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谈完这个,路放无意间便提及这罗天阁中,是否藏书甚丰,久闻其名,只是未曾一睹。谁知道提起这个,大管家却是笑着摇头:“这罗天阁,慢说别人,便是我在凤凰城三十多年了,也不过每年进去过一次。这绝不是外人轻易能进的,倒是要陛下失望了。”
路放听此,这借书一事却是不知道如何提及,到底自己所借,乃是那男女双修等书,未免有些失了体统。
谁知道这大管家最是心思敏锐之人,一见路放这般神情,便已明白,于是问道:“敢问陛下,可是有何书籍要借看?”
路放见他问起这个,当下也就不再遮掩,于是直言道:“朕有一个朋友,因某些难以切齿之缘由,需得借着罗天阁中两本书来一观。”

133|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大管家闻言,忙问:“到底是哪两本书?若是等闲书籍,老朽或可借来。”
路放听他言辞恳切,便道:“分别是《桃花谱》和《自入洞来无敌手》。”
路放话音刚落,这大管家脸色就变了下。
路放看他脸色,不免心中尴尬,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来。
半响,这大管家为难地摇头道:“若是普通藏书,或许老朽可帮忙借来。但只是这《桃花谱》和《自出洞来无敌手》,乃是罗天阁三修之书中的两本,为凤凰城之秘藏,是不能给外人观看的。虽则前些时候,听闻城主曾命人抄录了《梅中秘》送人,可是城主可做的,老朽却绝不敢做来。”
路放万没想到,段青拿到《梅中秘》的事情已经是凤凰城中管家们口中公开的秘密,心中越发无奈。不过想起此事关乎子嗣,也只好强自忍下,道:“除了何城主,如今城中还有哪位能做主此事”
这大管家思虑良久,望定路放道:“自前些日子大渊的皇后娘娘来过这里后,如今凤凰城的表小姐阿焰已经被城主远嫁望垠之地,并命令此生不许回到凤凰城。而城主又远走他乡,不知归期。想来想去,此时能够做主此事的,也唯有各位长老了。”
路放闻言,只好道:“烦请通报一声,朕想见见各位长老。”
大管家当即笑道:“这个却是不难,各位长老倒也恰好想拜见陛下,陛下在此稍作等候,老朽这就去请示。”
路放当即点头。
过了月末一刻钟功夫,便听到大管家回来的脚步声,但见他笑容满面,道:“各位长老有请大渊的皇帝。”
一时路放跟随一旁的护卫进了那小院子,却见竹影斑驳,风声萧萧,此处格外阴凉,待沿着竹林中的鹅卵石小路穿过竹林,便见禅房一个,修整得甚是别致。
路放昔日到过此处,知道这里便是各位长老的禅房。此时侍卫们已经退下,他径自在外间道:“路放前来见过各位长老。”
一时只听到里面苍老的声音道:“陛下,请进吧。”
路放进去,却见各位长老们依然做出一副宝相森严的样子,闭眸养神。
如今路放虽然已经贵为大渊之天下,可是到底晚辈,当下本着敬老的心思,还是拜见了各位长老。
其中胡子最长的那个长老,眯了眯眸子,点头道:“昔日我等,到底是没有看错,你果非池中之物。”
路放听此言,自然知道当日何笑押宝在自己身上,必然是经过凤凰城众人万般斟酌的,当下笑而不语。
几句攀谈之后,那长老终于道:“陛下来到这里,想必有事,但说无妨。”
路放听此,当下少不得重新厚着脸皮,将借那那《菊花谱》和《自出洞来无敌手》之事一一说了。
谁知道路放话音刚落,那长老们便变了脸上神色,当即便道:“陛下可知,前些日子城主送了外人《梅中秘》的抄誊本,为此自感认罪,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请罪。”
路放闻言皱眉,他倒是未曾想过,即使连何笑借出一本这女修之书,竟然也要受此惩罚。
那长老见路放神情,不由一个叹息,却道:“世人传言,我凤凰城何家素来荒淫,藏有男女修习之术三本,为此多遭世人语诽。可是谁人知道,这琴瑟和鸣鱼水之欢,本乃子嗣传承之道。我先人费尽苦心,编写此书,也是为男女子孙百年大计而想。”
这句话中的“为此多遭世人语诽”,路放却想起昔日在落甲山中,自己何尝不曾暗鄙过凤凰城传言中的荒淫呢。万不曾想,如今自己却要低首求那荒淫之书。
当下路放低首,恭敬地道:“长老所言极是。”
长老点了点头,却是道:“老朽在这里说这些,不过是要陛下知道,我等不是不愿意借,实在是罗天阁有重规,这等藏书,是万万不能传到凤凰城之外的,还望陛下见谅。”
路放心知此事不易,便又道:“实在是此事关乎我一位极要好朋友的子嗣,是以厚颜来此,向长老求书。若是诸位长老能够通融,路放将感激不尽。”
谁知道这长老却是望着路放,眸中有深思之意:“陛下能够亲自来此为这位朋友求书,想来交易非浅啊!”
