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生,下来喝口水吧。”郝瑟叫道。
“小生在此处,登高望远,风景甚好。”文京墨一副赏花观月的风雅调调。
口中虽然这么说,可那在树杈上频频磨蹭的臀部却是暴露了心思。
郝瑟憋笑:“你是自己下不来了吧。”
文京墨脸皮抽了一下。
尸天清轻叹口气,将手里的水袋递给郝瑟,脚踏树皮冲身而上,抄过文京墨的细腰,飞身落地。
“咳,地上的景致也是不错。”文京墨装模作样扫了二人一眼道。
“行了,赶紧喝口水吧润润吧,你嗓子都哑了。”郝瑟把两个水袋分别递给文京墨和尸天清,拽着二人坐到了树下。
尸、文二人拔开水袋木塞,饮下一口,同时一怔,望向郝瑟。
“咋了?”郝瑟一脸纳闷看向二人。
“甜的?”文京墨眯眼。
“咸的。”尸天清皱眉
郝瑟立时得意起来:“那是自然,尸兄流汗太多,需要咸水补充盐分;文书生太费嗓子,温水加蜂蜜润喉。怎么样,老子是不是想的特别周到?”
阳光下,郝瑟笑脸暖暖,死鱼眼闪闪明亮,十分耀眼。
“小生最不爱喝甜的。”文京墨嘀咕一句,拧着眉头继续喝了起来。
“有劳阿瑟了。”尸天清一脸郑重,一口一口品起了盐水。
郝瑟看着二人,不觉嘴角轻快扬起,从背后解下包袱,递给尸天清:“尸兄,给你的。”
尸天清一怔,放下水袋,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接过包袱解开一看,顿时呆住了。
包袱里,静静躺着一柄三尺长剑,剑鞘剑柄看起来十分朴实无华,毫不起眼。
“阿瑟,这是…”尸天清抬眼看着郝瑟。
“□□看看啊!”郝瑟一脸期待催促。
尸天清垂眸,静静看着那柄长剑,面色沉寂,眸深似潭,却是许久也不取剑。
那凝重表情看得郝瑟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尸兄,你不喜欢用剑?”
“不…”
尸天清微微摇头,左手蜡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剑鞘,握紧鞘身举剑至眉前,右手慢慢攥紧了剑柄。
那神色中的郑重,就如手中所持是天下最贵重之物。
郝瑟咽了咽口水,文京墨停下了喝水。
尸天清长睫微阖,轻吸了一口气。
突然,清眸骤启,寒光冷射,手腕一震,长剑豁然出鞘。
霎时间,寒凛剑气随着灼目剑光迸射而出,光华满院。
院内倏然一静,所有人立时扭头看向尸天清,满面惊异。
但见树下的黄面青年手持长剑,坐姿笔直,整个人就如手中的青锋剑光一般,凝霜煞雪,杀意凌厉。
清风徐徐吹来,摇动榕树枝叶,几片残叶飘坠而下。
尸天清额前厚重刘海随风扬起,显出一双绝美惊世的眼眸。
黑瞳清澈,水光颤波,倒映着青锋剑光,怀念又悲伤。
一庭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就连文京墨都是一脸呆滞之色。
郝瑟更不用提,早就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卧槽卧槽卧槽!”的巨大弹幕在脑中无限循环。
尸天清长睫轻轻一颤,遮眸一瞬,青锋回鞘,激起一声脆响。
“锵!”
这一声,立时将所有人都震回了神。
再看那树下的黑衣青年,面色无常,眸光沉静,适才眸中透出的那一丝情绪早已消逝不见。
“尸、尸兄?”郝瑟咽了咽口水,“你不喜欢这剑?”
尸天清轻轻摇头,攥紧剑柄:“此剑——天清甚是欢喜…阿瑟…谢谢你。”
说着,转眸望向郝瑟,显出一抹皎如月光的温柔笑意。
所有人再次看傻眼。
最终还是文京墨第一个回神,蹭一下跳起身,大叫道:“都愣住作甚,继续操练阵法!”
