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钗里暗藏了什么玄机吗?
我满眼写着困惑。
七殿下回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惊,低下了头。
后面,皇贵妃的生辰宴正式开始,皇子公主们挨个给皇贵妃献礼,皇贵妃笑盈盈地收下。
六皇子给皇贵妃送了一幅自己写的千寿图,礼轻情意重,陛下与皇贵妃都很是欢喜。
上官若送了一对自己饲养的兔子,能被她养活的宠物比鲛人泪还稀少,皇贵妃也很高兴地收下了。
轮到七殿下时,七殿下送了一块自己雕刻的砚台,皇贵妃在接过砚台时,“好心”地与大君说了句:“我瞧若儿与小七挺投缘。”
大君呵呵了一声。
皇贵妃自讨没趣,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
送礼物的环节之后,殿内开始欢歌热舞。
七殿下叫上官若带他到东宫探望诸葛烨,上官若应下了。
别说,这么热闹的场合都没见诸葛烨出场,连我都有些担心诸葛烨的处境了。我想跟随七殿下一块儿过去,奈何跨过大门时接收到了六皇子的“讯号”,我捂住肚子,说了声“要如厕”,便拐进一旁的小树林了。
预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心若擂鼓。
六皇子淡定地拍了拍我肩膀:“别怕,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做了一段时间的太子,六皇子身上俨然多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度,在他安抚的眼神与动作下,我渐渐冷静下来。
六皇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一道黄符和一个宽口矮瓶子。
他打开瓶盖,让我端好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然后点燃黄符,烧了投进瓶子里。
我脑海中瞬间飘过一个词:黄大仙…
六皇子把温热的符水喝掉一半:“剩下的,你给若儿喝掉,记住,符水的有效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一旦过了,喝再多也没用了。”
“这…这是什么?”
六皇子道:“我找人做的蛊,喝下之后,我与若儿便能爱上对方。”
我眨了眨他:“你…还没爱上上官小姐啊?”
六皇子负气地蹙了蹙眉:“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去?”
我瘪了瘪嘴儿,去了。
真没想到,那么宝贝上官若的六皇子,居然并不是真的喜爱上官若,突然之间,我觉得上官若有些可怜了,六皇子也好,七殿下也罢,虽然都对上官若心动过,可上官若身后的势力,注定让这份心动无法成为爱上她的唯一理由,有了杂念的喜欢,再喜欢也变质了。
我握紧符水,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东宫。
夜色越发暗沉,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为数不多的星,像一块厚重的陨铁,压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来到东宫,说我是七殿下的丫鬟,他们放我进去了。
七殿下去找诸葛烨了,上官若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上。
看到我,她叹了口气:“诸葛烨生病了咧,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着要给她下药的事,精神高度紧张,她问的什么我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领会什么意思,只弱弱地“嗯”了一声。
上官若看着我苍白的脸,问:“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啦?”
我摸了摸脸:“啊…没,没有,我挺好,我是…”
顿了顿,四下一看,凑近她道,“口渴吗?我带了好喝的,是刘姑娘做的,要不要尝尝?”
一听刘姑娘做的,上官若两只眼睛都泛起绿光了。
她吃过刘姑娘做的菜,从没让她失望过。
但凡贴了刘姑娘标签的东西,她都有种非常热切的渴望。
我把瓶子递给她时,她想也不想地喝下了。
喝完,不高兴地吐了吐舌头:“什么嘛?一点都不好喝!还有灰的样子,是不是没弄干净啊?”
我把瓶子收好,讪笑一声道:“弄干净了,这是新口味,你不喜欢啊,那我告诉刘姑娘,下次别做这种了。不过你别跟七殿下说,刘姑娘是他娘亲,你说刘姑娘做的东西不好喝,他会不高兴的。”
上官若想了想,莞尔一笑:“好的,我不告诉他!”
面对如此单纯的上官若,我阴霾的心陡然被愧疚填满了,我不该算计她的,她那么无辜,但我又不得不算计她。她与七殿下注定没有未来,六皇子才是她的归宿。
原谅我,上官若,欠你的,我来世再还。
我转身,走向外殿。
一阵狂风吹来,我本能地遮住了眼睛。
身后,传来上官若喜悦的叫声:“诸葛冥!”
