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决赛的选手有……”
制作人缓缓念出名单上的名字。
中华战队里的淘汰者情绪都还能控制,其他队里已经有人忍不住落泪了。
中华战队只有岑念、魏昊霖、成言三人进入决赛,意大利战队更是只剩下德尼罗一人挺进决赛。
三个没能进入前十的选手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红着眼睛。
“岑念……加油。我们相信你。”
气氛有些凝重,成言和魏昊霖都不说话,岑念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三名选手没有意外,岑念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冷淡。
他们刚想转身离去,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静的女声:“我会带着你们的份走到最后。”
他们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少女沉稳冷静的表情,片刻后笑了起来:
“好!”
……
来的时候三十名选手坐在集装箱里被货车搬运,回去的时候,有空调有柔软座椅的大巴护送,车上却只剩空空荡荡的十人。
选手们或紧张或疲惫,气氛不高,一路上鲜少有人说话。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大半天,明天下午彻底结束初赛后,所有选手乘坐节目组安排的飞机统一回京,敬候第三天晚上的全球直播颁奖典礼。
几乎一整天未见,岑念回到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哥哥。
按照比赛规定,跟拍摄影师刘隽还跟在她的身后。
她来到岑溪房门前,发现他的房门紧闭,人不知去了哪里。
难道是评论员的拍摄工作还没完成?
她刚打算晚点再来,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评论员之一的宁涛看见岑念很是惊喜,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来了!找岑溪的?”
岑念点点头:“评论员的拍摄还没有结束吗?”
“早就结束了呀,我都回来好一会了。”
宁涛站着不动,对和岑念聊天表现得兴致勃勃:
“你今天表现得太出色了,我在演播室看得又激动又紧张!那个一心多用的心算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试了几次,别说10个了,就是让我同时算两个都不行,眼睛都花了!”
“我以前就会用类似的游戏锻炼自己。”岑念说:“多练习,你也可以做到。”
宁涛拨浪鼓一样地摇着头:“不行不行,两个可能锻炼个一年半载的还行,要是同时算十个,我脑子炸了也算不出来。”
岑念笑了笑。
宁涛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说话风趣幽默,一点没有央视主持人严肃的样子。
“我现在要去餐厅吃晚餐,一起吗?”宁涛主动邀请。
“不了,我等哥哥。”
“他已经拍摄完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试试。”宁涛提醒道。
宁涛离开后,岑念拿出手机拨了岑溪的电话。
电话还未接通,她就看见岑溪从打开的电梯里走了出来,他的身旁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秀美女人,正笑颜如花地对他说着什么,眼中有崇拜神色。
岑念认出她就是上一届天赋异禀国际赛的冠军,谢丽尔·布鲁克。
她怎么会和岑溪走在一起?
岑溪正在听谢丽尔说话,唇边带着笑意,等他抬眸看见站在门口的岑念时,那抹笑意扩大为明显的微笑。
“念念,你等多久了?”
他加快脚步,原本和他平行的谢丽尔瞬间落到了他身后,她脸上的快乐一滞,有些怔愣地看着岑溪远去的背影。
岑念瞥了他身后的谢丽尔一眼,不知为何心里不大痛快。
“你去哪儿了?”
“拍摄,刚结束。”岑溪说:“你等了多久?”
“几分钟。”岑念说。
岑溪掏出房卡打开房门:“累不累?要休息一会还是直接去吃饭?”
她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为什么宁涛说你已经拍摄完了?”
随着房内灯光亮起,岑溪已经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和中央空调。
他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是秘密……你要是优胜了,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秘密,不就是和谢丽尔在一起吗?岑念心里闷闷的。
早已被兄妹二人遗忘在门口的谢丽尔神色尴尬,等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插话的时机。
她说:“溪,我还没有见过你妹妹……”
“啊。”岑溪笑了一声,走到两人中间为彼此介绍:“这是岑念,我之前给你提过的妹妹,念念,这是谢丽尔·布鲁克,上一届天赋异禀国际赛的冠军,也是哥哥在英国读书时的学妹。”
“念,你好。”谢丽尔朝她友善一笑,主动伸出手。
岑念不情不愿地和她握了一下:“你好。”
她在心里默默闹别扭。
岑溪介绍自己时只说了16个字,他介绍谢丽尔时却说了38个字,是她的两倍多!
“她有点害羞。”岑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都是宠溺。
岑念睨了他一眼,拒不配合地把头转开了。
谢丽尔尽力维持平静的表情,眼神却不禁牢牢盯着岑溪放在少女头顶的右手。
他有洁癖,不愿意和人肢体接触,更不会主动与人肢体接触……原本应该是这样。
难道岑溪的洁癖改掉了吗?
