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看着她:“真不去么?可以看到很精彩的一幕呢!”说话引诱着她,想让她一同前去。
“不去。”顿住身子,落雪缓缓的回答,宿魅离去前的叮嘱她这次可是记住了。
见她并不热衷,阿心末儿落寞的说道:“也是,我们这些冷宫中的女子,平素没什么好玩的事,自然把无聊的事当成天大了。”
没有安慰她,只是在院子里的是石椅上坐了下来。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喜欢秋朵儿,感觉她虽然性子冷,却浑身散发出一种气质,让她很是欣赏,乍然感觉有点像羽落雪那股子神情,但却不是同一人:“反正皇上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这下反倒是落雪无法静下来:“皇上的事?”与宿魅有关?那是何事?
不解她为何如此紧张,阿心末儿点了点头,连忙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啊,改朝换代的事,能不与皇上有关么?”
“你说什么?”惊得叫出来,落雪不解的说:“改朝换代?”
“你小点声?”阿心末儿堵住她的嘴,而后才点了点头:“他们可都是会功夫的,你一喊人家等下发现会杀我们灭口的。”
适宜她松开捂住自己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间被我发现的,你要不要去?”见落雪一脸赞同的神情,阿心末儿便笑道:“好,我们去,但你看到任何都不要说话啊!今天她们似乎在商量着决策,若是被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两人匆匆的身子,很快的便消失在院子里,向远处一间废弃的殿里走去。
第136回
远远的,落雪便看到一片废墟,在废墟之间,有着一棵很大的树木,碧绿的树叶随着风儿轻轻晃动,而屹立着的树干,却是纹风不动,该是有些年月了。若是在皇宫,此处定然整理干净,如今却只得荒芜颓废。
大树底下,是幽森的几间破屋,所谓破屋,便是几堵残墙的相拥而立,墙上的黑灰的颜色,可想当初是在一片大火的摧残之下变得如此,嫔妃的争宠,由此便可想而知。
仅仅是远远的观望,从里面透露出来的一种诡秘,让人有些悚然。
冷宫中的人,成天自怨自艾,倒也无人在外行走,小巷是一片幽静。
苍凉,该是如此。
阿心末儿微微的一个示意,让她小心行走。
两人悄悄的来到一座残桓之前,走近了,才发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隔着一些距离,听着有些断断续续。
相互看了一眼,两人挪动步子朝前行去,得到一张破烂的暖榻前,这才蹲下身子,从墙壁的一个洞里倾听,让落雪感到诧异的便是,轻盈到此刻也在其间,而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次我们势在必得。”听声音,有点像溪儿他们说的梅宇轩。
“娘娘,上次的计划,我们用哪一个比较好呢?”
双眸的一个流转,经过提议后的决策,已经成熟:“嗯,很好!我们的如今可是要好好的完成,本宫觉着用计划二比较好。”转过身来,细细的一番思量,这才开口:“皇上现在不是已经开始相信的轻盈,将秋朵儿赶到冷宫么?只需轻盈在皇上面前动个手脚,将一杯带着毒性的药酒,经由宿若槢的手交给皇上,那便是一箭双雕。”
一听这话,落雪掌心开始冒冷汗,宿魅虽然不怎么疼爱槢儿,但若是槢儿献酒,他断然是会喝下的。
阿心末儿见她神情不对,只是朝她示意,继续听着。
梅宇轩话音刚落,轻盈便站起身来反对:“我不同意,槢儿是我外甥,相当于我的亲子,这样的计谋我不会配合!”她赞同毒害宿魅,是另有他因,但若以槢儿的生命为代价,这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呃…”梅宇轩被堵得有些无语,片刻之后才说道:“你放心,宿若槢他绝对不会有事,因为皇上对于你姐姐留下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下手,即使有害于他,皇上也不会如此做。”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魅翎皇对落雪的感情,那是深入骨髓,对于落雪深爱的两个孩子,他断然不会责怪。
遂而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
不耐烦的打断轻盈:“羽轻盈,你别忘了,你身上还中了我血砂宫的千情丹,这已是本宫最大的让步了,你若执意如此,怕届时不仅仅是宿若槢,恐怕连你自己也是尸骨无存。”
没再说话,轻盈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
倨傲的抬起头来,那种神情,与宿魅有着分外的相似:“好了,就用此计,你等可有异议?”
