,“你这个贱人,你骂谁呢?本宫可是堂堂南秦国公主,哪容忍来骂?何况本宫说的都是事实,柳姐姐与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公主是被皇上赐婚并无办法,此次回京本宫自当禀明皇上收回赐婚成命,倒是你,你怎么办?离开王府?离开王爷?”
友儿一惊,这宫羽钗说得对,她该怎么办?难道离开宇文怒涛?不行,她做不到,她心中隐隐作痛,感情付出了,哪那么容易收回?
看到友儿变了面色,宫羽钗知道自己说道点子上了,立刻火上浇油,“路友儿,柳姐姐真的好可怜,这全城都知道柳姐姐与王爷是青梅竹马,谁能不猜忌他们是否没有没有私定终身,珠胎暗结,除了王爷还谁能要她?怕是因为你的出现她这一生都嫁不出去了,哎呀呀,柳姐姐真是可怜啊。”
“你胡说!”路友儿大喊,她不想相信,但是宫羽钗说的都在理。她是第三者,现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她不相信。
“有什么不信的?你看看柳姐姐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哎呀呀,真是让人怪心疼的。”宫羽钗向柳如心一努嘴,路友儿顺势而看,果然,柳如心此时失魂落魄。
只不过他们都猜错了,柳如心的失魂落魄并不是因为友儿抢了宇文怒涛,正相反,而是宇文怒涛抢了友儿。
“哎呀呀…”宫羽钗又开始了那副腔调,正准备继续浇油,友儿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用力之猛,将宫羽钗活活抽得原地转了两圈。
“雪姿,本宫挨了欺负你还不上?”捂着肿胀的脸,宫羽钗对她身后的人愤怒的大喊。
友儿这才注意到原来宫羽钗并不是一人前来,还带了一人,但见那人,身材高挑,虽不及柳如心那般过分的高,不过也比平常女子高上半头,尖尖的下巴,上挑的凤眼,细鼻薄唇,虽不是艳丽的美人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这人难道是宫羽钗新的宫女?却又不像,因这宫羽钗对她好像隐隐有些恐惧,她是谁?
雪姿一身粉色宫女服,却毫无小女儿扭捏的感,相反却穿出一身干练的气质。见到宫羽钗挨了打,她耸耸肩,不打算多管闲事。
“雪姿,皇兄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宫羽钗大怒。
“这个不用你管。”雪姿闲闲的声音响起,说完便转身离去,而宫羽钗非但不敢打骂雪姿,相反还吓得追了上去,这令友儿大为惊奇,这雪姿到底是何身份?
手,还拉着柳如心,而柳如心也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路友儿无奈,还是先把她送到大门再说吧。
就在准备转身之际,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速度之快,让友儿躲闪不及,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向自己,下意识地友儿闭上双眼,尖叫一声。
76,我要变美
云多无月,夜幕重重。
正南王府后花园,阴风阵起,地上四具黑衣尸体旁站着三人,三人皆无言,一时间气氛诡异。
翻看手中木牌,那木牌上三个大字“无音阁”让其他两人沉默。
“假的。”如刀刻的唇角吐出冰冷的语音。
路友儿好奇的抢下木牌,前后左右仔细翻看,希望在其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是假的吗?”喃喃道。
血天心中不爽,因为友儿如此说便是在怀疑他,于是便没好气的问,“你见过真的?”
友儿白了他一眼,“当然没见过,如果见过就不用怀疑了。”
血天在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递给友儿,友儿接过后,仔细翻看,而后点点头,“确实是假的。”
柳如心也凑了过来,拿过血天的牌子再一看那从尸体上翻出的牌子,“友儿,你是从哪看出这个是假的?”他有些好奇,也许细看能看出真假,但是为何友儿第一眼便看了出来?自然,血天也有疑问,两人奇怪地看着友儿。
友儿举起这假的木牌,“你们不觉得它太过精致了吗?无论是棱角打磨还是篆字的处理,皆精致得犹如艺术品。无音阁只是暗杀组织,这令牌也只是表示身份的,难道还要请工匠精雕细琢当配饰?”