这一喊,众人立时一个激灵,忙各就各位站好位置。
尸天清起身,向郝瑟一颔首,走到文京墨身前。
“你要作甚?”文京墨瞪眼,倒退一步。
尸天清却是二话不说,反手夹住文京墨腰身,拔地而起,将其放到了树杈之上,旋身落地。
不知为何,整座院子又是一片诡异沉寂,众人的目光好似都着了魔一般,死死黏在那一抹清瘦黑色背影之上,移也移不开。
郝瑟就地目光一扫,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喂,这帮家伙看着尸兄的目光怎么有点色怪怪的?!
尤其是以那个许门主,卧槽,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郝瑟瞥了一眼毫无所觉径直走回自己位置的尸天清,突感自己责任重大,清了清嗓子,提声道:“诸位兄弟,好好练,晚上老子做主,给大家好好备一桌上好的宴席,好菜好肉加鸡腿,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杀堕仙!”
这一喊,果然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好好好!”
“多谢郝兄弟!”
一帮食肉动物摇臂大喊。
“开始,启阵!”文京墨的哨音再起,众人再次投入到操练阵法的工作中。
郝瑟远远瞄了一眼阵中的尸天清,只见那清瘦身姿犹蛟龙冲天,剑光似电,刺得自己眼前阵阵发晕,不禁一个激灵,使劲儿一拍自己脸皮,急冲出院门来到墙角,一探手从灌木中揪出了一个圆球。
“谢大人!”
“本官、本官是来视察的!”谢尚典立即抬手遮住眼眉,大叫道。
郝瑟一看谢尚典条件反射护眼睛的动作,立时乐了起来:“想必谢大人刚刚听到了吧?”
“什、什么?”谢尚典露出一只眼睛。
“今晚,谢大人要请大家一桌上好的宴席,好肉好菜加鸡腿啊!”
“什——明明是你…”谢尚典瞪眼。
“嗯?”郝瑟挑眉,吹了吹拳头。
谢尚典立即遮住双眼:“好肉好菜加鸡腿,没问题没问题!”
“大人果然仗义!小弟替诸位兄弟谢谢大人了!”郝瑟抱拳一笑。
“应该的应该的…”谢大人一边干笑,一边后退,在退到郝瑟三步之外之时,立时一撩官袍,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郝瑟看着谢尚典的背影,嘴角笑容慢慢消去,轻声呢喃:“但愿今夜,一切顺利…”
*
谢尚典果然言出必践,当夜就给众人准备了三大桌宴席,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美味无比,一应俱全。
只是,这号称花了谢尚典上百两银子的大餐,换来的却是郝瑟的人气高升,所有人都大大称赞郝瑟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差点没把谢大人气得背过气去。
不过最后总算是给谢大人留了几分面子,让谢大人在众人临行之前,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激励誓词,送众人出发。
*
弦月升,朗空清,夜凉如水。
乐安县西城郊十里之外,丛林密布,树影叠叠,鸦鸣掠空。
郝瑟坐在树冠茂密枝叶间,定定看着树下众人一片忙碌,设阵布饵,长吸一口气,捏紧手里的匕首,看向身侧的文京墨,定声道:“文书生,你放心,老子一定护你周全,你尽可放心指挥阵法变幻。”
文京墨瞥了一眼郝瑟,嘴角抽了抽:“郝兄的功夫,小生自然是信得过的。”
“那是当然!”郝瑟圆瞪三白眼,拍了拍胸脯。
二人说话间,属下冯峒正率领一众手下将这两日搜集而来的数桶鸡血从车上卸下,抬到了树丛中一小块空地上,然后全部倒入了一口大缸之中。
血缸映月,空气飘来淡淡血腥之气。
“南无阿弥陀佛,今夜大家一定要平安无事啊!”郝瑟双手合十,喃喃道。
文京墨扫了一眼郝瑟,眸光静静盯着那盛血大缸,吸了口气,捏紧手指。
聚义门乌门一众布置完毕,便立即四散而开,蹿身上树,躲在树冠枝叶之间,冯峒更是跳到了文京墨和郝瑟所在的树上,坐在了文京墨身侧,低声道:“尸兄弟交代过,一定要护二位平安。”
文京墨眉峰抽了抽:“冯门主的功夫,小生自然是信得过的——”
“冯门主,咱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文书生!”郝瑟一脸坚定拍了拍冯峒的肩膀。
冯峒定定点头。
郝瑟吸了口气,目光慢慢扫向树林。
黑漆漆的树林中,尸天清、许良山、孙莽、崔正外加聚义门一众共二十八位好手皆已隐藏在树上,声息皆无,完全看不到踪迹。
可不知为何,郝瑟就是能准确感觉到,尸天清那一身清凛剑气所在位置。
好似每一阵夜风拂来,都如临行之时尸天清哑音轻扫耳边:
“阿瑟,放心。”
郝瑟放慢呼吸,沉心静意。
尸兄,大家…这次,一定成功!