我没脸面对七殿下,咬咬牙,加快步子,逃一般地冲进了夜色。
轰隆隆——
一道惊雷闪过,炸在我耳畔,我吓得跌在了地上。
一时间,狂风大作,尘土飞扬,穹顶,电闪雷鸣,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老天爷的暴戾。
我回过头,想叫七殿下退回房中,却见一道闪电劈上上官若的头顶。
“啊——”
昏过去之前,我脑子里只剩七殿下与上官若手牵手,被雷电劈中的画面…




诸葛冥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过来的。
眼皮很沉重,他睁了两下没睁开,反倒脑袋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么一抽,他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很多。
最浓郁的是一股男人的气味,淡淡的汗味和香气,倒也不算难闻,只是有点陌生。
印象中,除了刘姑娘,没有谁会大着胆子靠近他,还这么紧紧地抱着他。
是的,这个男人抱得很紧,紧到让他想起了梦里的父亲。
但诸葛冥明白,自己不可能被父亲抱着,那个凉薄的皇帝陛下,不杀掉他都算宅心仁厚了。
诸葛冥又吸了口气,这一次,他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有些熟悉,就像是…上官若的味道。
这味道,令他安心了不少。
他平稳了呼吸,不急于睁开眸子了。
忽然,那双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
随后,他听到一个异常陌生的声音:“若儿。”
诸葛冥心口一震,上官若也在?
他用尽全力,睁开如灌了铅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张满是泪水的国字脸——
诸葛冥吓了一跳!
“若儿,你可算醒了,呜呜…”
“国字脸”哭了。
诸葛冥四下一看,风中凌乱了。
上官若不在!
国字脸叫谁若儿?
诸葛冥艰难地问:“你…叫谁?”
声音一出,诸葛冥浑身僵住,随即,诸葛冥抬起胳膊,看了看那丝滑精致的粉红色衣袖!
对!
粉红色!
和…那只细嫩得没有一丝伤痕的小手,推开抱着他的“国字脸”,来到梳妆台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后,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歇斯底里的一次咆哮——
------题外话------
哈哈哈,诸葛冥!
明岚的第一人称到此结束。
本来应该在明岚晕过去那里就结束掉的,不过一想到上无线的话,也不是按照潇湘的章节划分,就直接把后面的放上来了。这造成了一点上帝视角,大家包涵一下。
后面是新卷,第三人称,有诸葛冥和若若的心理活动。

【番外15】抓狂的诸葛冥

“殿下,殿下,殿下你醒醒啊!”
上官若昏昏沉沉之际,耳畔不断响起一个女人的话音,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想立刻醒来,便强迫自己忽略了女人的呼唤。
直到女人的手,摸上自己额头,滚烫的液体,砸中自己脸蛋,她才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她睁开眼,对上一张无比陌生的脸,那脸,因为痛哭而变得苍白,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却漂亮得不像话。
这是…谁呢?
上官若想。
她身边有不少侍女,却没哪个长得这么好看。
她看向女人时,女人也发现她醒了,女人溢满泪水的眸子蓦地闪过一丝亮色:“殿下!你醒了!”
殿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女人是看着她说的,所以是在叫她对吧?
她被册封为公主了?
公主殿下?
唔,这个倒是说得通。
上官若累得很,一会儿又闭上眼睛了。
女人却好像不想放过她似的,一个劲地摸着她脸蛋:“殿下,你别睡啊,你醒了吗?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肚子饿不饿?”
上官若的脑子原本就还有些晕乎,眼下又被女人叽里呱啦啰嗦一大堆,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做主子做习惯了,自然不会下人问什么自己就老老实实地答什么,虽然这个下人,好像跟她以往认识的下人不大一样,不过,大脑半短路的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对付这种不一样。
她闷不做声。
女人的声音更急切了:“殿下,殿下你醒醒!你不要睡了好吗?你醒来跟我说说话呀殿下!”
这个下人,好聒噪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哭得她的心好疼啊。
真是…要命!
上官若赌气地睁开了眼睛:“哭什么哭啊?”
一出口,那正在变声的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声音,让上官若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我的嗓子…”
妈呀!
这声音…
“啊——啊——啊——谁呀谁呀?”
这…这不是诸葛冥的声音吗?
上官若吓到了。
她的反应,把守着她的女人也吓到了,女人摸了摸她额头,担忧地道:“是…是不是被雷劈坏脑子了?”
被雷劈?
这三个字,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昏迷前的影像,一幕幕,如瑞雪般纷沓而至。
先是莲蓉给她喝了一瓶十分难喝的东西,再是天空忽然响起了惊雷,然后诸葛冥走出来,她跑过去牵了诸葛冥的手,再然后他们俩好像被雷劈中了…
然后的然后就是现在,她醒了。
但为什么声音变成诸葛冥的了?
上官若的心里隐约涌上某种猜测,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壮胆问了女人一句:“我是谁?”