路放耳根微红,知道怕是此事已经被这几个老人瑞看破,不过他如今身为一国帝王,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竟然需要这等培元固本之男女双修之术,于是依然硬着头皮道:“确实交易非浅,为生死之交。”
这长老们面面相觑,半响,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或许能够网开一面。”
路放闻言,心中略喜,不过他很快明白,这几个长老怕是有意为难,此话应有转折。
果然,这长老闭上眸子,摇头晃脑地道:“但只是若是为了外人坏了凤凰城规矩,总是该有些缘由啊。”
路放马上抱拳一拜:“诸位长老,有话但请讲来,但凡我路放能够办到的,一定效犬马之劳。”
这长老又是眯眸半响,终于道:“听闻适才,我凤凰城大管家和皇帝陛下谈起日后赋税等事?”
路放心知,他们必然是要以此为要挟,要自己多多让步了?当下他心中微恼,平生最恨此等要挟。不过想到这件事关乎自己和秦峥子嗣后代,若是不能拿到这两本书,秦峥无法孕育,那以后自己又该如何?
纵然是自己可以让别个女子孕育子嗣,可是到底心里不喜。他自有了秦峥,只一心把秦峥当做一生相守之人,哪里有半分愿意看向别人。
如今自己既然被人拿住把柄,有求于人,少不得让他几分。但凡这要求不过分,也只能答应了。
于是路放暗暗忍下心头不悦,道:“确有此事。”
那长老呵呵笑了下,眸中精光微闪,望定了路放道:“陛下,那老朽是否可以请陛下,在前朝旧例基础上,免我凤凰城三分税赋,便从此后,允我凤凰城掌管大渊银票之印制发行。”
路放闻言,陡然色变,不由皱眉道:“长老,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让三分税赋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吃一时之亏,可是作为一国之君,若是将那银钱印制发行等事都一并交出,那岂不是把自身命脉咽喉都交与他人之手。
路放眸中射出厉色,盯着那长老道:“凤凰城之野心,未免也太好了吧。”
谁知道这长老却忽然哈哈大笑,道:“陛下,这并非野心,而是仁心。”
路放低哼,却是不言。
这长老见此,却道:“老朽知道如今大渊万业待兴,民生凋敝,此时此刻,唯有我凤凰城全力以赴,大家同心合作,方能在最短的时间恢复民生。可是这必然需要我凤凰城投以巨资,并付出许多心力。可是我们到底付出多少心血,到底要掂量一下利弊。若是陛下将这银钱印制发行之事一并交给我们,那我们凤凰城和大渊从此一家休戚相关,凤凰城自然倾尽所能以扶持大渊经济民生。”
路放咬牙,虽说这长老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若是他答应这等要求,那分明是将举国之经济权让出,届时他便是有了子嗣,又有何面目去将一个被他人握住咽喉的天下传给他们。
这几位长老中,那位胡子最长的,却忽然道:“陛下初听此事,自然难以接受,不妨回去好生思量一番。若是能够答应,老朽等人就在此等候。若是不能答应,于我凤凰城倒也无关紧要。”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路放离开。
路放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拜别众位长老,离开了这禅房。
待路放离开,几个长老马上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道:“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他能答应吗!”
另一个哼道:“管他答应不答应,先出一口恶气再说。你看如今咱们何笑跑了不见了,阿焰丫头被他那皇后打了也远嫁了,没得让他这么逍遥!”
于是第一个想想,也对,当下众人纷纷赞同。
其实最关键的是,你路放要这个双修之术干嘛?还不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你固本培元了,生下子嗣了,高兴了,那岂不是让我们越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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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当下甩袖离开这松林中,回到第七管家图招财小院自己下榻之处,心中不免厌恶,想着这几个长老真是趁人之危,借机要挟,更是贪得无厌。
回去时,秦峥却是去街道上行走,听一旁侍卫说起,说是和游喆尝尝这里酒楼的饭菜去了,晌午应该是不回来了。
他一个人左右无事,先去看了看自己姐姐路锦,见她气色尚好,一旁又有图招财陪护,很是周到用心。
他放下心来,便去街道上寻找秦峥和游喆。

134|要还是不要?
