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倾被亲得愣了一下,然后弯起了眉眼,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心满意足神魂荡漾,搂着她的臂膀用力收紧,若不是现在时候地点都不对,他真想…呃,亲回去!
这只是亲在脸上的浅浅一个吻,竟是比往常那几次更深入的亲吻还要让他欣喜满足!
因为,这是臻儿第一次如此的主动,主动的亲了他。如此不做作,如此干脆,如此大胆,还有她眼中那一点点夹杂在清冷中的,他差点就忽略错过的柔和。
臻儿现在是不是,有那么点喜欢他了呢?
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展现着她的美人计,而该死的上官云倾竟还一副非常受用,甘心情愿的模样,当真是将太后娘娘气得不轻,脸上黑了青,青了紫,变幻莫测。手指着下面的两人,气得浑身哆嗦,好半饷都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的脸色迅速变幻,然后又缓缓的将扭曲平缓,眯眼看着那两个刺眼的人,终是忍不住冷笑着说道:“简直狂妄至极,竟敢挡着太后娘娘的面公然施展美人计,谁给你的胆子?”
慕容臻淡然的瞥她一眼,又伸手神色暧昧的摸了摸眉眼弯弯的靠在她肩膀上的那张脸,其意思不言而喻,当即让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静下来一点的长公主再次扭曲了脸。
“倾儿,你…你真是太…太让皇祖母失望了!竟任由一个狐媚子这般不将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若放任这狐媚子继续对你灌**汤,往后还了得?”
上官云倾一听得着话,就直起了身子,但还是站在慕容臻的侧后方,手依然没有松开,只是那么抬头静静的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太后,忽然轻笑了起来,说道:“那么请问皇祖母,在您的眼里,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好女子呢?乖乖的听皇祖母的话?自动自觉的将自己的小命献出来任由您折腾?还是主动的认下你们指认的‘不守妇道寡廉鲜耻不贞不洁’这些罪名?”
“此事…”
“别再说那些为了定罪而想出来的可笑理由,我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面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刚才我就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并且也不打算改变什么。”上官云倾语气非常平和平静,除了搂着慕容臻的手微微收紧之外,神态亦是正常,看不出丝毫异色。顿了下,或者说是很认真的看了太后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此事没得商量,就算是皇祖母你,也休想牺牲我的人来平息任何事端!”
太后沉沉的与上官云倾对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被闪了下眼,眼底现出一丝狼狈,还有…阴冷,沉声说道:“难道你想要让朝中大乱吗?”
这句话一出,长公主马上微不可察的露出些许得意,理了下鬓发,笑意盎然。
她当然明白太后娘娘的这一句“朝中大乱”指的是什么。
上官云倾淡淡的从长公主身上扫过,还能轻笑着一派清闲,语气亦是依然平和,“如果需要用臻儿的性命来交换的话,朝中大乱又如何?”
“混账!你身为皇子,竟然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
上官云倾眉头一皱,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想通了什么而放松下来,转而将目光从太后的身上收了回来,牵起慕容臻的手转身就朝永福宫外走去,随口不知是在对谁说着:“看来在这里是讨论不出结果了,再说下去也是一堆废话白白浪费口水。臻儿,我们走。”
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轰鸣,是太后大发雷霆,将手边的桌案掀翻到了地上,朝已经转身的上官云倾和慕容臻的背影喊道:“站住!”
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太后,却谁都没打算继续听她那些或冠冕堂皇或强势威逼的话。
上官云倾敛了眉眼间的某种神色,用轻柔到飘忽的声音说道:“皇祖母还有何吩咐?如果还是想要牺牲我家臻儿来成全您那为皇室声誉着想的想法,皇祖母就不必继续浪费口舌了,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这事由不得你!”太后阴沉着脸,狠狠的说道,“来人,把慕容臻给哀家抓起来!”
话音刚落,永福宫内顿时多出了四名作皇宫侍卫装扮的男子,一个个手执刀剑目光凛凛,二话不说就朝慕容臻扑了过去。
上官云倾脸色一寒,冷眼看着扑过来的四名皇宫侍卫,不屑的一声冷哼,就凭这四个人,也想要在他的面前抓住他家臻儿?简直是不知死活!
正要动手阻挡下,却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旁的慕容臻忽然侧移了一步。
这看似只是随意而动的一步,却让上官云倾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转头朝她看去。
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四名皇宫侍卫已经逼到了近前,上官云倾只觉得眼前一花,慕容臻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不禁又是一愣。
好快的速度!
