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李巫师过来了。”有人在外面禀报。
于墨缓缓的欲走出去,束手无策之际,能想到的便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槢儿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竟然有人如此迷信?”伸出手来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御医:“没用的东西,父皇花着大笔的银两养着你们,如今却是连个病都看不好。”
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皆羞愧的低下头来,二皇子在大家心目中的威信,向来不比大皇子低,不因别的,仅仅是他那说话的魄力,便有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可是殿下,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可有派人下去找月风神医呢?”
溪儿也拉了拉槢儿的衣袖,央求的说道:“哥哥,早些月风神医被爹爹赶出皇城,如今只怕爹爹的身子赶不上呢?”
当年月风神医被赶走时,也是操了所有家产,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与魅夫人有关,不然皇上不可能如此决绝。
软了下来,槢儿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墨这才走了出去,跟那人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他走了进来。
只见于墨领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子走进来:“这位便是民间降妖除魔最为厉害的李仙道。”
众人稍稍点头示意。
一见满屋子的人,便皱了皱眉:“人如此之多,反倒是让皇上不能呼吸好的空气。”
“不行,我们要在这里看着皇上。”没有见到皇上安然醒来,众人都不愿离去。
道士一个转身:“这事贫道不敢接,若要贫道治病,必须听贫道之言不可。”
于墨和魏无忌一个对视,如今竟然放着皇上不救,不怕杀头,就这样走了出去,高人向来脾性古怪,想来此人也有傲气的几分本领。
左丞相魏无忌连忙上前拦住:“仙道且慢,一切皆听仙道吩咐便是了。”而后向屋里众人说道:“还请各位在大厅等候!”
屋里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踱出房间,余剩落雪母子三人和左右丞相等人。
道士在房里摆放上一个神案,案几上点着两根长长的香火,香案上有着四张不一样的纸符,皆一一摆放开来。
拿着自己的酒壶喝了两口,便取出桃木剑来,缓缓的在上面喷了两口,而后速的一剑插中桌上纸符,速度之快,让人不能看清,而插过之后,桌上却不曾有一点点的划痕。
于墨暗暗点头,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李仙道不以为意,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手中高高的举着桃木剑,口里念念有词,在房里为着神案走动起来,边走边念,倒是有几分架势。
终于几十圈下来,在众人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速的将带着纸符的桃木剑,已食指和中指双指运功,朝着屋里的南面飞去。
剑尖轻触墙角,纸符贴上,桃木剑再次飞回。
众人顿感此人确属高人之余,双眸皆紧紧的盯着仙道手间的动作。
将剩余的三张纸符以相同的方法贴上其他墙角后,李仙道诡秘的一笑,松开手间桃木剑,而后盘膝而坐,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桃木剑竟然腾空飞起,在房中几个来回后,在北面的那张纸符处停下。
猛地睁开双眸,李仙道紧紧的盯着榻旁的落雪,而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一个挥手,桃木剑自动回到剑鞘。
“怎么样?仙道怎么样?”
不想李仙道并不言语,只是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于墨慌了,忙阻止道:“仙道,皇上到底怎么样?”
“如此妖孽,我怕说出会是斩首之罪,还是作罢!”轻轻的摇了摇头,李仙道继续收拾着。
“放心,只要为皇上好,再厉害的妖孽,你说出,由我们担着。”
似乎有些不信,李仙道抿了抿嘴,这才大义凛然的说道:“皇上能有如此忠臣,实乃我临月国之幸!竟然丞相如此为皇上着想,我一介道人,自是万水千山只等闲。”而后缓缓的转身,紧紧的盯着落雪。
槢儿兄妹许是有感觉不对劲,连忙挡在落雪身前。
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此番遇上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九天煞星,是祸国殃民之妖,且此妖来自北方,并非我国人士。”
左右丞相相视一眼,而后看着二公主,早就有着怀疑,如今被他一说,自然是万分相信。
“两位丞相应该记得上次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便是此妖接近皇上所至,那可是九天煞星,得之王天下之相啊!”
再也受不了了,溪儿怒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只是一名女子,哪有那番能耐?”看着娘亲满脸煞白,她的心都跟着揪痛了。
槢儿也冷冷的说道:“若你能耐那么大,为何在水灾之时不能帮百姓渡过难关?还得我御驾亲临?”
李仙道微微一笑:“就因为此煞星乃克天之命,贫道不能逆天,便也无力回天。”朝两位丞相深深一个鞠躬:“当初天心国所败,众人应该也知道,她乃天心国二公主,带着煞气出生,‘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的传言,德明皇就因没有将她铲除,便轻易的失去性命,失去帝王之位。”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于墨无奈的说道:“公主,殿下,若真是为皇上着想,便不要护着她!”
