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了,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到时迁。”
尹浩然神情变得黯淡,眼睛里甚至开始浮现出可疑的水光,把蔚蓝给雷得轻:“明明是他把我叫回来地,可是,回来之后,至今也没见着他。”
“你没有给他打电话?”
尹浩然垂首不语,蔚蓝叹了口气,知道心结犹在,没有准备好主动地和时迁修复感情,“那好吧,有电话没有,我打给他。”
尹浩然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银色翻盖儿手机,蔚蓝惊讶地笑道:“行啊,手机都用上了,这可是新鲜玩意儿!”在这个年头儿,手机地确是新鲜玩意儿,她接过来看了看,算得上小巧玲珑,没有牌子,大约是特制品。
“喂?我找一下尹隽人?…啊?那谢谢你了,好,再见。”蔚蓝疑惑地挑了挑眉,“奇怪,七号那天刚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撤出任务了,怎么会不在?”
尹浩然见蔚蓝特别熟练地用着手机,也有点儿惊讶,后来想想,眼前这位女生也不是普通人,用过手机没什么好稀奇的。支楞起耳朵,听蔚蓝说话。
然后蔚蓝又给尹风打了个电话,秘书接的,说那家伙几天前就出去了,再没有回来。
“奇怪!”蔚蓝摸摸鼻子,她们家纪南找不到,那是因为任务在身,一点儿办法没有,这两个人也找不到,可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按说,四天前时迁刚来过电话,说是已经不当警察,撤出任务了,不可能这么快又有任务,而尹风也说过,从现在到过年,他会很闲,还开玩笑说,会跑自己这儿来伺候孕妇呢!怎么现在竟然找不到人?
“怎么了?”
“不,没什么,都不在,可能出去了吧,过一会儿再打。”蔚蓝沉吟道,事情没有弄清楚,就先不要说出来让尹浩然跟着一起担心了。
“啊,你的药也应该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蔚蓝点头,耸肩笑道:“你的本事可真多,连熬药都会,我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中药西药都吃过很多,才学会熬这些汤药的,没想到,你这个美国佬,居然也会咱们的传统玩意儿!”
“呸,什么美国佬,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纯种儿中国人,去美国也是为了赚他们的钱,间接为国家服务…你这些话要是让我老爹知道了,他非剥了你的皮!”尹浩然端着药出来,放在桌子上,让它自然风凉,笑着道,“至于熬药嘛,那是因为隽人小时候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们家特意请了个老中医,专门给他调理身体,我也就跟着学了。”
“哎,你可真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蔚蓝叹了口气。
尹浩然的叹息却比她多得多,他们俩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儿?兄弟手足,本来应该是最亲密的人才对,怎么会变得陌路!
国安局张合局长的办公室里
“喂,你都不着急吗?我还以为,你和我们时迁是好友来着!”张合见左一句,右一句,说了这么多废话,尹风居然不急不躁地跟他哈啦,到是先沉不住气了。
尹风翻了个白眼儿:“拜托,别把当傻子行不?要是时迁那家伙真的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喝茶?…不过,至于嘛,事情已经严重到要让时迁躲起来的地步了?”
“不是!只是因为这事儿挺诡异的!我就想,干脆先把时迁给藏起来,也让他安心养伤!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让他露面!”
张合摸摸脑袋,突兀地转移话题,笑道:“对了,你那好朋友杨蔚蓝怀孕了是不是?哎,真好啊,小孩子最讨人喜欢了,不过,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毕竟,我们本来都以为,你或者我们家时迁,其中一个人会是那女孩儿的丈夫,没想到,你们俩都还没戏呢,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别转移话题!”尹风苦笑道,“你最好把事情告诉我。这么多天了,你张合大局长不可能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你信不信世上有鬼?”既然尹风都这么说了,张合当然只能开口。
尹风呼出口气,“请讲重点好吗?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张大局长!”
