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过去把脉,又问那人感觉如何,那人却是挣扎着断断续续地道:“我头疼,就好像有斧子劈我,我浑身热疼,背上好疼……”
顾镜皱眉,忙掀开他后背去看,只见那后背上已经红肿了一片。
旁边人见了,纷纷惊讶,议论纷纷。
顾镜略一沉吟,约莫知道,这就是古代人所说的背疽,这种病在现代倒是好办,随便一个乡镇卫生所的大夫都能搞定的。
可是在古代,却是厉害的大病,稍不小心能要人命的,便是偶尔有大夫能治好个病患,也未必是医术高明,不过是运气罢了。只因这种病也看患者的抵抗力,如果身体好抵抗力强,得病三个月左右的时候,病灶在坏死组织逐渐液化脱落后,会逐渐由肉芽组织填充,最终愈合。运气不好,那就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她所知道的,比如明朝的徐达,长个疮,吃了只烧鹅就直接挂了,还有秦末的范增、三国刘表、曹休、唐朝孟浩然、南宋宗泽等名人就死于这个绝症。其实这个病归结起来就是个人卫生条件差,人长期营养不良,无有效消毒手段,无抗生素导致的。
只要有了抗生素,一切都不是难事儿。
就在顾镜想着该命人将这病患抬到马车上带回家好生诊治的时候,却见两个人匆忙赶来了,抬头望去,却是自己那才认的“爹”陈大夫,并另外一个鲁大夫。
陈大夫和鲁大夫好像是好友,这次恰好听说,一起赶来了。
两个人见了顾镜倒是颇为惊讶,特别是陈大夫:“顾姑娘,不是说之前你随着洛公子离开了吗?”
顾镜笑了笑道;“本来确实要跟着离开的,不过路上恰好遇到我家相公,便随着他一起回来了。”
一听这话,两个人吃惊不下:“相公?你成亲了?”
顾镜点头:“嗯,是啊。”
说着间,她回首,指着萧铁峰道;“这就是我相公,他姓萧。”
这两个大夫,上次因为顾镜而得救,回去后真是劫后余生出了一身冷汗,腿软得在床上瘫了两天,瘫了两天后,大家伙就难免想,怎么顾镜偏偏能救好那位绿夫人?
是凑巧了,还是说她恰好知道解救之法?
几个老大夫在一起讨论了番,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年轻女大夫怕是恰好知道这种病症的解法吧,或许有个什么秘方。
嗯,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那么年轻的大夫,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比他们更看得明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猜得确实也不错,不过他们显然由正确的猜测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这位顾大夫啊,终究是太年轻,只会一个秘方,就敢跑到吴王殿下面前逞能,长此以往,怕是要吃大亏了。
此时他们两个人听说有人当场晕倒,赶紧赶来,谁知道就见恰好顾镜也在。
又听说顾镜竟然有丈夫了,难免吃惊不小。
此时两个人顺着顾镜所指看过去,一看之下,不免吃了一惊,此人面相威严,目光锐利,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陈大夫暗自嘀咕,好好的姑娘,怎么找了这么一位,虽说看着身上的衣服是好料子,倒像是极其富贵的,可是却不像是好人。
而旁边的鲁大夫可是吓了一跳,之前没注意,如今一看,他倒是恰好认识的,知道这就是那天下闻名的大煞将,曾经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萧出云,萧统帅是也!
他当下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那里。
萧铁峰倒是没在意,他是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毕竟顾镜看到人晕倒了就难免想给人治病,如果他被人认出来,只怕是引起骚动。
而鲁大夫却不知道顾镜的这丈夫是何等人物啊,是以他虽然心里有些吃惊,却也只是随意对着萧铁峰点了点头,又连忙去看那躺在地上的病患,一番诊断,他也看出这是背疽,当下皱眉:“不好,此病可是不好医治。”
陈大夫原本被萧铁峰吓得不轻,如今听到鲁大夫这么说,终于唤回一点大夫的本性,过去也瞅了瞅;“这是背疽,九死一生哪!”
正说着,那病患的家属也来了,却是一个妇人三个娃儿,大家围过来哭啼啼的,特别是那妇人大声哭喊道;“这可怎么办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三个孩子怎么办呐!我也带着三个孩子和你一起死了得了!”
鲁大夫叹息一声,已经摇头晃脑地道:“此乃热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内连五脏,血气竭,当其痈下,筋骨良肉皆无余,故命曰疽。疽者,上之皮夭以坚,上如牛领之皮,怕是难医!幸得我这里有一个方子,写与你,抓药去吧。”
至于成不成,就听天命而行事了。
那妇人听了,连忙跪下磕头,千恩万谢。
约莫她也知道,这是要人命的病,不能轻易好的。
“我家街上之前有一个得的,就没了性命哪!多谢大夫,实指望能医好!”