她鼓起勇气,说:“溪,我能请你们兄妹共进晚餐吗?我的地导告诉我,距离酒店不远有一家很好吃的云南菜……”
“我不饿。”岑念说。
岑溪笑着看了岑念一眼,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笑眼让她不由脸上有些发烧。
她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坐到沙发椅上。
岑溪看着她那副故作冷静平常,却依然从每个毛孔都透出“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转头对谢丽尔说:“抱歉,以后吧。”
谢丽尔心中的期待慢慢沉没。
她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好……那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她在原地又站了两三秒,然后才黯然离去。
房间里还剩下岑溪和岑念的跟拍摄影师。
岑溪笑着看着她:“谁让你气得饭都吃不下啦?”
岑念抬眸,目光狠狠戳向他。
“让你在门口等我是我不好。”岑溪收起散漫笑容,好脾气地哄道:“下次你先回房等,或者给我打个电话。”
岑溪本意是想哄好她,没想到她的目光更凶了。
……不是这个?
岑溪想了想,说:“你还胸闷么?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顺便在外面吃个晚餐?”
岑念像根点燃的冲天炮,直接猛地起身冲走了。
叫都叫不住。
岑念冲回卧室后,在房间里带着一肚皮闷气扑上床。
刘隽扛着摄影机不敢说话,对着床上的背影拍了快一个小时,床上的少女依然一动不动。
他都快忍不住问问她是否还活着了,敲门声响起,她像打了鸡血那样从床上突然翻身而起。
岑念奔到门前,深呼吸两口,故作漠然地开口:“谁?”
“送餐的。”
岑念觉得这低沉的声音有点耳熟,她也没多想,以为是节目组安排的□□。
她的期待落空,不免有些失望,故意装出来的漠然不见了,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她打开门:“谢……”
后面那个字没有说出,因为她看见岑溪带笑的面庞。
他提着两个印着餐馆名字的口袋径直走了进来,把口袋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第189.第 189 章
岑溪身上有股室外的凛冽寒气,岑念被风带到, 不由一愣。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按着你的口味都买了一些, 这是谢丽尔那个地导推荐的云南餐馆……”他忽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我一个人去买的。”
岑念好像被说中了心思一般,脸皮忽然烧了起来。
不仅脸皮烧, 就连胸口里也烧。
她有些茫然,有些慌张,避开他的视线快步走到沙发前坐下,装作好奇的样子把口袋里的食盒一样样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汽锅鸡。”
“这是什么?”
“炒饵块。”
岑念一个个问,他也不厌其烦一个个回答, 终于, 岑念笑了,他也笑了。
“不生气了?”
岑念不肯承认,瞪了他一眼:“我没有生气。”
“好,是我生气了。”岑溪板起脸:“哥哥都没背过你,你却让别人背。”
岑念愣了一下, 正在为难怎么回答,岑溪无奈又宠溺地揉乱她的发顶, 笑着说:
“傻念念,下次遇到困难早点寻求别人帮助, 别一个劲逞强, 你的身体最重要。”
岑念心里暖暖的, 岑溪的体贴对应她刚刚的无理取闹,让她很是羞愧。
谢丽尔和岑溪同是评论员,以前又在同一个学校里当过同学,他们走在一起聊天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她会感到不快呢?
这不叫无理取闹,还有什么能叫无理取闹?
她莫名其妙生了一通气,还要什么也没错的岑溪过来哄她,看着岑溪一个个揭开食盒的盖子,岑念心里闷闷的。
岑溪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岑念忧郁的样子,他看过岑念各种表情,但这种左右为难、闷闷不乐的忧郁,他还是头回看见。
他忍不住笑了:“念念,你怎么了?”
岑念憋了好一会,小声说:“……我觉得,我可能进入叛逆期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这莫名其妙、忽上忽下、讲不通道理的心情呢?
