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宿魅不在,溪儿便央求着要下水玩耍,落雪拗不过,便也同意。
126(2)
母子俩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落雪本就疲备的身子了。
临近黄昏才惊觉时辰不早,此时宿魅该是下朝,若是等久了,怕又该发怒。
青衣在一旁己是心急.提醒多次时辰,公主硬是不听,如今回去风鸣宫
可是有一段距离。
“从颜哥哥的天欶宫那走近路不就得了,瞧把你急的。”溪儿不以为然
的看着青衣等人.而后对落雪说道:“娘亲.为何你们那么怕爹爹?”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落雪只是说道:“好了,快些回去便是了。”
一行人便从天欶宫那边行去,红润的夕阳照在她们的脸上,印出淡淡的
红晕,使得布着细汗的脸.多了几丝迷人。
正经过天欶宫时.便见前头一名妇人的身子格外眼熟,落雪不觉多看了
几眼,却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溪儿见过她幺?”心中的疑问让她脱口
而出。
溪儿看去,只见妇人此刻正要进天欶宫,身子格外轻盈,反倒与身上的
一袭暗色衣衫不怎么相称:“站住!”开口喊道,而后见妇人顿住身子,溪
儿沉声说道:“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你这奴才是找死么?”
低头看着身旁小小的人儿,一脸肃穆,反倒没了平日里的刁钻,与宿魅的
作风极其相似,霸道而理所当然。
妇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布满刀伤的脸,一行人当下一惊.宫里怎地会
有如此丑陋之人?
身予跪倒在地:“奴才眼拙,给两位公主请安,还望公主息怒!”
声音格外低沉,听着有着沙哑,仿佛憋左喉间出不来一般的堵心。
“你是哪个宫的,颜哥哥如今不在.你怎的可以随意进出天欶宫?”
“奴才是天欶宫的人,因着被大皇子救回,便一直侍候在大皇子身边
平素也不常出现,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依然是抵着头回话。
皱了皱眉,溪儿一个挥手:“好生打理天欶宫.待颜哥哥回采。”说完
便拉着落雪的手离去。
一行人选又匆匆离开。
溪儿心下却在不断翻着记忆中的人,一个一个,却总是想不起来适才那
双熟悉的眼眸在何处见过.失去记忆的娘亲虽然记不得,却也会对那名妇人
感到熟悉。想来自己以前定是见过,却总又想不起来。
回到凤鸣宫,宿魅已经久候多时,见利落雪拉着溪儿的手进来,本来沉
着的脸,却也不得不勾起。
“这是去哪了?一去便是一整天。”
落雪正要开口,溪儿双眸一动:“溪儿与娘亲去了天欶宫。”
没有注意溪儿对落雪的称呼.只是听着天欶宫便摆起脸来:”去那里做
什么?”看来对宿颜笙的愤怒还不是一般。
体会到溪儿的用意.落雪配合的说道:“皇宫里好冷清。”
“是啊,爹爹,颜哥哥自小没有娘亲.巳经很可怜了,如今关在天牢
也不知是怎样了?”
宿魅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今生中最在意的两人,如今相处融
融,心中倒是涌起一般幸福:“跟他娘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动
于衷的说出。
溪儿没再说话,爹爹的脾气她了解,太急只会使得其反,只是在听到爹
爹的话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却也不如从何而来。
黯然的低下头来,落雪终于明白帝王寡情,以宿魅这样的人,若不是心
甘情愿,又怎能与她交融生下宿颜笙,如今佳人何在?留下的不过是“东
西”的代名词,他日的自己,也不知是何等先景?
一颗渐渐温暖的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原点,禁锢着不让自己的那颗
心失去。
宿魅倒没注意这些,只是让众人传膳上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
用过晚膳.溪儿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只是去了槢儿的玉明守,见刭溪
儿过来,槢儿惊讶的说:“溪儿,你怎么来了?”手下却取过宫人手中的一
件极风搭在溪儿身上:“天气如此冷,怎地也不注意点?”