顾镜听着却是皱眉,她看着鲁大夫那语气,知道他显然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若他有良方,这事自己就不会插手,可是他没有把握,自己难免要抢过来治了。
当下她上前,问那鲁大夫道;“请问鲁大夫可有十全把握?”
鲁大夫听了,摇头:“这哪里有十全把握!”
顾镜见此便道:“我有一法,可以治这病,既是鲁大夫并无十全把握,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鲁大夫皱眉:“此病凶险至极,动辄要人命,我那方子虽然没有十全把握,可是到底一试。你到底年轻,自然不知道这其厉害,不可冒失。”
他本来是本着长辈训晚辈的语气,想着这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随口说了两句。
一旁那妇人听说这话,带着泪抱着自己痛苦不堪的丈夫,茫然地看看鲁大夫看看顾镜,最后还是把期望的目光投射到了鲁大夫那里。
她当然更信老大夫。
谁知道旁边的萧铁峰听闻,却是颇为不悦。
他家媳妇可是神医,神仙派下来救命的,这鲁大夫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当下朗声道:“你既无十全把握,自当是让我家媳妇来治,我家媳妇乃是当世神医,百病皆通,药到病除。”
当世神医?
妇人一听这话,眼里露出光亮,满腹期待地望着顾镜:“神医,求你给我家男人治治病,我家就他一个壮劳力,这真出了事,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我们没法活了啊!”
鲁大夫越发皱眉了:“你怎信她?嘴上无毛说话不牢,你看她这么年轻,哪里是能看病的?”
妇人想想也是,颇有些犹豫。
而就在此时,那男人越发痛苦,蜷缩成一团好生憔悴的样子。
顾镜受不了了,冷道:“我说了,我有办法可以治这病,虽不敢说必治,可也是十拿九稳!你若信,我就治,你若不信,我也无法。”
说着,她作势拉了萧铁峰就要走。
萧铁峰临走前,扫了眼那鲁大夫,眼神好生冷沉,只看得那鲁大夫浑身一个哆嗦。
妇人听闻,愣了下,再看看自己那痛苦不堪的丈夫,也是慌了,连忙过去追顾镜:“神医,神医,那还是你给我家治吧!”
顾镜听这话,也是心中无奈,上杆子不是买卖,这妇人非得求人才高兴啊?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当即回来,再略作检查,就命人将男子抬上车,她准备带回家去好好治,再也不要当街施展她的青霉素药片——神药了。
鲁大夫见那妇人也信了顾镜,有些受不了,上前道:“顾大夫,你年纪轻轻不知道里面的深重,这病是能死人的,若是害了人,你担当得起吗?”
旁边萧铁峰听此,冷眼瞪了他一下:“我家媳妇既然说能治,那自然是能治,莫要在此喋喋不休。”
鲁大夫救人心切,听到这话急了;“你又不是大夫,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你便是富贵之人又能如何,你便是有权有势又能如何,你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你家夫人若是不能医好这病人,这是造下杀孽!”
萧铁峰拧眉,望着这鲁大夫,他真没想到以他萧出云的身份,竟然还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一般人不是看到他就闻风丧胆屁滚尿流腿软脚虚瘫倒在地吗?
旁边陈大夫见此,连忙拉住了鲁大夫,小声道:“这,这是萧统领!”
鲁大夫却不知,愤愤地道:“萧统领?哪个萧统领?”
陈大夫咳了声,但是硬着头皮拯救同伴:“萧出云萧统领。”
谁知道他说完这话,鲁大夫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
陈大夫不解:“咦,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竟然不怕?
可是他这话刚说完,就见鲁大夫直接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萧,萧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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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铁峰命人将病人抬到了后面那辆备用马车上,顺便连同妇人和那孩子一起也上去了。
一行人回到了府邸,顾镜便开始先进行消毒灯准备,之后看这痈已经成熟,很利索地开头引流,切开后引出脓血,一直到流出的鲜红血液,之后便给他实用抗生素,并用淡盐水擦拭防止并发湿疹等。
做完这些,她直接把病人交还给病人家属,嘱咐道:“回去后一定要注意饮食,不可饮酒不可食用鱼腥辛辣或者过于油腻之物,要记得增加营养,可以吃鸡肉瘦肉。另外注意用我给的药按时擦拭消毒。”
妇人茫然地接过顾镜递给的淡盐水,有些不解地问道;“这,这就行了?”