这大炎的街道却是极为繁华,此时正值盛夏,两边杨柳依依,金翠一般,柳树映衬的后面,都是划一的两层楼房。楼房上挂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银店有布庄有书店等,应有尽有,又有说书人在那茶肆里胡侃,听得一众人都连连叫好。
路放不知道秦峥去了哪里,想着便去找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便是了,结果一打听,凤凰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却是叫“挽青楼”。路放初听,未免觉得这个名字太过风雅,倒不像是个酒楼,可是待走到那酒楼前,见得那“挽青”两个大字,却是陡然明白过来。
想着何笑,看似风流,没曾想却用情至深,堂堂一介城主,至今未娶,等了十八年。如今那段青离去,他更是抛下一切追随而去。而如今这挽青楼,想必是因为知道段青素来爱美食,于是特意为她建下,等着她有一日能够回首。
但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段青偏偏嫁给秦峥之父秦一人这一介布衣,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寻常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当下路放站在那里看着,一时有小二甩着松江汗巾,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不是俗人,当下忙热情招呼进去,又问他几位,又问他是否要楼上去。
路放听了,便问道:“这店中如今可有一身量高挑的妇人,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那小二想了想,却是道:“不曾有你说的这二位。不过如今游神医正偕同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在楼上用膳,不知你要找的是不是游神医?”
路放听闻,点头道:“正是了。”
于是小二便带着路放上楼去。这楼板去是竹子的,脚踏上去,吱嘎吱嘎的响。待到了二楼,果然见临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游喆,另一个自然是做男装打扮的秦峥。
此时秦峥见路放来了,忙招呼道:“过来,坐这里。”
路放含笑过去,坐在秦峥身边,道:“我忙了这半日,劳心劳力,你倒很是逍遥。”他这话说得其实有些小小怨言的。
秦峥听了这话,却是挑眉道:“你也大可不必忙碌,歇下心来,跟着我们一起看看景致,尝尝美食啊,但只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
路放自己想想也是,望定了秦峥,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极是,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此生此世,若能放下,少操一些心,想来他是能多活几年的吧。
秦峥不知道路放话中有话,当下拉着他道:“看这里景致,真个不错。”
原来这桌子恰好邻窗的,只见窗外有从护城河引来的活水,那两岸柳枝摇曳,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之中,那河上之上有天鹅几只,优雅游动,一时又有女子穿红戴翠,婀娜而行在杨柳之下,一时风动,水波荡漾,又有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阵阵荷花清香,坐在这酒楼之上,品着一点香茶,等着那挽青楼的美食,也真叫惬意。
路放心里有事,无心欣赏,却是问道:“这酒楼竟叫个挽青楼。”
游喆闻言,却是呵呵一笑。
秦峥眉目黯淡了下:“想必是有些缘由吧。”
游喆扫了眼这二人,这才道:“你们自然是不知道,当年这城主何笑年方十七,那可是风华绝代的少年,一曲风情动九州,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钟情。可是他偏偏喜欢上你那娘亲段青。大家都以为这二人必然会成为美谈,谁知道啊,你娘爱吃美食,于是何笑就请了天下名厨来为你娘做菜,还特意建下这挽青楼。”
游喆嘿嘿一笑,却是道:“后面的事儿,谁也猜不到啊,人家吃菜吃得满意了,跟着厨子跑了。那时候把何笑气的啊……从那之后啊,他就一下子变了一个人,整天穿金戴金的,做出一股风流相来,笑嘻嘻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秦峥听了,放下碗筷,正色道:“我爹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人,对我娘体贴无比,我娘慧眼识男人,自然跟着我爹走。”
游喆低首品茶,笑道:“我原也没说你爹不好,只是说说往事罢了。这些事啊,老一辈的都知道,不过人家未必给你说呢,当日何城主伤心之余,谁敢提起此事,那就是马上变脸的。于是时候一长,这事也没人知道了。”
路放伸手握住秦峥的手以示安慰,他其实年少时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只是到底是路途遥远并得并不真切,只知道这城主何笑曾痴恋一个女子,那女子却辜负了他。具体姓名等却是一概不知的,自然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女子竟然是秦峥的母亲。
秦峥其实原本倒也无所谓的,不过只是并不喜欢大家好似将自己的母亲段青总是和何笑联系在一起,仿佛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过路人一般。
对别人而言,那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中夺人所爱的厨子,可是对她而言,那是从小将她养大,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曾经她最重要的人。
她相信母亲当年选择父亲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也亲眼看着父亲这么多年来对母亲的日思夜想,忧虑成疾。
路放见秦峥眸中有几分哀意,知道勾起她的心事,当下不再提起此事,反而问起此间吃食菜色,于是游喆来了精神,当下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秦峥听起这诸般吃食,渐渐地也把刚才烦恼抛却,便同路放游喆二人一起等着美食。
少顷,饭菜上桌,却见菜类就点了糊炒田鸡、三鲜笋、浮助酒蟹、光明虾炙等,点心则是十蒸金乳酥,樱桃饆饠、千金碎香饼子等,另外还有汤羹,游喆点了土步辣羹和生豆腐百宜羹。
这菜色一看便知道功夫老道,饶是秦峥见了,也不由拿起筷子要品尝。虽知道这游喆却忽然道:“我可要先说清楚,我从来是身无分外,只有别人请我吃饭,没有我请吃饭的道理。”
秦峥闻言,不由斜眉瞅他:“你往日诊金都去了哪里?”