月光冷白,洒在茂密树林之中,仿若在树影之间落下皑皑白雪,夜风飘起又落下,吹动繁叶沙沙作响。
突然,郝瑟心头一跳,一道寒意顺着脊柱蔓上发尖,不禁抬头一望,立时心跳骤停。
浓浓夜色中,一袭白衣踏空而来,身后拂尘银丝缓缓飘舞,银亮光华在夜空中划过流水般的痕迹。
白影仿若孤魂在半空盘旋,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良久,才缓缓落在了血缸边沿之上。
月光下,那一张面孔看得甚是清晰。
血发白瞳,面若青纸,犹妖似魔。
空气倏然凝滞。
——堕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难写了
墨兔叽为毛要自己作死写什么武侠言情啊啊啊啊
墨兔叽应该去写狗血言情啊啊啊啊
本兔叽决定了,下一个故事,就写狗血言情,满篇洒狗血,雷死人不偿命哈哈哈哈
扑街中…
希望这一周能把堕仙同志抓住啊
望天中…
以上!
大家周一工作愉快!
今天又有老九门看啦!撒花跳舞中!
话说昨天墨兔叽瞄了两眼幻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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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墨兔叽的审美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整个人都不好了
爬去去看佛爷和尧大回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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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回 仙阵启天地惊动 怒杀意一剑杀仙
冷月悬空,霜光万里,透过重重叶影洒落地面,更显密林幽寂。
血腥之气从血缸之内蒸腾而上,萦绕赤发白瞳堕仙的周身,宛如将鬼魅白衣熏上了一层赤雾。
堕仙在血缸边缘上站立许久,慢慢俯身探手入缸,捞起一掌血浆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空气一瞬凝滞。
忽然,堕仙仰头发出一声嘶吼长啸,刺穿云霄。
与此同时,尖锐哨音猝响,仿若要与那啸声比拼一般,凌厉划破夜空。
霎时,就听衣袂翻飞犹百翅震空,二十八道身影从树间腾空落地,将堕仙团团围在中央。
诱仙阵——启!
青龙东阵,尸天清黑衣飘动,长剑冷彻,驻守亢金龙阵眼,身周六名聚义好汉,杀气凛凛;
朱雀南阵,许良山长刀横胸,目瞪如火,驻守鬼金羊阵眼;玄武北阵,孙莽满面肃然,刀峰嗡鸣,驻守奎木狼阵眼;白虎西阵,许良山手下高手驻守斗木獬阵眼,身后一众兄弟外加一个崔正,严阵以待。
堕仙啸音骤停,无瞳双目慢慢扫向众人,身形飞窜而出,直冲玄武北阵。
“果然!”文京墨暗道一声不妙,立即变换哨音。
玄武北阵七人急速向东阵闪退,瞬时融入青龙东阵,二阵合一,双阵十四人齐齐杀向堕仙。
堕仙手腕一抬,缈月尘银丝激甩回旋,在半空割裂一圈气波涟漪,立将两阵之人齐齐逼退数丈。
倏然间,尸天清黑衣犹蛟龙破水掠阵而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电光,直刺堕仙眉心,竟是瞬间就到了堕仙额前半寸之处。
堕仙身形猝退一步,缈月银丝狂乱拧缠成股,宛若利箭冲刺而出,对峙尸天清剑尖。
尸天清神色一变,猝然收招,凌空飞旋回退。
白虎西阵趁机一冲而上,立时将尸天清淹没阵中,七道刀光划破夜空,狠狠劈向堕仙全身各大要穴。
堕仙仰头嘶喝,拂尘狂扫,气波震荡,掀翻白虎七人。
青龙东阵七人立时援补护阵,再攻杀招。
一时间,青龙、白虎双阵交替攻击,就如海浪一般,退去又涌上,被攻下又回击,源源不绝,连绵不断,竟是将堕仙的攻击给拖住了。
几轮回合下来,堕仙攻势已明显失了几分凌厉。
很好!目前消耗战进展不错!
