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己娘惯常的语气,顾蔚然忍不住抿唇笑了。
想想,其实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娘还是那个娘,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从这个家到了萧承睿那里,自己以后要回娘家,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不容易上了辇车,顾蔚然听着外头鼓乐之声,热闹异常,不免好奇,早就听说皇太子大婚,外面百官群列,典仪侍随,那个场面,是难得一见的。
有心想看,奈何刚一扭头,就听旁边嬷嬷低声道:“守礼。”
顾蔚然一听这个,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挺背收腰,正襟危坐,继续做好她的未来太子妃。
之后便是殿堂之上礼拜天子,到了这个时候,萧承睿已经就在顾蔚然身边陪着了。不过顾蔚然头上凤冠红盖头,下面是凤袍,身旁又有两位嬷嬷扶持着,别说人影,就连萧承睿的鞋面都不曾看到,当真是眼前红晃晃,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嬷嬷会在她耳边低声嘱咐,她只需要按照嬷嬷所说来照办就是了。
先是殿堂之上拜皇上皇后,之后又入了宗庙拜祖宗拜先皇后,辗转几处,也不知今夕是何年,顾蔚然头上凤冠沉重,脖子疼,腰酸腿软,几乎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身边嬷嬷低声嘱咐,说是要送入新房了。
坐在新房的喜床上,她彻底松了口气,这是一切总算结束了吧。
接下来就是要等萧承睿过来圆房就是了,不过按照规矩他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估计进洞房的时候都很晚了,趁着这个功夫,她倒是可以先歇歇了。
谁知道刚这么想,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外有一个典仪喊道:“皇太子到。”
顾蔚然微意外,意外之余心里一慌,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就——
第 53 章
第53章洞房
这话之后, 门便被推开了,顾蔚然便听到脚步声。
她忍不住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唇, 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地坐在那里。
这, 这就是要洞房了?
顾蔚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 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嫂子和自己说过的那些, 那些关于洞房里的事。
其实关于这些事, 她之前就在书里看到过, 书里写得不多,总是蜜啊水的,她一直很纳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人总是会好奇的。一直到昨晚,楚浅月详细地给她一讲, 她几乎不敢相信,总觉得楚浅月所说的那些, 以及给她所看的那些画册,简直是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呢?人怎么可以做到那样?这事件原来还有这等事!
后来,楚浅月说完了后, 带着羞涩,满脸红晕地低声告诉她说, 万万小心,不然女儿家容易伤了身体,怕是要疼的。
顾蔚然一听就明白了,楚浅月必是疼了。
她想象了下自己哥哥那常年练武的强壮身子, 不免对楚浅月同情不已,一时又想起来萧承睿。
萧承睿看着并不像自己哥哥那么壮实,但是他身形颀长,而且也是练武的,她还记得当时她差点出事,他手提长剑的样子,动作矫健身子也是结实。
他……他会不会特别大?