女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对方的转变,只稍稍露出了一丝惊讶,并没太过失态:“真的失忆了啊,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上官若急了,能别再长吁短叹了行么?说重点行么?
“我是谁?”
上官若又问了一遍。
女人很是心疼地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
上官若疯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上官若索性掀开被子跳下地,做了一件诸葛冥也做的事,照镜子!
照完,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另一边,诸葛冥已经冷静下来了。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道咆哮,嗓子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总算冷静了。
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大概明白这一次的乌龙是怎么来的了。
他的眼线告诉他,六皇子给上官若定制了一支金钗,为了嫁祸六皇子,他找人做了支一模一样的。当然,外表一样而已,芯子是不同的,他可没那么浪费,用足金去做一个暗算人的东西。
他找人把里边的金子换成了铁和铜,塞了点毒药,预计三五天能使人出现噩梦不断的征兆,三五个月,就能折磨得人脱掉一层皮。
而以大君对上官若的宝贝程度,没几天就能发觉上官若的不对劲,按图索骥也就查到金钗了。
如此,六皇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支含铁的金钗会招来雷电,上官若给劈了,而当时他就握着上官若的手,连带着一块儿被劈了。
至于罪魁祸首,那支钗,已经被劈成渣,连沫子都没了。
这算不算现世报啊?
头一秒,他在算计上官若,下一秒,就变成了上官若。
那么上官若呢?会不会在他本来的身体里了?
带着深深的疑惑,诸葛冥终于转过身,看向了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却又好像不敢打搅他的国字脸。
“…大君。”
上官若好像是叫上官鸣父亲吧?但,他叫不出口,不知道大君会不会生气。
诸葛冥实在是多虑了。
大君听到这声称呼时,激动得差点落泪了,当女儿对着镜子狮子吼时,他还以为女儿疯掉了,听老人说,人在发疯时,要么直接揍晕他,要么不要打搅他,他舍不得揍自己女儿,只能任由女儿河东狮吼了。

狮吼了。
女儿吼累了之后,便坐在床头发呆,一呆一下午,一句话也不说。
他想,女儿不仅疯了,还傻了。
所以,当女儿还能叫他大君时,他心里那个喜呀!
还能认出他的身份,女儿没有傻!
大君立刻卸下千斤重担,一个弹跳站起身,飙到了女儿跟前。
他像往常那样,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给女儿来了个公主抱,准备把女儿往天上抛两下,女儿可喜欢他这样了,每次他这么做,都能逗得女儿哈哈大笑。
谁料这一次,他手还没碰到女儿的背,就被一个过肩摔,撂在了地上。
他四仰八叉,像只晒着肚皮的王八,瞠目道:“你…你…你打我…呜呜…”
靠!
诸葛冥要疯了!
说好的大君呢?
说好的草原霸主呢?
说好的把老子父皇逼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奸臣呢?
哭得那么没出息算怎么回事啊?
诸葛冥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偏大君还一边“呜呜”一边偷瞄女儿的神色,瞄了一会儿,诸葛冥察觉到不对劲了。
大君没有掉眼泪!
他是假哭!
诸葛冥长这么大从没被谁哄过,别看刘姑娘性情温柔,在对待他的教育上绝对是个严厉得恨不得严苛的主儿,他几时见过为了逗女儿开心,自愿把自己摔成王八哭成狗的父母?
没错,大君是自愿摔下去的。
诸葛冥是习武之人,招式记得一清二楚,可架不住上官若的身板儿娇弱,打出去的拳头跟棉条似的,那个过肩摔也就是姿势漂亮,其实半点杀伤力都无。
是大君意识到女儿想干嘛,便索性配合着摔了。
摔完,还不顾形象地“哭”了。
“呜呜…好疼,我屁股都开花了。”大君见女儿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以为女儿心软了,决定再加大力度,一举把女儿哄开心了。
诸葛冥被他弄得也是够够的了!
什么叫屁股开花?
老子又没爆你菊!
大君还在卖力地“哭”着:“呜呜…若儿长大了,会武功,把我打残了…”
靠!
被自己女儿打残很值得炫耀吗?
诸葛冥脑子里跑过的草泥马,已经不比得知自己变成上官若时少了。
要不是手里没有笔,他真想画下大君此时的样子,将来没钱了也好拿出去卖啊!一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大君还不知自己无与伦比的形象被“女儿”给估价了,耍了一会儿赖,发觉没什么鸟用,神色一收,自顾自地起来了,然后,画风一变,再次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草原领袖:“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我让厨房送你爱吃的松花鱼过来。”
说完,潇洒地走掉了。
诸葛冥:“…”

日暮时分,诸葛冥老老实实地吃了饭。
他心中想着事,其实并没多少胃口,但他听上官若说过,她哪顿饭吃的太少,给她做饭的厨子就会被赶走,而大君说了这是“她”爱吃的松花鱼,为了不露馅,也为了不牵连无辜,他食不知味地用了些,最后,看了一眼脸色都吓白的厨子,说道:“我病了,没什么胃口,不过这个鱼还挺好吃的,明天再来。”
厨子如临大赦!