远处大树上的郝瑟攥紧满是汗水的手掌。
就在此时,文京墨口中哨音骤转滑音。
哨音之中,尸天清黑衣身形一飞冲天,凌空倒转,三尺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莹闪光,倒刺而下,直取堕仙百汇之穴。
堕仙足下急旋错避,尸天清惊电一击只能堪堪擦过堕仙发丝,割断一团赤发。
如血发丝乱飘,拂尘银丝狂舞,银红双色交相辉映月光,划过目眩流光。
尸天清衣袂翻飞,旋身落地,手中长剑稳稳指向堕仙眉心。
漫天流光之中,黄面青年剑眉飞鬓,冷眸如冰,肃杀之气在周身蒸腾翻滚,凛意逼人。
堕仙无瞳双目定定看着尸天清,嘴角慢慢裂开,露出染血牙床,嗓中隐响野兽暗吼,脚尖踏地,鬼魅身形直飙冲出,手中拂尘仿若疯了一般狂舞攻向尸天清,竟是视他人如无物。
霎时间,就见万千银丝遮云蔽空,一齐罩下。
尸天清面色一变,身形猝退,黑衣如残叶飘零,在缈月尘夺命银丝的攻击中颠簸翻飞,惊险躲避。
卧槽,这是让尸兄拉仇恨啊!
郝瑟额头冒汗,扫了一眼旁边的文京墨。
但见文京墨双目长眯,额角汗珠滚滚滑落,牙关紧紧咬着竹哨,突然,眸光一闪,哨音再起,催动阵法。
玄武北阵六人迅速围攻而上,阵首孙莽扬手一撒,抛出一张钢丝大网,只听同阵六人齐声一喝,抓住钢丝网边缘,身形交锁扭转,将钢网结成死结,凌空盖向堕仙。
不料堕仙却倏然收回追杀尸天清的缈月尘,甩手一挥,银丝立时化作无数利刃,将大网割成了碎片。
已经藏入阵中的尸天清身形猝然一停,脚尖踏空,凌转旋飞冲出,三取堕仙眉心。
堕仙满头血发瞬时炸开,缈月拂尘凝成一股,携着震耳欲聋的尖啸逼向尸天清。
尸天清神色大震,手中长剑舞得缭乱如电、密不透风,黑色衣袂犹如夜鸟展翅,急速飞退。
一白一黑,一杀一退,狂暴杀意、凛冽剑气割裂地面,激飞满地落叶纷飞,狂乱如暴雨。
“双网!”孙莽赫然大吼,玄武北阵再抛两张钢丝大网,七人持网坠落,再次向堕仙罩下。
追杀尸天清的缈月尘瞬时收招,欲再化利刃割网,岂料此次却晚了半分,就是这半分之差,两张重叠巨网便将堕仙牢牢罩住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玄武七人同时手臂狂抖,网绳大震,网中立时腾起数股青烟,瞬间将堕仙全身包裹。
“嗷嗷!”