不是说这病很是凶险吗,怎么也不开方子也不抓药熬药,这就好了?
顾镜见她仿佛有所期待,只好又道:“注意保持好心情,不可抑郁憋闷,这样也恢复得慢。”
脓血都引出来了,后面真没啥了,就注意伤口别感染就行了。
“若再有什么,你来这府里找我即可。”
妇人一脸怔楞,千恩万谢,又磕了头,这才带着孩子男人准备回家。
萧铁峰知道她必然无法单独带着孩子男人回去,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马车,送他们一家人回去。
于是这妇人回到家后,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好生伺候,过了一夜,那男人已经不若之前那般疼痛,精气神有所恢复。妇人至此,算是彻底信了,便如顾镜所说每日擦拭。如此又过了两三日,男人已经下地走路,仿若无病了。
妇人欢喜之余,自然告知左邻右舍,邻居们啧啧称奇,很快这消息传出,传到了陈大夫和鲁大夫耳中。
陈大夫鲁大夫好奇之余,纷纷来问:“顾大夫可是用了什么奇特方子?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男人一脸懵,回忆了一番摇头说:“药倒是没太记得吃……”
顾镜给他吃的那片药丸,实在是太没存在感,而对于他来说,那得是喝黑浓苦药汁才叫吃药,是以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陈大夫和鲁大夫见此,异口同声地问道:“那这病是怎么治的?”
男人回忆了一番,求助地看向旁边妇人。
妇人便道;“顾神医拿了一把刀子,给我家男人把背上的疽给割去了啊!”
这下子两个大夫大惊失色:“割去?”
妇人点头:“是啊,割去后,当晚就好多了,两三天功夫就全好了。”
两个大夫面面相觑:“难道不曾给你用什么药?”
妇人想起了那神水,只好奉上神水:“看,就是这个,我估摸着这是神水吧?”
陈大夫和鲁大夫对着那神水看了一番:“看来就是这水的功效了!”
就说嘛,一个年轻大夫,哪里来那么大本领,原来是借着这神水的功效啊!
于是从那天起,坊间流传,顾镜神医有神水,可治痈疽,一时之间,前来求水的比比皆是。
顾镜对此很无奈。
她真得只是拿盐淘过之后,取了最后的干净细盐,然后再用自己蒸出的蒸馏水做出来了古代版淡盐水而已。
这样也能让大家趋之若鹜?
她不想坑害老百姓,毕竟这玩意儿没啥技术含量。
这不知道的也就罢了,若是知道的,还当她在古代贩卖假冒伪劣产品呢!
可是奈何一群有点小毛病的人时不时来求她施舍点神水,甚至连那洛公子都跑来了。
“顾大夫,我自从那天摔疼了后,擦伤一直隐隐作疼。”
洛公子现在已经知道顾镜的男人竟然是萧出云了,他显然是很失落,但是也莫可奈何。
“这个倒是可以。”擦伤了疼,用点淡盐水擦擦,起码能消毒,也算是对症。
“顾姑娘,谢谢你。”洛公子取得神水,感激涕零,望着顾镜这么道。
顾镜总觉得洛公子眼神里仿佛有什么,奈何她实在是无意,只好假装没看到。
“洛公子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没有了。”
送走了洛公子,顾镜轻轻摇头叹了声,一回头,就见萧铁峰正盯着那洛公子瞧。
“我没想到,大家伙都误会了,以为我这淡盐水是神药,但其实是真的是盐和水混合而成的。”
“以后少搭理这个人。”萧铁峰揽住自家女人,进屋。
“他其实人还不错,你也别对人家那么凶。”
“知道了。”萧铁峰没好气。
“哎——”顾镜好生劝导:“我知道你心里膈应,但其实他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当时误会了而已。再说了,我对这种穿白衣服绣花的白面书生可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萧铁峰凝着怀里的女人问。
顾镜挑眉笑了笑,抬起白生生的手指,轻轻点了下萧铁峰的唇。
“我当然是对你这样的有兴趣。”
她笑起来时,眸子犹如晨间起雾的春江水,清蒙蒙的动人。
萧铁峰喉咙上下滑动了下,眸子转暗,低哑地道:“你对我哪里感兴趣?”
这话听着,音调已经不是寻常音调。
那呼吸声也已经泛紧。
顾镜眼波流动,勾住男人的脖子,故意蹭着他道:“哪儿硬,我就喜欢哪儿。”
萧铁峰已是双眸犹如火烧,身体犹如热铁,不过他还是强自忍住,对那攀附着自己颈子犹如藤蔓一般的女人到:“那我哪儿最硬?”