“你知道吗?在我给时迁发出去的文件上面,一共发现了三个指纹,我的,时迁的…另一个,是王泉的,王泉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你们国安机要一局的得意干将,在系统里的名气,和时迁也不相上下,可惜,年纪轻轻就得肝癌死…不对啊,他不是得肝癌死了吗?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还去参加他的葬礼了,随了五百块的份子…”
“所以说…这一回,我们见鬼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月光,静谧而柔和,在这样的月光照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府大楼的顶层飘了下来,是的,是飘,上面牵着绳索的人技术很好,以致于这人就像一片完全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慢慢地飘落到了地上。楼顶上人影闪烁,下一秒钟,一条一端系在飘落男子腰间的黑色长绳也被抛下。然后,楼顶上似乎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黑夜中的打斗,无声无息。
幸好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否则,若让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
那是一个男子,修长的身躯大约有一米七八,身体虽然瘦削,但是看起来结实有力,一张脸非常普通平常,有些苍白,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还带着些稚气。
一声惊雷乍起,大雨瓢泼而下…
永胜路上,一辆加长型黑色悍马在月光下急驰。
“少爷,老爷交代,请您今晚务必回主宅一趟。”司机大刘例行公事一般地提醒自家的大少爷,心里也知道恐怕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这句话,自从大少爷回国,他就天天说,可也没见少爷哪一次真的会乖乖听话回去。
尹浩然淡淡地抬头,思绪还放在刚刚送走的杨蔚蓝身上,那个女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丝毫没有改变,不像他们这些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奈,总是不停地在为顺应这个世界而改变着。用手扶了扶眼睛上的金丝眼镜,忽然目光一闪,挑眉道,“路边有个人,停车!”
大刘反射性地踩了刹车,回头一看,少爷已经冒雨打开了车门,连忙拿出伞,遮在尹浩然的头上,“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人,少爷,你看错了吧,再说了,就算有人又关咱们什么事儿?”
尹浩然没有理会大刘地抱怨。而是举步向路边走去。一直走到那一团黑影旁边。
“还真是有个人啊!”大刘惊讶地看着这个一身黑色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恶人地男子。
尹浩然没有说话。解下身上地西服外套。披在地上这个瘦弱男子湿淋淋地身体上。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感觉到熟悉地气息。他地脸上显露出一抹惊讶。仔细看了看这人地脸。却并不认得。也只有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是个好奇地人。也并没有多少善心。但是像今天这样遇见了。也不会做见死不救一类地事情。
“大刘。开车。”
“是。”
车子行进了尹浩然地临时居所。
“大刘,让他住你的房间,你睡客厅。”尹浩然吩咐不甘不愿的司机,让他将身边地这个男孩子弄到床上去,就进入卧室准备梳洗一下休息了,要知道他明天一早还要工作,可不能睡的太晚了。
夜,空寂渺茫,尹隽人忽然从梦中惊醒,入目的却是陌生的床铺,他警觉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多出一件,看起来很正规华丽的外套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明白一定是受伤以后被人救了,面上露出一抹苦笑,哎,自己还是太过大意,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
脸上用来化妆地药物让他觉得不太舒服,胸腹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似乎又有恶化的趋势,叹了口气,尹人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失踪之后,张合会不会一夜愁白了头啊!他很无良地笑了起来。不过,他现在浑身无力,先睡一觉儿,等明天再联系,应该也不算迟吧,至于今天晚上,张局长地睡眠问题,就不是自己能够关心的了!
而此时,可怜的张合局长站在国安的秘密据点里,看着一室凌乱,满地血腥,脸色苍白,头上本来就不怎么多地头发快让他拔干净了!这一夜,他大概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分割————————————————
杨蔚蓝打了个喷嚏,吓得坐在一边绣花的云生赶紧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现在是秋天,都说秋天空气干爽,怎么今年这么奇怪,下起雨来没完没了了。”蔚蓝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感冒,只是怀孕期间,药物是不可以乱吃的,也只能注意保暖。
“今天想吃点儿什么?要不我给你做点儿鱼汤,马路他们刚送了两条野鱼。”
“没什么胃口。”蔚蓝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天什么胃口都没有,她皱着眉,想今天和尹浩然的见面,想十几通电话打过去,居然连尹风和时迁的影子都没有找着,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安,以前,也不是没有忽然找不到他们的时候,只是大多会提前通知,不像这一次,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姐姐…烤红薯!”
天赐忽然跑进了,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地烤红薯,献宝一样递到蔚蓝眼前。
“谁烤的?不错嘛!”蔚蓝笑眯眯地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浓郁地甜香味儿扑鼻而来。
“我,是我!”