臻儿分明没有任何的内力,却为何竟还会有这样的速度?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同时想不明白的还有她那些凌厉狠辣的招式,他怎么看也觉得那不该是一个闺中小姐所会的招式,甚至比茜茜的还要狠辣。
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个问题,因为就在他一晃神的工夫,慕容臻已经在包括太后等人在内的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头撞进了四名皇宫侍卫之间。
第五十七章 血染永福宫+入v通知
这…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这个念头刚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闪现,撞到一起的五个人中间就响起几声怪异的声响,然后在太后长公主等不明所以,上官云倾愕然的目光中,忽有一名侍卫仰面倒下,原先在她手中的刀,已经落到了慕容臻的手中。
白光闪过,红芒迸射,那倒下侍卫的咽喉位置,被破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刹那间血染永福宫。
“啊——”
永福宫内顿时乱成了一团,各种尖叫此起彼伏,太后的脸色也瞬间煞白,长公主坐在那里摇晃了下身子,陆柒雪则是干脆的瞪大眼睛尖叫了起来,就连剩余的三名侍卫也不禁愣了一下,似不敢相信眼睛所见到的。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慕容臻目光清冷,脚尖在地面一点,倾身撞进了旁边侍卫的怀里,同时手中血刀翻转,朝另一名侍卫杀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杀气让他下意识的闪避,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利刃在肩膀上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子,几乎当场砍下他一条手臂。
慕容臻秀眉一蹙,心里忍不住嚎叫一声:匕首匕首,老娘不习惯用大刀砍人!
心里虽哀嚎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一击不中再次将刀刃调转方向,朝那鲜血狂喷,踉跄闪避的侍卫劈头盖脸的劈了下去。
身侧有寒气袭来,是她背后的那个被她狠撞了一下的家伙。
慕容臻银牙一咬,不管不顾的继续朝已经受重伤的那名侍卫劈下去。
“噗!”鲜血继续狂喷,喷了慕容臻一头一脸,而从侧边传来的寒意已十分接近,她甚至能看到有一道白光马上就要切进她的脖子里面,冷得她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全都炸了起来。
再旁边,还有那第四个侍卫,也杀气腾腾的朝她扑了过来。
一声轻叹突然在耳边响起,然后那将要切入她脖子的刀刃在贴着她肌肤的位置忽的停了下来。连一瞬瞬间的迟疑也没有,慕容臻朝另一个方向横移一步,不管也不去看那刀为何突然停下,而是向着第四个侍卫冲来的方向反冲了上去。
身后有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慕容臻与那第四个侍卫狠狠的冲撞到了一起。
“来人,来人,把慕容臻抓起来,抓住她!”
太后在几个太监宫女强忍惊慌的搀扶下,声色俱厉的喊着,而随着她的命令,有更多的皇宫侍卫从永福宫外涌了进来,就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似的。
一个比刚才差点被刀切入脖子的时候还要更加森寒的气息从左侧袭来,眼角的余光一瞄,就看到一面白无须,面容阴冷的男人挥掌朝她而来,是个太监!
“砰”的一声,是白影闪烁,忽将慕容臻围进了怀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姿势对上了太监的掌,一顿之后,那太监面色一红又一白,猛然倒飞了回去,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忍不住仰面喷出了一大口夹杂着暗红碎末的鲜血。
慕容臻被拦腰抱着转了个身才又站定,耳边一个轻柔却散发着无尽幽冷气息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找死!”
所有的声息动作都因为那太监的倒飞和这一声“找死”而停顿了一瞬,慕容臻转头看向将她搂抱在怀里的上官云倾,就看到一张神色幽冷的侧脸。
他冷冷的扫过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却神色不安的皇宫侍卫,又冷冷的看向惊慌失措却又不敢逃离的太监和宫女,冷冷的看着陆柒雪,长公主,最后停留在了太后娘娘的身上。
“皇祖母,您该不会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以那般可笑的理由,迫害了我最在意之人的性命而无能为力的人吧?到了现在,你竟还想把手伸到我的身边,挡着我的面随意牺牲我在意之人。”他紧抿着嘴唇,眼神幽冷深沉,竟是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酷神态。
慕容臻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冷意,不由自主的覆上了他环绕在她腰间,似在忍不住收紧,还微微有一丝颤抖的手,握紧。
她有些听不明白上官云倾这句话,但大概也能猜测出可能曾经有一个他很在意的人,也面临了与她此刻类似的情况,而没有能够幸免于难。
慕容臻忽然莫名的皱起了秀眉,唔,在意的人?