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有些婉转的插了进来:“可是娘娘,大皇子根本就不愿意,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对啊,娘娘,大皇子如今对皇上格外崇敬,想必也不会做这等事情。”一名男子的声音附和赞同。
梅宇轩狠狠的一个转头,看向房中众人:“贺守,云娘,本宫培养你们到现在,不是让你们来打退堂鼓的,颜笙我们可以暂时不管,届时若到了非当不可的地步,他想拒绝也不成,不是么?”她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止。
双手一鞠;“娘娘说的是,是贺守多想了。”
“云娘知错,王娘娘不要动怒!”
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众人:“现在开始,该商量我们的计划如何进行了。”
听到她的话,房里的众人都神情期待的看着她,多年的努力,将要有实现的一天,他们也终于有机会站在阳光之下,那种感觉,无论失败或是成功,都将会是一种释放,全身心的释放。
“谨遵娘娘吩咐!”不算小的声音在这冷宫响起,倒是有着几分魄力。
两人因怕这个时候离开会让他们发现,一直待到众人离去,这才从榻底爬出。
一出来,落雪便觉胳膊酸疼无力,昨夜被宿魅一闹腾,本就格外乏力,如今这一趴下便是一整天,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月光下,两名女子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夜色,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废墟。
迎着月光,阿心末儿看着落雪满脸狼狈,不觉大声笑道:“哈哈,秋朵儿,你脸上都是灰尘,还真像一只花脸猫。”
回过神看了看她,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天,过得可真是心惊胆战,倒也没了玩笑心情。
耸了耸肩,阿心末儿说道:“今天是不是很刺激?”似乎并没有被宿魅将要遇害的事情当回事,只是故我的玩笑。
“你听着她们的计划,不会觉着为皇上担忧么?”当初应该也是格外在意宿魅吧?怎地如今倒能这般坦然,难道感情,说放下便可以放下么?
眼神一个安然,阿心末儿抬头仰望星空:“皇上在还是玉翎城主之时,我便已跟了他,当年宠幸我七日七夜,放下魅夫人不管,本以为我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惨淡的一笑,深深的一个叹息,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汩汩而下:“可是,这一切,不过是皇上用来试探魅夫人对他的感情。”
清凉的笑声,在冷宫中响起,让落雪觉着格外的寒冷。
“那样骄傲的皇上,却因为一名女子对他感情的淡然,做出如此的事情,不得不说是痴情呵!”记忆似乎回到了那相拥的夜晚,回到了那策马扬鞭的时光:“魅夫人,那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呵?似乎没人能看透,即使是皇上,恐怕至今也不能看透。她就像一朵罂粟花,那么不起眼,却又那般的让人不能忽视,一旦注意,便是一种噬心的追随。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成不了她,所以我放弃,也无谓。”
宿魅,竟然如此的深爱自己,而自己,却将与他有关的记忆,统统抹去,对他的残忍,是不是也达到了极致?
微微笑了笑:“好了,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皇上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永远也代替不了她,即使是适才在那里说话的轻盈,亦是不能,所以要想开心,改朝换代亦不过是一种历史的变迁,我们无力改变,只能接受。”拍了拍落雪手,阿心末儿便黯然的离去。
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只因爱上了一名不该爱的男子,便注定了此生在冷宫中的孤寂,若当初阿心末儿没有遇到宿魅,是否此时的她,该是过上了幸福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摇了摇头,踏着月色,缓缓的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今晚宿魅不知会不会来?如此的事情,她总觉着不应该是那般的容易,也不如表面那般的简单。
今日晨间宿魅离去之时,便已经说过上次槢儿兄妹不过是中了他人的圈套,而如今,她与阿心末儿,不也是在冷宫中窃听到这一切的么?谁又能知道此番她们是不是像上次一般,不过是引诱她们走进圈套?毕竟以她们的功力,该是不难发现有人偷听才是。
更何况偷听的人没有任何功力,走路的脚步声,亦不会像有轻功的人一般那么轻飘,该是很容易察觉才是,而如今竟然连她们的计划被窃听了都不知道,是否只是故意引诱她听到?
若真的是故意,又该要如何的应对?
深深的想着,却也没有见到屋里等候多时的人儿,只是伸手接过一杯茶饮了一口,喝完后这才想起什么:“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拿过一块巾帕来擦拭着她的脸颊,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这都是跟谁抢食了?猫还是狗?”虽然生气,但见她如此模样,倒是让他气不起来。
一听这话,落雪知道他心情不错,抡起拳头朝她砸去:“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说?”任他擦拭着脸颊,享受着他的宠溺。
终于擦了干净,宿魅这才认真的看着她:“做什么去了?”