血天拿过赝品令牌,他自然是知道这令牌是假的,只因这雕刻之人就是他血天自己,无论用力深浅还是字体雕篆力度,只有他自己能做出,别人很难模仿,况且,字上墨痕是他亲自用内力压入,旁人如若真想模仿的天衣无缝,就要与他有同样深厚的内力外加使用这种独特的外家功。
柳如心看了一下真的令牌,点了点头,“这真品令牌无论从打磨工艺到篆刻手法都略显生疏,确实手法大大不如这赝品令牌。”
友儿抢下真令牌,“是啊是啊,你看这里,还有刀刻的印子呢,血天,你雇的工匠搞不好在糊弄你。”
血天一把抢下真的令牌,揣回怀中,面目铁青,只不过在夜幕的掩盖下看不出罢了。
“是什么人打着你无音阁的名义暗杀友儿?”柳如心问。
血天想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想不出。”
柳如心叹一口气,“此事定要通知宇文,从长计议。”
友儿心中泛起一丝酸味,只因这柳如心如此亲密的称呼宇文怒涛,让她心中大大吃醋。
柳如心深深看了友儿一眼,他还未忘,刚刚血天说的他也是友儿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打算此时追问,找机会问宇文怒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天色不早了,送友儿回去把。”
血天点点头,执起友儿的手,声音温柔,“今夜去我那里可好?”
即便在黑夜中,友儿的脸也呼地一红,赶忙手忙脚乱地堵住血天的嘴,“嘘,小声点,还有外人在。”
一旁的柳如心大为惊讶,看友儿的态度,好像他们已经发生过什么,难道真如这血天所说,他与宇文共妻?
被自己的想法深深震惊,柳如心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自古以来就有男人三妻四妾,却从未听说过共妻之事,何况两人一个是叱咤风云的正南王,另一个是名满江湖的血天,就算是这路友儿有再大的魅力,怎么竟能让两个如此杰出的男人抛弃男性尊严共妻?而且,难道这路友儿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看着友儿手忙脚乱的捂血天的口,而血天则是用眼角偷偷向自己示威,柳如心只觉得头脑发晕,这几天他接受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实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路友儿,难道你是那样的女人?
三人根本料不到的是,此时宇文怒涛的书房中竟来了位不速之客。
宇文怒涛放下手中卷案,眉头微皱,有些嫌恶地看向来着。书房之中除了他外还有一人,那人一身素白轻纱千层长裙,在腰间系有红底白纹祥云千针绣腰带,别有新意的是那腰带下竟然坠有粉色丝带,白纱配粉红丝带,在微微晚风中轻轻扬起,还未看面容便使人猜想主人定是如谪仙般人物。
再看那面容,天然去雕琢,未施任何粉黛,半垂的眸子掩在那如蝶翅般的长睫毛下,琼鼻如水滴般置于面颊,那粉嫩的唇瓣只染了淡淡的红,在灯烛下泛起微微光泽。最妙的是她那三千烦恼丝,乌黑浓密,凌而不乱,松垮地在脑后绾成一髻,斜斜插着一只白玉钗,在那钗头缀有若干根白色绒羽,正是她名字的体现——宫羽钗。
宫羽钗本就是个美人胚子,之前只因焦躁的性格与艳俗的打扮使自己上不了台面,但是如今她这身打扮出自名师之手自然是夺人眼球,引人怜惜了。
不过宇文怒涛可不是什么因外貌便怜香惜玉的主,他淡淡扫了一眼宫羽钗,“公主这半夜前来有何要事?如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孤男寡女对公主闺誉不好。”
两道浓淡合宜的峨眉微颦,黑白分明的大眼怯怯地忘了面前这威武的男人一眼,如水墨画一般的朱唇轻咬,“王爷,羽钗上来道歉的。”
忍住自己发出冷哼的冲动,宇文怒涛语气不佳,“公主并未做错,为何来道歉?”
