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捋了捋她被汗湿透的发丝,掏出巾帕擦拭她的唇角,遂而是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着,似珍惜、似心痛。
泪水再一次流出,轻盈动情的看着落雪,当年傻傻的落雪,如今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心疼着自己的伤势。
做完一切,暖暖的抱了抱她,落雪这才说道:“轻盈,落雪只问你一句,你要诚实回答。”这句话说出,她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缓缓加速。
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轻盈坚定的点了点头。
挣扎了许久:“轻盈是否背叛了落雪?”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成了一种痛。只要她说,她便相信。
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说不要便不要,不是说放下便放下的,双手困难的压着胸口,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恐惧着会从轻盈口中落下决绝。
深深的望着紧张的落雪,是是当初的清澈,而自己,却已不是当年的天真:“我确实是…”
羽清夜焦急的声音穿外面传来:“皇上,月风神医到了。”能证明一切的,不仅仅是轻盈的空口无凭,还有着更多更多。
第九十九章
轻盈惊得抬起头来,看着缓缓走进的两人,她忽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得傻傻的看着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臣参见皇上”
“罢了,起来吧!”随之转向月风,不解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什么?”
紧张的盯着月风,轻盈如染之间觉得自己或许再也无法翻身了。
默默的看了看轻盈,月风缓缓的说出:“皇上,其实解夫人身上的毒,不仅仅只有七夕之女才可以解去。” 说完跪着的身子缓缓的匍匐在地,似乎想掩去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这句话一说,无疑是在元礼宫扔下一颗炸弹。
不想将这些与轻盈联系在一起,却又不得不害怕那种可能:“那当初你为何要说只有那一种方法?”
“因着皇后娘娘以夫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臣的理由。”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失去希望的落雪,却仍然咬牙道:“臣或许可以救活许多人的性命,但是夫人的性命,是臣最开不起的玩笑。”
他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对她的爱恋,堵上自己的性命。
宿魅没有生气,反倒带着几许兴味,因为救十七的方法不仅仅只是那样,那么十七无需再伤神,他亦可随心。轻盈的生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而雨清夜,一双温和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伤感,其间有着了然,有着对轻盈的失望,还有着对落雪的心疼。
最震撼的莫过于落雪,淡淡的眼眸中不再淡漠,只是多了一层雾水,一层隐忍的却凝聚在眼中不会落下的雾水。那是一种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缓缓的走至轻盈面前:“轻盈,你说,这是真的么?”双眸紧紧的盯着,紧紧的,不敢眨下。似乎在忍住那一滴泪水,不让落下,害怕那一落下,没了的不仅仅是妹妹,只怕是那颗单纯的心和十五年的感情。
心痛的想要紧紧的抱着她,却见落雪一个上前,硬生生的站在轻盈面前,撕裂者自己的伤口。
是傻?还是不死心?她不知道,只知道十五年相互依赖,是真实的。是让她感动的。
抬起头来。轻盈张了张嘴,却在环视了一周后,不得不在若槢身上停下,没有慌张,而是那种慈祥,暖暖的,充满笑意的,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是真的。”话说完,头低下,才发现声音中带着哽咽,双眸中的泪珠终于滴落,却也只是落在那血色中,湿润了干涸的血水,鲜艳了手指上的色彩.
身子轻轻的一个晃动,差点没有坚持住,终于在宿魅的轻拥下站稳,泪水仍旧没有滴落,只是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久久的才说:“轻盈,我以为,你不过是迫不得已: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呢!”深深的靠进宿魅的怀里,不再看轻盈,只是低头说道:“不要在这里,不要。”
“好了,我们走,我们走。”在离开的时候,向玉风使了个眼色,便抱着落雪出了元礼宫。
轻轻的靠着他的胸前,泪水这才缓缓的流出,伤心的隐忍才变成低泣。是那么伤心,是那么绝望,她需要坚持的是自己的单纯,但似乎这个世界不允许她太过的淡漠。
不随意,不随心,不自由,但有爱。
可是终究,一切在慢慢变化,姐妹情深不再,深宫中的硝烟开始走向了她,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而燃起的硝烟的却是挚爱的妹妹。
人似乎总是难以满足,轻盈便是如此,在得到夫人之位时,便想着如何夺走阿心末儿的权利;在坐上后位之时,便想着如何让人信服她;在拥有整个后宫之时,便想着如何享尽皇上的宠爱。而她呢!却是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静静的享受着他的爱,默默的守护着两人的感情,忘却了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还需要接受外界的各种磨练,才能变得更加坚强。
默默的走着,任她的泪水湿润了胸膛,若要在皇宫,她必须要成长,而他,自私的希望她能够陪自己到永远。因此,她的伤,虽然看着会让他很痛,但却是将来的幸福。
不再哭泣,一双迷离的眼眸只是抬起望着宿魅,可怜兮兮的问道;“轻盈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儿来伤害我?为什么要拿我的溪儿当阻碍? 皇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肩,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这一切与他无关,或许是不对的,若是没有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十七。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便注定着会有这么一天,你必须要坦然面对!”
