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指的并非郝兄的暗器之术。”文京墨打断,狐眸闪过一道精光,凝声道,“而是——郝兄十分擅长勘破奇案!”
屋内又是一静。
“噗咳!”尸天清嗓子眼中喷出一个怪声,又艰辛咽了回去。
郝瑟整个人都僵住了。
擅长勘破奇案?谁?老子我?
“此言当真?!”舒珞顿时双眼一亮,一脸惊喜道。
“绝无半字虚言!”文京墨脸不红气不喘开始推荐,“今日一入菊园天子房,郝兄就已看出,此案乃是密室杀人之案,而且挖心之凶手,并非是什么传闻中的妖物,而是人!而且这个凶手,就在——”
文京墨猛一抬眼,眸中绿色诡光射向室外:“我、们、中、间!”
这一声,犹钟鼎齐鸣,震耳发聩,余声绕梁。
尸天清硬生生扭转脑袋,肩膀微抖。
郝瑟脸皮开始一下一下抽搐。
先人板板!文书生你居然敢盗版老子的台词!!
舒珞郎眸晶亮如星,直直瞪着郝瑟,突然起身,抱拳一作揖:“郝兄,你我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郝瑟瞪眼。
“舒某也认为,昨夜在林中与我和尸兄激战之人——那个所谓的妖物——并非凶手。”舒珞定声道。
郝瑟双眼圆瞪:“舒公子为何如此酌定?”
“那人身上血腥气太重。”舒珞道。
“啥?”郝瑟脸皮抽了一下,“血腥气重?那更应该是凶手啊!”
“不!那人身上的血腥气味早已渗入骨髓之中,由内而外散发出腐朽而陈旧的血气,闻起来应有五年以上,而奉泽庄连环挖心之案却皆发生在近一年之中,与那陈腐气味并不符。”舒珞定声道。
此言一出,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都惊呆了。
“舒公子,您适才所说的,难道是你——”文京墨眉峰高高挑起,“闻到的?”
舒珞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此乃舒某天生。”
卧槽!这是警犬啊!郝瑟目瞪口呆。
“舒公子,真是好鼻子…”文京墨眯眼微笑。
“过奖。”舒珞抱拳。
尸天清则是微微歪头,定定盯着舒珞的鼻子,一脸不解。
舒珞目光一转,发现面前谪仙的剑客定定盯着自己鼻子,不禁有些招架不住,不自在移开目光。
可此时,尸天清却点了点头,开口了:“舒公子说的有理,那人身上,没有杀气。”
“哈?”郝瑟听得简直要崩溃。
拜托,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尸兄你就不要说出来做证据了好伐!
“不,应该说——”尸天清顿了顿,又道,“那个人,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行了行了!老子理解了。”郝瑟忙摆手制止这二人莫名其妙的证据推理,“不管那林中黑影是人是妖,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人,不若我们换个方向,先从看得见摸得着的线索下手!”
尸天清点头:“阿瑟所言甚是!”
舒珞神色一肃,恭敬抱拳:“请郝兄助舒某一臂之力!”
卧槽,意游公子你还真吧文狐狸的胡诌了当真了啊?
郝瑟一头黑线。
老子其实真的没有破案的脑细胞配置啊!
“舒公子啊,”郝瑟抽着嘴角:“其实老子之前那些话都是…”
“舒某愿意付酬金五千两!”舒珞豁然提声。
五千两!
郝瑟咕咚一咽,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好!舒公子果然爽快!”文京墨拍案而起。
舒珞颔首,又向郝瑟一抱拳:“那依郝兄所见,此案要何查起?”
“咳,这个嘛…”郝瑟抓头发,扫了一眼文京墨。
文京墨眸光深邃:这可是五千两银子!名侦探!
郝瑟再看尸天清。
尸天清嘴角微勾:天清相信阿瑟!
郝瑟额角蹦出青筋。
好、好、好!老子今天就给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博览万书观摩千剧耳闻百案的名侦探!
“舒公子!”郝瑟猛然起身,挺直脊背,定声道,“在下的确对侦凶探案有几分心得,愿道出与大家共勉!”
文京墨挑眉,尸天清一脸郑重。
“洗耳恭听!”舒珞正色。
郝瑟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封锁现场,保留所有线索证据!”
“舒某已经吩咐家仆,将菊园天字号封锁,他人绝不可擅入!”舒珞道。
“甚好!”郝瑟装模作样点了点头,“不过还要准几样物件装备!”