她是他在意的人吗?
连忙摇摇头,将这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外,抬头看向被宫女太监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太后,看到她眼神冷凝,脸上几分怒火,咬着牙说道:“好好好,你这是在怨怪哀家了,亏得这些年来哀家这般疼你,看来全都是白疼了。就为了这么个女子,你就连你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你眼里心里可还有哀家这个皇祖母,可还有你父皇,可还有我皇室上官一族的列祖列宗?”
上官云倾忍不住冷笑着,“这些与臻儿是否要被你们牺牲毫无关系,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出了事就找人顶罪,才会顾忌众多。”
“大胆!”
上官云倾又是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被那一句“无能之人”刺激得暴怒的太后,甚至连视线都已经转开,漠然的扫过围在周围的侍卫们,说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阻拦,又有谁能拦得住本王!”
太后怒得喘息不匀,闻言咬着牙点头说道:“好好好,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对吗?你们,将宁王上官云倾和王妃慕容臻这两个不忠不孝的混账给哀家抓起来!”
在场的侍卫们有瞬间的迟疑,然后朝被他们围在中央的上官云倾和慕容臻两人逼了上去。
“王爷,得罪了。”
其中看起来大概是长官之类的一名侍卫朝上官云倾如此说了一句,然后率先冲了上来。
正是永福宫内剑拔弩张一片混乱的时候,上官云倾和慕容臻都已做好了杀出皇宫的准备,突然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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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两颗牙齿
那一声“住手”,让刚起了些骚动的永福宫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然后围困上官云倾和慕容臻的一大群侍卫,永福宫内的所有宫女太监,以及长公主和陆柒雪都“呼啦啦”跪了下去,齐声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何时,皇上的身影出现在了太后娘娘的旁边,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没什么情绪起伏,平静的说了一句:“平身。”
慕容臻静看着此刻皇上所站的位置,就在太后的身边,可他若是从外面进入永福宫,要走到那个位置,必定是要从殿堂穿过,断不可能这般的无声无息。
那么,也就是说,其实皇上打从一开始就在这永福宫内是吗?只是他一直隐身在幕后,直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让他也不得不出来了,才现身在人前。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不同与往日般嬉笑亲和的上官云倾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太后说道:“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就算云倾不懂事冲撞了您,您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起来了?您可向来都是最疼云倾的。”
“哼!”太后只是冷哼一声,一副不打算跟皇上儿子多说废话的表情。
皇上又转身看向满殿的皇宫侍卫,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都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侍卫们全都“呼啦啦”的退出了永福宫,对此,太后娘娘也只是看着,没有说什么,甚至还挥手将不相干的宫女和太监也全都遣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皇上,太后,长公主,陆柒雪,以及上官云倾和慕容臻六个人,谁都没有首先开口说话,甚至都没有先坐下来,而是都静静的站着。
皇上看着上官云倾,又调转视线看一眼慕容臻,眼中有着太多的复杂神情交杂纠缠,分不清理不顺。
慕容臻不禁又转头就看向身旁的上官云倾,却见他竟又恢复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里面没有丝毫的温度,微微欠身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刚才所有人都下跪的时候他岿然不动,却在这时行礼,让皇上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连同刚才的所有复杂神情一起,全都隐匿无踪,扶着太后一起在上方坐下后,说道:“云倾,你还快向皇祖母赔罪?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竟连皇祖母都敢冒犯。”
上官云倾眼神一闪,看着脸色丝毫不见缓解的太后,说道:“是孙儿冲动了,惹皇祖母生气,请皇祖母恕罪。”
太后冷哼了一声,神色之间倒是多了些舒缓,看着上官云倾说道:“你知错就好,何必为了个女子与皇祖母斗气?改日啊,皇祖母再为你选一个更好的王妃!”
此话一出,上官云倾当即拉下了脸色,直起身子抬起头,看向上方的两个人,“我以为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皇祖母您竟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放弃那个打算,看来,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多费什么唇舌。”
他不过是觉得既然父皇出现了,事情应该就有了转寰的余地,若能不对抗上,现在向皇祖母低个头也无妨,臻儿所受的委屈也只能暂且欠着,等日后他定会再找机会让某些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话也说得几乎乏味,她竟还没有放弃一开始的打算,那他又何必要继续低头,还让臻儿白白忍受着委屈?
慕容臻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转头从太后的身上扫过,微眯起了眼。
想要将她牺牲不就是为了皇室声誉,不让朝中大乱吗?