这么一想,简直是浑身都疼,满心都是怕。
顾蔚然因了这怕,如今听着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简直是心跳如鼓。
接下来,怎么办?他会不会真得像嫂嫂所说的那样做,那自己可不可以先问问到底怎么弄,这种事情可以不做吗?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上方传来了男子低哑温和的声音:“我帮你把盖头揭下来吧。”
这话说出后,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呈上了什么,顾蔚然估摸着就是托盘,托盘上应该是百福秤。
顾蔚然咬着唇,也不敢说什么,就那么屏住呼吸等着。
萧承睿看她低着头,话也不说,只当她是害羞,不免眸中泛暖,当下取过来百福秤,抬手挑开,却见那五凤金丝红盖头滑落,精美华丽的凤冠之下,是女孩儿秀白娇美的脸庞。
因为这婚礼来得紧,这些日子他又要协助皇上处理朝政,又要筹办婚礼,已经足足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如今看过去,夜明珠柔和的灯光映衬在她娇媚脸颊上,却见那肌肤仿佛蒙上了一层细致粉润的光泽,美得安静细腻。她低垂的睫毛浓密修长,正微微颤抖,犹如蝴蝶在试图伸展美丽的翅羽。
萧承睿喉咙一紧,低声道:“我帮你摘下来吧。”
顾蔚然的心是怦怦在跳,明明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熟悉的,小时候打架过也和好过,再熟悉不过,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这一刻,当她凤冠霞帔坐在这喜床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他们现在成了夫妻,就要去做楚浅月告诉过她的那些事,那些会很疼很疼的事。
顾蔚然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轻声“嗯”了一下。
而于萧承睿来说,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竟然难得这么安静,自己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会。便是如今那一声“嗯”,也是低软婉转,像是睡梦中轻轻发出的那么一声,轻轻地落在自己心上,让他的气息都开始发紧,胸口也被引燃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渴望。
她平日里哪是这样,如今做了自己的嫁娘竟是如此羞涩安静。
萧承睿抬起手,就要帮她卸下凤冠,谁知道旁边的嬷嬷却上前道:“太子,要依礼行事。”
其实旁边几位嬷嬷也是心中纳罕,要知道按理常理,这个时候皇太子应该还不能进来,谁知道皇太子就这么突然进来了,不但进来,竟然直接就要揭红盖头卸凤冠,这怎么看怎么不合礼法啊!
太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嬷嬷:“可。”
几个执礼嬷嬷见状,便按照皇族礼节,就拿出了铺有红纸的托盘来,上有栗子、花生、桂园和枣子等,顾蔚然和萧承睿都坐在喜床上,那嬷嬷便取了来,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着吉祥话儿,一边往床上撒。
最后终于撒好了,便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了。
那执礼嬷嬷又是一番吉祥话,先让顾蔚然吃饺子。
顾蔚然被折腾了这么一天,也着实饿了,见那饺子包得也是精致可人,当下便吃了一口,谁知道一口吃下去,竟是生的,无奈地道:“竟是生的……”
萧承睿看她精致眉眼间泛起的委屈,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低声笑道:“是生的。”
顾蔚然听他这么说,才恍然明白过来,当时嬷嬷和自己说了好多规矩,这个吃生饺子也是一个,只是当时太多规矩,刚才乍吃到这半生饺子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执礼嬷嬷却是笑了:“生的,生就好了。”
顾蔚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却是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执礼嬷嬷为这二为两人斟上,萧承睿抬起胳膊来,环住了顾蔚然的来饮。
这个姿势,就让两个人距离极近了,顾蔚然这么一仰脸喝酒间,就几乎能碰到他的下巴。
他生得俊美,下巴的颌线简洁充满力道,当他饮这合卺酒的时候,喉结滚动,看得顾蔚然口干。
她忙也饮自己的,酒初入口是清甜的,但是再品,后味强,绵软中透着些许辣意,顾蔚然身心俱暖,甚至隐隐发烫。
这个时候萧承睿不知道低声和旁边的嬷嬷说了什么,嬷嬷和丫鬟们陆续下去了,新房里只剩下萧承睿和自己了。
顾蔚然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嫂嫂教自己的那些,不免心跳如鼓,这,这接下来就是洞房了?
她手紧紧地攥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萧承睿。
萧承睿低首凝着她,却是扬眉笑了。
他抬手牵起她来,感觉到她攥紧的手,将她小拳头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帮她摊开。
“这么害怕?”他低声问道。
“也不是……就是……”顾蔚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确实,活了差不多十六年,她被楚浅月所提及的洞房方式给吓到了,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事。
“怕我?”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抬眸看她,墨黑的眸子里刻意压抑下的暗火。
“当然不是。”顾蔚然是不怕他的,怎么会怕他,他对自己那么好。
“那就是怕……洞房?”萧承睿的声音低喃犹如就在耳边。
这话一出,顾蔚然的睫毛瞬间抖动了下,脸颊也浮现出胭脂一般的晕红,动人至极。
萧承睿呼吸微紧,忙别过眼去,哑声道:“我,我其实早早地回来,是想着让你舒服一些。”
舒服?