“哦?我们天赐长大了,居然还会做烤红薯了。”蔚蓝笑着夸奖,小心地撕了一片,吹了吹,填进嘴里,味道香甜可口。“嗯,天赐的手艺不错,去,剩下地拿给你郝姐姐她们吃。”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放在桌子上面,又递了一个给云生,然后笑道。
“好。”天赐蹦跳着跑出屋子。
云生笑望着蔚蓝小口小口地吃红薯,吃得一脸幸福,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也不知道,纪南现在在干什么?”蔚蓝眯着眼睛,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地男人,他这次出任务,一走已经快两个月了,未免也太长久…“对了,娃娃平时每天都来的,今天怎么没见着他。”
“呵呵,蔚蓝,我告诉你一个新鲜事儿。”一听蔚蓝问起这个,云生未语先笑道,“你知道不,今天李团长带着一连做野外求生训练,娃娃他们几个去捕猎,结果,娃娃居然不小心弄死了一只黑琴鸡,差点儿没把他给吓哭了,马路那小子,别看平时看着挺呆挺木的,跟你们家纪南跟久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半点儿不少,硬是把人家黑琴鸡当普通野鸡给炖了,还让李团长跟着吃了两只鸡腿儿,才把这事儿说出来…得,这下可好,李团长气得脸色都变了,可是没辙啊,只好给他们擦屁股,让把那些剩下来的羽毛之类的全给就地掩埋,不过,娃娃这一场紧闭是绝对少不了的!”
“哈哈,这帮小子,也真够厉害的,连团长也敢耍!”蔚蓝摇头失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史上最优雅的国安
蔚蓝,你的明信片。”
翠好奇地看着明信片上笔走龙蛇的字迹——“延客已黑,张灯启重门。暖汤濯我足,剪纸招我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搞什么?还知名不具哩!蔚蓝啊,你认不认识?”
蔚蓝挑了挑眉,眼睛里闪现出一抹笑意:“姐,你应该知道的,天底下唯一能酸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人,还不是只有他一个!”
翠拧着眉头,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只能很无辜地看着蔚蓝似笑非笑的脸。
“不记得了?你不是说过吗?那家伙是天生的贵公子,七岁的时候,人们见了他,已经不自觉地会低一头了!”
“啊?纪卓尔!”郝婉翠恍然,“难不成,他回来了?那孩子,走了有六年了吧?”
“六年零四个月,其间有两封信,一共三百五十个字。
”蔚蓝掰了掰手指,笑道,“纪卓尔那家伙,从来不会去关心别人的心情的…两封信就那么一点儿字数,也不嫌浪费纸张。”
如果说,十八岁之后,蔚蓝的生命里多了尹风和时迁这两个男性朋友,那么,十八岁之前,能被蔚蓝在心里,隐隐约约冠以‘朋友’这个名词的,就只有纪卓尔一个,那个时候,她甚至连女性朋友都没有半个!
“还不知道是从世界地哪个角落发回来地呢。又不写地址。不用理他…郝姐姐。今天我们吃金针菇炖排骨好不好?”
“没问题。只要你想吃。”翠扔下明信片。和蔚蓝一起穿好围裙。下厨房做饭去了。当然。为了不让蔚蓝同学累到。主厨是她。蔚蓝嘛。打打下手儿就好。
———————分割————————————
说纪卓尔是中国史上最优雅地‘前’国安警察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平平常常地坐在酒吧里。喝着最普通地啤酒。却像极了电视上经过千锤百炼剪辑合成地广告模特。举止雍容。微笑自然。
即使看他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张合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所谓三代仕宦。学会穿衣吃饭。难不成你们家世代都是仕宦?”
纪卓尔摇摇头,不理会这个老上级的打趣。“张局,你那么急着把我找回来,而且一回来就丢了一个大麻烦给我…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在停薪留职…”当年,他在国安玩够了,想辞职,可惜,国安那帮大佬怎么也不同意,最后各退一步,弄出个莫名其妙的停薪留职来。
“别这麽说,我知道你小子最喜欢有趣儿地事情,这一次,可是有鬼怪现身,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更何况,出事儿的同事,可是杨蔚蓝的好朋友,你这个青梅竹马,总不至于不管吧!”