可两兄妹并不放弃,只是紧紧的护着落雪。
落雪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李仙道:“若你真能救醒皇上,便是杀了我吧!”若真如此,她又能与谁相共?还不如就此离去的好。
“不,不是的,姨娘,他在瞎说!”
“贫道绝不胡言,更有便是皇上此次乃被她下蛊所至。”
一语说出,让在场之人皆为之震惊。
“不可能,你胡说。”溪儿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在这里妖言惑众。”
于墨等人已是深信不疑,连忙问道:“中蛊?那可是有解?”
“说好解也好解,说不好解也难解。”
“那你倒是说了看看,如何解才是?”
“只需找到下蛊之物,以毒攻毒便可导出皇上体内之蛊。”
槢儿怒不可遏的站起,速的奔至李仙道面前:“混账,你闲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么?”那一股子狠劲,与宿魅如出一辙。
当下吓得李仙道心下一个寒战,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九岁孩子竟有如此魄力,但心中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确有此事,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在皇上常去的地方寻一番,肯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肯定的说出,皇上此时的身子,绝对是因为蛊毒。
溪儿也正要上前,被于墨一个暗暗的挥手:“来人。”朝外高声呼道:“得罪了,小公主,得罪了,二殿下,给我看好了她们!”
而后领着一群人朝外走去,想来是出去寻那李仙道说的东西去了。
落雪没有说话,如果说是自己一身煞气害的,或许她信,若说她下蛊,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可想这后宫之中,并不如宿魅想的那般太平,那些人竟然去了,肯定能找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如今宿魅没醒,她该如何是好?
片刻功夫之后,便见于墨等人拿着一大堆物品进来,所有皆是他们认为可疑之物,且皆是凤鸣宫之物,想来也是只怀疑她一人了。
物品取来,李仙道一一打开看,即使是她榻间的枕头,都被他一一拆开。
找寻了许久,都不曾发现他们想要发现的东西,于墨和魏无忌不觉有些出冷汗了,若李仙道说的话有假,如今得罪皇子和公主,以下犯上,实乃大罪啊!
忽然,李仙道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一个物品,一个小小的布娃娃,那是溪儿送给落雪的布娃娃,长得像溪儿的布娃娃。
131章
双眸紧紧的看着那个布娃娃,落雪当下一窒息,如此卑鄙之事,是何人所为?
果然不多会儿,便见李仙道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瞧瞧,这便是那种蛊的花凌虫,此虫平日不会种蛊,只在男女交欢之时,才会吸取男子精气养生,散发毒素,专为男子种蛊之虫。”
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于墨这才转眼看着落雪:“你现在可有话说?”证据都在这里,如今终于可除了这祸国女子了。
看了看布娃娃,落雪终是明白,她这一生,或许呆在古庵才是最好,人世间的事,她永远也无法看清。是对人类的失望,溪儿,如此小的孩子,竟然成为他人下手的对象,借溪儿之手来陷害她,无疑是让她连拒绝承认的机会都没有。
双眸透过李仙道肩头,看到的是窗前形状硕大的粉白色花朵,很像一种乐器喇叭,一大片的种在御书房的前面,很是让人心迷,落雪不觉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听到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是,一切皆是我所为。”
茫然的双眸依旧在窗前的花海里,心中不断的喊道:“是谁在说话?是谁在认罪?
溪儿一看那布娃娃中取出的花凌虫,连忙大叫:“这不是姨娘的,是我送给姨娘的。”说完便转身对于墨说道:“你不信可以问我宫里的宫女,绝对是我送给姨娘的。”
魏无忌摇了摇头道:“公主,这些话怕说出去也没人信。”妖女便是妖女,硬是将皇上和公主迷晕:“来人,将她带下去。”被人架住的槢儿猛地一个怒道:“住手,父皇没醒,你等竟然敢抓人?”