顾镜看他竟然还真能忍住,就这么逗自己,便故意道:“我哪知道啊!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忙——”
萧铁峰怎么可能让她走呢,就算明知道她是欲擒故纵,也不能让她走。
他直接打横抱起她。
“这样不好啊,小心纵欲过度~~~”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死了也甘心!”男人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道。
第57章 挨揍的牛八斤
当晚两个人好一番被翻红浪, 顾镜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整死了。
第二日醒来,吃早膳, 饭菜很是丰盛,应有尽有,萧铁峰将一个盘子端到了顾镜面前,然后替她夹了一口。
“这个是爆炒鹅肝, 你觉得如何?”
顾镜听得疑惑,低头看过去,没错, 这果然就是爆炒肝,至于是鹅肝鸡肝,她真不认识。
“额, 爆炒鹅肝啊……不错。”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为啥特意强调这道菜,有什么特别吗?
“喜欢吗,好吃吗?” 萧铁峰喂了她一口, 看着她吃下。
“好吃……”对着他那深情宠溺的霸道总裁范儿目光, 她只能很给面子地这么说。
这爆炒鹅肝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特意提起?
“那再来尝尝这个。”说着间,萧铁峰又端上来一盘子菜, 晶莹剔透呈现淡褐色, 好像是果冻的样子。
“这是??”如果说之前那一盘子还能看出是某种动物的肝,那么现在这个, 实在是看不懂了。
“这是鱼翅。”萧铁峰笑了笑:“怎么, 你不认识?”
鹅肝……
鱼翅……
顾镜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万头狮子在奔腾。
他给她弄来了鹅肝鱼翅!?古代版的山寨鹅肝鱼翅?
萧铁峰夹了一块送到她嘴里, 口中还解释道:“鱼的翅本身是不能吃的,可是你既然提到了,我还是问了几个名厨,最后大家把那鱼翅鱼鳞熬煮过后,再行料理,终于做成此菜。”
顾镜就着他的筷子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带一点鱼鲜味儿,沁凉弹滑——不过,她并不喜欢。
“我曾经答应过你,所有你要的都会给你,你不是想吃鹅肝鱼翅吗,所以我特意命人做了。”
顾镜怔怔地望着他,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不过良久后,她还是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谢谢你粗哥哥,我很喜欢吃,这就是我要吃的鹅肝鱼翅。”
“你喜欢吃就好。以后我让厨子每日都做给你吃。”
顾镜心里一片冰凉,心说这玩意儿虽然也不算难吃,可千万不要顿顿吃,她会哭的……
“粗哥哥,你也吃吧,我要和你一起吃。”幸好她脑袋活,连忙拉上萧铁峰一起吃。
“好,我陪你一起吃。”
“好吃吗?”深情宠溺的霸总语调。
“好吃!你觉得呢?”温柔体贴的小甜蜜语调。
“我也觉得很好吃。”男人醇厚的音调这么道。
“那你多吃点吧!”顾镜马上把盘子全都放到了霸总面前。
“不,这是你最爱吃的,你吃吧。”霸总坚决不肯吃掉小甜蜜的好东西。
“你吃……”
“你吃……”
最后,那两盘子菜掉在了地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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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两个人的婚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婚礼就定在第二日。于是萧铁峰把顾镜送到了吴王殿下府中,由绿萝陪着,而他自己则在第二日凌晨时分准备迎娶顾镜。
绿萝细心,早已经把一切所需物事都准备妥当,只需要顾镜当个新娘子就是了。
“你就是个子高了一些些,要不然,稍微一打扮,可好看着呢,比我好看。”绿萝从旁再一次整理着第二日顾镜要用的头面,口中这么说着道。
“罢了,太好看了也没用。”她还是走技术路线好了。
“你啊——”绿萝看着她那无所谓的样子,摇头轻笑。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位救了她性命的女神医,竟然要被萧出云迎娶了。
事实上她一直以为,萧出云这个人,一辈子怕是都会对女人没兴趣。
他对什么有兴趣?只对打仗有兴趣!
要说起来绿萝可是萧出云手下十三大干将之一,能文能武的,攻城略地都是打先锋的人物。她能有这般成就,也是因为当初她在萧铁峰手下被严厉地各种操练,那简直是比死还要苦。
一共十三个人,有四个女人,那四个女人中有两个受不了了,她们打算去勾。引萧出云。
以她们的逻辑来说是,如果能成功,那从此就不用受苦了。
这两个女人费尽心思,本以为勾搭萧出云这个单身汉轻而易举,怎奈最后都铩羽而归,这也就罢了,萧出云大怒,认为她们心思不正,把她们一个个地重罚,打得她们那叫一个……真是一辈子对男人没兴趣了!