顾蔚然心里一慌。
萧承睿道:“我帮你把凤冠卸下来,这个太沉,等下我还要出去,你先吃点东西,免得饿坏了。”
他这么一说,顾蔚然恍然,他是担心自己受不了这分量挨不住饿,所以才早早地过来?
当下感动莫名,她确实是累了也是饿了,但是嫂嫂说过,教养嬷嬷也说过,说出嫁的时候就是这样,得忍着。
她本来已经打算忍了,他却跑来。
萧承睿低声道:“你这性子,戴这个也为难你了。”
说着开始亲自动手帮她卸除凤冠。
顾蔚然可以感觉到,他显然是对于这种女人才会干的活并不熟悉,甚至偶尔间还要停下来观察一番,但是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动作也很是温柔体贴,不多时,帮她摘了凤冠,还帮她把那绑紧的发髻给拆下来了。
“先吃点东西,我可能要晚一些再回来。”
烛火摇曳中,穿着一身红色喜袍,俊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这么叮嘱她。
就在这一刻,顾蔚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徘徊胆怯全都烟消云散。
她不怕了。
“好,那我先吃东西。”她抿唇,冲着他笑。
萧承睿一怔。
她笑的时候,如云乌发逶迤在耳边,清澈犹如翦水般的眸子便漾出笑来,那笑娇憨动人,而抿起的唇儿犹如雨后的红樱果般,娇艳欲滴。
这样的小姑娘,她今夜是自己的新嫁娘。
“那你先出去吧。”顾蔚然看他不动,体贴地这么道。
“可是,”萧承睿凝着她,却是低声道:“我现在不想出去了。”
“你不是还要——”顾蔚然不太记得后面的具体细节了,但他知道,作为皇太子,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接受百官贺酒。
“让他们等着去吧。”萧承睿走到她面前:“我们先洞房吧。”
说着,他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改了三个错别字发了三个红包。
第 54 章
第54章新婚燕尔
顾蔚然还是会不断地回忆起楚浅月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话听起来是如此惊悚,以至于让人不敢相信, 原来成亲是那样的,原来男女之间是那样的。
以至于当她被萧承睿这么抱起来, 她明明心里是安稳不怕的, 知道萧承睿会怜惜她, 不会伤她一分一毫, 但是女性的本能还是让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她被他打横抱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胳膊。
他把她放在榻上,放下的时候,低首俯过来, 哑声道:“别害怕,我会小心。”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 让她找回了熟悉的感觉,这是她的太子哥哥, 是她喜欢的人,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伤害她的, 哪怕那些事很可怕,他也不会的。
她咬紧唇, 盯着上方的那个他,他的黑眸深如海,浩瀚海中燃着暗火,这让她心中轻动, 人也慢慢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她觉得自己化作了暗夜深海中的小舟,随风飘荡,又化作投入炙火熔焰中的飞蛾,粉身碎骨,有那么一刻,觉得一切都再也无法忍受,接近崩溃的边缘,有那么一刻,又觉得世间所有的甜蜜和美好都汇聚在这大红色的喜帐中。
过了仿佛许多年那么久,终于结束了,他修长的手动作温柔,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以及额头渗出的那层汗。
“疼吗?”他揽住她,让她靠在他身上。
“还好……”虽然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很可怕,但其实,她发现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真得事到临头,虽然疼,但也很轻微,更何况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