“不,不要,如果是这样的,我宁可不要遇见你,不要。”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失去的轻盈,忘记了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忘记了即使他是男人,也不是坚不可摧的,更何况面对她对他的放弃?
心下一个抽痛,终于还是说了出阿来,终于他始终还是敌不过她的亲情。以前为了轻盈接近他,他慢慢接受,缓缓陷入;后来为了轻盈放弃他,他愤怒、失望,却也敌不过心中对她的爱,原谅她的欺骗;现在,她为了轻盈,不要认识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坚持?
回到寝宫,只是将她缓缓的放在榻上,轻轻的说了句:“好好休息吧!”随之便默默的走出内室。
缓缓的转身看到一旁还因伤势而昏迷的溪儿,落雪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抱着女儿,这才缓缓的闭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刚到大厅,受罚后的紫衣便走上前:“奴婢参见皇上!” 虽然受罚,却仍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
点了点头,宿魅考虑一番后才说:“给朕去查探血砂宫的来龙去脉。”一切事情,若说与血砂宫没有干系,是不可能的。
“奴婢遵命!”
待紫衣退出后,宿魅这才对青衣等人说道:“好好照顾夫人!”今日政事倒是忙得给忘了,说完便向御书房走去。
那日过后,宿魅便开始忙起来了,即使在溪儿醒来之时,宿魅也不曾在榻前,想着他可能是忙,落雪却没有说什么。
这晚,与溪儿在玩着的时候,却见她不像往常那般热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反复复几次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娘,哥哥去哪里了?姨娘哪里去了?怎地溪儿受伤了也不曾来探望?那日我问青衣她们时,说是被父皇给........”
是呢!这么些日子,很少见到宿魅,却也不曾问过:“不,不会的,溪儿放心,爹爹不会那么坏的。”其实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宿魅的残忍,她是见识过的,这么写日子虽然少见,却也不过是 没有让她看到罢了。
“娘,爹爹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怎地总是等我睡下了才回来?”
“呃........娘亲回来再问父皇,溪儿今天该睡了。”说话间便抱着女儿进了内室。
深夜的时候,却听见宿魅蹑手蹑脚的上床。
轻轻的一声叹息,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皇上,很累么?” 静静的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不累,怎地这么晚了怎地还不睡?”平日里回来,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她都是早早的便睡下。
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柔和的纱灯下,他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少了那些杀气:“轻.........轻盈皇上怎么处置的?”即使知道自己这样,他会不高兴,但仍旧是忍不住呢!
微微光亮的眸子黯淡了些许,随即又回复原有的光芒:“你希望朕如何处置?”淡淡询问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见他并没有动怒,落雪小心的说道:“妾身希望皇上不要杀了轻盈。”她始终没有说出轻盈便是那日偷袭她的紫眸女子,因为她知道,若是这个说出,轻盈必死无疑。
“为什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因为槢儿喜欢轻盈,若是轻盈..........”
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好了,朕如你所愿。”说完便抱着她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以为他睡着了,落雪动了动身子:“皇上,你在不高兴?”虽然他很平静,但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听到的却是一片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默默的,落雪深深的偎入他的怀抱,如此平静的宿魅,让她感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却也不知哪里不简单,他不愿意让她知道,她便只能等着他说。
夜,慢慢变深,纱灯,似乎更加柔和,只是那一家人的榻上,似乎多了几许伤感。
宿魅,我突然之间发现他很可怜,接下来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轻盈?若槢?等等
第一百章
下了早朝,宿魅并没有回暖雪宫,而是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朝中之事,宿魅处理起来是手到擒来,无需费力,更何况新君刚上任,国中之事与不至于那般繁重。
“皇上,右丞相求见!”公公在门外轻轻说。
玉凤见宿魅没有反对,便朝外喊了句:“宣!”
不一会,右丞相于墨走了进来跪道:“臣参见皇上!”手中似乎还拿这一本奏章。
并没有抬头,只是依旧写着什么:“免礼,何事?”这几日事务倒是越来越多了。
“皇上,臣这里有一本奏章!”