“鬼怪?”纪卓尔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被利器划伤的手臂,因为没有包扎,鲜血淋漓,明显可以看出,这创口是国安内部人员使用的多功能刀具造成的,真是好笑,就算真有鬼怪,那也应该无影无形,怎么还能使用武器?能使用武器的,只有活人,不可能是什么鬼怪,“刚刚回来,就上你地宝贝爱将被追杀,虽然救了他一回,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要插手,还有,我和杨蔚蓝只是很多年没有见面的普通朋友,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可是有亲亲女友的,万一,我家的醋葫芦听见你地话,跑去把杨蔚蓝分尸,到时候,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说完,纪卓尔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儿?你和袭击我们家时迁的人交过手?看没看清楚他地长相?”
“没有,当时天很黑,情况也紧急,我只顾着救你的爱将了…还有,我觉得,你那位爱将留在他哥哥那里,比呆在你选得地方,要安全得多!…还有,我认为,你还是不要老想着什么外国组织打进国安局的内鬼之类的不靠谱地事情,你的得意爱将,自己有仇家的可能性要大很多!”纪卓尔忽然一回头,笑眯眯地道,“跟那个家伙交手的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是疯了似的,想要时迁的命,眼睛里地那种仇恨,现在想起来我还毛骨悚然呢!”
张合看着纪卓尔优雅的背影,摸摸鼻子:“怎么会这么巧?真地是尹浩然正好路过?还是纪卓尔这家伙故意把人往他身边带的?”对于这位一向神出鬼没,摸不到心思地‘前’属下,张合向来是没有什么办法,做或者不做,全看他乐意不乐意了!
“仇家?时迁?”张合摇了摇头,苦笑,按说,时迁有仇人那是一定的,可是在国安局内部有仇人,恐怕不太可能,他就算和同事有些矛盾,也至于到非要你死我活地地步吧!
———————————分割——————————————
当金针菇的清爽气息混合着排骨的香味儿随风飘散的时候,纪卓尔刚好敲响蔚蓝家的大门。
“好香啊,看来,我的口福不浅!”
“进来吧。”杨蔚蓝笑了笑,六年不见,这个家伙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旧衣冠合体,看起来优雅又大方,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访客,而不是六年不见的友人,蔚蓝将他领进门,安顿在沙发上,倒一杯香茗,抓一盘瓜子。
纪卓尔的目光落在搁在桌子上的小相架上,笑了:“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这样的男人。”
相片里的纪南,一身军装,英武不凡,只是面容严肃,略略地带了几分呆板…没办法,谁让他们照这章相片的时候,纪南刚刚执行完任务,一连三天没有合眼,他就是想活泼,恐怕也没有力气了!
蔚蓝摇摇头,对于这一点儿不和纪卓尔争辩,他们从小到大,都只能维持普通朋友之上,挚友之下的一种关系,主要原因,正是因为观念不合拍,而这种不合拍,恐怕要持续一生了,所以,在蔚蓝的心里,纪卓尔可以做朋友,做玩伴,却永远不能像尹风和时迁那样,成为她的知己、挚友!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蔚蓝撕一块儿小油饼,填进嘴里,用勺子舀了一勺儿排骨汤,香醇味美,蔚蓝满意地点点头,姐的手艺果然很不错。
天赐宝宝左右手各抓一块儿大大的排骨,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腻腻的光泽。
旁边,纪卓尔饶有兴味地看着,随意地动了几筷子,对于他曾经最爱吃的金针菇还是颇为青睐,偶尔也吃些凉拌西红柿和黄瓜,但是排骨,就半点儿不肯动了。
“蔚蓝,我觉得世人真是无趣,全被什么功名啊,利禄啊,或者责任啊,他人的期待啊,之类的东西束缚着,以致于永远都是最喜欢没事找事,哪里像我,这么逍遥自在,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蔚蓝笑了,说出来的话半点情面都不留:“功名利禄之类的,没有人不喜欢,也的确有可能让人丧失一颗本心,我就不说什么了,但,被责任束缚,正是人类的魅力所在…当然,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所以,我们只能成为玩伴儿,而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成为挚友。

“还…真是让我伤心!”纪卓尔笑眯眯地看着蔚蓝,虽然嘴里说着伤心,脸上到是没什么表情,他本就不是那种肯因为别人的话伤脑筋的人,即使是蔚蓝这个从小到大,唯一能称为朋友地女人说的也一样。
“不说这些,看看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纪卓尔放下碗筷,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银色手机,手机链是雪白的小贝壳编织成地,非常可爱。“我跑人家工厂里呆了三个月,自己做成的,怎么样?够有诚意吧?”
蔚蓝大为惊讶。高声道:“你做地?”