游喆暗搓搓地笑了下,却是不语。
秦峥便不再问了,路放道:“原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游喆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三人吃着精致菜肴,又要了一壶竹叶青,品酒赏窗外风光,倒也悠闲。却忽而间,秦峥指着窗外,挑眉道:“你看哪个夫人,倒是眼熟。”
路放看过去时,却见那杨柳之下,有一个妇人,带着两名小丫鬟,娓娓立在那里,身影孤寂,神情萧瑟,怔怔地望着水中的白色天鹅出神。
这妇人却不是别个,正是他昔日未过门的妻子夏明月,后来嫁给凤凰城第二十六管家的那个。
路放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吃菜便是。”
秦峥对此人也没什么好感,见此,便也不再看了。
谁知道这吃着时,却忽然外面有一人,大喊大叫:“游神医可在这里?”
游喆听了皱眉,道:“又是哪里的讨债的,怎地在我吃酒的时候上门?”
路放却是听着,这声音仿若听过,倒像是图招财家中宅院某个侍卫的声音,当下心中微顿,想着难不成姐姐出事了?
那喊叫之人少顷已经上楼,果然是图招财府中的,见了游喆在这里,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大叫道:“游神医速去,我家夫人怕是要生了。”
游喆一听,知道路锦若是生产,怕是难关一个,当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吃了一半的饭菜,扔下筷子就往外跑。路放和秦峥当下也赶紧跟出去。
外面已经牵了两匹马来,当下那侍卫和游喆共乘一匹,秦峥路放共乘一匹,赶往图招财府中。这街道上人多,也幸得他们马技高超,才不会冲撞了人。即使如此,也有玄衣卫注意到了,当下从后面追赶着大叫道:“站住!城内不许骑马!”
可是那玄衣卫一路跟过去时,游喆路放等人已经到了图招财府中。那玄衣卫也是一个死心眼,虽然见是第七管家府中,可却也不畏权势,当下就要冲上去抓住路放游喆几个不法之徒。
待游喆冲进去时,却听产婆说,夫人刚刚已经生下一个千金,重三斤九两,母女平安,一边说着时,一边有人向图招财道喜,并将那个襁褓中的女娃抱出来给图招财看,那图招财自然是乐得合不上嘴巴了,一并声地说好。
游喆见自己来了也白来,倒也乐得逍遥自在,再也没有比母女平安更为高兴的事了不是吗。一时那玄衣卫嚷着要进门,这图招财府上并不大,不过是三进三出的,那玄衣卫嗓门也大,于是嚷得图招财在内院都听到了动静。
他心下不悦,招手道:“让那不长眼的进来。”
很快,这个不长眼的玄衣卫被请了进来,一见到路放,便要说捉拿不守法之徒,谁知道图招财上前,眯着眸子,笑道:“今日我图招财喜得千金,你既然来了,赏你一个红包!”说着,就让人扔过去一个银锭子。
那玄衣卫不认识路放游喆,却是认识这大名鼎鼎的图招财的,当下他见这第七管家图招财竟然赏自己一个整整的银锭子,倒是吓了一跳。再看时,果然自己没看错,几乎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图招财高兴之余,骂道:“我这里喜得千金,你却来找晦气,还不快走!”
这玄衣卫一想,人家要生孩子,骑骑马也就罢了,于是也就拿着银锭子高兴的走了。他走了后,和其他玄衣卫说起从第七管家那里得了赏的事,大家都震惊了。
这么抠门的人手里,也能拿到赏,这绝对是凤凰城里的头一号新闻啊。
却说图招财得了千金,且自己那娇滴滴的夫人路锦也是平安无事,高兴之余,自然要大摆筵席,于是商量着三日宴人如何,九日宴如何,满月宴如何,只听得人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秦峥和路放进去看过路锦,却见路锦虽然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可是游喆把脉说并无大碍,大家也都放心了。一时路放把游喆叫过去,问起游喆道:“除了罗天阁那两本书,还有其他办法吗?”