于墨等人被吓得跪倒在地,却仍旧说道:“请殿下息怒,人必须押去天牢,待皇上醒来,一切皆可了然。”说完便向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没有任何言语,落雪便被无声的带了下去,经过御书房前面的那一片花海时,落雪的双眸迷离涣散,好美的花,好妖冶的美,应该种了好些年了,整个园子尽是花影晃动,美不胜收。
身子离开,双眸却不曾从花上移开,迷失了心志,乱了灵魂。
两个孩子却也不哭不闹,反倒是静了下来,默默的守在宿魅的榻前,看着李仙道如何救治他们的爹爹。
撩人的黑色,笼罩在整个天空,夜空下几个慌乱的身影,穿梭在皇宫大院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孩子是见着在那屋檐上轻灵的身影,看着在那琉璃瓦上跳跃的灵魂,便知那是只能在夜里出现的幽灵,见不得光的生命。
终于,身影几个跳跃之后,便在御书房里落下,来的两名蒙面人身子格外轻盈,盈盈细腰被夜行服紧紧包裹,煞是诱人。
一名女子轻挥了几下衣袖,房中本就昏昏欲睡之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去。
榻前的两个孩子,双眸透着几分惊谔,挣扎了一番,却终是敌不过那香味的迷魂,也就昏昏而睡。
两名女子阴狠一笑,一切,不过皆在她们的把握之中。
英气逼人的一名女子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这一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别再让她迷乱了皇上。”
洋洋的一笑,那丝笑,有些傻,却也让人温暖:“知道。”轻轻的步至榻前,看着榻上的男子,这个用了一生去爱的男子。
伸出手来,轻轻揭去面纱,脸上的一朵红梅,缓缓映入眼帘,白皙的脸上,是那淡漠的笑容,那笑里,带着几分傻气,却有让人移不开双眸的清澈。
笑,只为了笑。
夜,似乎更加的黑亮,那月旁闪烁着的星子,眨巴着眼睛,让整个夜空更加的璀璨。即使没有月光明亮,却仍旧坚持闪烁,只为了追寻自己心目中的那一份坚持。
刚到天牢的落雪并没有太过伤感,饭菜再难吃,床榻再硬,也权当在古庵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
这日用过午饭,便听有人上前来,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落雪,鄙视的看了一眼:“秋朵儿接旨!”
落雪屈膝而跪:“民女接旨!”他醒来了么?这些日子不见,他可还好?
小太监冷笑了一声,还想出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妖女秋朵儿,残害百姓,切下蛊弑君,此乃滔天大罪,当灭九族,秋朵儿本人,因身带煞星,五日之后,在五邢台火刑。钦此!”
“谢主隆恩!”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确仍旧淡漠的接过圣旨,他醒了,却没有来看她,她有点不相信,他是否出了何事?心中倒是忐忑不安起来。
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秋朵儿?你怎么也在此处?”
听声音,落雪便知道是宿颜笙,皇家罪人,该是都在附近的牢房吧?
许是知道什么,宿颜笙缓缓走到两房之侧:“你现在可还好?”
没有去细探他的了然:“还好,都是因为我皇上才将你打入天牢的,很抱歉。”
“与你无关。”而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说道:“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
仅此一句,便走了回去,心想着或许自己该早些出去。
两人本就话少,倒是情景的让人咋舌,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喊冤,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胆战心惊,睡不安稳,而落雪,反倒格外的安静。
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很静,双眸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仿佛在看着什么,却又仿佛在想着什么。
宿颜笙一句“你绝对不会有事”,让落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牢房,性格与宿魅相似,若是没有影的事,是断然不会承诺的,一旦承诺,便是绝对能够做到。
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他的神情,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进入天牢,更或者说是进入天牢,不过也是为了某些事情的进行。况且槢儿兄妹说过,那个梅宇轩是在宿颜笙的宫里发现,若是梅宇轩能力过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落入天牢,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要么便是故意,要么便是出乎意料,但总而言之一句话:宿颜笙即使进入天牢,却也能肯定自己高枕无忧。
如此看来,她们母子三人救宿颜笙,仿佛只是一个笑话罢了?而他们三人的动作,或许便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不然那天在城外的捐赠,若不是有人故意禀告,宿魅为何能够那么快的寻到那里?而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让宿魅吃醋?似乎有些太过周折,那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苦苦的思量一番,却也还是找不出结果,主要是对与宿魅在一起的记忆不复存在,不然也不会如此。
五日之后,牢里的牢头便凶神恶煞的走上前来,而后看着落雪:“你的吉时到了。”
话落,便不由分说的命人架着落雪离开天牢。
看了可那隔壁牢房,宿颜笙在三日前便被人带离天牢,若没有宿魅的命令,他是万万不能出去,竟然能够让宿颜笙出去,那便是忽略了宿颜笙对自己的侵犯,可想便是宿魅对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可有可无了。
微微的一个闭眼,落雪缓缓的提步而行,即使是死,她亦不会太过伤感。
五刑台上,高高的柴火堆起,中间一个木桩,仿佛伸入天庭的柱子,高高站起。
几十名侍卫手中的火炬,高高燃起,冒着一股一股的青烟,相聚后飞上天空,形成一股不小的烟雾。
庄严的一张张脸上,不合宜的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诛灭妖女,那不是一人之事,紧紧为了那水灾中死去的人,他们也恨不得她死去千万次,更何况连皇上都陷害的妖女。
文武百官,皆成列站在五刑台之上,见落雪过来,只是冷冷的哼气。
而落雪,双眸只是四处寻着那熟悉的身影,即使知道此番凶多吉少,却仍然忧心,以宿魅的精明,不可能不怀疑这背后的一切,而如今,只能等着看他怎么出牌了。
缓缓的,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那一身的玄黄,依旧是走路精神奕奕,不像是有任何问题,整个人亦格外的清爽,只是那眸间的几分迷蒙,虽然很淡,却让落雪不觉有些担忧。
双眸在转到宿魅身边的女子时,落雪整个人都惊呆了,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心跳,那是谁?