看着纪卓尔得意地点头。蔚蓝叹息。哎。人和人就是那么不一样。虽然从小就知道。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是怪物级别地天才。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天才到这种地步了。这家伙。可是连大学都没有上过啊!
老天爷。你怎么不干脆打下个雷来。把他轰死算了。这种人。又是这种性格。万一喜欢上犯罪。搞出什么麻烦。可真就成了天大地灾难!蔚蓝觉得。自己地想法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真实发生地几率。因为。她太了解纪卓尔喜好新奇地性情了。这个人很有可能为了好玩就跑去犯罪。就像小时候。他为了看邻居家地大叔。是不是会向甜言蜜语里说地那样。有危险地时候先想到他地老婆。所以。就做了一个定时点火地装置。烧黑了邻居地半间客厅。而且。他最后不但没有得到惩罚。还因为积极救活。受到了许多表扬…
北京城里。说是按潮汹涌。也没有什么不行。
而此时。那位纪南纪少校。披着伪装网。趴在泥泞地草丛里。嘴里一口一口咬着生山鼠肉。吃得津津有味。满脸喜色。
猴子和大柱凑一边咬耳朵:“大柱。连长这是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儿啊!咱们追击萨比尔那伙人已经快俩月了。光在这大山里面跟着兜圈子。就是咬不死他们。昨天连长还气得跳脚呢。怎么今天笑得这么…傻呀!难道。今天地山鼠肉。特别好吃?”
“俺不知道,今天,连长跟上面通过话之后,咧着嘴儿傻笑了一分四十五秒,估计是有喜事儿发生了。”
两个下属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纪南究竟在笑些什么。
———————分割————————————————————
在别墅二楼最大的一间看起来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一张就是睡五个人也显拥挤的大床上,尹浩然怀里抱着一个金发碧眼地美丽女郎,睡得正熟,从床上凌乱的被褥可以看出来,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多么激烈的战斗。
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如倾,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阵轻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尹浩然的卧室门大开,灯亮了起来。
突来的灯光让金发美人从梦中惊醒,睁眼就见一个满脸笑意的年轻男人正抱着肩膀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他是我的,请你出去。”他的他的样貌只是清秀,声音却如泉流石上,冰晶相击,既好似有女子般清悦,又不缺少男子地沉锐锋利,甚是好听。
金发碧眼的美人愕然地看了看门前的男人,再看看刚和自己大战过后还在熟睡地男人,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光芒,一下子蹦了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地小兔子一般拿起衣服跑了出去。
尹浩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揉了揉有些痛的头,懒散地从床上坐起来,拣起扔在地上地衬衫正想穿好,忽然看见了门前看戏的那人,已经洗净脸上药物之后地面容,那是张熟悉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的脸,他惊讶地瞪大眼,张大嘴,连穿了一半儿的衬衫落到地上都不自知。
“亲爱的哥哥,你就这样欢迎你的弟弟吗?”
“呃…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你受伤了?”看到弟弟胸前雪白的纱布,尹浩然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你就是那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来打个招呼,你继续睡吧,明天见。”说完,尹隽人转身又走了出去。
尹浩然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苦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不会是因为我刚才弄出的声音太大,吵到他了,所以,他故意…呸呸,怎么可能,我的弟弟一定是因为太急着见到我,才会半夜跑来打招呼…”
另一间客房里,时迁拥着有阳光清香的被子,闭上眼睛,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喃喃自语:“居然赶吵得我睡不着觉,哼!”
果然,爱弟成痴的兄长大人,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夜无眠!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狙击背后
个墓园并不是北京最好的墓园,却绝对是最幽静的。
冷净风站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墓碑前面,这是很普通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两个笔锋刚烈的名字,——王泉,叶轻。
冷净风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竟然会如此感慨,其实他和这两个人并不算很熟。
冷净风第一次注意到叶轻是在1997年315日15点20。
虽然在这之前,冷净风和叶轻已经同学三年了。但是这并不能怪罪冷净风的记性不好,实在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差距太过巨大。
冷净风是智商15C贵公子,家世一流,外貌一流,头脑一流,总之,是那种所有青春少女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而叶轻却是个平凡沉默即使两天不上课也有人注意的女生。
这样两个人然不会有交集,所以,冷净风不记得叶轻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一件轰动景立大学整整一年的大事件的话,他们注定会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永远也不会相