“嗯,那就好。”他侧首过来,怜惜地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得出去了,外面的百官还在等着。”
“好。”
其实心里是不舍得,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下意识想靠着他,想回味刚才的一切,想平复下那种说不出来的心情,想让他哄着自己安慰自己,不过想想,其实他刚才留在这里,和自己行事,怕是已经破了规矩。
他是皇太子,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的一言一行,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萧承睿当下起身。
当结实强壮的身子离开身边这绵软雪白的新娘子时,其实是不舍得的。
谁能舍得
几乎是一寸寸地分开,艰难地起身,重新更衣,穿戴整齐。
当扣上最后一粒盘扣的时候,男子回首,看向红纱喜帐里娇媚的小女人。
就在刚刚,自己把她从小姑娘变成了小女人,她躺在艳红色喜被里,只露出半张小脸,乌黑如云的发丝蔓延在喜枕上,衬得那张小脸细润如同温玉般,透着羞涩的粉泽,而白藕一般的双臂却露出了一半,就那么抱着红艳艳的被子。
很是乖巧软糯的样子,这样的她,让他想起就在刚刚他才享用过的,那种极致的包裹感。
萧承睿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冲感,他几乎是僵硬地回转身,俯首下来,轻轻贴在她的脸上,低声说:“等我,一会就回来了,不许睡。”
顾蔚然闭上了眼睛,像小猫一样在他脸上轻轻蹭了下,低声撒娇:“可是我饿了,也困了。”
萧承睿:“那你吃点东西,吃完后闭上眼睛养精神,等我回来再醒。”
说着,他又补了句来安慰她:“今晚不要睡,以后让你睡足。”
顾蔚然轻轻地点头,因为点头,那灵动好看的下巴也露出来了,轻轻抵在锦被上,被锦被衬得透若嫩玉,看得人心里一荡。
萧承睿到底没再说什么,盯着她看了半响,起身大步出去了。
萧承睿离开后,新房中顿时安静下来了,本来喜房中应该有嬷嬷和丫鬟陪着的,但是刚才萧承睿不符合规矩地把人赶出去了,那些人也是懵了。按照规矩,太子和太子妃歇下了,她们就该守在外面不能出去,一直到第二日才能进去伺候。
但现在,皇太子出去了,她们怎么办,是进来还是不进来呢?
可进去……皇太子妃已经歇下了,她们进去干嘛?
因为这个,顾蔚然竟然难得情景,自己一个人躺在那里瞎想。
她忍不住想起来刚才自己和萧承睿之间发生的一切,有一些疼,但并不会很疼,根本没有楚浅月说的那样可怕。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顾蔚然比较了一番自己和楚浅月的体型,再比较了一下萧承睿和自己大哥的体型,想着难道是体型差异?亦或者……
顾蔚然心中一动,却是想起楚浅月在略显幽怨的诉苦后,却是幸福地抿着唇说,男人家第一次总是没什么经验的。
她那意思很明显,便是自家大哥有什么不对,她也能体谅包容,因为她觉得那于是他的第一次,男人笨拙生涩甚至莽撞一些,女儿家都可以接受。
可是……为什么她家太子哥哥,显得那么熟练呢?反正她没觉得他有什么不懂的!
顾蔚然心里生了这疑虑,就忍不住想了又想,越想越不服气。
她甚至想起,宫中是会派一些女官过来专门教导皇子这些事,免得新婚之夜皇子丢了脸面,他该不会婚前被教导过吧?
顾蔚然这么想着,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努力地回忆刚才他说的话,他的动作,他的这个那个,越想越觉得,他虽然动作略显生涩,但其实……好像是蛮懂的。
她还是看过一些册子,并且听了楚浅月说的那些的,结果还没他懂。
顾蔚然抱着锦被,盯着那金銮凤帐上的金丝纹路,气鼓鼓的,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如此这么想着,等到门再次响起,萧承睿终于回来了,她还抱着锦被在那里瞎想。
萧承睿进来后,看到那白藕般的臂膀还露在外面,不由微微蹙眉:“仔细着凉。”
说着,轻碰了下她的脸颊:“没睡着?”
顾蔚然点头。
萧承睿脱下衣袍,就要上来,谁知道就在这时,顾蔚然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萧承睿的动作停下,挑眉看着她:“没吃?”