他关切的眼眸,让她想起阿心末儿的话来,想着如此的他,当年为自己苦恼的样子,当下心一个感动,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皇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落雪不是故意要忘了皇上的。”多么想知道,当年的自己,心是怎样的为他沉沦?多么想忆起,当年的他,又是怎样在彷徨中挣扎?
“怎么了这是?”心怜的拥着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颌问道:“白日里做什么去了?”即使十七忘了自己,他亦很满足,因为上天又让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没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很过分。”他的双眸,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待到哪天,皇上也将落雪忘了,让落雪尝尝被遗忘的滋…”
“傻瓜,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便是十七,一定不会忘了!”双唇覆上,吞下她所有的假设,劫走她所有的歉意,在他面前,无需任何不舍,只要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便足矣。
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落雪的双手缓缓的缠上他的脖颈,轻轻的扬起头来,想要得到更多,冷宫里的温度,瞬间上涨,火热的让人抓狂。
宿魅的双手,悄悄的揭开她的盘扣,已经缓缓的探入她的衣衫,四处游走。
气喘吁吁的分了开来,落雪突然喊道:“哎呀!”
一双迷离的眼眸被她吓得回过神来:“怎么了?”身子紧贴着她的温度,双手却仍然紧握着她的丰盈,缓缓的揉捻。
猛地推开他来:“不行,我今天身上好脏,先去沐浴了。”说完已经向里间走去。
她的背影刚离开房里,宿魅一双眼眸便变得深邃,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待她沐浴完毕,宿魅已经躺卧在榻,见她进来,便朝她招了招手。
想着白天的事情,落雪不知该如何开口;“皇上,当年的梅宇轩,到底是何人?”为何她会如此的帮宿颜笙呢?
已然没了适才的情趣,看到她满身的红瘀,而后笑着让她趴在榻上,亲手给她揉捏。
“皇上,我问你呢!”
这女人一旦认真,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梅宇轩便是浣尘,也就是颜笙那孽子的娘亲。”手下的动作不曾停下。
“呃,大皇子的娘亲?那就怪不得了。”也只有宿颜笙的娘亲,才会如此的关怀他是否能坐上帝位。
微微一个停顿,想来她不是在吃醋,略带失落的说道:“什么怪不得?”想想也是,十七要是会吃醋,似乎有些难。
翻过身来看看他:“今日我与阿心末儿一起去了…”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而后想了想:“可我感觉不对,梅宇轩有着武功,怎么可能会让我这没有武功的人窃听到她们的机密呢?”
“快些趴好,等下累着了朕可不管了。”手下继续着动作,思绪却在飞快的转着,若真如十七说的,那么事情又不该是那么简单了。
“还有轻盈,她又是怎么跟梅宇轩沾上关系的?如今回宫冒充我,难道仅仅是为了将你害死而得到解药么?”
自古以来,忌讳说皇上死,她倒好,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这脑袋,似乎也只适合呆在宿魅身边。
无奈的笑了笑,宿魅说道:“轻盈当初与甜甜在五刑台,不过是假死,后来我才想起轻盈死后,是让羽清夜负责葬下,而羽清夜与血砂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想来,轻盈倒是有可能与梅宇轩沾上关系。”轻盈和羽清夜是如何死的,曾经她哭着问过,所以也就不怕她不明白。
“也就是说轻盈救下后被哥哥送往血砂宫了?”竟然轻盈是假死,那么哥哥有没有可能也是假死?若是这样,是不是说哥哥还存活在世?
她双眸间绽出光芒,宿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羽清夜死了,他的尸首我当时让御医查过。”
“哦!”落寞的一个应声,落雪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她们的行动,我们是信还是不信呢?”