逼急了长公主万一将先皇遗诏给逼了出来,说不定就会朝中大乱,可同样的,若将上官云倾逼急了,恐怕也会朝中大乱,然而太后娘娘怎么竟还死咬着她不放呢?
或者,她觉得不管事实如何,单是那满街的流言就已经足够让她慕容臻万劫不复罪无可恕,至于宁王和长公主的对抗,则又是另外一件事?
呃,她可是在深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杀得风生水起笑傲群英位极至高尊位的太后娘娘,应该不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吧。
只是,若太后执意要对她动手,上官云倾若真的愿为她与之对抗,宁王府岂不是要落得一个极危险困顿,几乎有可能会寸步难行的境地?
心,忽然悸动了那么一下,就算…就算只是个陌生人,若是遇到对方为她不惜让自身陷入困难的境地,也不可能会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个人还是…
似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上官云倾突然紧握住了她的手,不给予任何反应的时间,拉着她转身就再次朝永福宫门口走去。
身后,太后娘娘再次暴怒,皇上望着那两个背影沉凝不语,长公主眼中的神采闪烁不定,而站在太后身侧的陆柒雪,则是看着慕容臻的背影,绞紧了手中秀帕,眼中是那般的嫉恨和怨毒。
两人出了永福宫,却并没有直接离开皇宫。慕容臻转头不解的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上官云倾,轻抿了下粉唇,说道:“对不起。”
他一愣,转过头来看向她,看到她轻蹙起的眉心,眼中漾着点点歉疚,不由失笑,伸手在她的眉心轻轻的揉着,说道:“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才对,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被凤流玥劫走,也不会受惊受伤,更不会遇到眼前的这种事情。”
虽然是实情,但听他这么说出来,慕容臻还是贱贱的有那么一点欢喜的感觉,眼神儿一转,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的说道:“你要明白,你可是尊贵的王爷,若是为了我这么个随处可见的寻常女子与太后皇上不对付,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上官云倾静静的听她说完,眼中有什么在闪闪发亮,然后黏糊糊的贴了上来,笑得跟那什么似的,说道:“臻儿,你这是在关心我,为我担忧吗?”
慕容臻:“…”
宁王殿下真是有够不解风情的,不过被他这么一黏糊,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倒是舒缓了许多,王妃殿下也不皱眉了。
上官云倾弯起眼睛勾唇一笑,然后拉着慕容臻在永福宫门口转了个身,带着她在后宫中七拐八弯的行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周围全都是千遍一律的陌生景色,慕容臻又万分确定这绝对不会是出宫的路,不禁出声问道。她现在可还有着浑身的血迹,实在不适宜像现在这样满皇宫的跑。
上官云倾笑眯眯的继续往前走着,随口说道:“我们去摘葡萄。”
“哎?”
慕容臻没想到这深宫内院的,竟会有一片不小的葡萄园,她站在外面看着葡萄园内的枝叶繁茂郁郁苍苍,还有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红色葡萄,忽有些晕乎乎的。
园内的几个奴才都纷纷下跪行礼,上官云倾也不管他们,只拉着慕容臻就走进了葡萄园内,说着:“现在正好是葡萄收获的时节,这园子里的葡萄全都是最顶尖的品种,臻儿你若喜欢的话,待会儿我们出宫就带些出去。”
在这伺候葡萄园的那些奴才在上官云倾经过他们身边之后就都站了起来,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偶尔偷偷飘到慕容臻身上的眼神,有些惊讶,当看到她身上的那些血迹时,更是一个个的不知是惊惧还是惊讶了。
慕容臻虽然感觉到不时的有视线落在她身上,但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当是这些宫女太监们对她这个宁王妃有些好奇,也就没有多做理会,倒是将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头顶一串串晶莹的紫玉上面。
“这里怎么会有个葡萄园?”