顾蔚然恍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生气了,根本饭都没吃!
萧承睿看着她那个样子,无奈:“笨死了。”
顾蔚然肚子空落落的,起来的时候都险些跌到,脚也发软,萧承睿忙抱住了她,抱着她来到了桌边。
“我喂你。”他抱着她这么说。
顾蔚然埋在他肩膀上,其实是有些羞涩,才成亲,她还不太习惯两个人之间如此地亲密,在这之前,他蜻蜓点水地亲她一下,她都面红耳赤呢。
她没说话,只软软地嗯了声。
于萧承睿听来,那声音简直是仿佛之前的哼唧声,软如水。
不过萧承睿到底没说什么,惦记着她还饿着,先喂了她吃。
顾蔚然被喂了几口后,便自己拿过来箸子吃了。
萧承睿看她这样,只能罢了。
待到吃饱了,又用茶水漱口过后,这才重新回到榻上。
顾蔚然可以感觉到身边男人的那眼神,眼神里着火了,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下自己。
这个时候,便是再从容不迫的优雅男人,仿佛都端不住。
不过她却记起来自己的猜测了,她偎依在他肩膀上,幽怨地瞅着他。
萧承睿只觉得软糯娇憨的小东西好像竖起了小尾巴,他挑眉:“怎么了?”
顾蔚然伸出手指头来,轻轻按在他形状完美的唇上:“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告诉我。”
萧承睿只觉那手指头沁凉滑腻,一时喉头滑动,哑声道:“你问。”
顾蔚然想了想,这个到底是难以启齿的,当下清澈的眸子看向别处,小声问:“就是刚才,刚才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会的样子?是不是学过啊?”
萧承睿听了后,微怔,之后无奈地咬牙切齿:“你怎么总怀疑我的清白。”
顾蔚然觉得自己很有理啊,歪头道:“我不会,你会,我当然怀疑你了。”
萧承睿哑然失笑,之后牢牢地抱住,俯首在她耳边说了一番。
“啊?”顾蔚然听得耳根都红了,不过还是好奇地眨着眼睛,盯着萧承睿看:“还有这种好东西,给我看看!”
她也看到了一些册子,可是那个可没有萧承睿所说的那般妙。
“明天给你看。”萧承睿已经拉下了锦帐:“今晚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为什么要和他的小姑娘在这里说这些?
锦帐落下,红烛依然摇曳,恍惚间就是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这一夜结束了!
第 55 章
第55章新婚燕尔
第二日, 顾蔚然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在自己闺房中, 随口喊了一句织锦染丝,后来看清楚这大红金丝龙凤锦帐, 才想起来她已经成亲了, 嫁给了萧承睿。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来, 顾蔚然顿时脸上火烫火烫的。
他真是好生有力, 竟然折腾了那么久, 后来她哼唧着求饶,说受不得了,他才勉强停下。
顾蔚然低头看了看, 榻上只有自己,那个昨晚欺负她的人早已经起来了。
她懵懵地坐在那里, 过了好久,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气运值, 赶紧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暴增了一千的气运值,有一千四百气运值了!当下不假思索, 换了四个月寿命,这样她就有一年多的寿命了, 剩下的一千气运值,她看了看,决定留着。
现在有一年多的寿命,心里不怕了, 但是气运值,总觉得好像留着有大作用,可进可退呢。
做完了这些,她向外看了看,如今也不好意思喊织锦她们了,当下就要起身,谁知道刚动了下身子,便觉身骨酸软,两腿无力,整个人险些跌下榻去。
这时候恰好萧承睿推门进来,见她这样,矫健上前,直接将她抱住了。
顾蔚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没用,心里羞耻,又觉无奈,咬唇问他:“刚才你怎么不在?如今几时了?”
萧承睿道:“现在快到巳时了,我刚刚过去书房看了一会奏折。”
巳时?