绿萝想起这事儿都不寒而栗,幸亏她当时聪明,对着萧出云这么冷的人实在是下不去嘴儿,再说她当时也是有心仪之人的,要不然她肯定也得遭殃。
所以在绿萝心里,萧出云那就不是人啊,那就不是男人啊,他就对女人,对任何女人没任何兴趣!
这样的男人,活该打一辈子的光棍!
他怎么就要成亲了呢?
“其实……”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太拆萧出云的台,要不然这事儿不好收场,她得帮着萧出云哄女人:“其实萧统领这人吧,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有一点点狠了……”
叹气,何止是有一点点狠,但是这话可千万不能告诉顾镜。
骗也得骗得她成了亲再提这茬。
“是啊,是有点狠。”顾镜想起昨晚,摇头叹息。
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他非还要,这人怎么这么贪啊?就是个天生大色狼!
“以后你嫁给萧统领,凡事忍让着点,日子肯定是能过下去的!”绿萝满腹同情地这么安慰。
“是啊,凡事总得忍着点。”特别是晚上,忍忍吧,忍忍舒坦了就好了……
“萧统领这个人,素来不近女色,如今能成亲,也实在是让我等意想不到。”
“他不近女色?”顾镜微惊。
“是啊,难道不是吗?”绿萝眨眨眼睛,理所当然地道。
顾镜顿时说出话来了,原来萧铁峰还曾经不近女色过啊?他不是一见到女人就曲项向天歌吗?
不过面对绿萝诧异的样子,她也只好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心里却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
正说着,吴王陪着萧铁峰过来了。
绿萝忙上前拜见:“殿下,萧统领,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明日了。今晚顾大夫就住在我这里,从我这里出嫁。”
吴王对于绿萝的知情达意安排妥当是很满意的:“好,安排妥当了就好。”
萧铁峰大半天没见顾镜,颇为想念,当下也顾不上吴王殿下和绿萝在,走上前问道:“可觉得有什么缺的?”
“没有,王妃凡事都准备周全,怎么会缺呢!”
顾镜说出这话,最后是个理所当然的反问句,这在顾镜看来当然是稀松平常,她平时说话就是这样说的啊。
可是绿萝见了,却是微惊。
她怎么这样和萧统领说话啊,很不客气的样子,好生大胆!
而下一刻,萧铁峰的动作却是惊得她说不出话来了,只见萧铁峰一脸嘘寒问暖的神情:“明日你想我什么时候过来接亲?我怕来早了你歇不好会累,要不然就晚一点吧?”
顾镜不太懂,纳罕地道:“这个不是讲究吉时的吗?”
萧铁峰却是不以为意的:“你合适的时间就是吉时。”
顾镜也是无所谓的,当下只好道:“那就辰时吧。”
“好。”
顾镜说什么时候,萧铁峰就觉得什么时候好。
绿萝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其实他们的言谈也就罢了,关键是萧铁峰面对顾镜时的那表情,那表情,是她这辈子没见萧铁峰有过的。
她悄悄地问吴王:“萧统领这是怎么了?”
吴王理所当然地道:“什么怎么了?”
绿萝挑眉纳罕:“萧统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对于这件事,吴王早已经过了那稀罕劲儿,当下道:“这是一种病。”
“病?什么病?”
“惧内。”
绿萝闻言,一时呆在那里,半响后小心翼翼瞥了眼身后,萧出云,他有一天,也会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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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绿萝陪着顾镜说了许多话,绕来绕去,她都想打听下顾镜怎么认识萧铁峰的,怎么降服萧铁峰的,怎么把这头男女不分的野狼给驯服的。
奈何顾镜说来说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手段,没有吧?我头一次见他,以为他是个色痞子,所以我想我得逃跑。”
“后来啊,我没跑成,他就把我抱回家了!”
“勾搭?没有吧?需要勾搭吗,他不是自己就那个啥了吗?”
“在床上?他啊,蛮厉害的……哎我以后得多锻炼身体,要不然吃不消。”
“他会不会凶我,怎么会凶呢?他多老实的一个人啊!就没见过他这么好的老实人!”
绿萝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他,老实人?好欺负的老实人?”
“难道不是吗?”顾镜想了想:“这件事我考虑过了,只有我欺负他的份,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他沾他便宜了。”
绿萝当下险些直接倒在那里。
牛八斤呢,牛八斤呢?她得找牛八斤问问,这几年,在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萧出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