“哦,为何早朝时不递上来?”虽然如此,却仍旧说道:“递上来。”
缓缓打开,宿魅用心的看着,无论任何事情,他向来认真,因此他会成功。
放下手中的奏折,宿魅紧紧的盯着他:“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皇上,如今血砂宫在整个江湖中的地位日渐攀升,并且她们手上有着月清皇嫡子宿颜笙。”
“难不成这就让你紧张了么?”
“臣等相信皇上的能力,自然不是。只是对于宿颜笙,皇上是不是…”
想想也是,宿魅点了点头:“传朕旨意,捉拿宿颜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嗜血的神情才是他的真性情,才是那残酷的魅翎皇。
高声回到:“臣遵旨!”
点了点头,宿魅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笔来继续批阅奏章。
一天的时间便在他这样忙碌的朝事中过去,抬起头来,不知不觉房中的夜明珠一件开始取代白日的光芒,柔和的散落在整个房间。
淡淡的勾了勾唇,或许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赶去周围所有,唯独剩下她,驻守在他心田的净土之上。
叹了口气,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不是么?即使她有着太多的责任,但那不就是她,又何必去理会她太在乎他人,过多的忽视自己呢?他需要的是她唯一的心,可是世间千万的事情,却是不容许她的心只装下他。
缓缓的回到暖雪宫,却见十七静静的坐在厅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宿魅走到面前了也不曾发现。
这样的十七,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如今再次见到,心里自是不忍,想来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让她也十分难受吧?虽然她不问、不抱怨、不低头,但他不怪她,因为那是十七,连对不起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傻女。
但是能怎么办?骄傲如他,怎能次次妥协,怎能总是放弃自我?
所以他骄傲,她淡漠,两人之间易发的纠结。
宿魅一声令下,整个临月国都在四处搜寻月清皇的遗子。
宿魅做事,向来嚣张,即使没有任何罪名,也就不怕世人说道,自然是满城张贴告示,捉拿罪犯。
那日早朝,羽清夜便传抓住宿颜笙了。
上次落雪母子出事,宿魅万分的愤怒,此番羽清夜自然需要格外积极。
并没有欣喜,也没有不悦,只是平静的说道:“传上来让朕瞧瞧倒是怎生模样,竟让敢联合妖魔邪教造反。”
“传宿颜笙晋见!”
一声声的传令染开,在整个金銮殿声声回响。
只得片刻功夫,便见众人领着一少年上前,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翩翩衣衫长曳地面,即使受制于人,却也不若一般人物,竟是万种风情。
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薄薄红唇格外诱人,肌肤白如凝脂,如此绝色,竟也有着阳刚之气,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胭脂。
“还不快参见皇上。”一人轻轻一踢宿颜笙后膝,想要让他下跪,不想他却屹立不动。
狠狠的抬头向那十二玉阶之上望去,却见一比女子美几分,胜男子英气几许的宿魅,虽然心下感叹,却也只是嘴硬道:“哼,我平生只跪父皇和死人,若一定要我跪,倒也不介意。”很明显的这是忤逆欺君。
冷哼一声,宿魅并不见怪:“你似乎对朕很不满?”这个孩子,不若宿云的温文儒雅,反倒一声霸气凌人。
头一个扬起:“你?还不配让我评价。”孩子毕竟是孩子,即使已成为阶下囚,但十五年来天之骄子的生活,消磨了他应有的低调。
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朕会让你记着朕的。”冷冷的一个转头:“将他送至清灵台,朕亲自监刑。”向来,对于不服自己之人,宿魅不做其他动作,不能为其所用,便被其凌死。
“是!”众人应承完,便押着宿颜笙离去。
宿云,你看好了,朕虽然不能亲手杀你,却可以亲手诛杀你子。我要让你后悔当初的举动,要让你死不瞑目。
坐在白玉龙椅上,宿魅看着被高高绑起宿颜笙,这是他的侄儿,也是宿云仅存的儿子,那一脸傲气,不觉有几分熟悉。
“宿魅,你有何了不起,若不是当初你让那个妖女来迷惑父皇,怎么可能将父皇打败?如今又怎么可能如此耀武扬威?”十五岁的少年一脸不屈,还带着几丝嘲弄,浑身被鞭打过的痕迹交错而出,彰显的白色的囚衣更加的适合。
“啪”的一声,是宿魅狠狠的一掌扫过他的脸颊,此生,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十七不敬,不许!