手伸到槢儿的掌间,让他包裹着:“呵呵,这夜里还真是有点凉。”而
后看了看一旁守着的众人,溪儿撒娇的说道:“哥哥,让溪儿看看哥哥写字
吧,我怎么学都学不好。”
第126回 (3)
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兄妹俩一同来到书房。
“你们且下去,就本王和公主在此便是了。”槢儿一脸了然的打发着众人,直到只剩两人了,槢儿便问道:“怎么回事?”如此老沉的问话,让人很难想像是从一个八岁孩童的嘴里说出。
紧张兮兮的看着槢儿:“哥哥,我发现宫里有坏人。”
“怎么会?这宫里也就几个主子,宫女太监也不过千余人,亦没有得势之人,能起什么风浪?”
溪儿有些害怕的说道:“哥哥,今日我与娘亲......”见到槢儿瞪眼,连忙又改口道:“跟秋姨娘从天欶宫经过的时候,看到一名妇人,一脸的刀疤,我们且不管她是谁,仅仅是以如此的容貌出现在皇宫,便是有些蹊跷。”她忘不了的便是那妇人的眼眸,即使容貌已变,但那双熟悉的瞳眸却无法忘记。
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妹妹:“真有此事?那你当时可问了她如何进宫的?”
“说是颜哥哥救她后带进的。”
“这倒是奇了,大哥行事向来细致,怎地会让一名民间女子进宫?”
溪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我早跟爹爹说了,如今爹爹本来就生他的气,就怕届时爹爹又该怪颜哥哥。”
拿起自己写的字来,槢儿看了看:“如今也只能小心些才是,可别出什么乱子。”而后想起什么来,槢儿叮嘱道:“至于娘亲的事,你也别到处嚷嚷,这灾情刚过,若让人知道她便是娘亲,届时怕妖女之说又该惹起。"
”哥哥,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溪儿的直觉?怎么就相信换了脸的娘亲?“
不经意的一个叹息:”娘亲的脸再换,那股子的淡漠味道却换不了,那双眼眸永远纯净。”
“哥哥,你怎么就这般冷静,见到娘亲也是那么冷漠?”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哥哥是男人,跟爹爹一样,要照顾你们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倒是没了那一身沉稳。
撇了撇嘴,溪儿不悦的说道:“娘亲真是,没事长颗朱砂做什么?”
点了点她的鼻尖,槢儿笑道:“哈。我家溪儿吃娘亲的味了,因为现在不是宫里最美的人了。”
“才不是呢!我还没长大,爹爹那模样就在那,我自然是很美了。”而后拿起哥哥写的字来,细细的看着:“怎地我写的字总是那么丑呢?”
“没事,只要父皇说你写得好看便是了。”
溪儿气得一跺脚:“你敢笑我?”说着两人便在书房里面打闹起来,溪儿银铃般的笑声,惹得槢儿一阵大笑。
夜色更加沉迷,虽然有着孩童的大笑,却仍旧敌不过将要暗下来的夜。
燕子双飞,轻轻的绕于树梢之上,喜鹊啼啼的叫个不停,花园里四处扑蝶的溪儿,一袭粉色衣衫,穿过一片花丛,洒下片片花瓣:飞过丛丛青草,留下串串清香。
那向前飞奔着的彩蝶,虽然明知被人追随,却也是慢慢的扇着翅膀,偶尔因着小人儿跟不上,会来回的在溪儿头顶徘徊,直到再一次的追扑,它这才缓缓前行。
蝶,懂了与美人玩耍,不再恋花:美人,亦明了戏蝶的乐趣,不再急追。
槢儿拿着手上的风筝,看着一旁的落雪:“秋姨娘,你可会玩?”本以为自己够沉默,不想她更加不语。
“会的,以前在家与妹妹玩过。”
溪儿见哥哥收拾妥当,不再追碟,只是奔了过来,而那恋恋不舍的蝶儿,亦紧紧跟随而至。
“你们玩,我看着。”退了开来,落雪静静的站着,似当年看着轻盈与众人玩闹一般。
兄妹俩也不强求,抓起风筝便飞奔而去,不一会,风筝已经高高飞起。
手紧紧的拽住丝线,溪儿看着不远处的落雪,阳光下的她,一身白衣胜雪,让人双眸不敢直视,心下一个微颤:“哥哥,娘亲此刻像不像当年雪心渺的样子?”那一年在玉翎城,娘亲也是如此静静的守着她们放风筝,也是一身白衣胜雪。
就兄妹俩,槢儿也不恼:“还真像,只差脸上的薄纱了,我还记得娘亲有个师姐的,也是一身白衣,只是没有这么飘逸,她的眼睛不好看。”孩子的心中,始终是自己的娘亲最美。
并没有因此骄傲,这一句话,让溪儿的一张粉扑扑的小脸顿时煞白,手下一个松动,风筝朝天飞去。
顾不得朝天飞去的风筝,槢儿大惊,看着失神的妹妹:“溪儿,怎么了?”