饭菜被撤下后,两名侍女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过来了。
他张了张嘴:“干嘛?”
侍女们对视一眼,很诧异自家小姐会用如此冷漠的口吻,问出一句如此莫名其妙的话。
她们倒是想上前,可还没动就便那种无形的威压弄得头皮发麻了。
小姐这么怎么了?被雷劈了之后成仙了?
好可怕的气场怎么办?
诸葛冥见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懒得再与她们计较,就问:“大君呢?”
大君?
小姐好像没这么称呼过大君哦!
小姐高兴的时候叫父亲,不高兴了就喊上官鸣——
“傻了?”诸葛冥不怒而威地问。
胖一点的侍女硬着头皮道:“回小姐的话,大君在书房。”
诸葛冥起身,走了。
胖侍女揉了揉眼睛:“我没做梦吧?小姐没做手部护理就走了?”
瘦侍女符合道:“她也没做脸,没按脚,没泡玫瑰花瓣的澡…”
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小姐没换衣裳,就穿了一套亵衣啊!
诸葛冥清醒之后,翻箱倒柜地挑了唯一一套不是粉红色或大红色的衣裳,丝毫没意识到作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只穿一件素白亵衣在院子里瞎逛会引起什么样的灾难。
嘭!
是洒扫小厮的扫帚掉地上。
咔!
是园丁的剪子剪到小厮裤子了。
“啊——”
是小厮的大丁丁暴露在空气中,被过路的宫女看见了。
诸葛冥也看见了,不过男人嘛,对方有的他也有,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宫女的尖叫引来了大君,大君推开窗子一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居然敢当着他女儿的面脱裤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君当即叫人把那小厮拖出去杖毙了。
诸葛冥到现在还有些脑子发晕,花园里发生的事,没引起他多少异样,他向大君道明了来意,说想去行宫看看诸葛冥。
本以为大君会反对的,事实上大君的确不高兴了。
对大君来说,诸葛冥就是个比较高级的宠物,女儿爱玩,他便由着女儿玩,左不过将来女儿成为太子妃后,他多给诸葛冥一些补偿就好了,若女儿实在喜欢呢,他也可以让诸葛冥做女儿的面首。但…昨晚女儿跟诸葛冥一块儿被雷劈了之后,他想起中原一句话,做了坏事遭雷劈,下意识地,他认为女儿与诸葛冥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所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希望女儿与诸葛冥划清界限了。
诸葛冥急于知道自己原身是死了还是被上官若占了,偏大君迟迟不松口,焦头烂额的他,万般无奈之际,做了一件自己一辈子都鄙视的事。
他学着上官若的娇憨样子,忍住心底恶寒,抱住大君的胳膊道:“父亲父亲,让我去嘛~”
嗲得自己都要疯掉了!
大君最受不了女儿的糖衣炮弹,心一软,答应了。
------题外话------
有没有很欢乐呀?
番外更新时间不太固定,追文的读者少了许多,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写,让还在追文的朋友追得开心、追得值得!

【番外16】倒霉的六皇子

得到大君许可后,诸葛冥准备出门。
一准备,诸葛冥的整个嘴角都抽搐了。
他险些忘了自己目前是上官若,而上官若的衣服,除了粉色就是红色,要他一大老爷们儿穿这么娘炮的东西,想想都痛不欲生!
珠宝与衣裳弄得他眼花缭乱,他拽紧拳头,青筋暴跳。
名叫水仙的瘦侍女捧着三个质地柔软的肚兜过来,轻声道:“小姐,今天穿哪一个?”
诸葛冥的嘴角又是狠狠一抽,要不是怕被当作疯子关起来,他简直要一把火把这些难堪的东西全都烧了。
水仙被小姐的低气压弄得头都不敢抬一下,以为是自己挑了小姐不喜欢的款式,不由地纳闷,自己跟了小姐三年,从没哪次挑错过东西呀!小姐不就是被雷给劈了一下吗?好像也没少块肉,怎么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大一样了呢?
往常小姐看到漂亮肚兜,都是恨不得马上穿在身上的呀!
另一个胖侍女凤仙眼神一闪,拿了一个她预备做给自己的白色肚兜,问:“小姐要试试这个吗?”