一声凄厉惨叫从堕仙喉中发出,但见堕仙双手狠抠双目,指尖在脸上刮出十道血痕,那一双无瞳白目,竟是隐隐泛出青色。
众人脸上划过一丝喜色。
岂料就在此时,堕仙手中缈月尘轰然炸开,无数银丝仿若暴刺穿网而出,狂舞缠绕,瞬间就将控网的玄武七人变成了七个巨大蚕茧。
“不好!”郝瑟立时大惊。
文京墨面色一变,哨音猝尖。
白虎七人燎焰上刀,挥舞火刀狠狠劈开银丝蚕茧。
玄武七人破茧而出,立时与玄武七人同时抓住还未燃尽的银丝,将缈月尘牢牢控住。
青龙阵七人飞身倒旋而下,七柄武器齐齐刺向堕仙。
堕仙缈月尘被锁,身形被困,挣扎嘶吼声声凄厉,巨大的音波竟是将攻来的青龙七人尽数震飞。
青龙七人倒地呕血,堕仙嘴角溢出血迹,双瞳青色愈发浓郁。
瞬息之间,七星火光从天而降。
许良山率朱雀阵六人手持烈焰火刀,呈星斗轨阵之型,飞劈而下。
七道烈焰、七股刀光,狂盛如星辰炸裂,在空中划下耀目华光。
堕仙嘴角溢出黑红血浆,白衣骤然大鼓,内力迸爆,周身气波狂涌,掀起一股狂风,势如雷震,地动山鸣。
狂暴风声中,朱雀阵型七零八落,唯有许良山勉强保持下坠姿势不动,突然,就听他长啸一声,手中烈焰长刀嗡鸣作响,内力飙发,火光瞬时凝作一道焰色长刃,向着堕仙狠狠劈下。
“轰!”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天震地骇。
火光剑光冲天而起,照亮半面夜空,尘土飞扬,烟尘滚滚,仿若地面都已塌陷。
众人凌乱瘫在地上,受伤的受伤,吐血的吐血,皆是筋疲力尽,全身虚脱。
一直承受堕仙攻击的尸天清更是嘴角溢血,保持着单膝跪地姿势,全身微微发颤。
许良山持刀手臂乱抖,呼吸粗重,面色惨白如纸,勉力站直身形,死死盯着那滚滚烟尘的中心。
火光渐灭,夜风疾拂,吹散血腥焦糊的烟尘,慢慢显出一地残骸。
碎裂钢丝网绳,白色凌乱衣袂,如血断发,焦糊的缈月尘丝…
所有人豁然瞪大双眼。
没有!没有堕仙!
众人大惊,慌忙爬起身,举目四望。
可漆黑一片的丛林中,死寂一片,毫无半丝堕仙的气息。
堕仙不见了!
郝瑟一颗心顿时吊在了嗓子眼,两眼乱转,慌乱寻找。
“滴答!”
突然,一滴液体坠在文京墨额头。
文京墨和郝瑟身形同时一震,双双对视。
从文京墨光洁额头下滑下的,是一滴黑红色的血浆。
郝瑟全身汗毛倒竖,文京墨两眼发直,二人慢慢抬头——
一双无瞳青白眼珠豁然冲入视线。
“文书生!”郝瑟脑中霹雳一闪,一个前冲将文京墨撞飞。
纤瘦书生连同和下方的冯峒一起,狠狠摔在了了地上。
“郝瑟!”
文京墨仓惶大叫声中,十根冰凉手指死死掐住郝瑟脖颈,飞身冲破树冠,扶摇而上。
凌厉杀意吹散遮住郝瑟双眼的发丝,赤红滴血,将漫天月光染上猩红之色。
“郝兄弟!”众人大惊失色,失声惊呼。
“阿瑟!”尸天清面色青白,哑音嘶吼,身如惊电瞬时飙飞而出,直冲堕仙而去。
堕仙身形凌空一旋,抓着郝瑟狂奔窜逃。
尸天清紧追其后,双目赤红爆裂,其后众人更是狂奔飞追,奈何就算是拼尽全力,依然无法拉紧与堕仙之间的距离。
郝瑟脖颈剧痛,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只觉堕仙身上抛洒的血水几乎浸透自己全身。
【看这个出血量,估计这只堕仙是命不久矣…】
虽然郝瑟很想这样向后方大叫这么一句,无奈脖颈被死死卡住,半声都发不出。
突然,堕仙身形骤停在树尖,血水浸透的衣衫狂舞而起,张狂如魔。
“吃!吃!吃!”
野兽般的嘶叫声中,堕仙化手为爪,狠狠抓向郝瑟头顶。
“阿瑟!!”
尸天清哑音远远传来,犹如泣血。
郝瑟身形一震,三白眼豁然睁开,凶光四射。
想吃老子?恐怕你消化不了!
手腕一转,豁然拔出手中匕首,狠狠插入堕仙丹田,用力一旋。
“噗!”
殷红血浆顺着刀柄涌出。
眼前的青白双瞳暴突,赤红血色从眼眶边缘渐渐漫入双瞳中央,犹如两眼血潭。
堕仙缓缓张开血盆大口,血水合着粘稠唾沫滴落在郝瑟脸上。
“吃!”