游喆大摇其头:“自然没有的。”
路放皱眉,再次问道:“若是不能拿到那两本书,秦峥真得没有任何可能怀孕生子吗?”
游喆斩钉截铁地道:“真的没有任何可能。”
路放眸中黯淡:“世间万物,皆遵循相生相克之道。但凡有这媚骨天生之人,那自然有破解之道吧?”
游喆笑道:“是啊,那破解之道就是罗天阁里两本书。”
游喆说得无丝毫回旋余地,路放听在心中,却是如被冷水泼了一般。
游喆见他神色,便道:“若是丫头是其他病,便是不孕不育宫内寒症,我都可以一一治来。但只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世间唯有一个解法,那便是罗天阁的《菊花谱》和《自入洞来无敌手》。”
路放心间一动,忽抬眸问道:“莫非世间还曾有别个有这种?游神医见过?”
游喆闻听,神情便有些不太自然,搓手道:“这个涉及别家私密,却是不能告诉你的。”
路放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
这游喆叹息道:“想来必然是那几个长老为难你吧?你若觉得为难,就不妨等等,或许哪天何笑回来了,以着何笑和秦峥母亲的交情,也许他愿意帮忙。”
路放却是扯出一抹无奈:“一则他未必愿意相助,二则他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他自然知道,何笑离开凤凰城,几位长老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去寻,可是到现在不见任何踪迹。
游喆闻听,也是没办法,拍了下路放的肩头,安慰道:“这件事你好生掂量下吧。其实左右我看那丫头,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你作为帝王之尊,若是她一直无出,你随便找个妃嫔生几个孩子不就没事了嘛!”
游喆所说,路放自然明白。
只不过,他的秦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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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间躺下睡时,因路放这几日忙碌,不曾和秦峥好生温存,于是这一晚翻云覆雨,好一番补偿,尽自己所能全都给与了她。待到一切结束,他感受着她的温热,想着自己所给与的精华全都化为她的气血在她体内流畅,胸口那里便发烫发热。
他靠在她的发丝上,想着如果不是要什么子嗣,那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他愿意将自己的精血全都化作她的,让她一世身体强健,永远容光焕发。
一时他喃喃地在她耳边道:“秦峥,你今日瞧着我那小外甥女,你喜欢吗?”
秦峥听到这个,含糊地道:“自然喜欢。”
路放唇边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来,亲昵地吻着她的耳垂,道:“那你想不想生一个那样的小娃儿?”
秦峥凝视着身边满怀期待的路放,道:“想……”
路放听了,越发细致地啄吻着她的迷人的耳朵,她的头发,还有她的额头和鼻子,一边吻着,一边含糊地道:“你既想要,那我便会给你的……

135|签订丧权辱国条约
第二日,面无表情的路放,重新来到了竹林的禅房中。
几位长老,虽然面上依然装得平静如初,可是心中却是骇异,这个路放,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为了那两本书,真得要答应这个要求吗?
不过既然他要答应,他们也乐得高兴,当下忙拿来文书,签约画押。
可是签约之时,路放却道:“我之一言,只能诺下我为帝期间,却不能承诺子孙后事。”
这时候凤凰城长老们正是高兴,也怕把这个路放逼急了干脆人跑了,于是当下也就答应,此合约只在路放为大渊之君期间有效。
签署完后,路放依旧面色平静地走出了竹林,然后被人带着来到了传说中的罗天阁。
罗天阁,这个传说中收罗了世间珍奇藏书之地,却不过是一栋古朴简单的三层小楼罢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地拿着一个扫帚在扫地。见到路放来了,只是道:“任何人,进入罗天阁,必须在当日出去。任何人,一年只能有一次机会进入罗天阁。”
路放明白,这个意思是他必须在一日之内记住那两本书的所有内容。
他点了点头,那老人便放下扫帚,登上颤巍巍的楼板,在前面引路。路放撩起袍子,缓步稳稳地登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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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路放一大早就出去,说是有事要和凤凰城的人谈。秦峥想着他应该是谈如今大渊的经济民生,便随他去了。到了晌午时分,秦峥做了几个好菜,也不见他回来,便不再等他,端了鸡汤去给路锦送去。
路锦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头上戴着昭君罩,大热天的依然躺在锦被下,见秦峥过来了,那眼睛马上盯着秦峥手中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