“何物?”舒珞问道。
“四双手套和脚套。”郝瑟比划道。
“手套?脚套?”舒珞奇道。
文京墨和尸天清也略显诧异。
“避免我们探查之时留下指纹、脚印,”郝瑟一本正经道。,“若是和凶手留下的指纹和脚印混淆就大大不妙了。”
“此言有理!”舒珞连连点头。
“郝兄,你莫不是忘了,之前已经冲进去了一屋子人…这脚印…”文京墨挑眉道。
郝瑟一个三白眼飞过去:文书生,你到底是那一伙的?!
文京墨勾唇轻笑:小生是就事论事。
“正因为之前现场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我们更要谨慎行事!”郝瑟提声道。
“哦。”文京墨点头。
“阿瑟所言甚是!”尸天清频频点头。
舒珞颔首:“那第二项呢?”
郝瑟清了清嗓子:“第二项,法医验尸,确定死亡时间!”
“法医?”舒珞一愣。
“就是仵作!”郝瑟道。
“可是奉泽庄地处远郊,若是去请仵作,一来一回怕是要五六日时间,此时正值仲夏,时间一久,这尸体怕是就烂了…”舒珞为难。
“让仲孙率然这个郎中去!”郝瑟当机立断提出备选方案。
舒珞皱眉点头:“如今也只能行此权宜之计了。”
“还有第三,”郝瑟眸光一闪,“询问庄内所有人昨夜的行程,确定不在场证明!”
尸天清沉吟:“所有人…”
文京墨眯眼:“行程——”
“不在场——证明…”舒珞双眼一亮,躬身抱拳:“郝兄所言果然玄妙!”
“舒公子谬赞了。”郝瑟回礼,整张脸肃板,“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行动!”
“好!”舒珞立即起身,“舒某先行一步,以做安排。”
“请。”郝瑟展手。
待舒珞疾步离去,屋内又只剩了三人。
“阿瑟果然厉害!”尸天清眸光闪闪发亮。
文京墨看着郝瑟,眉峰高挑,笑得十分诡异。
而郝瑟,帅了三秒的探案高人的形象此时却是瞬间垮塌,一张脸皱成一个包子,抓着头发默默蹲下了身。
完了完了,搜肠刮肚就只想出这么三条侦探小说查案的金科玉律。
老子现在急需来一本福尔摩斯阿加莎克里斯蒂金田一作指导…实在不行,柯南也行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心的周一开始啦
上周七天的工作日墨兔叽简直想死啊
又是合唱又是运动会还有职称再教育考试
洪荒之力耗尽了啊
周五的时候墨兔叽八点就上床睡觉了
睡了十二个小时才缓过来
妈呀,累死了
那么,这周继续开始欢乐的更新啦
以上!
PS:看到评论说猜不出来凶手,还有人纠结尸体状态的
咳咳,墨兔叽提醒
这可是武侠言情哦
武侠啊!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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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六回 探查线索颇崩溃 孤注一掷祭仙颜
菊园天字号房前,郝瑟、尸天清、文京墨和舒珞依次排站,面色沉凝。
“舒公子,这是您适才吩咐的东西。”守门家仆递给舒珞四双棉布手套,“只是这鞋套…不知是何物?”
“郝兄…”舒珞望向郝瑟。
“裁八块黑色棉布,大小可将鞋包起来就行。”郝瑟解释道。
“是。”
家仆退下,不多时就捧了八块黑色棉布回来,还贴心奉上了八条细绳。
郝瑟将棉布包脚以细绳系牢固定,其余三人依郝瑟动作依次包好脚套。
待四人装备妥当,便同时迈入命案现场。
郝瑟走在最前,一边走一边嘱咐道:“勘察之时一定要注意,不可乱动,要尽可能保留凶案现场原状!”
身后三人颔首。
四人径直行到厢房尽头,床铺之上,空语道长尸身静躺,白衣之下,胸口肉/洞触目惊心。
郝瑟在床边踱步走了一圈:“这死状的确有点怪异,为啥子这伤口没血?”
“是否现在就请仲孙大夫过来验尸?”舒珞问道。
“不忙!”郝瑟一摆手,“先将现场的场景记录下来,以免稍后验尸之时遗漏线索。”顿了顿,又道“文书生,你将空语道长尸身画下来。”
文京墨一怔:“画下来?”
郝瑟正色点头。
文京墨眼角抽了一下:“…小生不擅丹青…”
“诶?”郝瑟目瞪。
“小生自小不擅丹青!”文京墨眯眼强调。
卧槽!文狐狸你作为一个十项全能的设定,居然不会画画!太丢人了吧!