上官云倾轻轻的从身旁一棵葡萄树上抚过,笑容之中竟有着几分眷恋,轻声说道:“这里总共有八十一棵葡萄树,每一棵都与我同龄,是当年我母妃怀上我之后,亲手种下的。”
“母妃?”慕容臻一愣,侧头看着他眼中难掩的眷恋孺慕,蹙眉想起了她先前了解到的一些事情。
上官云倾的母妃是已亡的皇贵妃,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过却在八年前突然暴毙而亡,但有传言说是她与男人私通,给皇上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也有传言说她借着皇上的宠爱,窃取了与罗荫国打仗时的军机密卷,害得前方将士损失惨重,因为她本身就是罗荫国的和亲公主…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传言,而且还是在极少数量的人群中流传的传言,天下人都知道,宁王殿下的生母,曾经宠冠后宫的皇贵妃,是红颜薄命福泽浅薄,好好的一个人竟突染恶疾,以至于香消玉殒了。
慕容臻忽然有些明白先前在永福宫内时,上官云倾所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上官云倾继续牵着她的手在葡萄园内行走,从每一棵葡萄树旁边经过,边走边说着:“母妃生前最喜欢葡萄,她酿制葡萄酒的技艺更是天下无人能及,我小时候,我总喜欢跟在母妃的身后吵着要喝酒,为此还多了个小酒鬼的外号。不过…”
他的手又从一棵葡萄树上轻轻划过,声音低沉了些,“自母妃逝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葡萄酒了。这个园子里的都是母妃生前伺候她的奴才,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这里复杂打理,我不在京城…”
正在说着,气氛正好,却突然有嘈杂声从前方传来,上官云倾一愣,慕容臻也愣了下,抬头不经意的一看,发现近前的一名宫女惊慌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
上官云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冷冷的看着已经出现在他视线内的情景,看着那个满身华贵的艳丽女子在肆意挑剔着枝头的果实,指使身旁的宫女太监将她看中的一串串葡萄剪下来,拎在手上一看又不满意了就随手扔出去,她的身后两侧,被扔了满地的破碎果实。
还有两名与这园子里作相同打扮的太监,苦着脸跟在女子身后,每看到一串葡萄被挑剔出来扔到地上,就忍不住的抽一下嘴角,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其中那个稍微年轻的瘪着嘴眼睛微红,似乎就快要哭了。
“啪”的一巴掌,年轻太监的脸上突然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而那艳丽女子则皱眉揉着自己拍疼的手掌,娇声说道:“哎呦!死奴才,你那是什么脸?竟然这么硬,把本宫的手都给拍疼了!”
被打的人,捂着脸怔了一怔,脸上出现一丝怒色,但紧跟着当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年长太监悄悄的一扯他衣角之后,他马上就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奴才罪该万死,竟长了这么一张脸,害淑妃娘娘拍疼了金贵的玉手。”
她闻言娇笑了两声,绕着他走了两圈,细长的双眸之中寒光一闪,说道:“不过就是个死女人留下的园子,本宫愿意到这儿来那是你们的荣幸,竟然还敢三番两次的给本宫找不痛快,信不信本宫一句话,就将这里给烧了?”
“哪里来的疯女人?竟跑到这里来乱吠乱叫还乱咬人,谁家主人这么缺德,把这样的畜生都给放了出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轻灵悦耳,然而这话的内容却是忒恶毒了些。
淑妃娘娘猛的转身看过去,就见到一男子白衣胜雪,俊美如妖孽,身旁一女子蓝衣飘扬,倾城无双,身上的点点血污丝毫不减她的风采,反而让她更多了份让人惊惧的气魄。
而刚才说话的人,自然是这蓝衣女子。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这么与本宫说话!”淑妃指着慕容臻怒火冲天,又朝身旁的那群贴身的奴才们下令道,“你们还不快上去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
慕容臻踏上前一步,冷声道:“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贱人啊。”慕容臻忽然笑了起来,眯起的眼中却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冷意。
淑妃闻言大怒,脸色一阵青白,而此时,已有人下跪行礼道:“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什么王爷王妃?你…”淑妃忽然一怔,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两人不正是当日在太后寿宴上她曾远远见过的两人吗?宁王和宁王妃!
想到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她不禁脸色一变,但紧接着就放松了下来,浑不在意的将手指放下,说道:“呦,原来是宁王和宁王妃来了,本宫见这园子里的葡萄长得甚是茂盛,就忍不住进来想要摘点解解馋,宁王应该不会介意吧?”
上官云倾冷冷的从她身后满地的狼藉上扫过,又看向跪了一地的奴才,说道:“谁能来给本王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压得更低了,刚才被淑妃一巴掌扇红了脸的那个年轻太监抬了几下头,却都被身旁年长的太监扯着衣角拉了回去。
慕容臻静静的看着那两个太监,上官云倾也多次将视线落到那两人的身上,终于那年轻的太监一把扯掉了年长太监的手,跪直了身子抬头看向上官云倾,眼睛红红的说道:“回禀王爷,自五年前,每到这个时候,淑妃娘娘都会前来糟蹋这里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