惊憟的抬起眸来,溪儿紧紧抓住槢儿的手微颤,喃喃说道:“我知道是谁了。”适才的笑靥一扫而空,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听便知道溪儿说的是什么,槢儿一手轻拍着溪儿:“不怕,不是还有哥哥么?” 而后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落雪说道:“娘亲过来了,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
再见到溪儿一脸紧张的时候,落雪便吓了一跳:“溪儿,这是怎么了?”急忙走来的落雪,轻轻抱住有些闪神的她。
担心的看了一眼溪儿,槢儿抢先说道:“ 适才溪儿踩到我的脚,差点绊倒,所以才吓得如此。
松了一口气:“好了,不怕,不怕。” 而后拉起槢儿的手,一行人离开了草坪。
天空中那只风筝,失去了掌控的人,便也失去了方向,在空中徘徊辗转,在风的支配下,向远处飞去,片刻间便没了踪影。
从凤鸣宫出来,兄妹俩便支开一群宫女太监,两人在凉亭玩着翻绳。
“溪儿,你今天说知道那个人是谁。” 翻着溪儿双手上的绳索,槢儿问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
配合着哥哥翻绳,溪儿故作低头冥思的说道:“哥哥还记得当初爹爹还是王爷的时候,娘亲不是与另外一名女子回来么?”
“是啊,那是娘亲的师姐。”
“因为那次行军的时候我也在,便知道她是为了陷害爹爹不能人娘亲,做看了很多的坏事,后来被爹爹让玉风叔叔处死。”
因为当时他不在军中,倒也不清楚这些事:“那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玉风叔叔当年做了一些对爹娘不好的事,想来那次也没有将她处死。” 侧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只是不知她与颜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女人来宫中,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去跟父皇说吧?”槢儿有些担心落雪的安危,当年的雪心渺还有武功,如今的秋朵儿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
溪儿慌忙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若是爹爹知道,颜哥哥肯定没命了。”他们兄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让父皇与颜哥哥慢慢转好:“ 若是让爹爹杀了颜哥哥,爹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溪儿,槢儿摇了摇头道:“溪儿,你这点很像娘亲,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你都上心。”即使落雪对她们兄妹总是那么淡漠,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将自己的生命排于她们的后面。
暖暖的一笑:“ 我可是娘亲的女儿,当然像。爹爹太冷,我才不要像他。”
“所以父皇才把你疼进心坎里啊!”心里却担心着溪儿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太过仁慈,只是对她人善良,对自己残忍罢了。
没再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玩着手间的绳索,溪儿依旧是那么嚣张的笑着。
两兄妹日日警惕。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渐渐的也放下心来。
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安稳,落雪每日除却看书发呆,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在着皇宫里,日渐的失去那种灵气,成为那笼中之鸟,渴望着天空的自由飞翔,却也无法舍弃这里的牵挂。