郝瑟内心狠狠鄙视了一把文京墨,转头望向尸天清。
尸天清长睫乱眨,侧头避开郝瑟目光。
诶?不是吧!
郝瑟抹汗。
“舒某平日最喜作些山水写意之图,若是郝兄不弃…”舒珞一旁毛遂自荐。
“舒公子,靠你了!”郝瑟郑重道。
舒珞立即走到门口令人送来文房四宝,又拿着纸墨走到床边,撩衫席地而坐,铺纸研墨,笔尖饱沾墨汁,抬头正色问道:“如何画?”
“将空语道长的伤口形状、躺的位置、表情、手部动作、身体造型,还有周围的床铺的褶皱都画下来,一丝细节都不能放过!”郝瑟严色嘱咐道。
“好。”舒珞双眉微蹙,埋头执笔行墨,一笔一划细致勾勒描绘,看那神色架势,显然是要画一幅传世名作。
就这般足足画了一盏茶的功夫,舒珞的鼻尖额角都渗出了汗渍,总算是描画完毕,起身将画纸一展,递给郝瑟,“郝兄请看,这样可否?”
郝瑟一脸期待接过一看,顿时双眼暴突。
卧槽!这是啥子鬼?!
洁白宣纸正中,画着一个长方形,周围画了一堆不知所云的波浪符号,在长方形上,画着一个圆圈,大约表示的是人头,下面用正方形和四根火柴棍的竖道拼成了身体造型,在正方形的躯干左边,点出一个黑坨坨,圆圈内写着两字“无心”。
文京墨探头一看,“噗”喷出一口口水。
尸天清一瞄,“咳咳”着移开目光。
舒珞一脸尴尬举着毛笔:“舒某只擅山水鱼鸟写意,不擅画人…”
郝瑟慢慢抬眼,欲哭无泪:“行,凑合着用吧…”
仙人板板!老子居然遇见一个灵魂画手…
“咳,阿瑟,之后该如何勘察?”尸天清转移话题。
郝瑟抹了一把冷汗,将舒珞的“灵魂画作”折起塞入怀中,扫了一圈屋内,道:“大家四处看看,若是发现有不对之处,便记下来,切记,莫要移动屋内的物件。”
尸天清、文京墨、舒珞同时点头,四散而开。
尸天清开始巡视窗扇屋顶,文京墨则开始查探屋内桌椅家具摆设,舒珞最是敬业,竟蹲在地上开始一块一块查探地上的青砖。
郝瑟环视一周,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自己则开始专心致志检查床铺周遭。
趴在地上,眯眼扫望床下:卧槽,干净得简直令人发指;
再翻翻床铺:床褥,棉被、床单、皆是崭新,连根毛都没发现…
郝瑟直起身,抓了抓额头。
奇怪,为何没有?!
这不符合密室杀人的套路啊!
想着,郝瑟皱眉绕着床边走了两步,突然灵机一动,挽起袖子探入空语道长身下,细细摸索。
突然,三白眼一亮,噌一下抽出手。
手中,竟是多出了一把钥匙,钥齿精细,尾端刻着一朵菊花,菊花花蕊之上,雕着“天”字。
“果然在这里!”郝瑟惊喜大叫。
这一喊,立时将室内另外三人都招了过来,尸天清、文京墨、舒珞一看郝瑟手上的钥匙,皆显出惊诧之色。
“这是…”尸天清双目圆瞪。
“这间屋子的——”文京墨双目长眯。
“七巧连环锁的钥匙!”舒珞凝音。
“哼哼哼!”郝瑟盯着手上的钥匙,冷笑数声,“尸兄、文书生,舒公子,你们有何发现?”
尸天清摇头:“所有窗扇上的铁板都无异状,坚不可摧,屋顶瓦片完好、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房梁之上,尘厚无痕。”
“也就是说这凶手不可能从窗户或者屋顶进入…”郝瑟摸着下巴推理道。
“桌面、椅面、衣柜、屏风、所有家具之上皆是一尘不染,光洁如镜。”文京墨皱眉。
“地砖之上,也是十分洁净,只是,舒某闻到…”舒珞顿了顿,“地面上略有水汽。”
“水汽?”郝瑟一愣,扫了一眼地面。
地面之上明明十分干燥,连半滴水渍都没有。
“应是昨夜的水汽,此时早已干了。”舒珞解释道。
卧槽,舒警犬您这也能闻出来?!