被打的头偏向一旁是宿颜笙,双眸狠狠的看着宿魅:“哼!你知道心疼了?那我母后呢?为了你她甚至放弃了皇宫的雍容华贵,却也不过换得你将她打入天牢,十六年前若不是我母后用自己的身子将你救出,有你现在的风光么?”
冷哼了一声,宿魅不言语,只是结果一旁侍卫手中的长鞭,一个速的转身,鞭子已经迅速的袭上宿颜笙的身上。当年宿云差点让他失去十七的愤怒,至今他都不曾开怀,此刻他全招呼在宿颜笙身上。
眼中满是讽刺,一张倔强的脸上满是不认输:“宿魅,你除了利用女人,还有何能耐?”虽然身上疼痛难当,但骄傲的心,始终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即使自己对同是骄傲的宿魅有着那么一丝丝的钦佩。
骂声交杂着鞭打声,在太子殿前响起,本就幽静的太子殿显得更加让人心酸。
从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奔跑声,急切中带着几许害怕,惊慌中带着几丝期盼。
“皇上,皇上请收下留人哪!”一声惊呼伴随着玉丞相的泣声传来。
准确的说此时应该是玉尚书,不知是宿魅有意让玉光明难受,还是怎地,在杀去大批贪官污吏之时,只留下玉光明一人,在新君朝堂之上。
狠狠地转过头来,宿魅看着玉光明:“怎么?难不成你在嫉妒着朕没有罚你?”只要是当年有愧于他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至于玉光明,他要慢慢的折磨他。
世人皆知,魅翎皇乃有仇必报之人,这一点,玉光明自然省得。当年最近对他的伤害,也不希望魅翎皇能够放弃,可是这个外孙,却是让他们保命的首要啊!“不知皇上还记得十六年前与先皇后在冷宫发生的一切不?”不做任何铺垫,直接面对问题核心。
那一段往事怎能不记得,只是已经开始尘封罢了,已经开始被某位女子慢慢扫去那尘土,刻上她的名字。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倒想知道他能说出一番什么话来。
“当年皇后被送进宫,正因为珠胎暗结两个多月,臣才不得已如此的,不然已皇上当时的能力,实在是无法让先皇后诞下皇子啊!”激动的说完,不觉已是老泪纵横:“臣当年虽然赏识皇上的聪明才智,却也不得不将皇后送进宫,不然以当年月清…呃,以宿云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将皇上…”后面的话没说,如今宿魅身为帝王,自然对于死字是格外的忌讳。
说道是神情并茂,感人肺腑,但宿魅却不以为意:“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你太过高尚,朕已经深埋黄土十五年了么?”他,是毫无顾忌,无论生与死。
头深深嗑下:“皇上,臣万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说话,玉光明只是默默的将头点地。
冷笑了一声,紧紧的掐住宿颜笙的下颌:“别说现在一切不明了,即使他是朕的儿子,对于朕来说亦算不得什么,照杀不误。”狠狠的一个推开,霎时宿颜笙的下颌出现一圈白白的印子,可见他有多么用力,冷冽的转身朝一旁之人淡淡的说道:“杀!”
101
话音刚落,便看到隐隐奔来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六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的女人,这一刻的他,看到她,眼中蕴含着的是不悦。
刚走上前来,落雪仅喘息着说:“妾身给皇上请安!"
见到魅夫人前来,众人举起的刀不知该不该落下,只得高高的举起,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众人都不敢说枯,一双眼眸只是密切的盯着宿魅的一举一动,只要皇上有任何指示,刀便可即刻落下。
看了看架上少年,眼中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深吸了一
口气说:“可不可以…”
羽清夜看出宿魅的不悦来,连忙一把拉开落雪:“夫人,有话回宫再说”这个傻丫头,总是这样让人担心。
冷冷的看了羽清衣一眼:“让她说完。”这个女人一旦犯傻,不傻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被宿魅一瞪,羽清夜顿时吓得松开手来,只得在心里为默默希冀着落雪平安无事。
虽然知道宿魅不悦,落雪仍然吞了吞口水道:“皇上,宿颜笙真的是皇上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师姐… 呃,皇后跟妾身说过,当年是因为有孕在身才会入宫的。”双眸紧紧的看着他。
“是又如何?与朕有关么?”