岑溪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叛逆期三个字,他竭力忍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岑念的火气又蹭地冒了出来。
看看,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一会感动,一会生气,岑念越发笃定自己进入了叛逆期。
“没关系,叛逆期就叛逆期,每个人都有叛逆期的。”岑念忍笑,柔声说道:“哥哥任你打任你骂,陪你过叛逆期。”
岑念没什么威慑力地哼了一声。
晚饭后,岑溪把吃剩的餐盒们收进塑料袋里扔出房间,回来时,他看见岑念站在窗前往外眺望,提议出门散步消食。
岑念马上答应了。
她急着出门,岑溪却让她坐下,翻出围巾和耳罩给她戴上。
柔软的羊绒围巾一圈圈围上她的脖子,不仅温暖了脖颈,也温暖了胸口。
岑溪给她系好围巾,对上她仰望的视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低声一句:“傻念念。”
他退后一步,把她拉了起来:“走吧。”
两个跟拍摄影师还敬职敬业地跟在身后,岑溪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也辛苦一天了,先去吃晚饭吧,我带她在附近走走,过会就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我会和节目组说的,放心吧。”岑溪说。
两名摄影师这才松了口气。
岑念和岑溪走出酒店大门后,立马置身于香格里拉二月寒春的冷冽夜风里。
岑溪给她捏了捏围巾,率先往前走去。
岑念望着他光溜溜的脖子,后悔没提醒他戴围巾。
“来。”他见岑念没跟上,转身朝她伸出手。
岑念快走两步追上,把手放到他手里。
岑溪握住后,顺手抄进兜里。
“冷吗?”
“不冷。”岑念摇摇头。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沿着宽阔的大道慢慢散步。
明月初升,外面寒风阵阵,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冰冷的沥青路,道路两旁鲜少行人,结伴而行的只有岑溪岑念两人。
再加上一直跟在身后的摄影师不见了,岑念忽然觉得,世界只剩下他们。
“怎么不说话?”岑溪问。
“说什么?”
“你今天表现得很出色。”他侧头看向她,一双工整柔美的眼眸里露着温柔:“明天照常发挥,不要紧张,赢或不赢,我都有个礼物送你。”
岑念起了好奇心:“什么礼物?”
“比赛结束才能告诉你。”
“我来猜——甜点?鲜花?饰品?衣服?”
岑念起了童心,一连猜了几个,岑溪都笑着摇头。
“到底是什么?”岑念追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
岑念疑惑不已,猜了又猜也没猜中岑溪要送什么。
不过,因为岑溪这句话,她获得冠军的动力又多了一个。
虽然岑溪说赢不赢都有礼物,但就为配得上他的礼物,她也要拿回一个冠军给他瞧瞧。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说话,慢慢走到大路尽头的十字路口,再往前走,夜色深沉,连路灯的光照也不够了。
岑溪说:“回吧。”
岑念转身刚走一步,忽然停下来按了按自己的运动鞋后跟。
“走累了?”岑溪看着她。
这话如果是别人来问,岑念铁定回答“没什么”,但是岑溪来问,她不由就说了真实想法。
“……有点。”
岑溪没有多余动作,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背我?”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一声鼻腔里传出的低沉回应:
“嗯。”
岑念怀着和被魏昊霖背时截然不同的心情,小心而略微忐忑的心情趴上他的背。
白天才被魏昊霖背过,岑念下意识地就把两人比较起来。
岑溪的背更宽广,更坚硬,视野更高却更让人安心。
“抱着我的脖子。”岑溪说。
岑念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久没发作的窦性心律不齐又开始捣乱。
她害怕被他发现不听话的心跳,不敢像对魏昊霖那样无所顾忌,始终和他的后背隔着一小段距离。
这一小段距离,在他起身轻轻一颠后贴合得紧密无间。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岑溪问。