132章
轻盈?她没有死?但为何看着那般熟悉,那种笑容,仿佛让她感觉似照镜子一般,身子微微的颤动,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或许,她心底深藏着的那份亲情,已经在逐渐变化,在她遗忘在那六年生活中,慢慢的改变了。
只有她,拒绝着那些的发生,所以才会遗忘。
两人渐渐走近,宿魅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拉着轻盈的手不曾松开。
柔柔的声音传来:“皇上,她便是冒充十七的秋朵儿么?”
仿佛在挣扎,仿佛在思量,宿魅神情格外的迷乱,最终在轻盈的那天真的双眸间缓缓的点了点头:“是了。”
听到此话,落要的心缓缓的抽痛着,淡淡的悲伤在心田蔓延。
看到她的伤感,宿魅觉着有些不忍,可是,为何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秋朵儿是妖女,十七回来了。千万次的提醒,让他头痛欲裂。
醒来的时候,见到榻前的十七,当时只是一个神情恍惚便紧紧的抱住了那失去的人儿,过后才想起秋朵儿,可是仿佛昏迷中,他便听到有人在耳旁缓缓的说着那句话,一直说着,无论怎么的逃离,总是逃离不开那个声音的缠绕。
那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害怕十七的离去,他知道,秋朵儿便是十七,可是却被人从自己的脑海中慢慢的驱离,慢慢的让她便成妖女,他越是挣扎,十七的身影便越是远离。
暂时的清醒让他正待开口,却在眼前人儿的一双清澈的眸间,再一次坠入深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那又悲戚的眼眸。
“皇上,她比十七要漂亮呢!”轻盈拉着宿魅的手,并不提醒让宿魅行刑,因为落雪是绝对不忍心将任何人置于死地的。
若此刻的她不是落雪,那么温文而语的轻盈,无疑就成了落雪,让人无法反驳的落雪。
一点一滴,模仿的那般的惟妙维肖;一丝一毫,都入微得那般精心。
于墨等人在一旁头痛,走了个秋朵儿,魅夫人却回来了,如今却也只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了:“皇上,时辰一到!”
猛地一个惊醒,宿魅看着已经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的秋朵儿:“慢!联。。。。。。”
“皇上,火刑对一个女子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轻盈不忍的身影来到宿魅眼前,衣衫上的那一簇簇的花朵,那粉白色的花朵,多多鲜艳欲滴,烂漫迷人。
到嘴边的话再一次失去了方向,只得轻抱着她的身子在怀:“不怕,联在这里。”而后向身后的人一个挥手:“行刑!”