“他是皇上的孩子,自然… ”
后面的话落雪没有说,因为她看到宿魅那冷如冰雪的目光,吓得吞了回去。如一直都怕他,即使知道他待自己与众不同,却始终害怕他的怒火。
没说枯,宿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久久的才一个转身,手抬起挥了挥,不理僵住了的落雪,缓缓离去。
怔怔的看着远去的宿魅,她似乎看到了一丝落寞,这一次,她又做错了么?她不觉茫然。
回来看到,静静的坐在殿前栏杆之上的十七,宿魅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一眼便默默的走进寝宫。
沐浴过后,紫衣等人正欲侍候宿魅歇下,落雪缓缓走进来,无声的让众人退下。
轻轻的自身后抱着他:“皇上在生十七的气么?”虽然明知他过于冷漠但仍然受不了他对自已也走这般无情。
并没有转过身来,宿魅只是任她抱着:“朕不生气,第一次,朕竟然也有了不敢的事,因为怕生气会让你离开。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你不在身边,可你却总是那般的令真失望,而朕能怎么办?不取对你生气,所以朕隐忍,不断的告诉自己,即使你忽略朕,你觉得遇见朕茸是个错误,也绝对不可以动怒,因为怕一生气,你便真的离开了,连错误的遇见也要抹去,从朕的心里抹去。但是朕讨厌你的善良,憎恨你对所有人的好。”淡淡的说出,没有怨意,却听着太过冷淡。
如此淡漠的神情,自是让落雪更加难受:“在很小的时候,妾身因着身子较为羸弱经常生病。城中传染病情,无论大小,只要有并发,妾身皆逃不过、还记得那年,妾身四岁之时,玉翎城出现小孩生龙疮的状况,那种龙疮格外眼重,当时城中已经死过好几个小子了,身子比较弱,妾身自然也染上,病了十多天以后已是奄奄一息,当时轻盈不知打哪听来如果将龙疮用毛笔在两人身上连下一条龙,龙尾画在病患身上,龙头画在另一个人身上,龙疮便会从患者的身体慢慢爬向另一个人的身体。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妾身自然是万分不情愿。本以为她放弃了,不想在深夜之时,小小的她却如此做了。”说到这里已是泪水涟涟,想到小小的轻盈费劲的将两人的衣衫脱尽,颤抖着手画着那条龙,费劲的一笔一笔勾出,已是痛哭出声“果然,在第二日,龙疮便转到轻盈的身上。那一次轻盈差点点送去了性命,即使看到妾身在一旁心急的哭泣,她仍旧微笑着安慰妾身不要着急,她是铁打的,再大的病也会好过来的。”
叹了口气,宿魅转过身来请搂着她。
“所以那个时候妾身便在心里说过,往后无论轻盈做了如何的事情,妾身亦要维护到底。”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宿魅,她困惑的说道:“皇上是妾身要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人,轻盈却是从心里必须维护的人,可如今,皇上和轻盈,妾身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遇到皇上后,妾身的心里仅不再是只装着转盈和自己,还有皇上。慢慢的,皇上占的地方越来越大,大到把十七的地方给夺去了,然后再是轻盈的,妾身不是个好姐姐,已经开始放弃轻盈的位置了。”'
“傻丫头。”紧紧的抱着她,在听到她说自己的地位慢慢上升时,他的
心情也在慢慢的变好,不再怨她对自己的疏忽。
“今天妾身不是给宿濒笙求情,也不是给师姐求情。只是妾身不想世人说皇上是杀子之君,当初拭君夺位之名已是迫不得已,如今自然不想让世人说皇上的不好。
原来是这样?“傻瓜,朕错了,朕不生气了,只要十七在心里想着朕便是了,不求其他了。”
抬手覆上他的脸颊,轻启朱唇:“皇上,不气了么?”这么些日子憋屈一扫而去,只记得此时的甜蜜。
缓缓的摇了摇头,宿魅将她抱至榻上:“好好睡吧!”因着他的淡漠,这段时日她想来也没睡好。
轻轻勾着他的脖颈,落雪转头看了看偌大的龙踏,随即又说道:“皇上溪儿回去了。”
解开她的双手,宿魅在一旁躺下:“嗯,朕知道了。”想来也是溪儿伤势大好,在暖雪宫不好找槢儿,便闹着回去了吧?
“是妾身安排溪儿回去的。”羞涩的低下头来。
低笑的看着她:“你安排的?那溪儿岂不走百般不情愿?”那丫头,早该回去了,
听他这么漫无边际的聊着,落雪不觉有些慌张的说:“皇上,不觉着榻上似乎空了许多么?"
故意看了看,宿魅轻笑着说:“嗯!还真是,要不让她们把溪儿再接过来?”一双勾魂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再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落雪有些生气地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