鸟儿被囚禁时间长了,即使某日主人打开鸟笼,失去天高海阔的那颗心以后,便也不会飞出牢笼,而是自愿呆在那一角天空,静静的等着主人不时的逗弄,或是给个笑脸,或是歌唱几声来讨得主人的欢心。
看着眼前的华丽宫装,落雪怔怔发愣,宿魅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宴会,却还是命人送来这些衣衫,让她出席。
整个月临国因为大灾,受损十分惨重。忙于灾后重建的他,日日不得安稳,而边疆邻国,亦虎视眈眈,毕竟月临国这块肥肉,谁都想吞进口里,以往不敢,是因为月临国财力物力实属给过翘楚,如今大灾过后,自然让他们有机可趁。
赶到宴会的时候,宿魅还没过来,落雪只得静静的做在一旁,享受着他人的打量。
却在看到坐于对面的卿学尘时,灿灿的一笑,多日不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得一笑而过。
宿魅来的时候,众人皆站起身来,落雪反映过来欲行礼,宿魅只是单手止住,而后拉着她走向上座。
露天宴席,明亮的月,照的四处的星子不敢出来相争,只有几颗不甘月亮独自享尽人的赞美,走了出来,在月亮四周零散的扎着眼睛,虽然柔弱不及月亮的明亮,却也小家碧玉得让人瞩目。
四处八角宫灯挂于树下,五颜六色的烛光,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照的整棵树朦胧迷离;摇曳着的树枝,沙沙的奏出一曲柔和的曲调。
春日里的风轻轻拂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便是这般,花园里各色的花香缠缠相绕,衬得整个宴席格外妩媚。
美酒佳肴置于酒桌之上,晶莹剔透,皆是可口;宫女粉黛穿梭于宴席之间,妖娆身姿,煞是迷人;丝帛飘飘于各人眼前,各项交错,万分赏目。
无论民间是怎样疾苦,皇宫总能随时取出世间最美好的食物,唤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来满足于人的一种虚荣心,是欺骗自己还是炫耀辉煌,不过也只是一场虚实的梦,梦醒过后,便是残忍的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场见不时会有舞姬上来,浓妆艳抹,妖娆迷人,激扬的乐曲相随,舞出世间极美。似仙子下凡,却多了几分俗气,让人不会觉得触不可及;似民间歌曲,却多了几分不凡,让人不会有亵渎之感。介于天和地之间,如此行云流水般的展露出来,尤其让人心痒。
席间宿魅为她细细布菜,惹得在坐之人无不侧目,连日来的疲劳,让宿魅整个人瘦了一圈,几日不曾见面,她亦是安然无忧,而他,却在见到之时,冷漠的双眸瞬间柔情依依,更是在桌下紧握她的柔荑,辗转之间,便是思恋之情的传递。
几次回头相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忍了下来。而落雪,依旧只是静静的享用,偶尔对视,亦是淡淡的一笑。对卿雪尘如此,对宿魅亦如此。
终于,场见静了下来,于墨缓缓踱至场间:“寰宇国特命三公子带来寰宇国八公主卿雪欢献上一曲,以助皇上之兴。” 说话间弯腰做请状。
而座上落雪,在听到此话时,淡笑着的双眸,并无任何波澜,只是那颗淡漠的心,仿佛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很痛,却不敢呼出声来。终于明白雪尘的无奈是什么,也终于知道宿魅的欲言又止是什么。被他握住的左手,依旧不曾有半分改变,只是那身侧的右手,只是冷汗淋漓,紧握的拳头,让她发现自己的脆弱。
在古庵之时,期盼的便不是锦衣玉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的只是白头终不离的一人,而如今,以为放下一切自由,将自己囚在他的牢笼之间,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想依旧是敌不过那眉间朱砂,敌不过那一场水灾,让月临国转弱的后果。专宠后宫,里来便是百官忧心之事,如今来了八公主,怕也是百官乐见之事、