顾蔚然平时虽然人比较懒散,但却也没有到巳时还没起床的,当下忙要起身,这个时候嬷嬷和丫鬟也都进来了,见此赶紧上前服侍。
萧承睿放开了她,站在一旁看着。
顾蔚然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她换衣裳,他就从旁看着?
虽说昨晚两个人已经那么亲密,但是有外人在,那感觉总归不太对。
萧承睿看她这样,意识到了,忙俯首敛袖,道:“那我稍后再过来。”
顾蔚然点点头:“嗯。”
等到萧承睿终于过来的时候,顾蔚然已经简单沐浴,也已洗漱更衣,正坐在镜台前,有染丝帮着梳发。她如今嫁给了萧承睿,是太子妃了,再不是往日的姑娘家,发式自然和之前大为不同,
待到梳理过后,萧承睿再进来,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顾蔚然本是国色天香之姿,不过往日性子总是多几分调皮,又年纪小,不过刚刚及笄罢了,是以神态间娇憨多于软媚,可如今成了亲,知了人事,又梳起高鬓云髻,繁琐精致的点翠凤钗闪着灿金光泽,垂落在她雪白光洁的额头上,衬得肌肤明媚雪嫩。如今她还未曾披上诰服,只着粉红色薄烟纱里衣,领口处一抹嫩红缎做成的绣兜上绣了层层叠叠的花蕾,色泽娇艳,看得人心里发紧。
他眸光微下移,便看到了那一掐的小腰,被束起来里衣缚得纤细,仿佛站起来走几步就能折断一般,这自然让他想起来昨夜他是怎么用两手掐住那里,以及那柳腰是怎么摇摆得如同风中杨柳。
“太子哥哥!”顾蔚然却没多想,已经起身过来:“我们今天是不是要进宫?”
“是。”萧承睿道:“不过不着急,我们赶上午膳就可以了。”
如果是寻常家的儿媳妇,自然是一早起来给公婆请安的,但是太子住在太子府中,如今太子生母先皇后又不在,自己立府的太子并不提日日过去宫中请安,只需要午膳时过去皇太后和皇后那里敬茶就是了。
顾蔚然听了,自然松了口气,她学了好多规矩,知道当太子妃累,现在身子正觉乏力,能放松下自然是好的。
当下又在婆婆的伺候下穿上了宫装,萧承睿陪着她稍微用了一些早膳,之后才准备辇车进宫。
上辇车的时候,是萧承睿亲手扶着她上去的,旁边一众侍卫纷纷低首,无人敢看。
上去后,萧承睿陪着她坐在辇车中,那辇车比起寻常马车轿子高出许多,坐在里面往外看,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顾蔚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发现太子是储君,储君就是和别个不同。一时忍不住回首,望向身边的男子,男子身着暗紫刺绣六龙窄袖锦袍,头戴玉冠,面容骏雅,姿容似雪,周身是一派帝王之家的矜贵从容。
从小时候开始,他在她眼里就是宫里头的那个太子哥哥,身份特殊,但是却是会早早死掉的,在她眼里,那就是一个背景板,却并未想过,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是他。
再次看向辇车之外,那威风凛凛却队容森严的太子卫,以及远处那翘首看过来的燕京城众生,不由想着,他这样的人,一个人高高地坐在辇车上,应该是坐了很多年,也看了很多年吧?
他俯首看着芸芸众生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么胡思乱想着,又忍不住记起来那个书里的他。
其实她现在并不是太害怕了,因为现实中的一切已经和书里大相径庭了,但是她依然忍不住想,在那本书里,他到底是怎么早逝的,她还是应该小心一些,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差池。
以前的他只是书里的配角,但是如今的他,于她来说却是要相伴一世的夫君。
“在想什么?”身边的男子微微侧首看过来。
因为他侧首的动作,玉色发带微微吹拂在他耳畔,趁着那如玉肌肤,这一刻顾蔚然几乎有些看痴了,脑子里迷糊着想起一句话,却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