郝瑟狂眨眼皮,文京墨瞪眼,尸天清又开始死盯舒珞的鼻子。
“来来来,舒公子,闻闻这钥匙上有啥子味道!”郝瑟立时将手中钥匙送到舒珞的鼻下,双目闪闪,一脸期待。
舒珞温玉俊脸不受控制抖了一下,但还是依言闻了闻。
“如何?”郝瑟追问。
舒珞摇头:“很干净,没有味道。”
“诶?”郝瑟抓了抓脑袋,“难道没有血腥味什么的吗?”
“没有。”舒珞坚定道,“甚至,连空语道长身上那种符纸气味都没有。”
“这可太怪了,这钥匙明明是空语道长的,而且还是从空语道长身下找到的…”郝瑟皱眉。
“这也是舒某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舒珞皱眉道,“空语道长虽然失心而死,但除了那伤口处隐有血气之外,身上气味却十分干净,只有淡淡的水汽。就好似…”
舒珞顿了顿,抬眼看向三人:“有人将空语道长全身上下细细清洗了一遍。”
此言一出,郝瑟三人顿时都愣了。
尸天清:“气味干净?”
文京墨:“清洗?”
郝瑟脸皮抽搐:“难道是洗澡?”
舒珞蹙眉:“甚有可能。”
四人互望一眼,神色各异。
“为何空语道长要半夜洗澡?”尸天清道。
“不,或许是空语道长死后,才被人清洗。”文京墨眯眼。
“文兄所言有理。”舒珞颔首。
“这是什么风格啊?杀了人还要给尸体洗澡,再换上崭新的衣衫…”郝瑟身体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难道这凶手有洁癖?”
“可是洗澡水呢?”文京墨问道。
“洗澡盆呢?”舒珞冒出一句。
“空语道长的道袍也不见了。”尸天清补上一句。
“地上有水汽,难道洗澡水都倒在了地上?”郝瑟抓头发。
四人二次互望,皆有些无语问苍天之感。
“咳咳,案件推理咱们先放一放,此时线索不足,妄加揣测乃是推理大忌。”郝瑟忙将歪掉的楼给正了回来。
“郝兄所言甚是!”舒珞抱拳。
文京墨和尸天清也点头。
“下面…”郝瑟扫望一圈,径直走被尸天清劈成四片的门板残骸前,撩袍蹲身,细细查看。
那四扇门板,皆用厚铁板固定,此时却被齐齐斩断,断口光洁,十分干净利落。
而在断开的门扇上,那七巧连环锁从中间被截成上下两截,可就是这分开的两截,居然还尽职尽责紧扣咬锁。
郝瑟用适才翻出的钥匙插入下方锁眼,果然顺利插/入,轻轻一扭,里面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只是连环锁已被劈开,无法解开。
“的确是这个门钥匙。”郝瑟长叹一口气,“果然是密室杀人!”
“密室吗…” 尸天清、文京墨和舒珞也齐齐站起身,扫视四周,眉头紧蹙。
“总之,先将今日查到的线索记录下来!”郝瑟走到桌边,抓起毛笔,一本正经开始做笔记。
“在空语道长尸体下发现本屋钥匙、屋内洁净,地上有水汽…”
舒珞信步走到郝瑟身边,随眼一瞄郝瑟笔下的字迹,顿时双目暴突。
文京墨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屁股把郝瑟挤到了一边:“小生来记!”
舒珞眨了眨眼,看向尸天清,脸上扬起春风笑意:“郝兄这字——当真是与众不同…”
尸天清敛目颔首:“阿瑟字体自成一派,实乃大家风范。”
“哈哈哈,那是自然,老子这可是名震天下的草书!”郝瑟得意大笑。
舒珞笑意更浓。
文京墨抬眼扫了三人一眼,脸皮隐隐一抽,行云流水纪录完毕,啪一甩递给郝瑟:“拿着。”
“甚好、甚好。”郝瑟将线索笔记揣入怀中,长吁一口气,转目望向舒珞,“舒公子,请仲孙大夫前来验尸吧!”