血口豁然逼近,狠狠咬住了郝瑟脖颈
卧…草…一言不合就咬人…
郝瑟全身发软,三白眼崩裂,失去焦距的双瞳之中,映入一弯弦月,如血灼目。
突然,一道黑影犹如苍龙腾云,冲入云霄,手中青锋似惊电霹雳,灿出三重剑影,狂卷漫天月华,破空裂云而来。
郝瑟只觉一股狂风暴袭冲来,瞬时将堕仙和自己都掀翻飞出。
咬在自己脖颈处的口齿和掐脖手指同时离开,郝瑟只觉身体一松,整个人便如石沉大海,不受控制直线坠落。
仙人…板板…啊…
“阿瑟!”
嘶哑嗓音猝然逼近,郝瑟只觉身形一停,整个人落入了一腔怀抱之中。
那怀中气息熟悉又陌生,仿佛清冽山泉将自己紧紧包围。
郝瑟费力睁开一条眼缝。
月色皎洁,烟影飘渺,映入眼中的容颜仿若九天琼宫仙子,绝美如画,不食人间烟火,唯有一双清澈眸子,却溢满了惊惧之色,仿若一眨眼,那惊惧就会变成无底深渊,吞噬万物。
脖颈处的疼痛渐渐发木,全身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可那眸中的惊惧,却如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心脏,疼的郝瑟几乎无法呼吸。
…别哭啊…尸兄…
老子…最怕美人…哭…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郝瑟才勉强牵动嘴角,吐出一句:
“一定要…给老子…打狂犬疫苗…”
说完最后一个字,郝瑟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干净利落堕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不到四千字的武戏
感觉身体被掏空…
被掏空…
掏空…
空…
可是写完了整体一看,墨兔叽觉得自己的武戏终于有了一米米的进步了!
抹泪!
*
看过楚留香新传的筒子们,有没有觉得武戏中有一个画面很眼熟呢?
星星眼!
墨兔叽很喜欢那个场景的打戏呢!捧脸花痴状
因为看楚留香,墨兔叽又重温了陆小凤系列
然后…
卧槽!
难道当时看的时候墨兔叽还很纯洁?!
墨兔叽当时居然没看到花满楼和楚留香之间的圈圈叉叉?!
同床共枕啊!低头闻书啊!双宿□□啊!
天哪,墨兔叽以前居然没发现!
这不科学!
墨兔叽明明已经成为腐兔很多年了啊,远目…
于是
在陷入猫鼠的天坑之后,墨兔叽又成功掉入了陆花的大坑…
呵呵呵
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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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回 一朝清醒万事定 褔黎膏显狡狐怒
一片黑暗,全身冰冷,脖颈处,痛如火烧。
真他锤子的疼!
先人板板,是谁给老子脖子上涂了辣椒水?!
好冷!
我勒个去,是谁把老子塞到冰箱里了?!
冰箱?!
诶?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啊!
不对啊,老子怎么会在冰箱里?
老子明明被那个坑爹的时间机器给扔到了大明朝了啊!
土匪窝!大当家!兄弟们!
尸兄…桑丝巷…顾老板、小冬子、街坊们…
文狐狸…堕仙…
卧槽,那只堕仙咬了老子!
陷入黑暗中的意识瞬时清醒,郝瑟只觉身体仿若从泥潭中慢慢浮出,耳边涌入现实世界的声音。
“他到底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且听老朽说,这位小兄弟失血过多,需要多休养几日…”
“到底何时能醒?!”
“公子,请听老朽说,小兄弟脉象平和,伤势也无大碍,以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应该早就醒了啊…”
“何时、能醒?!”
“这位公子您听老朽说啊——诶诶诶,有话好说,莫要上手啊!”
喂喂,这个台词走向…
简直就是“听我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就不听!”的琼瑶剧情啊…
太搞了吧,文狐狸你何时好上这一口了?
而且还是和一个老头子…琼瑶剧…
噗哈哈哈,老子真想看看啊!
如此想着,郝瑟就真睁开了眼睛。
明亮视线一点点渗入眼底,模糊视线渐渐清晰,显出近在眼前的一双清眸。
长睫弯弯如扇,眼形精致如画,瞳眸之中,深邃灰暗,仿若失去星光的夜空。
可在见到郝瑟睁眼的那一刻,便有两旋星光从黑暗深处缓缓升起,瞬时在两潭黑瞳中溢满灿灿星辰,水色流转,仿若天际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