席间已经响起八公主的琴声,幽幽扬扬的传来,似高山流水,若溪涧之泉,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看着如此平静的落雪,宿魅有些担心,犹记得那年为她解毒,她的反应那般强烈,自己在冬日游过湖心,才得到她的谅解,却也明白,他与她之间,容不得任何人,而如今,是因为情淡了还是爱浅了,她的淡漠该是自己此刻的安慰才是,却不由得高高的悬起了那颗心。
卿雪尘见到落雪的神情,心中便是万分担忧,当日父皇来函如此吩咐时,心里已在想着她的反应,如今看来,他终究是伤了她。
宴席结束,理所当然的八公主留在宫中海棠宫。成为三年间除却秋朵儿,第二名入住后宫女子,百官津津乐道,宫人争相猜测。
宿魅领着落雪回到凤鸣宫,便让人伺候沐浴,并没有要去海棠宫的打算。
早早的上榻,落雪便闭幕假寐,直到他将自己抱在怀中,这才挣了开来。他是帝王,三宫六院理所当然,可是她呢,她仅仅只是一缕世间错乱的灵魂,被下了诅咒的身躯,带着杀气波及身边之人。可是她要的,不是不凡,只是要那一份平凡,却始终不的如愿。
并没有松开,只是紧紧的抱住:“十七,你伤心了。” 语气中有着无奈和疲倦。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让她的心痛了:“这里,只会让我窒息。” 她的自私,便是享有他的独一无二,若没有,宁可离开。
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不会的,有我在,你便不会。”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知道,从她带着诅咒来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翌日。溪儿兄妹过来时,溪儿是满脸愤恨。
“爹爹真不要脸,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住进皇宫。” 溪儿愤愤不平的说完,只是担心的看着落雪。
槢儿没有说话,虽然不说,却也只是沉默,怕火上加油反倒让父皇为难了。
笑了笑,落雪安慰着溪儿:“ 没事,我不也是抢了你们娘亲的位置么?” 这个孩子不叫自己娘亲了,想来也是怕人家猜忌,拥有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她之幸。
“哼,爹爹明明就是喜新厌旧,瞧瞧这些日子都不怎么来凤鸣宫了。”
槢儿实在是有些害怕:“那不是因为父皇很忙么?他也没有去那个女人那,只是在御书房啊。”
正想反驳,落雪连忙说道:“对啊,你爹爹没有去,只是太忙了。”
三人就这样,本来应该是安慰落雪的,到头来反倒是母子俩安慰溪儿了。
出了凤鸣宫,溪儿还是有些不悦,槢儿只能好言相劝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格外担心落雪会伤心,当年娘亲为了在龙池殿看到的一幕,让父皇担忧好一阵子,如今也不知会出何状况。
兄妹俩争闹着,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畏畏缩缩的从眼角走过。
顿时停下争执,忘记了适才的主题,溪儿小声说道:“ 是她,这一阵子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如今着又是想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 槢儿拉起溪儿的手,屏退宫人,两人向那一抹身影追去。
追到冷宫,那人这才停住进入一所阴暗的屋子。
整个冷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闻着让人作呕。
兄妹两人都曾练过武功,追了一路,却也不曾让人发现。
连忙躲在窗外,却听里面两人说话声音响起。
“娘娘,可是已经决定下手了?” 说话声音是另外一名女子。
冷笑了一声:“哼!也该动手了,若不是她,怎么会害的我儿入狱。”
兄妹俩相视而笑,又随即附耳倾听。
“那娘娘想如何做?臣妾定是配合。”
“今晚魅翎皇会在御书房处理整晚的事务,那女人将会是一人在凤鸣宫,皆是我便将她带来这里,料想也没有人知道会藏在此处,而后我再找办法带出宫外。”
女子有些怀疑:“ 挟持她有用么?”