手落下,所有的火把都投入柴火之间,熊熊的烈火,高高的燃起。
突然之间燃起的火,冲起的气体将落雪的发高高扬起,狂乱的舞动着,挡住了那眸间的雾水和唇角的苦笑,更是让那被剜去朱砂的肉体更加悲伤。
火已经慢慢燃起自己的衣衫,落雪微微的闭上双眸,不再去看火的尽头,那一对相拥的身影。
“啊!”的一声声惊呼,便见一行白衣人飞来。
兵刃相击的声音,霎时间传入耳间,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哀号声不绝于耳。
依稀之间,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睁开双眸,却见那蒙脸的男子,缓缓的朝着大火飞来。
似飞蛾扑火,若蝶舞在天。
身姿如此优美,翩然而至,那被火燃起衣衫,翩翩起舞,美丽妖冶。
“落雪,我来了。”依旧的温和,如昔的笑容。
铁链被他一剑砍断,身子便已落入他的怀抱,两具惹火的身子,迅速的朝火外飞去,空中的轻风,只是更加燃烧着他们的身体,衣袂不再轻盈,只是那顺着风儿狂舞的火势,将拥抱着的两人包围。
四眸相对,是卿雪尘的不悔;两两相望, 是落雪的感怀万千。
在看到相拥的两人时,宿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便已经出手冲向两人。
而在他快接近之时,一个与之不想上下的一名蒙面人马上堵住他。
双眸间的那份冷和烈,是那般的相似,只是一个更加成熟,一个稍嫌稚嫩。
两个缠打不过十招,蒙面人便已支持不住,在宿魅的一掌之下,鲜血喷出口来,却仍旧不曾放弃,死死的拦住宿魅追去的身子。
一脚踢开相缠之人,宿魅飞起身子便朝两个追去,此刻的他,没有去追究心里为何会抛下眼前的女子,去追寻那带着火的秋朵儿。
飞出不远,卿雪尘便抱着落雪朝御花园的湖边飞去。
看着卿雪尘满身的火势时,落雪便已流下泪来,为了护着他,她将她紧紧的拥抱,挡去了那熊熊的烈火,抱着自己的双手,此刻已是斑斑伤痕。
看到她为自己留下的泪水,卿雪尘的心瞬间感动,再多的伤都不曾感觉痛,但她的泪,却让他百般怜惜。
忘情的轻轻吻上她的泪,缓缓的落入水里,灭了两人身上的火,洗去落雪迷蒙的泪水。
相缠的唇,却不曾松开;相拥的身子,不曾放下。
水慢慢的将两人包围,缓缓的没过侧躺而下的身子。
游离的唇,在落雪唇上游走,舌微颤的打开着落雪的唇,他那温如暖玉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注入落雪唇间。
因着沉水,落雪无法呼吸,卿雪尘缓缓的将一口口真气给她,多么希望,一辈子便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等不及卿雪尘的沉迷,猛地惊醒,落雪已是满脸通红,欣慰的一笑,两人的身子再一次飞起,朝宫外飞去。
紧跟而至的宿魅追出城外,他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不知道为何如此心急,只知不愿见到她的离去。
长时间的飞行,且带着落雪,卿雪尘的体力已经大失,而身后的宿魅却是丝毫不曾停留。
心下一番思量,却朝着城外的山上奔去,终于,三人追至一悬崖旁边。
看着卿雪尘怀里的落雪,宿魅便火冒三丈,伸出手来朝卿雪尘袭去。
看了悬崖一眼,卿雪尘一手紧拥落雪,单掌挡下宿魅的那一掌,身子却被袭得向悬崖飞去。
宿魅惊住,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子而去,入摩的身子怔了怔,整个人就那样呆住。
随后而来的众人,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两人坠崖的身影。
“怕么?”拥着落雪,卿雪尘柔声的问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再多的经历,只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与宿魅之间无论怎样行走,始终是无法同路,因为她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皇宫,而且还有着他的帝王霸业,有着那些,她永远无法站在他的身旁。
在落雪摇头的刹那、卿雪尘一个侧身抓住悬崖边的藤条,一个飞荡,两人便已经落于一小小的平台之上。
一个石洞在三尺之处,惊得睁开眼来:“你先前就知道?”
拉着她的手,卿雪尘缓缓的想洞里行去:“上次来这里采药,无意间发现的。”在一片漆黑之中卿雪尘燃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亮。
亮光慢慢进入双眸,落雪也看清石洞里的情况,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且一旁用干草铺着的床,想必他是经常来此。如此看似温和的他,为何会经常来此,是因为太过寂寞么?是在这里想躲开什么么?
“快些把衣衫换了。”一件衣衫置 于眼底,打断她的所有思绪。
想到身上湿淋淋的衣衫,落雪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适才的一幕,羞赧的低下头来接过他手上的衣衫。
“你先换上,我去外面弄些柴火进来。”
看着朝洞口走去的他,落雪便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不自在。若是换做宿魅,即使让她换衣衫,却也不会离去,只怕是霸道的让她当着他的面换上吧?
收回心神,脱下身上的衣衫,却发现手臂因为捆绑,此刻渗透出一些鲜血,迅速的换上那干净的衣衫。
将头发解开,没一会儿便见换过衣衫的卿雪尘拿着一些柴火进来,手中还带回一条洗切干净的鱼。
见到她惊讶的目光,他笑着说:“这下面就是一个深潭。”而后生起火来。
熊熊的火光,染上落雪的容颜,点亮卿雪尘的淡笑。
幸福,在小小的石洞里漫延。
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受伤的手臂上,已经用药包裹,心国一个暧意流过。身子上盖着的是雪尘的衣衫,此刻他不在,想必是去了洞外。
缓缓的穿上鞋袜,落雪想洞外走去,刚走出,却发现原来开色刚黑下来,外面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