皱了皱眉,想了许久,宿魅这才说道:“无论信还是不信,明日我们可以…”细细的为她讲解着他们的应对之策。
“嗯,很不错的办法。”心疼的看着如此废脑的宿魅,落雪叹了一口气:“皇上为什么要是皇上呢?若不是,就不会这些麻烦了。”
听到她的话,宿魅沉思了一番,而后问道:“你说颜笙这孽子,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呢?”漫不经心的问着,有着一些思考。
他这一问,落雪又想起梅宇轩来:“我听溪儿说当初梅宇轩要害我?皇上怎么会放过她呢?”依他的性情,似乎不会这般的优柔寡断才是。
手轻轻的一个颤抖,双眸微微的低垂:“这个…”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因为背对着他,倒也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落雪依旧蹙眉深思;“还有就是宿颜笙已经十八岁了,皇上也才三十四岁。” 转头看着他,而后伸出十指来,认真的算着:“也就是说皇上十五岁便…”
她这一认真的算,倒是算得宿魅胆战心惊,当下弯身覆上她喋喋不休的唇,急切的打断她的思绪。
心田却淡淡的流着喜悦,他的十七该是在吃醋了,与她无关的事,她向来不会在意,会在意,定然是心里有着介怀。
瞪眸看着宿魅,落雪双手微微的抵住他俯下的头颅:“皇上在敷衍我。”而后头微微的一侧,心里还在想着梅宇轩的事。
无奈的将她抱在怀里:“朕当初年幼,与浣尘…呃,梅宇轩有着一段感情,后来认识了你,却也从不曾对他人用过心。虽说梅宇轩害过你,但她终究救过我的命,朕又能÷怎能痛下杀手,只是让玉风将她安置在了别处,但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毕竟,一生之中,有你便已足够。”
看他紧张的模样,落雪这才笑着说:“皇上,你多想了,我只是不明白十五岁的人,怎么就知道与女子…”说到最后,脸已变得通红通红。
这一次,宿魅倒是不放过她了:“你倒是往下说说,不是从来没有你不敢说的么?”她那酡红的脸颊,让他浑身开始燥热。
看了他一脸坏笑,落雪连忙躺下,拉过被子盖住;“我忘词了。”说完便蒙住头假寐。
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宿魅覆上身子,吸取她身上的清香:“做了如此多的苦力,怎么也该补偿我才是啊!”双手紧紧的与她挣扎的柔夷缠绕。
在他的唇将要覆上时,落雪挣扎着说道:“可…可是还有她们的问题没解…解决呢?”微喘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明日,朕便让她们缓缓的浮出水面。”说完以掌风打下帐幔,挡去这一榻春色。
第137回
翌日一早,宿魅便急急离去,在冷宫里,无人侍侯,反倒是逍遥自在。日上三竿,她还躺在床。
阳光暖暖的洒进简陋的房间,在小小的梳妆台上折射出的光芒,笔直的印在女子的睡容上,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竟然仿佛透明一般诱人;修长的手臂懒懒的伸出羽被之外,上面的红瘀点点,在那藕臂之上犹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格外撩人;甜甜的笑容挂在唇角,比阳光更灿烂了几分。
槢儿兄妹一进来便见到这般情景,当下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榻上的落雪。
“哥哥,娘亲是不是很美?”宫里不乏比落雪长得美的宫女,但若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眸的,也只有她们的娘亲了。
槢儿倒是不谦虚,含着几许傲然:“那是。”
睡梦中,仿佛有人在耳边讨论着什么。
揉搓着双眸起身,却看到他们兄弟两个,慌忙看了看被下的身子,松了一口气,幸得宿魅给她穿上了中衣:“你们怎么来了?”
不解的看着娘亲酡红的脸,溪儿回道:“是姨娘让我们过来看看娘亲。”
“姨娘?”该不会是指轻盈吧?
“是啊,姨娘,与以前的娘亲长一样的当然只有姨娘了。”
笑着起床,落雪转到屏风后面换衣衫:“怎么知道我才是你们的娘亲呢?说不定认错了。”他下手还真是够狠,身上到处都是红瘀。
溪儿理所当然的说道:“感觉啊!”
“能让父皇动心的只有娘亲。”槢儿的话,带着宿魅的味道传来。
笑着摇了摇头,该是说孩子们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太笨了,看着轻盈出现,她都开始在怀疑自己的真假了:“姨娘让你们来做什么?”手下一个轻颤,话问出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日听到的对话。
宿魅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说是今日便会让一切慢慢浮出水面。如今孩子们过来了,她到底该不该插手呢?
“姨娘让我们过来,说是助娘亲离开冷宫。”
离开冷宫?这倒是让人觉着新鲜了。
不等槢儿说话,溪儿抢先道:“是这样的,父皇不是最喜欢桃花酿么?当年只有娘亲和姨娘才能做出这样的酒来,前先日子父皇说想喝了,姨娘便说忘了如何做。如今做了,正好以娘亲的名义献给父皇,指不定父皇看在魅夫人的面子上,就会把娘亲放出去了。”
这一番话,落雪听着有些糊涂,茫然的看着槢儿。
叹了口气,一个说话不清楚,一个头脑不清楚:“姨娘的意思便是让娘亲去献酒,而后父皇念旧情,或许会把娘亲接回宫里。”娘亲到底是哪里的优点?竟然让父皇舍弃后宫三千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昨日不是说让槢儿送么?今日怎地就变成自己了?