肯定的说道:“ 当然有用,魅翎皇那痴情种子,若是一旦用心,便是惊心动魄,你且放心,届时若是颜儿......你我也可享尽荣华富贵了。”
女子猛地磕头相谢:“ 臣妾谢过娘娘,当年是娘娘救了臣妾,让臣妾逃过一死,如今还想着臣妾,臣妾自是生死相随。”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冷宫中的生活,即使苦闷,若有朝一日重见天日,自是万分期盼。
“哈........哈哈。” 猖狂的声音在冷宫响起,显得格外幽冷。
128章
槢儿心下一个轻颤,慌忙拉着溪儿撒腿奔去,如此仓惶的槢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溪儿整个人已经呆住,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两人直到到出了冷宫,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溪儿一又眼眸惊惧的看着哥哥,双手紧紧的抓着:“怎么办?哥哥,我们是不是去告诉父皇?”想想又感觉不妥,随即摇头道:“不,不行,告诉父皇颜哥哥肯定处死。”
看着无助的妹妹,槢儿也是满脸担忧:“不急不急,让我想想,想想便知道了。”两人缓缓的相携朝前走去。
溪儿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槢儿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办法。
夕阳已经缓缓的出现,黄昏的光芒照在兄妹相扶的身子上,竟然显得有些单薄孤寂,此刻他们的无助,是不能说出口的彷徨,小小的他们,本应是快乐扑蝶,开心玩闹的年龄,却因为大人的太过不懂事,逼得他们不得不早熟。
夕阳,渐渐沉下,余留西方一片红霞满天,是白昼离去的征兆,也是夜的开始。
春风不解情,徐徐缓缓的吹乱两人垂髫之发,将两张精致的脸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天地之间,神情间的紧张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是那一脸的镇定和面对风雨的坚强。
何尝不知道,她是在担心着临月国会受到他国的侵袭,担心着魅翎皇会因此劳心费神:“放心,我可保证,我寰宇国绝不会趁虚而入!”或许他真该回去了。
欣喜的转过头来,落雪笑道:“是么?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如今其它诸多小国到不足为惧,寰宇国对临月国威胁最大,有他的保证,便也可让他省下心来。
“我何曾骗过你?”再次擦了擦她额间香汗。
宿魅的野心她知道,若是此番寰宇国失去了机会,将来便是宿魅君临城下的时候,届时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答应我,即使做,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么?”若是因此而要让雪尘失去性命,那她宁愿一切随天。
轻拍了她的小脸:“放心,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傻丫头?咋听之下,不觉让她神情一下恍惚,这是夜哥哥一直以来称呼自己的,而如今相同的容颜,不再是同一个人,却用着相同的语气唤她,勾起她心中的那份熟稔。
却在这时,一记满是杀气的长鞭毫不留情挥来,打断卿雪尘的宠溺和落雪的恍惚,抱着落雪一个旋身,两人躲开那一鞭。
无需抬头,只是那紧随而至的霸气,落雪也知来人是谁,只是在看到他那一脸病容时,心中闪过微微的不忍,才一日不见,怎地他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宿魅是如何知道落雪在这里?是有人举报还是怎么回事?
“有了,溪儿,你快些跟我来。”槢儿猛地一拍脑袋,而后拉着溪儿边走边说:“父皇现如今没有时间,我们可以让娘亲先出宫去不就得了。”
“那娘亲出宫去哪?哥哥想到地方了?”
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跟那个卿什么尘的人很熟么?让娘亲去他那里会比较安全。”那人对娘亲的重视,绝对不亚于父皇,应该会保护好娘亲的。
慌忙低下头来,溪儿喃喃说了句:“我又没有让他拆散爹爹和娘亲。”
两人到了凤鸣宫,落雪正倚在窗前想着什么,见她们兄妹一同进来,不觉提了提眉:“怎么?”
溪儿跑到落雪身旁:“娘亲,好无聊哦!我们出宫去找雪雪尘叔叔玩吧?”小手拉着落雪的衣袖问道。
“好啊。”一听出宫,落雪也不由得玩性大起,这些日子在宫里,可算是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