幽幽叹了口气,“王爷,不瞒您说,我这两次前来都是有目的的,皇兄想让我吸引住王爷,而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让王爷对我心存反感,因为…”
宇文怒涛收起之前的讥讽,稍稍严肃了些,没有说话,等待这宫羽钗后面的话。
又是一声叹息,“因为我宫羽钗做不来这种两面三刀之人。”
宇文怒涛还是未有半语,只是用更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仿佛想要将她剥皮看骨一般。
轻轻几步,分外摇曳,宫羽钗走到门边,抬头望向外面的夜色,缓缓闭上双眼,紧接着一滴晶莹泪珠低下,“王爷,虽说您是外姓王,不过也多少能理解皇室的悲哀吧,男子生于皇室便要经历夺嫡,女子生于皇室有朝一日少不得和亲,这便是…皇室。虽然外表光鲜,顶着万人敬仰的光环,但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宇文怒涛眼中还是存有怀疑,“难道公主深夜前来就是为一吐心中哀怨?”
宫羽钗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来到宇文怒涛面前,神色慌张,峨眉微颦,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经过泪水的洗涤更加明亮清澈,淡淡朱红的唇瓣微张,那洁白锆齿若隐若现,就这样愣了一会,挣扎半晌,最终如脱了力一般,幽幽叹了口气,“王爷,您可知上次与我前来的姑姑是何人?”
宇文怒涛一挑眉,“宫中老奴,我怎么知道?”
“她确实是宫中老奴,但她却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伺候太后几十年的老宫女。而我宫羽钗的母妃只是不得宠的妃子罢了,皇上将我赐婚给王爷,将那姑姑一同陪嫁…这其中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语调异常平和,配合她那盘中珠润的嗓音,优美得如歌一般。
宇文怒涛一怔,上次清和公主与那老奴前来正值战事前夕,他自然没分心去考虑这些事,但此时如若真如宫羽钗所说,那这场战事皇帝概不派兵,怕是早有预谋,是否是因遣了公主素以不派兵?
“公主还有其他事吗?如若没有那便请回吧,夜色不早了。”宇文怒涛下了逐客令。
宫羽钗非但没恼怒,还缓缓点了点头,“王爷您可知,如今与我一同前来的宫女是谁?”
宇文怒涛一挑眉,上一次的老宫女大有来头,这一次的宫女难道也不是简单人物,不会是皇上某位妃子吧,“不知。”
宫羽钗转过身,与宇文怒涛站在对面,双目严肃地盯着宇文怒涛,“她叫雪姿,是天机老人的唯一传人,武功深不可测,计谋过人,人称再世女诸葛!”
宇文怒涛此时真的惊讶了,天机老人,那在江湖中如传说一般存在的人,无论计谋还是武功皆独一无二,他的传人怎么为皇上效力?太匪夷所思了。
宫羽钗看到宇文怒涛的惊讶,毫不吃惊,将原因娓娓道来。
宇文怒涛听到后缓缓坐于椅子上,因为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如果真如宫羽钗所说,这雪姿为皇帝效忠五年,那这五年所办之事怕都是南秦国一等一的大事,而如今…这雪姿这等重才竟然跟清和公主来到这阿达城,看来皇上是真的要对付阿达城了!
“王爷,”宫羽钗语调轻柔,轻轻唤起宇文怒涛的注意,“这便是为何我一直做那些让人反感之事的原因,我不怕您嫌弃我,我就怕您真的娶我为妃,因为我宫羽钗分明就是一枚…弃子。”
说到这,她语调不再平和,声音颤抖得无法言语,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凝脂般的面颊滑下,让人好不怜惜。
到此为止,虽然宇文怒涛并未完全相信这宫羽钗的话,却也信了五分了。宫羽钗能将自己知道所有事告诉她,看来,她真是逼不得已。
宇文怒涛想了半晌,终还是叹了口气,“夜色晚了,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那声音已经没了讥讽,尊重中透出一些怜惜,他此时也可怜起这个身为“弃子”的公主了。
宫羽钗也不再停留多语,福了下身,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室芳香。
也留下宇文怒涛的沉思。

刚一堆门,宫羽钗便冲了进去,伸出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赶忙将门关得死死的,而后毫无淑女形象的在室内又窜又跳,大喊大叫,这引得在桌旁自酌自饮的雪姿眉头微皱——烂泥扶不上墙!