她摇了摇头,回神他看不见后又连忙说:“没有不舒服。”
岑溪这才迈步朝前走去。
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洒在他白皙的后颈上,岑念看了一眼,忽然解下围巾两圈,给他绕了上去。
“念念。”岑溪无奈的声音从前传来:“自己戴好。”
“我戴好了。”她重新趴在他的肩头。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她就算不想闻见他身上的香气也不行。
淡如薄雾,又如轻雨的鸢尾香夹杂着一丝青涩无花果时有时无,每当夜风吹过,她嗅着他的气息,就会想起月影下寂寥空旷的花园,夜风中摇曳的鸢尾花和沉默如山的无花果树。
传说中,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生活的时候,以无花果枝叶遮身,因此无花果也有神圣意味。
岑念觉得,这是最适合岑溪的男香。
伊甸园,人类最初和最后的乐园,他和伊甸园,都有一种悲剧美,她不心疼伊甸园,却心疼一个人走到如今的岑溪。
还好,以后岑溪有她陪着。
“我会陪着你的。”她困意袭来,小声说了一句。
岑溪脚步一顿,半晌后传来他轻若羽毛的声音:“……好。”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岑念就像卸下所有盔甲的战士,浑身都是柔软的弱点。
她无心遮掩,放任白天奔波一天的疲倦涌出,眼皮越眨越慢,模模糊糊的视野中,路灯的光线在他英俊的侧颜上镀出一圈夕阳般温暖的光晕。
他这么好,像是受了伤落入凡间的星星,闪着柔和而温柔的光芒,她举目四望,人山人海中,只看得见他。
岑念摸了摸他的脸颊,心满意足地任由沉重眼皮落下。
……
夜深人静,在选手们纷纷沉入梦境的时候,天赋异禀国际赛制作组正争分夺秒地赶制节目。
偌大的工作室里,灯光通明
五国最好的剪辑师和后期都齐聚一堂,无数专业人士齐聚一堂,为共同的目标奋斗。
他们一夜未眠,整间工作室里都飘荡着浓郁的咖啡香。
第二天天不亮,剩下的十名选手继续上山刷分,制作人员们依然在工作室里埋头奋战。
中午十二点,选手和评论员都开始用午餐了,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草草吃下一份盒饭又继续工作。
两点之前,这份承载着五国心血的天赋异禀国际赛初赛带子终于飞向上京。
另一边,普格措国家公园里的决赛正进行到最后一关。
结算积分的终点就在对面,十名选手却被一条水势凶猛的大河拦住去路,面面相觑,无法前进寸步。
河边的风比其他地方更大,岑念没吹一会就吹得脸色苍白,成言问她几次需不需要御寒衣物。
“你们看出名堂没有?”魏昊霖皱眉看着奔腾的浪花和水面上用机械装置拉住,每个之间相隔一米左右的圆形浮标。
那些白色的圆形浮标就像是汉白玉的象棋一样,不同之处在于棋面上只有花纹,没有镌刻文字。
浮标的两侧都是印有文字或符号,但是水势太大,飞溅的水花影响了视线,再加上浮标不住急旋,想要隔着老远看清上面的东西,难于上青天。
按照节目组规定,渡河而没有落入水中的选手能获得15积分,如果不想要这15积分,可以走吊桥渡河。
10名选手都停留在河边,显然大家都想要摆在面前的积分。
“看不清。”岑念遗憾摇头,她2.0的视力在水花四溅、浮标急旋下毫无用武之地。
魏昊霖纠结地想了想,说:“要不我去给你们试个水?”
“再看看。”岑念说。
十个人,难道就没有先送死……咳,试水的人?
岑念不信,瞧瞧那边的德国战队,雷娜是多么心急火燎的人,她都能忍着不动,难道岑念还忍不了?
又过了两分钟,终于有人忍不了了。
意大利战队的十强幸存者德尼罗发了狠,走上前高举起右手。
第190.第 190 章
这是要开始挑战的意思,很快就有两个工作人员上来给他穿戴好安全装置, 进入决赛的十人里不管冲走哪个人都是比赛事故, 提前做好安装准备就很重要了。
不消岑念嘱咐, 身旁的成言和魏昊霖就认真地观察起第一个想吃螃蟹的德尼罗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第一个浮标,在浪花和大风的洗礼下摇摇欲坠,勉强前进。
德尼罗在第四个浮标上犹豫了。
在三个挨个往前排列的浮标之后,他面对的是同一水平方向的三个看似一模一样的浮标。
德尼罗的视线在三个浮标上来回, 愁眉不展地盯着上面若隐若现的字符。
在他犹豫的时候,他面前的三个浮标眼睁睁就沉没了一个。
岸上传出一阵惊呼声,选手们这才发现挑战居然有时间限制。
德尼罗也意识到了,他咬咬牙,只能听天由命随便选了一个跳上去。
噗通一声!
浮标翻了, 德尼罗也落入了水中!