“因为娘亲出不了冷宫,姨娘便说由我来送。”
终于回到主题了,原来绕了一个圈子,还是绕到槢儿身上了。
“姨娘让我来问问娘亲,这样做是否妥当?”溪儿想着姨娘的话,而后说道:“姨娘说了,待会儿就会让哥哥宫里的太监给父皇献酒去了。”
若真是如此,就没有必要让两个孩子过来询问自己。除非轻盈担心槢儿亲手送桃花酿过去,宿魅出示会有人将槢儿置于死地,因此改由他人借槢儿的手送桃花酿给宿魅,不仅可以害宿魅,害可以保住槢儿兄妹。
“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你觉着这样如何?”溪儿摇着落雪的身子,低声询问道。
思绪一片混乱的落雪摆了摆手:“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心咚咚直跳,总感觉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却不知在哪里。
昨日自己还猜测她们会不会故意将那些话说给自己听的,而后来个声东击西。若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那轻盈让槢儿兄妹过来,不过也是让自己以为真的有毒酒,去阻止什么,而在自己在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她们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暗暗进行着。
可是另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什么呢?从哪里进行呢?
站起身来,落雪急切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会让宿魅放松警惕的到底是什么?按住脑袋,落雪静下心来想着。
槢儿兄妹不解的看着娘亲,不知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管不了那么许多,落雪站定身子:“走,我们快些去一趟天欶宫!”说话间拉着两个孩子朝外走去。
刚出门,才发现今日狂风大作,雨疏天暗,本应长得稳稳的枝叶,因为狂风而散落了一地,带着雨珠,像是它们留下的泪水。
冷宫里格外寂静,甚至带着几分幽深,落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样的日子,让她想起了春日里的水灾。
想要伸手摸摸额间的疤痕,才想起两手皆拉着两个孩子,默默的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他们,生于帝王之家,或许对于他们呢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拥有的至高无上,不过是让他们远离遮人群,独群而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片树叶从眼前飞过,那是一片新绿,却在蒂处带着新伤,嫩黄嫩黄,看不得很清,只是一晃而过。
万物似乎都是这样,展现给他人的,永远是那光鲜的一面,而藏于阴暗角落的肮脏,总是在一切皆不可挽回的时候,才能稍稍瞧见些许。
宫人们不知都去了何处,匆匆行过,却也不见任何身影,往常人影穿梭的皇宫,倒是应景的多了几分寂寥。
匆匆赶往天欶宫,却发现宿颜笙坐于宫前亭子,眼前摆着几个玉碗,没有任何曲调的在轻敲着,一双眼眸,落寞的望着阴暗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却又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落雪母子三人走近的时候,他都不曾看见。
“颜哥哥,你在想什么?”溪儿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惊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三人,眸间闪过一丝狂热,随即却又隐去,轻轻的将溪儿抱坐在腿上:“溪儿怎么过来了?”神情似乎已经明了她们来做什么,毕竟此刻的落雪,应该是在冷宫才是,若不是重大事情,她是不会出冷宫的。
至于她的重大事情,除了父皇,似乎没有其他。
看着宿颜笙,落雪紧张的开口:“我想知道,你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抬眸看了她一眼,宿颜笙毫不动容的说道:“什么计划?我有些不明白。”
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不让他回避:“他是你父皇!”
“可他差点杀了我。”
“你应该知道,皇上若是要杀一个人,又岂会三番两次的将人放了,若你不是他的儿子,恐怕站在这里听风看雨的人也不是你。”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眸紧紧相望。
他在探索她话里的真实性,她在说服他坚强的心。
溪儿虽然有些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却也只是乖乖的坐在宿颜笙的淮里。而槢儿,却是懂事的靠在站在一旁不出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宿颜笙看了看远处徐徐燃起的烟火,而后轻轻的一声叹息:“只需将他在意的暖雪宫和你现在的冷宫,一把火烧掉,还有槢儿他们也去了你的冷宫,他定会随你而去!”一句话落下,他轻轻的坐落,看着听闻话语后疾奔而去的人影。
是了,该是这样的,她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离开冷宫,应该等着他前来相救的。
奔跑的身影拖着长长的衣裙在皇宫飞起,带着地上湿润的树叶,翩翩起舞,打着旋儿的跟随。
不解风情的狂风大作,使得熊熊的烈火高高燃起,阴暗的天空,因着大火燃烧而微微泛着红光,这样的景致,本应唯美才是,却因着那心间的人儿,变得那般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