雪姿挺拔地坐于桌旁,那身形较之军人更加笔挺,面容清冷,上挑的凤眼露出讥讽的目光,将小巧的酒樽至于唇边,将那浓郁芳香的琼液倒入口水,下一秒,只见她纤指一弹,酒樽便如飞弹一般直射宫羽钗身上,而宫羽钗瞬间便被这酒樽击飞,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数尺,一声巨响,摔在墙上。
而那噪音,自然戛然而止。
雪姿用桌上又拿起一只新的酒樽,缓缓倒上琼液,继续自酌自饮,好一派逍遥——雪姿好酒。
从墙壁上滑下的宫羽钗重重摔在地上,说不出的狼狈,小脸皱得像菊花一般,她这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公主何时受过这等疼痛,刚想指着罪魁祸首大骂,看到那在桌前淡定的女子,浑身散发出淡淡杀气的女子,宫羽钗硬是将那满口的脏话活活咽了回去。
而那痛苦的脸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因为浑身疼痛无法直立,干脆就爬到雪姿脚边。
“雪雪姐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听到这称呼,雪姿差点没将口中的美酒喷出去,浑身杀气更重,“滚。”
“厄?”宫羽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信一个江湖中人敢对她这堂堂的公主说这个词。
“滚。”又是一声,字正腔圆。
宫羽钗一咬牙,终还是将那脏话再次咽下,迅速爬到一旁,离雪姿有一段距离,因为她还必须用着她!
“那个…雪姿姑娘,王爷的回答及反应您全…猜中了。”宫羽钗想到此,浑身不寒而栗,这貌不惊人的宫羽钗实在可怕,整整一天的时间,她便让自己练习这整晚的对话,无论是表情、语言、动作,皆是这雪姿设计,而她每说一句话,王爷会有什么表情及回答,这雪姿竟然能猜得一字不差,简直是…太可怕了!
“恩。”轻蔑的一声,懒得多说一个字。
“那个…雪姿姑娘,您是说如果我继续按照您教导的方法,会得到王爷的青睐?王爷会娶我为正妃?”这个正是她按照雪姿的设计练习演这一出戏的原因。
“恩。”还是一声从鼻子中哼出,无多说半个字。
“那个…雪姿姑娘,但是我怎么总觉得我现在是将王爷推出去啊,那个…我一再的和王爷说我不想嫁给他,你说他会不会当真啊?”这便是宫羽钗最怕的事。
叹一口气,雪姿无语望苍天,她觉得宫羽翰此次交给她的任务最为艰巨,她宁可领兵直接攻打阿达城,或者直接攻打北漠国,她宁可接这些任务也不想再在这蠢货公主身边多呆上那么一刻。不过如果不好好安抚她,这枚棋子也不会特别听话。想到这,雪姿闭上双眼深深吸一口气,将众多不耐压了下去,“知道何谓欲拒还迎吗?”
宫羽钗想了一下,点点头。
“恩,现在你首先便要宇文怒涛消除对你的疑虑,并对你开始怜惜,懂了吗?”雪姿用尽浑身的力气忍耐住烦躁。
“哦,是这样啊。”宫羽钗慢慢点点头,随后马上抬头用希夷的目光盯着雪姿,“那王爷会娶我吗?”
“会。”才怪。雪姿在心里又补上两个字。
宇文怒涛之所以能对宫羽钗改观,只因为那套说辞是真话,是真正的现实,最真实的谎言便是实话。
这宫羽钗就是一枚弃子,即便是成功嫁给宇文怒涛有什么用,早晚也是陪葬的货,可惜啊,她已经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并硬逼着她背牢了,她竟然没还没体会出其中含义,这样对于她是福还是祸啊?
雪姿好笑地看这宫羽钗,也许这样愚蠢犹如猪猡的活着,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雪姿姑娘…我…”宫羽钗还想说什么,但是她一转眼看到雪姿纤细的手指状似无异地把玩起酒樽,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下场定然不好,赶忙转移了话题。“那个…天色不早了,雪姿姑娘早些休息,我…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便提起裙子飞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