有绳索拉着他, 德尼罗只是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就爬了起来,然而15分是不用想了,身上还被冰冷彻骨的河水打了个透。
他面色青白,也顾不上丢脸了,踩着水花飞快奔向对岸结算点。
许多人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 觉得15积分也不能他们的劣势,十分自觉地转身往吊桥方向走了。
留在河边的, 也就只剩下有希望夺冠的雷娜和岑念,以及各自战队的人而已。
已经抵达对面的德尼罗结算后快速躲进节目组安排的保姆车里。
从头顶天桥抵达河对面的一行人也结算了积分, 他们站在河边, 等着看中德两队最后的对抗。
“我们去吗?”成言问。
岑念叹了口气, 往前又走了几步,直到成言连忙拉住她,飞溅的浪花打湿她的鞋面。
“小心些。”他叮嘱。
“嗯。”
岑念盯着离岸边最近的浮标看个不停。
在这个时间差里,红发的德意志玫瑰潇洒拨开落到肩前的红发,无畏地举起了右手。
工作人员给她穿戴好安全装置后,她毫不犹豫踏上了第一个浮标。
根据之前的经验,前三个浮标都是安全的,难点在于之后的浮标,有的浮标是活动的,有的却是稳的,浮标上的字符一定就是区分的关键。
雷娜大步踏进,直到来到德尼罗之前落水的第四个浮标前站住脚步,和岑念怀疑的地方一样,她的目光也是不停扫视浮标侧面的字符。
她没有思考太久,紧接着就向其中之一的浮标跳了过去。
即使并非德国战队的魏昊霖和成言也不由为雷娜捏了口气。
她的无畏似乎有着充足的底气,就像她自信的表情一样,脚下浮标稳稳载着她飘动在河中。
岑念没有错过她的表情,谜底果然藏在浮标侧面的字符上。
她不再观看雷娜的闯关过程,而是全力研究起离岸边最近的浮标侧面来。
上面印着十二星座的白羊座标志、一个三位数数字以及物理符号。
第二个浮标离得太远,浪花遮掩着看不清了。
身旁响起一阵德语的欢呼声,原来是雷娜已经抵达对面了。
飒爽骄傲的德意志红玫瑰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从河对面得意地横了她一眼,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继她之后,又一名德国选手挑战,和走了正道的雷娜不同,这位曾经在白色迷宫里想要干扰岑念的马里奥选手采取不听不看埋头冲的策略,竟然也在踩翻四个浮标后顺利到达对面。
除了美国战队里那名天才橄榄球选手,马里奥是此次天赋异禀国际赛里唯一进入决赛的运动型天才,他能在浮标踩翻失去平衡前先跳跃离开,其他人却没有那个爆发力和速度。
自此,留在岸边的只剩下中国战队了。
“我先来吧。”魏昊霖撸起袖子就要举手,岑念一把按住。
“我先来。”她顿了顿,说:“轮到你们的时候,注意浮标侧面的提示,之前没有踩翻的浮标在这一次挑战里可能就是活动浮标,还有,每个浮标之间的移动时间只有三秒,三秒一到,就有一个浮标下沉……暂时只发现了这些,之后如果有新的线索我再补充。”
岑念把先前观测到的线索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刚刚看见马里奥踩翻的四个浮标里,有两个就是雷娜先前踩过却没有翻的。
这说明浮标的活动与否是可操控的。
她打头阵,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帮上后面两人的忙。
魏昊霖听她说完,重点不在她刚刚说的线索上。
他一脸诧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也会说这么多话。”
岑念想给他一下。
就像“意大利的佛罗里达”一样,魏昊霖也有让人喘不上气的能力。
她看也不看他,高高举起右手。
两名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给她戴上安全装置。
“勒紧一点,再紧一点——放心吧,不会勒死的,客气才可能要死。”
魏昊霖看着两名工作人员,喋喋不休地在一旁“指点”。
“别乱说。”成言看了他一眼。
终于,安全装置穿好了。
岑念深呼吸一口,踏上第一个浮标。
视角原因,关键的浮标侧面看不见了,落入眼帘的是浮标正面,由长短线组成的凌乱螺旋,乍一看仿佛星图,不知为何,岑念看了一眼只觉得古怪,仿佛似曾相识。
第一个浮标侧面有着什么早已被岑念记入脑海,她收回落在浮标正面的目光,看向第二个浮标上的侧面,上面印着双子座符号,一个不同的三位数数字和不同的物理符号。
她再踏上第二个浮标,眼睛看着第三个浮标的侧面。
三个浮标的侧面在她脑海中相连成片,换来一句“原来如此”。
岑念不再犹豫,大步迈出,她毫不犹豫的姿态引起对岸观战的选手发出一阵惊呼。
她如履平地,仿佛每一步都不需要思考,观战的选手总担心下一步她就会踩翻浮标落入水里,但每一步她的脚底都稳稳踏在了浮标上。
不一会,她就踏过十几个浮标来到了最后一个浮标上。
顺利通关让她精神松懈,眼神不自觉又落到了浮标正面的花纹上。
她越看,越觉得上面的花纹眼熟。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岑念脑海。
对面的魏昊霖已经举起右手,岑念顾不上看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忽然跑向吊桥。
桥上寒风更大,轻飘飘的吊桥在晃,她抓着绳索也跟着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