诸葛冥淡漠地扫了一眼,好歹不是粉红色,得,忍了!
凤仙给诸葛冥穿上完全不合尺寸的肚兜,为防止肚兜滑落,特地给缝了两针。
诸葛冥自始至终铁青着脸,水仙要搬镜子来给他看,他也不看。
水仙又纳闷了,小姐最喜欢穿肚兜在镜子前秀身材了,现在却…却好像…那薄唇紧抿的模样…好像在…害羞?
呀!
她发现新大陆了!
能在屋子里裸奔、裸睡的小姐居然害羞了!
等凤仙给诸葛冥穿好肚兜和裙子时,诸葛冥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凤仙又给诸葛冥梳了头,诸葛冥看着边上的剪刀,真想剃成光头啊。
做完这些,凤仙又要给诸葛冥戴耳环,诸葛冥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记冰冷的眸光打过去!
凤仙吓了一跳,手里的耳环迟迟送不出去了。
诸葛冥慢悠悠地站起身,迈步朝外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时,他本能地轻轻一纵。
胸部传来一阵钝痛,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自问不是个怕疼的人,脱臼流血,什么都经历了,却没哪一次的疼痛像现在这般令他抓狂。
尤其,疼的部位十分敏感,他抬手想揉,又有些下不去手。
凤仙察觉到小姐的异样了,提着裙裾小跑过来,看着小姐扭曲的五官,道:“哎哟小姐,您正在长身子呀,可不能乱蹦,会疼的。”
诸葛冥脸上的神色更精彩了。

这边诸葛冥被新身份弄得焦头烂额之际,那边的上官若却兴奋极了。
她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变成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十分喜欢的男人。
她承认,在知晓自己变成诸葛冥的那一刻,她被深深地吓到了,不过下一秒,她又觉着无比兴奋了!
她天天都想见诸葛冥啊,白天想,晚上想,做梦也想,只恨不得把诸葛冥变成贴身小棉袄穿在身上,这样,她就永远不用跟诸葛冥分开了。
也许老天爷听见她的祷告啦,所以把她变成了诸葛冥,现在,她思念诸葛冥的时候,照照镜子就好了。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哦!
刘姑娘已经去做饭了,屋子里只剩素蓉、莲蓉与白蓉三姐妹。
三姐妹看着自家殿下一会儿嗔一会儿痴,还间或傻笑,不由地齐齐打了个寒颤。
素蓉:殿下不是失忆了,是傻了吧?
莲蓉:加1!
白蓉:加1!
上官若扭过头,难掩喜色地对着三人一笑:“雷电太猛了,把我劈失忆了,我不记得你们名字了,你们叫什么呀?”
叫什么呀?
呀…
三人心头一酥,殿下你这么萌真的好么?
她们入行宫半年,还从没殿下笑过呢,还笑得这么娇憨,好可爱怎么办?心都快化了怎么办?
上官若看着三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一阵激动,冥冥就是帅气,把宫女都迷得神魂颠倒!
心花怒放,肿么破?
好想大笑三声,肿么破?
三人被自家“殿下”的电眼给电得浑身酥软,连要回答问题都不记得了。
还是上官若再问了一遍,年长些的素蓉才率先回过神来。
素蓉:“奴婢叫素蓉。”
白蓉:“奴婢叫白蓉。”
莲蓉:“奴婢叫莲蓉。”
上官若一怔:“咦?你也叫莲蓉啊?”
莲蓉:什么叫也?我本来就是莲蓉好不好?
上官若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个宫里怎么可以有两个莲蓉呢?那个见的比较多,算是熟人了,就改这个的名字吧。
“从今天起,你叫蒜蓉。”
蒜蓉:(⊙o⊙)
上官若打开柜子,嫌弃地看了一眼诸葛冥的衣柜,玄色、玄色、玄色…就没有第二个颜色!
年纪轻轻的,穿这么深沉做什么?
最后,她叫素蓉三人翻箱倒柜,终于在压箱底的地方翻出了一件非常骚包的金色云纹锦服。
“就它了!”上官若无视三人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妩媚地摸了摸鬓角的发,说道,“快给我打一盆热水来,放玫瑰油,没有玫瑰油的话就放点玫瑰花瓣,记得要摘花蕊外三层以内
得要摘花蕊外三层以内的花瓣。”
素蓉三姐妹风中凌乱了。
用玫瑰花瓣泡完手,上官若优雅地擦了点雪花膏,随后对素蓉说道:“你的手太粗了,每晚睡觉前涂抹一层雪花膏,再戴羊皮手套睡觉,第二天醒来保管嫩得跟水豆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