“好。”舒珞点头,走到门口低声吩咐守门家仆。
家仆领命奔出,不多时就领着面色不善、提着药箱的仲孙率然走了进来。
“仲孙大夫,如今迫于形势,只能劳烦您为空语道长验尸了。”舒珞抱拳道。
“这…”仲孙率然一脸为难,“在下只是个游方郎中,并非仵作啊。”
“总比我们这些门外汉强!”郝瑟上前一拍仲孙率然肩膀,“仲孙大夫,靠你了。”
仲孙率然扫了众人一眼,长叹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走到了的空语道长的尸体旁边,从医药箱里翻出一副手套和面巾戴上,开始翻看空语道长的尸体。
身后四人不禁对视一眼,皆是没说话。
就见仲孙率然将空语道长全身上下细细查了一遍,皱眉解下面巾,道:“空语道长的死因——十分明显,是有人用利刃将心脏挖走,甚至同时连周遭的骨肉一同挖去。”
“是何种武器?”舒珞问道。
仲孙率然摇头:“不知道,这伤口实在是奇特,边缘切口十分整齐光滑,没有任何断口,并非普通刀剑可形成,若真要形容的话,就好似…”
说着,仲孙率然不禁用手开始比划:“好似一口边缘装有利刃的大碗,被人以大力狠狠灌入胸口,挖肉切骨…”
室内死寂一片。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和舒珞互相对望一眼,皆是面色沉肃。
仲孙率然自己比划了半晌,又是一阵摇头:“在下从未见过这种兵器…”
“空语道长是什么时候死的?”郝瑟问道。
“应是昨夜。”仲孙率然道。
“废话!”郝瑟翻了一个白眼,“老子是问,具体是哪个时间段——嗯,就是哪个时辰死的?”
“这…”仲孙率然面露难色。
“喂喂,现在可都到明朝了,若是老子没记错,宋朝可就就有《洗冤录》了啊!”郝瑟环抱双臂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尸天清豁然望向文京墨,文京墨眉峰一蹙,二人同时看向舒珞。
舒珞此时正定定望着郝瑟,俊容之上划过一丝疑惑。
尸天清和文京墨对视一眼,暗暗吸了口凉气。
而被郝瑟逼问的仲孙率然,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洗冤录中确有记载,凡死人,项后、背上、两肋后、商臂上、两腿后…两脚肚子上下,有微赤色…只是、只是…”
仲孙率然频频摇头,转身揭开空语道长的衣服,将适才说到的位置一一指给众人看:“空语道长身上全都没有啊…”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和舒珞上前一看,不由惊骇失色。
那空语道长周身肌肤白净如玉,甚至还散发出润泽光华。
如此的肤色居然呈现在一个尸体身上,可谓是万分诡异。
“为啥子没有尸斑?”郝瑟狂抓头发,原地转了一圈,“仲孙大夫,难道不能从尸体僵硬和尸体温度判断死亡时间呢?”
“这、这个…”仲孙率然颓然摇头,“在下并非仵作,对这些实在涉猎不深,惭愧、惭愧…”
“阿瑟,空语道长全身并无僵硬。”尸天清扫了一眼空语道长的尸身,突然道。
“诶?”郝瑟忙上前,戳了戳空语道长的胳膊,不禁一惊,又戳了戳了空语道长的腿,顿时惊骇莫名。
空语道长全身肌肉软松,甚至比活人还富有弹性,按上去,简直就如嫩豆腐的触感一般。
卧槽!这果然是武侠片场,处处都不科学啊!
郝瑟瞬间就忧郁了。
“舒公子,”仲损率然沉吟片刻道,“依在下推测,恐怕是空语道长死前服用了秘药所致。”
“什么秘药?”文京墨眸光一闪,问道。
仲孙率然垂手摇头:“在下一个小小的游方郎中,所见所闻十分有限,实在是毫无头绪。”
屋内众人齐齐皱眉。
“是云隐门的藏尸秘药——虞美人。”舒珞突然出声道出一句。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一惊。
尤其是仲孙率然,豁然抬头瞪着舒珞,整张脸都惊得变形了。
“虞美人?”文京墨眯眼看着舒珞,“是何种秘药?小生竟是从未听说过。”
舒珞抬眼,朗眸之中芒光渐沉:“虞美人乃是云隐门内门秘药,相传为云隐门开山祖师亲手研制,死前服下,可将尸体之精血融于筋肉,凝脂定颜,保持尸身不腐不烂,百年不变。”
“原来如此,所以空语道长的伤口之内看不到血迹,竟是已经被融入了骨肉之中。”文京墨惊诧万分。
“闻所未闻!”尸天清一脸震惊。
“太不科学啦!”郝瑟狂抓头发。
“舒、舒公子是从何而知的?”仲孙率然面色惨白问道。
舒珞看了一眼众人,仰月唇扬了扬:“机缘巧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